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玺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木子从
“呵,你这么急着收钩怎么可能钓上,”李逝把钓竿架在那,在他的水盆里已经放了不少鱼儿。
“你看看你那,”李逝指了指李麟刚刚坐过的地方,“毫无掩饰,光光的一块石头,那鱼儿怎么敢游过来,再看看我这,碎石,杂草之间,这就是天然掩护。”
“哦,那你还是很有见解啊,不过我也没见你钓过几次鱼,”李麟皱着眉,“你怎么懂这么多。”
“你这脑筋,就算我没怎么钓过,可书房花草鱼鸟的书籍可不少,平时闲下来你不是缠着叔母要糕点,就是去街上买糖人喝小酒,也不知道多看看书。”
“人各有志嘛,休要取笑我,”李麟定睛一看,略感
第十四章 淅沥春雨
灰色的云霭被雷电裹挟着向这边缓缓移动,随时都有降雨之势,狂乱的风把内院里的树木丛枝吹的东倒西歪。
李逝疑惑地向那个发出奇怪声音的草丛走去,那里面还在不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要靠近了,李逝大概感受到了里面东西的移动方向。
黑影从树丛里跳了出来,直接撞在李逝身上,要是换做旁人,早就被撞倒在地,不过李逝毕竟学了数年武艺,很灵敏地斜躲过那人,一脚把他踹在地上。
一直紧追不舍的狗子也狂奔过来。
“哎哟。”
狗子凶猛地拽着那家伙的衣角,弄地他连连求饶。
“小白,放开他,”李逝走近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扯开了他的面罩。
“别打我,啊啊!”那家伙挡着脸,叫喊声出奇的大。
“是个女人?”李逝惊讶不解,毕竟在三晋之地,很少有女人会大半夜抛头露面。
“我...我”她张开眼睛,感觉面前的李逝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便慢慢放开了手。
“你给我过来,鬼鬼祟祟的!”李逝把她拽到石亭下,月光洒落在她的脸上,渐渐可以看清楚她的模样,虽说是灰头土脸,但清秀的五官还是一样鲜明,一双墨玉般的大眼睛警惕地看着李逝。
“你到底是什么人?”李逝掐着她的脖子,严肃地质问道。
“喂...喂!我,我这样说不出话!”
李逝见她一脸狰狞的样子,只好先放开手,不过他一直保持警惕,一丝没有懈怠“现在说吧,你随随便便潜入他人宅邸,是何居心。”
“我才不想进你这个什么宅邸呢,我...”
还没等她说完,不远处侍卫们就循声而至,一探究竟。
“赶紧藏下去,”李逝抓着她的脑袋直接摁进了椅子下的空档,然后迅速坐在上面,摆出一副冥思遐想的样子。
“你...”她捂着嘴,虽然想打骂李逝的粗鲁,就怕自己发出的声音太大。
侍卫们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大公子,刚刚这里发出怪异的叫声,不知有没有惊扰到您。”
“没事,我也的确听到一些怪声,你们往西边找找吧,好像从哪传来的。”李逝指了指方向,平静自如地冲侍卫笑笑。
“谢大公子,”侍卫长刚转头又略感不妥地折回,“现在情况不明,不如我派谢人手护您周全。”
“不不不,不必,”李逝摆了摆手,“一声怪叫罢了,你们别在这浪费时间,赶紧去看看,时间紧迫。”
“好,属下这就前去看看。”
侍卫们立刻向西边跑去搜索。
直到看见他们跑远,李逝才长舒一口气。
“我可以出来了吧!”
“别出来,”李逝一脚又踹了下去。
等了许久,侍卫们渐渐安静下来,重新回到各个站岗位置,石亭附近没了侍卫们巡查的踪迹,李逝才放下警觉,“喂,出来吧。”
“帮...”
“啊?你说什么?”
“帮...帮我一把!”
李逝疑惑地弯下腰一看,刚才自己那一脚她完全被卡死在里面,“哎呀,来把手给我。”
捣鼓了半天,李逝才好不容易把她拽出来。
这一来一回过去许久,不觉两三个时辰过去了,他们才好不容易摸回房间。
女孩赶紧卸下袍子,直直地走向李逝的床位,毫无顾忌地躺下来。
“喂你这脏兮兮的就躺在我榻上,给我下来。”
“哎呀,我累死啦!”女孩埋怨地坐了起来,“歪,侍卫们都搜过来了,你怎么还帮我啊。”
“哼,”李逝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走到桌旁,倒了杯茶递给女孩,“我刚刚见你黑袍下穿着华服,耳朵上吊饰绝非平民可有,估计也是个富家子女,再加上我那小白不过八寸大的狗儿,你被他追地大呼小叫,怎么可能是贼寇。”
“算你有见识,”女孩挑了挑眉,她看起来口渴极了,刚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又把杯子递给李逝,示意他再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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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远去安宁
李逝站在门前,他还没能准备好面对这一切,可如今问题已经摆在眼前,没可能再逃避了。
他闭上眼睛,沉重地呼吸了一声,手心的汗滴让他冷静不下来,屋檐外雨滴淅淅沥沥地打落在地,那激起的声响叫李逝更加紧张。
最后他还是选择去面对。
咚咚咚~
“谁啊。”
“叔父,是我,李逝。”
“逝儿啊,快进来吧。”
李逝缓缓推开门,李寻正坐在床边,翻看着书卷。
“唉?叔母她不在吗?”李逝四下张望着,他只是通过打量四周来不断缓解自己的紧张和担忧。
“嗯,她去做些宵夜,正好你来了,留下一起吃点。”李寻没有转移视线,他依旧翻阅着书卷,看样子并没有因为李逝的突然拜访而感到奇怪。
“不了,我来,是想...是想问您一个问题。”
“坐下慢慢说吧。”
李逝还站在那,他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想要组织好语言。
“怎么,站着不累吗?”
“叔父,宁泉那边,那边...”
“你人在昏山城,有什么必要去关注都城的人和事,”李寻放下书,他端正坐姿,严肃地看着李逝。
“宁泉的情况我很清楚,李权会找到这儿的。”
“你终归还是知道了,”李寻皱着眉毛,他直直地看着李逝,这个孩子初来昏山的时候不过一臂长,而如今已经是个身高七尺的少年英才。
“叔父,我不能留在这,我会拖累整个昏山。”李逝纠结地点着头,他很确认自己说出的话绝对是即将发生的事实。
“五年前你父亲出兵勤王的时候,我特地去都城想阻止他,只可惜他愚忠先王,最后在齐国的荒凉丘壑中丧命,你懂吗,”李寻摇了摇头,他的手紧紧地揪着被褥,眼里满是不甘和悔恨,“我应该和他一起去的,这不该是他的结局,可一切还是发生了,我想保护他的孩子,因为你太像他了,天赋异禀,文武双全,可你为什么和他一样不懂得变通!”
“叔父,我没法懂得变通,若是因为我而置这么多人于危险中,我没法问心无愧地活在这世上。”
李寻摇了摇头,他站起身,不难看出如今的他也已经脊背佝偻,年老体衰了,“若是宁泉的人来了,昏山能挡得住。”
“挡得住?那是叛国,为了一个弃子,置数千宁泉百姓于战火之中,这绝非昏山大夫所为!”李逝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气愤地甩开长袖,怒眼圆睁地看着李寻。
“此刻绝非意气用事之时。”
“不,我已经权衡利弊了,”李逝低下头,“您的养育之恩永世不忘,但我的使命也不得不去履行。”
李逝转身离开,他毫不犹豫地大步向前,重新回到那淅淅沥沥的春雨中。
前方的屋檐下,陈言惬正等待他回来。
春雨打湿了他的脸颊,却叫他更加清醒,聂韵大肆搜捕着贵族,不过是为了找一个足够分量的人去替李权前往龙原谢罪。
而这位置在聂韵心里已经有了人选,或许整个楚国所有亲贵都抵不上他,抵不上这位楚国原本的君主,宗子李逝。
陈言惬咳嗽了两声,她望着李逝远远地走过来,虽然夜雨将他淋湿,发丝散乱地粘粘在他的脸上,但那坚定且释然的眼神让陈言惬明白了他的选择。
“你怎么想的,”陈言惬看着李逝,她目光传神,红唇微启。
“你可以回家了,”李逝笑了笑,“这件事有我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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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野地遇险
昏山离宁泉二百里,皆为平原,并无山石阻道,不过一日半,李逝和陈言惬就已经行了大半程,白日当头,又无遮挡,空气也比较干燥,昨天带出来的两壶水也喝的差不多了,陈言惬靠着马背,一脸干渴难耐的样子。
“咱们怎么办啊,渴死我了,”陈言惬无力地拍着马背,天气还算比较寒冷,树木花草还没完全抽枝发芽,左右林园虽有几点绿色却也是稀少几束,不成规模,给人看来就徒增难受。
李逝凝目仔细一看,不远处凉棚一所半倚着长条石壁边上,隐隐约约还有几个人来回走动,在这城郊林地里,那必然是贩茶的农人。
“看看,这前面就有个卖茶凉棚,再坚持一会,待会有的喝了。”
“真的?”陈言惬一听这话立马精神起来,她直起身张大眼睛看去,果不其然那凉棚支在前头,叫人一点也候不及了。
陈言惬驾着马奔了过去,见她这么急不可耐,李逝也不得不策马扬鞭加快赶上去。
不一会,他们就赶到凉棚下边。
这凉棚虽说简陋却也别有一番滋味模样。两根枯树干直插在地上,老旧的竹席皮子铺盖在上头,这简单的一两物件便制成了林间小店。
店主看起来年纪倒也蛮大了,他佝偻着背,身材瘦小,小心翼翼地倒了几杯茶递给棚外坐着歇息的旅人。
李逝和陈言惬也找了个空座,放下行李舒服地坐下。
“两位,喝点啥啊,”老人家快步地走过来,陪着笑脸问道。
“随便一壶茶水,我们比较赶时间,快些便可。”李逝很有礼貌地笑笑把桌上倒置的杯子翻过来两个。
“好嘞,这就去准备,大郎啊,快倒壶毛峰来。”老人家扯高了嗓子向棚子里喊了一句。
“哎,这就好,”棚里传来声回应,一个高大壮硕的年轻小子急匆匆地跑过来,“二位的毛峰茶。”
“这毛峰产自楚地最南边的黄渠山,离这里五百余里,你们竟还采如此之远的茶叶。”李逝曾经也去过黄渠山,数年前应黄渠山下偏山城大夫的邀请,李寻前往一叙带上了李麟李逝。
“唉,”老店家无奈地摇了摇头,“客官有所不知,如今宁泉城出了大事啊,晋王发难,聂太夫人为了讨好晋王,知道晋王陛下爱喝毛峰,就征召宁泉所有的茶贩到黄渠山采购毛峰。”
“劳民伤财啊,”陈言惬咂咂嘴,“不过味道不错哎。”
“你就少说几句吧,”李逝甚是无语,他看向天空,太阳位置已经西斜,很快就要到傍晚了。
“咱们还得赶路,若是到了晚上还进不了宁泉,就只能露宿一夜,喝完这杯赶紧走吧。”
“嗯,”陈言惬点点头,“又往杯里倒了些。”
正当李逝享受这最后一杯茶水时,不远处走来一队官兵,他们看起来很是疲惫,正瞧着这的凉棚便快步向这里走来。
“小二,拿上壶茶来。”官兵们坐满余下几桌,向着那年轻伙计招了招手。
“来嘞爷,”小伙子两手提着茶水便走上前来。
李逝小心地瞥了他们一眼,“你逃出宁泉,现在城里自当有人通缉,咱们赶紧离开,以免不测。”
“嗯,”陈言惬微微点点头,拿起了行李。
李逝放了三文铜板便转身带着陈言惬走向拴在一边的马旁。
“客官!”老头子叫住了他们,李逝心里一咯噔,他很清楚这一声可能会引起那队官兵的注意。
“客官,”老头子小跑到李逝身边,“您给多了,一壶茶罢了,用不着这些。”
“不必了老伯,”陈言惬赶紧接下话茬,她紧张地瞟了两眼傍边的官兵,生怕被他们注意到。
“这怎么行啊,”老人家笑着把两文铜板递向陈言惬,“姑娘虽然穿着平常衣服,但看这言行举止,漂亮容貌就知道你是个大家贵族女子,您虽慷慨,但老头子我做的良心手艺,不能多要。”
“老爷子您太客气了,我就...”还没等陈言惬说完,官兵头子就在后面抓住她的胳膊。
“把画像拿出来,”官兵头子打量着她,后面的几个小兵立刻从兜袋里拿出一卷画像仔细观察起来。
“官爷,急着赶路,您就别多想了,这点钱孝敬您给您买点茶膳。”李逝急忙上前解围,然而那官兵头子丝毫不为所动,紧紧抓着陈言惬不放。
“老大,这就是陈言惬!”士兵们立即警觉起来,纷纷拔出朴刀。
“给我滚开!”官兵头子甩开李逝,紧紧控制住陈言惬,“你这贱人,害我们护城府的兄弟好找!”
陈言惬奋力挣扎着,那官兵头子两只手抓着陈言惬的手臂,把她死死压在身下,她呼喊着,恳求地看着李逝。
老爷子大概也看出了什么,这蛮横的官兵根本就不在乎陈言惬的身份,他的欲求越发不满,贪婪地看着被他死死压在他身下的陈言惬。
“放开女娃吧,官爷,不可啊。”老爷子使出全力从后面抱住那官兵头子,想把他拽开,然而已经如此年老体衰的老人家怎么可能拽地动着已经失去理智的大汉,那家伙一把将老爷子摔在地上,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开始在陈言惬身上动手动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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