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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玺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木子从
逐玺
作者:木子从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五千年风华烟雨,是非成败转头空!



第一章 风起
    一道高墙横贯在北境的边界,绵延千余里把极北山脉的一切隔绝在外。

    八年前,晋建王公孙珏召集齐国公,楚国公,北境公,一同发兵塞外剿杀野夷。

    经过一场三日不息的血战,终于把野夷打出北境,一直将他们驱逐到浩都以北一百八十多里外的野地,在这里三晋军队彻底歼灭了野夷的有生力量,自晋立国以来和野夷二百多年的战争告一段落。

    北境公独孤歧受命建立长城隔绝极北之地,经过了三年的努力,一道坚实的防线横亘在三晋大地之前。

    士兵们日常在长城上戍卫,为了防止长城外部受到野夷的骚扰和破坏,独孤歧安排士兵每日在长城外轮番巡逻。

    直到八年后的今天,野夷也难以纠集足够威胁到北境的人马。

    几个士兵们结束了下午的检查工作,正在雪地里随意地散步。

    “这野夷战败已经八年了,主公还是派驻了这么多人守长城,他就不怕南方佬对咱们不利啊。”一个士兵首先打开了话匣子,毕竟乏味的巡逻让人十分厌倦。

    “唉,那有什么办法,建王的命令,诸侯怎敢不听?谁叫咱们北境首当其冲啊。”

    “你们啊,都不知道一个秘密,”走在最后面的一个军士小声地说道,“这野夷虽然不值一提,但还有种怪物曾经出现过。”

    “怪物什么怪物?”

    “那东西叫隐魔,据说是二百多年前皇帝在极北之地建立巨大陵墓留下的工匠变的,皇帝残暴不仁,公孙家联合九大家族推翻皇帝,哪些工匠就被永远留在了陵墓里。”

    “那他们死了吗?”

    “这极北之地有着太多玄奇怪异,那群工匠一开始是死了,可是怨念重新将他们带回人间,他们变成凶猛迅捷的隐魔,徘徊在深夜里。”

    “我的天,这么恐怖。”其他几个军士听了这话,吓了一跳。

    “哈哈哈,一看你们就不是本地兵,”那讲着故事的军士大笑起来,“这不过就是咱们这里的一个传言罢了,小时候爹妈吓娃的。”

    “你真是活腻了,没事就吓...”一个士兵刚想教训他,扬起的手臂便僵在那,“后...后面那兄弟呢?”

    “什么?”其他几人迅速转过头,他们的背后留下一摊血迹,一名士兵凭空消失在雪夜里。

    南方温润,哪怕是在冬天也不会太过寒冷。

    夜色尚浅,晚霞刚刚开始被黑色吞没,楚国国都宁泉城内渐渐安静下来,宫门落锁,红墙映影,侍女们焦急地进进出出,产房里传来痛苦的叫声,那是楚国公李震的夫人,她已近临产。

    按李震公爵的年纪,可以说是老来得子,二十年前他承继父亲的爵位,统御楚国三州二十万子民。

    李震极具军事才能,不过那时的大陆还依旧和平。

    直到野夷进犯,晋建王召诸公迎敌,李震与建王冲于前阵,一同杀敌斩落数十人,不料敌军出其不意突袭晋军主阵,建王陷于重围,生死攸关之际,李震率亲卫十余人救驾,撕开一条血路终将建王安全护送回后方。

    建王刚刚继位那会,南征北讨,各诸侯都倾力相助,相互之间感情也极好。特别是这齐公齐啸,北境公独孤歧还有他楚公李震,他们刚好与建王年纪相仿,行在军中,吃喝同住,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超出君臣。

    整整八年李震都从未停息过征战,建王起兵西征连克铁雄,云霁两国一统大陆。

    直到如今,李震才得以卸甲归家,养育一儿半女。

    惨淡的灯光反而让本就昏暗的大殿内更加沉郁,卫兵们虽然依旧昂头挺胸地站着,其实眼睛已经开始微闭,睡意渐生。

    李震虽然不过四十出头,但头发已经染白,他穿着常服坐在公爵椅上,眉头紧皱,他的脸上有数道伤疤,尽是战斗的痕迹。

    “楚公。”

    殿门前,一位满鬓斑白的老者微微鞠了一躬。侍卫们都打起了精神,生怕被君上逮住呵斥。

    “免礼,”李震睁开眼睛,他随意打量着老者,一看便知道他们已经熟识多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繁文缛节?上前来坐。”

    “谢楚公,”老人缓慢地走向李震的一边,他动作迟缓但硬朗,可见虽然年纪上来但身体依旧健康。

    “今日夫人就要生产了,”李震拿起一旁的水果递给老者,“陈且,你觉得是个公子呢,还是公主呢。”

    “但愿是个公主。”

    “喔?为何啊,那些奉承的朝臣那可是个个上谏‘祝贺君上喜得宗子’,你怎么就觉得我会喜欢女儿。”

    陈且吃了两口水果,不紧不慢地咀嚼着,慢慢咽下肚子,“君上,若是夫人生了个宗子,您哪来时间还可以和老臣在此闲聊啊。”

    “哈哈哈,”李震仰头大笑,“你是这里唯一一个敢和我这么说话的家伙。”

    “君上,天下局势已定,您也回归故土,以后时日还长,不必着急,虽然我也同样希望君上可以喜获宗子,不过对您来说,是儿是女其实也不重要了吧。”

    李震点了点头,他已经白须飘飘,或许是儿是女这个问题已经无所谓,一个孩子给他带来的不是继承,而是老来得子的喜悦。

     



第二章 北境之陷
    建王十八年初,楚国南部昏山城。

    连绵的春雨让人几乎难以出门,被雨水浸没的地面软黏湿润。昏山大夫的宗庙就建在离城不远的村庄里,往村庄里走,与城中不一样的是,人们毫无顾忌地在湿润的泥地上行走,孩子们愉快地追逐玩耍。

    “阿逝!”小男孩拿着一柄木剑,欢乐地奔跑着,他不断往后张望。

    “等等我!等等,”他身后一个小他几岁的男孩气喘吁吁地追着。

    十年过去了,李震从未召见过他的儿子,或许连李逝自己都忘了自己是楚国的宗子,他像个山野村夫一样在这里生活了十年。

    这些年里李震迎娶了新妻,生下了另一个儿子,百官依旧迎合着,礼赞那位新诞下的公子。

    小男孩站在木屋前,拿着木剑挥舞着。

    李逝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他累极了,小脸上挂满汗珠,虽然仅仅十岁,但已显现英气,原本属于这个年纪的婴儿肥一点也没出现在他的脸上,相反,棱角分明的面庞却是他最异于同龄人的特点。

    “那剑是咱们一起央求先生做的,你都玩了这么久还不给我。”

    “我明天就得回城里了,父亲不允许我带这些东西回去玩,等我走了,还不是你的。”

    “昏山大夫这么严苛?”李逝坐在门槛上。

    “嗯,想想你多好啊,先生年纪大了,天天都不管你。”

    “我好?”李逝鄙夷地看着他,“李麟,虽然我也习惯了,但是我还是羡慕你,你有父母相护,而我孑然一身。”

    “你不说我还忘了,你可是宗子唉,先生说,我们都是臣,而你以后是君。”

    “君?”李逝笑了出来,他不敢想象居然还有人认为他是继承大统的人选,父亲已经不仅仅有他一个儿子了,对于父亲来说,自己不过是个被抛弃的灾星。

    “以后的君是远在宁泉的李权,我还是在这里安度我的小日子。”

    “那至少在我眼里你还是君,”李麟把剑递给他,“你玩吧。”

    “哈哈,你这可是忠君之举啊,”李逝接过木剑,他笑着挥舞了两下,“你去吧,我也回去了。”

    “保重,公子。”李麟戏谑地作了一揖。

    李逝拿着木剑失落地往宗庙走去,他表面毫无波澜,其实当李麟离去的时候,他十分难受,或许一个失宠的公子还不如一个普通农民的儿子过得快乐,孤独和流言将轻易地打败一个人,无论贵贱。

    每天的下午,李逝都得去大堂接受先生的教导,虽然享受不到贵族的待遇,但必须学习贵族的礼仪和功课。

    课堂上的东西总是无趣的,站在桌前的老者就是先生,他约摸七八十岁的年纪,双眼给人一种睁不开的感觉,脑袋中间的头发已经掉光,余下的只剩几簇稀疏的白发。

    他清了清嗓子,“阿逝,这几天教给你的各贵族统御国家和都城名册你全记下了吗。”

    “是的,先生,我都记下了。”

    “说来我听听。”

    “北境公爵独孤歧都城浩都,齐国国君公爵齐戬都城齐城,蜀国国君侯爵孙显都城裂秧城,南境公爵魏桀都城虎啸城,铁城城主伯爵史坚都城铁雄城,云霁侯爵文熙都城西京城,晋国国王晋建王公孙珏都城龙原城,楚国国君公爵...公爵...”

    李逝顿住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哽咽。

    “说下去,你作为一个学生,现在你在完成我给你布置的任务!”先生有点生气了,他拿拐杖敲了敲地面,示意李逝赶紧说下去。

    “楚国国君公爵李震都城...都城宁泉城。”

    “王分封诸国,为何独留南北境虽加公爵位却不置国君?”

    “北境国门,天险要扼,南境粮多矿富,两地又包夹王畿所以不置君主由国王亲领。”

    “可惜啊,历代君王不重视对两境控制,如今的两境已经成了独孤,魏两家的私产,虽不置君,形同置君,”先生摇了摇头,他摸了摸李逝的脑袋,“很好,今天我们继续学习西方沙漠另一边各国的国君及其都城。”

    先生拿着书本开始朗诵起来,他非常自豪地读着自己最熟悉的各国史料,而李逝却根本听不进去,当自己年幼的时候或许什么也不知道,但年龄逐渐增长,身边越来越多的流言,越来越多的鄙夷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一直到自己的弟弟出生,他成为了真正的弃子。

    远在百里外的宁泉城内,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等待御前大臣的到来



第三章 廷前议事
    魏源放下杯子,他略显奇怪地打量着李震,这几眼都叫李震感觉有些不自在了。

    “我冒昧的问一下,您真的愿意为王奉献出一切吗?”

    “我的一切都是王给予的,献出它们有什么不妥的吗?”李震凑近看着魏源,他从未面对过如此不动声色的犀利气场,虽然李震已经深感自己不是魏源的对手,但身居国君之位的他依旧能用话语反击。

    “万分抱歉,公爵大人,无意冒犯,我只是略感好奇您是否真的如外界所传的那样忠义之致,现在我敢确定,您的忠心如假包换。”

    魏源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带,他微微弯腰拱手作礼,“万分抱歉,今天天色已晚,舟车劳顿身体乏累,下官先得回榻歇息了。”

    “魏侯请。”

    “不送。”魏源转身离去。

    李震一直站在那,他清楚魏源的想法,他也清楚他这次来不仅是公事更是为私。

    “君上,这次出兵必然凶多吉少。”陈且从内室缓慢地走出来,如今的他已经年老体衰,连走路都不方便了。

    “怎么说?”

    “您若出兵必然正中魏源下怀,您知道的,三十年前宛城一战魏家死了多少亲贵,那是您的父亲率领的军队杀光了他们,占领了宛城。”

    “可我刚继位就已经把宛城归还给魏家,如今北境危矣,三晋之军驰援,他魏源也是有识之士,怎么可能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公报私仇?”

    “您错了!”陈且焦急到咳了出来,他用力的敲着自己的胸膛,“南境是天下粮仓,又盛产铁矿铜矿,拥八万军,哪怕野夷打到他国门都能抵御,他会在乎北境是否城破吗?”

    “对,你既然已经把魏家想的如此不堪,那我还有什么理由进军,我若不发兵应召那我还有何忠义可言。”

    “您是必定要率军北上是吗?”

    李震紧咬着牙,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魏源问我数次是否愿意为王献身,因为他只想告诉我,若是我不出兵,那形同叛国!”

    “立嗣吧,”陈且泪流满面,他跪在地上仰天长叹,“恭送吾君!”

    太阳重升,宁泉城外四万大军整装开拔将经过齐地与齐军汇合直达北境。

    已然过去十八年,野夷重新聚集,为了躲避寒流,向着南方的三晋之地进发。

    宁泉城还是阳光普照,而远在一千多里外的龙原已经是阴云密布。

    坐落于三晋中心的龙原是历代王朝的首选都城。

    二百多年前皇帝嬴榭昏庸残暴,穷兵黩武,执政三十余年数次发兵征讨沙漠以西诸国,在齐地肆意掳掠美女,全国各地起义四起,那时公孙家先祖公孙坚汇集各地义军十万人与皇帝决战于龙原城前。

    战前公孙坚策马奔赴前阵列嬴榭十大罪,皇家军队军心动摇,义军趁势全力进攻打败嬴榭,当日就攻克龙原,绞杀嬴榭灭其全族。

    公孙坚众望所归被推举为新帝,而然他拒绝称帝,仅称国王名义上统领全国,而后分封齐楚,南北境四国诸侯,并立下誓约,他日谁人称帝天下共诛。

    公孙家的统治一直到二百五十一年后的今天。

    龙原城气势恢宏,坐落在中北平原之上,虽然无天险可守,然城高二十米,堡垒坚固,储粮足全城两年之食。

    城内龙栖宫是王室居所,富丽堂皇,城建壁厚,宫室百余座,侍从数百人,御园内征集了三晋之地所有的奇花异草,御林里豢养着三晋各地所有的奇珍异兽。

    大殿可以容纳五百多人议事,虽然



第四章 龙玺
    纯黑漆木雕刻的九龙盒上用纯金打造的方盒罩保护着里面的绝世珍宝。

    公孙坚立国后,为召令天下,命三晋能工巧匠雕刻金龙白玉玺一尊。

    此玺流传至今依旧耀眼若新。

    公孙珏打开金罩,拿出王玺。

    玺身用顶级北境冬凛宝玉精雕而成,四方宝尊上刻着十八朵祥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下去都洁白无瑕,圆润无痕。

    祥云之上镶着南境纯金打造的九条金龙,象征着与公孙家一同起事的九大家族,为首的一条金龙双眼镶嵌了举世无二的红宝石,那是作为王家独享的无上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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