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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啷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司马拆迁
夏柯就“啊”一声,原来是商汤这形象,太不群众路线。现在想补救,就与民同乐了。
他又问:“那演什么?”
他们学校戏剧社最爱演的是《雷雨》,又有伦理戏码又有阶级碰撞,到头来该死的全没死,不该死的都死了。还有一点,说观众审美越来越差也好,这剧本身已经跟不上时代也好,现在演《雷雨》就是演员一丝不苟演个大悲剧,下面观众笑场。夏柯盘算着商汤典型一个资本阶级冷漠大少爷形象,演和小妈还有妹妹不清不楚的周萍刚好。自己嘛老革命了,牺牲一下,奉献一下,就演他亲爹吧。
没想到他李颖李师弟说:“学校的意思是上面传达下来,要搞原创,咱们校领会神。五四青年节是青年的节日,所以文化季的主题是原创和创新,我们要搞个新戏,剧本也得本校学生写。”
李颖想起那个写剧本的,一张脸更是板成棺材板,补上一句:“主创我只是认得,但是师兄你熟。”
一个天外来客走到礼堂门前。
戴一顶雷锋帽,穿军大衣,手持烟斗这种搭配其实还好,让场内鸦雀无声的是,这么逆潮流而上跨时代混搭的是位师姐。
不明就里的小同学颤抖着上去打听:“请问……你是?”
这位师姐淡然移开烟斗:“斯维特兰娜亚历山德罗芙娜阿列克谢耶维奇。”
“没没没听清……”
师姐泄气:“薛朝阳。”
薛师姐,本校的传奇人物之一。
总会有人声情并茂地向你介绍:“要看现代社会高等教育对文字从业者的摧残迫害,就请君向我们薛师姐身上看起起起起起”
薛师姐,一个心怀文学梦的新时代女性。本校文学系的亲女儿,读完本科,阴差阳错上了社会科学的贼船,在苦海中扑腾完硕士,又被推下水再接再厉扑腾博士。
在扑腾博士期间,彻底被万恶的学术黑势力逼疯了,以为自己永无毕业之日,每天打扮得跟民国人物似的在校园里游荡,今天还是一身旗袍张爱玲,明天就变成长衫礼帽的孔二小姐。实在是本校行为艺术急先锋,身体力行启发了一批又一批学术朋克后来人。
在她成功毕业那天,文科的在校研究生师弟妹,包括夏柯这种未来的研究生,给薛师姐办了一个小小的欢送会,大家眼含热泪向她献上花环,并发表演讲,赞美薛师姐把十八到二十六岁这段最光辉的青春岁月奉献给了学校。
可没有想到。
夏柯追思往昔:“您不是志向远大要卖身给资本主义从此‘效鸿飞冥冥去也,绝迹江湖’么。”
薛朝阳沉痛:“外面的世界不好混呐!”
以为校园是苦海,没想到出了校园才发现象牙塔外更苦海!被资本主义的铁拳打得鼻青脸肿分不清东南西北,在外漂泊的夜晚里想起祖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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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怀抱,当即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投奔母校,回炉重造从博士要努把力升级博士后了。
尽管还是个社科类的。
“但是,我胸中对文学创作之热爱永远不死。文学梦永远不死。”薛师姐镜片后的目光坚毅,压低声音塞给夏柯一沓纸:“在我内心深处我一直是中文系的人,投身社科研究不过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无奈之举。”
夏柯往那纸上看。
抬头两个二十号粗体大字:剧本。
他往下扫:
第一场克罗诺斯帝国奥林匹斯号舰群
盛大的庆典
宫廷诗人:皇帝已经衰老,但他的帝国还年轻。
夏柯:“皇帝?”
薛朝阳:“太空歌剧懂不懂,太空欧普拉!就套一个宇宙啊联邦啊帝国的壳。”
夏柯再往下:
喷泉旁贵妇惊惶地窃窃私语
宫廷诗人:一柄利剑悬在他的头顶,一柄他亲手磨砺出的利剑他的长子,他的继承人,帝国的执政官!
……
第一页出场的人物有三个:皇帝(夏柯),大王子(商汤),小王子(周)。
周小同学迟了半小时才赶来。
眼睛闪闪,第一眼就在人群里看见夏柯,笑得眉眼弯弯。
薛师姐眼镜看向乳燕还巢一般向夏柯扑来的周,再看向远处犹如一块冰冷望夫石,可就是脚下生根不过来的商汤:“这可是你们学生会上次换届的真事。纪实文学呀。”
夏柯到这已经明白大概事件对应了,颇为无语,诚恳地指出:“师姐,把学生会说成谁的帝国,影响不好,校领导那过不了审吧?”
薛朝阳凉飕飕一笑:“没事,反正你们是反派,最后都死光了。”
作为一个久经考验的党员学者,薛师姐岂会犯此等歌颂帝国主义的低级政治错误?真正的主角由戏剧社骨干们出演,浓眉大眼,铁骨铮铮,那是“推翻封建腐朽王朝”的革命军。贫苦人民的好儿女最后高擎红旗摧枯拉朽一般冲进宫城,把自相残杀的帝国高层一网打尽。
堪称一个党旗飘扬在太空船上的主弦律剧本。
这个非常红非常专的主弦律剧本打印好了一式三份,薛师姐先散给夏柯、周、商汤,宣布:“你们的戏份在前面,回去自己先把词背了,这周末我们排练哈。”
周小同学已经扑上来,像只大号毛茸茸玩具:“学长学长,今晚有空陪我出去买个东西吗?”
夏柯一想,今晚真没事,还拿了小朋友零食,嘴又短手又软的,就爽快答应:“好啊。”
他想先走上去和商汤说两句话再走,哪怕无话可说,寒暄两句。可从商汤的角度看,就是小朋友挂在他背上,王八蛋还一脸宠溺乐得合不拢嘴。
这一幕给商汤眼里扎针,心里就像顶了根房梁,差点把自己顶死。
他二话不说背对夏柯。
夏柯要向前迈的脚步就止住了,他还盯着商汤的背影,半推半就被拉走。
板着一张娃娃脸的宣传部长小李正在尽职尽责,嘱咐装饰礼堂的同学,再一抬眼,前会长走了,现会长方圆三米气氛微妙。他顿时皱着脸来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薛朝阳在他身边,这小李部长的表情怎么那么有趣,本着别人的恩怨情仇绝不掺和的原则,决定念首诗指点他。就烟斗一叼,手一背:“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在一片问号中孑然远去。
作为唯一一个一心抓活动进展的人,小李部长的不祥预感更是排山倒海一般强烈。他严肃地啪一下合上本子,心想,这帮师兄师姐都是什么人,这都是什么事,有谱没有了!
照我看,这节目要完!
第11章
周小同学叫的车等在校门外,上车夏柯才知道他要去买什么。
他要给他家请的阿姨买东西。
他妈妈身体不好,家里请有住家阿姨,前两年做饭,照顾妈妈和他,他来读大学后,阿姨还留在他家里,但是每周花半天到他校外的公寓,给他打扫卫生,看看他生活上有什么缺的。他撒个娇说天天想着莫阿姨的手艺,莫阿姨就总变着法给他做他喜欢吃的菜带来,放到冰箱里。
车驶进繁华城市的中心,高楼上各种颜色的灯映进车窗,周眼也不眨地看向那些建筑,像个巴着窗的小孩,说:“莫阿姨其实不用来给我打扫卫生和做菜,我妈要给她加钱,她不答应,送她购物卡阿姨也不要。我想给阿姨买点东西,早就想了,但是不知道买点什么好……洗碗机早就装了,这样阿姨就不用动手洗碗。”
他要挑实用的,还不能太贵。到最后,夏柯跟他跑超市,买了好几种手套,又去商场买了几种护手霜。笑得特别满足地抱着那堆东西结账,还小小地和夏柯瑟:“学长你看,我想得周到吧?我这叫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他家的阿姨做家务不喜欢戴手套,说是不跟手。周就买了好几种手套自己试出一种跟手的。要是阿姨还是不戴手套呢,他连哄带骗,都要哄着阿姨手上沾了各种洗涤液以后抹点护手霜。
夏柯没多说话,神色很放松地听周说,听他一会儿发愁一会儿高兴,又有点担心地问夏柯:“学长你觉不觉得我有点话痨?”他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总是特别紧张,嘴里说个不停,说完又苦恼,这样会不会引人烦。
夏柯笑起来,周小朋友是一个一生下来拥有很多的小孩,见到谁都捧出一把,说我分给你好不好?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会觉得他已经足够幸运,我却希望他加倍幸运才好。
夏柯抬手揉他脑袋,神情居然是沉静的,英俊得一塌糊涂。小周同学愣住,像是触电,在超市里,他手掌下的头发丝都竖起来,又被他摸得从头顶向下,全身暖融融的,就要脱口而出“学长你再摸摸我”。临出口,掩饰地跳开:“唉你不要弄乱我发型!”
商场里有卖冰糖葫芦的,不是山楂,而是葡萄草莓小番茄裹在冻脆的糖衣里,糖衣和周的眼睛一样亮晶晶。夏柯买了两串,递给他一串。
周一边歪着头咬,一边说:“学长,你说我们学校读博的学长学姐怎么都……那么没谱呀?”
夏柯答:“这叫内外反差大,外表没谱,因为有重任在肩。”
周小同学嘿嘿一笑:“也有特别靠谱的呀,那怎么说?”
他存心想看学长怎么自圆其说,没想到夏柯毫无障碍就接上:“那叫表里如一。”
周小朋友悄悄嘁一声,这个小习惯是从夏柯身上学的。他又咬一口水果糖葫芦,说:“学长,薛师姐的那个剧本……我怎么觉得男性角色和男性角色之间……不怎么单纯呀……”
夏柯忍不住笑起来:“你不说我也料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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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薛师姐吧,去年做的研究项目就是关于男性角色和男性角色之间不单纯的那种网络文学。她的重点是这种文学里的女性角色塑造和女性意识。所以首先,这个剧本男人和男人间肯定不单纯;然后嘛,最后做出决定性动作比如插个红旗啊,头一个冲上阵地啊的也肯定是个女性角色。”
周小同学就控制不住地跟他一起笑。
临走周小同学又跑去糖葫芦摊前:“我再买一根!”
夏柯意外:“没吃够啊?”
周小同学一甩头:“我呀带给司机师傅。”
那辆车等了他们一个多小时,又把他们送回周学校边的公寓。
下了车,夜风卷来,周小同学缩缩脖子,看着夏柯的神情,忽然无辜地冒出一句:“我刚刚才想到,学长你说巧不巧,我和会长住同一个小区。”
夏柯心里五味杂陈,还是懒散地走着:“那是,你们可都是公子哥。”
他一贯陪周到楼下,见他刷卡上楼才走人。这会儿刚进小区门,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周正想说什么,猛一下竖起耳朵,眼睛亮得像两个小灯泡。
“学长你听。”
他屏着呼吸,夏柯就也大气不出,几乎是在数自己心跳了。良久,听见一声可怜巴巴的微弱动静。
说那是动静,因为实在不是“喵”,更像拖长的尖利的鸟叫。听见有人来就叫上几声,然后就伤心地累了,哑了。
叫声从小区角落里一个纸箱传出,箱子里放着旧毛衣,一团黑乎乎的小东西努力站起来,挣扎着边站边叫,叫得声嘶力竭,每叫一声就裂开嘴,露出舌头和上下四颗尖尖的乳牙,搞不清是要凑上来,还是露牙恐吓外来者?
周呆呆看着纸箱,激动地说了句废话:“学长,有小猫!”
该小猫还在扯着嗓子叫。
夏柯同志革命经验丰富,说实话,还给人看过孩子,但是人类幼崽和毛茸茸幼崽毕竟不一样。他此时暴露了对猫科类幼崽的没见识:“啊,它怎么叫得,不标准啊。”
作为一个法学院高材生,周小同学也惊人的见识短浅,学长说什么就是什么,没发现他们两已经成了一对傻子,还绞尽脑汁地想了会儿猫该怎么叫,然后字正腔圆又富有试探性地给小猫示范了一声:“……喵?”
眼睛都像睁不开的小猫迟疑地向他伸出的手蹭去,瘦巴巴的身躯挪开,他们才看见猫身子下原来有一块早就硬了的暖宝宝。失去温度久了小猫还盘在上面,好像是想不通为什么,曾经在冬夜里能给它一点温暖的热源会变冷,会失去,变得跟周围其他事物一样冷冰冰硬邦邦。
肯定有人照顾过它。
但是母猫呢?不知道。
和它同胞的小猫呢?不知道。
周鼓起勇气,用手指搔搔衰弱的小东西耳朵和脸颊。
小东西乖乖的。
周小同学突然很认真地说:“学长,我要养它。”
第12章
夏柯就觉得好玩,你问我干嘛?还是说:“好啊。这么喜欢你,一定是个小女猫。”
小女猫毛色和夜色一样黑,夜色一样的黑底上又灿烂地长出几丛杂毛应该是熔金的那种金棕色,可营养不良,就成了黄毛丫头又干又枯的黄毛。
这个花色应该叫玳瑁,玳瑁猫都是女孩,小女猫是一张半黑半棕小花脸的小花猫。
周小同学表示赞同,他很郑重地在小女孩面前蹲下,轻轻握住她右前手:“从今以后我们就要在一起啦。我是周,这是我的学长。”
夏柯被点名,“啪”地拍了周脑袋一下,笑他:“求婚哪?别人……别猫都冻死了。”一把捏着那只小猫崽后脖子拉起来揣怀里,猫到了他手里又嘴一张,气哭似的抗议,两点白牙咬住夏柯手指。
夏柯皮糙肉厚,任她磨牙,评价:“牙口不错。”周跳起来:“学长你怎么能欺负我家猫呢!”义正辞严控诉了夏柯几句,把小猫解救到怀里,才单手拢着她一对一声明家规第一条:“咬我可以,不能咬我的学长。”声音很小,就是不让夏柯听到。
这天晚上很多宠物用品商店都已经关门。
学长带学弟,发扬“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神,开始查资料。
查资料的第一个问题最重要,要开门见山,开宗明义。夏柯也学周搔猫脖子:“这猫究竟多大?”
周小同学一脸好学,立刻搜索“怎么判断猫的年龄”。
两个人揣着猫到路灯下一对,小猫眼睛蓝膜褪了大半,处在一个蓝不蓝黄不黄绿了吧唧的境界里。对照资料,夏柯推断:“两个月吧?”
他们跑到十点钟还开门的大型超市,好歹买到了幼猫罐和猫砂猫不能喝牛奶,周小同学查到这个事实,非常失望,我们从小看到猫从碟子里舔`奶的动画居然都是骗人的。
转到另一排货架前,他眼神一闪,又拿了牙刷牙膏,盖在珊瑚绒毯子下面去结账。
小女猫就一直窝在他的羽绒服里,被他偷偷摸摸带进超市。周小同学本来还怕她害怕,叫个不停。谁知道有人胸口的体温暖着,猫居然踏踏实实睡着了,直到人肉坐骑坐进出租车才醒,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看看,又很快压了压爪子,再睡过去。
周拖拖拉拉抱着塑料袋再下出租车,已经到了十二点。
他“哎呀”就是一声叫,故作惊讶:“我没发现都这么晚了,学长你回宿舍太晚了吧?”
夏柯看破不说破,偏要逗逗他:“不碍事,大四下,宿舍都空了。”
周眼里的小火苗一下就熄了,他抱着瘦瘦小小的猫崽,站在公寓楼前凄凄惨惨地不说话,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没处说去。就低着头,蜻蜓点水地看夏柯一眼,两眼水汪汪的,再低着头。
夏柯差点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特别冷血,特别坏,特别残酷。
周小同学已经吸起鼻子:“学长……”
夏柯赶紧:“打住!”他越想越忍不住笑:“戏剧社走宝了啊,怎么没发现我们周小同学这么颗明珠?”
周笑得脸都亮起来:“那是因为学长把我带进学生会了嘛。”
学得那么会顺杆爬,夏柯手上本来就帮他提着重的那袋东西,这会儿伸出手,把他怀里抱着的塑料袋一把提过:“走吧,你开门,我要不上去,浪你现买的牙刷牙膏。”
我喜欢的人要来我住的地方。
周欢欢喜喜,在电梯里都要哼起歌来。
夏柯看他得意,调戏他:“哎,那么想让学长检阅,臭袜子脏内裤都好了吗?”
周没经历过这种男生宿舍日常,吓了一跳,嘴巴大张:“真的?袜子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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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公子的公寓果然是清清爽爽,木地板干净得可以光脚踩。唯一有些乱的,是餐桌上茶几上沙发上摆着的专业书。
夏柯自己也是十七八岁袜子内裤乱塞过的主,看见这么套干净房子,居然毫不脸热,万分恳切:“从你这个年纪到我这个年纪,单独住的男同胞十有八九又脏又乱,床底下能养耗子。”
周小声念叨:“我才不信,会长也住得这么脏乱差?”
夏柯顿了顿,自嘲说:“我不知道。”又笑:“他那儿,我没去过。”
这或许是一个伏笔。
商汤会来他的宿舍,帮他拾,给他送饭。他踏进自己的空间,对自己好,可从没允许自己进入过他的个人领地。
自己眼不盲,心也不瞎,竟然对此失明。现在猛一下不知是心惊还是心凉。
周也像被针刺了一下,不是为自己疼,而是为他学长。但他马上兴冲冲犯起话痨,用一波滔滔不绝的养猫知识科普打破沉默,给小猫安窝。
他索性跪在地上弄猫砂,不知道什么时候夏柯也蹲到他身边,一胳膊勾住他:“等你有了孩子,一定会是个好爹。”
周嘁一声,却没有甩开他的手:“哪有这么夸人的嘛。”
夏柯在周公寓的客房睡,周给他搬出新被子,张罗好了,才自己去睡。
灯关了,他窝在被子里,努力听根本听不见的隔墙那个人的呼吸声。嘴巴鼻子都埋在被子里,被子是香的,他这时才闭眼偷笑,用脸蹭蹭被子。庆幸上周全公寓的被套枕套,包括客房的都洗过,被子都晒过。就这么越来越困。
一夜浮在淡淡香气里的好梦。
第二天早晨,阳光烈得吓人。
周睁开眼,闹钟时间还没到,他起得早,每早起来看书背法条,趁闹钟没响立刻按掉。明知公寓隔音好,还是蹑手蹑脚,以吵醒夏柯。
没想到客房的门已经开了,周穿着睡衣睡裤,揉着眼睛:“学长你怎么起得比我还早?”
夏柯盘腿坐在床上,很诚恳:“床太软太舒服了,不习惯。”
周顺着他的目光,扑到窗边,眼瞪得溜圆:“下雨了?”
一道又一道水滴像冰凌一样在窗前划过,阳光照在窗玻璃上,光芒四射。
夏柯比他高半个头,站在他身边一起看。
下雨不会有这么长这么重的水滴,这是今天太阳太烈,照得一栋楼各家房檐上的积雪都融化,滴滴答答。
一条重得要死的手臂搭他肩上,周耳边传来夏柯的声音,烟嗓加刚起床,沙哑懒散却很温柔,说:“小同学,你听见了春天到来的脚步声。”周只觉得心里“砰”地一下。
第13章
越陷越深,却甘之如饴。
谁不要面子?我不要面子。他想我不介意装傻耍宝花样百出逗你开心,反正小时候我妈妈病了,我也是千方百计逗她开心。男孩子就该哄在意的人开心,妈妈是妈妈,你是我喜欢的人呀。
想静静在学长身边待一会儿,一起晒会儿太阳。夏柯活动活动:“你那猫呢?”
是呀,猫呢?
周一下跳起来满屋子找猫,脚步压着,还轻声“喵”
然后被夏柯打个手势招过去,夏柯蹲在沙发前,比了个“嘘”。
周随他目光看去,沙发角露出一条细又短的尾巴尖。
人穷志短,猫瘦毛长。这个小猫身上猫肉加在一起喂鱼都嫌少,还得吐骨头。因为瘦,更显得毛发少而蓬松,尾巴也像耗子尾巴。
她像一个小鸵鸟窝在沙发底下,屁股已经被两个人类发现。周发愁:“昨天还不怕生,今天怎么这样了?”
夏柯干脆席地而坐,穿着隔夜t恤,懒洋洋的像只刚起床伸懒腰的豹子:“昨晚初来乍到,还懵着。今早一看,到了新家了,小女猫可不就想起该怕生一下了。”
周觉得学长说得有道理,但是吃早饭的时间到啦,猫也要吃饭,他开了个幼猫罐头,怕小猫没法下嘴,就把罐头挖出来,倒几勺水搅成糊。装在一个浅碟里,轻轻放在小猫尾巴旁边。
管完小猫,周有点得意:“学长吃不吃面?”
夏柯惊讶:“你会做?”
周小同学很诚实:“莫阿姨给我做了鲜面,汤和浇头,放在冰箱里,热一热就行啦。我又不是连煮开水都不会!”
夏柯笑:“好,那周大厨做,我给你打下手。”
周把手工做的生鲜面拿出来,烧水煮面,捏着手机看时间,那时间多少分钟下面,面煮多少分钟都有讲究,就贴在他冰箱上。
夏柯把装在密封盒里的汤和浇头倒出来,放进微波炉里热。
开放式厨房里都是甜丝丝的香气。周叉腰更得意了:“学长,南京小排面。”
周公子者,金陵人也。不过他这金陵就像商汤那出了两位太原公子的太原,都是籍贯,虚的,回不去的,长辈不挂在嘴上也挂在梦里的故乡。
这碗南京小排面正宗与否也要挂个问号。夏柯只听过南京皮肚面大肉面,没听过南京小排面。是真有这么种面,还是就把南京小排和面顺手一结合。但是周小公子显然很喜欢这么吃。他是个很典型的江浙那边的人,长得山明水秀,口也偏甜。偶尔和大家一起吃学校食堂,能筷子下得飞快,趁嘴里空着话痨,同时干干净净地吃掉一块带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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