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成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玖晴
他与夫人的为难处是一样的,威北候府要让两人见一面做个了断,也不是办不到,但是肯定没秦王世子那边来得快,来得方便。
是以高嬷嬷回来的时候,大家也都知道了这件事托付在秦王世子身上了。
章氏自然是极其愿意的,满口夸赞:“这秦王世子殿下,可真是个好人,心思又正,人又侠义,真不知道要怎么谢他才好!”
事已至此,白成欢还能说什么呢?所以萧绍棠笑眯眯地来问她要不要也去参观参观诏狱的时候,她也就破罐子破摔地答应了。
诏狱的环境之恶劣,白成欢是有所耳闻,没有亲眼见过的。
不过她总不是从前娇弱的徐成欢了,披着黑色斗篷裹得严严实实顺着黑暗的甬道往里走的时候,也没有惊恐害怕,倒是石婉柔,几次踩空,差点惊叫出声,把白成欢的手攥的死紧死紧的,进到了里面,又一把甩开。
在她眼里,白成欢也是坏她情缘的人之一。
白成欢也不在意,跟在她身后慢慢走着,四处打量着。
“你在看什么?”萧绍棠也捂得严严实实,跟在白成欢身后。
白成欢还没说话,就听到右侧似乎有一阵风刮过,一个宛若来自幽冥地狱一般的声音传了过来。
“徐成欢……你是来接我的……”
第四百五十三章他是谁?
诏狱的阴风阵阵,再配上这要死不活游魂一般的声音,让人一阵后背发凉。
前面石婉柔已经走得稍远没有听到,听到这话的白成欢瞬间毛骨悚然是谁在叫她?
“是谁在那里?!”
白成欢神经紧绷,跟在她身后的萧绍棠却是轻喝一声。
他是多想跟她相处相处,并不是要把她吓着!
转头就着墙壁上昏暗的灯火,却见斗篷下面,白成欢一张小脸苍白得毫无血色,直直地盯着那个方向。
那是一间单独的牢房,昏暗的灯影下,阴暗的牢房地上,模模糊糊地匍匐着一个几乎已经不成人形的东西,但是很显然那是个人,诏狱除了人不关其他的。
“咱们继续往前走吧,看来是有人被关得时间长了,神智不清了……”
萧绍棠也清晰地听到了那句“徐成欢”,心中觉得怪异,但是并没有多想,只想赶快带白成欢往前走。
为了今晚行事方便,他已经命人将这里能清空的尽量清空,却没想到还是有这样的疏漏。
可是白成欢并没有听他的,反倒一言不发,抬脚直接往那间牢房走了过去。
牢房里阴暗潮湿,发霉的味道充斥着人的每一个呼吸,可白成欢轻轻地屏住呼吸,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地上那个近处已经能看出来血肉模糊的人抬起了脸,隐隐约约,落在她的眼底却又如此清晰
“是你啊……”
白成欢低低一叹,带着无尽的悲凉。
这是曾经嚣张跋扈,与她是死对头的骄横二皇子,大齐的宁王殿下。
“徐成欢,我是要死了吧……可怎么会是你来接我……你是不是也以为,是我让人杀了你……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宁王已经疲力尽,断断续续地低喃着,若不是从前白成欢与他实在是熟悉,怕也是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的。
连着发了好几日的高烧了,宁王觉得自己要死了。
可是那么不甘心想要至高无上的宝座,却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还要给人背黑锅,凭什么呢?
他这一辈子过得像个笑话,临死还要带着冤屈!他咽不下这口气啊!
高烧了好几天,他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可他却能奇异地感觉到,徐成欢来了。
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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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身前,微微发着光,就像从前总是在春日带着晋王去折花的那个少女一样,散发着璀璨得让人嫉妒的光芒。
宁王伸出手,十根手指死死扣着地面,向着她站立的地方匍匐过去,脸颊从冰冷的地上摩擦而过,留下斑斑血迹,他的脸上却慢慢浮现出笑意。
父皇一定是知道的,他一定是在天上看见了,所以才会让徐成欢的魂魄来接引他这个垂死之人是不是?
真是太好了,不是神佛,却胜似神佛。
“徐成欢,我就要死了……不是我……你带我走吧……”
宁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已经露出白骨的手指伸出了牢房的栅栏,固执地伸向白成欢的方向,凝固成一个等待救赎的姿态。
“白成欢……”
萧绍棠刚要上前,就见白成欢屈膝蹲了下去,默默地盯着那只已经皮肉不全的手,从黑色的斗篷下伸出双手,覆了上去。
“我知道不是你,我都知道。”
从前的敌人,在她面前垂死挣扎,只为了不替萧绍昀背这个黑锅。
她是应当这样回答他的。
这样的一句话传入宁王耳中,像是虚无飘渺的梵音,宁王笑了笑,心口堵着的那一口气终于全部散开,垂下头去,再也没有了动静。
素白如玉的一双手,与那皮肉残缺的手握在一起,形成的诡异景象像是巨浪一般冲击着萧绍棠的心,让他觉得骇然不已她,她为什么要跟宁王说这样的话?
宁王叫的人,可是徐成欢!
诏狱昏昏暗暗的灯火闪烁中,白成欢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萧绍棠从那种沉重不堪的骇然中反应过来,追了上来:
“不去听听你表姐和薛云涛说什么了?”
“不必,我们在旁边,只会坏事。”
与萧绍棠脑子里的一团乱比起来,白成欢这一刻脑子格外清醒。
石婉柔是个非常要脸面的人,若是让她自己去听听薛云涛说了些什么,她是能分得清对错的,可要是她在一边杵着,那就说不准了。
白成欢脚步匆匆,萧绍棠也只好跟了出来,左右有人带着石婉柔,不会有什么差错。
直到出了诏狱,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白成欢才一把掀了将她笼罩得严严实实的斗篷,仰头朝着无垠的星空,大口大口地吸了几口气,眼角的水光一闪而逝,在萧绍棠跟上来之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短短的一段路,萧绍棠心中已经塞满了疑惑,此时出来,正要上前去问,白成欢却忽然回过头来看着他:
“刚才那个人是谁?”
萧绍棠愕然:“你,你不知道他是谁?那你跟他说的话……”
白成欢脸露出一种悲悯的神情来:
“我不知道他是谁,不过看他那么可怜……人之将死,不过是一句安慰的话而已,若是能让他安心些,也是功德一件。对了,他喊徐成欢的名字,是孝元皇后的名讳吧?难不成他就是刺杀孝元皇后的刺客?”
星空下,少女的眼眸清澈如水,透着温软与善良。
“你啊……”
萧绍棠心头忽然安定下来,走上前去,无奈而宠溺地叹了一声,递过去一条帕子:
“把手擦一擦吧,那个人,是宁王……成王败寇,不必想太多。”
“嗯。”白成欢出奇地乖顺。
萧绍棠的心里,其实也有些戚戚然。
毕竟是萧家的血脉啊,却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两人一时无话,并肩站在星空下仰头看了一会儿星星,萧绍棠还想跟白成欢说些什么,石婉柔却被人带了出来,眼圈红红的,很显然是哭过,却一句话没跟白成欢说,只是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
白成欢也就跟萧绍棠道别,跟着她回去。
“我送你们回去吧。”萧绍棠也翻身上马。
白成欢拒绝了:“你好歹敛些。”
萧绍棠只笑笑,候在原地,等她们的马车走远了,才远远地辍了上去。
直到第二日,白成欢才确定石婉柔的这一桩事,算是差不多过去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回绝
“你表姐这件事,算是过去了,今儿早上你舅母使人来说了,她回去哭了一场,但是再没提起来。想必,是放下了。”
威北候夫人跟白成欢说着,不由得惋惜:“你舅母说这事儿多谢秦王世子,也多谢你陪你表姐走这一趟……世子殿下看起来,着实是个不错的人,你真的,就不好好考虑考虑?”
白成欢笑了笑岔开了这个话:“表姐这件事情,说起来难,是难在她的心结上,说简单,也简单。只要心里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也就不会再记挂着了。”
石婉柔的事情好解决的很。
他们压根儿没让石婉柔过去和薛云涛说话,只是找了个人跟薛云涛聊天。
神经早就崩溃的薛云涛在隔壁牢房里的人有心诱导下,自然是想起什么说什么,从如何算计开始,到如今想要抓住忠义伯大小姐这根救命稻草,虽然说得乱糟糟,但是足够人听明白。
从头到尾,石婉柔只是在一边旁观,但正是这样旁观者的身份,让她第一次看清了自己有多蠢。
那个满身恶臭,满口粗俗,市侩得让人恶心的男人,就是她这个忠义伯府嫡女一直放在心上的情郎!
满京城的勋贵子弟,青年才俊,她能如此不长眼地上了这个人的当,眼睛得是有多瞎!
要是徐成欢活着,那得把她笑话成什么样!
石婉柔那一刻的心情,是无法描述的,悔不当初但又伤心憋屈。
昨夜见了白成欢也是不想理睬,白成欢也不理会。
要说这个世上谁最能理解石婉柔的心情,当真是非她莫属。
石婉柔虽然喜欢错了人,但好歹还有机会回头,声名也得以保全。
可她,连命都没了,又怎么再敢毫无防备地去与人谈婚论嫁?若是两个人在一起,自己一直防着,那又怎么过得下去?对萧绍棠来说,是多么不公平的一件事。
威北候夫人见她不想再说这个事儿,也就只能罢了,就是心里暗暗伤感不已。
前些日子女儿已经写了回绝的书信去虢州,想来白家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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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会应允了。
虽然女儿是她的那个女儿没错,可如今的身份,到底是白家的人,也没有她能擅自做主的道理。
秦王在西北向白家提亲的事儿,李氏写了家书来问,白成欢也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了她萧绍棠即是从前的何七,让她只管回绝。
且不说李氏对何七的印象如何,只说萧绍棠这复杂离奇的身世,李氏就无论如何也不同意。
李氏绝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卷入到皇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去,秦王世子妃,听起来尊贵,可做起来,一不留神就要丢命的,当年她的族姐是如何在京城丢了性命的,她记得清清楚楚。
接到女儿的家书,一看正合她意,她二话不说就给白炳雄去了信,白炳雄一直觉得在儿女的事情上亏欠了自己婆娘,对于儿女的亲事,自然是李氏说什么是什么,也不等秦王再提起此事,就忍着和秦王结不了亲家的心痛,修书一封正式回绝了秦王的好意。
等提亲被拒的消息传到梨花巷的时候,萧绍棠正在想着宁王的事情。
宁王在他们去过诏狱之后的第二天,就悄无声息地死在了那间阴暗的牢房里。
皇帝先前是一心要宁王死,可如今他为了跟大臣们对抗,是想要留着宁王,让他受一辈子零碎折磨的,可偏偏宁王就这么死了!
宁王的死又引发了大臣和皇帝的争吵,很多大臣都疑心皇帝是明着宽容,暗地里对宁王下了手。
皇帝大发雷霆,朝廷上下又是一片风声鹤唳。
“对于这件事,世子怎么看?”袁先生逮着机会就跑过来考校萧绍棠。
萧绍棠不假思索地道:
“不会是他下的手,以他的性格,真想弄死宁王完全不必遮掩,通敌叛国的人,非要处死他,谁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白成欢不知道他是宁王,觉得他是临死之人对他有一份怜悯,可萧绍棠却知道,西北有多少百姓因为胡人的进犯流离失所,有多少兵士因为保家卫国马革裹尸,而若不是宁王通敌叛国,何至于此?
宁王就算死,也是死有余辜!
袁先生点点头:“的确是这样,皇帝想让他死,他也活不了,可皇帝并没想着要他死……世子,诏狱那边的人手,动可以动,可何必节外生枝呢?”
萧绍棠不以为然:“这不是节外生枝,是替天行道!”
是,他的确是明明看见宁王奄奄一息,却让人不必理会。
只要一想到白成欢的手曾经与宁王的手握在一起,他心里就涌现出无比烦躁的感觉,比晋王跟在白成欢身后还要让他烦躁谁知道宁王是真的濒死胡言乱语,还是看到有人来想要加以利用?
对袁先生的不赞同,他想了想还是重新找了个理由:
“既然皇帝都能让宁王背黑锅,那宁王死了能让皇帝背一次黑锅又有什么不好?左右宁王就算是病死的,也是皇帝虐待才让他病死的,先生不必担心。”
“世子怎么知道宁王是背了黑锅?宁王背了什么黑锅?”袁先生穷追不舍。
“就是刺杀孝元皇后的事,有可能不是宁王做的。”
“哦,这件事啊……”袁先生没放在心上:“孝元皇后都薨了这么长时间了,也用不着咱们去插手刺客的事情,不管这孝元皇后的死到底有什么蹊跷,等孝元皇后的转生之人来了,就都是往事了。”
萧绍棠凝眉看向袁先生:
“先生的意思是,人找着了?”
袁先生袖了手,笑眯眯地点头:
“不错,八月底,就能送到京城来了,那时候,就刚好能赶上招魂台建好,真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萧绍昀也很高兴:“嗯,这样一来,也能方便咱们行事。”
在皇帝身边安插一个他们的人,取代安竹林,这是件好事。
袁先生看着萧绍棠的样子,真不忍心打击他,可事情总要说的:
“这件事呢,是今日的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世子要不要听一听?”
“先生尽管说。”
“王爷那边的提亲,被白家回绝了。”
一阵秋风飒飒而过,萧绍棠当即被这消息打了一闷棍。
“我去问问她!”心里那突如其来的闷痛过去,萧绍棠就要冲出去。
袁先生连忙拦住了:“别徒劳了,想想别的办法是正经!”
第四百五十五章君亲
萧绍棠被袁先生扯住,胸口又闷又痛,想要甩手,却知道不能伤了袁先生的面子,忍了下来。
“我知道,到底还是她心里不愿意!”
一瞬间无数的心酸涌上来,萧绍棠要不是死死咬着唇,真怕自己掉下男儿泪来被袁先生笑话。
袁先生瞅瞅萧绍棠这个样子,叹口气,把他按回了椅子上。
谁家少男不怀春啊,他年少时候,隔壁的春花见了他不理不睬,那也是要伤心的。
都怪王爷,遗传给了世子一般无二的死心眼儿,一动心就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架势,不然王爷这么些年,生了多少儿子了!
袁先生心中埋怨,脸色也十分严肃:
“世子这一片衷情,那白小姐未必就不知道,若是世子去问问她就能有用,何至于这样?如今属下只问世子一句话,世子如今怎么想?可否考虑考虑其他姑娘?若是世子愿意松口,那天下大把大把的好女子,必定不会让世子再有此种烦忧!属下如今,只等世子一句话!”
萧绍棠却是霍然抬起头来,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
“我只喜欢她,别的女子再好,与我何干!”
这话也是在意料之中,不过是白问一句,袁先生默默点了点头。
“既然有世子这句准话,那属下就放手施为。不过属下此时还想问问世子,世子可有什么好办法?”
他一个幕僚,整天已经够操心了,这给世子娶媳妇的事情,世子他自己,也要心才是。
那一刹那的激动与情绪低落过去,萧绍棠已然冷静下来,头一扬,就恢复了不服输的本色:
“既然如此,那就找一个让她无法抗拒的理由出来吧!她这个人,我娶定了!”
眼前的少年高冠华服,偶尔看起来还有些桀骜不羁,可此时落在袁先生眼中,真是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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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又沉稳坚定。
能不被心绪影响,立刻作出决断,在这个年纪,得确也算得上难得。
袁先生终于露出点儿笑容来,眼角的鱼尾纹都深了几分:
“属下亦是如此想。天地君亲师,既然亲做不了主,那就让君来做主吧。”
萧绍棠粲然一笑:“先生的主意极好。”
既然他喜欢的姑娘是个呆瓜,那他就多算计一点好了,萧绍棠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只要把人娶回来,总有一天他能让她心甘情愿!
皇帝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朝廷里又事多如乱麻,这边抠抠搜搜凑出来一点赈灾银子,那边又喊着流寇太多要朝廷派人剿匪。
就连一向安稳的江南那边也开始流寇横行,大齐各地简直如同一锅乱粥,什么事儿都往里面凑,往常最让人羡慕的户部官员们天天顶着皇帝的怒火,日子十分不好过,连带着其他各部的官员一不留神就要挨骂。
工部也不愿意闲着听皇帝天天点名训斥,只能频频去钦天监探望詹士春,巴着他早些好起来。
詹士春自然是听说了中秋夜那晚白成欢又被皇帝与安竹林合伙叫进宫去欺负的消息,于是等工部的人去了几拨也就好了起来。
若是他再不好起来,有些人,怕是要得意忘形,忘了她自己是谁了!
詹士春一好起来,招魂台又开始动工了,皇帝的怒火倒是因此平息了不少,但是安竹林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因为詹士春不但重新开始给皇帝进献助眠香,而且对她派去索要香粉的人不理不睬!
安竹林之于皇帝,原本就是能起个助眠的作用,詹士春这么一来,算是把她在皇帝面前最后一点用处也给抹消了!
在皇帝连着三日没有见安竹林之后,安竹林彻底慌了詹士春这是想干什么?
他这是在给她警告,告诉她要听命于他,他随时能把她这虚无缥缈的荣华富贵全部抹杀吗?
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詹士春才不管安竹林在宫中如何抓心挠肺,惶恐不安呢,他又在钦天监占了一次,沉默良久之后独自出了钦天监,到了外面的宅子,一番改头换面之后,又成了面目平庸的詹松林,从后门悄悄地出门溜达去了。
京城最有名的几家书肆都在同一条街上,既是你死我活的竞争,也能给彼此的生意带来人气,一向是文人士子最爱扎堆儿的地方。
在京城最大最有名的黄氏雅轩对面,是一家付记书肆,虽然门面没有黄氏雅轩大,年头也没有黄氏雅轩久,但是里面的书籍与笔墨纸砚之类却是不比黄氏雅轩差,甚至上新书的速度,比黄氏还快,笔墨纸砚的花样也更为全面繁杂一些,最关键之处,似乎也很是有些背景,黄氏这边几次遣人寻衅都被悄无声息地摆平了,偏偏还查不出来背后的人是谁。
是以黄氏雅轩虽然很想干掉对面的对头,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付记生意繁盛,分去他们大半的生意。
近些日子,各地的秋试就要到了,虽然如今各地大旱,世道逐渐有些乱象,但是朝廷既然派出了各地的主考官,那就拦不住有心功名的人,付记的生意更是好了不少,店里伙计忙碌不堪,就连掌柜的都得亲自出面招呼人。
付寒正在铺子里招待一些熟客,一回头却看见身后站了一个青绿长衫的中年男子,面目寻常,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却不记得见过这个人。
付寒思忖了一下,笑眯眯地转过身去,招呼道:
“这位先生可是头次来?不知道要看些什么?”
那人却不答话,只朝他招了招手,就无声地走开了。
这人的行径古怪,付寒原本是不打算理会的,可看那人看着他的眼神很是怪异,他还是跟了过去。
詹松林见他过来,就将他上上下下一番打量,这才含了笑,凑近他道:
“多年不见,姚公子可好?”
这寻常的一句话,却像是毒蝎的尾针刺上心头,付寒心口猛然一跳,退了好几步,低声厉喝道:
“你是什么人?这话又是何意可是想来我付记寻事端?”
詹松林见他眉眼俱有厉色,才轻轻一笑,直起身子悠然道:
“付掌柜不必惊慌,多年的故人了,付掌柜不认得在下,在下可是对付掌柜年少时马踏长街的英姿多年不能忘呢!”
付寒的脸色顿时失去了血色。
第四百五十六章请求
那人已经走了许久,付寒还坐在案前久久无法言语。
当那巨大的骇然席卷过去,不再害怕被人看穿之后,他冰封的心湖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搅动了一番,陈年的伤痛与记忆如同不能见天日的渣滓般尽数浮出。
他怎么能不恨呢?他这么多年忍辱偷生,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在京城混迹,也设想过被人看穿要如何应对,那人说的话他半句也没有承认,可是那人抛出的诱饵,又实在是甜美!
从黄昏一直坐到天黑透店铺要关门了,付寒才霍然站起身,他要去跟袁兆先说说这件事!
袁先生正在给江南各地的人手写信,听说付寒来了,皱了皱眉头,还是去见了他。
“你这些日子来得也太过频繁了,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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