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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玖伍
周婆开着电筒,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惆怅说,“这晚上黑不隆冬的,热水器里也没热水呀。”
电风扇罢工,凌宗蒸的一身汗,周婆想了下,踱步到隔壁,和时一民打了声招呼,准备去他家烧点水,今晚凑合着,让外孙洗洗先睡。
孩子们眼里的庞然怪物却涌动着大人们的荷尔蒙,像一场壮观的宏大叙事,给寂静的小镇带来阳光明媚的春天。
五十个人下了车,抬头往上看,在圆柱形厂外呆立好几分钟,哑然无声。
接待员做了个请的动作,指引说,“这边。”
素巧从小生活在山青水绿中,对异味尤为灵敏,甫一进厂,在散发着幽幽冷光的巨大机器前捂住了鼻子,锋利又规律的机器昼夜不止,发出金属摩擦的细小声响,人的高度不及它十分之一,昂首震撼。
接待员突然咳嗽起来,但很快平复。
接着,他给参观者继续解说,“这里是入口段,入口段的操作是要在保证作业线不停止作业的条件下将原板带钢连续地送入热*镀锌机组。入口开卷设备为双套布置,在生产中,一台生产而另一台则处于准备状态。”
五十个人,顺从的跟随着接待员的节奏往前走,“厂里有三个车间,入口段工艺段和出口段,现阶段出口段缺人,主要是做一些尾工作。”
镇领导点点头表示理解,接待员指着开卷机讲解流程,“这有标识,是1#开卷机,它运行的时候,2#开卷机必须要上好钢卷,并用入口双层剪剪切去超厚的头部,做好焊接前的一切准备工作。两台开卷机交替作用,轮换准备,不致于因带钢供应不上而引起整个镀锌机组降速或停机。这些操作,必须在储存于入□□套内的带钢没有用完的时间内进行。焊接前,入口段加速,已超出工艺段速度的前提下使活套达到满套状态。此外,活套内必须保持适当的张力。还要检查原板的表面状态,当发现原板缺陷时,要采取相应的处理措施。”
一直往前走,呛鼻的异味渐浓,素巧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看见这边的员工,各个都戴着口罩。
一个车间潦草的逛了十多分钟,接待人简单的给他们介绍了工艺段的操作要领和安全事项,最后来到了出口段。





生时 分卷阅读20
刺激的异味浓郁,同来参观的女人们议论纷纷,在一片蒸腾的粉尘与泛黄烟雾中,素巧面色苍白,胸口涌出呕意。
接待人瞥向并不躁动的人群,眉眼微低,从员工手里拿来口罩,热情的分发给同行的几十人,轻描淡写说,“因为处理材料的需要,这边的味道可能会重一点,真正工作的时候我们会给员工带上防化服,所以不用担心。”
对吃不饱的人来说,这些都无关紧要,镇*领导释然的笑了两声,说,“这都没关系,人伟大领*袖*毛*主*席都说,烟囱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要把它推向整个中国不是?”
人群戴着口罩闷声大笑,接待员绕过他们,将最后的防护递向素巧。
凌宗百无聊赖的蹲坐在土灶口看火,锅底刺啦的火光摇曳在脸上,带着扑面而来的热度,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
凌宗将火钳伸进锅口拨拉一下,微尘四溅,扑腾的一脸灰。
与此同时,时安在厨房门口,玩的欢脱,边玩边哼,“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带它去赶集,啊啊啊黑猫警长!”点到即止,没有后续,就又要重复一遍,“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带它去啊啊啊黑猫警长!”
凌宗朝门口看了一眼,嫌她吵,痛快的喊了声,“小瓜子。”
时安闻言趴着门栏往里探,“哎呀”了声,问,“怎么了?”
凌宗高冷低眉,“没柴了。”
时安指着灶台边上鼓鼓的柴堆,“不是还有那么多嘛。”
凌宗冷着脸,“我不会弄。”
“好吧。”时安走进来,将刚破壳的小鸭子搁在一边,踮起脚尖,慢悠悠的打开锅盖,热浪轰的袭来,凝结成了翻滚的水珠。
“好热呀。”时安落下脚尖,看向凌宗,骤然哈哈大笑,“你脸上好黑!”
凌宗没回应她就要重复一遍,“你脸上好黑!”
凌宗冷着脸,“我听到了!”
时安年纪小,动作慢吞吞,她蹲在他脚跟边上,小鸭子蹲在时安脚边上,时安热忱指导说,“柴火就在厨房后面,靠近你的这个位置。”
凌宗目瞪口呆,她伸出小食指,“喃,隔了一堵墙,在那边!”语气轻飘飘,“我就不帮你了哦。”
时安专心致志逗着小鸭子,五分钟后,她问,“你怎么都不去?”
凌宗看向锅口,说,“水差不多好了。”
时安纳闷,“你怎么知道?”
凌宗抿唇,耐心说,“你听,有咕隆咕隆冒泡的声音。”
get了新知识,凌宗一低头,就是时安的招牌傻笑,轻柔的两个酒窝,浅浅的弯眉,和澄澈的眼睛。
倒是时安先拨弄凌宗的长睫毛,她笑眯眯的说,“我去哪里小鸭子就去哪里?”
凌宗不相信。
时安说,“真的,”她站起身来走两步,“你看!”
凌宗抻头用火钳拨弄着火焰,过了会儿,时安又走到他边上,“你看,小黄鸭。”
凌宗勉为其难看了一眼。
水开了,热气腾腾。
周婆走进来,商量说,“小宗,今晚就在小瓜子家洗澡,回去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凌宗小眉头一挑,担忧自己被看光了。
周婆哈哈乐了,“没事,我回去拿两个盆过来,就在小房间里,你自己关门。”
凌宗点了点头。
周婆出去,时安问,“我可以看着你洗吗?”
......那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
受惊过度的凌宗还是见过世面的,他小声,正儿八经教育她,“我妈妈跟我说,女孩子和男孩子,的身体,穿了衣服的地方,都不能给别人看见!”
“妈妈也不可以吗?”
这题超纲,凌宗思考了一会儿,只能说,“男孩子都不可以!”
闲聊的功夫,周婆拿着一个红色少女风的脸盆进来,打开锅盖,舀了两瓢炙热的开水进去。
盆子放在灶台上,周婆拍着脑袋“呀”了声,“毛巾和衣服没拿?”
她警告两个小朋友,“不要碰这个,”说着她将脸盆放在稍宽大平稳的区域,“我就回来。”
........三分钟后,时安指着那个盆子说,“我能把它端下来哦。”
耳边是柴火炸裂的声音,凌宗敷衍的“嗯”了声,摇了摇头,“我不相信。”
时安站起身来,说干就干,垫脚抬手腾空
惊觉盆沿翻滚的热度超过自己的负荷,时安的小脸迅速涨红,指尖摇摇欲坠,盆里跳出一颗调皮的水滴,滴在稚嫩的手肘位置,吱的一声。
凌宗没看见她的表情,如往常说,“你小心点,”小鸭子如影随形前掌一步后掌一步踱到她脚边,发出“嘎嘎嘎”清脆怜惜的叫声,凌宗提醒,“它在你脚边,落脚不要踩到了哦。”
时安考验着五岁小女孩的极限热度和重量,说到小黄鸭,她潜意识里关切的低头一看,脚板落地滑到湿漉漉的柴木一滚,噼里啪啦稀里哗啦咚!咚!咚!
☆、chapter14
为了避滚水烫到鸭子,时安就全招呼到了自己身上,在经历了一阵孩子的鬼哭狼嚎和大人的手忙脚乱后,时安就近在小诊所治疗。
素巧回程的时候本来就低落,听到时安受伤,更如同晴天大霹雳,因为不清楚情况,基本一路快跑到诊所,一看见时安,站在门口眼泪飞溅止不住的数落,“哪个让你端热水的,你现在好大本事了啊,明天是不是就长翅膀飞了!”
时安原本平静了,这顿凶神恶煞的谩骂下来,又惊吓过度嗷嗷大哭。
周婆知道素巧意有所指,毕竟心头肉,烫到肯定心疼的,就硬着头皮解释,也的确自己做的不周到,“都是我个不好,家里停电,就想着去你家里烧点水......哎,应该搁老远一点的。”
素巧的手指短小粗糙,擦了下眼泪望着时安,吼道,“还疼不疼啊!以后还长不长记性了!”
时安还在哭,素巧就揪着她的小脸骂,“哭哭哭就知道哭,一点出息都没有,”她怒冲,“我的话都耳旁风了,让你做事小心一点小心一点,这下好了吧!”
凌宗一直安静的等在角落里,不知道什么叫做刀子嘴豆腐心,现下实在看不过去,就从大人的缝隙里挤到时安身边,双手堵住了她的小耳朵。
他小声问她,“疼不疼?”
时安泪眼如花,委屈巴巴的点了点头。
诊所的赤脚医生看惯了镇里妇女们的大呼小叫,就像一个程序一样,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伤感和关切。
医生用冷水给时安冲洗了十分钟,烫伤处依旧红肿,隔着衣服能看见若有若无的水泡。
医生说,“我看你的




生时 分卷阅读21
裤子能不能脱下来啊。”
时安立马两手紧紧护住自己的裤子,郑重其事的皱着眉头,带着哭腔说,“不能给大人看的。”
真是有样学样学以致用,凌宗凑近她的耳朵,深层补充说,“医生治病可以看。”
时安泪光婆娑的望了凌宗一眼,像是验证这个知识点的正确与否,数秒后,将手放开。
医生伸手,小心翼翼由下而上扯着裤摆,尝试几次后,就事论事,“衣服粘得太紧,不能强行去除,怕来个二次损伤呀。”
这就算比较严重了。
凌宗握着她的小手,朝着她受伤的地方吹了吹,说,“不要害怕啊。”
话还没说完整,时安的小嘴又瘪了。
凌宗凑近她,两张小脸在彼此的纯粹的眸子里逐渐放大,直到嘴唇不经意间轻轻碰触,小凌宗停了下,又骤然往后一靠,故意逗她哈哈笑。
时安在诊所住了三天,素巧在这三天狠下决心做了决定。
时一民还是担心,“不是说那里味道呛死人了,你鼻子那么细,好适合去吗?”
素巧趁着这三天在家将家里前前后后整顿了一遍,将棉被从外面抱回来,路过时一民的时候说,“都是为了搞钱,哪里还有为你量身定制的?”
她叹了口气,“这次瓜子烫到了,要不是周婆有点良心主动给药,住的这三天这药这钱我们哪里来搞?”她停顿了下,“这钱还是要搞,我们都老不小快四十了,有上顿没下顿以后难道要小瓜子一个人来养,也不现实!”
素巧将棉被抱进柜子里锁起来,说,“时安是老天爷给我们的礼物,”她蹲在地上站不起来,“以后她要是有出息,我们不能拖她的后腿,如果她读书读得好,那学我们总要给的起吧。”
这就夸张了,“我家瓜子那脑子”
素巧“哎哎哎”了三声摇摇头,目光平定的望向时一民,“我就不信这个邪,只要有钱我就能好好培养她成人,你看老钱家给女儿花了多少培训班,人都是养出来的,未来怎么样谁说的定呢?”
可素巧没有看到时安出人头地那一天。
屋子外头的云层突然阴测测的,像是照应着素巧的那句天有不测人有旦夕。
云层掉落的雨滴哗啦啦滴答在翠绿的芭蕉叶上,又有雷声饕餮,给盛夏带来一阵清凉。
时一民说,“这个事情说定了吗你进*厂?”
素巧又叹了口气,“四百多个名额,镇里有人看到这事情有利可图就把名额都揽在手上,说的好听给企业排忧解难,其实还不就想赚红*包钱,”骤雨打窗,素巧起身关了起来,声音也清晰了,“反正这个事我是知道的,他们要是不让我进去我就跟他们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光脚的还是怕穿鞋的,为了给素巧拿到一份酸洗除锈的工作,时一民特意疏络*镇*会计,交代了30块钱和家里的两只大公鸡。
家里鸡飞狗跳捉公鸡,时安从床上爬下来,偷偷摸摸小跑到隔壁,因为听说周婆家新近安装了空调。
新镇这样的穷乡僻壤,听说有空调这个玩意儿,都得不远万里过来膜拜一遍涂个新鲜。
至于能聊什么,不就是站在空调对口处挨个吹个几分钟,然后感叹,“真挺凉快。”
然后词穷尴尬几秒,说,“有钱就是好,这高科技。”
......
时安因为住诊所,避了人潮的高峰期,现在又是大晚上的,大堂里也就只有两三个奶奶在闲常唠嗑。
时安娴熟而礼貌的问了两声奶奶好。
将欲走,角落里的奶奶唤了声,“小瓜子,还有我这个奶奶你还没叫呢。”
时安的小短腿停了下来,动作迟钝,返身鞠躬,笑嘻嘻的喊了第三声,“奶奶好。”
老奶奶眼睛浑浊,听着却倍高兴,应准道,“好好好,玩儿去吧。”
时安开了小卧室的门,正对着凌宗的床头,也有一个小型空调,冷风呼啦呼啦,声音极小。
凌宗百无聊赖,倒置在床上,双脚抵着墙面不停砥砺抬高,看见时安,他瞄了一眼,也没作声。
时安小心翼翼将房门关上,隔绝了大堂里的声音,然后脱了鞋上床,模仿着凌宗,身体倒立,摔了一下,重新倒立,再摔一下,于是她就着摔在原地的姿势笑盈盈的靠近凌宗,一张笑脸越靠越近,细到看见她额头的绒毛,逆着梨形灯的昏暗光线,金灿灿的。
时安笑的肆意,嫣红的小嘴上挂着通透的口水,眼看口水就要落在自己脸上,凌宗的小手颤颤悠悠,一个没经受,整个小身体哐当摔打在床,他潜意识的护住了时安的小脑袋,两个小身体叠加,时安笑呵呵的串出脑袋。
她一直在笑。
凌宗看着她笑。
她笑的吱不出声了,凌宗安静的坐起身来,盘腿望着她,轻声问,“你的腿还疼不疼了?”
时安诧异,摇了摇头,“不疼了。”
凌宗歉疚的抿着小嘴,说,“对不起啊,我应该阻止你的。”
时安继续摇头,“没事的没事的,”她拍了拍他的脊背,安慰他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不怕啊。”
“?”凌宗疑惑的挑起眉梢。
时安稚嫩的解释说,“我爸爸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我腿疼的时候。”
凌宗若有所思,时安就着叠加的姿势抱住他,小声问,“你是不是不开心呀?”
换做凌宗摇头,他抬手摸了下时安的小大腿,“是不是有疤痕呀?”
时安点头,“好可爱的形状。”
凌宗不可置信,时安脱口而出说,“我脱给你看!”
转而,她又忧愁的皱着浅浅的眉毛,“不行,你是男生。”
这个生理知识点还是凌宗交给她的,顿了下,凌宗干咳了声,说,“没事,我可以看。”
时安拽住小裤拐纳闷说,“你又不是医生?”
凌宗平淡说,“不是医生也能看。”
换成时安,“?”
凌宗眼睛发亮,想出了好点子说,有些紧张,试探着开口说,“我假装是爸爸,你假装妈妈,这样我就能看了,好不好?”
没有迟疑,没有惶惑,时安即时发出一连串“鹅鹅鹅”般捧场的傻笑......让凌宗觉得自己的小决定不够明智。
凌宗盘腿,闲垮的坐在床上,时安一只小手扶着他,另外一只小手扯着裤沿,小脚丫踩着不断下降的裤腿。
踩了一下,又踩了一下,动作慢吞吞,先露出了粉红色的小内内。
凌宗急忙捂住眼睛,又慢慢放了下来。
时安常年穿着长裤,没有替换,两条小腿难得见到天日,未曾日晒雨淋,散发着乳白色瓷实的光泽。
裤子放在一边,时安坐在他边上,弓起一条腿,指着内侧逐渐稳定的小疤




生时 分卷阅读22
痕说,“像不像一个字?”
象牙白的触感,突兀的斑驳感,凌宗伸手触摸了一下。
时安问,“像不像?像不像?”
凌宗愣了一下,问,“像什么?”
时安点着脑袋,“像一个字!”
时安和凌宗的角度是正反向,时安看见的,凌宗看不见,他只能敷衍,“你说像就像吧。”
窗外素巧在喊,“好你个小瓜子,胳膊肘往外拐,我才几分钟没看见你你就往小凌宗家跑啊!”
吓得一哆嗦,时安和凌宗囫囵着被子遮住了自己。
乌漆麻黑,凌宗摩挲着给时安找到了裤子,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套上去。
新鲜出炉的空调,两小孩都汗涔涔的。
被子掀开,啊哦,裤子穿反了。
周婆就是在两孩子玩疯了的时候进来,她在门口观望了会儿,问的漫不经心,“小瓜子的裤子怎么穿反了?”
时安从凌宗的脊背上翻下来,口齿不清说,“我刚才脱下来又穿上去,”她两小手一摊,“就穿反了。”
周婆看了凌宗一眼,青梅竹马两小孩根本没把这事心上。
周婆笑着摇摇头,拍了下时安的小脑袋瓜,说,“不能啊,以后可谁面前都不能脱裤子知不知道?”
这个知识点时安已经get了,她说,“我知道了。”
周婆欣慰,她问时安,“是不是喜欢凌宗呀?”
时安大方的点头。
老小孩,老小孩,尽问一些不着调的,她追问,“以后要不要给凌宗做老婆呀?”
凌宗翻了个跟头蹦到大床上,顿了会儿,看见时安傻乎乎的笑了,轻轻的,点了点头,动作幅度之小,微不可见。
☆、chapter15
小黄鸭长得肥肥嫩嫩,人见人爱,被素巧煮了炖鸭汤,味道鲜美,时安一边哭一边下嘴。
素巧的工作并不轻松,一个月放假三天,平时住在宿舍,家事无法料理,时安虽小,但开始负担一定的劳作。但好处也是有的,吃的喝的较以往丰盛,有些眼馋已久的零食,素巧狠狠心也能下手批发搁在家里,但人就是这样,吃饱餍足,就不觉得珍贵。
暑假如约而至,下学期,时安就是一年级生,想想都觉得骄傲,竟然没被留级。
准一年级生和凌宗一起,在芦苇丛生的水沟边上制作简易的鱼竿,长棍,丝线,鱼钩都已配备。
凌宗示意她,“没有鱼饵?”
时安双手扶膝蹲在他边上,抬头望他一眼,困惑说,“怎么个办法?”
凌宗故意望向不远处大年级的孩子,掰开石头,伸手翻拨搅*动粘腥的泥土,眼疾手快揪住扭动的黑黢黢的蚯蚓,激奋的大呼小叫。
凌宗问,“看到了没?”
时安点头。
一分钟后,时安还是没有动作。
凌宗又暗示,“看到了没有?”
时安摊手,“看到了,”并予以点评,“好恶心的。”
凌宗翻了个白眼,将芦苇竿放在她手里,交代说,“你不要乱跑,我很快回来,”时安点头,凌宗还是不放心,“尤其不能去水边,不然会掉下去。”
时安继续点头,神经兮兮的说,“我知道,河里有水鬼,会把人拉下去。”
凌宗耸眉。
凌宗没有跑出多远,捡了片树叶,拨开食指,翻找泥土,半天,日薄西山,终于逮到了一个纠葛在一起的肥硕的大蚯蚓。
果然会兴高采烈。
凌宗捉着蚯蚓带回去,时安正坐在地上打瞌睡。
凌宗推她几下,她睡眼惺忪睁开眼睛,小声抱怨说,“是不是好慢?”
凌宗瞪她一眼,数落说,“你做事没有耐心。”
时安想要反驳,但是他说的好像也不错。
两个小人,两个小板凳。
凌宗完全忘记了洁癖或者嫌弃,直接上手,将蚯蚓套在鱼钩上,然后模仿边上的高年级生抛空,丢下去,额,勾住了芦苇。
凌宗只能将鱼线扯回来,再抛,好了很多。
两小孩一动不动,高年级生的水桶里,同一时间,继二连三四五六七......
龙虾接连不绝。
时安说,“我们都没有龙虾,”她看了看隔壁,“要不要回去了?”
凌宗没作声,默默的找寻水草充足的位置,挪过去。
时安也跟着挪过去。
时安想要说话,凌宗“嘘”了一声,握着她的小手说,“安静!”
这个季节恰好,蜻蜓群绕,杂草丛生,还有绵延不绝的小河道上,冒尖的芦苇旋开递进,一边与另一边,与镇上的视线,隔绝。
没有时针滴滴答,过了不知道多少时间,时安聚会神,看见鱼钩的方位动了动,冒着短小急促的泡泡。
时安兴奋,“有东西有东西!”
凌宗登时鱼竿往上一甩,一个红艳艳的大龙虾,在张牙舞爪。
时安激动的欢呼鼓掌,边上的高年级生清冷的视线淡淡撇过来,简直不知所以,他们晃了晃自己的水桶,龙虾乒乓作响,语气似不屑和轻嘲,“叫什么叫,吵死了。”
时安毛糙性格,再加上对方人多势众,只能假装没听见。
凌宗小心翼翼将龙虾递到时安手里,“不能捉它的小脚丫,会戳到你。”
时安玩的很开心,一直弯腰,没捡起它,看着它横冲直撞,盲目却执着。
凌宗指引着问,“是不是很大?”
时安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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