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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成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玖晴
好在虽然是这时候遭了新皇厌弃,但是新皇也没苛待他,惯例给大太监荣养的宅子银子都没少,好歹算是安顿了下来。
一直到如今跟着废帝西海候住在西海候府的刘德富趁着夜里来看他,胡德喜才骤然哭了出来。
“师兄……我就不明白我是做错了什么……怎么这一位的心思,比前一位还难揣测,我就是,我就是拦了一下啊……皇帝不能随意出宫,这也是祖宗的规矩啊……”
刘德富颤颤巍巍给他递了张帕子,无奈叹气:
“你啊,才跟了皇上几日,就这么不谨慎?伴君如伴虎,这个老理儿你不知道?不管皇上再如何九五之尊,秦王爷是他的生父,你拦着,就是不该!”
“可我要是不拦着,别人又会觉得我这个大太监跟着皇上没用……”胡德喜就是觉得委屈。
“话虽这么说,可你想想,要是皇上想做点什么,身边人动辄就拦着,那还做什么皇上?更何况这位又不是自幼能被身边人管束的主儿,他是手执刀剑走上皇位的,你也得分清轻重啊!”
刘德富坐在他身边絮絮叨叨地安慰着:
“事到如今,你也别哭了,好在新皇对你也算宽待,你虽然没能守得住这份体面,但你这样样该有的,也没少什么,说起来,咱们那么多师兄弟,你倒是赚了!”
“我这哪里是赚了……”
胡德喜悲从中来,越哭越伤心:
“当年跟着师傅的师兄弟们,师兄你是跟了皇帝,不说其他人,皇帝待你,是真不错,张德禄跟了晋王,也是能有个善终,就是我……好不容易混到如今,等来了新皇,以为自己能出头了,却落到这个地步……”
“这样也好啊,挺好的,你以后只要不生事,拿着银子过继个义子,在京城安稳养老是没错的。咱们这些阉人,辛苦一辈子,求的不就是老来有靠吗?你能颐养天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说起各人的前程,刘德富眼睛里也忍不住有了水光,但还是很快擦去了。
“好了,咱们师兄弟好不容易见一面,你也别哭哭啼啼了,我就要离开京城了,以后,怕是到死都不能再见了。”
胡德喜听刘德富这么说,才猛然抬起头来:
“师兄……你,你要去哪里?”
“我自然是到死都要跟着皇……跟着西海候的,估计也就能过了这个年,就要离京了。”
“皇上不是恩赐西海候长居京城吗?”胡德喜不大明白。
刘德富就忍不住叹气:
“瞧瞧,瞧瞧你这这点脑子,能早早退出宫来实在是你的好处!西海候,西海候,你以为这西海就是个封号吗?”
胡德喜怔然:
“可是皇上就不怕人说他刻薄寡恩……”
“皇上自然不会开这个口,但要是西海候自请离京呢?”
胡德喜的脑子慢慢开始转弯,但还是觉得不大可能:
“皇上能放心?”
自来新皇登基,废帝都是被严密圈禁的对象。
就算不会折磨致死,也绝不可能再放归自由。
“放不放心,这就不知道了,但西海候的折子已经送了上去,若是不同意,大概很快就会驳回了,但你出宫之前,可曾听见什么动静?”
刘德富眯着眼睛问道。
胡德喜半信半疑,仔细回想了一下:
“这倒没有,这么说,师兄你真的要走了……西海在哪边儿啊?师兄你,将来……”
“自然是皇帝说哪边儿是西海,西海就在哪边儿,至于将来,能落叶归根,那是上天垂怜,若是不能,那也是我的命。今晚一别,阿喜,你好生保重。”
蓦然听到两鬓霜白的师兄唤他年少时的小名儿,胡德喜又被触动愁肠,狠狠地哭了一场。
一直待刘德富走了之后,胡德喜的脑袋才慢慢清明起来,一个人呆坐了半晌,耳边听着外面更夫手里的梆子敲了三下,才像是醍醐灌顶一般明白了过来:
“师兄啊,你真不愧是我的师兄!”
打小儿师兄弟中就数他的这位大师兄最明,果然,安安稳稳伺候了皇帝这么多年没掉脑袋,到这个时候了,还能来套他的话!
他就疑惑大师兄向来为人谨慎,怎么会好好地论起皇家的是非来!
只是想到以后怕是不能再见了,想让师兄再来套他的话也不能了,胡德喜到底还是伤心的,一个人辗转反侧到天明,也只能承认,自己这脑子,还是远离宫廷,方能保命啊!
西海候府,是孝宗皇帝时候一位王爷的府邸,后来那位王爷没等成家就没了,府邸也就空了下来,这个时候稍加修缮,就给了西海候做府邸。
虽然这座侯府也算是占地广阔,又只住了废帝西海候与废皇后卫婉两个主子,但是跟皇宫比起来,终究是让西海候觉得逼仄不堪。
翟峰仍旧是御林军统领,还额外得了一个神武将军的爵位,他却没有去宫中当值,反而日日带着人驻守在西海候府。
萧绍昀每每看见他跟在自己身后,就会勃然大怒。
“朕难道长了翅膀,能从这重重看守中飞出去吗?你堂堂一个大统领,不去跟着你的新主子邀功,在朕面前晃什么?!”
周围跟着的人都只是看着他发怒,并没有人去提醒他这个时候该自称“本候”,而非“朕”了。
但是这样的容忍,在萧绍昀看来,更像是怜悯。
翟峰每每面对萧绍昀的怒气,也只是躬身行礼,面色平静地道:
“卑职的职责,就是保护您的安危。”
“朕从前需要你保护的时候,你背叛了朕,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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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时候……呵,惺惺作态!”
翟峰也从不辩解。
新皇跟以往的皇权胜利者比起来,实在是仁慈太多了。
既没有将废帝拎到自己面前,让他三跪九叩借以羞辱,也不曾苛待衣食让人作践他。
甚至如今还派了他前来看守,不为害怕废帝出逃,只怕有心人为生事取了废帝的性命。
他是真的来保护萧绍昀的安危的,虽然萧绍昀并不领情。
这一点,萧绍昀没有想明白,卫婉却是看得出来。
待到刘德富将自己从胡德喜那里套来的话禀了萧绍昀和卫婉,卫婉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眼神中也有了别样的神采:
“看样子,我们能离开这座牢笼,远离京城,海阔天空了。”
“远离牢笼,海阔天空?”
萧绍昀冷笑:
“即使离开了这里又如何,这天底下对朕而言,已经处处是牢笼了!”
“您要是自己想不开,那就谁也没有办法了……但是我们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总归是好的吧?”
卫婉对未来,还是留了那么几丝憧憬的。
“我们?”
萧绍棠看着卫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疯子。
“你是秦王府的细作,就别总是这么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求求你了,回去拿你该有的荣华富贵吧,别再跟着朕了!”
秦王世子登基,卫婉也算得上有功之臣,本该荣华富贵,功成身退,但是卫婉又一次向袁先生要求了一个条件,就是跟着萧绍昀,保留她的名分。
这在萧绍昀看来,完全就是疯了。
卫婉见萧绍昀又开始情绪不稳,也不多与他争执,给他倒了杯茶,然后悄然退了出去。
詹士春死了,但是詹士春曾经给他用了那么久的助眠香,最后不但连同淑太妃一起让萧绍昀绝了嗣,而且对萧绍昀的身体造成了莫大的伤害,很容易就会情绪失控。
萧绍昀却在她身后不依不饶:
“卫婉,告诉我,你到底看上我什么?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有什么可放不下的?跟着我,你没有荣华富贵的,没有孩子,没有家人,什么都没有,只有提心吊胆,永无宁日!”
卫婉回头看着他,心情复杂,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怜悯多一些,还是那种又痛又累,却始终不愿意放下的爱要多一些。
这种爱像是一根刺,从一开始让人痛苦,到如今无力拔除。
她明明知道,跟着他,她并不会得到她从前预想过的种种幸福,但这个时候,要她抛下失去一切的他,她却始终做不到。
或许卫婉也能勉强将他的这番话理解成为她好,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不由自主带了尖利的刺,不置人于死地不罢休:
“那你告诉我,那个人,又有什么好,你始终放不下?你都放不下的事情,凭什么要我放下?”
那个人,不必言语,两人心知肚明知道是谁。
这是萧绍昀永远的软肋,也是卫婉唯一能刺痛萧绍昀的地方。
萧绍昀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仰头望着屋顶的承尘,再也没有看卫婉一眼。
卫婉神情冰冷地转身,背影倨傲,维持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丝尊严走了出去。
西海侯府的几株梅花年久无人照料,寂寞地开过了一个又一个春秋,却并没有枯萎,仍旧在冬日的枝头喧嚣热闹。
虽然失去了世人对梅树稀疏嶙峋的要求,但是别有一番美丽。
卫婉蹲在美丽的花树下,一个人哭了很久。
看起来她是终于胜利了一次,但她知道,她永远都是那个失败的人。
刘德富于心不忍,忍不住去劝萧绍昀:
“皇上,您何必惹娘娘生气呢?她对您是真心实意的……”
“不要再叫我皇上!”
似乎因为卫婉的尖刻而清醒了一些,萧绍昀听到旧日的称呼,忍不住发了脾气。
但是看着刘德富战战兢兢的模样,萧绍昀又无力地挥了挥手:
“下去吧,刘公公,你们真的,不必再跟着我。”
他想要真心的时候,他身边的这些人,一个个地背叛他,如今,他谁的真心都不稀罕了,一个个又跟着他做什么呢?
萧绍昀一个人不知道枯坐了多久,全身都有些麻木了,终究还是站起身走了出去。
西海侯府的那丛梅花从很远的地方看过去,就能灼痛人的眼目。
树下的女子,早就不哭了,正在带着人采摘枝头的梅花。
“夫人,您要这梅花做什么呀?”
派来服侍他们的,都是一些不谙世事的丫鬟,跟从前那些明的宫女没法儿比,看见什么好奇就问什么。
“你们主子最近胃口不大好,我要做梅花糕给他吃。”
卫婉神情平静,好像刚刚大哭过的人不是她一样。
萧绍昀看得呆了
那在树下撷花的女子,多像曾经的成欢。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梅花。
可在卫婉转过脸来的时候,他陡然惊醒,不,那不是成欢,那是卫婉。
跟他吵架,言语刻薄,却还粘着他不走的那个人。
世上怎么会有卫婉这样的人啊……无可救药一样的傻子。
萧绍昀到底没有走过去,匆匆转身走开了,背影里带着不知所措和落荒而逃。
卫婉淡淡地回了目光,波澜不惊地继续指挥丫鬟:
“多摘一些,我不光要做梅花糕,还要酿酒,到时候带到天涯海角去。”
正文第七百三十七章除夕
萧绍棠出宫以后,一个人去了秦王府,谁也没惊动。
秦王府经过修葺之后已经今非昔比,可因为人实在太少,还是透露出了那种无论用多少花草树木,雕栏玉砌都无法消弭的寥落。
萧绍棠穿过正堂,一路走过去的时候,清晰地感觉到了这种冷清。
当年母亲一个人在这样空落落的府邸中等待远征未归的父亲时,该是何等寂寞。
萧绍棠在道旁站了一会儿,心头那种对秦王的埋怨和疏离忽然就少了一些。
是因为母亲曾经在这里日日夜夜地等待,所以父亲如今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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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也不能等地想要去寻找她的踪迹吗?
他们都知道,母亲的魂魄,必定不会眷恋京城,她定然会回到她魂牵梦萦的家乡,回到她向往的辽阔大海。
来来往往的仆婢原本就不多,如今更少了。
萧绍棠想问问秦王在哪里,都等不着人,最后还是闻讯而来的袁先生将他带去了秦王府的大厨房。
秦王居然在包饺子。
金戈铁马半生的中年男人,一双蒲扇一样的大手正在捏着一个个小巧致的饺子,沾了满手的面粉,认真的样子让萧绍棠觉得意外又亲切。
“你来了。”
看见萧绍棠进来,秦王也没停下手里的活计,淡淡地招呼了他一声,挪了挪位置,在自己身旁给他空出了一个椅子。
倒是厨房里的厨子和仆妇见了萧绍棠,惶恐又慌乱,纷纷忙着行礼问好。
萧绍棠挥挥手,袁先生让那些人都退了下去,自己也站在了门外候着。
萧绍棠就在秦王身边坐了下来:
“父王还会包饺子?”
在虢州的时候,萧绍棠每年冬至那日都是定然要吃饺子的,但是并没有亲自动手包过,何家是书香世家,讲究君子远庖厨。
秦王语气里微微有些得意:
“在西北这么多年,有些事情总要自己亲力亲为的。西北又没什么吃的,那时候袁先生和顾先生都叫苦连连,但是过年吃饺子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我就学会了,每年,都会包一次给他们吃。”
萧绍棠看着那些几乎褶皱都一模一样的饺子,很难想象一个生于皇家的亲王是如何学会的。
不过他也没忘了自己此行的正事:
“那父王,您年年都要请袁先生顾先生,和那些将军们吃饺子,今年,您不请了吗?”
“当然还是要请的,所以我从昨日起就动手开始亲自包饺子,京城的天气冷,可以存放很久的。”
“那我呢?父王,您就不打算多照看我几日吗?”
“你……”
秦王捏完了面前最后的一个饺子皮,才起身拍了拍手:
“你都是当皇帝的人了,还需要父亲照看吗?从你出生起,我就没有尽到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如今,没有我在,想来你也是能过好的。”
萧绍棠沉默地看着端水进来给秦王净手的那些仆妇,情绪一瞬间激烈起来:
“您已经让母亲等了十八年,就真的急在这一两天?今日我出宫来,是成欢让我来邀请您进宫去过年,您若是非要走,难道还要她亲自再跑一趟吗?你难道就不想看看这江山我能不能坐稳,看看您的孙儿是个皇子还是个公主?”
“你这孩子,我只是说要走,有没有非要赶着年前就走!谁跟你说的我这几日就要走?”
秦王一头雾水:“这是你登基之后的第一个新年,我定然是要陪着你过的……是袁先生跟你说的?”
秦王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袁兆先!”
外面的袁先生却早就听着话音儿不对,缩着脖子跑了。
袁先生怕秦王跟他算账,也不敢回到自己的住处去,一溜烟儿到了顾先生那边。
喘了喘气之后,还跟顾先生抱怨:
“皇上这性子也太耿直了,我就是那么一说,让皇上好歹来拦一拦王爷,皇上怎么就这么实诚……”
顾先生正在挑新年要穿的新衣,不由得对袁先生嗤之以鼻:
“你拿王爷跟皇上开玩笑,这简直就是跟乞丐说我要夺你手里的食儿,皇上能不急眼吗?”
“你这人,怎么能拿皇上跟乞丐比?”
袁先生不服。
顾先生却自有见解:
“皇上对父子之情的渴慕,与乞丐对吃食的念头,有什么区别?你这个造谣生事的东西,简直就是去戳人心窝子!”
袁先生低头想了一想,觉得似乎也就是这个道理,不由得有些愧疚起来:
“你说得也有道理,按着这么说,皇上也是怪可怜的。”
“不过……皇上这么一闹,或许王爷就走不了了,也未可知。”
顾先生十分希望秦王能留下来,这样,他们这些人才算是有主心骨啊。
到了除夕前一日,秦王就请原来的所有旧部吃了一顿饺子宴。
这些旧部这些年跟着他辛辛苦苦,如今已经位列公侯,各有前程,但是对于秦王亲手包的饺子,即使没有任何别的菜肴,还是个个趋之若鹜。
吃到最后,很多人甚至眼中含泪,拉着秦王的手,请求他不要离开京城。
即使新帝对他们都不薄,对他们也是论功封赏,但是他们在新帝面前,始终只有功劳,并无情份。
他们心里很清楚,秦王在,他们多年的付出就永远会被秦王记得。
等秦王走了,这一年多,跟着新帝冲杀的那些人还好说,但是留在西北稳固后方的人,就不好说了。
秦王也知道他们的顾虑,对他们好言劝慰:
“我只不过想要去南边走一走而已,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你们都是英雄好汉,不必做这样的儿女之态,放心,以后每年,我都会回来请你们吃这顿饺子!”
得了秦王这句话,众人的心思才算是略略稳定下来,到了除夕晚上,祭拜过祖宗以后,也就纷纷地携家带口进宫与皇帝共度除夕了。
这些新贵中的绝大部分人,从来都没有到过京城,更不曾见识过宫宴这样隆重的场合。
男人们还好一些,三三两两坐在一处,武将坐一边,文臣又分在另一处,除了不大能说到一起去,倒也没什么矛盾。
反观女眷那边就不同了。
京城旧日勋贵留存下来的世家,能有资格被邀请进宫的,女眷都不是平常人家出身。
这些女眷,是最讲究礼仪规矩的,也是最以家世自傲的。
对那些新贵的家眷,有人处于观望,有的妇人则是带着百般挑剔的目光去打量。
一旦有新贵家的女眷不知所措,坐错了位子,或是行礼姿态不够规范,或者是人多怯场,手足无措以至于紧张冒汗,都会招来她们讥讽鄙夷的目光。
萧绍棠与白成欢身为帝后,自然是不会来的过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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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北侯夫人与李氏已经双双晋升为威国公夫人与虢国夫人,两人相携坐在皇后座位的下首。
虢国夫人冷眼瞧着那些旧日勋贵女眷,对着新贵这边的女眷指指点点,不由得有些气愤。
于是就出声与那些女眷中相熟的人打招呼,无形中给她们撑面子。
威国公夫人见此也就笑吟吟的与那些人说话。
如今朝臣女眷中最显赫的两位夫人都对着那些新贵女眷明显的和蔼可亲,那些原本还嘲讽笑别人的女眷,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而一直坐在一边不出声的宗室王妃,郡王妃们,算是看清了形势,都纷纷出声与新贵女眷们说笑熟络起来。
白成欢与萧绍棠到达宴会所在的流明殿中时,大殿里的气氛已经格外和谐了起来。
萧绍棠一身玄金二色的帝王服饰,高大威严,而白成欢也穿着金色绣凤的皇后朝服,仪态端庄,发髻上九凤衔珠的流苏步摇却又给她增添了几分与少女时迥然不同的夺目光,一时间明艳逼人。
两人携手从大殿正门走进来的时候,大殿中的人,望着如同画中人一般年轻貌美,风姿盖世的帝后,几乎都是愣怔片刻,才纷纷起身,跪地行礼。
“众卿平身。”
萧绍棠十分随和,面带微笑,但是大臣们没一个敢轻慢的,都规规矩矩行完了礼才站起身来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自始至终,除了秦王没有站起来,也就只有坐在秦王旁边的废帝西海侯毫无动静了。
大臣们都不约而同地往那边瞟了几眼,然后纷纷将头垂得更低了些。
西海侯这也太不尊重了些……可这个时候,若非要让他向新帝行大礼,似乎也不太合适。
而萧绍昀神魂早就飘向了前世。
牵着成欢的手,以帝后的身份出现在这个大殿上的人,本该是他啊。
可今生,终究是一切都毁了。
卫婉行完礼站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萧绍昀双眼直直盯着白成欢,眼神复杂的模样。
一种说不出的嫉恨涌上心头,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扯了扯萧绍昀的衣袖。
萧绍昀这才蓦然回过神来,在白成欢看向他以前,垂下了头。
他真不该来的,可他也怕自己离开京城的时候,她不会前来相送,他也见不到她最后一面。
他总是要来看她一眼的,不然,那该会是怎样的遗憾?
而萧绍棠在所有朝臣的注目下,先是带着白成欢走上前向秦王行了礼,才又对萧绍昀拱手道:
“多谢兄长禅位之德,愿兄长今夜尽欢。”
此言一出,两人之间那无形的尴尬顿时消散。
萧绍昀冷哼一声,并未作答,但是大臣的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废帝不向新帝行礼,那是废帝无礼,但是新帝不与废帝计较,那是宽宏大量,给了废帝一丝体面。
在萧绍棠转身走向皇帝宝座的时候,萧绍昀就已经知道,自己在那些大臣的心里又多了一条傲慢无礼的罪状。
但要他对一个夺去自己一切的人俯首称臣,他终究是做不到。
萧绍棠落座之后,依照皇家惯例说了一些辞旧迎新的话,除夕宴会才正式开始。
先由帝后举杯,君臣共饮,然后群臣纷纷向皇帝敬酒,除夕夜宴逐渐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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