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夫君可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衍瑟
柳氏转而让裘晚棠挽着,温言道。
裘晚棠笑着应了,柳氏这才回身看着裘菡词,眉目却冷淡了许多:
“词娘也乏了罢?这几日你跟着我们祈福,真是苦了你了,因着原本你并不用来的,可见你是个孝顺的。”
柳氏话说的好听,却在明里暗里的讽刺着裘菡词。
裘菡词狠狠咬了一口唇,才没让自己被激出甚憯越的话来:
“婶娘可不是把词娘当外人了?这是词娘该做的。”
她敛眉笑道:
“既然婶娘与堂妹有事,那词娘便先回去了。”
语罢,她福了福身,骆嬷嬷就令几个丫鬟取了她的行装,随她一起回去了。
柳氏远远瞧着她,却是冷笑一声,道:
“真是个脸皮子厚的。”
裘晚棠轻笑道:
“娘亲,莫管她了,若是她要使什么幺蛾子,独她一人,也掀不起大浪来。”
柳氏颌首,道:
“是了,何必为着她气苦。”
裘晚棠见她还有几分不虞,便打趣道:
“娘亲,爹爹可是回来了。若让他见到你这样凶神恶煞的模样——”
柳氏脸一红,就去戳她的额头:
“你就知取笑我。”
裘晚棠亲昵的勾着她的手,笑道:
“棠娘可是不敢。”
二人说笑暂且不提。
只说裘菡词回了院子,就气的连摔了好几个杯子。把她身边几个小丫鬟唬的不敢动弹,生怕殃及。
“都杵在做甚,还不出去!”
裘菡词斥道,“去把唐嬷嬷唤来。”
那被叫到的丫鬟哆嗦的应了一声,慌忙跑了出去。
裘菡词看她走了,方才坐下,用力的撕扯着帕子。面上尽是一片怒意。
裘晚棠,柳氏,等过了宴会,再看你们如何嚣张!
东厢。
柳氏顾着自己身上风尘仆仆,便预备先去梳洗一番。裘晚棠知她是为了爹爹,不免又笑话她几句。把个柳氏闹的直红脸,最后终是忍不住,掐了她腮一把,这才罢休。
裘晚棠不想一会儿打扰他们,便先行来了书房。
彼时天已黑沉了下来,书房里燃着暖黄烛光。裘晚棠轻轻迈上台阶,正见一人影透过纱纸朦胧的映出来。
裘晚棠按捺住心里的翻江倒海,伸手叩了叩门。
里面立时传来一道醇厚的男声,稍显疲惫:
“进罢。”
裘晚棠深深呼了一口气,推开了门。
案桌前坐着一位中年男子,身材伟岸,着了一身玄青云纹常服。他的发冠束的一丝不苟,面庞棱角分明,含着些许饱经沙场的威严锐气。
他眉心间有深深的褶痕,仿若刀削斧刻的凿上去,已成形状。
只是当他抬头见到裘晚棠时,眉宇忽而舒展了。
“棠儿来了。”
裘晋一向是这般唤她的,正是如此,才可见他对裘晚棠的宠爱。身为靠沙场生死拼来功绩的靖国公,他很少表现出这一面——除了自己的家人。
裘晚棠看着面前虽容色稍暗,却不显老态的爹爹,不禁一时热了眼眶。
前世也是这样,爹爹那般疼她宠她,从来不舍得对她说重话。可到了最后,却恨的重重打了她一巴掌,逐出家门。那是爹爹第一次动手,也是最后一次。
之后,为了保她一条活路,国公府倒了。爹爹被派去疆场,却是马革裹尸还。娘亲悲痛欲绝,把两个弟弟托付给外祖父后,也自绝性命,一并随爹爹去了。
她何其有幸,还能再成为他们的女儿。
裘晚棠竭力忍住了泪水,走近福身,笑道:
“爹爹。”
裘晋淡淡一笑,道:
“身子可好些了?”
裘晚棠点了点头,道:
“早先便发好了,棠娘这几日生龙活虎着呢。”
裘晋恍见她如稚儿时的撒娇神态,心头一软,缓了缓眸色道:
“身子好了就好,你如今大了,要懂得自己爱护着。莫学那些深居闺阁的,我教与你的法子,虽说狠毒些,但却是最有用处的。”
裘晋说的法子,也算一些拳脚,却是他久战后琢磨出来的,处处夺人命关。诸如那日裘晚棠处置柳折绿之时,就是裘晋所教。
前世,裘晚棠觉着这些功夫着实害人了,又厌它让她如个莽夫一般。是以只胡乱学了一些。而重生以后,她方知这些拳脚的有利之处,就凭着记忆常常练习,果真,在柳折绿那儿派上了用场。
需知深宅远比战场来的危险,一个女子若被毁名节,他人可不管你冤屈与否。如果前世裘晚棠能明白这些个道理,也不会这般让人暗算了去。
思及此,裘晚棠便恭敬的应道:
“爹爹说的是。”
裘晋略一颌首,就走到案桌后坐了下来。神情倏忽暗了几分。
“棠儿,你可有怨过爹娘。”
他揉着额际问道。
裘晚棠一愣,却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爹爹缘何这般说?”
裘晋便抬首看她,目光夹了少许歉疚:
“我知你不满这桩婚事,但——”
原是为了这事。
裘晚棠扬了扬唇角,轻轻摇头,把裘晋欲说的话止了:
“爹爹,棠娘没有不愿。”
裘晋从不是迂腐的人。他既然敢教裘晚棠杀人的功夫,也不会碍着什么礼教,武断的让裘晚棠嫁去,不顾她的意愿。自然,裘晚棠肖他的性格,不是那样扭捏作态的女子。
“棠娘不信流言是真,这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平白受了苦。姨母从小就疼爱棠娘,棠娘又怎会随着毫无根据的流言,就伤了姨母的心?棠娘反倒觉着,那裴二郎未必不是个如意郎君。”
还是个别扭又容易害羞的嘴硬夫君。
裘晚棠窃笑着默默补充了一句。
着实很好逗弄。
重生之夫君可欺 28夏宴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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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晋一怔,似是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般话。心中宽慰之余不由感慨道:
“棠儿大了,知事了。”
裘晚棠看着他越发柔和的眼神,也不多话,只微微笑了。
重活一世,什么该懂的,不该懂的都明白了。见惯了人情世故,她早已不复以往骄矜自负,真心假意,一看便知。
“你愿意就好,爹娘绝不会来害你,裴蓠那孩子,比之其他公子哥儿不知好了多少。”
裘晋道。
裘晚棠略弯了眼,心想这倒是是事实。上哪去找夫君那样好模样却性格——嗯,单纯的人呢?
裘晚棠是绝不会承认欺负美人让她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没注意她的神情,裘晋顿了顿接着道:
“况且,丞相府里的关系也简单,没得那些糟乱事。”
这。。。。
裘晚棠暗暗叹了口气,若说前世她有可能这么觉得。但如今来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丞相府并不见得干净了多少。光一个裴珩就够麻烦了,谁知他们中还有哪些纠葛。
不过,既然有夫君在,她便不觉得厌了。
前世的夫君受了那般多的苦,今世,她不仅要报自个儿的仇,还要将那些害了夫君的贼人一个个的揪出来,看看是谁这样狠毒。
思及此,裘晚棠就欠身笑道:
“爹爹,女儿想叨爹爹一件事。”
裘晋立时笑了,问道:
“何事?只要爹爹办的到,爹爹是不会推辞的。”
裘晚棠降低了声音,上前几步,附到他耳边,低低道:
“棠娘想要一样东西,能伤人的东西。。。”
裘晋先是被她唬的一惊,随即,就在她的解释下缓了眉心。
原来如此。
他们父女间的私谈一直持续到柳氏的出现,裘晚棠不再打扰久别的二人,便带着戏谑的笑容退了出去。直让柳氏拿眼去嗔她。
她走后不久,正屋的灯笼就灭了。
裘晚棠勾了勾唇,抬头望向黑雾苍穹,眼中是一片映了星幕般的深邃。
丞相府的夏宴,她十分期待。
时间过的极慢,在裘晚棠整日掰着指头算日子之时,终于到了六月中旬。
十四的早晨,裘晚棠便被柳氏唤去挑了夏裳。这是专门为着这一次宴会裁制的,让柳氏来说,就得叫那些个嘴碎的夫人瞧瞧,她的女儿精神貌美的很,哪里娇气病弱了?
裘晚棠自己也是盼了许久的,不见夫君的日子,果真是度日如年,她的颜色都暗淡了不少。
这回去定要逗的过瘾,不然下回,就得等到九月出阁了。
裘晚棠笑的格外灿烂。
这边,丞相府中正在焚香练笔的裴蓠忽而鼻尖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爷,可是受凉了?”
一旁磨墨的裴磬立即上前问道。
裴蓠摆了摆手,示意他无碍。
裴磬躬身退后,只过了一会儿,裴蓠却突然问道:
“离夏宴还有多久?”
手中动作不停,墨色却有些乱了。
裴磬听他问这,颇感惊讶,往常爷可从不关心这些。但既然他如是问了,他便躬身答道:
“后日就是了,爷可要置备衣裳?”
以前开宴,裴蓠从不去参加。也厌恶去参加,是以裴磬这一问不过是随口而出的,可没想裴蓠闻言,那笔尖一顿,方才顺畅起来。
她,也会来罢?
裴蓠下意识的揉了揉鼻尖,一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
“拿来我看看。”
他白玉般的耳际微红,却没叫裴磬看见。因为此时,他只顾着去托自己快要脱臼的下巴了。
是他听错了,还是爷被鬼怪附身了?
裴蓠见他不动,只木愣愣的发呆,禁不住咬牙道:
“还不快去!”
说话间,他瑰艳的容貌晕了丝丝的红,仿若琼林玉树,颜炜含荣。
裴磬登时醒过神来,连忙告了罪退出门去。只临去之前那神情,还像中了邪一般。
爷居然要试衣服了,看来他一定还在做梦。
裴磬有些混乱的想到。
里边的裴蓠自是不知他心中所想,否则定要揪住他痛打一顿。他置下手中的狼毫,揉乱了那张浸了大半墨渍的画。
心一旦乱了,不是一时半刻就能静下的。
他抚上朱色檀唇,一贯稍带蔑意的媚眸此刻却垂了下来,撩人心怀。
九月初三,不远了罢?
六月十六宜游乐
天将泛了鱼肚白,裘晚棠便迫不及待的从床铺上起身,唤了人来梳洗。
濯发洒身,青丝如瀑。墨渊替她挽了惊鹄髻,额前特意垂了几缕细发,悠然而动,多添了几分雍容娇懒的美态。
墨酝取了那套流彩飞花蹙金翚翟袆衣,走近裘晚棠笑道:
“姑娘,熏了青桂香可好?”
裘晚棠不由得嗔她道:
“我这熏香总没个固定的时候,你老是换来换去的,倒不嫌麻烦。”
墨酝便回道:
“婢子哪会烦,前不久夫人取了本说香的书让婢子看来着,独怕像那青琼一样的再来妨害姑娘。”
闻言,裘晚棠便略猜到了一些。
女子间的伎俩永远是防不胜防,尤其以贴身惯用的为多。几种香料混在一起,功效也不一样,若是有心人利用了,身边没个内行的还真是不行。
裘晚棠思量一番,便不再阻拦,掐了她的粉腮道:
“你可不是在拿我做校验?”
墨酝嘻嘻笑道:
“还请姑娘多多担待。”
裘晚棠见她挤眉弄眼的,心头一乐,笑骂道:
“若让我的香熏了人,我就饶不了你。”
二人说了一会儿,便揭了过去。
要说女子妆容最费时间,更何况裘晚棠这回是上了心的。挽好发后,墨渊摆了几套头面放在她面前,柔声问道:
“姑娘想戴哪些?”
裘晚棠瞧了瞧,就挑拣了一支玉垂扇步摇和三翅莺羽珠钗,另簪了些镂空花钿。墨渊在她以后又拿了一对碧玉滕花耳坠给她挂上,笑道:
“姑娘这般打扮,婢子见了都要痴了。”
裘晚棠便掩唇笑道:
“比起以往来如何?”
墨渊忆起她大病前的素淡,回道:
“姑娘如何都好看的紧,只现下婢子觉着还是华盛些才配着姑娘。前不久姑娘都爱那颜色浅的,反倒显得姑娘没了气色。”
裘晚棠赞同的颌首,道:
“确实,那朴素的委实不适合我。”
裘晚棠的容貌,不在美艳娇媚,却如烟霞轻笼,自成风情。然而那风姿,却不能随意被人所得,若然她拿扬长的凤眼轻扫,就让人平白生出一股自惭之意。仿佛在她面前,什么都比不得,什么都求不得。更似那华贵芥芳的万花姝艳,令人不敢奢求。
牡丹之丽,冠绝古今。
略施脂粉后,墨渊把花脂制的胭膏打开,为裘晚棠染了唇。她向来不爱红纸那浓郁的颜色,平白把唇的光泽都掩了去。
大致准备好了,墨渊就问道:
“姑娘,还要添些什么?”
裘晚棠揽镜照了一回,道:
“这样就好了,若是太招眼,未免又惹闲话。”
墨渊应了,墨酝却抿着嘴,略显无奈。
姑娘,其实你无论怎么打扮,都招眼的很。
一切都安置的差不多了,裘晚棠眼见着时间不早了,便起了身,由墨渊为她戴上帷帽。
“姑娘可好了?夫人催着呢。”
骆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笑道。
裘晚棠点点头,沉吟片刻,问道:
“堂姐在何处?”
骆嬷嬷的喜色便淡了几分,撇嘴道:
“早前就上车了。老奴瞧她穿的跟孝服一般,惨白惨白的。”
裘晚棠闻言,不禁噗嗤笑了。
裘菡词果然要凸显自己的温婉典雅,却不知这一身素的参加夏宴,是适当还是不适当?
她眉目微扬,唇绽樱颗,榴齿含香。带着说不出的馥郁垂晖之态。
“姑娘,莫忘了东西。”
墨酝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楠木方盒,递到她手里。
裘晚棠接过,攥了攥面道:
“这玩意儿自做出来后就没试过,今日,说不得要见见光了。”
她的笑容,倏然让人看的骨骼生寒。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某瑟一回家就全身软。。。﹋o﹋,对不住大家,说好的没有更。。。以后就算某瑟要偷懒也会提前请假的{自pia},新章送上,渣女要跟着进丞相府被虐才行,不过绝对不是嫁给小蓠子哦└(^o^)┘
重生之夫君可欺 29好戏开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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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酝替裘晚棠整了整衣襟,墨渊另扯了帷帽为她戴好。这样,裘晚棠才总算是真正打点好了。
她搀着墨渊的手碎步至正门外,已见得三抬红罗锦缎垂缨的肩舆早便候着了。裘晚棠暗暗一笑,心道娘亲果真了解她,知她定是不愿与裘晚棠一同坐的,竟是将三人分了开来。
裘晚棠莲步至轿前,就有两个丫鬟掀了轿帘。丞相府离着国公府并不很远,她们这个时辰出发,倒也刚好。
眼见着裘晚棠并墨酝墨渊坐了进去,那年岁尚小的丫鬟就前去禀告柳氏。不到片刻,裘晚棠只觉身子微微一震,开始上路了。
墨渊不知从何处取出了花汁研的色料,拿笔尖细软的刷笔点了点,就要往裘晚棠颊上画。裘晚棠下意识的往后一仰,避开她疑问道:
“这是何物?”
墨渊一边唤着墨酝将用香煮了的晨露晕开,一边笑答道:
“昨日夫人拿了这些来,说是这回夏宴有了新鲜的。来参宴的姑娘们都寻一种花勾了额角,才叫真正的百花争艳呢。”
裘晚棠微微一愣,旋即无奈道:
“姨母总想些叫人措手不及的,你如今没准备,可画的好?”
墨酝便在一旁帮衬道:
“姑娘放千万个心,姐姐以往都练着的。”
闻言,裘晚棠轻轻颌首,但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抬头问道:
“墨渊想替我染什么花?”
墨渊揭了她的帷帽一角,拿笔尖蘸了蘸花料,附上她的眉骨。
“原本,姑娘前儿时间很是喜爱那雅荷。只婢子却觉得,姑娘的容貌,还是配着牡丹更好一些。”
笔尖带着些微凉意,略略拂过一层,却十分舒服。
裘晚棠嗅着那隐约的馨香,挑唇笑道:
“墨渊与我画牡丹,却不知是那墨魁还是凤丹?”
语罢,一旁磨着花汁的墨酝不由插嘴道:
“要婢子说,不如瑛珞宝珠精巧些,姑娘若爱颜色嫩的,赵粉也未尝不好。”
墨渊听着二人竟谈了起来,禁不住冲裘晚棠讨饶道:
“婢子的手粗笨的很,这么多的,更是怕画的岔了。”
墨酝与裘晚棠相视一笑,只打趣道:
“瞧你惧的跟什么似的,你素来手巧,我还能不行你不成?只盼着你把我装扮的太好了,日后如何也舍不得将你许了人。”
墨渊脸皮子薄的很,闻她如是说,便立即臊红了脸道:
“姑娘净爱打趣人,墨渊可不想嫁,只望姑娘日后别嫌婢子就是。”
气氛正好,几人就又多言了几句,算是在来到丞相府之前将花勾成了。墨酝伺候着裘晚棠起身,顺便取了只小镜让她去瞧。
墨渊的确上了心,她倒不画那些姚黄魏紫,却挑了个千重瓣的菱花湛露,那花蜿蜒眉骨,额角点红。更衬了她的天香国艳,黛眉横翠之下华容婀娜,若女娲清歌,川后静波。
裘晚棠细细看着镜中样貌,低声慨道:
“你还说你蠢笨,这哪是一般人好勾的。”
墨渊抿唇笑了,扶着她回道:
“若没有姑娘的模样,画什么都未必好看。”
裘晚棠不由笑道:
“如今你也惯会捧着我了了。”
说话间,肩舆已稍稍低了下去。墨酝先行出去,一手抬起轿帘。裘晚棠由墨渊搀着,缓步下了肩舆,甫一抬头,就正瞧见裘菡词从肩舆里出来。
她今日用月白蝶纹束衣配着宫缎素雪绢裙,反绾髻上缀了些许乳白珍珠璎珞,横簪着-银镀金穿珠点翠花簪,越发显得身段纤弱娇盈,目若含情,秋水轻漾。
裘晚棠淡淡的瞥她一眼,就不再去看。
虽说这装扮没什么不合时宜之处,却总让人喜爱不起来。毕竟,有谁在这会儿功夫会打扮的跟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儿似的呢?男子或许会为这姿态惊艳,但对那些夫人姑娘们,可就不好说了。
只不过今日在场的夫人多的很,用不了她多嘴。
裘晚棠正想着,却叫柳氏唤了一声。
“棠娘,如何还在那里,该进去了。”
裘晚棠回过神来,转头应了一声。就随着柳氏进了府内。
再见到这里,那琉璃瓦铺就的熟悉的八角飞檐,庑殿屋顶。裘晚棠的嘴里便泛起了淡淡的苦涩。
前世,她只能躲在暗处偷望,现下,她终于又能光明正大的来到府邸了。
裘晚棠忍住酸楚,嘴角微扬,颊上略略带笑。
戚氏准备的十分妥贴细致,那些夫人们一到,就被人请进了屋里。花厅早备好了消暑的冰块,凉意非常,众人立时就觉神清气爽了不少。
着了翠衫小卦的丫鬟们端了冰镇的瓜果汤品,这会儿大家都休整了,便开始相互寒暄起来。自然,这厅里的都是女眷,姑娘们的帷帽也都摘了下来。
这一下确如戚氏所说,百花争艳也不为过。京里的姑娘们不少模样好的,或端庄闲雅,或娇俏可人。她们的面上都点了花样,裘晚棠这般看过去,倒不少品兰雪梅的,想来这会儿,大家都喜爱着那些高洁的花儿。
裘晚棠垂了眼,不予置评。
她前世那所谓的傲气,却是生生让她跌进了泥潭里,再也翻不了身。
“姑娘,可要揭了帷帽?”
墨渊看着裘晚棠似是怔愣住了,便压低了嗓音问道。
裘晚棠闻言就往四周一瞧,果见不少人已露出面容,正与交好的窃窃谈些什么。她不好特立独行,就笑道:
“揭了罢。”
墨渊应了是,就伸手去解帷帽的缚线。然而还没等裘晚棠的帷帽摘下来,四周便突兀响起了一阵讶声。裘晚棠立时阻了墨酝的动作,回首望去。
她近边的裘菡词除了帷帽,眉心勾了一朵东湖红莲,艳色濯濯,仿若生来就烙在她额上。衬的她眼如点漆,清秀绝俗。这样看来,那一身白反倒不显出格,独独托出了三分柔媚。
裘晚棠略一思量,就明了她的念头。
这夏宴虽说是戚氏着手操办的,却并不意味着只有女子能参加。到了晚间,还有首辅请了男客会宴。用饭时自然是要隔开,可用了饭后,为长的也不会拘着他们。由信的过的嬷嬷看着,这些公子姑娘之间,也是能玩上几个风雅的游戏的。
然这国风再如何开明,怎么也不能越了礼教。是以除嬷嬷外,小辈自个儿更要懂得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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