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成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玖晴
等两人说完了话去见李氏,李氏只看着白成欢眼圈儿有些红,以为又是儿子招了女儿不高兴,将白祥欢好一顿臭骂,惹得白成欢哭笑不得。
而说起何家的举族搬迁,李氏很是叹息。
“何家族人众多,又都讲究热土难离,自然是不可能人人都同意的,这件事情何大老爷也没声张,悄悄地使了手段就给办了,分批走的。如今大部分弘农县的人都还是不知道底细的,当初何大老爷走的时候,只说要去何家祖地祭拜祖先,宋温德还想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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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拦住。”
正文第六百五十三章西南
“宋温德如今,可还找咱们家麻烦?”
听李氏提起宋温德,白成欢颇为不放心。
宋温德这人,于政绩上平平,为人更是心胸狭窄,心狠手辣。
从前是有丞相宋温如这个胞兄多方护着他,可如今宋温如中风在床,他也再无庇护,若是还不知敛,继续像从前那般处处欺压白家,白成欢不介意让他直接回京城养老。
李氏挥了挥手里的帕子,很有些幸灾乐祸:
“如今他没了同胞兄弟撑腰,哪里还有从前那些威风?他倒是几次想要寻衅,都被你爹爹留下的家兵挡了回去,反正这如今世道混乱,就算是他这样的朝廷命官,打了也就打了!”
白成欢听这话似乎李氏还真的打过那宋温德,细想想也是,若是宋温德还如从前那般强势,也不至于何家举族搬迁,却无力阻拦,甚至,也没有将消息传到京城去。
“五哥离京的时候,也没有告诉我……”
虽然觉得何氏一族迁走是好事情,但是萧绍棠想到自己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心里还是涌上一种难言的失落这大概意味着,他于何家而言,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外人了。
李氏见萧绍棠神情间似乎有些失落,想了想就道:
“虽说族人尽数迁走,可是何家家大业大,一个不留也是不能的,何家五少爷还留在弘农县打理庶务,要不……你去见上一见?”
“五哥还留在家里?”
萧绍棠惊讶过后,连连点头:“要见的,我今夜就去见他!”
白成欢知道萧绍棠的心事,回到客院以后,就劝解他:
“我知道你也是担心七叔,不过当日袁先生不也说了吗,七叔受了些委屈,但神尚可,你不必过于担心。”
“至于搬迁的事情,你也不要说五哥不告诉你,那会儿你在西南,薛家的人又在京城,一个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岂不是祸事?说来五哥为了家里的事情,东奔西走,那些日子在京城担惊受怕,很是不容易。”
这个道理,萧绍棠自然也懂,可听到她这样温声细语地开解他,又口称“七叔、五哥”,心里还是一阵暖意融融,握住了她的手道:
“多谢你愿意随着我将他们当成家人……这些事情,我心里明白。秦王府在诏狱有人手,我心里也知道七叔吃不了大亏,可七叔为官这么多年,如今一朝被罢官,心里肯定不好受,这都是受我的牵累。我今夜,一来是想去谢谢五哥,二来,的确也是想问问七叔如今怎么样了。”
白成欢见他都明白,也就没有再劝。
萧绍棠这样的身世,本就复杂,对何家的感情也极其深厚,在这一点上,她只能相劝,让他的失落尽量少一点,其余的,还是要他自己慢慢接受才行。
是夜,萧绍棠悄然出门去了何家,李氏就过来陪伴白成欢。
因为天气热,母女两个干脆坐在廊下的竹椅上纳凉。
李氏看了看这狭小的院子,深深觉得自己亏待了女儿:
“如今家里除了下人仆妇,还有你爹爹留下来看家护院的家兵,虽然都是跟着你爹爹忠心耿耿从西北那边熬过来的,可到底人多眼杂,只能委屈你住客院了。”
白成欢可一点也没觉得委屈:“这有什么,客院也挺好。”
“欢娘,你自来就这样乖巧又懂事,娘亲真是……”李氏不禁有些感慨:“好像都没有好好教养你,你就长这么大了。”
事实上,她在女儿清醒以后,根本就没有出过什么心力,纵然她心里有隐约的猜想,可是她还是觉得遗憾。
白成欢心中雪亮,就伏过去搂住了李氏看天上的星星:
“谁说娘亲没有教养我?从前我疯傻的时候,不都是娘亲照顾我吗?后来您为了让我能说话,还让哥哥教我背书来着,这不都是教养?”
李氏被她这么一说,也笑了起来,望着满天繁星,眼角的细纹里也盛满了笑意:
“好吧,那我定然是上辈子积了德,才让我这辈子不什么力气,就有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女儿。你如今嫁了人,绍棠看起来也不是那样薄情寡义的人,待你也好,我是放心的,可你要是能早日有个孩子,娘亲就更放心了……”
“娘亲,这好好的,怎么扯到孩子身上去了……”
“你还是不懂,子嗣才是一个妇人立足的根本,娘亲当年可没少受人刻薄,还有你二伯母,因为没有生出个男丁,这辈子过得多苦?人都变了样子了!”
说起白家老宅那边的人,白成欢倒是想起白莲花与白莲叶来:
“那边从京城回来的那两个怎么样了?”
“那两个性子倒是改了些,没有从前那般心思活泛得过了头,不过也就那样了。能把她们完好无损地送回虢州来,也算对得起你父亲的嘱托了。”
李氏提起她们,也说不清是个什么心情:
“白莲叶在皇上面前是死了的人了,只能改名换姓,跟莲心前后脚找了人家嫁了出去,虽然仓促了些,总比在你二伯母那样的人手里熬着强。至于那朵白莲花,从前你祖母跟你大伯母有多捧着,如今就有多嫌弃,也不管她,听说日日在家里闹事儿,这一家人,也算是一个德行了。”
白成欢点点头,想起远嫁的徐成意,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无论是京城的贵女,还是这样小户里的女子,自己选择走什么样的路,那就只能自己走完,想回头,也不可能了。
母女两个在星光下喁喁私语直到深夜,萧绍棠回来之后,李氏才离去。
“父亲带着族人迁去了青州,一时半会儿何家也不会再有灭族之虞。五哥留下来打理这边的家业,后半年若是不出意外,会跟订了亲的唐家小姐成亲。”
说起今夜所获的消息,萧绍棠脸上有了深深的笑容,然后拿了一封信给白成欢看:
“这是七叔留给我信,他没想着我这个时候回来,但他相信,我迟早会回来的。”
白成欢看得出来,因为何七老爷的这份信任,
白成欢接过那封信来看,只见上面的字迹遒劲中带着洒脱,足可见手书之人自有风骨。
“……丛棠吾侄,何家有汝为嗣之日,吾已绸缪今日……虽历经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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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虽荣华渐逝,然何氏一族,无悔矣。君子立世,当以义为先,能护汝成.人,能不毁所诺,无愧于本心,吾心足矣……来日方长,不可为一时之难蹉跎岁月,不可因一时之意莽撞行事,切记……盼汝平安,余自安好,勿念。”
通篇读下来,白成欢即使对何七老爷其人并不熟悉,也仿佛能看到一个经历了诏狱摧残,最后罢官,壮志不得酬的义士铮铮风骨。
“何氏一族,当真不愧世家之名。”白成欢如是感叹。
第二日,两人一起去何老太爷坟前祭拜的时候,萧绍棠郑重地跪在墓碑前立誓:
“何家子孙丛棠今日立誓,日后必将竭尽全力,报答何氏一族,必将让何氏一族重现昔日辉煌荣耀,望太爷在天之灵,护我佑我!”
夏风吹过墨绿色的原野,寂静的坟前香烛袅袅,两人祭拜过后,上马离去。
还是那条宽阔的官道,每一次走过,都是不同的滋味。
萧绍棠与白成欢勒马慢行,最后回顾了一眼他长大的这片土地。
“我听五哥说,宋温德之所以没对父亲他们下死手拦截,甚至没有给京中送信,是因为他的侄子宋长卿给他送了信,不知道如何跟他说的,但是他没有从前那样嚣张了。”
萧绍棠跟宋温德的儿子宋三郎很熟,但是跟宋长卿并没有什么交集。
白成欢倒是心中有了疑惑,宋长卿居然会劝动宋温德不再跟何家过不去,敛性子?
在安竹林的记忆里,宋长卿上辈子可是继任他父亲丞相之位的人,可这一世,皇帝的原因固然有,可宋长卿居然连举人都没考中!
白成欢心头浮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安竹林是重生的,皇帝大概也是重生的,难不成,就连宋长卿也是重生的?
那这个世间,到底有多少命运缝隙里漏出来的幸运儿?
此念一起,白成欢神思顿时有些恍惚起来。
萧绍棠以为是她昨夜没休息好,就越发放慢了马速,向她伸出手去:
“来,到我怀里来,你好好睡一觉,我来带你赶路。”
白成欢一愣,连忙红着脸摇头拒绝了,就算她再大胆,就算大齐的民风再开放,她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与萧绍棠同乘一骑,尽管他们已经是真真正正的夫妻。
萧绍棠见她这样,估摸着她是害羞,朗朗一笑,长臂一伸,就搂紧了她的腰,轻轻地一用力,将她从马背上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身前。
“此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委屈你了,到了虢州府城,你就好好睡上一觉!”
说完就扬鞭策马,马蹄飞快地奔腾起来,白成欢的挣扎和抗议都尽数被刮过他们耳畔的风淹没。
原先被白成欢骑着的那匹马也甚是乖巧地自己奋蹄跟了上去。
在虢州府城歇了两日,萧绍棠与白成欢两人就向着西南行去,连着风餐露宿了七八日,两人才到了闵州地界。
去年席卷大齐的那场旱灾,西南比之中原与北方,灾情要略微缓一些,一路走来郁郁葱葱的树木山林比起北方也要苍翠许多。
但是西南原本就地势复杂,大多数山民尚且处于蛮荒之中,尚未开化,一有灾荒,匪寇更是比别处厉害且凶悍。
“你看那里,雾嶂重重,当地人传说,人兽虫鸟,只要误入其中,必死无疑。”
一进闵州地界,萧绍棠就就将马鞭指向一处雄伟的山峦处。
白成欢展眼望去,只见层峦叠嶂之间,雾霭缭绕,一眼看过去,无端端地给人一种阴测测的感觉。
“那里就是毒瘴密布的峻崎山吗?”
白成欢脑海里也浮现出一个传闻中十分可怕的地方。
萧绍棠望着她,有几分诧异,却又笑了:
“我倒是忘了,当初你还曾给过我闵州的舆图,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地方。”
白成欢也没否认:
“嗯,我没见过,但是我知道闵州有这么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
萧绍棠笑了几声,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可就是这么一个传说人畜皆不能存活的地方,还有一股悍匪窝着。这股悍匪是闵州乃至西南最凶恶的匪寇,我们几次围剿,都未得手。听说从前被派到闵州剿匪的那些武官,都是被钓进了这个地方,然后死于非命的。”
白成欢再望向那云雾缭绕的山峦时,心里就觉得沉甸甸的。
她的两个爹爹都是武将,她对这样穷凶极恶的匪寇,有着天然的厌恶与痛恨。
“我们一定要解决了这个地方再去西北,不然以后等这股悍匪成了气候,就迟了。”
萧绍棠发现白成欢与他心意相通的时候越来越多了,欣慰不已: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欢欢,我们,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白成欢转头,刚好对上萧绍棠笑盈盈的眼睛。
她心口陡然漫上无尽的欣喜,从前的那些矜持羞涩似乎一瞬间都不存在了,她伸手,在萧绍棠英俊的脸颊上轻轻地抚了抚:
“这还不算心有灵犀,那你觉得,怎么样才算呢?”
萧绍棠的脸顿时成了一块红布,整个人都傻掉了!
媳妇儿摸他了呢!
听说老大回来了,正窝在军营里愁眉苦脸的卢大树一下子就蹦了起来:
“哪儿呢?老大到哪儿了?”
他这些日子没少跟峻崎山的那伙土匪们交手,可总是无功而返,老大将闵州军营交给他,他却寸功未建,真真是急死人!
这会儿老大要回来了,他这张脸,可往哪里放哟!
卢大树急的团团转,萧绍棠却已经堂而皇之地带着白成欢进了军营。
“卢大树人呢?不好好操练士兵,躲哪儿偷懒去了?”
一听见萧绍棠的声音,卢大树只想打哆嗦,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了出去。
掀开军帐的帘子,卢大树却愣住了。
老大手里牵着的那个小白脸是打哪儿来的?
卢大树眼前顿时浮现出在西北时,尚是何七的老大拉着他的手问他有没有媳妇儿的事儿来,刹那间透心凉
天啊,老大果然是爱好龙阳!
正文第六百五十四章矿山
擦黑的天色里,卢大树心里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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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痛心又害怕老大这么一个英朗伟岸的好男儿,怎么就好这一口了?
万一,万一老大哪天心血来潮看上他了,他从是不从?
他可是已经跟媳妇儿成了亲的人哪!他要怎么样才能躲开老大的魔爪?!
卢大树忐忑了一刻,转头就走,此刻的他是真不想跟萧绍棠碰面。
偏偏他刚溜出去没两步,就被眼尖的萧绍棠逮了个正着:
“卢大树,你往哪儿跑?”
卢大树只能站住了,如丧考妣地转过身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世子殿下,您,您回来了?”
萧绍棠二话不说就踹了卢大树一脚:
“你这是什么见鬼的眼神?”
卢大树不说话,就偷偷去看萧绍棠身边的那人,瞅了一眼又一眼。
萧绍棠简直要被他这贼眉鼠眼的样子气得笑了:
“看什么呢?这是父王那边给我送过来的先生,暂时就与我住在一起,行礼,叫白先生。欢欢,这是我的副将卢大树。”
卢大树被这声“欢欢”恶心到了,很是不情愿地挪到白成欢面前,草草行了一礼:
“白先生……”
白成欢就打量了他一番,只见眼前这年轻人面孔黧黑,身材壮实,眉眼看起来很忠厚,颇有几分悍将的影子,就冲他点了点头:
“卢副将礼。”
不过她也没忽视卢大树看她的时候那带着轻蔑的眼神,就歪着头看萧绍棠。
萧绍棠一看卢大树这样子,早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知道他定然又误会了,忍不住就又踹了他一脚:
“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把你那龌龊念头给我起来!”
说完也不理会卢大树那忿忿的神情,牵着白成欢就走进了营帐。
因为神情不妥当而一连挨了两脚的卢大树一个人站在门口几乎要哭出声来,这能怨他吗?
老大怎么就没想一想,他这么亲昵地牵着个小白脸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满军营的将士会怎么说?
进了营帐的白成欢就盯着萧绍棠看:
“到底有什么隐情,你给我老实交代!那卢大树明明就不对劲!”
萧绍棠想起自己在宁州时那一次懵懵懂懂向卢大树请教男女情感的事儿,忍不住捂了脸只是笑。
白成欢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跟我说清楚啊,不然今日人多眼杂,看见你我的人可不少,到时候万一闲言碎语满天飞,我心里都没个底!”
萧绍棠就哭笑不得地将在宁州的那桩事情说了。
白成欢瞠目结舌了许久,忍不住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哈哈,原来你在他们眼里是个有断袖之癖的人哪!哈哈,笑死我了!”
白成欢从来都没有在萧绍棠面前这样肆无忌惮地笑过,又圆又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再也不是若隐若现,而是可爱地露在唇边,衬得她笑得泛红的脸颊更是艳若桃李。
萧绍棠从来都没有见过白成欢笑成这样样子,新奇又觉得欢喜莫名,被卢大树“污蔑”的沮丧郁闷顿时都散去了,却还是故意撒泼耍赖地扑了上去,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装作气急败坏的样子:
“不许笑,不许笑!”
“哈哈!”
白成欢觉得这样的萧绍棠好可爱,伏在他的肩头,笑得更大声了!
卢大树听见里面的笑声,一颗心完全碎了。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自己休息的营帐,一个人坐在床铺上发呆。
一群八卦的下属却迅速地向他围拢过来:
“卢头儿,世子殿下带回来那什么人?”
“卢副将,世子殿下这是干什么去了?这段时间都没见着人啊!”
出了好奇八卦,还有语重心长型的:
“大树啊,世子殿下带的那小先生看起来来路不太对啊,你可得劝着点儿啊!”
卢大树只觉得耳边像是有一百只鸭子在聒噪,连忙起身逃了出来,一个人坐在篝火旁唉声叹气。
不论是在宁州的何七,还是后来的秦王世子殿下,他认识的这个人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不,顶天立地的铮铮男儿,可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
看看那所谓的白先生,细皮嫩肉,哪一点像个男人?难怪跟老大臭味相投!
那笑声就跟个娘儿们似的,从他身边过去的时候,他还能闻到一股子女人膏脂的气味儿,还有那耳朵上……
卢大树脑子僵住了膏脂,耳洞?
那都是他在自家媳妇儿那儿见过的东西!
卢大树一下子跳了起来,带起来的风刮得篝火一阵摇摆他的个老娘哎,那就是个娘儿们!
这军营里,怎么能进女人呢?难怪老大要这样遮遮掩掩,欲盖弥彰,原来这是个女人哦!
卢大树正要拔足狂奔去找萧绍棠说自己冤枉了他,可一想有不对!
老大在京城,是娶了世子妃的吧?
那他这是找的外室呢,还是准备纳妾呢?
这么一想,不管那白先生是男是女,老大做这种事情,都不算个男人!
卢大树又愤愤地坐下来了,而那群追着他过来的八卦兵士们又呼啦啦围了上来。
萧绍棠全然不知道他在卢大树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全面坍塌,他正神情狠厉地叮嘱另一个副将赵文松:
“……我如今也不怕麻烦,你明日务必留心营里那些本地的兵和皇上让带过来的人,如果有乱造谣言,私自传信,煽动人心之类的人,该怎么办怎么办,绝不许手软!”
赵文松神情肃然地领命而去。
白成欢才从帘帐后面探出头来笑道:
“难怪你这样大摇大摆地带着我进来,也不怕被人看见,原来是要趁机钓鱼啊!”
萧绍棠手按在膝上,回头望着她点点头:
“是啊,这军营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也是时候清一清了。”
次日清晨,萧绍棠一身战甲出去操练士兵的时候,就已经觉得气氛不一样了,待到仍做男装打扮的白成欢出现在校场的时候,向来军纪严明的军阵里,居然传出阵阵哗然声。
萧绍棠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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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一眼,直接冷笑一声,命人将凡是浮躁不定出声的人全都拖下去打五军棍。
就有人不服,喊起冤枉来。
萧绍棠立于高台之上,俯视着那几个不服的兵士,直接就提气大喝道:
“我等身为将士,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方能整肃军容,严明军纪,今日无缘无故,你们却如此哗然,那你们跟本将说说,如此心性,上阵对敌之时,你们如何能克己致胜?这五军棍,是小惩大诫,若有再犯,依次叠加!”
那些人听见这样的训斥,顿时都哑口无言,默然被拖离校场受罚。
白成欢站在他身后,眼中望着他盔甲严整,气宇轩昂的背影在朝阳下灿灿生辉,耳边听着他训诫将士的宏亮声音响彻整个校场,胸臆间忽然鼓荡起无尽的骄傲之感
这个英姿勃发的好男儿,是她的夫君呢!
萧绍棠神情肃穆地对岿然站在原地的将士们继续训话,背后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似乎能感觉到白成欢灼热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
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些飘飘然,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肃整心神,来来回回之间,竟似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队列整齐的军阵中所有人都看出了秦王世子与他身后那人之间的不同寻常,却再也没有人敢于质疑。
但是这一天的操练完成以后,军营中明里暗里,还是涌起了无数的流言蜚语。
有鄙夷秦王世子豢养**,居然带到军营里鬼混的,也有说秦王世子让女子假扮男子混入军营,违反军纪的,更离谱的,则是说秦王世子吃不得苦,受不得罪,带了个小太监来军营伺候的。
至于秦王世子消失月余的去向,倒是很一致,都说是偷偷回了西北。
听到这些流言的时候,白成欢一直笑眯眯的,萧绍棠绷着脸郁闷了一刻,最后还是矜持地道:
“这些人,就会瞎猜,只有第二种是对的……好了,不管对的错的,只要往外给我传信儿的,都抓吧。”
当天夜里,赵文松就抓了数十个偷着往外送信的,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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