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玺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木子从
李逝依然无动于衷地站在那,在昏山安逸地生活了这么久,在宗庙里的传统教育下,他一直认为这些军士们都是抵御外敌保卫百姓的汉子,然而现在在他面前却站着一个**裸的贪婪野兽。
“官爷,不可啊!”老爷子又冲了上去,他那高大强壮的儿子呆呆地站在那,他虽然看起来虎背熊腰,但只是个山野青年,见到这种情况当然不知所措无动于衷。
“我看你就是这贱人的同党
第十七章 归来
陈言惬那怨恨的眼神不时回荡在李逝的脑海里,他充满了自责,低着头丝毫没有注意前方的路。
泥泞的小路逐渐变成石砖路,走了不知多久,又换成了青石板路,渐渐地,不知不觉马儿停了下来。
李逝抬起头,四围高大的城墙矗立眼前,宁泉城气派威严的南大门只有熙熙攘攘的几人进出。破晓刚过,暗色的墙头反射出几缕红光,李逝张开五指挡在额头上,稍稍抬头看了眼天色,时间刚好,这时候进城不会有太多守卫。
城内虽还没有完全热闹起来,但单从建筑风格来说就比昏山大气得多,青石板路横铺足有**米,一直铺向城中的楚云宫。两边的商铺零零散散地开了些,商人们也是眼带倦色,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连夜的赶路倒是叫李逝有些疲倦,他只好四处张望寻找看有没有客栈可以歇脚。
走着走着就上了血云桥,这座桥建了有近三百年,传言是当年晋武王起兵对抗皇帝之时所建。那时晋军被御军包围在楚地,武王亲自率领军士挖了这条壕沟,当双方决战开始,这座沟壕也未能挡住强大的皇帝军队,战斗持续数日,直到两边都彻底累到无力举刀,才停下来。待到众人冷静下来一看,那沟壕已经成了一片血河。
后来摇摆不定的魏家终于选择加入晋军,才扭转了战局,晋武王一举击败皇帝。
待到战事消停,人民便把这道沟壕挖连到城外的太和湖,并把这河叫做血云河,并在上面建了座桥名曰血云桥。
等下了血云桥,前面的路更加宽阔平坦。
“寻乐楼,”李逝点了点头,他的面前是座看起来不大不小的平常客栈,“看样子可以歇歇脚了。”
他跨下马,信步走进去。
“客官,您请。”小二将他引到掌柜前。
因为昨日和三个官兵搏斗,原来的衣服上沾满血污,李逝便换上了一身麻布衣服。这让掌柜见了,就摆出一副瞧不起的样子,“打尖还是住店啊。”
“麻烦掌柜给开间屋子,我在此歇息一天。”
“报上姓名,籍贯。”掌柜一脸不耐烦地摊开纸簿。
“额,”李逝一转脑子,脱口而出,“在下姓李名三,家里排行老三,黄渠山人氏。”
“李仨?哦,农家伙计?”
“是李三。”
“对嘛,李仨,”掌柜已经懒得再多说,和伙计知会了一声,就叫他领上李逝去楼上的屋子。
那伙计把李逝引上了房,便恭恭敬敬地退下,李逝推门而入,只觉这屋内和外面大相径庭。看起来一个大差不差有点格调的客栈,这房间倒是够简陋的。
“凑合吧。”李逝摇了摇头,他急忙把行李放下,疲惫不堪地倒在床上。
“啊!”
“我天,”李逝惊地跳起来,那被子里居然还有一人,刚才自己就直直躺在他身上。
“啊,谁啊,这么大胆!”常力山猛的一掀被子,坐了起来。
这常力山约摸二十来岁左右年纪,长相粗犷,留着络腮大胡,怒目圆睁盯着李逝,但是最有特点的还是他左边脸上的一道刀疤,那道长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颚,看起来还有些瘆人。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床上,况且,这是我的房啊,我付了钱了。”
“付钱?”常力山呵呵一笑,“你付了几文啊。”
“二十文。”
“还不懂?二十文!二十文你想单独住上一间,”常力山鄙夷地看着李逝,“看你虽说小脸蛮俊,但这穿
第十八章 聂公子
说这清华楼是个酒楼其实也不确切,从正门走进去,面门堂上就是个大舞台,穿着华丽袖袍的舞娘们在上面莺歌燕舞好不妩媚,底下的看客一个个眼睛跟栓了绳似的移不开。
李逝和常力山才刚进去一会,几个身段纤瘦可人的歌姬就围上来,直问公子何来,这一阵势李逝以前可没经历过,但他起码还有定力,于是摆摆手笑着拒绝。
“可以啊小子,不用我拉你,你也稳的住。”常力山见李逝这般正经,倒是有些不敢相信了。
“兜里没银子,怎么敢乱答应。”李逝耸耸肩,虽然自己的确对这些个庸脂俗粉不感兴趣,不过也只能用这理由搪塞一番。
“哈哈,走,我那兄弟已经等候多时了,”常力山指指上头。
“唉,等等,”李逝摆了摆手,“你得给我说说你那兄弟是谁,好让我有个准备,别我没见过他也不清楚他的脾性,闹了个不愉快。”
“没啥,他啊可够意思了,”常力山笑道,“他可是当今太夫人聂韵的弟弟聂麒聂公子,广交天下义士,为人正直,豪爽洒脱,绝对是当世一等一英豪。”
“聂麒!”李逝一怔,“他...”
“怎么了?没听说过?”
“不,不是,”李逝微微皱眉,他听说过聂麒,不过若是叫他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就不是自己亲赴宫城而是成了入京被捕。
“你听过还犹豫什么,难不成你们那对聂公子评价不高?”
“不,聂公子美名远扬,我自然乐于拜会,”李逝心想自己幼年被弃,从未入过都城,想来也不可能被发现身份。
“那还等什么,”常力山甩手走上去。
李逝咬了咬牙,只得跟上去。
二楼相比较一楼更是金碧辉煌,整个楼道都铺上淡红色的毛毯,落地青铜烛台雕刻了精美的纹样,烛火通明,色泽温和令人沉醉。整个楼层不同于一楼的旷大,而是分割成了数十个较小的包厢,出价高的客人们会喜欢私密的空间,在这些小包厢里肆意散财享乐,随心所欲。
这七绕八弯的拐廊倒是弄得李逝有些头晕,清华楼的包厢实在是太多,跟着常力山走了许久,他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常力山停在一门中厅前,光这门都足有三米来宽,和其他包厢比起来大了一半有余。
常力山推开门,一股奢靡之风袭来,歌姬柔媚的娇嗔声入耳不绝,几个穿着华丽的贵族子弟在群莺之中把酒言欢,好不喜乐。
在他们之间的那个应该就是聂麒,他看起来略显纤瘦,面容白嫩细腻惹人垂怜,一袭白衣着身宛若仙人,叫人第一眼看了不像是个公子,倒像是个俏女郎。
李逝见了略感不适,一直听说聂麒是个喜好广交豪杰的洒脱之人,可见了却发觉和想象的不同,少了分气魄多了分娇美。
“聂公子!”常力山声音浑圆有力,一下子就盖过了这些莺莺燕燕的奢靡之声,原本嬉笑相谈的众人都把目光聚往这里。
“力山,怎么迟来了,说好在吃饭前早半时辰到,结果都该上菜了,你才姗姗来迟,好没意思。”那聂麒一手捏着下巴,眉毛微皱,斜着眼说道。
“聂公子见谅,今早住店,偶遇一位小兄弟,我和他聊了许久,十分投机,不想一聊就聊到了现在,这不急着赶过来见您嘛。”常力山作了一揖。
 
第十九章 宁泉对话
等到觥筹交错,枕藉散乱,歌姬们纷纷离开包厢,众人都躺倒在地,李逝聚了聚神,他并没有喝太多。
聂麒斜坐在软垫上,静静地打量着李逝,眼神迷离,叫人感觉温润轻柔,略有些脸红。
“你...你没喝醉吗,”李逝揉揉眼睛,聂麒的身影越发清晰了。
“有点,”聂麒点了点头,他轻轻把眼睛转向躺倒在地的常力山他们,“只是他们喝的更醉些。”
“哈哈,没想到你看起来面容清秀,身材消瘦,居然这么能喝。”
聂麒叹了口气,他略感无奈地合上扇子,从软垫上站起来,“是不是感觉有点昏?”
“嗯,毕竟喝的不算少,”李逝捏着鼻梁,极力地想让自己精神起来。
“走吧,去楼上戏台上坐坐,”聂麒摆摆手,笑着往包厢外走去。
李逝虽然有些头昏,不过并没有完全失了理智,听聂麒这么一说,便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
清华楼之所以说是可以比肩楚云宫的奢华酒楼,那是因为它不仅有着莺歌燕舞的娱乐活动,还有着舒适华丽的客房包厢。除了这些略显“俗气”的娱乐,清华楼还为略上档次的客人准备了围棋阁,书画阁这些雅趣之地,当然最让清华楼名扬楚国的其实是四楼上的露天大戏台,每天的下午都会有名角上台演出,到时整个都城喜欢听戏的权贵都会聚集此处,好不热闹。
这戏台也是除了楚云宫的戏台外,整个楚国最大的戏台,能容纳百人同台演出,哪怕是夜晚休演的时候,这么大的一个平台也是人们夜赏月色,促膝长谈的好去处。
李逝费力地爬上顶层,不远处聂麒正站在戏台的栏杆前眺望远方。
这模糊的背影在月光下蒙上一层银色轻纱,他的身体在迎风飘动的薄衣下微微透出颜色,让人看着都有些沉醉。
“嘿,走的挺快啊,”李逝靠着栏杆,走到他身边,“看什么呢?”
“远处的景色多好,平静毫无波澜。”聂麒托着腮,神情舒缓地望着远方。
“嗯,很好啊,”李逝附和一声,他并不在意这景色如何,他只是单纯的想要醒醒酒。
“你喜欢这里吗?”
“挺好的,很繁华,要是可以一直享受这里也不失一种乐事。”
“你觉得赵千怎么样?”
“他啊,不是什么好人,身居高位又不办事。”
“你大可骂的再露骨些,”聂麒看了一眼李逝,他似乎是带着一种讪笑,“你心里一定及其看不起那赵千我也一样看不起,或许和他走的那么近的我,你心里也有些许不满吧。”
“不,不不,”李逝急忙摆摆手,“你说的对,我是看不起那赵千,这种官员留在都城完全就是祸害国家,至于你,我绝没有半点意见。”
“哦?你对我没意见?为什么啊,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就是我们这样的嘛。”
“不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但是你和他的关系并不是这样,我看得出来,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神情姿态,都不同于那些俗落的佞臣。”
“哈哈,”聂麒不由得笑出声,他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乡野村夫能说出这种溢美之词,“李仨,你不是黄渠山人吧,你也不是什么山村种田汉吧。”
这话一出,李逝心里不由一咯噔,但他依旧保持着冷静的神态,一点没有表露出心虚,“我是黄渠山人,我是山村种田汉,不过我不是李仨,我叫李三,你们不要读顺嘴了把我名字改了。”
李逝这么个调侃又把聂麒逗笑了,一直生
第二十章 叙业
息沙城环境较差,没有凉爽的清风也没有滋润万物的春雨,哪怕在春季也同样干旱寒冷,比北境浩都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哪怕在这种情况下,公孙宇还是找到了上好的丝绸软垫,楠木桌,雕刻精美的酒樽,只为了让卉林的拜相礼足够气派。
公孙宇的不甘从未在魏莹等人面前展现过,但他从来不认为那尊象征诸国至高权力的王玺是属于自己弟弟的,在他眼里,晋国的继承人本就应该属于自己。
或许在公孙珏眼里,他的小儿子就不该继承王位,在公孙珏执政晚期,他已经意识到魏家庞大的势力已经侵蚀了朝堂,但那时候他已经无力回天。
魏莹对他的背叛也已经不是什么宫闱秘闻,甚至在龙原的街市里就有小儿唱着魏莹私通大臣的歌谣。
公孙潇的血统一直被公孙珏所怀疑,只可惜,他没命等到自己去验证的那天。
夺回王玺,是公孙宇不变的目的,而面前的这个人简直就是上天赐给自己重承大统的绝佳谋士。
卉林看着面前精美的桌椅茶具,并没有表现出一点高兴的神情,相反他略显严肃地打量着大殿的四周,“君上,烦请让诸位大人都散了吧。”
“散了?”公孙宇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可是卉林的拜相礼,他居然自己想要让见证他荣耀的众臣散掉。
“对,”卉林深深鞠了一躬,“烦请君上成全。”
公孙宇见卉林如此坚决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他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等到大殿上只剩下他们二人,卉林才慢慢直起腰,甩了甩袖子,整好衣冠,“君上,请。”
到此,两人才相对坐下,沏好茶水。
“君上,这金丝楠木桌,雕鹰青铜樽,镶金丝绸软垫可是上品啊,”卉林轻轻抚摸着桌沿,似乎在感受着这华贵用具的品相,“不知道君上花了多少资费。”
“卉先生好眼力啊,这些都是为先生准备的上品,”公孙宇略显自豪,“你可知息沙城根本没有这些东西,还是我托朋友从南境送来的,要不是我先王长子的身份,他们可不会卖我这个面子,而且单说这价值,那可就能顶上百套甲胄。”
等到公孙宇这番吹嘘完,卉林也都没有多言一句,他还在那观赏着这来自南境富贵之地的上品贵器。
“君上,若是您被数十军士所围,可有胜算?”卉林,的手顿在那,眉头微皱。
“自然未有胜算。”
“那若是一百勇士披坚执锐,阻隔于前,是否有胜算呢?”
“若是百人相助,我自然可以击败对手,”公孙宇略感到奇怪,“不知先生何出此言?”
“息沙城兵不过三千,甲胄不足千余人使,君上却动用百套甲胄之金向南境人购这奢侈享乐之物,您的南征夺位之志又存于何处?”卉林怒拍桌子,这突然的一声竟然把公孙宇吓着了,他紧张地看着卉林,一点没有侯爵的样子。
“我...我这不是,”公孙宇甚至难以组织好言语,仿佛坐在他面前的不是手下臣子反倒是父辈一般。
“君上,您说这南境人卖您面子是因为您身为先王长子,可如今您想要的是什么,是什么?是身居王位,持玺令天下之军攻伐,置玺使天下兵戈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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