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成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玖晴
现如今白家上下谁不知道,大小姐就是太太的眼珠子,心尖子,磕了碰了一点点,那都是要惹起一场事的!
徐成欢上辈子是仆从环绕着长大的,对她们这番做派也不在意,只是摇摇手:“先别顾着磕头,起来把你们自己也拾利落,不然也不好跟太太说。”
三个丫鬟这才站起身来,互相帮忙,拾了起来。
直到四个人都拾停当,徐成欢还是兴致不减地非挖了那株黄澄澄的迎春由小青捧着,也没见着白太太过来的影子。
徐成欢觉得不太对,依着白太太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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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的紧张劲儿,不至于把主仆几人留在这里这么久没踪影。
“我们去前殿看看吧,要是能见着太太,刚好一起回去。”
“是。”三个丫鬟齐齐应了,就簇拥着自家大小姐往前殿去。
才走进偏殿,就听见一个有些尖刻的声音在数落人。
“李仙娥,这可是娘娘面前,说话也得有些实诚,不亏心才行,你那女儿什么样,我们谁不知道啊,你说好了就好了?你带着她来这地方,万一发起疯来伤着人,谁管我们的死活?别的话不说,你乖乖把女儿交出来,我们家带着小厮呢,给你送回家去,大家都安生!”
徐成欢抬脚进去的时候,只看见白太太已经气得浑身发颤:“胡小秋你要不要脸,也来管我白家的闲事!我女儿什么样,你见过几回你在这里满嘴胡吣?你家有小厮了不起啊,别跟个疯狗似的随便逮着人乱咬!”
一边围满了妇人,有劝这个的,有劝那个的,场面乱哄哄的,一个身穿素色长褙子的妇人正对着白太太一脸鄙夷。
徐成欢脸色冷了下来,看来,她总是不出面找找场子,也是不行的。
第二十三章护犊之情
偏殿里闹哄哄的,谁也没发现门口多了这么四个人。
那个穿素色长褙子的妇人还在不依不饶地指着白太太刻薄:“既然你不承认你女儿是个疯子,那好,请出来见见,让咱们也瞧瞧,是什么个如花似玉的好模样!”
白太太气的两眼发黑,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原因无它,她是真不想自己刚好起来的宝贝女儿再被人围着看,万一再给她惊着,她可要怎么活?
见她不说话,那妇人顿时得了意,更是嘴下不饶人,往前一步,手指差点都要戳到白太太的额头上去:“没话说了吧?既然还是会伤人的疯子,那就该好好地在家里关着,干嘛要放出来吓人?”
另外一些人看着白太太不说话,好像有些理亏的模样,原本听了白家大小姐好了的传闻还算支持白太太的人也都迟疑起来,看着白太太满脸疑问。
这白家大小姐是疯子那都不打紧,要紧的是那可是个据说力大无穷,爱打人咬人的疯子啊,这时候,都是出门图个好心情的,谁能放着身边有这么个大威胁无动于衷?
白太太咬紧牙关,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是七品的武官太太,出个门却还要遇到这等糟心事!
她跟熟人才说完了话,正要往后山去寻女儿去,就遇上了这胡氏,拦住她就要寻事,平时她为了丈夫也就忍了,可是这次却事关欢娘,叫她怎么忍!
那个把白太太叫过去说话的妇人也是后悔不迭,早知道这胡氏也来,就不该留李氏说话,这会儿也有些气不过,上前一步把那嘴脸可恶的胡氏推了回去:“胡氏,你今儿可就过了,你亲眼见过欢娘伤人么?没见过就不要乱讲话!你好好上你的香,别在碧霞元君面前闹事儿惊扰了娘娘!”
时人都笃信神佛,听了这话也都去劝那胡氏,那胡氏却是好不容易找着白李氏的茬,又岂肯放过?
只见她一把推开阻拦她的妇人,高声嚷道:“到底是谁冲撞仙君娘娘,娘娘心里有数!带着个疯子来找晦气,还不认,有本事叫你女儿出来!”
这话不管白太太忍得忍不得,徐成欢是再也忍不得了。
小英一直苦苦拦着她不让她过去。
“大小姐,那妇人是黄通判家的胡氏,跟咱们太太不对付,每次见了必然都是要生事端的,平日里太太都是忍一忍就过去了,为着老爷,咱们也不能跟她闹到底啊!”
这是丫鬟的原话。
徐成欢一开始觉得莫名其妙,白炳雄是正七品武官,这通判也不过正七品,都是平级,凭什么白太太就要矮上一截?
但是她很快想通了其中关节,大齐朝近年来重文轻武越发严重,就是父亲威北候在那些二品文官面前都要低一头,更何况一个小小的武官?
可是,她看着白太太站在人群里,涨红了脸气得不成样子,却怎么都不肯松口,就莫名地有些心口发热,眼眶发酸。
这个妇人在白家,脾气是有多火爆她也是瞧见的,亲生儿子说打就打,丈夫说骂就骂,可是此刻,她却生生忍着这些羞辱,站在哪里任人踩踏,只一心想要护住女儿。
虽然徐成欢不是原身,而原身恐怕也从来没有能够领会过这份情意,但是此时此刻,她却想要领了这份护犊之情。
她推开丫鬟抓着她衣袖的手,抬脚走了过去。
“这位太太一直嚷嚷着要找小女子,可是有什么事儿?”
正在乱作一团的众人乍一听这清脆中带着些清冷的声音,都有一刹那的安静。
扭过头去,就看见偏殿后门一身白衣的少女正一步步纹丝儿不乱地走过来,那姿态,说不出的舒展优雅,一张素白小脸一看更是个顶尖儿的美人胚子。
而她说的这句话,也让一群妇人反应过来后神色各异。
难不成,这就是那个,那个白家的疯子?
可这,不是好好的一个小女子嘛!
一道道猜疑的视线落在了白太太的脸上,只见白太太脸色大变,顾不得那胡氏的撕扯,急急地朝着少女奔过去。
“欢娘,你不在那里等娘亲,跑出来做什么?”
白太太一阵心酸,都是她不中用,到底还是让女儿瞧见了这些人的腌面孔!
徐成欢笑眯眯地挽了白太太的手臂,看向那一脸惊愕的胡氏。
“女儿等娘亲等不到,自然要来寻的,这位太太在这娘娘庙大吵大嚷要找我,我要是再不出来给她瞧瞧,万一惹了仙君娘娘发怒,见罪于这位太太,可不就成女儿的不是了吗?”
胡氏也确确实实是被惊住了,嘴唇乱颤说不出话来。
她丈夫和县令关系要好,白家前段日子发卖旧仆的内情她是知道得真真的,明明说是那仆人因为被白欢娘咬过怀恨在心才虐待主人的,她绝不相信外面那些白家大小姐好了的传言,今儿来进香,一听说白李氏带了个小女子也来了,乱纷纷地都说是她那好了的女儿,胡氏就耐不住心里的疙瘩,想要寻白李氏个难看,让她好好丢一次脸,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
可饶是她再怎么想也没想到这出来一个俏生生的小女子张口就叫白李氏娘亲,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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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她在做梦?
胡氏的惊愕且不去说,那个一力帮着白太太的妇人这会儿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也跟着迎上前来笑道:“这不是欢娘吗,你跟着你娘来,也不跟婶婶打个招呼!”
这一带头,偏殿内的气氛顿时围绕着这母女俩开始热闹起来,刚刚还心存疑虑的妇人都纷纷围了过来。
一来也是想亲眼瞧瞧这白家大小姐的真容,是不是真的好了,二来,也为刚刚的小心思觉得有些对不住白李氏,毕竟就这弘农县里来说,白炳雄也算是个人物,没得好好的得罪他的家眷。
徐成欢一改平日里的沉默冷脸,笑脸不要钱地往外送,挨个地规规矩矩行礼,一路娘娘婶婶地喊过去,很快一个个妇人脸上都有了笑意。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小女子口齿清晰,说话有条有理,性子看起来也挺和气,怎么能说是个疯子呢?
一时间,或真情或假意的称赞纷至沓来:“白太太你可真是能藏得住,这么好看的闺女也不让我们见见!”
“就是,听说背书背得跟何家那位状元太爷不相上下,又长的这个好模样,李仙娥你可真是有大福气!”
“哎,瞧瞧你这儿女双全的,如今欢娘还出落得这么娴雅文静,你这仙君娘娘可没白来拜一回!”
说笑声立刻包围了刚刚还窘迫万分的白太太。
第二十四章扳回一局
前一刻还在人群里被人指着额头羞辱,下一刻就被这样的称赞羡慕环绕,白太太觉得跟做梦似的。
这十几年来,她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妇人这么跟她说话!
那些带着同情讥讽的眼神,再也看不见了,那些刺耳的话,也都变了!
她是做梦都想带着女儿出来给这些人瞧瞧,堵上世人的嘴,可又心里没底怕吓到女儿,但是这一刻,她的欢娘让她彻底地在人前抬起了头!
白太太忍不住无语凝噎。
但是胡氏却受不得这样急转直下生生打在脸上的一耳光!
她刚在仙君娘娘面前说这个疯子晦气,这个疯子就出来打她的嘴!
她几步走了过来,拨拉开一个妇人,上下好一通打量,恶狠狠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徐成欢:“长得好看又如何,内里还是个疯子,也不怕冲撞了仙君娘娘,居然还敢咒我?”
白太太怒了,这不是要激着自个的欢娘犯病吗?
“胡小秋,你说的是人话吗?我女儿如何招惹你了你这样不依不饶对一个小辈这么刻薄?”
一只带着凉意的芊芊玉手却覆在了要发怒的白太太手背上,顿时按下去了她的火气。
“娘亲,既然这位太太不通情理不领会女儿的好意,咱们何必跟她这样的唇舌。仙君娘娘最是慈悲的,谁人心诚谁人冲撞,仙君娘娘心中有数的。咱们香也上了,拜也拜了,娘亲不是答应带我去看瀑布的吗,咱们这会儿刚好去!”
不紧不慢的一通话下来,白太太心中的怒气奇迹般地消了。
女儿说得对,这样一个糊涂人,和她纠缠什么?只要她的欢娘这么往人前一站,有条有理说出这番话来,她都能听见那胡氏的脸被打得啪啪响!
敢说她女儿是疯子,那就让她好好地自己打一回嘴巴!
身边的女儿还是好好的没什么异样,白太太这会儿是底气十足。
徐成欢笑容甜美地跟身边的妇人们道别,扶着白太太,带着丫鬟,就往外走去。
这样胡搅蛮缠的人在京城真是不多见,但是她的亲娘威北候夫人说过,宁可和明白人打一架,也不和这样的糊涂人说句话,跟这种人撕缠下去,只能让人看笑话,她只要好好地出现在人前,就能把白太太的脸面全部挣回来!
至于暗地里的场子,徐成欢准备回去了从长计议,总不能老婆孩子在外面被人欺负,白炳雄这个一家之主就是个摆设吧?
只是没等母女两人走出几步去,胡氏又一把拉住了徐成欢的衣袖,声音里带着终于抓到小辫子的张狂得意:“站住!你这话里话外说谁呢?还说自己不是疯子,看看你脸上的伤,怕不是又发疯了没伤着别人伤着了自己吧?”
觉得总算扳回一局的白太太心里一紧,连忙扳过女儿的脸细看,只见颊边几缕垂下的发丝下,一缕缕的蹭伤还在泛红,而且这发髻,也不是才来的样子。
她这才从激动中回过神来,推开了胡氏,手指紧紧地抓住了女儿的衣袖:“欢娘,这,这是怎么了?”
徐成欢身后的三个丫鬟瑟瑟发抖,眼见着这不光是大小姐摔伤的问题了,这还加上了丢太太面子的问题了!
徐成欢不紧不慢地回过身,从小青手里接过那株拿帕子包了根部的迎春,笑盈盈地举给白太太看:“娘亲,是女儿顽皮了,不过我看这株迎春花实在是好看,就想办法起了出来,不小心脸上被草叶蹭了几下,不要紧的,您别担心。”
黄澄澄的小花儿满枝条地垂下,映衬着少女笑嘻嘻的脸,让白太太稍稍放下心来,拿帕子沾了沾女儿的伤口,还是心疼不已:“你也真是的,想要这花儿,让小英她们去起,非要自己动手做什么?”
“娘亲说得是,下次不敢了……走吧,爹爹和兄长说不定已经来接我们了,娘娘婶婶们回头见!”徐成欢爽快地应着,继续挽了白太太的手往外走,看也没看胡氏一眼,完全就不理会她。
胡氏不甘心想要追上去,却被之前帮着白太太的妇人扯住了:“胡氏你够了,今天这事儿大家都看在眼里,纯粹是你在胡说八道,欢娘这明明就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你一再造谣生事是何居心?如果再不知道敛,我倒是要让夫君去问问你家黄大人,你的妇德都到哪里去了!”
这妇人一出声,胡氏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了声,恨恨地看着那对母女目中无人地远去了。
这妇人是河南府同知家的太太王氏,她夫君比黄通判品级高,且同属文官,自然是要压黄通判一头的,胡氏再糊涂此刻也不能彻底把她得罪了,只能忍了面皮上的羞辱火烫,拂袖走去了正殿。
且不说偏殿里如何因为这件事掀起一阵热议,且说徐成欢和白太太一出了娘娘庙,就迎头看见白炳雄带着白祥欢已经到了山门前。
“老爷!”
白太太今天是悲喜交加,心绪几度震荡,一见丈夫来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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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找到了主心骨,心中一酸,就忍不住悲悲切切地唤了一声。
白炳雄通常见到的都是老婆爽朗泼辣的样子,极少见到她这样软弱六神无主的样子,此时一看老婆脸色苍白,两眼含悲,顿时唬了一跳,也顾不得是在外面当着儿女众人的面前,急忙过去扶住了老婆:“仙娥,这是怎么了?”
白太太想要把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跟丈夫说一遍,却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庙门口不住往他们这边看的行人,醒过神来,最后还是强笑道:“没什么事儿,是欢娘调皮,蹭破了点儿面皮,我心里害怕,别留下什么疤痕来,我们这就回去吧?”
白炳雄的眼神立刻朝着女儿瞅过去,也看见了她脸上的擦伤。
说句实心话,白炳雄本身就是个大老粗,从来不擅长儿女情长,他又常年在军营,这个从小疯傻的女儿也是由老婆一手照顾,寻常见不到几面,近些日子女儿虽是好了,也住在他们夫妻的正院里常常见,但到底还是没那种别人家打小生出来的父女熟稔。
这会儿一看,心里倒也有些心疼,却只是搓着手点头:“回,咱们这就回,回去的路上去医馆请个大夫看看!”
白太太不再说什么,回头问徐成欢:“欢娘,我们先回去看看你的伤,以后娘亲再带你来看瀑布好不好?”
徐成欢乖巧地点了头,看着白太太小心翼翼的模样,寻思着得找个时机,结束这种白太太全部心神总黏在她身上的生活了。
这种日子,说不上不好,却真不是她如今想要的。
她要的,远远不止于此。
回程的路上,白太太依旧坚持要和女儿一辆车,等徐成欢上了车,趁白太太和丈夫说话的当口,一路都没怎么说话的白祥欢却忽然用马鞭挑开马车的帘子,盯着徐成欢说了一句话。
“白欢娘,你衣服都破了,怕不是你又惹了什么事儿连累了娘吧?”
徐成欢皱眉,既然看见了,却丝毫不关心,只说这样的冷言冷语,这样的兄长算是哪颗葱?
第二十五章赔礼道歉
徐成欢扭过头去,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白祥欢不屑地冷嗤:“果然是还没好,话都说不利索!”
说毕不再理会她,催马去了几辆车前边。
徐成欢却看着他骑的那匹大黑马,思量着他说的那句惹事。
她把箭投出去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可是这会儿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很多地方不太对。
那几个人身上的衣服花纹质地不算顶尖,却也是上好的料子,而他们所骑的马匹更是骨架高大,四肢匀称,敏捷灵活,在崎岖的山路上疾驰也如履平地,可见是上等马匹,还有那支明显是来自军中配置的羽箭,这一切,都透露出一点:那几个人的出身,必定不是平民百姓。
大齐朝适合养马的地方并不多,除了武官家,稍微落魄一些的小官家都养不来马匹,至今京城的街道上还时时可见缓慢而行的牛车或是驴车,而一些没有门路的豪富之家,也不过用得是骡车。
大齐开国之初,武官的地位是比文官要高得多的,一般的武官家都有马匹,朝廷对此还有额外的养马补贴,除此之外,文官和普通百姓家要是能弄来马匹,并且养得起,那就不是一般的身家地位了。
这么来说,她伤到那人,也算是惹事儿了吧?不过那些人最终没有为难她,又是几个意思?
从来没有被权势欺压过的徐成欢摆弄着手里的帕子,倏而觉得有些头痛。
但很快她就不纠结这件事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前方或许还有无数的风霜刀剑,如果连这也害怕,那还要怎么走下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徐成欢很快抛开了这件事,开始思索要怎么跟白太太说,才能让她放心自己从正院搬出去。
回程的路上,一家人顺带着去医馆给徐成欢瞧了瞧,大夫说没事儿,给了一盒祛疤的膏药就完事儿了。
白太太的心这才放下来,没那么紧张了。
女儿虽然眼见着是好了,但毕竟疯傻了十几年,名声有碍,要是脸上再破了相,这以后嫁人的时候总会受影响的。
这些从前的白太太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事情随着女儿的清醒又萦绕在了她的心头,成了儿子娶媳妇之外的头等大事。
一家人路过县衙所在的主街的时候,一行数骑人马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扬起一阵尘土。
原本就骑术不佳的白祥欢躲闪不及,狼狈之下直接吃了一嘴的灰,他一边气愤地连呸几下,一边跟父亲说话:“爹,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些人怎么在街上就这么张狂?”
“有军营里几个兵油子,我去看看,你护着你娘跟妹妹先回去!”
白炳雄早就一眼看到了马上的人里有几个熟面孔,转头交代了一声就打马跟了上去。
白祥欢遂不再张望,重新骑在马上跟着车队回了家。
徐成欢却是早就轻轻地揭起了马车的小窗上的帘子,看出了那些人里,似乎有人负伤了,是两人一骑。
她转头跟身边的妇人说话。
“娘亲,何七是谁啊?”
白太太对女儿忽然间提起一个外男讶异不已:“何七?欢娘,你听谁跟你提起的何七啊?”
徐成欢微微笑道:“娘亲回来那一日,我似乎听娘亲说过这个人。”
白太太想了想,很快想起来那天气怒之下是狠狠地嘲讽了何家那管闲事的小子几句,没想到女儿还记住了这个名字。
她颇觉得有趣,笑了起来:“这何七啊,是县东头何家长房的嫡出三子,族里排行数七,认识的人都叫他一声何七,何家是书香门第,祖上状元都出过,在咱们弘农县很有声望,偏偏这何七从小就不喜欢读书,整日里在街面上混,打狗撵鸡,到处跟人拜师学武艺,还嚷嚷着要去从军,把何大老爷气了个够呛……总之,这不是个好的,你以后不必记着这个人。”
徐成欢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这些天住在正院,她没少见白家父子俩发生争吵,看来这何七又是跟白祥欢一样的家族异类。
那天听这个何七说话倒还知礼,但今日一遇,真是,人前人后两副面皮。
只是不知道今天跟何七在一起被她伤了的那人又是谁?
徐成欢微微叹了口气,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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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的地位,总得想办法往上升一升才行啊。
弘农县县衙后宅内,闻讯匆匆赶来的何大老爷照着儿子的腿肚子就是一脚。
何丛棠身子只是微微一晃,很快就站稳了,见此何大老爷更是心头火起,连连又踹了几脚,奈何他一辈子斯文,这几脚下去,落在这个长年热衷于舞枪弄棒的儿子身上,竟是看不到半分教子效果,倒有些像是装腔作势心疼儿子下不去手的样子。
他只能恨恨地连骂几声逆子,躬身给迎出来的县太爷连连作揖赔礼:“宋大人,都是这逆子的错,害得贤侄受了伤,养不教父之过,我在这儿给您赔礼了!”
迎出来的白面长须中年男人紧走几步扶住了何大老爷:“何老爷这是哪里话,我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都是犬子自己不安分,才招来这次的意外,你不必如此!”
何大老爷羞愧得老脸通红,连忙令身后的家丁奉上赔罪的礼品,眼瞅着不争气的儿子,连连叹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这个儿子真真是天生来讨债的,从小惹是生非,他给人赔礼道歉也不知道有多少回了,这次倒好,惹事惹到县太爷家了!
县太爷宋温德和蔼地接了礼物,表明了自己决不怪罪的态度,迎着何大老爷进了门。
虽说他心疼儿子,倒也没有真心怪何七的意思,毕竟是自家儿子从书院里翻墙出来非要跟着人家去的,结果春猎途中被何七误伤,有一半也是他自己的原因。更何况他到任此地县令还不到一年,没必要为了儿子这点伤和当地的名门大族何家结下梁子。
两位家长和和气气,何丛棠也松了一口气,溜过去看刚把伤包扎好的宋三郎。
遗传了父亲的白面皮,但还未蓄胡须的宋三郎,真是称得上一句玉面郎君,脸皮白净,五官秀美,乍一看跟个女孩子似的,只不过这会儿一见何七,激动得伤都顾不上疼了,抓着何七就问道:“那女子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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