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极品婆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芒鞋女
没错,赵母她们今天来不是找茬啊,只是想要粮食。
自从三个女儿不管他们死活不往娘家送粮食后,他们就饿肚子,顿顿挖野菜掐红薯叶吃,吃得涝肠寡肚的吃不下去了,不得不让儿媳妇回娘家想办法弄粮食,几乎把所有亲戚都借了遍才借到二十斤粮食,这点粮食,塞牙缝都不够,但没法子,不敢再像往常吃饱了的吃,都是玉米糊糊混着野菜煮,野菜比糊糊都多,好不容易等到分粮食,粮食刚接过手没捂热和呢,亲戚们就上门嚷着还粮食,当着整个生产队人的面,赵母再哭再闹,都得先把借的粮食还了。
还了亲戚的粮食,分来的粮食只够他们吃到过年,这不得好好谋划谋划吗?听说仁安村生产队的梁知青离开前把粮食留给陆家被薛花花拒绝后,全家就动了心思,问赵彩芝要粮食赵彩芝不给就算了,这种薛花花不要的粮食她们收着没问题吧?
赵成刚领头,没有去陆家,直接奔着保管室的方向去,玉米杆砍完了,社员们开始新一轮的割红薯藤,嫩叶子喂煮,老叶子剁碎了煮熟喂猪,至于红薯藤,像往常晒干磨成粉屯着,地里割红薯藤的孙桂仙认出是赵彩芝娘家人,赵成刚走在最前挑着箩筐,赵母背着大背篓,赵铁钢也挑着箩筐,箩筐和背篓都是空的,来借粮食的无疑了,孙桂仙笑呵呵打招呼,“彩芝妈啊,彩芝她们不在家呢,去生产四队领粮食去了。”
今天是生产四队分粮食的日子,薛花花她们有工分在那边,天麻麻亮全家就挑着箩筐背着背篓往生产四队去了。
赵母愣了愣,心道不在才好呢,如果在家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子,她虚势的回,“不要紧,我们两家的关系,哪儿用得着见外,我啊,就是来看看外孙的,对了,陆建国队长在吧?”
“在养猪场呢。”孙桂仙脸上还挂着笑,心头早将赵母从头到脚狠狠唾弃了个遍,就没见过走亲戚这么大阵仗的,挑两担子空箩筐,空背篓,以为谁不知道她的目的呢,想从薛花花手里借粮食,吃雄心豹子胆了吧!
赵母没继续跟人寒暄,脚下生风的朝养猪场的方向去了,远远的听见里边传来声音,有大人的有小孩的,三人走上坡,看见檐廊上坐着个女孩,她怀里抱个孩子,背上背个婴儿,口齿清晰的念着什么,赵成刚瞻前顾后瞄了两眼,向他妈介绍,“是德文三妹,机灵得很,上回看见我和秀菊,抱起西西就走人。”
陆建国在灶房煮猪食,薛花花来不了,他就帮忙顶半天,见外边有陌生面孔出现,他扔下柴火就走了出来,见三人挑箩筐的挑箩筐背背篓的背背篓,他蹙了蹙眉,“红英,你大嫂娘家人来了。”
陆红英正读词语,闻言,转头望了眼,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拍拍西西,让他喊人,西西认生,怎么不肯张嘴,指着墙上的字,喊“读,读......”
赵母的表情有点尴尬,她咧着嘴朝西西笑了笑,“西西,待会外婆抱你啊,陆队长,我们是来找你说点事的。”无论如何要趁着薛花花回来前把粮食的事情落定。
陆建国一脸困惑,“找我?”以他看人的眼光,母子三人恐怕不是纯粹走亲戚的,他和赵家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有什么好说的?陆建国冲陆红英挥手,“红英啊,你去生产四队找你妈,说家里来客了啊。”
赵母心口一紧,“不用不用,我们是来找陆队长的,顺便看看西西他们,陆队长啊,要不你出来说话?”
混到赵母这把年纪,也没啥事不好开口的,等陆建国走出院坝,她就把粮食的事说了,“陆队长啊,我问过了,粮食是彩芝婆婆不要的,做亲家的,我替她收着没什么不妥吧?”仁安村生产队今年大丰收,梁知青再偷奸耍滑分到上百斤粮食不成问题,薛花花不要,她稀罕得很。
陆建国正揣测赵家人的来意呢,听到赵母的话,惊讶得睁大了眼,“你们想要粮食?”怕是疯了吧,梁兰芬给陆明文的粮食,怎么轮也轮不到赵家人头上,他就纳闷三人的阵仗咋像分粮食似的,原来真奔着粮食来的。
赵母目光坚定的点头,“是啊,不算要,我亲家不要的我捡着了呗,陆队长,你不会不给吧?”
当然不给了,凭什么给啊,陆建国摆手,“这件事你们还是找薛花花商量吧,粮食是梁知青给她家老二的,怎么处理她说了算。”粮食本就是烫手山芋,没有薛花花点头,他谁都不给,“猪食还在锅里煮着,我先进去忙了。”
懒得多说,陆建国掉头就进了院坝,留下母子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咋办。
“妈,我就说嘛,彩芝婆婆出名了,队长都怕她呢,咱想要到粮食,估计难。”赵成刚听了太多薛花花打人骂人的事,心里害怕得不行,生产队的人可是说了,谁惹薛花花谁死,甭管你多牛逼多厉害,到薛花花面前就和路边的猪草没什么区别,薛花花挥着镰刀,一刀就能把你割成一片一片的。
“妈,要不我们回去吧?”赵成刚找赵彩萍的那次挨了打,心有余悸得慌,再和薛花花硬碰硬,他怕自己真的会没命。
赵母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心情来的,没有拿到粮食怎么舍得离开,家里都是饭量大的,最近为了省吃俭用,都饿成什么样子了?肚子饿,干活就没力气,干活没力气挣不到工分,没工分的话分不到粮食......
赵母放下肩头的背篓,抖了抖衣服上的灰,扬起唇,笑盈盈走了进去,赵成刚兄弟两看不懂她做派,立在原地,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赵铁刚听他大哥的,“大哥,你说我们要不要进去?”
赵成刚抬头望了望天,时候还早,薛花花她们应该没这么快回来,他迟疑道,“进去坐坐吧,养足力气,待会需要逃命的时候才跑得快。”赵成刚的经验之谈。
兄弟两把箩筐重叠着放进背篓,畏畏缩缩走进院坝,西西窝在陆红英怀里,转着黑溜溜的眼珠子,害怕的望着笑得满脸褶子的赵母。
“西西啊,外婆的乖孙哦,快来让外婆抱抱啊。”赵母自认为笑得如沐春风和蔼可亲,奈何西西岿然不动,甚至还往后边躲了躲,赵母再次拍手,“西西啊,外婆的乖孙啊......”
西西盯着看两眼,继续将脸转向别处,陆红英抱起西西坐在自己腿上,冲赵母说道,“西西认生,久了没看见,估计给忘了。”
陆红英说是说,没教西西喊外婆,无事不登三宝殿,赵母她们摆明了来借粮食的,上次落下的背篓箩筐还是新的,今天又挑新箩筐来,赵家人还真是清闲。
赵成刚站在赵母身后,在后边推了推赵母后背,“妈,东东长得可像彩芝小时候了,你抱抱他啊。”大的认生,小的总不至于认生吧,几个月大的孩子还是挺好忽悠的。
赵母眼神一亮,“外婆的乖孙哦,生下来外婆都没见过呢。”
陆红英把东东放下来给赵母抱着,赵母抱在怀里,愣了好几秒,孩子醒了,睁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认真盯着赵母看,赵母亦眯着浑浊的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怀里的婴儿,这孩子是她外孙?不像啊,长得太好了吧,白白净净的不说,肉嘟嘟的,完全不是穷人家养出来的。
估计没人说话,东东扁着嘴,双手伸过头顶,啊啊啊哭了起来,赵母回过神,忙移开视线,轻轻拍了拍他后背,哭声才戛然而止,赵母抬眉,眼里藏不住探究,“红英啊,东东吃什么长得这么好啊?”
看着白白胖胖的外孙,赵母忍不住想到自家骨瘦如柴的孙子,没有对比就没有落差,赵母心头难受得呀,“红英,你们家有很多粮食吧,和你说,婶子家连糊糊都没得吃了,西西表哥,瘦得跟皮包骨似的......”
“不是刚分了粮食吗?婶子家好几口人都偷懒去了?”陆红英故作好奇的问。
赵母神色僵了僵,“就这样都没吃的,要是再偷懒,全家真的要饿死吧,红英啊,婶子家日子不好过啊。”
“婶子,我家日子也不好过呢,就说大嫂吧,嫁给我大哥后饭量小了很多呢,都是给穷的啊,我妈说了,咱家过得好不好,看我大嫂胃口就知道了......你不知道,我大嫂顿顿吃小碗糊糊,我们全家都这样。”陆红英双手圈着西西肚子,语气不疾不徐。
赵母再次哑口无言,自己闺女的饭量赵母再明白不过,真让赵彩芝敞开了肚子吃,陆家绝对被吃垮。
“哎,红英啊,你家至少比婶子家强啊......”
“婶子也别气馁,你们压压肚子,顿顿少吃点就好了。”陆红英笑着回,“我们家没人吃过饱饭,我妈说粮食要省着吃,这年头,谁家的粮食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总不能三天两头向亲戚借粮食,次数多了,再好的亲戚情分也淡泊了。”
家里以前什么情况陆红英太明白不过,最近能吃饱饭多亏她到处挖野菜,混着米,混着糊糊,大家勉勉强强能吃饱,以前薛花花煮饭,都是干活回到家拖着疲惫的身体煮饭,没时间挖野菜只能少煮点粮食,全家都吃个三分之一饱就了事,哪儿有赵家人的福气,甭管有没有粮食,老老少少吃到饱。
赵母被陆红英挤兑得哑口无言,沉默半晌才阴阳怪气开口,“不愧在扫盲,说的道理一堆一堆的,婶子不是你对手。”
“婶子千万别这么说,我就实话实说而已,你要不信问问建国叔,咱家啥情况他清楚。”去年庄稼收成不好,赵成刚硬是上门挑了几十斤粮食走,她们勒紧裤腰带舍不得吃,赵家人挑回家没多久就吃完了,凭什么还有脸来?
赵母没接触过薛花花闺女,以为是个心肠软的,没想到说话如此老成,想在她面前卖卖惨估计是不可能了,赵母的希望只能寄托于赵彩芝身上了,希望赵彩芝不要太过绝情,怎么说粮食是薛花花自己不要的,给她们又没啥影响,咋就舍不得呢?
赵母还跟着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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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建国也在思考这件事, 地里的人火烧眉毛跑到猪场避难,叫嚷着赵成刚兄弟两疯癫病犯了,个个吓得跟缩头乌龟似的, 躲在猪场不肯出去,怕赵成刚发病到处伤人, 陆建国赶鸭子似的才将人赶去地里,折身回来和薛花花说话, “花花啊, 德文媳妇没啥毛病吧?”
有两个长舌妇嘀嘀咕咕的议论, 怕赵彩芝也有疯癫病传染给她们, 叽叽喳喳喊着要离赵彩芝远点, 陆建国不想事情闹大,觉得问问薛花花比较好。
薛花花单手杵着扫帚,眉梢尽是疑惑, “有什么毛病?”
“疯癫病啊, 队长的人说赵成刚兄弟两不正常,担心德文媳妇......”
“彩芝能吃能说能干活, 哪儿像不正常的了?我看她们才是有毛病, 大白天的被两个愣头青吓得躲猪场来。”薛花花猜不到赵家人为何走得如此着急,但要说脑子不正常, 绝对不可能, 那天陆德文抓着赵成刚让他打, 赵成刚保持理智没有动手, 哪儿像傻的?
陆建国表示赞同, “你说得对,地里干活的二三十号人呢,被疯狗追似的撒腿跑,太丢脸了,我去地里转转,谁要乱嚼舌根我帮你批评他们。”好好的气氛,让两三个搅屎棍搅得乌烟瘴气,太不利于先进生产队的名声,他得好好说说他们去。
为了生产队的利益,陆建国没有兜圈,逮住说赵彩芝闲话的妇女同志就骂,跟薛花花久了,陆建国学到很多骂人不带脏的话,噼里啪啦像放鞭炮似的骂,骂得对方满面羞愧方肯罢休,沾薛花花聪明人的光,陆建国感觉自己是精神抖擞,意气风发,走路脚下仿若带着光,走哪儿哪儿闪闪发亮。
地里议论赵彩芝的不敢再多言,陆建国很严厉的警告她们了,如果再继续交头接耳,惹得薛花花发火就纯属自己活该,薛花花惹不起,唯一的办法就是乖乖闭嘴,尽量不惹薛花花发火,而隔壁生产队的人问他们怎么突然齐齐往猪场跑,大家伙口径很是一致:赵家人借粮食,他们通知薛花花呢!
弄得隔壁生产队的人对薛花花崇拜不已,薛花花的地位,快赶上陆建国了,不对,陆建国家来糟心亲戚不见得动员所有人奔走相告,还是薛花花更厉害些。要知道,薛花花带人去生产四队挑粮食,生产四队的队长怕耽误薛花花太久,队都没让排,直接让会计把薛花花她们该得的粮食算出来,等薛花花她们挑着粮食走了,队长才让排队,依着秩序来。
薛花花彪悍的地位,无人撼动。
说起生产四队,仁安村的社员们话题多了,刘华仙敢带着人打上门,绝对不是好惹的,薛花花他们去四队挑粮食,刘华仙就没阻拦?上百斤粮食,说没就没了,刘华仙当真舍得?
听到有人诚心诚意的发问,生产四队的同志收起镰刀,屁股往红薯藤一坐,双手环住膝盖,扯着嗓门说,“她敢说什么啊?咱队长都毕恭毕敬的欢迎薛花花呢,你们不知道,薛花花到咱保管室的时候,外边站着些人排队,薛花花沉着脸,阴森的问是不是在这排队,吓得前边满心欢喜的同志打了个冷战,赶紧让开位置做了个请的手势说“不排队,不排队,你先啊!”,咱队长眼睛瞄到薛花花,脸都白了,喊会计喊了好几遍都不知道说什么,还是他婆娘提醒他才回过神,立马催会计先把薛花花她们的粮食称了再说其他......”
好不容易盼到分粮食,兴奋整夜的人们天不亮就去保管室候着,喜滋滋的说着丰收的喜悦,薛花花往那一站,大家伙顿时噤若寒蝉,连脑袋都不敢抬高了,怕遭薛花花惦记上,“不是我说啊,你们队的薛花花真的太吓唬人了,她挑着粮食走得见不到影儿了,咱才敢小声说话。”
和薛花花相比,刘华仙算得了什么?
仁安村生产队的同志回,“别说你们了,咱整个生产队的人都怕她呢,她们全家扫盲,个个都里厉害得很,不过啊,薛花花不是胡搅蛮缠不讲理的人,你们要不得罪她,她基本不会翻脸,所以别自己吓自己啊。”薛花花是生产队的聪明人,但凡遭她打骂的,都是自己活该。
两个生产队有地连着,说起生产队的事儿大家就没心思干活了,索性各自坐地里,你说你们生产队的,我说我们生产队的,互通消息,资源共享。
当然,他们聊天的内容会通过不同的人传到薛花花耳朵里,薛花花并不在意外人对她的看法,她的心思都在陆德文他们的学习上,庄稼地活少了很多,全家重新投入到学习当中,陆家筹备分家,李雪梅抽不出时间,罗梦莹便替了李雪梅的位置,教陆德文他们二年级的课本,上午语文,下午数学,学习的时间不长,但陆德文他们私底下用功,速度明显比农忙时快了很多。
再考试时,题目比以前多了很多,几兄妹不敢马虎大意,闷着头,专心致志的做题,薛花花在灶房煮饭,罗梦莹在院坝守着监考,旁边还有几个知青房的女同志,望着地上的题目不自主的露出鄙夷的神色,小学二年级的题目,换作她们十几分钟就完成了,几兄妹绞尽脑汁想个半天都想不出答案,数学就算了,语文很多字不会写只能笨拙的写拼音代替,看得人想笑,不一会儿,看稀奇的男知青们也来了,被地上密密麻麻的题目吸引,皆蹲下.身,认真的审视着题目,和女知青的嘲笑不同,男知青们更多的是思考,不受控制的默默想答案,周旭低头看向题目,“德文同志,你这题算错了......”
蹲在地上的陆德文讶然的抬起头,望着周旭手指的地方,小心翼翼瞄了眼灶房,见薛花花正望着自己,忙朝周旭摆手,“错了就错了,下次做对就好。”一次吃不上米饭不要紧,千万别把属于自己的稀饭给弄没了就好。
“给你说了你就赶紧改啊。”周旭不懂陆德文想什么,学校期末考试,他恨不得有个人在旁边帮忙算数报答案,以己度人他才和陆德文说的,对方竟然不领情。
陆德文眼观鼻鼻观心的往后挪了挪,继续做题,数学题难度大,由难到易更轻松些,因此他从数学题开始做,听了周旭的话,他有点埋怨对方多管闲事,他做完了会倒回去检查的,周旭大声指出他的错处,待会他检查时,是改还是不改?周旭不告诉他哪题错了,他没准自己检查得出来,眼下周旭提醒了他,自己再改,总有种不作弊的感觉。
知青们才是看个热闹就散了,他们几兄妹还得凭成绩吃饭呢。
罗梦莹也提醒周旭别打扰他们,影响他们的发挥。
周旭心里不痛快,但也知道罗梦莹说的实话,考试最怕三心二意,他朝陆德文说,“你们做你们做,我就看看,绝对不打扰你们。”
陆德文他们扫盲不是什么秘密,考试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要不是罗梦莹让他们晚上留饭她可能回来得晚些,知青们压根不知道陆德文他们学习后还要考试,不知谁说了句去看看,大家伙都来了,不得不说,对离开小学好多年的他们,这种考试挺让他们怀念的,相比陆德文他们的专注,他们更多的是兴奋和高兴。
三兄弟身边都站了男知青,见着他们写错了就小声提醒,手指压着写错的字,声音轻得不能再轻,“这,这个字错了,赶紧改。”
陆建勋定睛望了眼,趁没人注意,绷着双唇问,“怎么写的,我忘了,你写来我看看......”
男知青急忙在地上比划了下,陆建勋眼神一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错别字划去,重新写上正确的字,完了怕成绩还不够理想,“再帮我看看,哪儿有错的和我说。”他怕声音被人听了去,舌头和嘴唇几乎一动不动。
男知青心领神会,从第一道题开始检查,错的地方就用指甲轻轻划一下做上标记。
陆明文身边是同样的情况,“明文同志,你这题也错了,赶紧改。”对考试的人来说,最高兴地莫过于偷看到同桌的答案,他太懂陆明文的感受了,几乎是陆明文挪一步他挪一步,像能写会算的影子似的跟着陆明文,一旦陆明文出错就小动作的提醒。
最后的成绩可想而知,陆明文和陆建勋同时并列第一的双百分,陆德文和陆红英语文数学都有错的,罗梦莹把成绩告诉薛花花,薛花花脸上没什么表情,往灶眼里塞了柴火后走出来,真挚的感谢罗梦莹给四兄妹出题,再次留罗梦莹吃晚饭。
“婶子,不用太客气,我图个新鲜而已,知青房已经有人煮饭了,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啊。”天儿快黑了,罗梦莹叫着知青们离开,她给陆德文他们出题没有别的意思,纯属想体验次出题老师的快.感,估计每个读过书的人都憧憬过自己出的题能难住所有人吧。
无论薛花花说什么,罗梦莹不肯留下,和几个女知青说说笑笑的走了,剩下院坝里的几兄妹,陆明文和陆建勋考了最高分,两人像等待接受表扬的小学生,端正的站在考试的区域里,然而左等右等,薛花花硬是没吭声,也没就这次考试发表意见,陆明文心里没底,暗搓搓抬起头,就见他妈目光阴沉的望着他,陆明文打了个激灵,“妈,咋了?”
“咋了?你自己做了啥自己心里有数,你和老四几斤几两我不知道?100分?你蒙谁啊,平时不用功,考试就想着作弊,还吃米饭吃鸡蛋?你好意思吗你?”薛花花板着脸,不苟言笑,陆明文心突突直跳,只听薛花花又说,“先给我回房间好好反省反省,我让你们啥时候出来再出来,免得被你们气得没胃口。”
说完薛花花就进了灶房,换陆德文舀水洗手吃饭,理也不理陆明文和陆建勋,兄弟两沮丧不已的回了房间,想到自己的小把戏被薛花花看得一清二楚,脸火辣辣的烧得厉害,房间有点黑,月亮透过窗户洒下少许的光亮,兄弟两靠墙站着,谁都不说话。
门外传来阵阵米饭的香味,今年的新米,蒸的白米饭又糯又香,还有鸡蛋,昨天薛花花就和他们说了,谁要考得好,不吃煮鸡蛋,而是把鸡蛋摊成饼盖在饭上,金黄金黄的,像秧田金灿灿的稻穗,还有酸枣馍馍......想到错过了什么,兄弟两的脸快烂成稀泥了。
“二哥,知青和你说了几道题?”陆建勋垂着头,无精打采的问陆明文,要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他宁肯掉尾巴也比现在强,饭量减半,也就说只能吃半碗稀饭,半个馍馍.......
陆明文摇头,想着知青会正确答案,他几乎没怎么专心写答案,反正写错了知青会和他说,做题的时候注意力都不怎么集中。
陆建勋颓废的叹了口气,他的情况和陆明文差不多,一看有点难得就给知青使眼色,自己没怎么用心,“二哥,你说大哥他们是不是快吃完饭了?会不会把酸枣馍馍都吃完啊?”昨天他妈还兴冲冲的告诉他们今天每人吃个大馍馍呢,结果弄成这样了。
陆明文吞咽了两下,“要不你出去看看?”
“不行,妈说了她喊我们的时候再出去,这会儿出去半碗稀饭都没了。”陆建勋才不上陆明文的当,薛花花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不能反着来,“二哥,你再和我说说考试的题有哪些,我看看自己能得多少分。”陆德文和陆红英分数不高,如果自己凭实力都能赢他们......真的是会呕死.......
陆明文从语文题开始说,陆建勋一题一题作答,语文数学题下来,陆建勋大概算了算自己的成绩,只觉得身子发软,浑身冒汗......陆德文语文96数学95,而陆红英语文97数学93,依着陆明文说的,他自己做题的结果完全比两人的分数高。
陆建勋扶着额,头疼得厉害,他咋就想不开寄托于知青呢,明明他自己能赢的啊,他后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啊。
“二哥啊!”陆建勋几乎快哭了,“你说我咋就脑子进水找知青帮忙呢,我能赢的啊,米饭鸡蛋本该属于我的啊!”陆建勋靠着墙,越说越觉得心酸,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陆明文没哭,但脸色也说不上好看,他将所有的题重新做了遍,成绩比陆德文的好,明明该吃米饭的是他啊,他咋就被鬼迷了心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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