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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年代极品婆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芒鞋女
努力就有收获,多亏自己晚上熬的夜,尤其是加减法的式子,他纯属想学会了后边轻松点,没想到会派上用场,等薛花花洗了碗从灶房出来,陆明文问,“妈,以后咱考试都会考没学过的吗?”数学有三道题是薛花花没教过的。
薛花花甩了甩手上的水,拉开凳子坐下,借着月色打量着桌前的众人,吃了顿好的,个个生龙活虎,精神奕奕,假如这时候让他们去地里干活他们也能起身就跑,不会有任何疲惫,她沉吟道,“我是想考察大家学到哪一步了,巩固好学过的知识重要,对不熟练的也要尽早消化,这次考试,你做得很好,继续保持,千万不能因为考好一次就得意忘形,知道吗?”
陆明文忙不迭答好,他还想吃白米饭煮鸡蛋呢,绝对要保持,争取月月打牙祭。
薛花花把视线落在考得不好的陆建勋身上,“你别灰心,接下来好好学,哪儿不懂的就多问,多练习,没准下个吃米饭的就是你。”
陆建勋毫不灰心的点了点头,薛花花又鼓励了遍陆德文和陆红英,轮到赵彩芝时,薛花花宽慰道,“你生了孩子记忆力本来就差些,比不上他们是自然而然的,你慢慢来,下个月单独给你出题,过关了就算,至于奖励的米饭和鸡蛋,不和他们一块算。”说话间,她看向其他人,“彩芝的考题和你们不同,你们有意见吗?”
没意见,当然没意见了,少个竞争对手他们机会更大,巴想不得呢。
薛花花又说,“幸好今天没出现同分数的情况,我想了想,为了避免同分数的情况出现,改一下规则,如果你们四兄妹分数相同,都是双百分的话,都吃米饭和鸡蛋,如果不是一百分的情况分数相同,先叫我批改答案的算赢,听清楚了吗?”
条件有限,不可能让他们月月敞开了肚子吃,还是得多刺激刺激才行。
四兄妹仍然表示没意见。
一家人围着桌子闲聊着,待外边的月亮升高,薛花花才催促大家回房间睡觉,明天早点起床干活,多挣点工分回家,才有粮食让他们打牙祭。
介于他们不亚于风吹的奔跑速度,队上的人好奇陆家发生了啥事,他们刚到保管室,就遇到很多人问他们迫不及待跑回家干什么,陆明文和陆建勋是装傻不肯多说,陆德文则是笑眯眯的跟人打马虎眼,坚决不透露考试吃米饭吃鸡蛋的事儿,要知道,他老丈人一家还惦记着他们的粮食,要是吃米饭吃鸡蛋的事儿传到他老丈人耳朵里,还不得带着全家上门打秋风?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赵家那群贼,他招惹不起,什么不说是最安全的。
考试结束,全家人又投入新的学习,有了黑漆漆的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薛花花把堂屋墙壁上的泥字母铲了,留大块面积下来做黑板用,而且为了让他们习惯握笔,专门挑长过中指的树枝,必须以握笔的姿势写字。
有了基础,剩下的进程快了很多,几天就把一百以内的加减法教完,重心倾向于汉字方面。
尝过米饭的味道,所有人热情高涨,不仅中午晚上学习,早上也开始了学习,天刚麻麻亮就起床,借着灰白的光在檐廊上写写画画,边写边背,边背边写,陆红英清晨去池边洗衣服都会蘸水写字,学习氛围空前浓烈。
随着时间流逝,罗梦莹家里寄来的课本到了,一到六年级的语文数学,十二本书,其中有几本书的封皮坏了,有些页明显撕烂黏过的,饶是如此,仍不影响阅读,几兄妹兴奋不已的围着课本,像看稀世珍宝似的,眼里迸射出惊艳夺目的光芒,尤其是翻开小学一年级的课本发现自己认识的拼音字母时,大家毫不掩饰脸上的自豪,所有汉字上都有拼音注释,哪怕他们单独的汉字他们不认识,靠拼拼音也能认完所有的字,几个脑袋围着课本,头顶着头,眼睛都快贴上去了。
看归看,翻书的动作非常轻,不知为何,旁边罗梦莹竟感动得热泪盈眶,对她而言,读小学是顺理成章的事,没多大的欢喜心理,甚至有段时间非常不想读书,装生病逃学的事儿她都做过,她不珍惜的事情对生产队的很多人来说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看到几兄妹求学似渴的态度,她只觉得无比惭愧。
她叹了口气,侧身转向翻着高年级课本的薛花花,“婶子,小学的书你们先用着,如果要初中和高中的课本,到时候我再让家里人寄。”陆红英帮她干活的事儿很早她就在信里提过,家里人对陆家人是有印象的,这次她爸来信还夸奖薛花花态度端正积极,是众多农民同志的榜样,冲着薛花花这把年纪有扫盲的思想觉悟,教出来的子女将来绝对会成为社会主义建设的人才,哪怕待在农村,以后也会大有作为,她爸信里还提到省城周围的县城乡镇都在积极组织开展扫盲行动,丰谷乡公社太偏僻,估计开展不到这儿来,如果薛花花在省城周边的生产队,干部肯定会大肆宣扬她主动积极扫盲的行为,鼓励更多的人投入到扫盲大军中来。
能帮助周围的人扫盲,罗梦莹觉得是种荣幸,可惜她不像李雪梅天天和薛花花待一块,不然也想出份力帮忙。
“真的太感谢了,你的人情婶子给你记着,有啥需要的说一声,婶子能帮忙的地方绝对帮。”以后陆德文他们真有出息了,罗梦莹是大功臣,这么大的人情,她都不知道咋还人家。
“这点小忙算不上什么,我爸信里提醒我好好向你学习呢!”无论走到哪儿,都要抱着学习的态度,才不会内心迷茫而丢失方向,薛花花的精神太值得她学习,便是她哥听了薛花花的话后受到启发重拾了。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我有啥好学的,纯粹的想扫盲给咱生产队长脸。”顾及罗梦莹家里的势力,薛花花不敢掉以轻心透露将来几年会发生的事儿,以人们的心态,肯定会把她当做怪物,卷入深了,恐怕会有大麻烦,关于她扫盲的事,生产队人尽皆知,刚开始有很多怀疑的声音,如今得到好多人支持,刘云芳和她说她家扫盲的事儿在隔壁生产队也传开了。
说起她薛花花,没有不竖大拇指的,连带着仁安村生产队都火了把,像和她关系不好的孙桂仙都在外人面前一个劲说她好话,扫盲给生产队长脸是她没想到的。
“照这种进度,我相信很快就会取得成功的,咱知青房说起你,无不害怕和佩服呢。”知青下乡支援农村建设,很多知青都把上的东西忘了,天天琢磨着干活种地,根本没时间看书,薛花花大字不识一个的开始坚持学习,这份精神和魄力能不让知青房的人佩服吗?
至于害怕,纯属怕薛花花有了学问骂人更厉害,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薛花花在山坡上骂梁兰芬的那段无论是逻辑还是遣词造句,和知识分子不相上下,没读过书道理就讲得行云流水,读了书恐怕更厉害。
“知青房的看我捡课本送过来,都在商量要重新捡起学习呢。”罗梦莹没想到薛花花扫盲会给知青房带来这么大的冲击,知青们觉得不能落于人后让农村中年妇女比了下去,决定重新学习,时刻保持积极进取的心态,哪怕有遭一日落到薛花花手里也不至于太难看。
试想而知,他们堂堂高中学历的知识分子,打人比不过薛花花手里的镰刀,骂人比不过薛花花逻辑,连比知识都逊人家一截,让他们情何以堪。
“学习是好事,白天干活,晚上学习,日子充实才不会东想西想来事。”薛花花赞同大家学习,就她所知,知青房还是挺闹腾的,梁兰芬神经不正常后,知青房就打破了表面的和谐,隔三差五就能听到骂人的声音,真能全部投身于学习中估计就没吵架的事儿了。
罗梦莹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心下直叹气,为了梁兰芬她们快崩溃了,好不容易熬夜把院坝沿边的灶铲了,梁兰芬又起幺蛾子,大半夜不睡觉,起床帮所有人洗衣服,倒水声哗啦啦的,吓得知青们以为闹小偷,扯足了嗓门喊抓小偷,胆战心惊拉开房间门,就看到门外飘过道诡异的身影,“小偷,哪儿有小偷,我没看见啊?”
深更半夜的,差点吓死几个人躺着。
害得知青们洗了澡赶紧把衣服洗了,晒外边容易被偷,干脆湿哒哒的挂自己房间,第二天再拿到外边晒。
梁兰芬整个人像中邪似的神志不清,弄得知青房所有人都神经兮兮的。
关于梁兰芬的改变,薛花花也没啥话好说,梁兰芬整个人彻头彻尾的变了,生产队的人说是她骂醒了梁兰芬的缘故,她觉得恰恰相反,估计骂狠了把人给骂傻了,下了工不回知青房兴冲冲跑到后山掏鸟蛋,说是让知青房打打牙祭。
不说掏不掏得到鸟蛋,就是掏到了,以知青房的人数来说,打牙祭?别勾得人更嘴馋就谢天谢地了。
说起梁兰芬两人兴致就不太高了,薛花花岔开话问罗梦莹挣工分的事儿,以前她都找个人帮忙分担,最近好像一个人在秧田拔草,薛花花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我哥的意思,自己的事儿自己做,明年工农兵大学生名额下来大家才不会说三道四。”她哥以前就说过,她没往心里去,直到梁兰芬抢到大学生名额后知青房质疑的声音此消彼长她才有所感觉,有些事不好拿到台面上说,可质疑的声音大了终究不好,她反省过后,决定到名额下来都自己干活。
“这么做以后能少些麻烦,你真的想读工农兵大学?”以罗梦莹的成绩,参加高考绝对能考上大学,她觉得罗梦莹读工农兵大学可惜了,试探的问了问,“你不想读正儿八经的大学?”
罗梦莹摇头,她有考试恐惧症,不管平时考得怎么好,一到大型考试就歇菜,初中升高中都差点没考上,还是走关系进的好高中,真要她考大学,肯定得黄,她把自己晕考试的情况和薛花花说,“我爸妈为了鼓励我,有学期期末考试,答应我考好了送我辆自行车,害得我差点考了倒数第一。”
平时写作业练题完全没问题,她爸妈不提应该能考得好,期末考试不影响升学她没有心理负担,偏偏和自行车挂钩,她紧张得不行,明明简单的选择题,她修修改改,最后自己都不知道选的啥,包括平时做过的题都不会做。
无论用什么办法,就是攻破不了这关,她都放弃了,反正这辈子不参加啥考试了,她不说没人知道。
“你平常心对待就好了,我是觉得,以你好学的态度,不考大学可惜了。”
“婶子,你该为我高兴工农兵大学是靠推荐就能上的,真要通过考试的途径,估计没我啥事了。”罗梦莹毫不怀疑事情的真实,她晕考场,一进去整个脑子就晕晕乎乎的,写字答题完全不听使唤似的,她有太多类似的经历了的,是真的怕了。
薛花花哭笑不得,没听说过有这种情况的,不过罗梦莹家境好,不管什么大学出来有家里人帮衬会轻松很多。
得了课本,薛花花把一年级的课本教给李雪梅,完全按照课本学习,估计接受能力强,李雪梅教得再快大家都能吸收,天越来越热,猪草和红薯藤老了很多,有些猪嚼不动,薛花花建议陆建国在猪场起口灶,放个大铁锅煮猪食用,陆建国行动力快,第二天就找了两个会打灶的男同志动工,为此还专门修了间屋子做灶房,不过买锅的事有点难,外边都在宣扬炼钢,铁锅之类的都送到工厂炼钢去了,丰谷乡公社偏远,又没通车,才没到这边收集铁锅。
而且买铁锅要工业票,陆建国是队长都不容易找到票,最后只得找人做了口瓦罐的大锅,放下去就抬不起来的大锅,完全不怕有人偷了去。
红薯藤全部割来晒干磨成粉装好,庄稼地没了活,玉米结的棒子不能吃,成熟还得有十来天的样子,这段时间,忙完自留地农活的人们马不停蹄地加入了捡柴行列,人人拿着扫帚进竹林扫竹叶,成片的竹林,扫得纤尘不染,就是这样,天天还有人少,竹子根部包括着大片大片竹叶,人们不怕刺毛扎手,一片一片扒得干干净净。
薛花花安排陆德文三兄弟去后山捡柴,赵彩芝和陆红英去竹林扫竹叶,下午统一去猪场学习,由李雪梅亲自授课,小学一年级的课本,全家人差不多二十天就学完了,期间刘云芳天天跟着凑热闹,她不识字但不影响她去外边吹牛。
“一年级的课本你们见过吗?有拼音汉字和数字,我问陆明媳妇叫啥,陆明媳妇指着其中页说日月水火土,你们会写吗?花花全家都会写,陆明媳妇教的。”刘云芳坐在竹林里跟群妇女闲话家常,说起薛花花和李雪梅,脸上掩饰不住的自豪。
说到书,其他人露出羡慕之色,“陆明媳妇真厉害,她的水平就该去公社小学教书,听人说公社小学老师每个月有工资呢,不用风水日晒的,多轻松?”
刘云芳不屑地冷哼,“教书哪儿有养猪强,养猪多轻松?太阳晒不着,雨淋不着,上工晚下工早,空闲了就教人扫盲......猪养得好,过年分块肥的......”小学老师有工资,可庄稼地里的活顾不上,一年四季只能挣寒暑假的工分,那点粮食哪儿够吃?
难得听刘云芳说养猪轻松,以前队长的妇女嚷着找陆建国答应轮流养猪,刘云芳是又喊又骂的,说养猪就是个累活脏活,陆明媳妇累得回家握筷子的力气都没有,谁爱养猪谁养去,别以为陆明媳妇是偷懒。
才多久的时间,说法立马就变了。
装模作样的!
不就是看出薛花花和李雪梅养猪的工作别人抢不走了才故意吹嘘吗?
孙桂仙心里吐槽,由衷看不起刘云芳这种虚情假意的人!
不过她不敢大声反驳,不说刘云芳不好惹,薛花花听了后估计会找她麻烦,她懒得花力气跟她打架,前两天她大哥过生,她回了趟孙家村,都问她挨打的事儿,她大哥话里话外嫌弃她给孙家人丢脸,连个薛花花都打不赢。
也不想想,她要打得赢就不会夹着屁股拍薛花花马屁了,不就是扫盲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改明日她也去知青房找个知情给她们全家扫盲,看薛花花得瑟个什么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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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冒出这个想法, 孙桂仙就抑制不住激动了, 薛花花为啥能在几个生产队出名, 养猪是件其一,关键还是扫盲, 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干活的农民,除了种地没有其他本事,如果队上有人学了什么技术本领,大家伙翻来覆去的能聊上好几年,逢人就说, 生怕其他人不知道谁谁谁的能耐。
而所有的技术本领中, 扫盲是最困难的, 没有老师教就是个难题了, 更大的难题是识字没有任何经验可寻, 不像种庄稼,刚开始不会不要紧, 多观察其他人怎么种的依葫芦画瓢就有收成, 识字这玩意吧, 只能靠死记硬背, 太难了。
薛花花的年纪,身体开始走下坡路了,干活也渐渐力不从心, 她竟然毅然决然的挑战扫盲, 不服老的勇气, 是很多她这个年纪的人佩服的, 身边有了榜样,大家伙可不得使劲给她宣传宣传?
孙桂仙有点郁闷,她不比薛花花笨,她咋就想不到带领全家扫盲呢?否则她就是几个生产队的名人,哪儿有薛花花什么事。
旁边,刘云芳坐在自己背篓沿上越说越起劲,吹嘘完自己儿媳妇又吹嘘其他,“花花不仅猪养得肥,算数也厉害,陆明媳妇随便说两个数,无论加法还是减法,她心头稍稍过一遍就知道答案,我听她家老大说啊,照这种进度,秋收会都能自己算工分了......这口气不是吹的,人家进步神速得很,搁以前,考大学完全不是问题......”
周围的人津津有味地附和,“听说大学生是吃供应粮的,花花全家真有本事,就说她孙子吧,两岁多就会数数了,还会念拼音字母呢。”
薛花花全家下午都在猪场,两个孙子也没落下,大孙子说的话不多,但背书厉害,一看就是读书的料子。
“没有本事陆明媳妇会教她们吗?陆明媳妇肚里怀着孩子呢!不是好苗子她会费这个心?”刘云芳撇嘴。
“是啊是啊,陆明媳妇是知识分子,眼神就是比咱们好,她肯教花花,绝对是看出花花她们有潜力。”
你一言我一语尽是拍马屁的声音,听得孙桂仙牙疼,哪儿是李雪梅眼神好,分明是想巴结薛花花,就冲着她家庭成分不好的关系,真要存心挤兑她,十个刘云芳都不顶用,但薛花花不同,她比刘云芳厉害多了,巴结好薛花花,每天都在猪场偷懒。
她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清着喉咙,大声插话道,“扫盲有啥了不起的,我侄女婿就是知青,他说万事开头难,迈出第一步,接下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别以为薛花花多努力认真,都是装给外人看的。
瞬间,周围安静下来,大家伙小心翼翼瞄向刘云芳,只见刘云芳吐口痰,抬脚踩了踩,呸道,“你侄女婿?就是和孙宝琴给明文戴绿帽子的知青?心术不正的人说话比屁还臭,你问大家伙,谁没看见明文他们边干活边学习,水到渠成?读过书会说成语就了不起啊,说得轻巧,他是知青咋不给你扫盲呢,以你的说法,很容易才是啊!”
刘云芳出了名的护短,儿子儿媳只有她能骂,外人谁敢骂她绝对要对方好看,孙桂仙质疑薛花花就是质疑李雪梅,质疑李雪梅就是看不起她,孙桂仙算哪根葱敢看不起她,她生的儿子比她生的儿女都多,敢在她面前诋毁她儿媳妇,活得不耐烦了。
“扫盲就扫盲,又不是什么难事,我这就回孙家村让我侄女婿帮忙。”孙桂仙不服输的劲头来了,起身拍拍屁股,喊不远处扫竹叶的儿媳妇守着背篓和扫帚,她回趟孙家村问问扫盲的事。
孙家村生产队也有专门的知青房,只是房间少不够住,所有都是两个知青一间屋子,孙宝琴结婚后住知青房住不开,就带着赵武斌在孙家住下,而赵武斌挣的工分顺理成章的划到孙家名下,全家老小,关系甚是融洽。
仁安村离孙家村说近不近,翻过山头还得走段陡峭的小路,路上遇到其他生产队捡柴的社员,听对方问起薛花花,孙桂仙风牛马不相及的说起自己侄女婿,反正她决定扫盲了,再不用昧着良心拍薛花花马屁,事先给大家伙透个声,过不久她也会成为生产队的红人。
本以为会得到句称赞,对方反口就是‘哦,抢了薛花花同志儿媳妇的知青啊,他是你侄女婿,那你不是......’
孙桂仙:......
聊不下去了,赶紧捂着脸落荒而逃。
孙桂仙到孙家时,难得的孙永昌在,连她大嫂也没外出捡柴,她有点惊讶,玉米棒子没熟,秧田灌过肥,少有机会干自己的活,两口子竟然待在家,一家老小都在。
全部排排坐在长凳上,双手背在腰后,摇头晃脑的念着,“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反反复复就四句话,孙桂仙愣了愣,“大哥,你们干啥呢!”
好像遭鬼附身似的,坐姿萧瑟颓废就算了,嗓子有气无力没吃饱饭似的,前两天还好好的,今天咋就不对劲了?孙桂仙蹭蹭蹭的穿过院坝跑进堂屋,被众人的脸色惊得说不出话来,两天没见,她哥嫂侄子侄女像被鬼吸干了血似的,脸色憔悴,眼圈泛黑,眼皮塌着望向地面。
好像在睡觉,又分明没睡。孙桂仙首先想到中邪两个字,吓得心口一紧,音量不由得拔高,“大哥,大嫂,你们咋了?”
所有人身躯一震,继续软绵绵的念,“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孙桂仙:......
汗流浃背的她脚底升起股寒意,她连动都不能动了。
孙永昌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发现自家妹子来了,迷糊的眼眸尽是困惑,“四妹?”下意识的站起身要招呼孙桂仙坐,想到什么,又老老实实坐了回去,抵了抵旁边人的胳膊,“四妹来了......”
实在是太困了,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脸上疲惫不堪。
打哈欠是会传染的,他打了个哈欠后,其他人接二连三的哈欠不止,孙桂仙又惊又慌,“大哥,你咋了?”
“没事没事。”孙永昌伸脚勾了根旁边的凳子让孙桂仙坐,伸展伸展胳膊,踢踢腿,稍微有了点精神,“武斌给咱扫盲,你们生产队的薛花花不是学习干活两不误吗?咱不能落于人后。”孙永昌说完,转身指挥大家背古诗给孙桂仙听。
大人都昏昏欲睡,孩子可想而知,还没发出声呢,只听咚的声,二丫仰身倒在地上,身子结结实实撞向地面,双目紧闭,吓得她爸赶紧将她抱起来,怎么摇都摇不醒,孙桂仙抿了抿口水,有些怀疑的看向侄孙女,“二丫是睡着了?”
这么大的动静都没睁开眼,是多缺少睡眠啊!
“女孩就是娇气,成功,把她抱进房间睡觉,幸好我老了不靠她养,就冲着她这懒惰的性格,将来饭都不煮给我吃。”孙成功媳妇重男轻女,见二丫扛不住心中睡魔,满脸嫌弃,侧目叮嘱小儿子,“别学二丫,你跟着姑爹好好背书,长大了进城吃供应粮。”
孙成功心疼女儿,抱着二丫先回了房间。
孙桂仙不太明白状况,“大哥,好端端的咋开始扫盲了?”
“是宝琴的意思,武斌是知青,以后要回城的,咱不能给他们丢脸,扫盲有利无弊,能学多少算多少。”孙永昌脸上挂着笑,只是笑得有点不对劲,有些话连自己的亲妹子都没脸说,当真是有苦难言,薛花花扫盲的事早在孙家村生产队传开了,队长有人说孙宝琴目光短浅,别看找个知青风光,风水轮流转,过几年陆家的条件肯定超过他们,孙宝琴听了不太高兴,赌气的要大家伙跟着扫盲,坚决不能让陆家人给比了下去。
秧田的事情多,压根腾不出时间学习,除了孙宝琴时不时挖苦家里人胸无大志,孙永昌并没较真,直到他过生,孙桂仙回来又说起陆家的事儿,孙宝琴如鲠在喉,等孙桂仙她们离开后又咬牙切齿的说起扫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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