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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年代极品婆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芒鞋女
“陆建勋同志,你说什么呢,仗着自己学过几年知识了不得了是吧?”刘萌萌双手叉腰,脸色铁青的瞪着陆建勋,“你凭什么说他们处对象?”
“凭什么?”陆建勋扔了手里的草,胡乱指着个方向,“队长说的啊,为了促进生产队的和谐,队长做的介绍人,别说他们处对象了,知青房处对象的都跟队长报备过的,咱农村不像你们城里讲究自由恋爱,咱结婚是要介绍人的,入乡随俗的道理你懂吧,刘知青,你别瞪我,破坏人家感情是要遭人唾弃的,孙家村生产队的赵武斌知青你听说过吧,他就是抢人媳妇才落到这步田地的。”
赵武斌的事迹整个生产队都在说,跟着老丈人丈母娘生活本想过好日子,奈何运气不好,前年孙家的粮食被偷后,事后讹诈别人拿了点回来,仍然不够吃,赵武斌两个舅哥跟他断绝了关系,说什么不肯帮忙,孙家去年的粮食还了账后几乎没啥剩的,每天拆东墙补西墙,约莫穷得受不住了,赵武斌动不动就打媳妇,连着几个月的女儿都不放过,去年队上发生卢家的事儿后,各个生产队队长都挨家挨户警告不准打媳妇,就在那样的情况下赵武斌还不懂收敛,孙家生产队队长毫不客气把人带去了公社,由公社出面向县里领导打了申请,赵武斌被送到西边农场去了。
位置比李雪梅爷爷所在农场还偏僻,还艰苦,听说啊,日后哪怕知青们能回城,以赵武斌的情况,也没工作单位肯接收,赵武斌算是完了。
赵武斌的下场刘萌萌当然是知道的,她来生产队的时候,赵武斌刚走,到处都在说赵武斌的事儿,她觉得赵武斌没什么值得同情的,自己眼瞎要娶个农村人做媳妇,被拖累是迟早的事儿,她就是饥不择食也不会随便挑个人就结婚。
况且,幸福是自己争取来的,周知青又没结婚,她争取自己的幸福怎么了。
陆建勋看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有点不想跟她多说,索性直接道,“你要破坏人家感情,小心队长把你交给公社送到西边农场去,先来后到的顺序明白吗,亏你还是城里来的呢,连点羞耻心都没有,不害臊。”
约莫受孙宝琴的刺激,陆建勋非常厌恶破坏人家感情的人,天底下的男人又不是死绝了,为啥偏偏盯着别人的,城里来的就了不起啊,没皮没脸。
陆明文拽他,“别说了,快干活吧,咱还有很多内容没背呢。”
陆建勋嗯了声,继续回答陆明文提的历史问题,不再搭理刘萌萌。
看陆建勋偏头就换了脸,刘萌萌气得肺都炸了,她家条件好,养尊处优惯了,还是第一次被人挤兑得说不出话来,站着生了会儿闷气,弯腰干活,边拔草边抹泪,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田里的人听她抽抽搭搭哭,不忍心,安慰道,“建勋性格直,说了什么话你没必要生气,周知青的情况咱不了解,只是啊,破坏人家感情的事万万不能做。”说话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心里多多少少还存了以前的封建迷信,做了坏事就要遭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刘萌萌年纪轻轻的,犯不着造这种孽。
听到身边都是指责声,刘萌萌更委屈了,回到知青房就把自己锁房间不出来,知青房扩建,男女知青分开煮饭吃饭,只是有几对结了婚的会凑合坐同桌,剩余处对象的男男女女偶尔坐一块腻歪几句,大多数,还是各做各的。
关于刘萌萌的事儿,知青房的人看在眼里,但不说破,陆建国每个月去公社学习,对男女关系上看得很重,谁要乱搞男女关系被他逮到,后果只怕很惨,而周旭喜欢谁,知青房的人大概明白,两个女同志为自己争风吃醋,心里不高兴是假的,高兴之余,自然要选个温柔体贴会干活的,这方面,刘萌萌差远了,周旭不可能选择她的。
所以,知青们压根不怕周旭和刘萌萌天雷勾地火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情来,纷纷起哄喊周旭去叫刘萌萌出来吃饭。
所谓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下工后是知青房最热闹的时候,除了少数人,大多都是有伴侣有对象的,说话开玩笑没那么多忌讳,偶尔还会说几句荤段子,他们觉得无伤大雅,可落在陆建国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去年丰谷乡公社的干部大换血后,新官上任三把火,特别看重生产队作风建设,卢家媳妇跑了后,公社干部专门找他谈过话,叮嘱他多关注村民们思想作风,优秀先进的生产队,不仅要表现在卓越的成绩上,要应体现在村民们的思想作风上,简单几句话,令他无比惭愧,他暗暗下定决心要抓生产队的作风,却不想村民们没给他惹出点什么事,知青房先乱了套了。
看到陆建国出现在院坝外,知青们瞬间闭上了嘴巴,尤其是去年来的知青们,对这个不苟言笑的生产队队长怕得不行,听老知青说,队长以前挺和蔼可亲平易近人,接二连三发生了几件大事后,性格才变了,整个生产队,能让队长笑着脸说话的人也就猪场养猪的几个妇女同志了。
而那几个人中,有一个是连小偷都不怕的人,回城的梁兰芬同志也才她手里吃过亏,写的忏悔书前不久还给新来的知青念过......
“怎么着,干了天活不累,还有力气起哄是不是,成啊,既然这样,明天开始,下工后进行思想品德教育的学习,时间不长,半小时就够了,你们挑个文化高的人出来讲课,如果没有,我来教你们。”以前的陆建国在知青们面前总有点自卑,害怕知青们嫌弃生产队环境不好,看不起小学文化程度的他,以致于知青们有什么事,他能帮的尽量帮,不能帮的也想方设法找人帮。
就说建知青房,由生产队出钱出力的忙活,知青们住下来后,他手把手教他们撒种施肥拔草,下雨知青们没雨靴的,他帮忙编草鞋,知青们要去公社寄信领包裹,不想去的全部由他代劳,如今想想,他干什么要自卑,他是生产队队长,经过村民们选举,公社干部认可的,来到他的地盘就要听他的,他是生产队队长,不是知青们的妈,有些忙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对他们越好,他们越会变本加厉,比如今年来的知青。
语声落下,整个知青房都安静了,这门课开起来,知青们的脸恐怕没地搁了吧。
陆建国冷冷的扫过众人脸色,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没什么好丢脸的,你们是队长文化水平最高的,由你们领头学习,队上的其他人才有学习的动力,他们从目不识丁到会写自己名字是你们出的力,该好好感谢感谢你们。”
思想品德课程是公社干部提倡的,他还想怎么劝村民们抽时间出来学习,有知青们带头,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多了。
这件事说完,陆建国又问周旭和刘萌萌怎么回事,周旭急忙撇清关系,不敢让陆建国误会,他对刘萌萌没怎么说过话,喜欢之类的话是刘萌萌说的,陆建国看向女知青房间,像是在搜寻刘萌萌住的房间,又像是在想事情,片刻,严肃着脸开口,“城里的情况你们知道,丰谷乡公社偏僻,许多文件和指令发不到这边来,但公社干部明确指示,谁要乱搞男女关系,毫不犹豫的送到西边农场改造,以前怎样我不管,以后......给我把裤腰带勒紧了......”
在场的男知青听到最后句话,脸不由得红了红,尤其是尝过个中滋味的男知青,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好不精彩。
陆建国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有些事儿,警告女知青不如警告男知青效果好,女的本就容易感情用事,男的要是把持得住,不怕女知青乱来。
在陆建国的监督下,知青房展开了思想品德教育的学习,下工后,半小时扫盲,半小时学习,在猪场会打扰薛花花她们,故而把扫盲的地点转移到了保管室外的院坝,说是思想品德,大致就是教大家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事得多多做。
头两天是陆建国给大家上课,说话幽默风趣,讲的例子也好笑,逗得全部人笑个不停,声音传到猪场,听课的陆建勋都打了岔,话下意识的吐口而出,“二哥,你说隔壁讲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呢?”
最后个字还没落下,头顶就遭了两下,“有空关心别人怎么不好好检查检查昨天的作业,我看你是越来越懒了,估计西西都会你都不会呢。”
陆建勋赶紧立正坐好,目不转睛的盯着木板,木板用得久了,颜色看上去很旧了,李雪梅写字,稍微速度快点就会打滑,以致于有些字的颜色轻重不一,他们学的是《烛之武退秦师》,行李之往来,共其乏困,君亦无所害......
文言文又长又难,一篇课文,两个小时才能讲完,而讲完了还得记知识点,太难了。
但李雪梅讲的很认真,高中课本,李雪梅也有不会的,每每遇到自己解释不通的地方,她都会做上标记,和罗梦莹讨论,罗梦莹不擅长语文,她便写信问农场的爷爷,几乎每半个月农场就有信来,当然,除了信,还有许多题目,为什么陆明文的信心被打击,都是那些题目给害的。
光是应付罗梦莹带来的试卷作业就够他们烦的了,加上农场那边出的题,陆明文真心觉得脑子不够用,包括擅长语文的陆红英都不怎么说话了。
想着马上又要考试了,几兄妹倍感压力山大,专心听李雪梅讲课,自己在本子上做好笔记,高中开始,他们耗的本子和笔明显比去年增加很多,光是这个月,他们就消耗好几个本子,学习文言文前,薛花花让他们把文言文先誊抄在本子上,李雪梅译的时候,他们在重要的地方做好注释,回家就能自己看了,个人看个人的本子,然后交换,查漏补缺,看看有没有哪儿是自己记漏下的。
依着他们的意思,文言文的翻译该全部写在旁边,但薛花花不让,说李雪梅念什么他们写什么的话会漏掉重要的,高中课本长,不该像小学初中全部往脑子里记,要有选择性的记忆,无论是语文还是数学,记重点,再由重点引申就能拉出其他知识点。
薛花花看几兄妹老实了才去旁边陪西西他们玩,李雪梅的儿子一岁多,走路不怎么稳,西西懂事不欺负他,东东却是个顽皮的,小明好好玩自己的,他一会儿拍小明两下,一会儿推小明两下,硬是要小明扯着嗓门哭两声他才高兴。
眼看着东东又伸出手朝小明脸蛋上拍,薛花花呵斥声,“东东,干啥呢,再欺负小明弟弟看我不打你。”说话间,东东伸出手拍了小明巴掌,玩木头片的小明抖了抖脸,扁着嘴欲哭,薛花花抱起他,摊开东东巴掌拍了两下,“小明不哭啊,薛奶奶打东东哥哥,东东哥哥不听话,该打。”
小明见东东扯着嗓子嚎,顿时不哭了,抓起地上的四四方方的木头片,小小的一片,比麻将大不了多少,是队上找人做衣柜,薛花花请木匠锯的,家里堆着差不多百来个,有字和拼音,拼音西西全部会认且会写了,现在正学字,天天来猪场就带着,能学字,还能做加减法用,非常方便。
干嚎了两声的东东虚着眼,见自家奶奶不理自己,举起自己的手里的木头片,“东,东西的东。”
薛花花点头,“对,东西的东西,你跟你哥的名字加起来就是东西。”
东东听不懂深层含义,但指他和哥哥这话是明白的,把木头片递给西西,“哥哥,哥哥......”
小明跟着喊哥哥,不过他还喊不清楚,换作其他人,压根不知道他说什么,只有天天跟他一块的才明白,西西抬起头,大声哎了声,拍拍身边的位置,“小明,来,哥哥教你认字,爸爸的爸,爸爸,爸爸,小明的爸爸在哪儿?”
小明指着外面,啊啊的说。
东东看两人不搭理自己,心头急了,挪着屁股朝西西身边移,晃动手里的木头片,“月,月亮的月,月亮的月。”争风吃醋的表情看得薛花花忍俊不禁,怀里的小明挣扎着要下去,薛花花警告东东,“你要是再打小明,你五叔来了揍你顿不可。”
东东歪头,紧张的看向外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薛花花拉了根凳子坐下,教她们认木头片的字,她的声音很低很轻,小明不会说话,只啊啊啊点头,而东东就很夸张了,张大嘴,声音足以媲美嚎啕大哭的趋势喊,“田,田地的田,田地的田......”
吓得小明打了个哆嗦,身体差点后仰倒下去,转头看是东东,才稳住身形,适应下来。
随着李雪梅把木板上的最后句文言文翻译完,陆建勋忙收起笔,掏了掏耳朵,“妈呢,能不能让东东小点声,吓得我写字把纸都戳破了。”两个侄子,西西才像他们家的,吃得少,脑子聪明,而且懂礼貌,不像东东,什么事就会扯着嗓门喊,没人理就假哭,假哭还是没人理的话就立刻收声,该干什么干什么,心眼多得不知道像谁。
陆红英说东东聪明,陆建勋不觉得,搞不准像赵家的,为了粮食坑蒙拐骗啥都做,东东长大了要那样,全家有得受的。
东东听到陆建勋抱怨他,拿起地上的卡片,指着上边的字给陆建勋念,“文,文章的文,作文的文。”
看得陆建勋哭笑不得,长叹道,“东东啊,别像你外公他们啊,咱家都是干活吃饭,脚踏实地过日子的,你要像那边人,我就把你丢出家去。”东东这性子,不好好管教,以后容易走歪路,他对陆德文这么说,惹来陆德文调侃,“前几年我还以为你要走歪路呢,你不也好好的吗,笔记记完了吗,记完了回家。”
陆建勋啧啧啧出声,“大哥,你要不信我的,以后小心后悔。”
他算是了解知青们口中一年不如一年的意思了,光是两个侄子和小明就有感觉,一个比一个厉害,长大了不知成啥样子,他又冲李雪梅道,“雪梅嫂子,你家小明也得好好教,否则日后跟东东一块,恐怕没人管得住。”别看小明长得白白胖胖的,心眼比他都多,昨天刘云芳从家里带了三个红薯来烤,他就说了句他要吃,小明硬是没让他进灶房,看到他进灶房就哭,推着他往外走,起初他还没回味过来啥意思,还是刘云芳解释他才弄明白了。
一岁不到的娃就懂这些了,想想他一岁半的时候,听陆德文说抓着泥巴往嘴里塞呢......算了,人比人,不提也罢!
李雪梅收拾好课本,拍了拍身上的粉笔灰,弯腰抱起小明,笑着说,“你四叔担心你长歪,跟着你东东哥,以后有肉吃。”
薛花花叫西西把木头片装起来准备回家了,西西乖巧的捡,东东故意捣乱,装木头片的有个小篮子,专门给西西编来提木头片的,西西捡进去两片,东东就把里边的捡出来,陆建勋扶额,“大哥大哥,快看,又开始了,东东到底像谁啊。”偏西西还很有耐心,木头片被捡出来也不生气,提起篮子,踮着脚把篮子举到头顶推到桌子上,再专心捡木头片,捡来放桌上,完了伸手要陆德文把他抱上桌,将桌上的木头片全部装进篮子。
陆建勋抱着西西就狂亲两口,“西西呢,四叔的好侄子,四叔喜欢你,四叔有了钱给你买糖吃。”
对孩子来说,糖是最稀罕的了,东东赶紧伸手,双手趴着陆建勋腿,“四叔,四叔,抱抱我,抱抱我。”
“你不听话,四叔才不喜欢你。”他还是喜欢听话懂事的西西,等扫盲有了钱,怎么着也要给西西买两个糖吃,说起来,他当叔叔的还没送过西西东西的,他想了想,“西西,晚上想不想挨着四叔睡?”物质方面的他暂时拿不出来,但精神方面是有办法做好的,西西挨着他睡的话,他能教西西读书认字。
他妈说了,下半年就把西西送学校去,以他的水平,把西西培养成第一名不是问题吧。
想到这,他也不问西西了,直接和薛花花说,“妈,晚上让西西跟我和二哥睡吧。”
薛花花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只是两人都是睡着了雷都打不动,西西滚到床底下来怎么办,“下半年吧,下半年在你们房间再做张床,西西跟你们睡。”
陆建勋觉得可行,抱起西西就往外走,留下瘫坐在地上干嚎的东东,“四叔啊,四叔啊,抱抱我,抱抱我。”声音又尖又细,陆德文耳朵鸣了几秒,弯腰抱起他,搂着腰肢往后背一甩,“爸爸背你。”
东东还是嚎,嚎了几声看前边的陆建勋没反应,打了两声嗝,指着保管室方向,要去那边玩,陆德文不依他,“天黑了,回家。”
天擦黑了,只看得清模模糊糊的人影,保管室的学习结束了,走出来许多人,人人都背着背篓,提着凳子,陆德文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回头喊薛花花她们回家,自己和陆建勋走在前边,回家后,陆红英去灶房烧火热饭菜,他们在院坝整理晒着的草,薛花花则把陆红英白天挖回来的野菜洗干净,天气不算热,他们家还是维持冬天煮饭的习惯,早上多煮点,中午和晚上吃冷饭,薛花花蹲在院坝外,边洗野菜边和陆德文他们商量自留地的事儿,“往年没种过蔬菜,全靠红英漫山遍野的找,今年咱家自己种些,咋样?”
哪怕薛花花心里有了主意,还是会问陆德文他们的意思,倒不是假惺惺的询问,而是避免有些问题自己有考虑不周的地方。
“好啊,妈炒的菜好吃,以后每个月考试的话吃炒菜怎么样?”陆德文没开口,陆建勋抢了先。炒菜费油,除了每个月考试,家里不咋用油,去年熬的猪油和鸡油还有很多,每个月多炒两个菜应该没问题吧。
陆德文双眼放光,随后又略有迟疑,“会不会太浪费了。”生产队很少有人种蔬菜的,粮食都不够吃,哪儿腾得出地儿种菜,要是蔬菜的害虫把庄稼祸害了,得不偿失。
“不浪费,你们学习辛苦,咱每个月吃回炒菜,蒸鸡蛋,打牙祭。”家里天天能捡三个蛋,蒸蛋的话,五六个就蒸满满的斗碗,不是问题。
陆建勋高兴得快跳起来了,“好,听妈的,妈说什么就是什么。”听他妈的话,日子才过得好。
“不过......”薛花花话锋一转,“吃好了,学习得跟上,这几天我们看你们写作业心不在焉的,咋滴了,没动力了是不是,钱不想要了?”
想,怎么不想,他们还想买解放鞋呢,不就是写作业吗,题目刁钻了点吗?没问题,通通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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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建勋拍着胸脯向薛花花保证,薛花花没吭声, 半晌催促他们快干活, 家里的煤油薛花花全收着, 一年到头没点过没有灯,久而久之,全家已经习惯摸黑吃饭摸黑洗碗的日子,白天挣工分, 下工学习, 傍晚回家做家务, 以致于吃了饭就要上床睡觉,清晨和中午才有空复习功课, 薛花花边抱着草进柴篷, 边说,“前两天听你们读书的声音似乎在打瞌睡,我觉得扫盲的考试有点远, 奖励也远了,重新制定个近点的目标。”
以前几兄妹为了吃米饭吃鸡蛋,学习上非常用功, 年后态度就渐渐懒散了, 除了题目难度加大信心不足的原因, 再者就是米饭和鸡蛋的诱惑力比不上心理的疲惫, 春乏秋困, 几兄妹好像更容易累, 薛花花放下草, 看着院坝里干活的模糊身影,“你们觉得咋样?”
“妈说什么就是什么。”三兄弟对薛花花是绝对信任,薛花花不会害他们。
薛花花挑了挑眉,坐下吃饭时,把自己的打算说了,“想周周吃炒菜鸡蛋我答应你们了,但你们要明白个道理,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吃饭就得干活,想吃米饭就要考得好,想周周吃炒菜鸡蛋,更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陆德文是生产队的一级劳动力,他不觉得自己还有向上的空间,“妈,我们还有挖掘的潜力吗?”总不能叫他们做生产队队长会计之类的吧?
“不用你们夜以继日的干活,我们改改考试的奖惩就够了,考得不好的照样吃饭吃菜,咱换个惩罚。”薛花花握着筷子,笑着开口。
“好啊......”陆建勋喜出望外,老实说,他也不赞同成绩不达标的人饭量减半,试想啊,为了考试辛辛苦苦早起晚睡,头悬梁锥刺股的拼命学习,结果成绩出来连基本饭量都保不住,还不如不考呢,不考的话没有吃米饭鸡蛋的机会,至少不会冒什么风险。
陆德文和陆明文纷纷表示赞同,只有陆红英略有怀疑,斟酌的问道,“妈觉得惩罚什么好?”
“罚钱,不是答应你们通过扫盲考试的人人六毛钱吗,鉴于三妹的钱提前花完了,我寻思着多给四毛,人人一块钱。”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几兄妹高兴得忘乎所以,1块钱,能买很多东西了,她们共5人,薛花花拿出5块钱的话,家里还有钱吗?
薛花花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顿了顿,又说,“此后每个月考不好的罚1分钱,怎么样?”
当然不怎样了,罚钱还不如少吃点饭呢,他们就说薛花花咋突然涨价了,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哪儿有这么好事的。
屋子里一片沉寂,但听薛花花高兴地欢呼,“好,既然大家没意见就这么决定了,从这次考试开始,分数低于70的罚1分钱,要是四科成绩都不好,罚4分。”在几兄妹的哀嚎声中,薛花花兴致极高,“大家不用担心,你们扣掉的钱我不会花,到时候用扣掉的钱去公社买肉,买多少算多少,犒劳大家扫盲以来的辛苦。”
几兄妹感觉不太好了,她们非常想吃肉不假,如果用属于自己的钱买肉,心情怎么都美妙不起来,陆建勋跟薛花花商量,“妈,要不还是算了吧?”想到钱可能会减少,心里头就不舒服,宁肯不多要四毛钱,好过要了被扣掉。
“你不是答应好好学习吗,70分都达不到还想周周吃炒菜,你不觉得亏心哪,谁有意见的提出来,把话说清楚,明天好做下笔记。”薛花花语气变得强势起来,几兄妹哪儿敢忤逆半句,陆红英先表态,“妈,我同意,题目难是难了,稍微用功70分不是问题。”细数前两次考试,她也就三门科目没达到要求而已。
赵彩芝听薛花花的,“妈,不要钱我也会努力的。”不管有没有钱,她都不会辜负薛花花好意,自从读书识字后,每天忙碌了起来,但不像从前脑子乱糟糟的,除了干活不想其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想事情通透了很多,而且做事不慌不乱,更有条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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