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自在观
楚青云脸色微僵,笑了笑:“承蒙娘子厚爱,我自幼孤苦无依,是跟着一个老和尚学的医术,家里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李蘅远坐直了道:“这么可怜?我也没有母亲,那你是父母都没有吗?”
楚青云想了很久,点点头;“我父亲被人害死了。”
没有说他的母亲。
李蘅远道:“那我们就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你一个亲人都没有?我见你年纪正好,订亲了吗?”
哪有未婚的小娘子问同龄的郎君婚事的。
只有桃子和樱桃知道娘子要干什么,二人忍不住低头笑,为了套话,她们家娘子开始当三姑六婆了。
楚青云脸上微微有些尴尬,后道:“在下四海为家,哪有女子愿意嫁给我?还没有订亲。”
李蘅远盈盈一笑道:“你人这么好,斯斯文文又懂医术,肯定有很多人喜欢你吧?你故意不跟我说。”
虽然是笑着,但语气总有些吃味。
楚青云对上那双清澈剔透的茶色眼镜,那大眼里波光流转,勾人非凡。
他心中一动,莫非李蘅远在暗示我什么?
他忙摆着手:“真的没有订亲,没有,没有。”
李蘅远抿嘴一笑道:“没有啊,那就好。”
好什么?
没有为什么还好。
接下来她就不说了。
只是用她那包含情义的目光看着她,姿态意味深长。
楚青云的心狂跳不止。
开口问道:“那么娘子呢?娘子可曾订亲了?在下听闻娘子和一位姓萧的有婚约。”
李蘅远嘟起嘴道:“胡说八道,我才没跟他有婚约,他那个人啊,甚是不解风情,起先喜欢,接下来就不喜欢了,想我李蘅远想要找什么样的相公找不到,为什么要找他那种不解风情的呢?楚大夫,您说是不是。”
李蘅远说完,特意看着楚青云的神色变化,就见他脸上有窃喜之色,但微挣了一下眼睛,里面有凶光毕露,不过稍纵即逝,若不是知道他是坏人,李蘅远会以为自己看错了。
之后边听楚青云道:“娘子什么身份,自然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李蘅远心想,她当时骂我**下贱,说不定是受过什么伤害,我还要再激他几句才行。
她拍着手道:“您说的当然对了,跟您说吧,我这个人,不介意丈夫的地位财富如何,只要长得好,还要对我,那就行,我家中有侍卫几十,还有阿耶的世交好友的孩子,什么青年才俊,要多少有多少,只要我一句话,就随便我挑,所以他萧二郎有什么好的,我跟他好,和侍卫说句话他都不让,当然就不好了,不如直接和侍卫好。”
楚青云眉心微蹙道:“所以娘子和萧二郎关心不好,是因为娘子还和侍卫关系好?”
李蘅远眨着眼道:“这又有什么?我是李蘅远啊,谁让他不是李掩呢,我就是有那么多侍卫,都是阿耶找来伺候我的,那就是我的侍卫,好怎么了?”
樱桃暗暗给自家娘子竖起拇指,眼神都是揶揄的样子,就怕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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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说不练啊,这些年,那些侍卫还不如一头烤全羊呢。
桃子偷偷拉了拉樱桃的袖子,让樱桃不要淘气。
其实她还是向着萧掩的,怎么说娘子跟萧掩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还是不要换的好。
楚青云被李蘅远的话彻底说黑了脸。
李蘅远见他拳头握紧,眼睛一瞪,里面光一闪,问道:“先生您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您不高兴呢?”
楚青云忙笑着摇头:“怎么会,没有没有,娘子个性直爽,有什么说什么,当然是好的。”
接着羞涩一笑:“我还没有成亲。”
他的意思是他也可以作为人选,但是不好意思直说。
李蘅远舔着嘴唇忍着笑意,明明对她厌恶至极,但还是要讨好,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这么值得他牺牲?
正想着,葡萄的声音从廊下传来:“什么?萧副将要打死萧掩?已经打上了?”
☆、0353挨打
李蘅远让桃子把葡萄叫进来。
等二人进来,李蘅远问道:“什么事?”
葡萄道:“方才院子里乱糟糟,婢子就问他们怎么了,原来罗大娘子去骚扰萧家郎君,郎君说了她两句,正好被萧副将听见,萧副将便骂郎君,郎君和他争吵,罗大娘子从中调和,被郎君推了一把,并让她滚,不要再来烦他,萧副将就生气了,说他们是要订亲的,让他不要无礼,郎君说宁可死也不会跟罗大娘子订亲,总之就激怒了萧副将,萧副将就开始打人了,吵嚷的厉害,外围的人家都听见了,咱们府里的人也有人去看热闹。”
李蘅远听了蹙眉。
桃子这时道:“娘子,不然咱们也去看看吧。”
李蘅远攥紧了拳头,都说好了不要再跟萧掩有瓜葛,那他挨揍就挨揍,不去看。
葡萄道:“要是真打死了怪可惜的,不过亲父亲和亲儿子,应该打不死吧?”
桃子看向葡萄:“别胡说。”
楚青云这时道:“做父亲的怎么会真的打死自己的孩子,都是孩子不听话,所以教训一下。”
他的声音提到父亲二字的时候,十分温柔。
李蘅远站起来。
如果是别的父亲,当然不会打死自己的儿子,但是萧福生对萧掩可谓忌惮的很,因为萧掩有反骨。
万一怎打死了怎么办?
桃子见李蘅远还在犹豫,但脸上已露出焦急之色,趁着声音道:“在哪里打了?也不知道打了哪里,若是打脑袋,直接就打死了。”
葡萄莞尔一笑:“姐姐说的真有意思,那么多人去看呢,能让他打脑袋,据说是在院子里打板子,扒了裤子打。”
哎呦!李蘅远眼睛瞪大:“扒了裤子打?”
葡萄道:“是这样听说的。”
李蘅远提起裙摆:“走,去看看。”
桃子:“……”
……………………
萧家门口站满了不少看热闹的街坊。
李蘅远挤进门去,就见通往正院院子的空地上,萧福生手执一个竹扁担,在重重的打着萧掩。
萧掩趴在长椅上,脚对着门口,李蘅远以为的扒了裤子就会露出白屁股,其实现在屁股血肉模糊,肉都给打烂了,而那正在往下滴答血的地方,还在一下一下的挨着板子。
空地两旁栽种了错落有致的栽种了数棵樱花树。
萧掩应该是非常喜欢樱花的。
那樱花树突突的枝杆将斗拱的房屋掩映其后,清风凄凉,没有生机的背景更为凄凉。
萧掩流下的鲜红血色就是这背景最为浓密重的一笔。
周围人都是可惜的议论声,李蘅远看了,听了,心顿时就揪起来。
萧福生的身边有人罗永才在位萧掩求情:“福生,别打了,你在这么下去,真的把孩子打出个好歹。”
萧福生道:“您不用替他求情,父母之命他不听,对您家的娘子无礼,那我就打到他服气为止。”
“我就是死,也不会跟别人……订亲,您打死我,算了。”
这是萧掩的声音,李蘅远听得很真切,萧掩的声线还是那么的优雅,但是语调艰涩,像是咬着牙,字也是一个一个蹦出来。
他刚说完算了,就闷哼一声,之后再没有声音。
周围人都得倒吸一口凉气,高声劝着:“老萧,你这是干什么,怎么下那么重的手……”
李蘅远一看,是萧福生突然用大了力气,喀嚓一声,扁担都打断了。
这么个打法,还不会死人?
李蘅远看着眼热,冲过去:“你怎么能这么打他,我不让你打他。”
她挡在萧掩身边。
忽然张开的手,被一只大手有力的握住:“阿蘅,是你吗?”
那呼唤声无比的温柔和欣喜,满是期待,像是呼唤着多年未见的恋人。
李蘅远回头跪在萧掩面前:“你傻啊,这时候顶嘴,这时候越顶嘴越挨打,你服软就好了。”
萧掩努力的抬起头,看着她,他的脸不再光洁高雅,额头上满是冷汗,所有青筋都因疼痛而暴起,但他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那如月破云出的笑,宛若清风的笑,能抚慰人心底的笑。
他笑着摇头:“我不会答应的,我不跟她们任何人订亲。”
所有只跟她订亲吗?
李蘅远说不欣喜是假的,尤其对上那温柔怜爱的目光。
可是他就不能说一句喜欢自己吗?
李蘅远不知道要如何选择,哽咽起来。
这时萧福生不客气的道:“三小娘子,这是我的家事,您还是走开吧。”
李蘅远站起来与他对峙:“这不是你的家事,就算你是他的父亲,也不能随便打人。”
“我自己生的儿子还不能随便打?不听话就打。”
李蘅远负气的点着头:“那是不是你是阿耶的副将,阿耶不高兴就可以随便打你,打死了你也应该心甘情愿,既然你遵守父子中子必须从父的规则,那也要遵守上下级中,下级必须服从上级的规则,你说是不是?”
周围有人说是,李蘅远听出来是岳凌风的声音,在鼓掌为她交好。
李蘅远挺直了胸膛,气势更足了。
萧福生剑眉挑起,眼睛瞪圆,杀气腾腾。
李蘅远轻轻抱住萧掩的肩膀,回头目光锋利如刀的看着萧福生:“你敢再打他一下,我就让阿耶打你,不然你想打他,有本事打我一下。”
少女的语气霸道不容商量,一点对长辈的尊重都没有。
萧福生怎么说也是一声戎马,他除了李玉山,谁都不服的人,可是却被一个小女子三番五次的挑衅。
大手上青筋暴起,萧福生转身去找板子。
罗永成见势不好,叫着萧福生:“那是三小娘子,你要干什么。”
回头看着李蘅远:“你先跑,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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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蘅远站着不动,如果萧福生敢打她,那么打死萧掩的可能性就很高,她更不能走了。
萧福生找到了一块大腿宽的板子,急冲冲的回来。
李蘅远挡在昂着头挡在萧掩面前。
桃子樱桃等人也来了,见这架势,全部都围上来,包括已经看了很久的岳凌风,他护在李蘅远身前。
李蘅远把他们全部都拨到一边,横眉冷对这萧福生:“你打吧,你打我行,但是也不许再打萧掩。”
“阿蘅,你快走吧。”萧掩说的有气无力。
李蘅远听了士气大作,仰高了头,一副野蛮样子,但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气得萧福生双手颤抖,可他并没有疯,这个女孩是打不得的,见对方这么吓也没走,他丢掉板子,拂袖而去。
☆、0354上钩
萧福生走后,岳凌风找人帮忙,把萧掩抬回到后院卧房去。
安置好萧掩,李蘅远也要进屋。
一下子被一个穿着优雅广袖的少年挡住了:“阿蘅,不要进去,萧掩就是要博得你的同情,你们之间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想他那么明一个人,怎么可能话都不会说,非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还能挨揍呢,他和萧相公的矛盾可不是一条两天,他伤害过继母,也没有被揍的这么厉害。”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岳凌风找来帮忙的董养浩。
萧掩故意要把事情闹僵闹大,目的就是为了引来李蘅远,当然也就引来了其他人。
岳凌风此刻也站在门口,听着董养浩的话不禁暗暗竖起指头,这小子倒是对萧掩十分了解。
李蘅远听了董养浩的话,脸色一瞬间僵持住了。
董养浩道:“所以不要去,他是因为这几天被冷遇,所以要利用你,你去看他,就又上了他的当了。”
李蘅远眸子垂下,是有思考之意。
岳凌风心想我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引来,岂能让人你小子三言两语就把人说走了。
而且这董养浩跟萧掩关系还算好呢,这么说萧掩,是不是有点过分。
他道:“十七郎此言差矣,阿蘅和萧掩之间的事,还是应该由着他们自己解决,再者说,就算萧掩有多坏,他现在重伤在身,阿蘅出于人道主义关怀,也得看一看吧,更何况萧掩并没有穷凶极恶,他还救了阿蘅的性命。”
不光是救了她,还有阿耶。
李蘅远抬头看着董养浩:“十七叔,我要去看看萧掩的伤。”
董养浩潋滟着桃花的眼睛慢慢失去光,他语气略带质问道:“阿蘅你不是说不跟他订亲,再也没有瓜葛,那你为什么还要看他?你也不是大夫,你看了她的伤就能好?”
“其实这不是什么讲义气的关怀,你进去,可能就会掉入他的陷阱,所以你是心甘情愿又要听他摆布?你根本就不想忘记他吧,不是忘不了,也不是不能忘,是你不想忘。”
李蘅远眼神猛然间锐利起来。
董养浩道:“所以,你是要跟我走,还是要进去。”
李蘅远的心就像是有个火把在烧一样,就那样炽烈的拷问着她自己。
对萧掩,真的是忘不掉,不能忘吗?
不是,她还会关注萧掩的一举一动,还是喜欢管萧掩的事情。
她本身就不想忘。
董养浩说得对,她不想忘。
李蘅远后退一步,可是说出去的话要算数,是不应该跟萧掩再有纠缠了。
岳凌风见李蘅远转身要走,抬手抓住她的手腕,然后把董养浩一推。
“阿蘅,咱们去看萧掩,只是慰问一个伤患,哪里有那么多事情。”
李蘅远又被岳凌风说动了,不想忘,为什么不可以不忘,她就默默喜欢一个人不行吗?
她不要回报的,也不告诉他,她就默默喜欢他。
这样也可以看看他的伤势吧?
李蘅远跟着岳凌风转过头。
董养浩站在台阶下高声叫着:“阿蘅,你完全可以重新开始啊,跟萧掩在一起有那么多苦恼,有那么多事情要提防,我们去游遍千山万水,不理他不就行了?”
李蘅远内心的回答是,她在还喜欢别人的时候,绝对不会和另外的人去开展一段新关系,如果她可以认同将别人当做感情的替代品和消遣品,那么有一天她被人替代了,被人消遣了,她就不能责怪人,所以,她不认同,也不接受。
“十七叔,你若是不想看萧掩,那你就先回去吧,我还是要看看他的,要确定他没事。”
董养浩蹙着眉头,怒气冲冲。
李蘅远却点着头,是,哪怕她知道这可能是萧掩的陷阱,萧掩的苦肉计,但是她还是要看一看的。
因为她确实不想就这么忘记他。
………………
岳凌风给萧掩上了药,然后看看蹲在榻边的李蘅远:“我再去给他熬些药来,阿蘅你看一会他吧。”
李蘅远本想确定萧掩没事了就走。
如今岳凌风说没有性命之忧,她应该走了才是。
李蘅远没答应岳凌风,无声的要站起,这时手就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紧了。
萧掩的手是很有力,但是不停的颤抖,上面青筋暴起。
刚挨过揍,还上了药,李蘅远知道他疼,她犹豫着要怎么办,岳凌风已经出去了。
李蘅远又坐回到榻边,萧掩趴在榻上,就在她身边,面朝里的躺着。
卧榻自东向西放着,靠在北墙。
正好对着南边的两扇窗。
萧掩的屋子小,窗棂花纹简单稀疏,窗外用透明的白色窗纱糊着,大好的阳光可以轻而易举的投过来,落在榻上,如箭中靶心,萧掩美好的身躯全部被光裹着。
李蘅远见他屁股包扎的药布透过白色长裤鼓起来,这回屁股不止是挺翘了,简直肥的可以下锅,颇为滑稽。
李蘅远忍不住笑出声。
隔着后脑勺,对面传来沙哑但不失慵懒的声音:“阿蘅在笑什么?”
李蘅远看看萧掩的屁股,住笑。
道:“我在笑你挨揍了,好解气。”
萧掩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很想我挨揍?”
李蘅远心想要是我自己揍的还好,别人揍的不仅不解气,还有点生气。
这时候他们的手还牵在一起,李蘅远要抽回来,道:“你睡一会吧,一会岳凌风回来,我就走了。”
可是萧掩并没有放手,细白的大手还是方才一样,应该是更用力的攥紧她。
李蘅远看着那手,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今天是故意激怒萧叔叔,就是为了让我来。”
萧掩没有否认:“董养浩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阿蘅,你们不合适,他生性自由散漫,有吃有喝就不会想别的事,但是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们才是一样的人。”
她们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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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人。
她是什么人?
他又是什么人。
李蘅远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她笑道:“可是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宁可挨打,宁可鲜血淋漓,也不愿意给我我想要的东西,在我看来,你只是个很可恶的人。”
萧掩道:“那你想要什么?”
☆、0355母系
李蘅远想要什么?她不信萧掩不知道。
她想要他爱她,向她爱他一样的爱她。
萧掩一定知道的,但是他不说。
李蘅远记得萧掩说过,他不喜欢撒谎,所以他不说,就是没想好,因为他不愿意骗人。
这是个很好的品质,如果从故意接近再来个欺骗,那这人就没救了。
但是毕竟他真的不爱,不喜欢。
李蘅远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种关系,哪怕他对她很好。
见李蘅远沉默,萧掩突然道:“我却觉得,男人肯对女人负责任,才是最重要的。”
李蘅远微愣之际,萧掩已经转过了头。
他歪在枕头上,目光下垂的看着她。
他长长的睫毛因为眼睛的一张一开而颤抖,在眼睑下留下阴影,少了以往的高雅疏离,此时的他真的像个大小伙子,十分的天真可爱。
不过他的目光中有一抹阴郁的东西在里面。
李蘅远歪了歪头,不知道要如何接话,因为萧掩说的责任对她来说没有吸引力,她有父亲对她负责,她相信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来比父亲更强而有力的后盾了,她需要他负什么责任,她只要他能平等的喜欢她。
萧掩道:“阿蘅不认同我的话吧,那我给你讲个我母亲的故事。”
李蘅远微微张开嘴:“你不是……”
萧掩好似不喜欢别人提他的家事。
不过这次他目光没有回避,很诚然的,温声道:“你认识我父亲的妻子王氏吗?”
李蘅远以前不认识的,她对这些不上心,后来发现萧掩的异样才有过留意,就看过那个女人几次。
王氏好像年纪不大,跟萧福生比年岁不大,但是毁了容,只觉得面目可怕,没有别的印象了。
萧掩声音冰冷带着追忆:“阿蘅,王氏的脸是我用菜刀划破的,就是上次你看到的那把菜刀,它是专门为王氏而准备的。”
李蘅远说不震惊是假的:“你砍上了继母。”
萧掩攥紧了李蘅远的手:“别人说她是我继母我不在意,你不许说,我们两个是一伙的,别说是继母,只要带母字的,统统不许说她,不许和她有关。”
李蘅远:“……”
萧掩神色狰狞扭曲,不知道是因为疼的,还是因为说到了王氏,所以恨的。
李蘅远点着头:“就说她是王氏,不说别的了。”
萧掩脸上忽然又挂着笑容,声音温柔至极:“阿蘅,你说为什么老天给我重生的机会,不让我再提前回去几年呢?只要再提前五年,回到十二岁,我就能再见到母亲了,就不会让她死。”
那孺慕之情在他好看的脸上展漏无疑,他不再是亲而不近的人,只是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
李蘅远心倏然跟被针扎了一般,她回握着萧掩的手。
萧掩对他笑了笑道:“就是因为母亲,所以我要做个有责任的男人,我一定不会让我的妻子和孩子受苦。”
接下来萧掩事无巨细的,说着他母亲的事。
萧掩的母亲叫做崔美娘,是个木匠的女儿,木匠没有什么文化,但是别人都说他的女儿生的美,所以就叫美娘。
崔美娘的美,据说是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雅俗共赏。
而她的美,完全继承了她母亲。
崔美娘的母亲,也就是萧掩的外婆,名字叫做薛婉。
那也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
薛婉的父亲是范阳碾山镇的一个财主,祖上做过杨隋的将军,也是名门之后。
薛婉小时候十分聪明漂亮,人见人爱,但只有薛父不喜欢,因为薛父一直想要个儿子。
薛母却身体羸弱,生完薛婉之后就再也没有怀过孕。
因为孩子的矛盾,薛氏夫妻日渐不和,没办法,薛母觉得亏待丈夫和薛家,便找了道士开了仙方,强行有了身孕。
但是毕竟身体不好,怀孕才四个月,就身下大出血,孩子没了,她自己的性命也没有保住。
那一年薛婉七岁。
薛母死后薛父很快娶了续弦,续弦不贤,见人人都夸奖先夫人留下的孩子,就生了嫉妒之心,没人的时候就虐待薛婉,有一次失手,将古董花瓶落在薛婉的都上,就把薛婉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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