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好就收
作者:则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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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好就收 第一章 甜枣
原来,母乳是这个味道。
李早儿扁扁嘴,终于还是没抵抗过身体自然条件的束缚,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此时,是李早儿重生的第二十八天,她的身份是一个还没足月女婴。
虽然重生为一个婴儿让她有些不满,但是对于能够重生这件事情,她还是觉得十分感恩:不管因为什么,一个已死的人突然发现自己还能有机会活着,别的事情就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简单地说,李早儿,女,是个知名企业的会计,享年二十五岁。未婚。父母离异,各自成家,又各自生子。于是,她便成了三不管人员,自小就是寄宿幼儿园,寄宿小学,寄宿中学……小时候逢年过节寒暑假父母还均分着将她接到家里去,待她稍大一些,均属有钱人的父母,干脆合资给她买个处相当舒适房子,让她挑门立户分出去单过了。
对李早儿而言,父母的存在,无异于人肉提款机,毫无半点亲缘可言。因此,虽然她因意外死于非命,却没有半个亲人令她挂心,孑然一身,也算是了无牵挂,走的安然。
“哇……”一声微弱的啼哭,不知过了多久,李早儿挣扎起被用软麻布绑好的手脚。她是被饿醒的。不管她的心理有几岁,这个身体毕竟是一个不满月的婴儿,吃和睡,是她必须妥协的事情。
“三哥,小妹哭了。”耳边响起一个稚气的声音,缓慢又不俐落,听起来是个十分小的孩子。
“不准动!”稍微年长些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语气有些紧张:“你们两个,下手没轻没重的,当心伤了小妹。”说是年长,却也是童声,但只这一句,也听得出是个懂事的。
李早儿依稀分辨出这是她三哥--李康的声音,而李康所指的“你们两个”,是指四哥李德和五哥李善,他们俩是一对双胞胎。样子像不像没见过,声音却是十分相似。若不是有着婴儿特有的敏锐,她也是听不出来的。最先报告她哭了的那个,就是四哥李德。
因为不满月的婴儿视力还不健全,看什么都是一团模糊,但是听力和感觉却是十分敏锐。这些天,李早儿全靠着听来收集消息。
尽管睡着的时间比清醒的多,但是在听惯了什么爹、娘、衙门、差役之类的词语之后,李早儿不用看的就知道自己是生到古代来了。虽然这里是哪朝哪代还有待考证,但是家里人也大略听了个清楚。
这家人也是姓李,眼下是靠种地为生。家里父母都在,父亲名唤“平安”,母亲是周氏。还有一个爷爷,碰巧听得是叫李吉的。她是最小的么妹,还没取名。上面有五个哥哥,按顺序依次名寿、富、康、德、善。再详细的就听不出来了,只能等有视力的时候自己看了。然而,李早儿还是隐隐地感觉到,这家人似乎并不富裕的样子。
感觉自己被一双细瘦的手臂谨慎地抱起摇了摇,李早儿不由得在心里深深地叹息。她只能恍惚看到正前方一个小小的脑袋形的黑影,再别的,都是一片模糊,任她如何睁眼,依旧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得又闭了眼,心中更加不满,哭声也就大了起来。
“小妹乖,三哥给小妹找娘去。”李康轻轻地拍拍她,对李德和李善道:“小四、小五,在家照看着爷爷和妹妹,三哥找娘去。”
是了,就是从这里发现这家人的贫困的。李早儿闭着眼哭着,心中很是有些不是滋味,刚生了孩子还未坐满一个月,那个娘就必须干活了,眼下似乎是正在河边给帮人家洗衣服。
“找了娘,小妹就不哭啦”声音突然又多了一个,和那个稚嫩的声音很相似,仔细听却又有些微的差别。李早儿知道,这个是五哥李善的声音。
“小妹饿了,娘那里有吃喝。”李康说,半大的孩童显然不懂怎么解释这些个事情,不懂装懂,语气十分怪异。
“哦,那,枣子,给妹妹。”
那话音刚落,李早儿便感到有颗饱满的椭圆形的东西被塞进自己手中--是一颗枣子。还带着暖暖的温热,也不知是揣了几天,捏起来竟然有些发软。
“放几天的东西还好意思拿出来!仔细脏了小妹的手!”李康故作严厉地说,却因抱着李早儿,分不出手去取那颗枣子,只得大声说:“快些拿了去!”
“可是,枣子,甜。”李善有些怯怯,声音弱了下来,但听得出十分固执:“妹妹吃了不哭。”
“小妹还不能吃这个。”李康的声音也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妥协:“你问娘要了好几天才得了这么一颗枣子,赶快吃了罢。再放下去就不能吃了。”
“枣子甜,妹妹吃。”
那声音有些不舍,又十分坚持。李早儿几乎想象得出那张别扭的小脸,那应该忍了泪的眼眶。不觉使了力,将那枣子捏在手里。心里紧紧一缩,这该是怎样穷困的家,一颗廉价的枣子,也值得小孩子存了这许多天也舍不得。一时分神,这边就忘了哭。
“妹妹喜欢枣子,不哭了!”两声同样雀跃的声音响起:“三哥,妹妹喜欢。”接着,是一阵细碎的声响,另一个圆滚滚的枣子被小心地放进李早儿的另一只手里。然后听得李康惊讶地声音:“小四”
“妹妹喜欢。”李德的声音有些腼腆。
“那也……”李康刚想说什么,却被里屋一声沉沉的咳嗽打算:“三儿,还杵着赶紧找你娘去,再耽搁仔细你的皮!”
见好就收 第二章 得名
猫扑中文 看不见。
夜探皇宫
宗政澄渊走在前面,enxuemi。
屋子很小,正中并排放了三张木板床,西南角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有个烛台。烛台上的蜡烛燃了一半,落满了灰尘,看样子很久没再点燃过了。
借着月光,我们走到紧靠墙里的木床边。床上放着一具女尸,用一块脏兮兮白布盖着,上边露了半个头,下边露着半个脚。
“我国原来这么穷了吗一块白布都买不起你这个王爷怎么当的”我多少还是有点恐惧,想用笑话宗政澄渊来壮胆。
宗政澄渊显然很明白我的意思,也不多言,只一笑,探手将白布拉下,一张狰狞的面孔出现在我的面前。
一声惊叫被我生生噎在嗓子里,后退几步顺了顺气,方在宗政澄渊似笑非笑的注视下走到女尸旁边,努力压抑精神个胃部不适的双重折磨,细细打量起来。
“看表情,惊吓比痛苦多,不是熟人所为。”我看了看尸体的脸,眼睛都还没闭上,大大的睁着,嘴巴还维持了要张口呼救的表情。皱眉道:“这个霜如,入宫几年”
“我查过,八岁入宫,今年十七,入宫九年。”宗政澄渊也看着那张狰狞的脸,道:“如果说入宫九年,连宫中武功如此高的人都不认识,这女人不是健忘,就是痴呆。”
“你如何确定凶手的武功很高”我见宗政澄渊在尸体身上检视着,问道。
“你看这里。”宗政澄渊将尸体翻过,指着后背右肩胛下那个只有一指宽的伤口,道:“如此小的伤口,可以确定是一把很小的兵刃。这样一个宽约一指的凶器,能有多长两寸长已经多说了。”
宗政澄渊一边比量一边道:“右边不是心脏的位置,然而你看霜如的表情,还没呼叫便气绝,很显然,凶手用这个长约两寸,宽不过一指的凶器,瞬间将她杀死。能做到这一点的,若不是一流高手,又很会擅长杀人,如何能做到”
既然是宗政澄渊说的,我没有必要怀疑,想了想道:“那宫中,有如此身手的有几人”
“我方才道,一个入宫九年的宫女,连有如此身手的宫人都不认得,她活该被人杀死。下手的人,多半不是宫中的人,最少,不是宫中常来的人。”宗政澄渊冷道。将霜如的尸体检查了个仔细。长叹道:“下手的人很仔细,不该留下的都没留下。”
不错。在古代,什么高科技鉴定也没有。又没有目击者,在荒凉的皇宫的某个角落死个人,哪那么容易查得出来。
我看了半天,突然死死盯着尸体的裙角,那里有几处的颜色显得比别处暗些,还沾着几点黑色的颗粒状的东西。伸手摸了摸,感觉有些油腻,那几点小颗粒硬而柔韧,还略略发粘。于是幽幽道:“也不一定。”
“怎么说”宗政澄渊惊讶地看着我说。
“你看这。”我指着霜如最下面的衣摆道:“我觉得这是类似肉汤之类洒上去留下的污渍,这个,好像是沾了土又失了水分的米粒,显然,她是在给谁送什么东西的途中,看到凶手,受惊之后将手中的东西打翻,溅在衣服上。所以,这里有一个问题。”
“她当时在给谁送东西送到哪里”宗政澄渊接道。
我点点头,道:“不错。从你说的情况看,霜如的尸体是在湖心亭被发现的,很明显,那不是她被杀的地点。从没有别人死亡这一点来看,她死时周围应该没有别人,所以才只有她被灭口。而问题就在,她到底在什么地方被杀为什么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那个偏僻的地方究竟住着什么人”
我围着霜如的尸体转了几圈,不解道:“这样一来,凶手是谁又变得不重要了,反倒是,这个霜如死亡的背后藏着什么秘密。”
在宗政澄渊的注视下,我猛然想起一件事,伸手在自己的身上翻找起来,直到将身上的各个地方都翻过,我面色发白地去翻霜如的尸体,怎奈尸体实在太沉,稍一使劲,觉得后背的伤口都要裂开。
“找什么”宗政澄渊上来帮我把尸体翻过来,奇怪地问道。
我来不及言语,将尸体上的那道伤口看了看,又看了看,反复比量过一会,惨然道:“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是谁”宗政澄渊惊讶万分地道。
“是殇夙鸾。”我喘了口气,平复一下心情,道:“就算不是他,也必定跟他有关。”
“你如何确定”
“匕首。你记得,我在白骨山上,威胁应天葩那枚匕首吗这个伤口,与那个匕首的大小一致。而且,那天殇夙鸾转眼间就拿走了我的玉佩。”我淡淡一笑,道:“他既然能拿走我的玉佩,就定然能拿走我的匕首。”
“你确定,那个匕首是自那时候不见的”宗政澄渊紧紧道。
“我只是猜测。匕首一直放在一个香袋中,最近这几日很太平我没有看过。不过,有机会拿到它,能用它来杀人的,有如此身手的,怕只有他了。”
“若是他,若真是他的话。”宗政澄渊沉吟半晌,思索道:“他到宫里见谁需要杀人灭口这么谨慎。”
“这就要问你了。摄政王大人,在您的地界儿,居然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是不是该检讨一下呢”我笑说,紧了紧披风,夜风很凉,吹在窗棂上飒飒作响,我渐渐地打起了哆嗦。
“我会好好地再认识一下这个京城的。”宗政澄渊危险地道,接着将我拉过去,脱下外袍子给我披上,皱眉道:“到底是女人。”
我怒。我不是女人还是男人吗给他一个白眼,声音里有些怒气道:“走吧。累死我财产也不传给你。”
“我堂堂王爷,会在乎你的财产”宗政澄渊好笑地问,将我抱紧,脚尖一点便要掠出去。
“等等。”我低叫。从他怀中出来,我走到霜如的尸体旁,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将她圆睁的双眼合上。“还请王爷明天一早就将她安葬,以免让人看出破绽。”
揽我在怀,宗政澄渊身子箭一般弹起,沉声道:“放心,这些事我会处理。”
夜风轻轻吹着我们相连的衣袂,我幽幽问:“你说,如果是殇夙鸾,为什么要用我的匕首杀霜如呢若是陷害我,为什么不将匕首留在现场若不是陷害我,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是不是把这个案子想得太简单了”
“你现在需要休息。”宗政澄渊低头看了我一眼,道:“其实你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就是现在凶手不重要,重要的是凶手为什么要杀霜如。宫里的事,我会去查,你当心你的身体。这次回去,不把伤养好,就不许出来了。”
我讽刺地冲他一笑,道:“王爷,好象,你没资格干涉我的自由。”
三天禁足
“我不是干涉。”宗政澄渊抱着我落到寐寤园的院子中,将我送回屋子,看了看守在门口的幽韵和清肃,轻轻在我耳边道:“我是关心。”
说完,将我放到床上,对清肃道:“这几天最好别再让你们主子出去了。受了伤的人就要安分一些。”
清肃看他一眼,过来搭上我的手腕,道:“带她出去的人,不正是王爷您吗”
宗政澄渊看他一眼,笑道:“想不让她出去,你就拦住她。”说完,转身出了门。
我躺在被子中让清肃为我诊脉,讨好地笑道:“清肃生气了”
“遇上你,连高贵如摄政王都没脾气,谁能和你生气。”清肃叹口气,将一颗药丸塞在我嘴里,道:“这回真是要好好歇息几天,这么晚出去,多少有些受寒。”
我点头,不敢再多说,想着不管怎样殇夙鸾也都走了。再说,宗政澄渊权可擎天,也不需要我事事都管。
于是我指天发愿道:“这次清肃说什么时候我可以出去了,我才出去。清肃不同意,我绝对不出去,行吗”
淡淡看我一眼,清肃对幽韵道:“先吃点消夜再睡。这一觉怕是要睡很久。”
幽韵点头,取了一小晚鸡汤小饺,见清肃出去,方带着微责道:“你怎么总让人挂心。”
我一粒粒吃着,笑道:“哪就那么孱弱了。现在天下还算安定,以后大乱起来,金戈铁马,卧刀饮血的时候都有。到时,你们光急还不急死”
“本来是个自在的商人,怎么一转眼,就参合到这里面来了。”幽韵叹口气,开柜子找出一件蚕丝雪织宽睡泡放在床上,道。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嘛。”我笑说,安分地躺下。
幽韵帮我点一支安睡的香,说道:“可是以后肯定是凶险万分,我真是怕你应付不来。你不过是个人,又不是一个神。还不会武功,这可怎么得了。”
大概这就叫做:穿越之不可能的任务吧。
我没说话。幽韵以为我已经入梦,悄悄关了门出去。我静静睁开眼,微微笑了笑。抱了抱被子渐渐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幽韵告诉我说玄镜已经按我说的去办了,目标是一个五品的道台。又说宗政澄渊那边也知会过了,他说要亲自审理。
幽韵忙着递水又递药,问:“王爷会判他死刑吗”
“怎么会”我笑,“这是王爷自己的人,判了死刑岂不让人心寒我早说,这是一次恩威并施的好机会。宗政澄渊不会让他死的,但也不会让他就这么算了。”
解释完,我问:“丰夜真可有消息”
“没有。据说很安分地陪皇帝上课。”幽韵想了想,说:“你看你,刚起来又想这些,还说是商人,号里的事你多久不管了”
我讪笑,道:“那不是有玄镜,还用得着我么”说完躺回床上,无奈地问:“清肃说我还有几天才能出去”
幽韵坏坏一笑,伸出三个手指,道:“三天。”
三天我用被子蒙住头,算了,睡觉。
三日后,我觉得我已经被养成了一只懒猫,缩着爪子直躺在床上不愿意起来。直到一个绯红的人影落在我的床前。
我抬起一只眼皮,懒洋洋笑道:“你如何来了秦月楼出了什么事吗”
“你总也不想点好的。”红棘笑道,坐在我身边来扒我的衣服,“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如何了本来就不美,再破了相可如何嫁得出去。”
我躲闪了滚到床里面去,呵呵笑道:“反正我又不是你楼中的姑娘,也不用出卖皮相。好了,清肃的医术你还信不过么。”
红棘这才一笑,停了动作,斜躺在床上,一手搭在腰上,一手支着头,青丝泻了满了锦帐,道:“话说,楼里今日来可忙得慌。也不知怎么了,以前就算闲时也没这么样的。”
我靠在床头,伸一只脚丫子踢了踢她,笑道:“是怎么样的一个一个来还是一群一群来”
“一群一群的也有,一个一个的也有。”红棘笑道,伸指挠我的脚心,“不过后来,总是汇成一大群一大群的。我觉得奇怪,叫姑娘们套话。哪知这次居然口风都严得紧,半个字都没抠出来。”
“口风越严,说明越有大事了。”我滚啊滚,骨碌到红棘那和她咬耳朵,笑道:“不如,我们去你那消遣一下嘛,找那个叫雪嫣弹琴唱歌。我来了就听说了,那个姑娘是雅乐最好的歌女。”
“你是急色鬼吗”红棘一掌将我拔开,坐在床上挽一下披泻的发,又放开笑道:“我们两个悄悄去,还是找大家一起去”
“叫大家一起去嘛。最近这么累,也好消遣一下。”我试着动了动肩膀,觉得还好,不由得心情大好,招呼幽韵过来帮我着衣,笑问:“你们说,要不要找宗政澄渊一起去”
“叫我去做什么”
真是说鬼鬼到。看见宗政澄渊带着岳成歌进来,我忙掩住唇,见岳成歌惊讶地看着我,心知他们听到我直呼他的名字,只好装傻道:“我们正要去秦月楼玩王爷要去吗”
不过宗政澄渊倒不打算回避刚刚的问题,进了屋子笑道:“想不到,还能听到有人连名带姓的叫我。不错,声音倒还好听。”
我见他没什么发怒的迹象,也不知他心中的意思,只得继续装傻道:“我嗓子可不行。不过现下要去红棘那里,那有个姑娘叫雪嫣,她的声音才叫好听。”
不是我故意暴露和秦月楼的关系,实在是在这个京城,红棘太有名,谁都知道她是秦月楼的老板。而她又频频出现在我身边,就算我是白的也早洗成黑的了。
宗政澄渊一笑,看了看岳成歌,道:“成歌去过那里吗”
岳成歌大窘,低头道:“属下不曾去过。”
红棘好笑地看着岳成歌,凑过去轻轻伏上他的肩膀,吓得他一躲。红棘娇笑道:“岳将军哪里没去过只不过是交不起进门那一百两门票钱,被我手下的小丫头赶出去了。我说王爷,这么苛待手下,可不行哦。”
“如此,今日的花消都算在本王头上。”知道红棘说的是那日他到秦月楼追捕我的事,宗政澄渊大笑,回头对红棘道:“一会可要给成歌找个脱俗清丽的姑娘。”
红棘嫣然笑道:“王爷吩咐,红棘哪敢不听。不过,楼中的规矩可是不打折的,还请王爷照着规矩来。”
“你带的人倒真是会做买卖。”宗政澄渊走到我身边端详着我的脸色,问:“身子可大好了”
“托王爷的福,无妨。”我浅笑,躲开他的注视,道:“有道是一刻值千金,我们莫要浪费时间了吧。”
说着也不管他,我拉着幽韵和红棘往外走,出门就看见正向这边走来的清肃,于是挥手笑说:“清肃,派人捎个信给苏尔和玄镜,去红棘那,今天王爷请客。”
温柔乡处难温柔
阳光下的清肃露出一抹淡雅的笑容,青莲色的衣服衬得他似山间那最挺拔的君子兰。.看着我兴奋的脸,他缓缓道:“你们先去,我叫上他们就来。不过,你,不许喝酒。”
我垮了脸,哀叹一声,充满渴望地看着他,道:“连梨花白也不可以吗没什么酒力的。”
“你伤还没彻底好。”清肃严肃地说,对宗政澄渊点点头道:“请王爷多看着她些。她一向妄为惯了。”
宗政澄渊笑着扣住我的衣领将我扯过去,道:“本王会看好她的。”
轻轻咬了咬唇,算了,不与他们计较,还是听雪嫣唱歌比较重要。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秦月楼,宗政澄渊看着那三个大字,笑问:“此楼何解”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秦娥梦断秦楼月。不过,这可不是我写的。”想着李白的忆秦娥,我无心买弄别人的文采,也知道没有出处,宗政澄渊是听不懂的,只草草敷衍了下,跟着红棘走进去。
“不是你是谁”宗政澄渊跟着我,重复了几遍这个句子,笑道:“单这一句已是很好。不过,倒真不像是你做得出的。”
这话我倒是大感兴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不通诗词”
“这倒不是。”宗政澄渊皱眉推来围上来的莺莺燕燕,对我道:“我知道你没有那多余的情调去写什么梦啊,情啊。我还没见过比你更功利的女人,一心只想着钱,连命都不要。”
“那,我现在想老老实实的做个商人,王爷同意吗”我白他一眼,功利我这叫识时务。
“那可不行,”宗政澄渊舒臂将我揽过去,笑道:“那怎么行我好不容易挖到一块金子,如何舍得就这么不要了”
“王爷舍不得金子,就不是功利了”
我“轻轻”地在他搭在我腰间的手上拧了一下,紧走几步跟上红棘,推开“融春阁”的门,已有一位白衣女子坐在琴案之后,对我微微一笑,低头轻道:“姐姐说有贵客要来,早早命我在这里等。雪嫣见过各位贵人。”
原来红棘是特意找我的,若是我不提,大概也要将我来休息一下。这很可能是清肃的主意,是我闷了三天的奖励。
与红棘交换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我一笑,坐在琴案前的软席上,将面前的女子看了个仔细。暗自点点头,容可倾城而不傲,眼可撩人而不媚,妆点天成而不妖,确是一位真真正正的绝代佳人。
转头去看身边的宗政澄渊,惊讶地发现他正垂目看着手中的茶杯,于是奇怪道:“有美女不看,去看茶水难道这茶叫美人茶”
“美人茶已经喝了,美人歌什么时候才能听呢。”宗政澄渊目不斜视,悠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