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远古和风
吃完饭,姜行从书包里翻出了一套早就不再印刷的外文原著小说,姜行记得傅乘风曾经提过,年前全家去广州玩,去了家非常有意思的书店给他找着了,他几乎是动用了色诱之术,才让老板卖给了他,“给你的,新年礼物。”
饶是傅乘风此刻眸光也有难以掩饰的惊喜,他将书好,转身从自己的书堆里,翻出了一叠本子出来给了姜行。
“这是啥?”
“……也是礼物。”
“……”这是高一上学期所有学科的知识锦囊,所记载的都是从姜行的智商出发,总结他的易错点、有望得分点,以及各种考试小绝招,全部手写,珍贵、有用程度远超两年后的“王后雄”、“五三”之流。
姜行感动不已,只恨不能以身相许,心意已经好,蠢样放得自如,“不过上学期都结束了,你给我做这个也没用了啊……”
“……那你扔了吧,到时候高三总复习的时候别后悔。”傅乘风潜意识里期待的欣喜若狂甚至“激动下的投怀”、“一不小心的送抱”通通没有出现,一下子又面瘫了,脚盆里的水有些烫了,他却一动不动。
“嘿嘿”,姜行贱贱一笑,“我怎么舍得扔了呢……”
傅乘风觉得水有些烫了,于是动了动脚。
“你的真迹呐,若干年那可是价值连城,到时候卖了我可就发财啦!”姜某贱很是明地笑眯了眼。
傅乘风一下子把脚抬起来擦干,毛巾甩进衣篓子,面,瘫且黑。
☆、38
司机刘叔走了之后,姜行拾了一些行李,把牛奶水果零食装进了行李箱,哼哧哼哧从六楼拖到一楼。
再过两天正式开学,现在已经有不少学生返校,得了红包的新年喜气还在脸上未曾退散,未到月半便开学的哀怨又添了一笔,陷入复杂情绪中的雾中学子中的另类姜行正一脸雀跃地推着行李箱往校外跑。
走过校门,他脚下一顿,立即一个转身,将行李丢在原地,冲进了保卫室,把校园卡交给了保卫大叔,“叔叔您好,好像有人给我寄东西了,麻烦您给我找找!”
那是一个牛皮纸信封,这年头如此传统的通信方式已然不多见了,姜行正纳闷谁给自己写信,却很快得知,那封信其实并不是给他的,而是给傅乘风的当初他自作主张给傅乘风投稿时,寄信人的名字其实填的是他自己。
匆匆地将那通知书浏览一遍,姜行二话不说,满面红光地拖着行李箱去学习用品店买了张信封,塞了六十元进去,投进了校门口的绿色邮筒,对着那被冷落许久的邮筒悄悄地许愿:一定要杀入复赛啊!
傅筱颖初中要晚开学几天,能过了元宵,她扔了垃圾回来时,稀奇地发现她老哥今天提早结束了补课工作,桌上推着几个盒子和袋子,似是刚从超市被带回来。
她上前翻了翻,电吹风,什么“暖脚器”,还有个豆浆机,电动车上还被装上了可以挡风的车把套,家里老旧的灯泡也被换了。
看见她回来,傅乘风说:“你的东西在椅子上。”
傅筱颖自动忽略了“你的东西”四个字,走过去一瞧,有支润唇膏,无色无味,一看就是她哥的品味,她嘴唇最近有些翘皮,她想着反正也没多久就还阳,冬天过去了就没那么干了,也就没放心上。
还有一些开学要带的东西,傅乘风都给她一并准备了,除此之外,还有一小叠毛爷爷,傅筱颖把钱放到桌上,“你过年给的红包够我花一个学期了。”
傅乘风说:“去约同学买些新衣服,新年没买,过生日总该买的。”
傅筱颖本来还不想拿,又想到赵千城那小王八蛋老是不听话地她买这买那,让她尴尬了一学期,于是就把钱装进书包夹层了。
她帮着把桌上的其他东西拾到柜子里,说:“哥,以后你别买这些啦,你看这电风吹买了多浪啊,还特别耗电呢,咱们家几时用过这个,还有这什么暖脚器,你怎么想起买这个?”
傅乘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屋外便传来哀嚎声,兄妹俩同时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打开门看去。
只见姜行额头上冒着细汗,手里推着行李箱,背上背着鼓囊囊的书包,站在门外像个小狗似的喘着气。傅乘风接过行李箱和书包,书包提到手上时也是往下猛地一沉,估摸着有五公斤重,行李箱就更别提了,大约是被发现了身份的狼外婆,肚子里像是装了一堆石头。
一进屋,姜行先是咕咚咕咚喝了两大杯水,然后挤到傅乘风身边,和他一起整理柜子里的衣服。
他自己的衣服正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边,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股淡淡的洗衣皂的香味。
姜行把行李箱打开,把新带来的衣服也放进了柜子里,随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书包里翻出一张卡纸递给傅筱颖,傅筱颖见了眼前不由地一亮,随后又有些暗淡,摇了摇头。
姜行在傅家住了挺久,但和傅筱颖见面次数并不多,关于这小妮子的一切,也是他听傅乘风谈起的,只是有次不小心让他看见了小姑娘的旧笔记本,才知道这小屁孩喜欢于镜中。
“这是于镜中的演唱会门票啊,你不是喜欢他么,去看呀!”姜行一把将门票塞给她,傅筱颖眼中一阵复杂,“你不也喜欢他么,你去看。”
傅乘风手下一顿,脚尖旋转了一个角度,是一个预备回身的姿势,这时听姜行说到:“我没喜欢他啊?”傅乘风闷不吭声地将脚转了回去。
“你不喜欢他,你听他的歌听了一个学期?!”
“你怎么知道的?”
傅筱颖看了看傅乘风,又白了姜行一眼说,“反正我不要,你自己去吧!”
“你怎么能不要呢,你不是没几天过生日嘛,我和你哥要上学,你应该也开学吧,咱俩都没时间给你过了。而且我真没喜欢于镜中啊,长得又不帅,你喜欢他什么啊?”
傅筱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肤浅的人类,“肤浅,你稍微有点内涵好么,于镜中的帅你根本理解不了,你听璀璨听了一个学期都没听懂他在唱啥吧!”
“我肤浅?!我哪里肤浅?!”
“你哪里都肤浅!你颜狗你肤浅!”
“你才肤浅!你喜欢于镜中你肤浅!”
“你不喜欢他你听他的歌?嘴里说着不喜欢但耳朵却那么诚实,你不仅肤浅你还口是心非!”
傅乘风看着自家妹妹长大,在姜行住到家里之前,从来没见“稳重老成”的傅筱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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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吹胡子瞪眼,每回碰面,两人都要“一言不合唾沫横飞”,尤其是上学期去见了她班主任之后,这种情况尤为显著。
斗了几个回合后,傅乘风忍无可忍地把姜行的脑壳转了一百度,对傅筱颖说:“门票着吧,也是他的心意。”
傅筱颖紧紧抿着嘴巴,最终把东西了,低着头,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轻声说:“谢谢。”
姜行咧着嘴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谢嘛啊,长大了好好孝敬我就是!”接着立马被傅筱颖瞪了一眼。
夜里傅筱颖睡到晁英家了,姜行开心地把那个“暖脚器”拆了包装,姜行没见过这玩意儿,南方虽然没暖气,可从小到大他的冬天都是开着空调过的除了这一个冬天。
全身上下哪儿都能保暖,多穿些就是了,就是一双脚,不在教室里的时候,脚趾冰冷得像是快和脚掌分家,每天晚上最惬意的时候就是把脚放在热乎乎的水中的时候。
不过他和傅乘风住一块儿,励志与他同甘共苦,愣是一声不吭,从来没哀怨过。
通了电,他把脚装进那毛绒绒的暖脚器中,像是穿了一双连着的鞋子,很快双脚便暖和了起来,他舒舒服服地享受了一会,把脚抬了起来,“好暖和呀这个,你快来试试!”
“不了,我马上要过去张乾宇家,你早些睡,后天开了学,就没这么多时间睡了。”张乾宇便是那家赌场二层楼房名义上的主人,傅乘风一直在那边守场子,辛苦是辛苦了些,但没有想象中那样危险可怕,已经让姜行安心了许多。
翌日是这个短暂的寒假的最后一天,姜行醒来,一睁眼便瞧见面前有一张英俊的脸庞,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睛近在咫尺,正望着他。
姜行感觉有些晕乎乎,甩了甩头,想将那帅脸再看仔细些,但这时一件煞风景的毛衣被拎到了他面前,被塞入了肩头漏风的地方。
姜行动了动,只觉全身酸痛,尤其是自己的两只胳膊里像被装了无数根刺,稍稍一动,便觉得手臂都快废了。
“你再躺会儿,我去做饭。”
傅乘风把自己有些麻木的腿从姜行的腿下抽了出来,姜行这才发现,一向没有睡相的自己,已经滚到了傅乘风的那半张床,腿枕腿地枕了傅乘风不知多久,而他的枕头也被姜行分了三分之一。
姜行一面唾弃自己睡没睡相,一边窃喜,同床共枕也没有多稀奇嘛。
远古和风有话要说:1.颜狗:原谅妹妹提前用上了几年后的流行词语哈哈。2.这两天挑了黄道吉日,把他俩定(da)亲(boer)的日子、大(dong)喜(fang)的地点定了。定亲时间:高一下,地点:床大喜时间:不晓得,地点:床暂定如此,后文如有改变,请不要打我( ̄ ̄)/也许除了床,还会在……床底(ヘ#)3.整个高一是他俩感情的奠基期,上学期主要是行行单方面的暗自追求,下学期就是emmmm你情我愿两厢情愿两情相悦天作之合,以及,除了爱情之外的一些东西。
☆、39
“雾城的特产是试卷”此话也不是无凭无据,开学才半个多月,雾城的示范性高中雾城一中的考试都已经经历了两场。
无数次洗心革面要做一个课桌干净整洁到可以与傅乘风比肩的姜某人,像个大乌龟似的,缩在桌肚下翻找了半天,也没找见上周周考的英语试卷。
他瞧着英语老师拿着卷子,一边评讲一边往他们最后排走来,看着乌烟瘴气的桌子和抽屉,心中哀嚎一声,眼睛往傅乘风那边一瞄。而后左手食指和中指比出了一个两脚小人,小人儿越过两张课桌拼接处的缝隙,踮着脚飞速前行,最终在傅乘风的试卷上着陆。
傅乘风似是才发现他的小动作看过来,姜行挤眉弄眼小声道:“找不到了,借我看看呗!”他食指在桌上一点,随后腾空跃起,一瞬间又跳回了自己的课桌。
傅乘风的目光一直跟在那个两脚小人儿上,明明也就是两个手指头,连个脸也没有,可他莫名其妙地就觉得它们神气活现的,和它们主人有的一拼。
等姜行的两根手指都落回自己的领土,傅乘风才回目光,把试卷挪到了两人课桌之间,姜行英语老师走过来后,看了一眼,没说什么,此情此景早在上学期就已经上演了七八次了。
英语课拖堂到下一节课铃声响起,不仅姜行憋尿憋得脸皱成一团,外面刘海洲等得也有些心焦,姜行往外面一瞧,只见刘海洲身旁好似还跟着一人,个子很高,站在刘海洲身侧,被挡着,还能看见个特别白特别白的侧脸和脖子。
“不好意思刘老师,还有点讲完了。”英语老师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地打了个招呼,把试卷尾了。
姜行再也坚持不住冲了出去,和刘海洲擦肩而过,刘海洲身旁的人已经不见了,但姜行急得冒汗也没注意。
一路狂奔到厕所,听闻那哗啦啦的水声,他惬意得快要脑壳冒烟,这时他发现身旁一唇红齿白的哥们儿正直勾勾地瞧着他家小弟,姜行一臊,微微侧了侧身。
这位小哥仍是眨也不眨地盯着姜行裤裆,姜行咬牙,脑子里幽幽飘过最近才背的古文来而不往非礼也,既是非礼,那就得毫不客气地看过去啊!
姜行立马就把眼珠子抛了过去,一看差点蹦起来,心道乖乖哪里来的小变态。那粉嫩却体型惊人的小兄弟上紧紧缠绕着一圈圈的铁丝,把那地儿勒出了一道道凹痕。
姜行忐忑地抬头,心想长得多俊的孩子啊,咋这想不开。这小脸蛋儿嫩得能掐出水来,鼻子眼睛嘴长得特别准,准到要是早出现一个多学期,这张脸便是姜行心目中的颜值第一,不过老觉得在哪儿见过似的……
他抖了抖小兄弟,将之妥帖放回原处,正要拉上拉链走人,却冷不丁听到那位问到:“怎么样?”
“?”
小哥点了点下巴,示意他手里那可怜的小玩意儿。
“……够你骄傲了。”姜行十分捧场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一溜烟儿跑没了影。
回到座位上,姜行大大地喘了两口气,一向惜时如命的刘海洲却并没有开始讲课,而是背着手在过道里巡逻,时不时地向窗外张望一下。
“周考卷子。”傅乘风小声提醒到,姜行立马哗啦啦开始找试卷,这张找得到不事,因为昨晚傅乘风才给他提前讲过一次。
约莫五分钟之后,刘海洲似有些焦急地走到门外看了一翻,松了口气,站在走廊里,对着远处招了招手,然后转身进了教室。
“今天咱们班要来一个新同学,在学习和生活方面希望大家能多照顾照顾,帮助新同学早日适应环境。”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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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影从窗外飘过,刘海洲招了招手,“白玉,快进来吧,和大家……”下一瞬刘海洲脸就绿了,他阻止不及,那高个身影跛着脚一步三颤地走上了讲台。
回身面向全班,白玉不高不低道:“大家好,我叫白玉,以后请多关照。”
姜行一抬头,傻了眼,衣服还是那身衣服,脸怎么就不是那张脸了呢???
只见讲台上那少年,脸黑了不少,还有很多瘢痕,嘴巴歪着,嘴角有涎液,眼珠子不正常地斜到一边,所以他要想正视人,就必须头歪着些。
刘海洲愣在原地好一阵说不出话来,他原先听对方父母说还不当回事,现在心里也不禁暗道,可算见识了。
见识了的何止他一个,台下一大片的目瞪口呆,不知是哪几个谁突兀地笑了一声,但立即在整个班级不尴不尬的沉默中戛然而止。
有些人看着,有些人偷偷看着,有些人不看着,有些人假装不看着。
刘海洲回过神来装模作样地轻咳了一声,给对方指示了座位,是个单人座,在最后排。
白玉又跛着脚,一瘸一拐地走下讲台,姜行一直盯着他脸看,待他走近了,百分百确定这位就是厕所偶遇的那位想不开的哥们儿。
开学来新换了座位,但大家基本都还是以前的同桌,五十六人,除了讲台两侧的风水宝地是单人座外,其余都是成双结对,于是新来的白同学便落了单。
陆添还和姜行比邻,仍是隔了个过道,只是同桌换成了叶子宣,叶小矮个儿坐到了最后一排,在最后排清一色的高大个里仿佛个小鸡崽。他俩右边便是白玉同学的位置了。
姜行忍了很久没忍住,裁了张小纸条,刷刷写了几行字,丢给陆添,压低声音,“帮我传给新同学。”
小纸条传了两个来回,傅乘风皱着眉看了眼心思早不在试卷上的姜行,想出声提醒,却有其他人先出了手。
姜行是个从小到大开个小差十有八九会被抓住的主,小纸条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就被刘海洲揪了起来。
“这道题目全班就你一个错的啊姜行,试卷发下来你有没有去思考思考?”
姜行连连点头,题目傅乘风都给他过了一遍。
“那你给大家讲讲你的思路。”刘海洲瞧见了这小子的小动作,成心要让他出出丑。
“……”就我一个错的,还讲什么呀!姜行低下头苦巴着脸,一边去看哪道题目简单到可能只有他一个人错,一边去扯傅乘风衣袖。傅乘风没搭理他。
见义勇为的陆大善人手比划了半天,可姜行这厮一个劲儿地向傅乘风求助,压根没朝他看一眼,无奈之下只好举了手,“刘老师,我发现第七题我也错了,您没看出来!”
刘海洲:“呵。”
知道是哪道题后,姜行磕磕巴巴地讲了解题思路。一下课,和傅乘风抱怨两声他见死不救,就蹿到了新同学那儿。
☆、40
“你咋弄成这样了啊?”姜行蹦过去半点没拐弯抹角。白玉同学慢慢地转过头来,歪着嘴,斜着眼睛,接着回过头去继续整理自己的课桌。
姜行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见对方不说,正要回座位,结果白玉前座的女同学把他拉出了教室,“姜行,你能不能长点儿心啊,人家都这样儿了,你可别再戳他痛处了!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我没有,他,他那是装的!”姜行被扣了顶冷血无情的帽子,一时急眼。对方痛心疾首地望了他一眼,“你装一个试试?”
“……”
姑娘瞪了他一眼,就进了教室,碰巧傅乘风从教室出来,姜行连忙屁颠屁颠跟了过去,“我在厕所见过他,他肯定是修了什么变脸神功!”
白同学那奇怪的癖好在厕所大家都能见着,出了厕所就是隐私了,而且见识了他的变脸神技后,姜行早把那忘到脑后了。
一上午白玉被刘海洲叫出去好几次,回来时还那副死样。
这新来的奇怪同学其实暗地里吸引了不少目光,只是大家都没怎么好意思正大光明地瞧着,很多都是匆匆看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就姜行这个知道真相的和陆添这个二愣子,大咧咧地和对方说话。
隔壁组最后排是俩姑娘,午自习作业都还没写完,陆添便代劳了作业一职,他拿着本组的作业本敲了敲白玉旁边的空桌子,“白玉,你写好了没?”
白玉撩起眼皮瞅了陆添一眼,斜楞着眼睛看人的样子像是陆添和他有仇,陆添压根没注意,头皮痒痒伸手抓了抓,随后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作业本就跑了。
晚自习时白玉现出了原形,整个班上炸开了锅。
姜行那天碰了一鼻子灰后,也就没再去问白玉为什么,渐渐地把这事儿忘到了脑后,每天逍遥自在地和傅乘风上学放学,别提多快活。
周末下午,姜妈提着一堆东西来探视儿子,姜行推脱不了,只好回了寝室。他不住宿的事情还瞒着呢,保不准哪天就暴露了,所以每次见到他爸妈就战战兢兢,平时偶尔也会愁他爸妈和刘海洲私下联系,所以在学习上他也是卯足了力气,尽可能地减少他们两方联系的契机。
宿舍里早打好了招呼,室友都不会说漏嘴,杜朝明和姜行也一直没什么往来了,不帮着瞒一瞒倒也不多嘴。
只是,姜行没想到这个白玉就被安排在了他们宿舍,占的床铺是进门第一个上铺。
姜行跟着他妈进宿舍,只见白玉人如其名,全身上下白得就像个只穿着一条白裤衩的瓷瓶,在这春寒料峭之时,都能瞧见他身上的鸡皮疙瘩,可这抗冻先锋眼睛都不眨一下,正拿着个毛笔往自己胸口上画东西呢。
也就是那一瞬间,姜行感觉到自己的脑壳里有两块大石头碰地撞击了一下,然后他就回忆起了几个月之前,在寒风中捂着屁股蛋子奔跑的屈辱。
白玉那小白脸也被从他记忆深处的一处垃圾堆里拖了出来可不就是初到傅家那天,被姜行抢了破裤子的狂野少年么!
白玉加入一班阵营短短数日,已经是高一一楼各班中如雷贯耳的名字,比姜行在网上小红的时候还引人注目,毕竟高中能肆无忌惮上网的也不多,但这个白玉的奇葩行径,长眼睛都能看见啊。变脸神技,往小兄弟上裹东西,能不让人印象深刻么。
一时间没见过其人的都认为是个猥琐男,见过的都叹天意弄人,上帝给了副好皮囊,却没给个正常脑子。
事情偏偏还传到刘海洲办公室,他老脸顿感无光,同事们谁不知道,可哪个好意思说出口?他算是明白了白家父母为啥把这熊孩子送到千里之外,要往他身边搁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他也不能忍啊!
他了好大劲才将白玉的作案工具缴齐全,化妆用品比他老婆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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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包里沉甸甸都是些铁钳铁丝绳子,看得他脑门抽抽。如此一来,他顿时觉得姜行那不开窍的脑袋顺眼多了,起码懂事听话好管不是。
被没了东西的白玉安分了下来,上课规规矩矩地听课,虽然那对飘忽迷离的眼珠子昭示了他压根没听的状态,但和姜行不一样,这孩子送来雾一中,只是为了让他熏陶熏陶雾中学子的凛然正气,把那些泄气古怪的念头和爱好给戒了,因此刘海洲也没在学习上对他有什么要求,就任由那眼珠子飘忽下去了。
不过小白那眼珠子天生如此,自打恢复了本来面貌后,看人时那眼神都是迷迷蒙蒙的,像在神游天外,可问他听见了么那还是听见了的。
姜行认出他后,立马心惊,就怕白玉问他“你怎么到我们宿舍了”,不过白玉眼珠子还迷离着,半点没有惊讶好奇的神色。
姜妈看这孩子往自己胸口上画东西,愣了愣,随即笑着走过去,“是姜行新室友吧,你这往自己身上画什么呢,赶紧别画了,多难洗,快把衣服穿起来吧,小心着凉,春捂秋冻,春天要多穿些……行行你昨天换得衣服洗了没,没洗拾了给我带回家。”
姜妈把姜行的床铺上的被子床垫都搬到阳台上晒,捧着那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时,她有些奇怪地皱了皱眉,随后凑近了又仔细闻了闻那被子的味道,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朝屋里头高声喊道,“姜行,你出来!”
姜行正开心地翻着他老妈给自己带了什么好吃的来,脸上的笑容还没消失,到阳台就见他母亲大人脸色不太对劲,他心头一憷,立即扫了眼四周,毛巾、牙刷,脸盆,都很正常,但还是小心问到:“咋啦?”
姜妈细眉一竖,“开学我怎么跟你说的,来了就要把被子晒一晒,我说了从家里再带一套干净的你不听,你闻闻,一股子霉味儿,你晚上怎么睡得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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