平步青云

“嗯嗯，你先欠着吧！我一定会好好地榨取回来的，你放心！”凌云璧心满意足地翻身，趴在窦一凡的胸口上，用指腹画起了圈圈，画了一个又一个的‘悟’字。
“哎，坏了，还没有给刘士磊回电话呢！”想到这件事情，凌云璧一下子失去了闲情逸致，立刻坐直起来翻找着手机。
“不着急，他刚才给我打过电话，约我待会儿五点钟左右见面。”窦一凡慢条斯理地躺着，很平静地开口。
“他找你了？刘士磊找你了？他找你干吗？他怎么说的？”听到窦一凡的话，凌云璧不顾身上刚刚被碾压过的酸痛，猛地回头一脸震惊地盯着他看。
“他……他把情况跟我说了，然后让我自己选择。”窦一凡坐直起来，看着凌云璧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低垂下眼睑。
“一凡，不是这样的！不一定要这么做的，我们可以寻找其他的突破口的。真的，一凡，我们真的可以的！”凌云璧缩回窦一凡的身边，有些着急地解释。
“嗯，不过那是最直接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窦一凡猛地倒在床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语气有些沉重。
“可是……毕竟是他一手提拔你的，要是你这么做，会不会太狠了点？”凌云璧趴在窦一凡的胸口，皱着柳眉，迟疑着问。
“璧儿，如果刘士磊有什么好办法的话，他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对不对？而且，这些东西肯定，多多少少会牵扯到他老爹刘疆云的头上。唉，璧儿，刘士磊一个外人都肯为你这么做，我还是壮壮的爸爸呢！”窦一凡长叹一声，伸手将凌云璧搂在胸前，轻轻地摩挲着她的秀发。
“一凡，难为你了！对手后台太强大了，单凭我和刘士磊根本就没有办法击中他们的要害。只有通过朱占亭牵出万仕筠才有可能将万家连根拔起，也只有那样才能将万盛集团当年陷害凌氏、侵吞凌氏的事情公之于世，只有那样，我爸爸才有可能彻底恢复自由，人身自由，名誉上的，心理上的，否则的话，他将一辈子生活在罪犯的阴影之下。一凡，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就算了。我和刘士磊再想想办法，能做到什么程度就什么程度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也不怨天不怨地，只怨自己能力不够。”凌云璧躺在窦一凡的臂弯内，轻声地说着，明亮的丹凤眼里隐隐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别再说了，璧儿，我懂的，真的懂！省纪委已经盯上他们了，就算我不帮你，他迟早也是会落入纪委的手里的。唉！可是……”窦一凡闭上双眼，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算了，一凡，不要再为难自己了。我们另想办法！”凌云璧温柔地吻着窦一凡的下巴，顺着他的喉结一路往下，来到他健壮的胸膛上细细地摩挲着。
“嗯，我自有分寸的！”窦一凡心不在焉地回答，任由凌云璧在他身上作乱，企图重燃他体内的火苗。
“一凡，我爱你，希望你好好地。你好好地，我和孩子还能好好地！一凡……”凌云璧一边亲吻着窦一凡的喉结，一边抚摸着他健硕的身体，还低声地表白着。
“我知道……”窦一凡轻声回答，然后就是一阵的沉默。他静静地躺着，思考着里面的厉害关系。一想到最有可能的结局，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哇’的一声，孩子啼哭的声音打断了凌云璧的挑逗。她翻身下床，动作迅速地穿好了衣服，急急忙忙地冲进洗手间洗了洗手才跑到婴儿床边抱起孩子，轻声哄着。
“我来吧！我抱一抱他，好吗？”窦一凡走到孩子身后，看着哭闹的孩子不由自主地伸出了双手。
“嘿，爸爸抱抱了！来，壮壮不哭，看看谁来了，是爸爸！爸爸，懂吗？”凌云璧笑了，很灿烂。她把孩子小心翼翼地送到窦一凡的怀里，温柔地逗着孩子。
“凌悟，凌悟，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孝顺妈妈，知道吗？妈妈吃了太多的苦，爸爸没有能力，帮不到你妈妈，只有……”窦一凡心情复杂地看着怀里的孩子，嘴里嘟囔着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知所云的话语。
那天下午，窦一凡没有再去刘士磊的律师事务所，而是去了一趟腾飞大厦。裴利腾陪着他上到二十四楼，窦一凡独自走上楼梯到史芸香和施德征的卧室去收拾史芸香的衣物。拉开那个宽大的衣帽间，窦一凡迟疑着推开了那一扇通往里间小书房的木板。那张不大的书桌仍然安静地呆在小书房的角落里，书桌下那一块可以移动的木板也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
凌悟，凌悟，恐怕他到双腿蹬直去见阎王爷的时候也无法领悟。
什么是是，什么是非，什么是黑，什么是白，或者根本就没有固定的界线。看着储存卡上的数据快速地往手机上传送，窦一凡无力地闭了闭双眼。





平步青云 1557 借钱
平步青云 - 1557 借钱
那天在开车回舟宁之前，窦一凡专门跑到奥玛斯公司去找了刘思锐，当着于戴语和被刘思锐特意留下来的公司会计的面从刘思锐手里借走了十万块钱，当场打的借条，而且要求把日期写到了半年前。
本来刘思锐一听说窦一凡上门借钱就有点意外，当他看到窦一凡一本正经地打借条，并且要求将日期往前写的时候更是神情玩味。
不明就里的于戴语一直暗示窦一凡不用跟刘思锐借钱，甚至到了最后还想拦着窦一凡给刘思锐打借条。窦一凡朝于戴语笑了笑，并没有多做解释。
刘思锐从头到尾一个问题都没有问过，既没有问过窦一凡借钱是用来干什么的，也没有问为什么一定要把日期提前，只是在最后送窦一凡走出门口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有什么事可以过来商量商量。窦一凡沉沉地点了点头，只是感激地说了谢谢。
于戴语追出公司大门外，拦住窦一凡想要问什么，不过却被窦一凡将话题错开了。
“她怎么样？工作能力还行吧？”窦一凡随口提到了一个大半年前被于戴语招聘进入公司的女人。
“还行，已经基本上没有问题了，上手很快，是个肯吃苦的好员工。”于戴语点了点头，也不再追问什么。
“那就好，没有给你带来麻烦就好。”窦一凡再次沉沉地点了点头，有些惆怅。
“她的小孩上次好像生病了，好像是感冒引起的肺炎之类的，请假了一个多星期，说是照顾孩子去了。我看她也挺辛苦的，唉，刘总对她也是能照顾就照顾，嗯，还挺赏识她的。你就放心吧！”于戴语朝窦一凡微微一笑，推了推眼镜，交代了一番。
“谢谢你戴语！我知道，像她这样没有工作经验的，而且有家庭拖累的女人，你们很少会安排到公司总部的。谢谢你，替我向刘总感谢一声。这次我就不去看她了，要是下次有机会的话，嗯，有机会的话，我再去看看她和孩子吧！”窦一凡点了点头，拍了拍于戴语的肩膀，转身朝停在路边的黑色小汽车走了过去。
“一凡，有事吱一声！对了，刘总正在考虑是不是把她派到海饶分公司去协助易大小姐。她为人沉稳，刚好可以弥补易大小姐的急躁。”于戴语再次叫住窦一凡，冒出一句让他不由得皱眉的话来。
“你说什么？派她回海饶？那可不行，她……戴语，我不是想干涉你们公司的人员安排，但是她……她绝对不能出现在海饶开发区，更不能带着孩子回海饶。她还没有准备好，她不能回去。要是被那个男人看到了，她又得……戴语，你跟刘思锐讲一讲，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好吗？”窦一凡愣在原地，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太奇妙了。一个千方百计想要逃离舟宁的女人竟然会被选中再次送回海饶？这让他一下子无法接受，只得走回来郑重其事地告诉于戴语这件事情的原委。
“你是说她原来的男人是舟宁的？而且还是海饶那边的？”听到窦一凡简单隐晦的解释，于戴语也怔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傻乎乎地反问道。
窦一凡重重地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办法再替虞素澜隐瞒什么了。如果被奥玛斯派回海饶，这个女人迟早会跟徐展鹏碰面的，到那个时候虞素澜所做的一切努力和抗争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是……一凡，我听说公司这一次组织的培训她已经参加了。按道理，参加公司培训的人都知道这一次是要到海饶分公司上班的。她没有理由不知道的，可是她没有提出什么要求啊！”于戴语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事情有点奇怪。
“算了，我找个时间打个电话问一下吧！戴语，要是她真的有什么要求的话，你看看能不能尽量帮一下，谢谢！”窦一凡也皱起了眉头，不过这个时候没有心情多做其它思考。
回到舟宁，窦一凡开始了忙碌的一个星期。海饶开发区的事情千头万绪，而徐鹏展又是一个没有什么基层工作经验的空降领导。或者可以是这么评价徐鹏展这个区委书记，既不愿意再学习，不学习基层的管理工作，又想抓住权利，当一个大权在握的甩手掌柜。当然，比徐鹏展早到海饶开发区半年有多的窦一凡肯定不会给徐鹏展轻易得逞的机会。两人的明争暗斗也是暗流汹涌，再加上窦一凡总是感觉到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节奏也走得比较快，在海饶开发区能够安排的工作已经安排下去，能够安插的人手也不动声色地安置完毕。区政府办公室主任刘心然和区委办公室副主任刘树明的得力相助分担了窦一凡不少的工作压力。
从亿州回来之后，窦一凡心无旁骛地处理工业园区以及奥玛斯公司和浩瀚公司两大块工作，一路为经济发展开绿灯。在这个越是应该惶恐不安的时刻，窦一凡用疯狂的工作态度来消除内心的焦虑。他的这种工作状态连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有点看不下，更不要说日夜关注着他的雷碧云和刘心然了。
傍晚六点半钟，窦一凡从文件堆积成山的办公桌站起来，刚想伸伸懒腰下班回家，不料却刚好碰见刘心然那双沉寂的大眼睛。
“哎，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进来的？”窦一凡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顺便揉了一下发酸的太阳穴，随口问道。
“我进来已经有十多分钟了！窦区长，您不能再这样工作下去了。您虽然年轻，但是这样拼命也是不行的，会累垮的。再说了，您不要命，我们下面这些人还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总不能这么坑我们吧？”刘心然不敢真劝，只能半开玩笑地说着。最近这段时间坊间传闻太多，身处体制当中的刘心然不可能假装不知道。




平步青云 1558 妨碍
平步青云 - 1558 妨碍
特别是看到窦一凡这种玩命地干活，刘心然心里总有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虽然她是静悄悄地进来的，可是窦一凡这样干活干到连人进来都不知道的还是比较少见的。
“呵呵，这话怎么说？我工作也妨碍你们了？”窦一凡伸了伸懒腰，端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就要喝水，却被刘心然拦住了。
“等一下，喝点温水，胃会舒服一点的。您工作是没有妨碍我们，但是您不下班，他们都不敢走。您说说，是不是关我们的事？”刘心然赶紧端着窦一凡的茶杯去添加了一些热水，端回来的时候才笑着调侃了窦一凡一句。
“他们？呃，我明白了，你是说石水成和贾学文他们！”窦一凡喝了一口温水，看着刘心然颇有感触地缓和了一下口气。
自从几个月前招待刘思锐那一次到云想裳酒吧喝酒的那一次之后，窦一凡就对刘心然很是冷淡。他不喜欢把他当做唐僧肉的女人，更不喜欢主动剥光他衣服的女人。
不过人总是会变的，特别是处在对某种未知事情焦虑的时刻，一个人往往会改变对某些事物的看法。譬如，这个时候的窦一凡，总能看到身边这些人的难得之处。对于刘心然，窦一凡对她的总体评价还是相当不错的，勤勤勉勉，更重要的是对他相当地忠诚。
“不仅仅是小石秘书和贾学文，还有隔壁的雷碧云，还有楼上的刘树明刘副主任，还有……窦区长，您不下班，我们都不敢走，所以，今天还是请您早点下班，好吗？”刘心然掰着手指头将留在办公大楼的这些人员一一点名，她笑着，可是眼里却闪动着某种晶莹的东西。
“嗯，走吧！我也该回去陪老婆了，你们也该回家了。”窦一凡有些落寞地扫了一下已经昏暗下来的天空，收拾着办公桌准备走人。
“窦区长，您多注意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还年轻，人生起起落落总是有的。如果身体搞垮了，就算是给您再好的机会都只能叹息了！”刘心然站在办公桌的另一边，鼓起勇气轻声地劝导面前比她还要小几岁的年轻男人。
“心然……嗯，谢谢你！”窦一凡收拾东西的手停顿了一下，不过却不愿意轻易袒露自己的软弱。他定了定心神，抬眸很淡漠地对刘心然道谢。
“不用客气！那……我下去叫贾师傅装备车！”刘心然眨了眨眼睛，也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流露出过多的柔弱。
“嗯，这样吧！都已经很晚了，要不我请大家到海边渔家庄撮一顿吧？”窦一凡抬了抬手腕，发现时间真的不早了。他迟疑了一下，突然冒出一个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解释的提议来。
“您请大家？那好啊！我来安排一下吧！要不还是去海之饶那边吧？那里有包厢，比较安静一点！”刘心然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提出了另外一个建议。
“海之饶酒楼？呵呵，心然，我就是想自己掏腰包请大家吃一顿，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没事，你安排吧！我等会儿再过去，你们先过去点菜。”一听到海之饶这个名字，窦一凡就知道刘心然理解错了。他抿了抿嘴，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刘心然的安排。
当然，从刘心然的角度来看，安排大家到政府定点的招待酒楼吃饭是很正常的。她们这些做下属的总不能真的要窦一凡自己掏腰包请客吧！去定点酒楼吃饭，既全了窦一凡的一点心意，又不用私人掏钱，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嘛！窦一凡今天晚上是真心想要犒劳犒劳这一帮跟着他辛辛苦苦干活的人，可惜的是刘心然按照常理理解了，跟窦一凡的愿意背道而驰了。
站在四楼的廊道上，窦一凡点燃了一根香烟，看着楼下停车场的一群年轻工作人员嘻嘻哈哈地各自上了交通工具，往约定好的酒楼奔赴而去。已经收到指令的贾学文也将那辆低调的吉普车开到了办公大楼的台阶下，以方便窦一凡第一时间下楼上车走人。指间的香烟在昏暗的走廊中忽明忽暗，窦一凡默默地站着，看着楼下的人群散去，看着贾学文有些着急地下车朝楼上张望，看着外面街道上来来回回的人们。直到指间的香烟烧到了皮肤，他才如梦初醒地按灭了烟头。
拎着公文包匆匆下楼，窦一凡对守在车边的贾学文吩咐了一句，钻进车内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最近他抽烟抽得厉害，可是连李慕云却不敢怎么管他了。李慕云早孕反应很厉害，整天吐得七荤八素的，趴在沙发上像条死鱼，让窦一凡总是满腹痛惜又一肚子的愧疚。
可是每一次看到李慕云干呕，窦一凡脑海里就忍不住浮现凌云璧清冷的俏脸。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当时是不是也像李慕云这么呕吐过，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支撑着这个女人度过这一切的，可是他却知道帮助这个女人就等于将施德征送进监狱，也就等于直接地将他自己架到火堆上去烤。他曾经当过施德征的贴身秘书，而且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施德征最信任的人，也是曾经最得宠的人。他知道了施德征太多的秘密，不管是女人问题还是经济问题，他都了如指掌。如果想搞下施德征，最好的突破口就是他这个曾经的秘书。
等待是一种巨大的煎熬，特别是在这种明明知道下场好不到哪里去的等待更像是一种凌迟处死，慢慢地吞噬着窦一凡的神经，让他饱受折磨。
“窦区长，海之饶到了！是将车开进去吗？”贾学文轻咳一声，唤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维里面的窦一凡，轻声问了一句。
“算了，不下去了，让他们吃得轻松点吧！贾师傅，送我回舟宁（市区）吧！”坐在吉普车内的窦一凡摇下车窗，朝人声鼎沸的酒楼望了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平步青云 1559 悟石
平步青云 - 1559 悟石
他不是一个擅长告别的人，更是一个不喜欢告别的人。虽然他也想跟这些老老实实干工作的人亲亲热热地吃一顿饭，表达他对他们的谢意，可是窦一凡最后还是犹豫了。
“好的，窦区长！”贾学文有点意外，不过却没有问什么，只是转动方向盘往大路开了出去。
“哎，窦区长，您这是上哪呢？不是说好大家……”开着摩托车赶过来的刘树明满脸疑惑地看着在酒楼门口停顿之后又往前赶的吉普车，皱着眉头高声叫道。
“是刘树明刘副主任！需要停车吗？”贾学文看了一眼倒车镜，轻声提醒。
“刘树明？停一下吧！对了，贾师傅，你帮我下车买包烟，我想跟刘副主任聊一下。”听到刘树明的名字，窦一凡微微地皱起了眉头，招呼着贾学文停车。看着在吉普车边停下来的刘树明，窦一凡推开车门示意他上车，并且开口叫走了贾学文。
“窦区长，您不下车吃饭？”见到窦一凡招手，刘树明迟疑着上车。
“嗯，坐一下吧！”窦一凡递了个香烟过去，刘树明还是一脸的困惑。
“窦区长，您有事找我？”刘树明不是笨蛋，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
“你当时怕吗？”一根香烟差不多抽完了，窦一凡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让他自己都不由自主鄙视自己的话来。
“当时？窦区长，您是想问我去年被叫到纪委那边的事情，对吗？”听到窦一凡没头没脑的问话，刘树明却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去年海饶开发区的原区委书记宋淳江被纪委立案调查，作为宋淳江的贴身秘书刘树明三番几次被纪委‘请’去喝茶。到了最后虽然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刘树明曾经消沉了一段时间。直到窦一凡重新获得他的信任并且毫不避嫌地重用他，刘树明才逐渐恢复信心。现在窦一凡问到这个问题，刘树明指间的烟头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挣扎着开口了。
“嗯！”窦一凡淡淡地答应了一声，差不多烧到手指的烟头出卖了他的失神。
“绝望，很绝望，没想过能出来见家人，更没想过能重返岗位。”刘树明低垂着眼睑，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低声说出他内心曾经的恐惧。
“嗯，谢谢！”窦一凡微微地皱起眉头，将手中的烟头往车窗外扔了出去。
“窦区长，其实……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刘树明支吾着想要表达什么，可是到了最后还是选择了把话咽了下去。
“刘树明，我欠你一个主任职位。如果有机会，你再来找我要吧！好好干，你有这个能力！”窦一凡淡淡地点了点头，回头看着一脸纠结的刘树明，很认真地说道。
“窦区长，我……不要这么说，我……”刘树明张了张嘴想要说点安慰的话，可是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去吃饭吧！我该回去了！”窦一凡朝刘树明点了点头，敲了敲车窗。站在车旁的贾学文拉开车门，钻进了驾驶室。刘树明下车站在他的摩托车旁，望着慢慢消失在人流中的吉普车，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九月九日那天风和日丽，银月县悟石集团旗下的悟石温泉度假村正式开业，参加剪彩的领导有舟宁市委书记欧耀国，和一干市委市政府领导到场支持，算是给了悟石集团很大的面子。市长施德征那天就站在欧耀国的隔壁，出席了当天的剪彩活动。欧耀国代表舟宁市委是政府对于温泉度假村的正式开业进行了祝贺，并勉励了银月县乃至整个舟宁市的大小企业一番。悟石公司这边参加庆典活动的有凌氏兄妹，坐在轮椅上的凌振邦在度假村酒店的楼顶看着这一场盛典。
窦一凡作为应邀嘉宾参加了剪彩活动，只不过是坐在台下看着身上穿着一件紧身米色短袖连衣裙的凌云璧高挑欣长，清冷的气质配搭上甜美的笑容，亲切而不平庸，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众多的嘉宾和领导中间穿梭自如。窦一凡关注着凌云璧的一举一动，心里暗自感叹这个女人才是真正属于这个场合这种舞台的。凌云璧所到之处总能引起一片不小的轰动，就算是市委书记欧耀国也对她赞赏有加。
热闹了一上午的剪彩活动以凌云翔和凌云璧兄妹俩在度假村酒店大宴宾客作为一个高朝沸点。在宴会上，凌云璧代表悟石公司宣布第二天，也就是九月十号教师节那天温泉度假村对全舟宁市的所有教师免费开放一天，当天只要向悟石温泉的工作人员出事教师资格证的大中小学教师都可以免费享受度假村的常规服务，而且悟石公司将派游览车在银月县城的各大车站接待各位辛勤培育下一代的园丁。
当窦一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暗自笑话凌云璧对舟宁的市情并不了解。作为一个尚未脱离贫困线的地级市，舟宁还没有一所能够称得上大学的高等学府。当然，这并不影响凌云璧借助这个教师节为悟石温泉大作宣传的决定。
相信第二天就有不少的团体和个人拿着教师证来这间新开张的温泉度假村看个新鲜，人气就是这样带旺的。再说了一家人都是老师的还是比较少的，而一家人一起出来走一走，当个小旅游的还是比较多的。有教师证的免费，没有教师证的还不是照常收费不是，最多打个折扣是吧！反正左算右算，度假村这里还是划算。听到凌云璧这一番话的窦一凡望了望头顶上的蓝天白云，发现天空中似乎飘过淡淡的一个词——无奸不商！想到这个词语的时候，窦一凡忍不住往凌云璧那边望了望，发现蝴蝶般在客人和领导当中起舞的凌云璧并没有注意到他。有些无趣的他站起来悄然地离开了宴席，偷偷地来到酒店顶楼的专门为凌云璧预留下的一间三房二厅的套间门外。轻敲房门，窦一凡听到保姆刘姐出来开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