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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海遗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曲有一误
萧何没有看韩信,一言不发地转身向门口走去,众侍卫鱼贯而入与他擦肩而过,在门口,他停住了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韩信,我们早都回不去了。”谁也没有看见,萧何的眼角有一滴泪水划过。
回应他的是韩信痛苦的惨叫声,一切都结束了。
“你又能给得了我什么?”韩信轻佻地问道。
萧何没有生气:“我说了,我会尽我所能为你争取到你想要的一切。”
韩信下马,走到萧何的面前,在他耳边轻轻说:“我要你也行吗?”
第8章韩嫣篇1
“苦饥寒,逐金丸。”冬末,长安下着雪,所有的水都被冻上了。一群孩子在河面上奔跑戏耍,为首的孩子不知从哪习得的歌谣,得意洋洋地教给其他的孩子。
韩嫣刚刚从府中出来,虽然是坐在轿子里,却依然冻得韩嫣直哆嗦。他听到孩子们嬉闹着唱的歌谣,一双秀气的眉毛拧成了一团。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听到有百姓唱这首歌谣了,可他堵不上悠悠众口。这首歌唱的是他韩嫣,得皇帝宠爱,恃宠而骄,不知百姓疾苦。韩嫣自己知道,这歌里的人不是他,可别人不知道,只当他是祸乱朝政的佞幸。
韩嫣身旁的书童泰双气鼓鼓地眨了眨眼问:“公子,要不要我下去训训他们,让他们别唱了。”
“不用,你堵不上他们的嘴,反而坐实了我的罪名。”韩嫣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可是公子不是那样的人……”泰双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公子不去和他们争论。有时候,他真想拿个巨大的喇叭大喊,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家公子不是他们口中误国的奸佞。
韩嫣掀开挡在轿子窗口的帘子,向外面望去,思绪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刘彻的那天。
那天是个很寻常的日子,早在几天前韩嫣就被通知要进宫成为胶东王的伴读。虽然进宫前韩嫣还有些忐忑不安,但真的见到刘彻时,他就一点都不怕了。这个和他年龄相差无几的小王爷非常平易近人,甚至对泰双也没有摆王爷架子呼来喝去,这让韩嫣对他好感倍增。
韩嫣不知道的是,刘彻对那天的印象比他要深刻得多得多。第一眼看见韩嫣时,刘彻就愣住了,他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会有这么好看的人韩嫣皮肤白得发光,让刘彻想起匈奴进贡的奶酪。而他的眼睛却黑漆漆地像藤蔓上熟透的葡萄,和雪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韩嫣的眼角有一颗泪痣,这颗痣在之后的岁月里,成为了刘彻最为之着迷的部分。
“也不知道君上这么急让我进宫是为了何事。”或许是因为路上太过颠簸,又或许是太过无聊,韩嫣总觉得今天心里有点发慌。
泰双觉得韩嫣是多虑了,起了刚刚的气愤,笑着对韩嫣说:“陛下肯定是想念公子了,毕竟您是陛下心尖上的人。”
心尖上的人吗?韩嫣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刘彻大婚那日,下了雾雾蒙蒙的小雨,韩嫣想起了曾听家里姨娘说过的江南,江南烟雨也大抵如此吧,他想。从一开始韩嫣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刘彻会娶亲,而自己只能在一旁看着,挤出一丝假笑,说着祝他们白头偕老的违心话。那天他烦闷极了,趁着人多,他溜到了沧池边,看着细雨落在池中,泛起点点涟漪。他突然想起几年前他和刘彻在沧池边说话。
“诸子百家各有其法,自高祖以来,我大汉以道家为尊,可我总觉得道家还差了点什么,王孙你觉得呢?”刘彻叼着一根狗尾草,坐在沧池边的大石头上,眼睛里仿佛有无数星辰。
“殿下你问我,我也不好说。”韩嫣笑着,也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上去。
刘彻吐了嘴里的狗尾





史海遗事 分卷阅读8
草,看了看四周,轻声说道:“你是不好说,还是不敢说?你且说说看,这里没有外人。反正大汉的未来在这儿。”刘彻指了指自己。
“真要我说,殿下可以在儒家那边找找。前几日我读了点《论语》,觉得里面有些东西,殿下用得着。”韩嫣被刘彻逗笑了,也顺着他轻声回答道。说完,韩嫣前倾了身子,吻了吻眼前的人。
只可惜时过境迁,曾经坐在大石头上的小太子,如今竟然已经娶了妻子,仿佛曾经的时光都喂了狗。
天色渐渐暗下去,夜未央,庭燎之光。雨停了,留了一轮残月,隐隐地挂在空中。渐渐出现的雾气,包裹着整个湖面,韩嫣朝沧池旁边的石头走去,走过草地时惊起了几只萤火虫,萤火虫匆匆飞起,像星星,为暗淡的夜空添了一点点光。
突然,有人从后面抱住了韩嫣,把韩嫣吓得差点掉进沧池,可很快,韩嫣就认出了这熟悉的气息:“殿下好雅兴,大婚之夜不陪太子妃,来沧池吹凉风。”
迷雾中,刘彻吻着韩嫣的脖子,没有说话。
“殿下,不去陪太子妃,当心明天整个未央宫都被拆了。”韩嫣亲吻着那人的脸颊回应着他。
刘彻舔了舔韩嫣的眼角下的泪痣,说:“太子妃?你不就是吗?”
情迷意乱间,韩嫣推开了刘彻,思量片刻后说道:“殿下还是快点去洞房花烛吧,万一您今天见我的事情被皇后娘娘知道了,我可是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迷雾围绕着眼前人,恍惚间刘彻仿佛置身阆苑,他看着眼前的沧池,与面前宛如仙人的少年,没来由地想起古人写下的诗句朝吾将济於白水兮,登阆风而马。刘彻吻了吻韩嫣的额头:“那我回去了,不论如何,你始终在我心里。”
韩嫣望着被雾气掩去的刘彻的身影,自嘲地笑了。他可真是无情,但他未来或许会是个好的皇帝吧,毕竟,对于帝王来说,无情是一种美德。
“我倒是觉得,找我有事的人不一定是君上,或许是太后。”半晌后,韩嫣开口说。
泰双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太后找您会有什么事?”
“你还记得去年秋天陛下打猎那次吗?”韩嫣问。
“您是说江都王?”
那天是难得凉快的天气,秋风飒飒。正巧江都王刘非前几天进京,刘彻和王兄相谈甚欢,看最近天气不错,刘彻提出了去上林苑打猎的主意。虽然韩嫣生得像柔弱的女孩子,不生气不着急时看起来也文文弱弱的,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扒开他一身的伪装后,韩嫣其实是个喜欢狩猎,有点闹腾的少年。
所以一听说皇帝要去打猎,韩嫣起了个大早,兴冲冲地进了宫。
“陛下,什么时候出发?”韩嫣一见到刘彻就兴高采烈地问道。
刘彻看到韩嫣如此期待,心情也愈发高兴起来,拉着韩嫣的手说:“快了,容我准备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当我发现汉朝皇帝私下自称是“我”,东宫住的是太后,太后自称是老妇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第9章韩嫣篇2
刘彻整了整车马,看了看时辰,和江都王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快到了,于是带着韩嫣上了马车。
“陛下,陈婕妤难产,怕是不行了。”人马还未及宫门,就被陈婕妤宫里的小太监冒冒失失地拦了下来。
韩嫣从未听说后宫里妃子有孕的事,不由得皱了皱眉,问道:“陛下,怎么回事?”
刘彻也是第一次要当父亲,得知后宫有妃嫔怀孕,第一时间就选择了瞒住韩嫣。虽然刘彻知道韩嫣就算再不高兴也不会说些什么,但他还是不想让韩嫣知道这件事情。此时,满了近七个月的事情还是被韩嫣知道了,刘彻也只能硬着头皮对他说:“就是,字面意思。我得立刻回去看看。王孙,你先去上林苑吧,别让王兄一个人等我。”
“行吧,陛下快去快回。”韩嫣乖巧地点了点头,独自乘着车马往上林苑的方向去。
早都清楚迟早陛下会有自己的儿女的,可真到了这么一天,韩嫣还是忍不住难受。你怎么偏偏是皇帝呢?
“我记起来了,那天公子心情不好,些许走了神,不小心冲撞了江都王的车马,江都王以为您是陛下,还给您行了大礼。”说着说着,泰双把自己逗笑了。
韩嫣却没和他一起笑,只是淡淡地说:“然后他就恨上我了。他去找了太后,太后也开始对我有意见。”
“公子您多虑了吧,您后来帮太后找回了修成君,我想太后也不会多针对您的。”泰双天真地眨了眨眼睛。
韩嫣无奈地叹了口气,摸了摸泰双的脑袋:“泰双,我最初也是这么想的,可回去好好琢磨了一下,没有那么简单。修成君是太后的念想,可也是太后的把柄。当年太后守寡后再嫁的先帝,修成君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众人太后的过去。我怕我是弄巧成拙了。”
“公子,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到宫门口了,我们该下车入宫了。”泰双说。
韩嫣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看巍峨的宫门,是呀,该进宫了。
今日刘彻的早膳是在长乐宫吃的。太后准备了一大桌的美味,可刘彻还没有尝到菜品,就觉得今晚的菜有几分鸿门宴的味道。整个用膳过程中,太后都在和刘彻唠着家常,言语之间皆是提点刘彻。
“你也是当父皇的人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要清楚。”用完早膳,刘彻刚刚想就此告辞,太后却突然说道,“韩嫣打小陪着你,也是老妇我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但是,什么事情都要有个限度。”
“母亲,您的意思是……”刘彻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
太后拍了拍手,手下的丫鬟立刻端了一壶酒上来,她垂着眼帘说:“这壶酒是老妇赐给韩嫣的,算是谢过他侍奉你多年。劳烦陛下给那孩子带过去了。”
“母亲!三思啊!”刘彻彻底明白了太后的用意,母亲是要赐死韩嫣!不行,刘彻不敢想象没了韩嫣的日子会是怎样,他跪在了被自己称呼为母亲的女人的面前,“母亲,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再惯着韩嫣了,您就饶了他吧。”
而刘彻没有想到,自己的举动竟然彻底激怒了太后:“陛下!您是九五之尊,您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佞幸跪我。您这一跪可把老妇我跪明白了,这韩嫣,是必须死。”
刘彻昏昏沉沉地离开了长乐宫,他手下的人还带着那壶毒酒。
我只是给了我爱的人宠爱,我做错了吗?他想这样问,却不知道去问谁。
“君上,这么急召我有何事?”韩嫣问。刘彻看着他,还是那么白,像此刻长安城的漫天飞雪。




史海遗事 分卷阅读9
刘彻看着韩嫣脸上泪痣,他最喜欢的泪痣,此刻看起来却那么地触目惊心,他一字一顿地说:“王孙,母亲要赐死你。我立刻送你离开长安,等母后气消了,我再接你回来。”
听完刘彻的话,韩嫣愣了愣神,又突然笑了:“都听君上的安排。不过在此之前,君上再最后满足我一次吧。”他搂住了刘彻,亲吻着他的脸颊。两个人抵死缠绵,不知今夕何夕。
后来刘彻回忆起那晚,他早该发现韩嫣的不对劲。韩嫣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孤注一掷,那是刘彻从来没有见过的韩嫣,那么热烈,像昙花一般,既艳丽,又脆弱。
刘彻醒来时,已经是破晓时分了。太阳躲在云层后面,羞羞答答地窥探着整个神州大地。之前放在案上的毒酒已经空了,仿佛它从来没有满过。刘彻看了看身边的人,正睡得香甜,让人不舍得叫醒。
刘彻没有喊宫女进来伺候,自己穿好了衣服,出门前他对门口守了一夜的泰双说:“我出去转转,你在这里守着当心不要吵到了王孙。”
他一步步地朝殿外走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过了整整一个世纪。那时候,刘彻才知道,原来真正的悲伤是流不出眼泪的,眼泪全跑到了心脏的位置,变成血,流遍全身。
“陛下,宫里新来了几个乐师,陛下可想听听曲儿?”老太监尖着嗓子,问道。
刘彻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慵懒地说道:“随便喊上来一个吧。”
他闭着眼睛,回顾起了自己的前半生。他的年纪已经大了,再不是当初身强力壮的愣头青了。岁月教会了他很多的东西,比如,该如何保护好自己爱的人。这些年,他不是没有再爱过别的人,只是,韩嫣永远是他心里不能触及的痛。
“见过陛下,在下李延年。”
乐师已经到了,弹唱起了悠扬的曲子。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刘彻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的冬天,韩嫣踏着漫天飞雪来见他,那是他们最后一次相逢,从此以后,这北方,再没下过那么热烈的雪。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刘彻猛地睁开了双眼,他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乐师才能唱出让他想哭的曲子。
眼前的人,皮肤比腊月的雪还白了三分,黑色的瞳孔即使刘彻离他很远也看得一清二楚,刘彻情不自禁地走到了他的身边,那人眼角的泪痣刺得刘彻两眼生疼。
“王孙,你终于回来了……”刘彻喃喃地说道。
李延年笑了笑,没有做声。
时间好像又重新回到了刘彻与韩嫣分别的雪夜。
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再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韩嫣篇的初稿是我在中学时代就完成了的,汉武帝的三个男人里我最喜欢韩嫣,因为那是刘彻还是少年。但看结局卫青怕才是最大赢家
第10章董贤篇1
太子真正认识我那年,我十七岁,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龄。和大多数的同龄人一样,我以为我会有安安稳稳的生活,会功成名就,娶几房小妾,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我会很疼爱我的大儿子和小女儿,他们长大后会成为比我还要厉害的人,他们的儿女也不会是普通的人。
我十五岁的时候到太子的身边担任太子舍人,虽然说是在太子身边陪伴,其实总共也没有几次见到太子的机会。虽然机会少得可怜,但我每次见到太子内心都十分欢喜。我也不知道我欢喜的原因是什么,毕竟太子从没正眼瞧过我一次,或许是因为他太过俊朗不凡了。记得有一次我和其他几个同僚在太子身边随侍,听他和另一位大人讨论乐府的相关事宜,我不是个风雅之人,但当日太子灼灼的目光和伶俐的口齿还是蛊惑了我。我回去读了很多乐府歌词,最喜欢的一首是《蒿里》。
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或许是我在这首歌里看见了平等,所以它才像鬼魅一样,在我脑子里久久徘徊。以后我死了,我的魂魄会和太子的魂魄在蒿里相遇吗?
太子真正遇见我时,他已经不是太子了,我也不是太子舍人了。之所以我会强调“真正”,是因为太子从来没有注意过从前的我,他太忙了,忙着争权,忙着守自己太子的位置,他从来不会去关注任何和皇位无关的人或事,这些人或事自然也包括我。
那天没有下雪,也没有下雨,没有晴好的阳光,也没有蒙蒙的薄雾,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阴天,我做着和往常一样的事情,然后陛下就突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后来想想或许就是命中注定的,在那么普通的一天,他会遇见我。
我不知道他当时的表情,因为按规矩臣子是不能正视陛下的。但我猜,他或许是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笑的。他走上前来同我说话,没有说什么让我记忆犹新的话语,但我仍记得我当时的心情高兴,非常的高兴。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我的这种高兴意味着什么,我只是用心地回答着他问我的每一个问题。那天,我们在殿边的台阶下聊了快半个时辰,他临走时还不忘对我说,让我明日这个时候再来见他。
次日我进宫前,对着家里的井水整了好久衣冠,生怕自己不够完美。
我处理完公务后匆匆跑去昨日的宫殿旁找他,谁知道他竟在那等了我好久。
“一起用膳吧。”他对我说。我点了点头。
那日后陛下总是找各种理由见我,同我说话闲聊。也真是奇怪,昔日我在他身边时,他从不记得我是谁,现在离他远了,他倒是整日让我呆在身边。我深知自己不是什么几世不遇的贤才,除了脾气好点会说话之外一无是处,不值得被他另眼相待,但我还是期盼着这似镜花水月的相会。
还记得有一次,陛下邀我出宫踏青。我们去了长安的近郊,下了马车,我和他走在田垄上,田垄两侧皆是农田,大片的青绿色随着风一起摆动,有农人站在这青绿当中,面朝黄土背朝天。风吹在我脸上,我闻到了花朵的清香,我朝远处望去,是一片金黄的油菜田。陛下走到我的前面,回头对我笑着:“这是我的江山,美吗?”
“美。”我说。看着眼前人,我的耳朵突然很热,脸也很热,不需要铜镜我就知道,它们一定是泛了红色。
陛下也察觉到了我红着的脸,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说:“走了,走了。”
那天回去后,我觉得自己的心里空落落地,好像出现了一个缺口,只有陛下有法子能把它填满。
“兄长,你说,如果一个人他心里每天都在想着另一个人,吃饭也想,睡觉也想,白天想,晚上想,和那人说话




史海遗事 分卷阅读10
时总是不自觉地笑出来,和那人分开后心里就想被人掏空了一般,那那个人对于这个人而言意味着什么?”我感觉心里乱极了,忍不住去问大了我近十岁的兄长。
我的兄长听后放声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捧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我:“你这是喜欢上什么人了?”
喜欢?这是喜欢?我想起陛下的脸,想起陛下的话,想起了我们两个人相处的细节,又觉得我的脸热了起来。
可是,知道了我喜欢陛下又如何?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没有人不爱戴他,没有人不敬畏他,我,我一介凡人,何德何能?我很难过,我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陛下,又该如何隐蔽我这龌龊的心思。
陛下得了闲,又传我去陪他喝茶闲聊,我装病推脱了,因为我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不知道见了他该说什么。人真是奇怪,喜欢上别人自己却不知道,好不容易知道了又开始害怕与心上人独处。
我在家里装了三天病,第四天一大早陛下竟来了我家。他穿的和富贵人家的子弟没有区别,看起来是微服私访。我见了他,脸瞬间烧得通红,慌忙下床行礼。他拦住了我,摸了摸我的额头,关切地说:“莫在意礼数了,脸这么红,果然是病了。”
我怕他担心,忙说:“病好得差不多了,劳烦陛下关心。”果然人不该撒谎,一个谎言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弥补。
我话音落了以后,陛下没有接话,一时间我房里安静极了,只能听见我们彼此的喘息声。我们一时四目交接,我又羞红了脸,把头埋了下去。陛下拿出了一个木盒,把它塞到了我手里。
“这是什么?”我问。
“这是我外祖母传给我母亲的,我现在想把它给你。”他坐在床边对我说。
我颤抖着双手,打开了这木盒,是一块羊脂玉佩。我用手轻轻抚摸着玉佩,抬头问他:“我一介凡人,何德何能?”
“因为你值得我的好。”他温柔地看着我,眼里仿佛要溢出水来。
作者有话要说:没人看,伤心o()o
第11章董贤篇2
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我爱的人就在我身边,他也非常爱我。我搬进了未央宫,与他夜夜笙歌,肆意快活。我的荣宠也让董家得到了无上的荣耀。
我搬进未央宫那天,陛下说要亲自来接我,我在家中等了他很久,看着太阳渐渐西沉,霞光布满了西面半边的天空,他是不是忘记了,会不会突然后悔了,我很忐忑不安。我踱步到了门口等他,在天色暗下去前,他终于披着霞光出现了,我松了一口气。
我看见,陛下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身穿玄色衣服,身后就跟了两个骑在马上的侍卫和一队的太监,他见了我,立刻翻身下马,牵着缰绳朝我缓缓走来。他身后为首的太监将一套玄色的礼服送到我的面前,我不解地看着陛下。
“快去换衣服,你的行李这些人会帮你拾好。”陛下笑咪咪地对我说。
我忙去房里换了衣裳,那是一套举办昏礼的时候才会穿的礼服,是照着我的尺寸专门缝的。伺候我换衣的公公帮我重新梳了发髻,我对着铜镜转了一个圈,心想自己也可以称得上俊朗了。
“换好了吗,圣卿。”这是陛下第一次唤我的字,我冲他咧嘴一笑,点了点头。
“那我们快点出发吧。”他侧身将我抱起,朝门口走去。我们同程着一匹马,一直到了未央宫。
我们到了殿中,陛下为我解开之前在家中梳的发髻,又重新为我梳头。接着他在桌上倒了两杯酒,将两杯酒位置交换,递了一杯给我,自己拿起了一杯。
“我们同为男子,没有媒妁之言,今这未央宫为证,我以江山为聘,你我二人结为夫妻。”他朗声道。
“我们这也算作是结发夫妻了。”我的眼泪突然就掉出来了,我究竟何德何能,能得到如此荣宠。
他为我擦干眼泪,说:“我们大喜的日子,别哭,哭了就不吉利了。”
我看着他慌乱的模样,破涕为笑,主动地去亲吻他的脸颊,他被我撩出了火,开始脱我的衣裳……那晚,我体会到了人生的极乐。
住进未央宫的第二年,有一次我染了风寒,卧病在床。陛下就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亲自喂我吃药。我讨厌药的苦味,不愿意吃药,陛下就先把药含在嘴里,再喂给我。不知怎么的,我竟觉得那药有点甜。吃完药后,我有些乏了,陛下就让我在他怀里休息。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男人给了我一把匕首,让我自杀。我被惊醒,起身发现陛下不见了,慌忙间我手里竟然拽到半截袖子,我一看花纹,竟是今日陛下穿的。想我想许是陛下有要事处理要离开,没想到袖子被我压住了,怕吵醒我竟斩断了袖子。我登时觉得有点哭笑不得,抱着陛下的袖子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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