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云

“上好的碧螺春！欧书记对茶道挺有研究的！”凌云璧不卑不亢地笑着，对于欧耀国的此次相邀把握不是太准。不过就算欧耀国不主动找她，凌云璧也会在这两天跟欧耀国碰一碰面的。
“还是凌老板会欣赏！我泡给小文这家伙喝，你知道人家怎么说？他竟然说，没有咖啡香醇，没有泉水甘甜，又苦又涩，一个词就是难喝！”欧耀国很随和跟凌云璧扯着家常，很是和善可亲。对于面前这个年轻貌美而且能够快速地从萧冬至身边脱离出来，并且迅速撇清自己的女人，欧耀国从来都不敢小觑。特别是当他听说凌云璧辞掉亿州报社的工作，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到银月县那样的山旮旯长居的时候更是刮目相看。
“呵呵，欧书记，您被骗了！文秘书长这是逗您玩呢！”凌云璧淡雅地笑着，明净的眼眸一片清澈得很纯净。当然，谁逗谁玩就说不定了。
闲扯了两句，欧耀国很快就转入了正题。作为一个千疮百孔贫困城市的最高领导人，欧耀国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跟凌云璧过多的闲话家常。





平步青云 1575 单刀直入
平步青云 - 1575 单刀直入
“凌老板，这一次邀请你过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核实一下的！还希望你不要有所隐瞒！”欧耀国单刀直入，却又希望给凌云璧一个思想准备。
“欧书记，您客气了！有事请讲，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凌云璧淡淡地笑着，已经基本上了解欧耀国口中的‘核实’一词的分量。不是询问，也不是其它的，就是已经掌握的情况下的一种核实。
“我听说悟石公司有一个大股东，姓窦名汉石，是公司的法人，有这回事吗？”欧耀国往椅背仰了仰，脸上的笑容还是那样的和善。
“欧书记，您说的是咱们海饶开发区代区长窦一凡的爸爸窦汉石窦叔叔吧？呵呵，是啊！他可是我们悟石的大股东，不过很少管事，基本上都是我和原来凌氏的一帮老员工在拿主意。”凌云璧淡然地笑着，很坦然地面对着欧耀国凌厉的目光。
“据我们所知，窦汉石不过是窦家村那边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他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钱投资呢？”欧耀国的眼神有些玩味，就差说窦汉石就算扒拉了祖坟翻了祖宗三代也不可能筹到这么多资金去悟石公司投资。
“欧书记，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有时候祖宗积德，一件瓷器，一张字画就可能解决了几代人的温饱问题了。文秘书长，您说，是吧？”凌云璧淡淡地笑着，很直接地点出这件事情的诡异之处。
“你是说窦家变卖了祖宗流传下来的文物来投资的？这窦家有这么好的宝贝吗？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咱们舟宁这边出土这些贵重东西呢？”欧耀国笑着，有些发凉。
“欧书记，其实我也不想到处宣扬这些事情的。不过既然您问到了，我也不敢隐瞒。窦家所占的百分之二十五都是真金白银，如果您有任何怀疑的话，可以启动调查程序的。我凌云璧还没有傻到将自己公司的营利股份拱手相让出去。有的时候人生就是那么令人郁闷，人家祖坟冒青烟，咱们也羡慕不来！”凌云璧笑着，不加掩饰地笑着，很坦诚的样子。
“我奇怪的是窦家哪来的这么多钱！当时窦一凡只不过是舟宁这边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人员，他父亲窦汉石也不过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而他的哥哥在部队里，也是不大可能跟这么大一笔资金有关联的。不过，我手里有一份股东名单，不知道凌老板有没有兴趣看一看？”欧耀国皱着眉头，思考着，说着，却一直观察着凌云璧脸上淡然的笑容。
“呵呵，欧书记，您说得是！只不过不知道舟宁市纪委那些同志们会不会跟您想到一块去了。如果窦一凡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人员有能力贪污受贿达到这样一个高度的话，我们舟宁市也不存在拖亿丰省经济尾巴的问题了。欧书记，您说呢？我听说窦一凡被关到看守所里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咱们舟宁市委市政府的指示？”凌云璧淡淡地笑着，听说欧耀国手里有股东名单，她的眼神却忍不住凛冽了起来。
“你说什么？窦一凡被关进看守所了？是谁让他们这么干的？小文，把秦方圆给我找来！”欧耀国眉头紧锁，脸色铁青，回头冲着皱着眉头的文学立吩咐了一声。
“欧书记，人都已经被关了两三天了！我听说是江煮伐江副组长前脚刚刚离开，窦一凡很快就被某些人送进了看守所了，连手续都是后来补办的。呵呵，欧书记，什么手续不手续的就是小事情，问题是……如果舟宁市纪委真能查出点什么冬瓜豆腐的，我想我们的窦老板估计也就自认倒霉了。不过，如果沈国亮他们要是折腾不出个什么来的话，我担心悟石公司会不会……提起诉讼，毕竟这是我们大股东的脸面问题，对吧？我听说窦老板已经很着急了，前天还跑了一趟亿州。”凌云璧不咸不淡地说着赤果果地威胁欧耀国的话，连眼眉都没有挑一下。作为一个体制外的大老板，凌云璧说出这么一番话还真是不那么合适。可是谁叫漂亮的女人都有一番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就算凌云璧这些话有些造次的地方，也顶不过她淡漠清冷的神情和刻意不确定的语气。
“沈国亮？”欧耀国无声地挑了挑眉头，不过却没有跟凌云璧较真，而是意外地重复了一个名字。
凌云璧淡漠地笑着，还是那一双干净明亮的丹凤眼，看着欧耀国，怎么感觉都是那样的单纯。美人就是有这么个好处，那就是稍微越界也会有男人自动自觉地屏蔽了美女偶尔的出界。就连欧耀国这种妖孽级人物都对凌云璧无法生气，更何况其他的入门级菜鸟。
文学立打好电话重新走回书记办公室的时候听到欧耀国正和凌云璧谈笑风生地说着亿州的一些高层人物的逸闻趣事，不由得愣了一下，忍不住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看起来特别文静高雅的女人。
见好就收的凌云璧端起茶杯正想喝茶告辞的时候秘书室那边传来敲门声。凌云璧略一沉吟，刚想站起来告辞的时候又改变了主意。只要欧耀国没有驱赶她离开的意思，她就想好好地看一看秦方圆到底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不过让凌云璧惊讶的是进门的是一男一女两个熟悉的身影。
“云璧？你怎么会在这里？”一脚跨入书记办公室的吴子胥看着面前巧笑嫣然的女人，一下子呆在原地，连欧耀国的诧异眼神都忽略不计了。
“吴副支队长，好久不见！”凌云璧淡笑着向吴子胥伸出了盈盈素手，可是目光却一直盯着他身后的李慕云看，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倔强的笑容还有她藏在警服里面微微隆起的下腹。
“都坐吧！原来大家都是熟人！李警官，孙振岗不是已经亲自批准你请假养胎了吗？怎么又到处跑呀？”欧耀国似乎对李慕云的印象还不错，对她说话也算比较客气。




平步青云 1576 股东名单
平步青云 - 1576 股东名单
“欧书记，一凡一天不出来，我一天都不可能安心养胎的。欧书记，我这一次来是想……”李慕云没有血色的嘴唇在看到凌云璧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抿紧了。
“李警官，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地呆在家里，其它的事情交给政府去处理，明白吗？”欧耀国淡淡地开口打断李慕云的话，目光却在凌云璧和李慕云两个女人脸上来回地流转。
正在为几人斟茶倒水的文学立抬眸看了一眼满脸焦虑的李慕云，又看了看淡定自若的凌云璧，抿了抿嘴角默默地退出了门口。
秘书室那边传来了敲门声，是匆匆赶到的纪委书记秦方圆。文学立没有立刻将秦方圆领进书记办公室，而是在秘书室那边跟他客套了一会儿。秦方圆老神在在地跟文学立闲扯着，时不时地从隔壁书记办公室那边传来的声音也在提醒他欧耀国这个时候没有多余的时间跟他废话。
凌云璧是和李慕云以及吴子胥一起走出书记办公室的，很显然这一次李慕云的到来并没有取得有用的功效。在秘书室那边，凌云璧三人碰到了迎面走过来的秦方圆。李慕云双眼冒火地冲着秦方圆就是一番质问，秦方圆则很圆滑地淡然处之。吴子胥默默地拍了拍李慕云的肩膀却被凌云璧制止了，她笑着提醒吴子胥这个大男人孕妇的肩膀是不能拍的，据说很容易引发流产。
听到凌云璧的话，李慕云漠然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当场说什么。文学立送三人走到电梯口，目送他们离开才转身回去。
“你孩子多大了？”李慕云淡然地盯着凌云璧看，突然冒出一句让吴子胥有些措手不及的问题来。
“你知道我生过孩子？”凌云璧意外地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诡异。
“别忘了我是个刑警！”李慕云的咬字很清晰，重重地说出了刑警二字。
“怪不得这么清楚！我还以为你不过是窦一凡的女朋友而已！”凌云璧很灿烂地笑了笑，对于李慕云的怒目而视采取了视而不见的办法。
“呵！”李慕云凉凉一笑，对于凌云璧并没有半点让步之意。
“好了，够了，你们两个，要吵架也等窦一凡出来之后再去吵！”吴子胥沉着脸领着两个女人走进电梯，有些头痛。
李慕云抿紧嘴角，抬头望着跳动的数字，一言不发。
“欧耀国今天叫我过来询问的是悟石公司股份的事情。”见到李慕云停战，凌云璧优雅地拢了拢垂落的刘海，低声说了一句。当然，这句话主要还是对吴子胥说的。
“悟石公司的股份？为什么？”吴子胥的问题也是李慕云所关注的焦点。
“窦家在悟石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难道李警官您不知道吗？”凌云璧淡然地笑了笑，朝吴子胥和李慕云两人扔出了一枚重磅炸弹。
“你说什么？窦一凡在悟石有股份？而且还是四分之一？”李慕云的身体晃了晃，勉强扶着身后的电梯扶手才站稳了。
“慕云，你怎么样？凌云璧，你是不是要害死窦一凡才甘心啊？”吴子胥赶紧扶住李慕云，有些恼火地冲着凌云璧低声怒喝。
“不是我想让他死，而是有人想要他死。刚才是欧耀国先问我的，在你们进来之前他还声称手里有一份悟石公司的股东名单。悟石公司的法人是窦汉石，这是抵赖不了的。”遭到吴子胥怒斥的凌云璧冷着脸，皱着柳眉瞪了吴子胥一眼，还是低声解释了一番。
电梯里彻底安静了下来，李慕云轻轻推开吴子胥的手掌，倔强地站直了起来，只是微微颤抖着的双手有点无法自控。
距离御鹏山不到半小时车程的舟宁看守所里，无所事事的窦一凡坐在靠铁门口有点远的位置，身边还是老扒手刘恨水。刘恨水点燃了半根香烟，美滋滋地猛地吸了一口，然后递给窦一凡要跟他分享这难得的美味。
窦一凡摇了摇头，谢绝了这种哥儿们友谊。墙角上的那个窗户有点太小，很难完全窥视到外面天空的阳光。一缕光线照进来，牢房里面看起来有点斑驳的阴影，很虚幻。
在这间牢房里呆了四天，窦一凡觉得这里比纪委的房间舒适多了。虽然房间人多了一点，气味臭了一点，空气混浊了点，光线也差了点，身上痒一点，地上的蟑螂多一点，周围的蚊子多一点，打架的人也多了一点，但是胜在这里可以睡个安静觉，不用时刻担心着骤然响起的噪音音乐，更不用支撑着快要奔溃的思绪去应对那些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问题。在这个充斥着小偷、抢劫犯、打手、猥xie亵犯、瘾君子、甚至还有个别信仰的监房里，窦一凡竟然堕落到感觉安全的地步。在这里，起码吴子胥能够进来看看他，他还可以看看他的小女人，虽然隔着那块巨大的透明隔板，但是能见到李慕云一面也是窦一凡的一种满足。
望着那个小小的窗口，窦一凡不由得扯了扯唇角，充满了凉意。在他进来的这几天里监房里又闹过大大小小的打架斗殴不下十次，让他意外的是这十来次的打架都没有他窦一凡的份。没有人过来惹他，也没有人敢过来跟他争地盘。带进来的香烟窦一凡留下了一包，每天都拿出来嗅一嗅闻一闻又放回去，倒也不是担心没烟抽犯烟瘾，而是根本就没有抽烟的想法。
吴子胥这个吴二队长在舟宁地盘上还是能够说得上话的，特别是在舟宁看守所这个后花园里，也算是有点分量的，要带两条香烟进来还是小儿科的。
身上的伤口大部分已经结疤了，吴子胥带进来的药酒也用得差不多了，被丧龙踹的那一脚还留着胸闷的后遗症。后背的伤口窦一凡没有去理会它，不是药酒不够用，而是没有习惯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这些不认识的人。打过架的人都知道，能够交托后背的都是铁哥儿们，生死之交的那种，像他和吴子胥。




平步青云 1577 集体冲凉
平步青云 - 1577 集体冲凉
在窦一凡进来的第二天晚上，身上长满了痱子的他痕痒难耐，缩在角落里辗转难眠。在后半夜的时候他听到了狗子那边传来低低的抽噎声和不正常的喘息声，窦一凡刚想翻身起来看个究竟，却被身边的刘恨水牢牢地按住了。
到了第二天，窦一凡看着走路一瘸一拐的狗子脸上的伤痕，有些纳闷。在刘恨水的提醒下，他才注意到狗子睡觉的隔壁是一个有着六块腹肌的大块头。刘恨水暧昧地笑着，目光落在狗子瘦小纤细的身板上。窦一凡有些厌恶地瞪了那个六块腹肌，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了温小龙邪魅的笑容。在亿州的那一天，温小龙缠着史芸香说是要给她当模特，不管是果体的还是半果的都可以，一副为美术事业献身模样地秀着他的六块腹肌。
想到被他留在亿州的史芸香，窦一凡有些烦躁。施德征拍拍屁gu股溜走了，将一裤裆屎都留下来了，还顺带留下了一个女人——史芸香，或者不应该叫史芸香。失去施德征这个依傍的史芸香就像一叶扁舟，在这一场风雨交加的风暴中是否能够偏安一隅也是未知之数。
知道史芸香存在的人实在太多了，舟宁这边属于施德征的两三任秘书，从徐一鸣到石径堂，还有两任司机，唐兴宇和那个被施德征驱赶走的林剑威，这里已经有四五个人是进入纪委和警方视线内的。再往大一点说的话，亿州那边办事处的裴利腾和赵佩虹，还有那个心理医生。特别是前任司机林剑威和那个心理医生，窦一凡心里的焦虑莫名其妙地就这样浮现了。
史芸香不能出现在警方的视线之内，这是窦一凡很久之前就已经和施德征形成共识的一点。正是因为施德征吩咐他带走史芸香，窦一凡才开始猜测这个男人所谋划的事情。
就在窦一凡独自神伤的时候，刘恨水招呼了一声从面前走过去的狗子。“嘿，狗子，过来！”
“干吗？”被叫住的狗子一脸戒备地盯着刘恨水看，语气有些哀怨。
“不干，老子对你的菊花没兴趣。过来跟老子聊一聊，前天晚上爽不爽？爆了没有？”刘恨水恶毒地笑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盯着狗子的裤裆看。
“我草尼玛，死老头，你是不是想找死啊？”狗子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嘴里叫嚷着。
坐在地上的刘恨水不躲不闪，一出手两下功夫就将狗子给控制住了。看着还想折腾的狗子，他恶狠狠地低声骂了一句。
“坐下，狗崽子！跟他要点药酒擦一擦！”刘恨水朝坐在身边的窦一凡呶了呶嘴。直到这个时候窦一凡才知道刘恨水一身的好本事，也突然明白了这个老头儿在监房里能够平安度过的原因。
“我不要你可怜，这个地方本来就是我的。是你把我地盘给占了的，害得我……”狗子嘴硬地嚷嚷着，眼眶却红了一大半，可是却没有拒绝窦一凡递过来的药瓶子。
那天晚上窦一凡和刘恨水将狗子夹在中间，愣是给他挤出了一点位置。虽然隔壁的人对窦一凡和刘恨水这种做法很大意见，不过鉴于窦一凡在丧龙面前的地位，也是一种敢怒不敢言的情况。
在狗子断断续续的哭诉中，窦一凡知道这个刚刚过了十八岁生日的孩子的悲催人生。某个周末晚上，本来还是高中生的狗子同学，在宿舍里跟同学看了一天岛国爱情动作片，然后走在校园外的林荫小道上看到一个标致女生。他脑子一发热，一下子控制不住就扑上去想要搞人家，没想到女生高声呼救，很快就被扭送进派出所了，再进了看守所，等待审判，拟定罪名是强jian奸未遂。更加悲催的是，长得还算秀气的狗子同志在外面没搞到别人，却在监房里成为不少人想要搞的对象，成全了名符其实的狗子人生。
九月二十八日，被扔在看守所里面四五天的窦一凡终于接受了张秋礼和罗志强的再教育。在纪委招待所里的房间叫询问室，在看守所里的叫做审讯室。一个不留神，窦一凡就成为被提审的人了。
这一次张秋礼带来的是另外一份证据，就是窦一凡在星月湾的那一套房子是一次性付款的，外加装修费用，也就是一笔巨额的不明财产了。
窦一凡并不打算解释，而是像看笑话那样地盯着张秋礼一直看个不停。
本来是想过来看窦一凡出丑求饶的张秋礼和罗志强面面相觑，有些措手不及。过了好一会儿，唱够了独角戏的罗志强提出让窦一凡给家人写一封家书什么的。
“你进来都已经十几天了，跟家人也好久没有联系了。我们这里酌情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写封家书回家，也好让他们知道你的近况，对吧？”罗志强一直都很平和，很少会出现对着窦一凡大声喊叫的情况。今天实在被窦一凡那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庞晃动得不耐烦，才开口提议的。
“谢谢哈！不过爹妈不识字，老婆没文化，所以……呵呵，还是免了，把机会让给你们吧！”窦一凡淡漠一笑，对于罗志强的黄鼠狼给鸡拜年之举没有多大兴趣。
“你老婆也不识字？”张秋礼突然冒出一句大实话，反问道。
听到张秋礼的这句话，窦一凡不由得扯了扯嘴角笑得相当地实诚，同时对张秋礼的智商表示了高度的怀疑。
张秋礼和罗志强灰溜溜地离开了，窦一凡参加了这一辈子以来第一次的集体露天冲凉。在南方海边长大的窦一凡从来都没有缺水或者节约水源的习惯，大热天的一日三澡也是有可能的事情。大热天的在看守所里面，不要说是四五天就算是一天半天的都已经是满身臭汗了。一听说有澡洗，窦一凡从来没有这么欢天喜地过。
看守所一楼的水泥地本来是用来放风的场地，现在多了几根长长的水管。每一个囚犯将囚服脱光了之后，排着队走到指定位置，狱警拿着长水管往他们身上冲刷了两下就叫做冲凉了。
看着排着他前面的刘恨水脱光衣服，往前面走去的时候，窦一凡还觉得挺有趣的。不过，当他仔细看着刘恨水伤疤累累的背部时才发现什么叫做狰狞！平举着双手的刘恨水转了个身，朝窦一凡灿烂一笑，搞得他突然有种眩晕的感觉。
强大的水压喷射在身体上，一阵麻麻辣辣的刺痛传来。被水压冲开的伤口传来的疼痛感，很快就被自来水带来的清凉给麻木了。站在阳光下，承受着凉水的冲刷，窦一凡冰冷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自己的左臂上，那里也有跟刘恨水差不多的狰狞伤疤，估计背后的伤疤也不会比刘恨水少多少了。




平步青云 1578 送神难
平步青云 - 1578 送神难
九月二十九那天上午，窦一凡正靠在墙壁和牢房大佬丧龙等人欣赏另一个角落里的一场小械斗。就在他以坐山观虎斗的姿态看着角落里几个人正在撕扯着的时候，狱警的魔音穿耳又出现了。
“yz0105924，你他m地给老子滚出来！”
唤醒窦一凡面对现实的是一阵狮子吼，来自于狱警，还有那一个属于他的良民编号。
刚刚从前一天接受张秋礼和罗志强两人的再教育中恢复过来的窦一凡不得不站起来跟着狱警一起往审问室走了过去。
“你可以回去了！”这是罗志强对窦一凡所说的第一句话。
“回去哪里？”窦一凡懒洋洋地看了罗志强一眼，把他身边的张秋礼当做透明人。
窦一凡不是个不记仇的男人，他绝对是个很记仇的男人。对于张秋礼这种伤害过他身边女人的人渣，窦一凡相当地记仇。要怪就怪张秋礼当时对杜洁琪毫不留情，赶尽杀绝。
“从哪来，回哪去！”张秋礼不甘寂寞，插了句嘴，自我感觉很有文艺范。
“你从你娘肚子里出来，那你是不是要回你娘肚皮去啊？”窦一凡不想这么恶心张秋礼的，可是天性劣根无法掩饰，看到这么恶心的人，他就是忍不住要加倍地恶心对方。
“尼玛的，你他m地到底说什么？你是不是想死啊？老子一根手指头就可以碾死你！你个王八蛋……”张秋礼怒了，站起来就要冲着窦一凡动手。
“我说你他m地应该滚回你他m地肚皮里面去，你个人渣！”窦一凡凉薄地笑着，凉薄的嘴唇吐出恶毒的话语。他很期待张秋礼上前被扁的感觉，可惜的是，罗志强拦住了作势要上来打架的张秋礼，让窦一凡一阵子遗憾。
那天窦一凡没有跟着张秋礼和罗志强走出看守所，而是转身往那个塞满了各式人种的牢房里面去了。张秋礼指着窦一凡的背影大声地叫嚣着，扬言要窦一凡一辈子都出不去。听到这句话，窦一凡转身朝张秋礼竖起了两根中指，左右手各一根。
不过窦一凡的这一种斗志昂然仅仅保持到了牢房的门口。远远地闻着各种臭味扑面而来，窦一凡立刻又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了。他一刻也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他想家，他想念他那张舒适的大床，他还想念他的小女人了。
长叹一声，窦一凡认命地从狱警刚刚打开的铁门里走进去，继续在他的角落里发呆。既然张秋礼和罗志强已经到看守所要放他回去，窦一凡知道就算他想在这里呆下去估计也是没有可能多呆的了。或者一天，又或者两天，又或者就在这个国庆节之前，窦一凡知道他肯定会被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