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钧天大学纪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于清欢
执明闻言,倒也不在多言,便带着慕容离去了赛马场。
郑滦远远看见执明来了,大笑着迎上来,说:“执明兄,我原以为几场败北后,你不会来了,没想今天怎么来了兴致?”
执明斜了他一眼,幽幽道:“这大把的赌金,难道全让郑兄一个人占了去不成?”
郑滦看到执明身边的慕容离,眯着眼睛道:“怎么?几日不见,执明兄身边又多了位红颜知己?也不给兄弟介绍一下?”
执明用纸扇怕了拍他的肩,阻了他不规矩的眼神,道:“什么红粉知己,慕容先生现下是我的门客。”
经过这段时日,慕容离也知虽然他和执明是金钱交易,但是在外人面前,执明还是回护着自己的,心中倒颇有些感激。
便上前道:“闻听郑公子得了塞外神驹,在下心中好奇,便央着我家公子带我来一开眼界,不知公子可否应允?”
慕容离身段纤长,眉目清雅,声音悦耳,郑滦本就是个好色的,这会儿听美人夸赞,心中暗爽,自然是无不应允。
慕容离随执明来到马厩,但见郑滦的两匹良驹正在优哉游哉的吃草。俱是膘肥体壮,毛发乌亮,可见郑滦是花了不少心思饲养的。
慕容离打量了这两匹马半晌,才对执明使了一个眼色。
“郑公子这两匹马神俊异常,想来穆王八骏也不过如此般了,在下今日得见,真乃有幸。”
“过奖过奖。”郑滦喜不自禁,转身对执明说:“执明兄,我就期待着几日后我们再来比试了。”一边又看着慕容离道:“到时候慕容公子也一定要来啊。”
慕容离拱手答应,二人离去不提。
“哼!”执明一拂袖:“这种小人得志的模样,我执明岂能输给他!”
慕容离见执明小孩心性,赌马本就是个娱乐,他还如此当真,不由掩唇一笑:“公子何须生气,慕容现下已经有了办法了。”
执明顿时瞪大眼睛,看向他道:“当真?”
慕容离点点头,执明方携了他坐下,亲手奉茶,催到:“那阿离快些说于我听。”
“阿离?”慕容离一愣,执明是在叫他?
“怎么了?”执明见他发愣,便笑道:“阿离阿离,岂不是朗朗上口?”
慕容离失笑,算了,一个称呼而已,自己已经受惠于执明良多,他爱怎么叫就顺他的意吧。
遂将自己的想法与执明说了,执明听了,不由一拍掌:“真乃妙计!”又看了看慕容离,方说:“之前我还以为你只是个善吹奏的坤性,并无智慧,现在想来,竟是我先入为主了,能够考进钧天大学的坤性,又怎能是普通人?”
慕容离被他这段话说的又好气又好笑,只站起身来,说:“若是公子同意,我便下去部署一二,确保稳妥。”
执明也起身,施了一礼,道:“那就多谢阿离了。”
赛马那日天高云淡,是入秋以来难得的好天气。
郑滦早早地来了,待看见执明携慕容离出现,顿时来了兴致,挤到慕容离身边施礼道:“慕容公子,在下有礼了。”
慕容离今日端详他一番,但他虽衣饰华贵,五官周正,但气质虚浮,眼底发青,一双眼睛游移不定,已是不喜,但此人是督尉公子,不能失礼,便虚意应承一二。
执明只不动声色的携了慕容离走进包厢,隔绝了郑滦探究的视线。郑滦咬牙,却也不好闯入二人的包厢,只得作罢,狠狠道:“看待会输的难看,你还有何颜面面对美人!”
“你可是不喜郑滦?”执明问。
慕容离看了他一眼,道:“何出此言?”
执明笑道:“我看得出你的不耐,此番倒是委屈你了。郑滦此人最是个贪欢好色的,不过你在我身边,他也不敢做什么,顶多言语上挑逗些,且此人没个定性,也就一时兴趣罢了。”
慕容离方说:“多谢公子照拂。”
赛马实行三局两胜制,执明看了看押注情况,大多人都投了郑滦胜,不由摇头:“现在以为押对了庄家,待会有他们哭的。”
慕容离道:“公子难道不怕我的计谋不成功?”
“怎么会,我可是很相信阿离的。”执明展开纸扇,虚摇几下。“至于成不成,就让我拭目以待吧。”
第一局,执明的马对上郑滦的良驹,不出意料的输了。执明身边的随从不禁看了看慕容离,心道,这人说是有良计,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现在看来也没什么作用啊。
郑滦脸上尽显得意之色,对随从道:“这个执明,输了几次,竟还敢和我比,莫不是屡败屡战,来了犟劲?哈哈哈,看下一场待我再赢了,第三场就无需比试了。”
第二局,发令开始,郑滦的良驹本一骑当先,跑的好好的,却没成想忽然半途调了头,竟嘶鸣着向起点跑过来。众人大为不解,定睛一看,却见此马围着一匹枣红母马上蹿下跳,耳鬓厮磨,若不是好几个身体健壮的小厮拉住了,就要当众行那交*配之事。郑滦脸色铁青,气到:“混账,谁拉的这母马过来!”随从小心翼翼道:“少爷,这这也没规定比赛场地里不能有母马啊。”
包厢里执明和一干随从看着郑滦所谓良驹的丑态百出,已经笑得前仰后合。笑罢了,一人问道:“秋季并不是牲畜发情季节,怎会如此?”
慕容离方道:“确实如此,但这两匹马是从北方塞外得来,刚刚来到相对温暖的钧天城,温度变化,体内气息紊乱,我那日看这两匹马,就发觉有些躁动不安。于是命人牵了一匹上好的母马过去,果然这马一见就大为兴奋,连接几日如此,此马却出不了马厩,岂不是着急?故而今天一闻到这母马的气味,便不管不顾的掉头回来了。”
第30章情关难破15
“真乃妙计!”大家纷纷称赞。
执明也笑道:“阿离怎会想到这招?”
“郑滦是个好色之人,马随主人,这样也不为过吧?”慕容离眉梢眼角都带了笑意,打破了往日冰冷的面具,整个人都有些柔和下来。这般俏皮的话,倒像是一只小手轻轻搔了搔执明的心尖儿,让他忽的心中打了个荡儿。
“第三局开始了。”小厮来报,众人方歇了议论,聚会神看比赛。
郑滦只有两匹良驹,其他的马倒皆不如执明的马品种优良,往常比赛都是用两匹良驹赢了两局便胜了,这会儿一匹出了岔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第三场中执明的马四蹄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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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一路狂奔,率先冲过终点。
“砰!”郑滦气到摔破茶盏:“执明匹夫,定是他使的炸!”
说罢气冲冲就要找执明理论,众人拉他不住,被他闯了包厢,指着执明狠道:“这定是你使得阴谋手段,害我良驹,胜之不武,我是不服的!”
执明知不管郑滦怎么说,当下胜负已定,这会儿自己憋在心里许久的郁气可算是出了,便喝着茶水,慢条斯理道:“郑兄,何出此言啊!是你的马自己不长进,我们难道还硬拽着它了不成。”
“你!”郑滦气的不行,这次他压了几百金,这下输了可谓损失惨重,不由怒从中来,道:“若你心中无鬼,我们再比一次!”
“郑兄这话好没道理,凭什么你输了就要再比一场?”
“若是你能再赢我,我便将这良驹送你如何?”郑滦口不择言,一出口自己立刻有些后悔。
执明眼珠转了转:“当真?”
郑滦硬着头皮道:“当真。”又急着抢到:“不过规矩由我定,我们这次谁最慢算谁赢。”
众人一愣,从没听过这等比法,这郑滦莫不是气糊涂了?
郑滦可不想将他好容易得来的良驹赠给执明,方才出口就后悔了,不过福至心灵,紧急下想了这样一个法子,便想着能拖就拖。
执明想了想便应允下来。
大家都没想到竟然还能再有一场比赛,不由又来了神,正要走的围观人群又聚了上来。
只是这会儿但见骑手们你慢我慢大家慢,都使尽浑身解数让马儿原地踏步。
一个时辰过去了,这些马走了十分之一,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快的走了几百米,慢的有些竟还在起点徘徊。
天色渐晚,众人俱是等的心焦,郑滦洋洋得意的喝着茶,道:“亏得小爷我机警,今儿看来是分不出胜负了。”
执明也是等的颇为不耐,心中暗骂郑滦的无赖手段。
慕容离看他这样,方说:“我倒有个办法,能让比赛早些结束,公子可愿一听”
执明听慕容离的话赢了比赛,他在自己心中的印象早已不同,忙道:“阿离快些说。”
慕容离说:“不若让我们的马交换骑手。”
执明一愣,反应过来,不由失笑:“阿离啊,你这脑子也太灵光了!”
众人还有不解,慕容离解释道:“比赛是以马匹定胜负,不是以骑手定胜负。我方的骑手依次骑了郑滦的马,反之亦然。这样的话,骑手都会希望自己现在驾驭的马跑的最快,不能获胜,自己的马跑在后头,便能获胜。郑滦有两匹良驹,肯定会有两匹比我方跑的快,这样我们不用拖延时间也能胜了。”
众人会意,方交口陈赞,执明将此意传给马场执事,那人也被这场比慢烦的头疼,听了这个法子,顿时来了神,当即命骑士换马。
这下子,众骑士再不踟蹰,俱卯足神驾马飞奔。不出意外是郑滦的两匹良驹先到终点。
郑滦看了比赛,一屁股跌坐在地,他可真没想到自己这么耍赖,执明也有法子对付,正可谓一山更比一山高,自己再说不出个托词,只得灰溜溜按约定牵着良驹赠予执明。
执明抚着这两匹良驹,口中赞到:“人中龙凤,马中赤兔,果真是良驹啊!”
此刻郑滦已是双目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执明牵了之前围着母马撒欢儿的那匹,说:“郑兄,我只要这一匹罢了,帮你□□下这不懂规矩的。”
郑滦闻言一愣,有些难以置信看向执明:“你果真只要一匹!”
“正是!”执明点头笑道。
郑滦倒没想到执明竟然还能给他留了一匹,当下竟有些感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拱手道:“多谢!”牵了另一匹良驹头也不回策马而去。
“公子为何只要他一匹良驹”慕容离不解道。
“若是今天我要了他两匹,郑滦的模样怕是要和我拼命也难说。凡事留有一线,君子不夺人所爱,这才是正道。”
慕容离有些发笑,执明竟然也会说这些君子之道?当下又问:“那公子为何不君子到底,一匹也不要了?”
“那也不成,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再比一场是郑滦自己提出的,我浪一下午的时日陪他比赛,愿赌服输,他郑滦当真以为不付出点代价就能任性”
慕容离听着执明这一番见地,心下对此人也有了新的评判。作为巨贾之子,他利益分明,锱铢必较,不做亏本的买卖。但此人又心有仁善,知进退,懂人心。看来自己以前判定他只是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通过执家给国库捐钱才能进了钧天大学,胸中并无点墨的想法倒是过于轻率了。
“阿爹,您慢些。”一个俊朗青年率先跳下马车,扶着一个中年贵人。
这便是天璇城主陵正的正君王氏和其长子陵峻。二人风尘仆仆,一路舟车劳顿,这日终于到了京城。
待到陵家在京城的宅子休息半日,王氏便遣了身边的随侍去钧天大学唤陵光过来。
“拜见阿爹,拜见大兄。”陵光盈盈下拜。
王氏忙命人搀了陵光坐在自己身边。王氏只得了两个乾性儿子,陵光生母早亡,自小在王氏身边长大,又美貌知礼,王氏一向是当亲生儿子看待的。
第31章情关难破16
“阿爹,光儿好想你,你一路过来,身子可还受得了。”
王氏慈爱的摸了摸陵光的头:“有你大兄照顾,我是无碍的。只是光儿在钧天城想是不适应,看着都有些瘦了。”
二人絮絮叨叨说了好多母子间亲密的话儿,陵峻方笑说:“阿爹再疼爱光儿,也得先用了饭再说,天色已晚,学校又不准外宿,一会儿还要送光儿回去。”
陵光这才意识到已经天色渐晚,忙扶了王氏去正厅用饭不提。
陵峻送陵光出来,陵光踟蹰了一下,对陵峻说:“大兄且慢一步,我有件事求大兄。”
陵峻大陵光十岁,自幼也是看着陵光长大,对他也很是疼爱,这会儿见他这样说,便笑道:“光儿怎么对大兄这么客气起来?什么事,但说无妨。”
陵光方才忍着害羞将自己希望陵峻去问裘振婚事的事说了。
陵峻不由失笑:“光儿真是长大了,都知道为自己的婚事盘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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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光害羞到:“大兄休要取笑光儿。只求这一件事,大兄务必帮我办了。”
陵峻沉吟半晌道:“裘家那小子我也是熟悉的,是个不错的。如今在陛下身旁,虽然近卫统领官衔不高,但伴在君侧,肯定是个有前途的,想来阿父也不会反对。”
陵光咬咬唇,有些哀怨道:“可惜裘振哥哥好像与我并无兄弟之情外的其他情意,不过阿兄问了,若是若是他果真无意,我也能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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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峻听他这样说,不由皱眉,原以为他们两情相悦,没想到倒是陵光的单相思。裘振自小是个有主意的,感情之事不能勉强,他也只能尽力一试。
蹇宾自在齐家围场别苑住下,便安下心来仔细研究陨铁。
他天资聪颖,又自幼学习此道,这些日子,倒真被他隐隐悟出一些道理.
在星盘的各个卦位放置这块陨铁,便会有不同的卦象,蹇宾将这些卦象汇总到一起,希望能够找出他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他曾听族中下人说,他的阿爹是异族的圣子,他出生之前,便被蹇家族长卜出是继承了上古大巫血脉的命定之子,蹇家对他抱有厚望。
没想到他出生的那一天前夜,忽然下了一场星陨,晨曦时分,他便咕咕坠地。星陨不详,之后族人得知他是个坤性,先是心里凉了半截,待到族长赶来卜测验证,他的血液根本与族中圣物毫不相容,族长顿时黑了脸。蹇家几代都没有出现天命之人,家族声望越来越低,加之蹇宾出生前他明明卜出这是个不一般的,结果出来了,体内血脉的纯度竟连族中普通子弟都不如,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当下,族长连族谱也没给蹇宾上,只气到:“废物,一文不值的废物!”便拂袖而去。
从此,废物这个词就成了蹇宾的代名词。他从小受人鄙视长大,连阿父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幸而有一个温柔的阿爹,只有从他那里,他才能感受到一些温暖。可是,就是这么一点小小的幸福,他也不能常有,十岁那年,阿爹因病去世,从此这世间再也没有一个人回护自己。阿父有了新的正君,又有了新的嫡子,是个血液几乎能与圣物相容一半的嫡子。他受了好多苦,被人欺负辱骂,他反抗不了,也没有一个人给他一点点温暖,从此他也封闭了自己的心。
直到认识慕容离,他才有一点走出这个阴影。
所以那天,当齐之侃逆着光走来,挥挥手便轻易赶跑了那些人,对他来说,不啻于神降世。他无数次梦见过,有这样一个大英雄,脚踏祥云,光芒万丈,将他拯救于水火。
他想,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他应该是爱上这个人了。
他偷偷去看过他在围场和朋友狩猎,那么英姿飒爽,神勇异常。他舞起剑来,也是翩若游龙,身姿矫健。可是他自己呢,只是蹇家一个没有血脉传承的废物,这样的自己,齐之侃怎么可能看得上呢?
蹇宾不由流下泪来,他要怎样才能摆脱如今这个命运,又怎样才能有一天可以站到这个人的身边?
擦干了眼泪,他忙继续研究起陨铁影响下星盘的卦象。他不相信,他是蹇家嫡系长房的血脉,阿爹也是颇有巫力之人,他绝不可能是一个毫无血脉传承的废物!他出生时那场异常的陨铁,必然和这件事有关系,他一定要找出个答案。这个世界对他有这么多的恶意,他却永远也不会被打倒。他蹇宾,绝不是一个懦弱的人!
仲仪约了公孙钤在城外一处茶楼清谈。他们自从出仕之后,一直忙于政务,焦头烂额,已经很久没有如此雅兴和时间相聚了。
“公孙兄,许久未见,仍是风姿依旧。”仲仪拱手道。
公孙钤拱手一笑:“仲兄,今日如何有此雅兴,约我在此相谈?”
“只是今日适逢休沐,秋日将尽,这郊外红叶甚美,便想着约公孙兄一聚。”
二人进入雅座,抬头可见满山红透,层林尽染,极为壮观。
公孙钤不禁道:“想我钧天有如此壮阔景致,怎不叫人心折?”
“正是,”仲仪也笑道:“所以你我更要尽此绵力为这大好河山增色啊!”
二人聊了时下诸事,配着一盏清茶,倒也雅致。
谈兴正浓,忽而闻听楼下传来一阵喧闹之声,间或夹杂着几声哭泣。
二人俯身看下去,便见店中伙计正在拉扯一老一少二人。
“这是何意?”仲仪看那老人几乎站立不稳,满脸风霜之色,手中紧紧抱着一支胡琴,有些不忍,不由出声问道。
伙计见楼上贵客发问,便恭敬回答:“这一老一少二人在这城里卖唱,宿在店中偏院,这月已经交不上房租,所以准备赶他们出去。污了贵人的耳朵,还请贵人见谅。”
二人对视一眼,遂一起下了楼。
那老人看二人服侍质地上乘,气质不凡,心中便知是这是有身份的贵族人士。
第32章情关难破17
忙携了孙子拜道:“求二位贵人开开恩,听老朽爷孙一支曲子,赏些银钱,我便能租一处住处。”看了看在身后哭泣的孙子,又道:“老朽是无所谓的了,只是我这孙子是个未及笄的坤性,不能露宿街头啊!”
“老人家,你且起来说话吧。”仲仪心中不忍,便扶了老人起身。
公孙钤吩咐伙计上了些吃食,便问道:“听口音,你们不是京城人氏吧?”
老人忙答道:“我和孙子是从青州一路流亡而来。”
仲仪和公孙钤相视一眼,疑惑道:“如今正是秋季节,今年风调雨顺,并未有灾情,怎么二位会背井离乡,一路流亡到此地?”
“不瞒二位贵人。”老人叹了一口气,“老朽上京城,本来是拼着一死,准备告御状的。”
“哦?所谓何事?”告御状可不是一件小事,二人眼中都多了丝凝重。
“先吃些热食吧。”公孙钤叫了两碗汤面,二人感激的吃了一些,老人方才道:“老朽儿子儿夫早逝,膝下只有两个哥儿。大的那个今年十六,小的也就是老朽身边这个,方才十三。本来家里有几亩薄田,想着带着这两个孙子平淡度日,日子过得倒也安稳。没想到有一天祸从天降”说着竟有些哽咽。
待到气息平复了些,才接着说:“青州刺史沈业之子沈鹏飞,最是个纨绔子弟,成日为非作歹,祸害四里,乡邻惧他父之位,俱不敢言,乃是青州一霸。盂兰节那日,我的大孙子和邻家几个哥儿去庙中祈福,没想到撞到了这厮。一看之下,这厮便动了色心,定要纳我那大孙子为侍君。小老儿虽不才,但也是正经人家,断没有让家里的哥儿去给人做小的道理,便严词拒绝了。”
话说到这里,老人更是哽咽不语,那个小的也落下泪来。
“莫不是那沈鹏飞强娶良民不成,便逼良为娼?”仲仪出声道。
“那沈鹏飞仗着家中势力,威胁我那大孙,若是不从,便要将他卖到那勾栏之地去。我那大孙,性子甚烈,逼得急了,当着这沈家人的面,竟一头撞死在树上。可怜我的大孙,一向是孝顺识礼,花样的年龄,竟然这样就没了。”老人说到此泪如雨下,再不成声。
那个小少年接着道:“哥哥死了之后,沈鹏飞嫉恨我家,竟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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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地痞强占了我家田地,将我们爷孙二人赶了出来。”
“岂有此理!”仲仪不由拍桌:“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如此之事!”
“你们说的沈业,可是有个叔父在京城做大司农?”公孙钤沉吟道。
“正是,沈业一直以世家大族子弟自称,正有一叔父在京中做官。”
语毕,老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拜道:“二位大人,求二位大人帮帮老朽,若是能为老朽伸冤,老朽和我这孙儿甘愿当牛做马,回报二位大人!”
“你且先起来。”公孙钤扶了老人起来,掏出一锭银子,说:“你们先找个住处,告御状这事,再不可与他人轻言。”
“大人!”老人拱手:“小老儿此番舍得这性命,也要揭发这青州沈业的罪行,我还有乡邻写的状纸。”
“快快拿与我看。”仲仪已经陷入沉思,此番回过神来,听得他如此说,便急着拿过状纸,越看眉关越是紧锁。
公孙钤唤了贴身小厮子辰进来,将二人带下去好好安置,转过头来却见仲仪满目怒火,恨道:“我也知门阀士族多有地方豪强,就是郡县太守也要敬他们三分,只是没想到区区一个沈家旁支,竟然霸道至此!罔顾人伦,戕害乡里,已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
公孙钤摇头道:“世家大族自我朝开国以来便种下根基,当朝犹以苏、沈、萧为甚,仲兄想要动摇,恐怕很难。”
仲仪抖了抖手中的状纸:“仅仅沈业一支就能做出如此祸端,这状纸字字血泪,句句诛心,其他两家不知又会怎样?仲某不才,但为天下百姓,也甘以此身涤荡这滩污浊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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