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遗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曲有一误
他是燕国的太子,他身上肩负了整个燕国的未来。虽然燕国没有秦国强大,虽然那里的冬天冷的刺骨,但他是爱它的,因为那里是他的故乡。对姬丹而言,燕国永远排在自己心里的第一顺位。我得想办法逃走,姬丹想。可怎么逃呢,自己甚至连逃出这个院子的方法都没有,又怎么能凭借一己之力回到燕国。
那就,委曲求全再伺机而动吧,这是姬丹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其实,丹对君上也早已钟情。”不甘心,说出这话姬丹还是不甘心。以自己的身份迟早有一天会与秦王平起平坐,凭什么要雌伏在他身下。可身在敌手,身不由己。姬丹咬着牙挤出一丝微笑,尽力不让自己露出除了欣喜之外的情绪。
嬴政玩味地说:“装得一点也不像,比哭还要难看。”
“能让我自己静静吗?”姬丹问。
嬴政皱了皱眉,思考片刻点了点头,临走时不忘对姬丹说:“在这个行宫里没有七国的争端,也没有国仇家恨,这里只有我和你,我永远会是最疼爱你的夫君。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嬴政离开后,姬丹靠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低着头看着地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蚂蚁,它们自顾自地忙碌着,它们不知道外面烽烟四起,它们在意的只有今天的食物和明天的食物。鬼使神差的,姬丹抬起手,一只一只,碾死了所有他能见得到的蚂蚁。
嬴政再次到访时,姬丹答应了成为他行宫里的秘密情人。
上林苑的行宫是是他们的结界,在这里,姬丹假装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忘记了自己的肩上的责任,也忘了自己身边的男人其实是燕国目前最大的敌人。在这里,他只是蓟城的一个普通人,到访咸阳,遇到了儿时搬走的青梅竹马,他们接吻,做丨爱,幕天席地,像两只飞蛾,明知道前方是火却仍扑向前去,义无反顾。那是姬丹短暂的一生中少有的可以称得上安稳的时光,不用为了保护自己弱小的国家而去各地做质子,亦不用为了燕国宫里的各种勾心斗角烦闷,他活着只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其他的什么都不管。
如果非要姬丹去定义幸福的话,他想,这就是他能获得的全部幸福吧。
“天冷了,随寡人去骊山泡温泉吧。”天上飘起了小雪,嬴政对姬丹解释,“樊於期他们打仗回来了,我军胜了几仗,年后还得再打,我得犒劳一下功臣。”
雪花一片片的落下,姬丹不由得想起燕国的雪,那才是真正的雪,咸阳的雪还是太小了。姬丹笑着答应了嬴政,倒不是因为他有多想去泡温泉,而是因为这是他几个月以来第一次被准许踏出上林苑的行宫。
骊山的温泉不是露天的,而是在泉眼外直接修建了宫殿,在宫殿里再砌池子,把泉眼裹在池子的中央。
嬴政为姬丹脱下了一层层的衣服,怀抱着他进入了池子。池子外染雾缭绕,仿佛不在人间。
嬴政一次次的进入姬丹,啃咬着,舔舐着,像一只彻头彻尾被欲望包裹的野兽。欲望的顶点,两人都情迷意乱。姬丹借着嬴政的欲望,在他耳畔问道:“你何时才肯放我回燕国?”
“等到天上下起了麦子,战马都长出角来,我就让你回去。”这是嬴政的回答。
姬丹没再做声,但身体抖了起来,嬴政知道他这是在哭泣,但嬴政没有说话,也没有安慰他。他漠然的为姬丹清洗身体,仿佛是在清洗一个布满灰尘的木偶,他为姬丹披上衣服,吩咐下人送他回房。嬴政自己则去与各位将军喝酒吃宴。
侍从挑着灯在前面走着,姬丹披着衣服在后面跟着,廊前飘着雪,在地上堆积了厚厚一层。
樊於期刚从池子里出来,准备去接下来的宴席,远远地看见廊上走着的人,凑近一瞧发现是姬丹,便大大咧咧地打了个招呼,全然没有在意之前姬丹爽约的事情。
姬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樊於期,着实惊喜万分:“樊将军好久不见。”
他顺势支走了侍卫,然后对樊於期行了个礼:“求樊将军救救丹。”
“太子丹何意?”樊於期挠了挠脑袋,揣度着姬丹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
姬丹略过了具体细节,只大体告诉樊於期自己被困在上林苑的行宫。
听完姬丹的话,樊於期表示自己愿意帮姬丹想办法。
“若将军来日有难,丹定为将军赴汤蹈火。”姬丹走前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樊於期出现了!
当然樊於期是个老实人,他就是认准了太子丹这个朋友才决定帮他的。
不知道在我们这个平行世界里,太子丹究竟是怎么逃回燕国的。
第5章太子丹篇3
冬去春来,去年堂前飞走的燕子今年又回了家,姬丹望着东面太阳升起的地方,那里也有他的家,可他没有翅膀,飞不出这高高的墙。
这几日嬴政忙着为秦军出征做准备,很少过来,姬丹无事可做,整日闲着,愈发烦闷了起来。
傍晚时分,姬丹用完晚膳有些昏昏欲睡,正想小憩一会,突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顿时睡意全无。“谁,谁在那里。”姬丹问。
“太子丹,是我。”听到樊於期的声音,姬丹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樊於期是来救自己出去的!
姬丹立刻推门出去,果然见到樊於期在院子里站着,走上前去便问:“樊将军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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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进来的?”
樊於期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回答道:“翻墙。”
言简意赅,姬丹对着樊於期竖起了大拇指:“樊将军好本事。”
“哪里哪里。”樊於期挠着脑袋哈哈大笑,之后正色道,“先说正事。明日一早我会带队从咸阳出发,你混入军队里一起出城。我在城外给你安排了马夫,出了城你就立刻离开。”
“樊将军大恩,丹没齿难忘。”姬丹双膝跪地,身子前倾,向樊於期行了个大礼。他正欲起身,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了嘈杂的人声,于是慌忙道:“怕是君上过来了,樊将军快躲起来。”
樊於期转身跳上了屋顶,他刚刚隐遁好身形,就看见秦王已经走到了姬丹面前。
“你怎么在院子里站着,莫贪凉染了风寒。”嬴政关切地说道,无限温柔尽显眼底。樊於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秦王,揉了揉眼,觉得很不可思议。
院里两人又说了些什么,秦王连房间都没有进就离开了。
“樊将军你可以下来了,君上已经走了。”目送着嬴政离开很长时间后,姬丹抬起头朝屋檐上喊去。
樊於期“嗖”地一声跳下来,对姬丹说:“王上今天应该不会再来了,你现在就跟我走。”
“可是怎么走,我不会翻墙。”从小辗转多国的姬丹并没有好好学过武艺,防身之类的小招式算得上略知一二,但轻功这种难度系数的他就是真的一点也不会了,不然也不可能被嬴政关起来这么久。
“从后院走,我抱你出去。”樊於期想了想说道。
姬丹双眼微睁,想要拒绝,可是又想到自己和樊将军都是男性,肢体接触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答应了他。
姬丹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就匆匆穿上军装混入军队中。行军前,嬴政站在高台上,高举酒鼎,与众将士一起高唱《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行。”姬丹看到周围的士兵有的已经热泪盈眶,准备以身报国。他看了看周围的秦军,这些人中的很大一部分都会埋骨沙场,今天可能是他们这一生最后一次站在咸阳。这就是战争,在这大争之世,战争无可避。
如果有一天,七国百姓可以把手言欢不再斗争该有多好。
如果统一天下就真的可以换到和平,那就让天下快点统一吧不过,请不要在我的有生之年。
踏出咸阳城门,姬丹立刻就找到了樊於期为他安排的马车。在马车上,他回望咸阳城,阳光把这座古朴的城墙映得熠熠生辉。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可不知为什么自己的胸口却隐隐作痛。他还是那个懦弱胆小的太子丹,可总觉得和之前有哪里不一样了。他笑了起来,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滑到了他的嘴角,他尝到了,这味道又苦又涩。
咸阳城里,嬴政送别了远征赵国的众将士,又想起这几日自己忙于军政难忽略了姬丹,不勾了勾嘴角,快马加鞭朝上林苑赶去。当然,他并没有如愿在行宫里见到等他归来的姬丹,他只看到了院里的梧桐树新长出了枝丫。他翻遍了行宫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姬丹的任何行踪,甚至没有得到关于姬丹这次出逃的任何只言片语的解释。
“很好,燕国完了。”嬴政站在前院,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希望荆兄能帮帮我。”自姬丹逃回燕国已经过去了几年时光,秦王没有派人质问他的去向,也没有朝燕王问罪,只是开始加快了统一的进程。如今,秦军已经到达了易水边,燕国,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而此时此刻,姬丹跪在荆轲面前,希望他能助自己一臂之力,毕竟燕国的祸事都是因为自己而起。姬丹想起了他刚刚逃回燕国后不久,樊将军就因为大败赵军而获罪,父母兄弟皆被连累。姬丹知道,樊於期罪不至此,大概是因为帮助自己逃跑的事情败露,被素来残暴的秦王迁怒罢了。不能再让任何人受到自己的牵连了,姬丹想,就让这一切由我来结束吧。
刺杀秦王。
这是最好的办法,只要嬴政死了,燕国就能得到至少十几年的和平,但如果失败了,也无非是自己以死谢罪而已。
既然我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我选择赌一局,让上天来决定我们两个人究竟谁有资格活下去吧。
嬴政靠在案上,慵懒地听着荆轲的话,不过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放过燕国就是了。只要燕国亡了,姬丹就无处可逃,只能回到自己身边了吧。姬丹,是嬴政除了统一天下之外的唯一的执念。
“陛下,这是樊於期的头。”荆轲双手捧着一个木制的匣子,毕恭毕敬地朝嬴政走去。很好,他终于死了。嬴政轻笑了一声,说:“觊觎我的人,他早该死了。”然后依旧面无表情地等着听荆轲接下去要说些什么。
荆轲坐到嬴政的面前,从容地打开卷轴为嬴政指出割地的范围,嬴政兴致盎然,因为这代表着他离姬丹又近了一步。然而就在下一秒,荆轲拿起匕首就向嬴政刺去……
“是他让你来杀我的?!”嬴政愤怒地望着跪在殿前万剑穿心的荆轲。荆轲笑了笑没有作答,随后一口鲜血喷在大殿之上。
而嬴政此刻的痛并不比荆轲要轻,为什么,为什么,燕国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吗,姬丹。
嬴政双目紧闭,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随后又叹了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道:“给寡人生擒姬丹。”
作者有话要说:很喜欢秦国的《无衣》
荆轲刺秦王,两条毛腿肩上扛【雾】
我花了两天时间代入嬴政,个人觉得嬴政如果喜欢谁肯定会不择手段,所以我选了囚丨禁play。
我不是很会写那种循序渐进让人心痒痒的文(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所以我写文的座右铭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理直气壮】
第6章太子丹篇4
那是咸阳的六月份,烈日炎炎,偶尔有风吹来能稍微缓和一下周围的暑气,但也只是非常轻微的缓和罢了。从嬴政开口说话的那一刻起,注定了这一天非同寻常,这一天将会被永远地记住,因为这一天秦王嬴政改称皇帝。
宣布了一系列的举措后,嬴政正准备走出大殿四处走走,却被丞相李斯拦了下来。
“陛下留步,臣有一物要交与陛下。”李斯道。
嬴政停住了脚步,看了一眼李斯,示意他继续说。
李斯:“这是当年荆轲来秦时,和樊於期首级等物一起带来的。是太子丹生前留给陛下的帛书,本是早该交给陛下的,但一直没有机会。”
嬴政接过了李斯递过来的帛书,拿着帛书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他想起来很多年前的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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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自己正大摆宴席庆祝秦军刚刚打了一场胜仗,宴会上歌舞升平,觥筹交错间,嬴政仿佛看到了姬丹回到自己身边的未来。那天很高兴,嬴政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信使来报。
“陛下,燕王已经割下太子丹的首级献给陛下,恳求秦国退兵。”信使说。
嬴政随即愣了,然后脑袋一阵眩晕,但他硬撑着没有晕过去。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种结局,他虽然让自己很心寒,可自己从没想过要让他死呀。假的,说不定是假的,又是姬丹的诡计。
对,一定是姬丹的诡计。姬丹怎么可能会死呢?他那么胆小,那么怕疼,他根本不敢死的。
“太子丹的首级呢。”嬴政抱着一丝的侥幸。
然而,随后他就真的见到了姬丹被割下的头颅。姬丹双眼紧闭着,脸色呈现青灰色,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嬴政身子一软,跪了下去。他整个身子都在发抖,眼泪根本不受他的控制,全部奔涌而出。
我错了,丹,我错了。我不该逼你爱我。只要你能活着,燕国我就不打了,你我也不要了,我只要你能好好活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是燕国太子。
为什么……
嬴政拿着帛书,朝上林苑走去。他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他才走到行宫。
嬴政推开行宫的大门,院里空无一人,唯有满地落下的梧桐花,一如很多很多年前的那个雨天。嬴政踩着地上的梧桐花,走到树下,靠着梧桐树坐在了地上。他看到了一只只蚂蚁,爬过花朵找寻食物,他捉住了一只蚂蚁,放在手里。观察了一会儿手心的蚂蚁,嬴政倦了,这次,他把蚂蚁轻轻放回地上,然后他自顾自地看起了夕阳。
他想起了自己儿时朝姬丹说的统一天下的豪言壮语。然而,如果他能早些知道自己得到天下的代价是失去姬丹,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出这种话。不,或许这么说是不准确的,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姬丹。姬丹不爱他,他是知道的。不然,姬丹为什么会想要杀了他。
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嬴政拿出了姬丹给他的帛书,靠着梧桐树开始读了起来。
“你读到这封信时,我的计划已经失败了吧。你肯定想问我,你待我不薄,我为什么要杀你。因为我是燕太子丹啊。虽然我懦弱自私,但我知道我从成为太子起就背负着燕国的一切。只要你活着,燕国就会有灭国的一天,我不能容忍自己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天的到来。其实杀你是我的赌局,赌一赌谁能达成自己的夙愿,当然你能读到这封信,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时间一直能停留在小时候多好。至少那时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国仇家恨。还有一句话,如果我再不说就来不及说了,如果这句话能让你灭掉燕国前有一丝丝的愧疚的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爱你,嬴政。我爱你,不比你爱我的时间短。虽然我对你的爱比不过我对燕国的爱,但我确实是爱着你的。你还记得我们重逢那天我问你为什么没有立王后吗?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是希望你能对我说,你的王后的位置是留给我的。
现在,我写下这封信的时候,突然非常非常想念上林苑的行宫。我记得有一次我躲在前院的梧桐树后,你进了门没有看见我,我突然从树后跳出来,把你吓了一跳。你在树下吻我,吻得我快要窒息。我喘着粗气问你,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凤凰,庄周是不是在骗人,你勾起手指蹭了蹭我的鼻子,说,或许会有,说不定哪天停在这棵树上。我笑了,你也笑了,像两个天真的孩子。
我知道你以后会爱上很多很多的人,但我希望至少我在你心里会有那么一点点与众不同。”
眼泪又自作主张地流了下来。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看到这封信,那么自己一定会用尽一切方法把姬丹带会自己的身边。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一声尖利的鸟鸣划破长空,嬴政擦干了眼泪抬头望去,一只凤凰落在了梧桐树的枝丫上,停留了片刻又扇了扇翅膀朝天空飞去,嬴政望着它远去的方向,云淡,风轻,天色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心疼
第7章韩信篇
“韩将军留步!”
韩信永远记得那天,那天晚上的月亮特别圆,特别大,像极了小时候过节时吃的壮馍。他年轻的时候,说白了就是混蛋一个,整日蹭吃蹭喝不学无术,年龄越大越招人烦,十里八村没一个待见他的人。后来赌气离乡,发誓不干出一番功名永远不回去。可说话是天底下最容易的事情了,离家之后韩信才清楚地知道,单单的自我欣赏是没什么太大用处的。先跟了项梁,又跟了项藉,通通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功名,后来又投奔到了跟他同样是混混的刘邦麾下。人比人气死人,同样是游手好闲的主,凭啥刘邦能成一方霸主,自己却还是碌碌无为呢?后来刘邦被项藉封汉王,前往封地南郑,韩信决定就此离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韩信偷了战马,头顶着一轮圆月,向刘军相反的方向飞驰而去。然后,在夜色的朦胧中,他恍然听到了一声大叫“韩将军留步!”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刻,他停了马,调转马头,看到了衣冠不整的萧何。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哪是什么将军。”
萧何喘着粗气,咳了几声才稳住气息,说:“跟我回去,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韩信显然没有相信,有些轻佻地说:“你又能给得了我什么?”
“你到底想要些什么!”萧何的吼声把韩信拉回了现实,月亮还是那轮月亮,可韩信和萧何根本不是在去南郑的路上,而是在长乐宫。韩信被绳子紧紧绑住,倒在地上,却依然邪笑着说:“我想要的,你给不起……当年你说过,只要我跟你回去,你会给我我想要的一切。你骗了我,萧,相,国。”
“可是你想谋反。”萧何拽起韩信的衣襟,将韩信拖起。
“哈哈哈,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会想谋反。”韩信大笑起来,他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什么也不顾了,“我就问你,这些年,我掏心掏肺的对你,可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眼里永远只有沛公。是不是我取代了沛公,你就能稍微对我好一点。”
韩信已经记不清到底什么时候萧何对他的意义变得不一样了,可能就是在那晚月下的惊鸿一瞥,也可能是在他回去后登台拜将时,萧何冲着他笑着比拇指的那一刹那。韩信开始越来越在意萧何,起初只是在意自己在他面前的表现。既然萧何如此看重自己,自己就得好好证明一下韩信值得你的看重。虽然私底下韩信依然改不了从前的混混行径,可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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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萧何,他是能则,虽然结果不是特别尽如人意就是了。但渐渐地,萧何对于韩信的意义变了味道。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韩信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可越和萧何亲近,韩信就越心寒。因为不止是对待自己,萧何对待任何人都是温和有礼的,在萧何眼里他韩信与樊哙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你还记得当年在彭城吗?”韩信的眼神突然充满柔情,语气也温和了下来。
彭城,这座城池太过古老,连韩信都说不清它到底存在了多久,反正它一直矗立在那里,而且会永远在那里矗立。楚霸王项藉对它情有独钟,不管不顾就把它当成了国都。韩信也是喜欢它的,虽然在那里他曾经有过命悬一线的时刻。
那是决战快临近的时候,韩信因为手下人的误判,被项羽的军队困在了九里山的一个山洞。韩信在山洞藏了整整七天,山上整日有楚军巡逻,他就只能和部下一起喝洞口的泉水充饥。就在他已经体力不支时,楚军的一队人马正逼近韩信藏身的山洞。
韩信和手下将领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然而他们所预料的厮杀并没有发生萧何的人马及时赶到,救出了被困的韩信等人。
当时韩信的已经在失去意识的边缘,他只隐约记得,萧何把他抱下了山。萧何的怀抱可真温暖啊,韩信想,可惜自己不能一直在他怀里。
“我记得,我见到你时,你已经快晕过去了,可是还强撑着,把部下的藏身地点悉数告诉我后才倒下。”见到韩信态度的转变,萧何的态度也软化起来,他松了拽住韩信衣襟的手,配合地与韩信叙起了旧。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从来没有对我动过心吗……”韩信靠着墙坐了起来,看着萧何的眼睛问道。
萧何看着衣衫凌乱的韩信,韩信的额头还有伤口,是萧何的手下捆绑韩信时不小心弄的,此时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干涸的血迹布满了韩信的额头和前端的头发。萧何斟酌了很久,也看着韩信的眼睛说:“我对你……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是吗……”韩信不屑地轻笑了一声,“那沛公怀疑我谋反,捉我回洛阳时,你又为何替我求情。”
“那,那是为了我们同僚之情。”萧何说。
“同僚之情,哈哈,好一个同僚之情,萧相国,你可真是情深义重。”韩信穷追不舍地问,“仅仅一个同僚,也能让你在沛公面前跪上一天一夜吗?”
“韩信,你已经疯了。”萧何摇了摇头,回避了韩信的追问。
“对,我早都疯了。很久很久以前,在拜将台上。”韩信喃喃道,“你哪怕对我的心思有一丝一毫的回应,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你们都进来吧,淮阴侯的时间到了。”萧何走出钟室,对在门口候着的将士说,然后他又回到钟室,问韩信,“你还有什么遗言想说吗?”
“我真后悔没有采纳蒯通的计谋。”韩信闭上了双眼说,“如果可以,我真想让时间回到你追我的那个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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