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何甘蓝
“嘴贫,快去。”阿媛笑着道。
阿正笑嘻嘻地端着水盆离开,他也是个人,一时半会儿估计也不会回来。
“他走了,现在可以说了吧。”阿媛拉了一下小乐,两人走下台阶,站在了大榕树下面。
小乐犹犹豫豫地伸出双手,阿媛低头一看,两只手上全是水泡,看起来骇人极了。
“这是怎么回事!”阿媛拉过她的手,满脸的震惊。
“今早不小心被热水烫了……”
“不对!你说实话,你自己能把自己烫成这样?”阿媛握着她的手腕,看着那又亮又大的水泡,一双眉毛拧得死紧。
小乐垂首,整个人有些低沉。
“不逼你说,先跟我来。”阿媛拉着她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她找来针线包,又点燃了蜡烛,将针在火上过了几遍之后,拉过了小乐的手,她道,“有些疼,你忍着。”
小乐点头,咬紧了牙齿。
阿媛握紧她的手,低下头,一个个水泡挨着给她挑开。
“啊……”小乐忍不住叫出了声。
“忍着。”阿媛抓住她的手不放,硬是全部将水泡挑开,然后又拿出了自己的药瓶,将药粉洒在伤口上。
“疼……”小乐皱着眉头喊道。
阿媛动作麻利,三下两下就把她的手包扎好了。抬头看小乐,她疼得额头上全是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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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会儿给孙妈妈说一声,给你请一天的假,你好好歇歇。”阿媛说道。
小乐低头,抽了抽鼻子:“阿媛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阿媛起身拾针线包和药瓶,随口答道:“人不都是这样?你对我好我便对你好,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小乐咬唇。
阿媛放好东西,转身看她:“人呐,无论是在哪里都难会遇到一些麻烦,别气馁,遇到困难的时候就来跟我说说,我虽然脑子不怎么聪明,但也能帮着你出出主意。”
“阿媛姐……”小乐抬起头看她,眼中依稀带着一些泪光,“我能来清晖堂做事吗?后厨我实在待不下去了,就算是在清晖堂当个洒扫的丫头也行啊。”
阿媛走过来,看着她:“你和阿碧她们闹矛盾了?”
“她们老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实在听不下去了……”
“什么话?”
小乐目光躲闪了一下,道:“就是些不入耳的酸话。”
“说我的?”阿媛猜测道。
小乐抬手揉了揉眼角,没有作声。
“看来我猜对了。”阿媛落座在她对面,盯着小乐的手,“你手上的伤也是因为我吧?站在我这边让你受苦了。”
“不苦,就是替你感到难过。”小乐飞快地摇头说道。
阿媛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脸蛋儿:“没必要啊。我都不难过,你替我难过什么?”
“她们那样说你……那些话难听极了,你都不介意吗?”小乐有些难以理解,她愣愣地盯着阿媛。
“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她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心长在我的胸口,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阿媛莞尔一笑,淡定自若,自有一番气度在。
小乐盯着她,觉得眼前的阿媛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以前的阿媛,兴许也不会在意,但不会如此洒脱自在,好似别人完全不干她事儿一般。
“小乐,人生在世,为自己活才不负来这世上一遭。你现在还小,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行,不要一时意气。”阿媛的话意味深长,算是暗暗点拨了她一下。
小乐眼皮一跳,抬头看向眼前的人,见她微笑着注视着自己,似乎还是以往大姐姐的模样。她悄悄舒了一口气,暗自责怪自己太多心了。
“阿媛姐,我还是想和你在一块儿,就像咱们以前那样。”小乐目光执着地看着阿媛,隐隐有些小孩子的脾气在里面。
阿媛抬手捋了捋她的头发,道:“傻丫头,人能回到以前吗?不能的。你好好在后厨做,我改天去求求孙妈妈让她给你换个轻松的活计,也离那些不好的人远点儿。”
小乐知道,阿媛打定了主意是不会改变的,她气馁地撅起了嘴,看起来有些不愉快。
目送小乐离开,阿媛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
姐妹情,她在乎,要别人也在乎才行啊。何况这其中还牵涉到了陆斐,为了他,她也绝不会轻易松口去成全这半路认来的姐妹。
小乐前脚离开,阿正后脚就回来了。
“阿正,谢谢你啊。”阿媛笑着上前。
阿正笑着说:“阿媛姐你太客气了,小事儿一桩嘛。对了,我看太夫人朝这边来了,老爷也不在书房,不知道太夫人过来有什么事。”
阿媛笑意未变,她道:“估计有什么吩咐,咱们照做便是。”
“阿媛姐说得是。”阿正点点头,转头拎着自己的小水桶继续浇花去了。
阿媛站在原地,心情有些沉重。
果然,阿正浇完两三株花草之后,陆夫人就出现在了清晖堂外面。
“太夫人,请。”孙妈妈陪在她身边,为她引路。
阿媛和阿正丢下手里的活,上前请安。
“老爷还没回来吗?”陆夫人问道。
“还没有。”阿媛答道。
陆夫人扫了一眼这干净整洁的院子,再抬头看了看书房上面的匾额,“清晖堂”三个字劲瘦有力,一看就是陆斐的笔迹。
“我这里没什么事了,阿媛留下,其他人都忙去吧。”陆夫人说道。
“是。”孙妈妈点头,看了一眼阿媛,领着其他人退出了清晖堂。
阿媛上前扶陆夫人,后者轻轻撇了一下衣袖,躲开了她的手,兀自往书房走去。
阿媛也不觉得尴尬,跟着走在陆夫人的身后。
一推开书房的门,一股淡淡的花香混着一丝柑橘的果香而来,让这屋子平添了几分惬意轻松的味道。再看主人的书案,整洁干净,连毛笔都是洗完了分门别类的挂好,一丝不错。
陆夫人没有坐书桌后面的椅子,那是陆斐的地方,她不会去坐。扫了一眼书房,她朝窗下的软塌走去。
“奴婢去给夫人泡茶。”阿媛道。
“不用,我来不是喝茶的。”陆夫人说道。
既然不是喝茶,那便是来算账了。阿媛心里早已有了底,她面色平静地走上前去,站在陆夫人的面前,任她处置。
“你倒是淡定,这一招是子明教你来对付我的吗?”陆夫人轻笑,只是笑意很淡,还未到嘴角便完全消散了。
阿媛道:“夫人说‘对付’二字,这便是将老爷和夫人划为对立面了。”
“难道不是?有你在中间,我和子明又怎么能站在同一边?”陆夫人冷笑。
“自然不是。”阿媛摇头,“阿媛和老爷并无伤害夫人和老太爷的意思……”
“就算没有这个意思也伤害了。”陆夫人打断她的说,“子明今年二十四,这样的年纪,但凡齐头整脸的男子哪个不是儿女绕膝?他为了等一个你,生生把自己耽搁了这些年,这难道还不算伤害?”
“陆斐之于阿媛的情意,阿媛绝不敢忘。”
“你还是忘了罢。”陆夫人冷眼看她,语气淡漠,“我对你这个人没有意见,但若是子明的妻子,你根本没有资格进我们陆家的门。”
“夫人错了,我有没有资格,只有陆斐说了才算。”阿媛垂眸,如此回答。
“你这是要让他忤逆父母?”如此嚣张的话让陆夫人的面色瞬变,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
“阿媛不敢。只是夫人和老太爷若不成全陆斐,以他的性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想必两位比阿媛更了解。”面对陆夫人,她不是不怕,只是再怕也不能后退,她已经对不起陆斐一次了,她不能次次都对不起他。
陆夫人并不生气阿媛的这番话,反而有些对她刮目相看的意思。六年不见,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古往今来,有多少臣子是因为忤逆不道被罢官职的,你可知晓?”陆夫人抬手搭在矮桌上,轻轻扫了她一眼,威胁意味十足,“你要是真为了子明好,就不要陷他于两难之地。”
“夫人说的是。”
“如此,你是同意了?”陆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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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挑眉。
阿媛摇头:“若陆斐因为阿媛被罢了官,阿媛自当愧疚,故而余生都会陪在他身边,为他消遣苦闷,讨他欢心。”
陆夫人一口气堵在了胸口,只觉得胸闷气短。她忽然觉得这丫头六年前是多么的可爱了,即使做了一些不合身份的事情,但却让她保留了一些对她的好感。
“夫人放心,无论他是官还是民,阿媛定当不离不弃。”阿媛抬头,面色是一脸的坚定。
陆夫人:“……”
显然,陆斐失了官职最痛苦的莫过于陆家人,陆夫人以此要挟阿媛,算是走错了一步棋。
但阿媛却开始幻想起来,若陆斐有一天真的因为她丢了官……似乎也不错?
陆夫人来清晖堂的事情自然瞒不过陆斐,他从宫里回来之后便听说了此事,只是看着眼前的人忙来忙去,似乎没有一点被打击的伤心样子啊。
“咳。”陆斐清咳了一声。
闻声,正在拾的人抬头看去,见陆斐对着茶盏抬了抬下巴。
阿媛放下手里的活,端起他桌上的茶盏出去,又换了一杯新茶进来。
有时候,他还真有些大少爷脾气。阿媛无奈的想道。
陆斐掀开茶盖,慢悠悠地吹着茶叶,见她又转头拾去了,忍不住唤她:“过来,忙忙叨叨地做什么呢。”
“干活儿啊。”阿媛抬头。
“我问你,今天就没有什么想跟我主动说说的吗?”
阿媛瞥了他一眼:“你……指的是什么?”
“什么都可以。”
“明知故问。”她扔下抹布,轻笑一声。
陆斐跟着笑了起来:“看起来,你今天表现得似乎不错。”陆斐知晓她,她这副样子便是没有被自己母亲难为到了。
提及今天作为,阿媛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主动走上前去跟陆斐汇报,把她和陆夫人之间的气氛说得极为紧张,像是两军开战之前叫阵一般,再说起自己的表现,忍不住添油加醋夸了自己一把。
听到陆夫人以让自己罢官了来要挟阿媛,陆斐忍不住挑起了半边的眉毛:“她居然这样说?”
“嗯。”阿媛点头。
“你也顺着她的话说?”陆斐瞥她。
阿媛点头:“你是官或是民对于我差别不大。”这是实话,毕竟以前她是他的小丫头,现在还是他的丫头,就是年纪不小了而已。
陆斐放下茶杯,一脸不虞之色。
见他反映不妙,阿媛眨了眨大眼睛:“怎么了,我又说错话了?”
陆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取悦了?她那一番话已经够真诚了,完全是发自肺腑的。
“你男人用命搏出来的前程,你上嘴皮碰下嘴皮,碰完就没了?”陆斐目光森冷的瞥向她。
阿媛:“……呃。”
第43章手段
陆府春风化雨,皇宫却一片肃杀。二皇子的死因迟迟未查明,圣上怒火难熄,与之有关的人士俱是胆战心惊,生怕牵扯到其中。而嫌疑最大的惠妃和大皇子,自然是处于风暴漩涡中心,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万丈深渊。
养德宫,惠妃的住所,此时被禁军包围,一只蚊蝇也难以入内。
“娘娘,时辰不早了。”惠妃的大宫女绿芙上前轻声说道。她面前的榻上斜躺着一位美妇人,螓首蛾眉,容姿不俗,加之一贯的养尊处优,一眼看过去竟让人生出不敢窥视的感觉。
“什么时辰了?”软榻上的人徐徐起身,宽大的袖子露出一截白玉似的胳膊。
“已过亥时了。”绿芙答道。
惠妃坐直身子,绿芙上前为她穿鞋。她往窗外看去,黑乎乎的一片,隐隐有灯笼的微光透过纱窗进来。
这几天养德宫俱是一片冷寂,除了绿芙以外,其余人均是被看押了起来,所以显得这宫里尤为寂静,如同冷宫一般。
惠妃站在殿中许久,直到胳膊上开始冒小点了之后,她才转身朝寝殿走去。
绿芙上前搀她,突然侧耳朝外面听去。
“怎么了?”惠妃问。
“娘娘,外面似乎有人。”绿芙低声说道。
惠妃停下脚步,回搭在绿芙胳膊上的手,仿佛想到了什么,她匆忙朝殿外走去。
她快走了几步,惹得衣袖纷飞,抬手拉开厚重的殿门,外面寒风吹来,两袖被吹得鼓起,她面上是一片激动之色。
“圣上!”她低呼一声,像只轻巧的蝴蝶扑入了男人的怀里。
刘曜在封地蛰伏多年,一朝封帝,可见并非是凡夫俗子,但面对美人,尤其是能撩动他心弦的美人,他却和凡夫俗子没什么不同,偶尔也会丧失理智和判断。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她趴在他的肩头,有泪水滴落。
和君王你我相称,这并非懂礼之人做出来的事情。可惠妃就这么做了,而刘曜显然也没有要问罪她的意思,反而心里牵扯出了百般柔肠。
他展开双臂,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两人往寝殿的方向走去。绿芙悄无声息的退下,就像重来没有存在过。
“陛下……”芙蓉帐暖,温情软玉。
刘曜抱着她,以手代梳,理了理她的发丝:“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了?”
“陛下不来,臣妾就算是冻死又有谁在乎?”
“你这是怪朕没有早些来?”刘曜的手滑到了她的腰后,轻轻揉捏。即使已过了二十年,这女人在他这里的魅力也丝毫没有减少,这不禁让他庆幸,当初扬州一见,幸而他鲁莽一回当众掳走了她。
惠妃的声音比她这个人还要柔,她伸出手指在他胸膛画着圈,轻叹:“臣妾哪里是怕陛下不来,臣妾怕的不过是陛下不信臣妾而已。”
这就看出了一个人说话的水平高低了,惠妃不在乎刘曜来吗?她太在乎了。之所以如此说不过就是博几分同情,也让刘曜明白她对他的心意。
“臣妾想去陛下面前为自己申辩,可养德宫到前殿的路太长了,陛下不让臣妾走出这宫殿,臣妾就算再有心也是无力......”
刘曜抓住她的手,低头挑眉:“如此说来,二皇子的死当真与你们母子没有干系了?”这般问来,一是想看她的第一反应二是想听她会如何为自己陈辩。
惠妃轻笑,不答却反问道:“皇上所认识的臣妾,可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在帝王面前,面对怀疑不该神色,这并非常人可以做到。换做其他妃子,或陈辩或哭诉,但像她这样淡定的人,实在不多见。
刘曜眼眸深沉,手指无意识的摩擦她的肌肤。与惠妃结识多年,她确实与寻常女子不同,从未做出什么邀宠媚上的事情,反而是在有些事情上还有自己的坚持和风骨,这也是让刘曜高看她几分的原因。
惠妃微笑偏头,任由他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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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信你。”良久,刘曜如此说道。
惠妃并无多少喜悦流露,她伸出双手抱紧刘曜的腰,埋头在他的胸膛:“若有来生,臣妾与皇上还是做一对普通夫妻吧。”
他的手一顿,没想到她竟然敢如此大胆。
“如此说来,你又把皇后置于何地?”他沉声问道。
惠妃仰头,对着他露齿一笑:“陛下掳走臣妾的时候,可又曾想到府里的皇后娘娘了?”
当日于扬州惊鸿一瞥,他打马而过,单手就将她捞在了马背上,在众人诧异地眼光中飞驰而去。
那是刘曜毕生做过最为任性的事情,他待惠妃的不同,说不准是为了她的美色还是为自己少年时期那难得一露的霸道和肆意。惠妃能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也是摸准了他的脉,知道他的痒点在哪里。
“这天底下,也只有你敢对朕如此不敬了。”刘曜不气反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眼底似有宠溺之意。
惠妃偏头,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语气温柔的说:“陛下痛心二皇子英年早逝,臣妾自然明白。所以即使陛下怀疑到臣妾与大皇子的头上,要彻查我们母子,臣妾也绝无推脱之词。只是陛下……臣妾的品性你是知晓的,臣妾不管三司如何审理,只要陛下心中是相信臣妾的,臣妾便知足了。”
“你与茁儿的品格,朕自然是信任的。”刘曜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惠妃往他怀里移了移,贴近了他的胸膛。
“这便够了。”她缓缓地叹了一声,余音悠长。
不管刘曜是真信还是假信,不敢惠妃是真的被他安慰还是假意逢迎,如今的两人,不再是刘曜和窦英华,而是君王和妃子。身份的变化,注定了这两人不能以诚相对,即使彼此还保留着当初的情分,可碍于如今的地位,他们也不敢再与对方剖心了。这便是皇家,除了算计便是警惕,即便是枕边人。
五日之后,二皇子下葬,葬礼以亲王规格举行,儿子早逝,芳嫔几次哭晕在棺椁前,最后浑浑噩噩地被送回了昭和殿。次日,圣上下旨加封芳嫔为妃,赐号“端”,以抚慰她痛失爱子。
半月后,三司审理结束,还了惠妃和大皇子的清白。
“那二皇子真的是自然死亡?”阿媛在陆斐身边待久了,也知晓一些情况,有些好奇的问道。
“非也。二皇子身边有一内侍,当晚盛了一碗银耳莲子汤与二皇子,导致二皇子身亡。”
“银耳莲子汤也可以害人?”阿媛惊奇。
“平常人不会,但二皇子对莲子过敏,这是很少人知晓的事情。”陆斐道。
“可是寻常人不知晓,但二皇子本人该是知晓的啊,他怎么会喝下去……”
“好了,你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陆斐打断她,“昨天练的字呢,拿来给我检查。”
阿媛撇嘴,转头到小书桌上拿了一叠纸过来,双手放置于陆斐的桌案上。
陆斐随意捡起了一张,撑在椅子上摸了摸下巴,表情有些不明。
“写得不好?”阿媛忐忑的问道。
陆斐摇头。
“写得太好了?”阿媛期待的问道。
“不是不好,是丑。”陆斐放下一张拿起了另一张。
阿媛:“……”
陆斐一边调教阿媛,一边琢磨如何处理阿媛身世一事。圣上痛失爱子,一时半会儿自然不会想到接见她,陆斐虽有心让他们父女见上一面,无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太过激进只会让圣上怀疑起他的用心来。
反倒是阿媛淡定得很,似乎知晓了真相过后比以往更轻松了许多。
陆斐问她:“认了圣上你就是公主了,怎么不见你有半分激动”
阿媛答:“认了爹,娘就会遭殃,我有何激动的?”
“这么说,你不恨惠妃?”
“说不上恨。”阿媛摇头。
说实话,她怨吴夫人都比怨惠妃多,毕竟一个是真是结交过的人,另一个则远在天边遥不可及,她哪里恨得上呢。说起来她倒是好奇的心情居多,因为没有接触过,所以在脑中想了很多,会幻想有一天真的见上面了,她会有何反应,她的生母又是喜是忧呢?
对此,陆斐既心疼她受过的苦又觉得她活该,活该找了这么多的罪受。
“你捏我作甚!”突然被他捏了一下脸,阿媛吃痛大喊。
“给你长长记性。””
“呜呜……”
至于陆夫人这边,一时半会儿并不能将阿媛如何,陆斐是她最大的靠山,轻易她不能动她,只得暂且压抑。
“夫人近来怎么有些心浮气躁?”陆老爷看出来了,故而有此一问。
陆夫人不敢将这些事说与他,一方面是担心他对陆斐动气,一方面也是担心他去找陆斐对质,这样以来反而激起陆斐的反抗之心。所以她只能把这些苦楚压在心里,时日一久,人也看起来憔悴许多。
“还不是为了子明的婚事,我这头发都快愁白了。”陆夫人半真半假的说道。
“子明也大了,这些事也该他自己拿主意了。”陆老爷笑着说道。以往他能控制陆斐,不过是因为仗着自己比儿子多了几份经历罢了,但如今就凭陆斐这般身份,他作为父亲反而要多多依赖于他了。
“夫人若是着急,不妨素日里多走动走动,这长安城的姑娘如此之多,我就不信没有配不上咱们子明的。”
陆夫人心里微苦,你儿子到是瞧上了某人,但估计打死你也不会认她做儿媳妇罢。
陆老爷是不知者不烦忧,整日里红光满面,看起来略发年轻了几岁。陆夫人几次都想告知实情,却又隐隐心疼陆斐要加在中间受气,估计次次都咽了回去。
一来二去,陆夫人郁结在心,竟然病倒了。
陆斐侍候床前,亲尝汤药,细心侍奉。阿媛也不敢怠慢,虽然陆夫人不待见她,但她也亲自熬了甜汤让翠菊端进屋去。
“翠菊姐,可千万别说是我做的啊。”阿媛双手合掌,拜托翠菊。
“你这又是何必……”翠菊了解陆夫人,她是不会因为这些小恩小惠就轻易松口的。
“不说别的,就说在清水村的时候夫人也对我多加照拂,为了这个我也该为夫人下厨。”阿媛知恩图报,只有她对不起陆夫人的没有陆夫人对不起她的,她分辨得出来。
翠菊叹气:“你这人,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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