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成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玖晴
萧绍昀挑眉:“你在宫中留了人?朕前脚留人,你后脚就知晓,朕还不知道,朕的皇宫何时成了个筛子!”
詹士春也不否认自己在宫中留了眼线:“事关招魂,臣自当尽心竭力,况且昨夜天象有兆,今日皇上即要留那白成欢在宫中,实在是让臣心中不安。”
萧绍昀稍稍释怀,却叹道:“那你能否告诉朕,孝元皇后另一半魂魄,到底会寄于何人之身?若是与安竹林并非同一人,那朕又该如何抉择?”
一时之间,萧绍昀也不能完全不相信詹士春的话。
毕竟,无论是白成欢,还是安竹林,都是在招魂台起之后,出现在他的面前的。
詹士春对此类疑问早就胸有成竹:“回皇上,此事只凭天意,待招魂台建成之后,上天自会有所预兆。”
萧绍昀沉吟良久,只道了句:“朕知道了。”
他前世不信鬼神,重活一世,听了这“只凭天意”四字,倒也出神想了一想。
或许,白成欢能够来到他的面前,就是天意。
徐成霖带着白成欢,与萧绍棠一起出了皇宫。
行至半路,乘马车的白成欢发现马车慢了下来。
“白成欢,你没事吧?”
马车的车窗外,传来萧绍棠低低的声音。
“我无事。”
骑马走在一旁的萧绍棠捏了捏手中的马鞭,低声道:“此次是我来得晚了,你心中莫怪。若是他以后再召你进宫,你记得先给我送消息,我就是拼着一死,也一定会护你周全!”
白成欢愕然,此事,又怎么能怪到他的头上?自己又是凭着什么,要他拼死也要护她周全?
难不成是因为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徐家联手,所以也一并将她的事放在了心上?
再不然,她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本,能让萧绍棠拼死也要护着。
不过白成欢心中还是因为这样的话而颇为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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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你了,若是有事劳烦你,我必定不会客气。”
既然威北候府与秦王府结盟,以后彼此借用的时候还很多。
萧绍棠因为她这话,笑得格外灿烂:“如此就好,你只需记住,我与你之间,不比寻常人,你对我,万万不可见外。”
这话更是让白成欢一头雾水,他与她之间……他是指虢州旧相识的情分吗?
徐成霖勒马走在马车后面,耳畔隐隐能听到他们两人的一言半语,心中苦涩,唇角却是轻轻一笑。
有些事情,若是错过了,那便是一辈子的事情。
若是当日在侯府见到成欢,他没有那样冲动,若是后来,他没有同意母亲认如今的成欢做义女,或许他还能做做那个从来不敢奢望的美梦,可是如今,再无可能了。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
他总是能护着他的妹妹,好好过完这一辈子的。
萧绍棠在离侯府一条街的地方,就与白成欢告别了。
来京城前,父亲一再叮嘱,若是在京城,万万注意不要随意露了行迹。
因为从太祖时起,历代皇帝身边,都有暗卫无数,专为皇帝做探听之事。
如今,他与侯府明面儿上,是万万不可过于纠缠在一起,得惹起萧绍昀疑心。
一回到侯府,白成欢立刻就拦在了徐成霖面前。
“哥哥,你刚从西北回来,为何这么快就要去东南?你如此做,我与爹娘心中,如何能安?”
徐成霖知道他这样不跟家人商议就这样一意孤行,必定会面对这样的质问。
他抬头看了眼碧蓝得如同琉璃的天空,笑得温和从容:“成欢,不过是去驻守东南而已,东南倭人并不成气候,比起西北来,已经是风平浪静了,哥哥也是个大人了,总不能一辈子躺在祖辈的荫封上,那样没出息的哥哥,你会乐意见到吗?”
“哥,到底还是我拖累了你……”
明明是为了她,却还装作这般云淡风轻!
“胡说,哥哥这是为了侯府,也是为了自己。武将之家,自然是要挎刀上马,才能振兴家业……”
“哥!”白成欢望着徐成霖,打断了他的解释。
“你不必说,我什么都明白,我们这就去见爹娘,问问他们,许不许你去!”
“我明白你这是觉得西北已经有秦王在,徐家已经分不到羹,想要另辟蹊径,以侯府与秦王府结盟落了下风,可是,你如此做,我心中难安。”
白成欢说完就转身,忍了眼中的酸涩,朝着荣熙院的方向疾走。
“你要去东南?好好的,为何要去东南?!”
威北候夫人之前也是半点风声没听到,此时听说儿子要去东南,并且皇帝已经允准,顿时觉得五雷轰顶。
威北候也是震惊:“你想重振徐家声威这是好事,可是东南那边倭人日渐猖狂凶猛,且我们徐家世代都是在北边征战时候居多,何曾去过东南那蛮荒之地?”
徐成霖看了一眼在一边满是愧疚难过的妹妹,才郑重道:“父亲,万事开头难,可是万事也都必定有个开头。我们徐家,若是一味窝在京城,远离了战场,积年累月身无寸功,那又如何能保证世代荣华呢?”
“尤其是如今,秦王已经在西北威望重起,若是侯府要与秦王结盟而不落于下风,避将来为人所制,那就必定不能再如此下去。”
徐成霖向前迈了一步,跪在双亲面前:“还请父亲母亲成全儿子心愿,允了儿子前往东南,为我徐家重振声威!”
“爹爹,娘亲,女儿只求你们,万万不可允准哥哥此事。安竹林今日曾说,哥哥此时不能去东南,要等林稻城死了之后,才能去东南,虽然她有古怪,可此话,女儿却想当一次真,哥哥,万万不能去东南!”
威北候望着跪在面前的一对儿女,心中是无限的震惊骇然要等林稻城死了之后?
第三百五十八章人之将死
看到儿子任性,女儿也跟着跪在地上,威北侯夫人一阵心疼,气道:“你们都给我站起来,好好说话!”
徐成霖与白成欢沉默地站了起来,却都望着威北侯。
威北侯作为徐家的当家人,从来没觉得有如此为难的时候。
可抛去成欢的因素不说,以他对寄予厚望的嫡长子一贯严厉的态度来说,儿子要去东南这件事,未必不是徐家的另一条出路。
威北侯看着儿子:“你可知道那林稻城是什么人?”
徐成霖点头。
林稻城是虎威将军林俊之子,与晋王生母林贵妃原本是本家。
林家也属于先帝时颇为显赫的将门,只不过当年秦王风姿盖世,林家又一直驻守东南,在京城人的心中,远没有秦王与徐家声望高。
林俊身故后,由其长子林稻城袭了虎威将军的职衔,接替其父镇守东南沿海三州。
由于东南离京城遥远,不比江南之地富庶,加之地处海域,外寇之害也只是一些零星的倭人,远没有北方胡人紧迫,所以先帝一直也未曾在意林家是否在东南坐大,只要林家恭顺,并没有过多的要求。
林家也一直安分守己,即使族中女儿做到了贵妃,也未曾想过要往京城伸手。所以当日林贵妃身故之后,晋王有母族也与无母族一般无二了。
京城的人就这样慢慢地遗忘了林家,可是萧绍昀和京城的世家大族却从来没有忘记过。
“父亲,萧绍昀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像先帝那样对东南放松,他曾经跟我说过林稻城此人。”
说起林稻城,白成欢也并不陌生:
“他说林家世代镇守东南,林稻城更是林家新一辈中的佼佼者,自幼习武,勤学兵法,年纪轻轻,无论是水军陆军,阵法皆极为通,又长年与倭人打交道,经验丰富,要论东南将领,他当为首,若是不早些遏制,留到以后,必为心腹大患,所以……”
白成欢停了下来,望向徐成霖:“哥哥,他是何时与你有所谓的东窗之约的?”
徐成霖也明白了过来:“是在先帝昭和十四年,那时我还是他的伴读……原来他那个时候,是想让我去东南取代林稻城。”
往事纷至沓来,白成欢黯然垂首。
不过也只是刹那的失神,白成欢就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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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来:
“那时我尚且年幼,他跟我说那些,大概也没想着我能懂,我却不知道,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把主意打到了哥哥你的身上……可是哥哥,连林稻城这样,让萧绍昀都觉得忌惮的人,都会死,可见东南有多凶险!”
徐成霖剑眉拧起:“那只是安竹林的胡言乱语而已,怎么能够当真?”
他当真是后悔之极,当年的一念之差,却带来这么多的后患。
“不是的,哥哥,虽然安竹林很是古怪,可是我觉得,她说的都是真的!”
有细碎的簪环相撞声在屋子里清脆地回响着,威北侯夫妻和徐成霖齐齐看向神情激动中带着急切不安的白成欢。
“爹爹,娘亲,你们相信我,我觉得,安竹林说的都是真的!”白成欢从第一次看到安竹林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不对了!
“明明她和哥哥从来都没有私下见过面,可她眼中的爱恨交错却像是经历了刻骨铭心的一生一世,明明她从来没有来过威北侯府,却对侯府仿佛格外了解,她还知道那么多我与萧绍昀之间的事情而如今,她居然还知道林稻城会死,这已经不是用‘古怪’两个字可以解释的事情了!”
“可那又怎么样呢?难道这样我们就要相信她能未卜先知吗?她是安国公府的嫡女,就算知道林稻城,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她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吗?”
徐成霖如今想也不愿意想起安竹林这个人,听到白成欢这样将安竹林的话放在心上,不由得无奈。
白成欢的神色却瞬间变得十分奇怪,无声的笑了,笑容里几多凄苦:“那是不是我说什么话,哥哥也不会当真?我一个虢州武官的女儿,又怎能知道林稻城这个人?”
“你与她自然是不同的……”徐成霖脱口而出。
白成欢却直直打断:“那若是她与我一样呢?”
一时屋子里的气息都仿佛凝固了。
“她,与你一样……她……”
良久,威北侯夫人才颤抖着发出声音,却最终没能说出来那句话。
难道,安竹林也与成欢一样,是死后重生的人吗?!
白成欢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女儿能死而重生,借尸还魂,那女儿何德何能,能让上天只眷顾我一人呢?”
徐成霖眼前也浮光掠影一般出现了每一次见到安竹林的情景。
她眼中那过于复杂的情绪,在皇宫中面对他时莫名其妙提起来的山药糕,还有今日他们离开昭阳殿之时,安竹林口口声声的“我恨你”。
徐成霖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不清。
他明明只是与安竹林有过未婚夫妻的名,从来没有过任何实质上的交集,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徐成霖闭上眼睛,沉思片刻,再睁开的时候,已然清明坚定。
“纵然她说的都是真的,纵然此去东南有生死之险,我也必须要去。”他望着自己的妹妹,眼中也有不舍与怜惜,更多的却是思虑过后的沉稳:“成欢,乱世将至,徐家若是没有立足的根本,以后又将何去何从呢?哥哥此举,并非为了你一人,也是为了我们徐氏一族。”
兄妹十几年,白成欢刹那间就明了,她再也说服不了自己的哥哥了。
盛夏的夜晚,墨蓝的天穹上,明月当空,偶然有几颗璀璨的星子,围绕其旁,与明月争辉。
白成欢与徐成霖坐在假山的山石上,仰望星空,仿佛回到了幼年时。
只是此时他们的话题,已经不再是幼年时,京城哪家的小吃好吃,哪里的物事好玩。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不必过于担忧。从我与他约定以后为他守护东南说起的那一天起,我就时常在考虑这件事情。就算没有发生你的事情,就算你如今真的做了他的皇后,生活喜乐无忧,我也还是要去东南的。”
伴随着低沉的声音,徐成霖的眼神一一扫过侯府的楼阁亭台,屋宇飞檐。
“我们的祖辈,曾经在大齐的这片土地上,纵横驰骋,建功立业,才有了徐家世代的富贵显赫,我们徐家若想要继续矗立在这世间,不被淹没在尘埃中,那就唯有此一途可行。东南再凶险,难道你还不相信哥哥的身手吗?”
“我自然是相信哥哥,西北那样的苦寒之地,哥哥你都能平安归来,如今,既然你执意要去东南,我阻拦不住,那我只能日夜向上苍祈祷,保佑哥哥你平平安安,早日站稳脚跟。或许有一天,我们徐家也能像林家一样,远离京城,逍遥自在。”
既然是拦不住,白成欢也不再说无用的话。
徐成霖见妹妹转过了这个弯来,总算是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他就要离开了,只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开开心心,不然他走了也不能安心。
月色下,徐成霖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明亮的笑容让白成欢刹那间觉得月光都黯淡了几分。
“在家里好好等着哥哥,哥哥会为徐家,为你,寻一条再无后顾之忧的路,为你讨回公道,到时候,管他们萧家如何,我们徐家,再也不必陷入这些争斗中去。”
徐成霖想着美好的以后,却想起一件没来得及问的事情:“今日他宣召你入宫,到底所为何事?”
白成欢丝毫没有犹豫,偏了头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问我七夕那夜到底是生了什么病而已。想必还是为七夕那夜,爹娘不许他探望我而耿耿于怀罢了。”
徐成霖稍稍安下心来,还是一再叮嘱道:“日后哥哥不在,无法在你身边保护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势危急之下,你可去寻秦王世子求助,他一定会护你周全。”
“好,哥哥放心便是。”
白成欢答应的很干脆。
萧绍昀似乎已经识破了她,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哥哥知道了吧。
就让他心无挂碍的前去东南,千里之遥的路上,少一些牵挂与担忧吧。
翌日,京城一大早就开始戒严。
直到一辆破旧的囚车,拉着宁王及其女眷晃晃悠悠从西门进了京城,京城才再次热闹沸腾起来。
被御林军围了多日的惠郡长公主府,也终于有了动静。
长公主与驸马皆被关入了诏狱,薛云涛也被送往刑部大牢,严加看管。
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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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之前和惠郡长公主来往甚密的薛兰芝,则是做了缩头乌龟,再也不敢靠近惠郡长公主府半步。
忠义伯府,石婉柔却还是日日以泪洗面,一时半会儿是不再寻死了,心里却还始终过不去哪个坎儿。
“薛大哥明明是那样好的人,怎么会与长公主有苟且,定然是有人想要害他!”
因为担心石婉柔,威北侯夫人带着白成欢来忠义伯府探望石婉柔,见过了忠义伯夫人,刚走到石婉柔闺房的门外,就听见石婉柔在跟贴身的丫鬟说话。
白成欢也不多说,反正薛云涛已经注定要被皇帝厌弃,这辈子仕途无望,石婉柔想得开也好,想不开也罢,这件事情总有过去的一天。
威北侯夫人也是这个意思。
“大嫂,照我说,你就是太宠着她了。儿女的亲事,还是要咱们这些做长辈的多看看,婉柔虽然伤心,你也不必多理会,终有一日,她会明白咱们是为她好。”
忠义伯夫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她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心中又十分自责:“都是我与你哥哥自小把她宠坏了,性子太过倔强,如今我只担心,她这心里存了个心结,要是以后还是惦记着这薛云涛,无论嫁入谁家,以后的日子又怎么能过得好?”
果然天下的慈母心肠都是一样的,总是想得如此长远。
白成欢心中感慨,却还是帮着想办法。
“舅母,当日原本是想着,有机会让婉柔表姐与那薛云涛见上一面,方能彻底死心,可惜天不遂人愿……不如寻个时机,到底还是让他们见上一面,让表姐彻底断了这个念想吧。”
威北侯夫人与忠义伯夫人想了想,都很赞同。
有时候,再见这一面,反倒能让人彻底死心,总好过一辈子心心念念记在心里,不得安生。
这边想着如何解决石婉柔的怨念,那边,皇帝与宁王两兄弟,在时隔四年之后,终于再次四目相对。
只不过,当年那个满目不甘的宁王,双眼已经彻底暗淡了下去,人虽然还活着,可是已经完全的死气沉沉了。
“这些年,宁州的风沙却还没有让你学得乖一些吗?”
萧绍昀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宁王,不屑而嘲讽:“父皇若是在天有灵,定然会觉得朕当年,真是心慈手软。”
宁王却一言不发,当年那个永远都满身尖刺的宁王,仿佛真的成了一只丧家之犬。
“如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一并说了吧,再过几天你未必还有这样的机会了。”
萧绍昀高高在上,是完全施恩的姿态。
宁王还是一派面如死灰的神情,却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一样东西,双手奉过头顶。
他的姿态谦恭而卑微,手里的东西却让萧绍昀眉目瞬间阴沉。
他就知道,宁王怎么会浪这个东西呢?
“朕记得父皇说过,通敌叛国,与谋逆,并不在此列,别说你今日拿着这个令牌,就是父皇在此,也必定不会宽恕你!”
宁王面色不改:“臣弟自知死罪,可是有句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臣弟临死前唯有一个心愿,还望皇兄成全。”
萧绍昀倨傲地冷笑:“可是想要朕,放过你的子嗣?”
可是,斩草不除根,这样的蠢事他又怎么会去做?
宁王却摇头:“臣弟之子,已经在臣弟被抓当日,被臣弟亲手扼死了,全家人都死了,留他一个人在这世上有什么意思?臣弟这枚令牌,是想为长姐求情,还望皇上对她,网开一面。”
第三百五十九章患难
“你要为萧惠郡求情?”
萧绍昀很意外宁王居然对这个亲姐姐还存有一丝情义。
他狭长的眸子闪了闪,露出丝丝寒意:“求情做什么?既然你们姐弟情深,同心同德,那一同赴死岂不是很好吗?”
宁王清晰的叩头声响起三声,在抬起头来,额上已是一片青紫。
“长姐无辜,皆是被臣弟连累,她是父皇最宠爱的长公主,还请皇上对她开恩,臣弟,死而无憾。”
萧绍昀盯着宁王额上的青紫,恍惚中几乎有些记不起来从前,一心一意与他和晋王做对的的宁王是何等的嚣张跋扈。
这是他的兄弟,却也是与生俱来的敌人。
最是无情帝王家,对他来说,手足一直都只是代表着威胁与阻碍。
至于对萧惠郡,萧绍昀更多的是愤怒与恨意:
“朕与你,从出生就是天敌,你想夺朕的江山,朕能想明白,可是,她萧惠郡,朕又哪里对不起她?”
萧绍昀走至宁王面前,声声怒斥:“父皇驾崩之后,朕对她优容宽待,恩宠赏赐比从前更甚,她若是安安分分地当她的长公主,享受着她的荣华富贵,朕又何尝愿意走到今天这一步?朕早就知道她与你来往频繁,还妄图勾结薛家去攀扯忠义伯府,可朕一直在忍!而她又是如何对朕的?”
原本萧绍昀觉得萧惠郡只是一个公主而已,留着也就留着,刚好堵住大臣们的嘴,萧惠郡却偏偏自己作死!
“朕警告过她,可是她呢?死不悔改,一心一意想要颠覆朕的江山!你们一个个,把朕的宽容当成无能,一个个,都想要反叛朕,算计朕,如今承担自己该有的罪责,难道不应该吗?”
“可是萧绍昀,我只有这一个亲姐姐!”
眼见苦苦哀求已然无用,宁王终于露出了往日脾性,直起身愤怒地喊道。
“就算是你不念着一起长大的血肉亲情,你也想想你若是连同她一起处死,天下人又会如何非议你?萧绍昀,事到如今,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这枚令牌,可是当日父皇当着诸位顾命大臣的赐下的,我与长姐,必定有一人要活着,不然,看你如何跟满朝文武交代!”
萧绍昀不屑地看了一眼方才宁王叩过头的那块地砖,拂袖转身,仿佛身后的宁王在他眼里,只是一只蝼蚁而已:
“朕才是天下之主,朕才是九五之尊,真要你们死,你们就都要死!若真要什么交代,你本就该死,而萧惠郡,是被你这个亲弟弟害死的!”
阴暗潮湿而又格外闷热的牢房里,老鼠跳瘙一应俱全。
惠郡长公主怀中搂着已经惊惧害怕得哭哑了嗓子的永妍郡主,怔怔地坐在青石地上,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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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诏狱啊,据说,比关押庶民的更为难熬,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只知道,她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屈辱。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作为大齐最为尊贵显赫的长公主,有朝一日,她居然也会来诏狱见识一番。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就被发现了呢?
秦王,都是秦王!
若不是他多管闲事,从中作梗,他们姐弟所谋之事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败露,落到这般境地?
“父皇,当年您为什么不斩草除根,直接杀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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