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成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玖晴
何七一怔:“你问哪一个?”
第二十六章已过时节
宋三郎指着自己胳膊上包裹的白布:“还能有哪一个,就是那个,那个长得好看,还天赋异禀的女子!”
何七原本就没有宋三郎白的脸看着就更黑了。
“我不认得!”
宋三郎松了手,懒洋洋地坐回了榻上,用没受伤的左手拿起一个剥好的橘子,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一边吐出威胁的话来:“不认得?你以为我瞎啊?何七,你要是不老实说也行,反正我要我父亲去查,就不信查不出来她是谁!还是说,你甘愿串通大伙儿帮你说谎,替她扛下这事儿,是因为你跟她有什么?”
何丛棠一把夺过宋三郎手里的橘子,指着宋三郎气道:“你这伤的到底是胳膊还是脑袋?她伤了你,你还这么惦记干什么?欠揍还是欠虐?我跟她没有一点关系,你最好也别跟她沾上任何关系!看看你这一路回来就两眼发直的样子,是个男人么你!”
“我当然是个男人啦,她长得那么好看,又那么英姿飒爽,我怎么就不能和她沾上关系了?你快给我从实招来,不然现在我们就去把话说个明白,我非要找她出来不可!”宋三郎也不恼,起身就要往外走。
何丛棠眼见宋三郎这强硬的模样是糊弄不过去了,左右屋子里也没旁人,只能拉住宋三郎,添油加醋说了实话:“她,她就是白家那个有名的疯子!力大无穷,还喜欢打人,咬人,你今天这是离得远,离得近一点,你可就不是伤只胳膊的事儿了!”
“什么?”宋三郎张大了嘴巴?
何七暗自窃喜,这下知道沾染不得了吧?
没想到下一刻就听见宋三郎气愤的指责声:“胡说,这就是诋毁,怎么能说她是疯子呢,她哪点像疯子了?你胡说什么!再这么说她别怪兄弟跟你翻脸!”
何七脑子一懵,这什么情况?
掌灯时分,县令公子宋三郎对着面前特意来看着他吃晚饭的爹娘说了句话。
“爹,娘,我今天遇到一个姑娘,长得特别好看,孩儿看着特别喜欢。”
“哦。”宋县令和太太都没什么反应,自打儿子懂事起,这话已经听腻了,只要长得好看的,没他不喜欢的。
“我决定了,我要娶她!”宋三郎扒了口饭,接着说。
宋县令手里的茶盏差点扔地上去:“啥?你说啥?”
县令太太反应还算比较正常,一阵欣喜,流连花丛却没个定性的儿子终于想要成家了,连忙喜滋滋地追问:“是哪家姑娘?”
宋三郎又喝了口汤,擦擦嘴巴,一字一句:“虢州把总白大人家的嫡长女,白欢娘。”
又是虢州把总白大人,又是嫡长女,县令太太听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县令大人手里的茶盏到底还是没保住,落在青砖地上摔成了碎渣渣:“你说谁?你莫不是在说梦话?”
在前院值守的衙差当晚只听得后院一阵喧哗,又是骂又是喊的,他也没敢去多那个事儿,心里暗暗揣测,难不成是县令大人想纳妾,惹恼了太太?
惹起这桩事端的那个白衣少女,却是洗了个美美的热水澡,早早地躺在了舒适的锦被中,默默地思索着白日里的事情,考虑要怎样才能看到京中邸报。
白炳雄一夜未归,白家一夜无话。
京城,皇宫。
皇帝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似乎又恢复了兢兢业业的明君形象,深夜还在御书房批奏折。
大太监刘德富却是走在御花园中的石子路上,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冷不防身后却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刘公公,这宫里,什么时候准你这样了?”
刘德富一个激灵,回过身去一看,立刻跪下见礼:“给淑太妃请安!”
只见身后的妇人三十如许的年纪,一身雪青色宫装,神色淡淡正如夜色中盛开的百合花,优雅宁静。
“起来吧,不好好伺候皇上,在这御花园乱转什么?唉声叹气,你也是做师傅带徒弟的;老人了,宫中的规矩还不懂吗?”
刘德富堆起满脸的笑,后背却悄悄起了一层凉意。
皇宫中伺候人的规矩,不管是宫女还是太监,都必须时刻端着笑脸,绝不允许垂头丧气愁眉苦脸坏了主子的心情,刘德富一时犯愁,倒是疏忽了。
不过他在这宫中也不是一天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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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了,一个深居简出的太妃还吓不倒他,他很快稳住了,恭敬地回话:“皇上想看梅花,奴才这才来御花园瞧瞧,看看还能不能采得几朵,只是这御花园的梅花……”
他看着那些一朵花儿也没了的梅树枝干,心头叹息,这都四月天气了啊,哪里还有梅花?
淑太妃折过一枝道旁的粉嫩花朵,嗅了嗅,才轻叹道:“梅花虽好,却已过时节,何必再牵念不休?你也该劝着皇上看看别的花儿了,摘些蔷薇回去吧,昭阳殿虽好,也过于冷清了。”
刘德富思忖了一下,恭声应了,回头命跟着的小太监去折些蔷薇。
淑太妃又似不经意地问起前几日的事来:“皇上忽然要搬回昭阳殿住,可是那天成意来过之后的事情?”
刘德富顿了顿,照实说了:“是,那天徐二小姐见过皇上之后,皇上就忽然要搬回昭阳殿,奴才,苦劝也没劝住。”
淑太妃点点头:“昭阳殿是宫中最为华美的宫殿,皇上喜欢住,就住着吧。”
淑太妃的话让刘德富不知道怎么接了,这昭阳殿虽然华美,但是大婚之夜皇后在昭阳殿遇刺,可真不是什么吉利的地儿啊。
淑太妃又似自言自语:“倒是成意……”
“罢了,你回去伺候吧。”沉吟良久,淑太妃最终来了这么一句。
“是。”刘德富也没再多说,带着折好了蔷薇花的小太监顺着来路回去了。
身后的淑太妃站在御花园的花团锦簇中,脸上泛起莫测的笑意,随后悠然地继续前行。
回去的路上,刘德富默默感叹,这徐家的女子,可真是个个了不得啊。
淑太妃虽然没能被封为太后,但是皇上因着她是孝元皇后的亲姑姑,多有尊崇,孝元皇后自不必说,就算是薨了,皇上心中也没人能越过她去,如今就连孝元皇后的亲姐姐,看皇上这样子,也是眷顾有加……
要是皇上的心思,能从此移过去,那倒也不错,不过这皇上夜夜住在孝元皇后死去的昭阳殿,什么时候眼里才能看进别人去?
刘德富觉得忧愁不已。
萧绍昀看着面前摆着的粉嫩蔷薇,还有一边卑躬屈膝的刘德富,最终挥了挥手:“下去吧。”
他独自一人出了御书房,穿过皇宫的灯火辉煌,徘徊在御花园的梅树下,仰头细看。
果真是一朵都没有了,落了个干干净净。
他手里的如意结也已经褪色了,他不禁想起那天跪在他面前满脸泪水思念亡妹的女子。
一进御书房,那女子就跪下泪流不止,开口说道,多谢皇上为我三妹招魂,臣女感激不尽。
寻回成欢的路,有太多人阻挠他,如今终于有人赞同他了。他因此也对徐成意另眼相看,格外恩赏。
成欢,你既然这么喜欢你这个二姐,朕会帮你好好照顾着,等你回来了,一定会很开心吧?
隔天,皇帝的赏赐又流水一般送进了威北候府,就像从前都是给三小姐徐成欢的一样,如今都是特特给二小姐徐成意一个人的。
第二十七章有多负心
徐成意面带笑容谢了恩,接了东西,转身就带着皇帝的赏赐趾高气扬去了威北候夫人的正院。
因为接到了儿子的家书,言道一切都好,威北候夫人的病情略有好转,天气好的时候,也能坐在藤椅上在花园中晒晒太阳。
徐成意远远地就看见了自己的嫡母,蜡黄的脸上带着病色。
她嘴角越发弯了起来,带着身后捧着东西的丫鬟一径走了过去。
她带着皇上的赏赐,看谁还敢冒着大不敬的罪名阻拦她?
威北候夫人也看见了她,原本有一丝惬意的脸立刻紧绷起来,死死地盯着春风得意的庶女,手紧紧扣住了身下的藤椅。
“夫人,放松……您跟她生什么气,没的气着您自己。”眼见那长长的指甲都要抠断了,高嬷嬷连忙掰开夫人的手,轻声提醒道。
威北候夫人扬起头,微微松开了手,是的,不过一个庶女,还想在她这里玩什么花样?
徐成意在威北候夫人面前站定,身姿优美行了一个礼,笑容里充满了挑衅:“刚才皇上又命人给女儿赏了些东西,女儿不敢自专,特意拿来给母亲过目!”
那甜美的笑容落在眼里,格外刺目,威北候夫人只觉得胸腔里一股郁气直冲而上,恨不能狠狠地甩眼前的人几个耳光!
不要脸的贱婢!
可是高嬷嬷一直在她身侧拉着她的衣襟,她咬紧压根,死命地忍了又忍,才克制住了满腔怒意,冷然道:“既然是赏你的,你拿回去就好,别没事儿在府里晃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威北候家的庶女都是如此眼皮子浅没有教养!”
徐成意丝毫没有被打击到,眨了眨眼笑得更天真:“母亲这话真是让女儿伤心,从前三妹到赏赐您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到了我这里就……难道我就不是您的女儿?您说自己的女儿没有教养,您这话,是说女儿,还是在说您自己?”
威北候夫人这些天早看透了徐成意的用意,心中怒极,却终究只是冷笑道:“是了,我差点忘了,你原本就是由低贱没规矩的姨娘养的,我又没有教养过你半分,以后也当不得你这声母亲!我随后会同你父亲说,由他怎么安排吧,我是没这么大福分有你这么个能耐的女儿!”
威北候夫人的言辞羞辱,徐成意倒不怎么在意,反正她如今有皇帝的赏赐护身,也不怕这个害了她姨娘的老虔婆,反倒是她准备找威北候告状这件事,让她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忌惮起来。
这个老虔婆,是想撺掇父亲把她送到家庙里,还是从威北候府除名?
经历了朱姨娘的事情,她才知道,原来在大齐的律法里,不仅仅是妾室没有任何的地位,就连妾生子,也是连继承爵位的资格都没有!可笑她的母亲,还在做着母凭子贵的春秋大梦!
她算是看清楚了,在那个无情的男人眼中,恐怕不止她姨娘是可通买卖的贱妾,就连她这个女儿,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可有可无!
既然如此,她就只好自己争自己抢,总有一天,她要把这些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人都踩在脚底!看着他们痛苦哀嚎,解她的心头之恨!
老虔婆,给我等着!
徐成意恶狠狠地瞪了威北候夫人一眼,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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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扬长而去。
威北候夫人手背上青筋直跳,脸色铁青,一把抓过身边高几上的茶盏杯盘,狠狠地朝着徐成意离开的方向砸了过去!
“这个贱婢,居然这么不知廉耻!”
“夫人息怒,她得意不了几时的!”高嬷嬷赶紧给威北候夫人顺气,夫人这病,最忌大怒大悲!
这二小姐,肯定是故意的!
“得意不了几时?”威北候夫人怒极而笑:“那要看那个负心人有多负心!成欢才死了几日,他就敢这样,他算什么九五之尊,一言九鼎?!什么永不立后,都是诓骗天下人的!”
“夫人!”
高嬷嬷恨不能捂住夫人的嘴,急得干跺脚,连忙招呼丫鬟把威北候夫人扶进屋去,顺带着眼神凌厉地扫了一眼周遭的丫鬟。
还好周遭的丫鬟对威北候夫人的语出惊人早已习惯了,凡是嘴巴不严实的早就被打发了,当下就都垂下头去,用沉默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这边威北候夫人气得半死,那边徐成意也满脸戾气,下人看到了都远远避开。
只有一个人迎上前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大姐,你什么时候来的?”虽然心情糟糕透顶,但是徐成意对跟她同气连枝的徐成如还是客气了一句。
只是徐成如根本就不想跟她客气,直截了当就问道:“二妹,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这近乎质问的语气让徐成意的脸色立刻拉了下来。
“大姐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徐成如面色严肃:“你不明白?皇上要给三妹招魂,人人都知道这不妥,你为何还要去掺和?你接近皇上到底是什么居心,难不成你是想把全家人都拖下水?”
徐成意眼眸一转,冷笑起来:“大姐,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我接近皇上能有什么居心,你猜不到?”
徐成如倒抽一口冷气,指着徐成意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是想……”
徐成意回过身,葱白一样的手指轻轻抚过皇上赏下来的锦缎,流水般的触感让她笑容里带上了几许梦幻般的神采。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徐成欢她不过是有一个嫡出的身份,就能做皇后,我为什么就不能?放心吧我的好姐姐,如果有朝一日我能站在那个位置,整个候府,除了我娘和成乐,我就只对你一个人好……”
徐成如一把抓住了徐成意的手指,难以置信:“成意你是不是疯了?皇上跟成欢的情分,是你能代替的?你醒醒吧,不要再跟母亲作对了,不然你将来能落得什么下场?”
徐成如没办法想象,一个遭到父亲和嫡母厌弃的庶女,就算是出身候府,又能得到什么好结果?
徐成意的美梦被打断,一把推开了徐成如,眼神狠厉:“你说我能有什么下场!难道要我像你一样去跟那个老虔婆卑躬屈膝像条狗一样讨好她吗?你在她面前扮了十几年孝女,她又是怎么对你的?一个看守城门的小吏,就让你满意了?徐成如你真是条扔根骨头就能满足的好狗!”
第二十八章有何不可
徐成如像是看一个从来不认识的人一样看着徐成意,脸上如同被人狠狠扇了一个耳光般火辣辣地发烫,心中大恸,这是她的二妹吗?她竟然这么羞辱她?
“成意,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别忘了我们是庶女,庶女呀!她是你的嫡母,我是你的大姐,可是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话,这还是人话吗?”
徐成如眼泪哗然而下,或许有庶出的委屈,但并没有多少不甘心。
看到自己把徐成如骂哭了,徐成意心头也多少为自己的口不择言有些心虚内疚,但只是一闪而逝。
她很快再次扬起下巴:“是啊,我们是庶女,所以她永远不可能真心对我们,我跟她,现在已经是你死我活,不是我踩着她登上高位,就是她把我打入地狱,大姐,都这样了你还妄想我能跟她母女情深?她根本就不可能把我们当女儿看!”
徐成如摇摇头:“不,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来……母亲能好好地把我教养大,给我准备丰厚的嫁妆,给我找一个品行温厚的男人让我做正妻,这是她对我的好,你怎么能说我是条狗?母亲要是真把我当条狗,那她大可不必为我心思,随随便便打发出门去拿我换取利益也没人敢说她什么!就连你一直对她不敬,她也从来没有当真把你怎么样,当初她也曾要教养你,但是朱姨娘非是闹腾不许,她作为嫡母,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是够了,你如今又何必说这种话?”
徐成如不仅为自己遭到羞辱不平,更多的是为心中真心尊敬的嫡母不平。
见多了京中别家庶女的悲惨生活,徐成如早就知道自己能遇到这样一个嫡母是多么幸运。虽然她从来跟嫡出的三妹成欢没法比,但是威北候夫人护着她长这么大,也不全是因为她的讨好乖巧,多少也是有些真心疼爱的,她自己心里是清楚的。
可是徐成意绝对不会这么想:“大姐,我对你不是那个意思……至于我跟那个老虔婆,是绝不可能再和平相处的,你就死了劝和的心吧!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不甘心!我替你委屈,也替自己委屈……你想想,我们也是威北候的女儿,我们也有花容月貌,也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凭什么就该去找一个庸庸碌碌的男人,一辈子看那个老虔婆的脸色过日子?我跟徐成欢比哪点不好?她能做皇后,我有何不可?”
徐成如完全被这些挑战她认知的话打击到了,她不住地摇头,疯了,二妹这绝对是疯了!一个庶女,居然妄想做皇后?这可是历朝历代嫡庶最分明的大齐朝啊!
更何况如果不曾有三妹徐成欢和皇上的事情在前,她可能还会赞二妹一句有志气,可是现在,三妹尸骨未寒,二妹就有这个想头,这根本就是毫无姐妹之情,鲜廉寡耻之极!
她吸了口气,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起最担心的事情:“那你拿给皇上的那个如意结呢?三妹她,她不可能把她最喜欢的如意结给你的,父亲和我心里都清楚!”
说起这个,徐成意更是无所谓,脸上的笑容扭曲:“是啊,你们都清楚……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啊,对了,你是想说我欺君吗?可只要皇上认定了那是真的,你们就什么都别说了,就算说了,欺君是什么罪名呢,诛九族啊,我的好姐姐!是你敢去跟皇上说呢,还是父亲敢呢?只要你们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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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我无所谓的。”
徐成意两手一摊,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候府上下,可能真的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可是那又怎样,谁敢冒着性命危险去揭露她?
徐成如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长人心的妹妹?
这样的人也配肖想皇后的宝座?
成欢,那么善良懂事的成欢,徐成意真是给她提鞋都不配!
徐成如的心彻底凉了下来,也再没有一丝替眼前这雄心壮志的二妹妹担忧的心思,转身而去。
她要找父亲,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人,祸连家族!
望着徐成如失望而去的身影,徐成意嘴角翘了翘,转身大步而行,走在芳菲四月的候府小路上,脸上尽是凛冽的寒意。
翻脸了也好,又少了一个要顾忌的人。
从她记事起,她就是比不得嫡妹徐成欢的。
她明明比她大了一个月,是她的姐姐,可是徐成欢的吃穿用度,却远超她好几倍。她金尊玉贵地在所有人的宠爱呵护下活得无忧无虑,自己却要日日在朱姨娘面前听着她抱怨咒骂。
所有嫡出的,都该死!这就是朱姨娘从小种在她心里的种子。
可是渐渐长大,她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候府请的女夫子从不在她们面前提及嫡庶之分,看起来也好像是一视同仁,但她看着徐成欢的时候,眼神却要柔和得多。甚至于进了闺学,夫子和那些世家千金的眼里,看到的也永远都是徐成欢,而她徐成意,在她们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最后是年轻英俊的皇帝萧绍昀,他的眼里,又何尝看到过自己这个庶女呢?
当初得知徐成欢要做皇后了,她生生掐断了自己心养护的指甲,心里一团火恨不得把一切烧光!
如今,徐成欢终于死了。
徐成欢活着的时候压在她头上也就算了,可她死了还想压在她头上,那就是做梦!
她挺直了肩背,决绝的的身姿让身后跟着的两个丫鬟腿肚子直颤。
跟着这二小姐,从前受些打骂也就算了,如今倒是真要了命了,一个庶女,说起话来却口无遮拦,胆大包天,是笃定了她们是她的丫鬟只能把身家性命赌在她身上绝对不敢乱说话吗?
两个丫鬟悄悄对视一眼,心肝儿都要碎了,却只能战战兢兢地在心里怪自己实在是命不好!
唯今之计,也只能赶紧祈祷神佛保佑,让这二小姐心想事成飞黄腾达吧,不然她们这些近身的丫鬟,还不是死路一条?
威北候早已闻讯赶到了荣熙院,正在抚慰脸色还是有些紫涨的夫人。
“夫人莫气,这事儿皇上只是一时被她蒙蔽了,成欢尸骨未寒,皇上绝对是不会这么快就做出自打嘴巴的事情来的。”
威北候到底是朝臣,他了解萧绍昀的性子倒是多一些。他心里对皇帝和成欢之间的情分虽然存有疑虑,但是他也并不相信成欢死后萧绍昀的做派都是假的。
威北候夫人只是摇头不信:“是,他可能永不立后,但他的三宫六院可还闲着呢,你的这个好女儿要是只想谋个妃嫔之流,倒是绰绰有余!我要不要提前恭喜你,又要做皇帝的老丈人了?”
威北候被堵得有些哑然,很快就肃整了脸色。
“夫人,事到如今,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个逆女,恐怕要为候府招来大祸啊!我怎么可能放任她再去胡来!”
威北候夫人坐直了身子,也顾不得再生气:“你是说,她给皇上的如意结?”
忽然间只听得门口帘子响动,脸上犹有泪痕的徐成如走了进来。
“父亲,母亲,我敢以性命发誓,她给皇上的如意结,绝对是假的!”
第二十九章病了
“三妹大婚之前,我回来给她添妆,她曾经给过我一个羊脂玉手镯,是她素日里喜欢戴在手上的,说是以后进了宫见面不易,留个念想,我为了缓和她与徐成意的关系,也曾特意问及她送了什么给徐成意,三妹说,跟我的差不离,那时她的如意结还在,此后我和徐成意再也没有单独见过三妹,如今想来,徐成意根本就没有拿到那枚如意结,就算是有机会,三妹也绝不可能把她最喜欢的东西给徐成意!”
徐成如撸起袖子,白生生的手臂上还戴着那只羊脂玉手镯,以证实她所说不假。
对徐成意和成欢的关系,凡是亲近之人心中都有数,对此威北候和夫人听了这话就再无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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