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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何甘蓝
阿媛看他,陆斐翻开一页书,道:“不是‘陆斐’更方便你质问吗?”
“不是质问……”
“这样的语气不是质问是什么?”他的目光从书中移开看向她,“有什么就说,你我二人之间,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阿媛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说着,她上前拿起一幅画卷,抬手一抖,展示在陆斐的面前。
“这是谁?”她问。
陆斐眉头一跳:“你私自翻了我的东西?”
“这个我之后再认罚,但你先回答我,她是谁!”她的神色似乎有些激动,握着画卷的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觉得那是你?”陆斐不答反问。
阿媛:“我没有穿过水红色的裙子。”
“这是画,我可以臆想出来。”陆斐答。
阿媛:“可我的笑涡只有一边。”
“兴许是我画的时候记错了。”
阿媛仰头,胸膛起伏不定,大约是被气的。
“还有吗?”陆斐扔开书,笑着看她。
“那好,我说这幅画并非出自你手,这样够明白了吗?”她低头,视线重新聚集在他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如何判断?”
“我熟悉你的字迹和你的画风。”
陆斐愣了一下,从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所以,逗够了吗?”阿媛将画放在他的案桌上,上前几步追问,“可以回答我,这上面的人是谁了吗?”
陆斐往后靠在椅背上,脸色似乎有些欣慰?
“你长大了,看得更细想得更清楚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声。当然,更重要的是以后再也不好骗了。
“陆斐,求求你……”她绕过案桌,蹲在椅子旁边扒着扶手,几乎落泪,“你告诉我,这是谁?她和我长得这般像,是和我有关系的人,对吗?”
他侧身,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嘲笑她:“看你这点儿出息,刚才我算是白夸了。”
阿媛一眨眼,眼泪落在他的指腹上,热热的。
“听我说,别哭也别激动,做得到吗?”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眼神专注的看着她,手指摩擦着她的脸蛋儿。
她使劲儿地点头,唯恐他会再一次反悔。
“画中人是圣上的妃子,宫里的惠妃娘娘……”他低头,轻轻揉了揉她的额头,“也是你的母亲,窦氏英华。”
第39章灾星
“我母亲?”阿媛抓住他的手,眼睛里的光忽闪不定,像是一个从深山里走出来的小鹿,眼神中罩着一层迷雾。
“是,我派人查访了许久,包括你之前待的吴家。”陆斐问,“你可还记得那个陈嬷嬷?”
“记得,她是吴夫人的心腹,扬州一别,不知道她被卖到哪里去了。”阿媛点头。
陆斐说:“她亲口证实了此事。当年是她配合着窦夫人将你送到了吴府,并且将吴夫人的儿子则送往了王府。”
阿媛的呼吸一下子乱了,她抓着陆斐的手紧了又紧,几乎挠出血痕。
“我娘是窦英华,那我爹不就是……”她抬头看向陆斐,“宫里的大皇子不就是……吴夫人的儿子?”怪不得,怪不得,这一切都可以解释通了,吴夫人对她的算计,她在关键的时候选择给了吴芳菲一条生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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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这些困扰她多年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释。
“事关重大,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我们都不敢妄下定论。”陆斐道。
如果仅仅是阿媛认父不难,但其中涉及了皇室秘辛,甚至是储君的废立。而这当中一旦出了丝毫差错,阿媛这颗小脑袋便要身首异处了。
阿媛站起身来,她揉了揉眼睛,转身捡起地上的画卷。
“别看了,不过是一个抛弃了你的女人。”陆斐随之起身,从身后抱住了她。
“我再看看。”她握紧了画卷,红了鼻头,认真地盯着画上的女人。
她们长得可真像啊,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阿媛甚至以为这是陆斐画的她。可再仔细看看,虽然她们的五官相似,可神态却相差甚远。画中的女人下巴微抬,满脸的张扬自信,像是站在了山的最高处,睥睨天下。这样的神态,阿媛绝不会有,她是卑微的、弱小的,即使偶尔还保留着一丝骨子里的桀骜不逊,却也差不多要被命运磨平了。
看着看着,阿媛的眼泪便落下来砸在了画卷上,双眼起了雾气,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影,握着画的双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陆斐夺过她手中的画,一把扔在了地上。
“你做什么!”阿媛带着哭声大吼。
她正弯腰要去捡,陆斐一下子将她拉了回来,将她推倒在椅子上,他扶着椅子两侧把手,看着她:“这般狠心抛弃你的女人,你还要认她吗?”
“可她是我娘,我还没有见过我娘的样子……”阿媛嘴角一瘪,哭出了声。
“即使从你生下来她就亲手把你送给别人,你也要认?”
“陆斐,你不明白,你一直都有娘疼,我没有……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被拐卖的到清水村的,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我爹娘还在不在这个世上。我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他们了……”语无论次地说着,阿媛掩面而泣,泪水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陆斐的表情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可没办法,不争气的是她,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抬起臂膀环过她的后背,咬牙切齿的安慰她:“怕什么,你还有我。”
此刻她也顾不上什么身份之别什么地位之差了,她紧紧地抱住陆斐,放声大哭了起来。
没有爹娘,没有家,她已经在这世上晃了二十年整。
如果可以选择,她愿意自己真的是赵大头的女儿,那么她虽然憎恶自己的父亲,但绝不会再心心念念地奔着一个残忍的结果而去。
换子……从知晓她性别的那一刻起,她的母亲就选择了姨母的儿子,然后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她。
她的存在,是被她母亲亲自否决了的,多么残忍的答案。
……
这一晚,阿媛是在陆斐的怀里哭着睡去的。命运对她太残酷,而她此刻只想找个能依靠的怀抱安稳地睡过去。
“二十岁了,还是没什么长进。”见她睡熟,躺在她身边的人低头凑在她耳边抱怨她。
……
次日,阿媛从陆斐的房里走出来,孙妈妈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着阿媛的目光像是染了毒液的箭矢。
“孙妈妈。”阿媛忐忑地走上前。
本以为孙妈妈会教训她一番,最不济也要说一些话来暗示她谨守本分,可没想到孙妈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轻巧地从她身边走过。
阿媛:“……”
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抬腿离开,不料一件袍子突然从天而降罩在她的脑袋上。
“这一件是你哭湿的,你负责洗干净。”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阿媛伸手扯下脑袋上的衣裳,闷声闷气地回答:“知道了。”
陆斐的温柔只会出现在她哭鼻子的时候,其余她没有哭的时间里,他则负责让她哭出来,例如现在。
洗衣房里,见阿媛拿着一件男人的袍子在洗,让其余人看她的目光又变了一层。
“有些人命真好啊,一飞冲天……”
“听说老爷不仅对她另眼相看,还让她在书房伺候了整晚……”酸酸的语气从旁边传来。
“这么快就爬上老爷的床了,往日的确是小瞧了她……”
类似这样的闲言碎语阿媛平时并没有少听,在陆斐对她做出一系列超出主仆关系的动作的时候,她就预料到了会有今日的结果。
“阿媛,你不辩解几句吗?”同样从顺阳郡王府被卖出来的丫环春喜问她。
“辩解什么?”阿媛低头搓着衣裳,心里却在警惕陆斐这衣裳料子可不菲,她可千万别洗坏了。
这话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就是清者自清,无意辩解。
春喜点了点头,对着阿媛竖起大拇指:“有气量,是我小看你了。”
阿媛抬头,有些茫然:“皂角粉还用吗?”
“你来你来。”春喜赶紧把罐子往她那边推了推。
“多谢。”阿媛抓了一把皂角粉,仔细地洒在衣襟上,认真地搓了起来。
春喜:不愧是一等丫环,这都不生气,真是太厉害了……
而阿媛是这个意思吗?当然不是。
“辩解什么?”的意思应该理解为:睡过,摸过,亲过,还有什么辩解的余地吗?
衣服晾干了,阿媛折好抱进了书房,准备亲自交给陆斐,以表示自己哭湿他衣裳的歉意。
“放一边,先说一件重要的事。”陆斐见她进来,率先开口。
“还有什么吩咐?”阿媛笑着将衣裳放在一边,站在他面前。
陆斐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用意不言而喻。
阿媛往后退了两步,就差退到窗沿边儿了。
陆斐点了点头,回手:“本来想告诉你进宫面圣的礼节,既然你这么不相信我,那自己去琢磨吧。”
“面圣?”阿媛愣了,“你说我吗?”
“否则还有谁?”陆斐挑眉。
阿媛至今仍然不能把圣上和父亲等在一块儿,当然,就算是皇子也不敢将父和君混为一谈,何况是她这样尴尬的身份了。
“他要见我?”阿媛冷静了下来。
“他对你很好奇。”
“因为你?”
“聪明。”陆斐扬唇一笑。
阿媛却有些不是滋味儿,她说:“也只有从你这里才知晓我了,他又不知道我是谁……”
“从我这里有什么不好吗?”陆斐站了起来,他一步步朝着阿媛走过去,直到与她半臂之隔,“我可以光明正大在别人面前提及你,在我这里你不用做一个藏在地底下的人,也不用背负身世的包袱,你就是阿媛……”
他抬手捧起她的脸,低头看她:“你就是我的那个傻姑娘……”
余音消失在了两人厮磨的唇舌间,被他拥吻的时候,她第一次闻到了花蜜的香味儿,她想做一只蜜蜂,不顾一切地朝这样甜蜜的味道飞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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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我的那个傻姑娘。
苍茫人世,还有比这更甜蜜的语言了吗?
……
花姨曾告诉她,男人都是口蜜腹剑的家伙,他们嘴上说着珍视你喜欢你,可心里却只想赶紧睡下一个女人。
当然,阿媛也不打算完全信花姨的,毕竟她自己都跟着一个赤脚大夫满山尝百草去了,那她说的话又有多少的可信性呢?
何况……陆斐吻她的时候,天旋地转,她的心噗通噗通地乱跳,若不是他正堵着她的嘴,恐怕心立刻就会从嗓子眼儿钻出来了吧?
阿媛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思及在书房里发生的场景,心情仍旧难以平静下来。
原来,她竟是喜欢陆斐的呵。
一翻身,她扯了被子盖在脑袋上,耳朵红得要滴血。这样的认知,让她浑身发烫,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等着发泄出来。
“蹬蹬蹬”
她抬起腿,朝空中乱踢了几下。
身上的被子突然腾空而起,她带着绯红的脸惊诧地抬头看去……
“发什么疯,好好睡觉。”陆斐站在她的床前,一脸正色。
阿媛:“……”
正当她准备开口问他的时候,他突然落座在她的床沿上。
“继续说下午的事儿。”陆斐神色正经的道。
阿媛快速地眨了眨眼,似乎在回想,陆斐瞥了她一眼:“色令智昏。”
“才不是!”她伸手抢过被子,抱在怀里,努力掩饰自己的大红脸,“我听着呢,你说。”
“你的身世非同一般,其中牵涉到了大皇子以及他背后的那些人。”陆斐道,“如今大皇子是储君大热人选,朝里不少官员都明着暗着站到他那边去了,如今冷不丁地捅出你的身世,有多少人会掉脑袋掉官帽,你可知晓?”
阿媛点头:“知道。”
“最关键的是,其余人兴许拿不准你是真是假,不会对你出手,但有一个人她是一定放心不下你的。”
“惠妃娘娘。”阿媛了然。
陆斐抬手挽了一下她鬓角的发丝,见她看得如此透彻,既欣慰又无奈:“你放心,我会拼尽一切保全你的。”
“我是个灾星。”她突然这样说道。
陆斐脸色一沉,手中扯动她的头发,她忍不住痛得喊出了声。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陆斐质问她。
阿媛揉了揉被拉疼的地方,抬头看向陆斐,本想说如果自己以后会拖累他,那时候他一定不要为了她做无谓的挣扎。
“嗯?回答我。”他眼神凝视她,不放过她心底一丝一毫的波动。
见他神色有异,她便反省自己不该说那种话的,这样只会让他生气。她长吁了一口气,朝他伸出了双臂……
“你抱抱我。”
他摇头,这是拒绝。
“陆斐,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害死你的。”她看着他,嘴角扬起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他轻笑出声:“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原谅你?放你走?”
“我不走。”她摇头。
“要我信才行。”他嗤笑着回答。
阿媛扔开被子,爬起来跪着朝他靠近。
“做什么?”他嘴角一掀,微微有个弧度上扬。
她跪在他面前,伸出胳膊环住了他的脖子,将头磕在他的肩膀上,她说:“陆斐,当年不告而别,是我错了,对不起。”
他的身躯一下子僵硬了起来,几乎是瞬间绷紧了肌肉。
“我要找我的爹娘,找我的根,所以我没办法待在清水村那个小地方等你。”她低头,悄悄印了一个吻在他的袍子上,轻如鸿毛,也不知他能否感受到。
搁在膝上的拳头慢慢紧,他胸腔里好不容易克制下去的怒气又被她勾了起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准备为了你的爹娘又一次牺牲我?”
阿媛摇头:“怎么敢……而且,我又有什么理由来牺牲你。”似乎是自嘲,似乎是表忠心。
“那上一次呢?”他冷笑道。
他作势要推开她的胳膊,她却死死地缠在他的身上。
一拉一扯,眼看着她就要不敌陆斐,她只好带着哭腔大喊:“不要拉开我,这些话我不敢看着你的脸说!”
她何德何能,坎坷又单薄的人生里有他一直作陪,一直挂念。像她这样生来就不被喜欢的人,活该枯燥的活过一生,然后死在一个卑微的角落里,没有人发现,没有人祭奠,就算日后成了孤魂野鬼也不会觉得意外。
可事实上,从她遇到的第一个好人开始,她黑暗的人生里一路都有了火把照亮。
第一个对她好的人,是他。
“陆斐,我也只敢这样说了……”她抱着他,泪水滚落湿润了整张脸庞,“……很抱歉,六年前是我辜负了你。”兴许是更早,在他单纯喜欢她的日子里,她仍对他有所保留。
听到这里,一直僵硬的身躯似乎一点点松弛了下来,她能感受到他气息的变化。
“就这些?还有吗?”他一张嘴,声音也变得嘶哑了起来。
“还有?”她眼神带着疑惑,有些迷茫了起来。
在她看不见的视角里,他脸部所有的线条都柔和了起来。
“做错了事情的人,不该有补救措施吗?”他提醒道。
她愣了一下,主动松开手,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她和他面对面的凝望,带着重重的鼻音问道:“如何补救?”
他终于伸手揽住了她的腰,低头朝她湿润的眼睛吻去,他说:“仔细想想,我说过的……”
被吻的地方有些痒痒,像是有蚂蚁爬过。
“我……”
“要不要提示?”他的唇从眼睛移开,落在了她的挺翘的鼻子上面,声音低沉又暧昧。
她浑浑噩噩地点头:“好……”
他的嘴唇,一路下滑,终于吻上了她的……此时,她的耳边响起了他极具蛊惑的声音。
“赔我一辈子,哪儿也不许去。”
余生若不能和你白头偕老,又怎对得起我那钻心刺骨般的两千多个日子。
第40章断言
这一晚,两人相拥无言,言语在这样的时候显得过于苍白,只有彼此的温度才能证明他的存在。
三更天的时候,阿媛正沉浸在梦里,突然觉得身边有了异动。她翻了个身睁开眼,发现是陆斐正在起床穿衣。
“你要去上朝了吗?”她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感觉睁不开眼。
“宫里出了事情,圣上急召我入宫。”陆斐三两下穿好衣裳,弯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若辰时我还没派人来接你,你就安心待在府里,面圣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阿媛点头,白天陆斐说的事情让她连觉都睡不安稳,此时陆斐的话无疑是给了她缓冲的机会。
“我等你回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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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躺入被窝,整个人裹在了被子里,看起来睡意重重。
陆斐本来都准备出门了,此时听到她的话转眼看向她,眼神复杂。
“怎么了?”她眯着眼,看他停在门口没动。
陆斐摇头:“没什么,睡吧。”
说完,他拉开门走出去,一道凉风吹入,屋里的热气被卷跑了一半。阿媛蜷缩在被窝里,不懂他最后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当然,此时周公召唤,她也没有力去揣度他复杂的心思。
此时天色还未明,长安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唯独卖早点的小贩早早地支起了摊子。
宫门口,陆斐碰到了同样和他一样被召进宫的几位大人。
“大司马。”周相对着他抬手,陆斐拱手回礼。
“大司马可知圣上此时召见所谓何事?”周相与陆斐并肩朝宫里走去,小声询问道。
陆斐摇头:“不甚清楚,周相可有猜测?”
周相同样摆头,似乎也是一头雾水。
直到进了殿,几位大人才得知,原来竟是二皇子暴毙了,死因蹊跷,圣上大发雷霆,故而急召大臣们商议。
当今圣上一共四子,大皇子年二十,乃惠妃娘娘所出,二皇子年十四,乃芳嫔所出,三皇子年十岁,乃俞妃所出,四皇子最小,仅六岁,其母不过是一个贵人,在子凭母贵的宫里,自然是地位最低的一个。
储君的大热人选无非就是在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如今二皇子已死,最得利的是谁丝毫不用多说。也正因为如此,圣上第一时间便怀疑到了惠妃母子头上,当即下令封了惠妃及大皇子的住所,力求查明真相,还二皇子一个公道。
请陆斐等人来,意在集众人之智慧,尽早破案。
……
陆斐一去就没了音讯,阿媛听他的话等到了辰时,时间一过没见人来,她自然也就知道宫里的事情棘手,恐怕圣上没时间见她这个小女子了。
午间太阳冒出了云层,阿媛见天气好,便将书房里有一部书抱出来晒。
孙妈妈见了,就说了一句“别把老爷的书弄坏了”之后就走开了,似乎是任由她发挥。
有些书因为常年放在箱子里,有些潮湿,摊出来见见太阳,也算是重新给它们赋予了生命力。阿媛正忙活着,突然听见前院热闹了起来,似乎是谁回来了。
“阿正,帮我看一下书!”阿媛拎着裙子往外跑去,朝东阁大喊了一声。
阿正便是唯二可以在清晖堂走动的小厮,他探了个脑袋出来:“阿媛姐,你去哪儿?”
阿媛却早已跑出院门,自然回答不了他的话了。
“快,把箱笼抬进去,动作轻点儿别磕着!”
“老太爷太夫人一路辛苦了,兰亭院已经拾出来了,赶紧进屋歇歇吧。”
一位端正貌美的美妇人被簇拥着走进来,她拉着孙妈妈的手,道:“多亏你照顾子明,有你在我放心不少。”
“太夫人言重了,这都是老奴的本分。”孙妈妈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笑容,看起来多了几份和蔼可亲,这在往常是绝不可想象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内院走去,经过二门的时候躲在暗处的阿媛一个侧身,闪到了枝繁叶茂的大榕树后面。
“这些年老太爷和太夫人辛苦了,如今老爷圣眷正浓,二老也该享享福了。”孙妈妈说道。
“享福不享福的倒不要紧,我就盼着子明身边能有个贴心人陪着他,这都快成了我和他爹的心病了。”美妇人叹气。
两人边走边聊,声音很快就消失在身后了。
阿媛背靠着大榕树,心里万般不是滋味儿。想到当年和陆夫人的约定,以及在陆府时她对自己的照拂,再想到她刚刚说的那番话……她又是羞愧又是懊恼。
躲只能躲一时,她终究还是要去面对。
陆夫人一落脚,便向孙妈妈打听陆斐近年来的情况。她和陆老爷常年不在陆斐身边,加之连年战乱,她都已经很久没见过儿子了,自然想找个他身边的人打听打听。
“老爷很好,很受圣上器重,太夫人放宽心便是。”孙妈妈温和的说道。
“子明一向是争气的……”陆夫人感叹,又是骄傲又是心疼。
说起来,有一年战火延伸到了青松府,人心惶惶,她和老爷都准备拾细软躲进山里去了,不想前方传来消息,说是刘宋王的军队进驻了青松府,战争迅速地被结束。大家欢庆之余,也不忘问问是哪位将军平息了叛乱,陆夫人也很好奇,她知晓陆斐是在为刘宋王效力,不对刘宋王这方的消息多有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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