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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江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好大一卷卫生纸
程千仞一边擦桌子,一边琢磨如何出谷。忽然心头一动,甩下抹布,狂奔出门。他伤未痊愈,险些跌倒在宋觉非房门口。
还是迟了,轮椅上的人霍然起身,一记手刀砍下,宁复还对他毫无防备,当即软软瘫倒。
“你!”程千仞大惊:“你都知道了……”
宋觉非冷笑:“程山主,我是个瞎子,不是傻子。”
程千仞心里大骂傻东家,一边挡在宁复还身前:“你杀了他,一定会后悔!”
“凭你现在这幅模样,也想拦我?”
春日微凉的夜风灌进窗子。宋觉非五指一张,长鞭在手,睥睨八方。
程千仞曾被这条鞭子抽到半死,看见就觉得浑身发疼,却寸步不让,指着宁复还道:
“你真的忍心杀他?你知道以前他有多懒吗?开面馆的时候,算账采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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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扫哪样不是我来,他只瘫在柜台后面喝假酒!你看看这里,竹楼内外一尘不染。还因为你目盲,桌椅板凳全部磨成圆角,只怕你有一点磕碰。拐角门廊都有系着铃铛的红线,让你听声辨位,不会被撞到。”
他伸手触碰红线,银铃声清脆悦耳。
“他根本不爱吃甜食,却每天做点心给你吃。这样心细如发,就算至爱亲朋,手足兄弟也不过如此。他到底待你多好,你一定能感觉到。”
程千仞情真意切,说得自己都快哭了,可宋觉非依然握着鞭子,一脸冷漠。
于是他从怀里掏出一卷旧册。
“这是秋暝真人写的札记,你若当真看不到,我可以念给你听。”
泛黄纸页哗啦啦作响。
“虽然命运不公,但老天爷欠你的,你师父师兄都想努力为你补回来。倘若秋暝真人还活着,他一定希望你们过得快乐。”
宋觉非垂眸看着宁复还:“说完了?”
程千仞轻声道:“宋师兄,遗恨旧怨算不清楚,今生至此,不如放下吧。”
宋觉非忽然笑了:“你真觉得我要杀他?”
程千仞心想,你最近二十多年,除了忙着追杀他,也没干别的正事啊。
背后响起一道声音:“他是想送我们走。”
安国公主不知何时来了,一直站在门边阴影里:“我们叨扰别人隐居,是要遭雷劈的。”
程千仞一怔,恍然大悟。再看无知无觉、睡得香甜的宁复还,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我正疯狂灌鸡汤,希望你师弟能苦海回头,原来全是浪表情。什么随缘等待一万年,都他妈是逗我。
宋觉非:“等他醒来,我会告诉他,你们自己离开了。”
他们来到万仞绝壁前。
飞瀑如银河垂落,落在水潭上,溅起一片琼珠碎玉。
宋觉非一手持鞭,白袍广袖迎风翻飞:
“程山主,走了就不要回来,不要再与我们有干系。世间再没有剑阁双璧。你记住了吗?”
第113章割肉喂鹰,舍身饲魔
林渡之在朝光城短暂停留,开坛讲经后,决定继续东行。
他去东边有两件事情,一是听说程千仞到了白雪关,徐冉也在,想去见见朋友;二是小庙毕竟有魔族血统,有权了解魔族的生活。自己带他去看,教他道理,总比他长大后发觉,内心无法接受、或被外界恶意中伤的好。
林渡之想得十分周全,他总是替别人考虑更多。
彼时程千仞刚刚动身前往东川山脉,他尚不知道。
朝光城留守百姓自发赶来送林渡之,他三次行礼辞行,及城外二十里,送别队伍才渐渐散去。
朝阳未升,东方天空微微泛白,厚重铅云遮蔽日光。
林渡之忽然回头,城头一面面朱雀旗、星星点点的灯火已看不真切,那座巍峨雄城隐于晨雾,被他们抛在身后。
冷风肆虐,旷野无边,仿佛天地回到蒙昧未开之时,只剩一大一小孤零零两人,向风雪更寒处走去。在广袤原野上留下一道蜿蜒痕迹,很快消失无踪。
愈往东行,天气愈发寒冷,林渡之走得不快,领先小庙半步,足以为孩子遮挡风雪。
手握竹杖的孩童低声说话,稚嫩声音飘散风中。
同一篇佛经故事,林渡之讲过两遍后,会让孩子复述,允许添改、表达自己的观点,以检验他是否真的理解了。
此时,林小庙正在讲佛祖慈悲,割肉饲鹰。
“佛祖不忍见鸽子被捕,亦不忍秃鹰忍饥,于是向秃鹰割肉抵偿,直至血肉耗尽,白骨显露,竟不能抵。秃鹰问他,‘你后悔吗?’,佛祖答,‘恶不可渡,我后悔了。’”
“不对。”林渡之一怔,温和抚他发顶,“昨晚还讲得好好的,睡一觉又忘了?佛祖应答,‘无一悔恨之意。’”
林小庙笑笑,仰起脸天真地问:“我们去哪里呀?”
“雪域边界,白雪关。”
“朝光城不好吗,带我去那里干什么?”
“不是带你去,是送你回去,万物皆有来处……”
回去看看自身缘起之地,也是好事。
“那你呢,要回蓬莱成佛吗?”孩童打断他,笑意敛,扔下竹杖,“这一天还是来了。去雪域的路我自己认得,何须你来送?”
林渡之从未见过小庙这幅模样,直觉不好。
来不及反应,对方扯去蒙眼白布,豁然睁眼,双目金光湛然!
林渡之被金辉所摄,一刹那恍惚,只见眼前人眉眼微妙变化,身形节节拔高。
“哗!”
天光骤暗,仿佛所有风雪被搅动,呼啸着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须臾形成贯通天地的风暴旋涡。他身处风暴中心,却只看见一片夜色。
那是一双黑色羽翼,遮天蔽日,若垂天之云。
魔王显露本相,于是夜色降临。
人间最沉重的黑暗淹没了他。
小庙说:“现在你后悔了吧。”
林渡之拂袖,一道柔和至极的力量从他周身溢散,温暖春风般吹散狂风暴雪。
他蹙着眉,目光由不解、失望、愤怒渐渐变为沉静,如澄澈的湖水:
“魔王波旬?”
“你认得我?”
“佛经中有你化作人身,蛊惑佛子的故事。黑翼金瞳,你是波旬。”
“我是,你怕吗?”
林渡之诚实道:“真有一点。”
“怕什么?”
“经书里写你黑翼长满重瞳,我看比较密集的东西,就头皮发麻。”
魔王笑了,他笑起来浅金色月牙眼弯弯,又是少年模样,便显得十分天真。
“别怕,经书里都是骗人的。这就是我的本体了,不信你摸摸呀。”
林渡之摇头:“经书未必骗我,你却骗我。”
波旬轻声道:“我不想你走,更不想你成佛。只要你点头,我还是林小庙,我们还像从前一样。怎么能算骗呢?”
他小孩撒娇般去抱林渡之的腰,试图用羽翼包裹对方,却被那人避开。
“你着相了,及时回头罢。”
“不。”波旬残忍地笑:“别再跟我讲因果循环、是非对错,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怎么样。”
林渡之整日与他讲经说法,教习人世间至善的道理,但他是大魔王。
所以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林渡之看着那双浅金色瞳孔,神色平静,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顽童。
波旬欺身靠近,拉他手腕,方一触及,却触电般松开。
“嗤!”
魔王五指掌心似被烈火灼伤,一缕青烟飘散。
林渡之笼罩在淡淡光晕中,宝相庄严。
波旬浑不在意手掌伤口,笑道:“你已修得一半金身,恭喜呀。”
佛光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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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魔不侵。虽无法战胜魔王,却足够自保。
魔王双翼拢,越过他向前走:“我去白雪关了。”
气氛安静而古怪。片刻后,林渡之敛去佛光,轻轻拉住他衣袖。
只要他出现,便是告诉这个世界,他没有死,依然无比强大地活着。只要他参与战局,人族绝无胜机。
魔王恶作剧得逞一般,豁然张开羽翼。
“可怜鸽子死去时,你想救他们,除了舍身饲鹰,没有别的办法。你与我同去,我便下令止战。”
狂风再起,他们像一颗流星,直冲云霄。
林渡之被厚重羽翼裹挟,丝毫感受不到风雪和气流压力,羽毛柔软而温暖,却暗含禁锢力量,使他一根手指也动弹不得。
他们飞过白雪关上空,在遥不可及的厚重云层间穿行。
云下是箭雨和火炮,疯狂厮杀的人族与魔族,焚烧后的焦灼大地、尸体堆叠的人间地狱。头顶是浩瀚天空,西天尚有冰蓝色,浅淡的繁星和月影还未消散。东边挂着朱红的初升之日,为视线尽头黑塔的尖顶镀上金辉。画面瑰丽而奇幻。
黑塔傲然耸立,好似一柄利剑。那是雪域最高的建筑、魔王的住处。
***
程千仞失去音讯的第六天,来到白雪关的修行者们浴血奋战,已显疲态,魔族大军攻势依然猛烈。
有人提出弃关,退守更具地利,城防更严密的朝光城,以便反击。
然而安国公主生死不知,朝辞宫没有动静。军报传去皇宫,没人指望宫里真的会下诏令,象征性走个过场罢了,礼不可废。
白闲鹤:“这片战场像一只吃不饱的凶兽,更多牺牲没有意义。”
徐冉:“你率领主力后撤,我带人断后,我会将敌人尽可能多的困在这里,然后开启自毁阵法,将他们炸上天,为你们争取时间。”
这种疯狂想法,使温乐情绪几乎崩溃:“你还记得你是谁吗?你不是真的元帅,你没权利毁灭它!”
她们爆发争执,但徐冉现在是安国公主,拥有镇东军最高指挥权,没人能改变她的决定。
谁也没有想到,计定第二日,魔族大军诡异地停止攻势,接着开始缓慢撤军。
徐冉:“搞什么啊。”
白闲鹤:“总归是好事,不用我们做选择。”
事出反常必有妖,上至宗门修行者,下至传令小兵,白雪关的人都明白,有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或许在东川山脉深处,或许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
各路人马沉默地等待着,没有等来魔族的动静,却等来皇宫的诏书。
这是首辅摄政之后,出自皇宫、圣上盖印的第一封诏令,意义非凡,震惊世人。
它由禁卫军统领护送,先出宫墙、再出皇都。飞行法器在京郊巡防营升空,一路向东。
所有人都看着它,揣测它,当这封诏令传到白雪关时,程千仞回来了。
第114章
程千仞平安归来,剑阁弟子们疲乏顿消,奔走相告。其他修行者猜测他这段时间杳无音信,究竟去了哪里,是不是因为遭遇恶战身受重伤。他反常地没有保持低调,召开集会宣布安山王通魔叛族,任由众人打量,一时间人心大定。
徐冉走进军帐时,外面热闹的聚会还没有结束。军旅枯燥,喝酒赌钱是镇东军唯一的娱乐活动,那些修行者早已沾染一身白雪关习气,张口闭口都是‘再走一个’、‘满上满上’,哪有刚来时仙风道骨、白衣飘飘的模样。
程千仞说这是好事,各门派共历残酷生死考验,变得更加团结,比以前表面和气,暗中算计的好。徐冉与其他将领却只觉得十分幻灭,时常怀念那天黄昏夕阳如血,世外仙人们接连走下飞舟,广袖临风,不似人间。
她不能喝太多酒,她是元帅。
军帐里点着灯,案前高大挺拔的人影半明半暗,徐冉以为白闲鹤来议事:“没跟他们喝酒去?”
话才出口,她便意识到不对,斩金刀出鞘一半,刀风惊扰烛火。
完全陌生的气息,但太过温和无害,那人抬头时徐冉一怔,如果非要比喻,案前妇人像位拿针线的慈爱母亲。
妇人淡淡道:“你连我都不认得,还敢扮作我?”
“皇姐!”
徐冉还愣着,温乐旋风般跑进来,见到来者一个飞扑,却被摁住肩膀:“小静,你这次行事荒唐。”
温乐脸色霎白。
徐冉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末将见过元帅。这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温乐殿下无关。”
安国公主不忍心再吓妹妹,笑道:“虽然荒唐,但是做的不错。”她张开手臂,“来,抱抱。”
温乐在姐姐怀里磨蹭,像只小动物幼崽,徐冉心想,我背她赶路的时候,她怎么没这样软呢。
安国挑眉道:“啧,你看什么,你也想抱?”
徐冉尴尬地轻咳一声:“末将不敢。”
安国公主示意温乐退开,扶徐冉起身,神色微肃:“护关有功,谋逆重罪,念在你一片忠心耿耿,这次功过相抵,权当无事发生过。调你去禁卫军料理三年粮草。三年之后再成名罢。”
她语气不重,却带出不容违抗的气势,轻描淡写地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温乐像受了莫大刺激:“为什么!”
徐冉面色平静,俯身再拜:“末将领命。”
她早知这是出力不讨好,稍有差池就掉脑袋的事。温乐是皇族公主,笑骂一句便过去了,她是王朝将领,要严守军规,忠军爱国。
甲胄、面具、披风一一卸下,元帅行头用料太沉,全部除去,回归本来面目,顿觉浑身轻松。
徐冉很心大的想,就当做了一场梦,这辈子不亏嘛。
温乐追她出营帐,不知为何,安国公主没有阻拦。
徐冉见小姑娘眼眶通红、欲言又止,好心安慰对方:“没事,禁卫军挺好。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皇都,早就听顾雪绛说,淮金湖的姑娘们色艺双绝、温柔解语,正好去见识一下。”
小公主眼泪顿,恶狠狠道:“温柔乡,英雄冢。三年之后你也别想闯出名堂了!岂有此理,又是淮金湖,本宫早晚一把火烧了它!”
徐冉被骂得莫名其妙,转身就走:“什么人啊,不讲道理哦。”
还没走两步,狂风忽起,飞沙走石,云层后北方天空一片阴影飞速掠来。四下里惊呼迭起。
“是父皇的云舟。宫里来人了!”温乐喊道:“我们快去看看!”
徐冉摆摆手:“这种大事,还真轮不到我。”
温乐怔在原地。
茫茫夜色中,传令官们举着火把各营奔走,人潮向城头聚集,徐冉逆大流前行,像一颗石子没入海水,转眼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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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仞正在剑阁驻地,与各门派修行者喝酒。
一位澹山弟子喝高了,激动道:“山主,您平安太好了,您要是出什么事,我们可怎么办,山上的鸡可怎么办啊。”
后半句被怀清及时捂住嘴,只发出含混的嘟囔。事关剑阁清贵形象,程千仞不许他们在外人面前提自家山鸡。
恰逢传令官匆匆赶来:“宫里的圣旨到了。”
程千仞心头一跳,直觉有什么出乎意料的变数,他提起神:“走吧诸位。”
剑阁弟子做正事时架势十足,整齐跟在他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主帅营帐。
大帐烛火通明,安国公主与传旨的禁卫军统领坐在主位,各部将领分立两侧。
安国已带上面具,气势冰冷威严。她举起手中明黄的圣旨:“镇东军退守白雪关,是王朝的战略决议。你们是最出色的战士,未来我们将面临更严峻的战斗,终有一天再夺回这里。”
一众将领齐声应道:“永不畏惧!”
安国公主转向程千仞,语气缓和些许,状似随意道:“你来得晚了,还有一道诏令,我方才替你接了。”
他心中警铃大作,暗道不好。
安国不给他时间,朗声宣读:“五皇子段暄虞,自幼游历人间,性情坚韧,天资超群。朕谓此子,实允众望。即日归京,入主东宫。”
满堂哗然!
她合上圣旨:“皇弟,恭喜你。”
“怎么回事?”
“山主,他们在说什么啊?”
程千仞听不清周遭声音,看不见安国公主面具背后的表情,只觉浑身冰冷。
万里迢迢赶来传旨的禁卫军统领站起身,拜倒再地:“恭迎殿下回宫。”
将领们随之跪拜:“恭迎殿下回宫”
安国公主笑道:“起罢。”
程千仞拂袖而去。他走的很快,没人跟得上他。
消息传得更快,那些飞鸟与传讯符消失在白雪关上空,去往大陆每一个角落。
作为一个多重身份的传奇人物,世人皆知程千仞出身南渊学院,再往前追溯,应该算东川人。一夜之间,却成了游历人间、体验人生的皇子。
市井话本写的再夸张,也不敢这样瞎写。
程千仞一走了之,场面并未失控,安国公主和她的亲信将领招待皇都来使饮酒,气氛其乐融融。
茫茫夜色压在白雪关上空,天似穹庐,他站在城头,心情复杂至极。索性散去护体真元,任由雪花打在脸上,凉丝丝的。
不知站了多久,灯火通明的边城渐渐沉寂。夜风更寒。
“你是小孩子吗?不开心就躲起来?”
程千仞:“我不喜欢被人摆布。”
“我和你一样,都没有选择,只是盘上棋子,由下棋的人摆布。”安国公主道:“下旨的不是父皇。你肯定猜到了,为什么不愿意面对呢?”
程千仞微微蹙眉,他接触过的皇族,除去年纪最小的温乐,不管是安山王还是安国公主,说话腔调都十分正统,有时他听不习惯。现在比起说话腔调,聊天内容更令人胸闷。
去往东川山脉之前,白闲鹤对他说,魔王一死,那位声威鼎盛,比圣上更得民心。如果他不愿这种局面继续下去,总要做点什么。
安国公主在崖底时,还是荆钗布裙的温和妇人,也总想将话题引向朝歌阙。
程千仞以为是他们多心。世人皆多心。
原来他去东川山脉这一趟,不是安山王的阴谋,也不是魔王的谋算,仍在朝歌阙的局中。
险死还生、在谷底养伤时,他想过对逐流更好一点,现在就像一个笑话。
程千仞:“他怎么敢。”
“杀死魔王是真正的千秋功业。你说魔王没死,可是魔王又不现世,谁会信你?只要人族不灭亡,他将永远被称颂。如今他声望、权力俱在巅峰。可以做任何事,没有人会反对。他说的话,就是真理。”
比如废黜太子,另立新的东宫,比如一纸诏书昭告天下,以圣上的名义,否定一个人过去的身份。
其实程千仞四个字,意思很简单,他怎么敢骗我。
安国公主只以为他不肯面对现实,叹息道:
“只懂战斗是不够的。你该学会做个大人物了,有时候为天下战,有时候与天下战。”
程千仞:“宁复还也这样说过。”
但我学得不好,以至于陷入眼下的境地身前无敌人可杀,身后无退路可退。
“幸好他依然愿意遵守忠于皇族的誓言,并且选择了你,你该开心才是。多少人为那个位子明争暗斗,耗尽心力。你不想要,实在有些……”
程千仞补完她未尽的话:“不识好歹,我知道。我想吃阳春面,你给我一锅鲍鱼燕窝,逼着我吃干净,不许浪,说别人根本吃不上这种好东西。但我只是个普通人,只想吃一碗贴胃的面!”
安国公主一怔:“你们面馆伙食真不错啊。”
程千仞摆手:“我胡说的,以前日子穷,谁吃过鲍鱼燕窝。等手里有点钱,又他妈辟谷了。”
安国公主微笑道:“你没吃过,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呢?”
程千仞沉默无语。
他自觉亏欠这具身体的原主,局面至此,再没有逃避的可能。
他问道:“如果是以前的五皇子,他会怎么做?”
“要限制某个人,或者某方势力,偏又出于各种考虑,必须避流血冲突。这种情况,皇族一般选择联姻,老把戏了,但真的管用。”
程千仞满头雾水:“朝歌阙根本没有女子亲属。”
安国笑笑:“听说他有个儿子,年纪比你小。虽然没人见过。”
某种直觉作祟,程千仞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这不可能。”
安国平静道:“多事之秋,我们再承受不起更多内耗斗争了。他会同意的,为了朝歌一族忠心的誓言,为了王朝千秋、整个人族的安宁,把儿子送进宫算什么。进宫可是天大荣耀,虽然会让他断子绝孙。合籍之后,两人气运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功高盖主,封无可封,只剩一条绝后计。
“可惜你要受些委屈,过日子没有感情,一定非常难捱。多娶几个喜欢的妃子补一补吧。”
程千仞心道,很久以前,我们一起过了很多年日子,在东川,或在南央。一点不难捱,是我一生中少有的、平静的好日子。
他冷声道:“荒唐。”
逼迫曾经的弟弟嫁给自己,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好人,也没那么混蛋吧。
“你如此排斥联姻,是因为有了心仪的对象吗?”安国忽然变得八卦:“学院里那么多爱慕你的女学生,却没听说你喜欢谁,至于文思街的事,我知道你是替徐冉背锅。难不成你更喜欢男子?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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