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见江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好大一卷卫生纸
圣上东征这等千秋功业,是皇都里先生们教学的最好材料。家里为他请来的先生,讲过不下二百遍,也就这群乡巴佬,没背过这种答案。
他转过身,看向学舍后排:“区区拙见,有污耳闻,不知顾二少有什么高见?”
班里只有一个姓顾的。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落在顾雪绛身上。
顾雪绛睡得正香,被吵醒一肚子火气。程千仞立刻给他重复了一遍问题:“能答吗?”
心想,你要答不了,我先胡说几句顶上。
却见顾二揉揉眉心,豁然起身:
“当然是明攻,用最强兵力,不惜代价,最快速度攻下来,决不能让城中驻守等到援军。一百五十年前的朝光城,城墙上没铺防护符文,城里只有三万守军,我有十万兵。”
“步兵昼夜不停地轮流发起冲锋,城墙上大修行者八日便力竭,然后我不用三日就能破城!”
钟天瑜被他突然爆发的气势一震,定了定神,不屑问道:“城墙没有符阵,河中却有,你造渡河浮梯需几日?”
“为什么要渡河?”顾雪绛起床气还没消,看着他冷笑,“战场十里外就有一片村镇,我来攻城时可抓六千平民俘虏,加上原本的四千俘军,一万有余。我将他们绑上沙袋,用长矛兵逼去第一线,难道填不平护城河?!”
有学生听不下去了,指着他哆嗦:“你,你你有失仁德!”
顾雪绛张口就骂:“太祖陛下一统天下时,难道靠的是仁德?靠的是兵强将,还有无上修为。而且这问题假设我是魔族将领,你还跟我讲仁德!”
“填河之时,全军不断推进,十二座井阑一到城下,我便发起攻城。”
“第十一天城破时,守军必定死伤殆尽。我换下步兵,舍弃伤员,以高速骑兵开路冲锋,兵分两路绕过云中关卡,在折兰官道汇合,之后一马平川,一路能冲到大陆腹地,直取皇都!”
“此时,王朝的锐之师,还与





见江山 分卷阅读20
圣上一起被困在如今的白雪关一带,而南方十四州调派的六万援军,才到南央城!”
顾雪绛说完缓了缓,起床气消了,才发现所有人都用惊恐的目光看着他。
钟天瑜脸色惨白:“你,你……皇都有万年不破的生杀大阵,不可能被你的四万魔族骑兵打下来!”
顾雪绛:“我没想打下皇都啊,这题是攻城。我就顺手多做一步。”
第18章双璧┃她的朋友在身后,她的对手在台上
程千仞大概能读懂先生与同窗们的目光“年轻人,你这种想法很危险啊!”
还是钟天瑜最先回过神,又实在无从反驳,只好说句‘不可理喻’,转身气呼呼的坐下。
老先生放下戒尺,在名册上记了一笔:“思路新颖,我给你年末成绩加分。”
随即带头鼓掌,其余学生如梦初醒,学舍里顿时掌声雷动。
顾雪绛挺拔地站着,像个英雄。
忽然他放松下来,姿态散漫地坐回去。程千仞听到了他的笑声。
极轻极短的一声笑,像是笑钟天瑜,又像笑自己。
于是在这样热烈的气氛中,程千仞突然感到有些难过。
如果顾雪绛武脉未废,应该还是那个京畿禁卫军副统领。边关若有战事,他可以上殿请缨,领兵出征,与旗鼓相当的对手决战沙场。
现在他却只能坐在这里,跟找茬的纨绔打个嘴仗。
先生已经转回讲台继续上课,学生们对这门课的兴趣,也被刚才的事情激发起来,不少人脊背挺直、下笔如飞地做笔记。学习热情空前高涨。
顾雪绛依然懒散地瘫着,好像刚才慷慨陈词的不是他。
作为朋友,总是忍不住想关心对方,程千仞道:“你别太难过。”
顾二不明所以:“我为何要难过?”
“那你刚才笑什么?”
“我们第一天迟到被扣四十分你忘了?原本死定的课,加分起死回生了,换你你不笑啊!”
程千仞:“……”
徐冉听见,两眼放光地看他:“那如果下次我被点到,你写答案给我啊,让我也加个分呗!”
顾二瞥她一眼:“好好看你的书。下课就有人找你了。”
巳时一到,钟声响过三下,学生们难得没有争相夺门而出。大部分留在教室讨论,还有人追出去找先生提问,老先生很久没见过这样好的学术气氛了,甚感欣慰,眼眶都微微湿润。
徐冉伸了个懒腰站起来,等程千仞拾笔墨。
忽然有人拦在她身前,仰着下巴:“战书到了吗?”
程千仞和顾雪绛立刻站起来。三个人都站着,起码看上去气势胜过对方两人。
……虽然能打的只有徐冉一个。
“早到了。”
她昨天去上刀术课,一位同窗转交给她时,一群人围着她看:“先生安排你给这位引路,怎么还打起来了?”
“他欺负我朋友啊。”
众人纷纷摇头:“真搞不懂你。”
他们大多撞见过徐冉的两位朋友,一个小白脸一个寒酸书生,看上去就很弱鸡,怎么能玩到一块?
“老大,我听说钟十六已经步入炼气大圆满了,这能打赢吗?”
钟十六是那位剑侍的名字。‘老大’是徐冉在青山院的绰号。
同窗们有时这样喊,大多因为她头脑冲动,遇事喜欢冲在最前面,有带头大哥气质。更像一种调侃。
而学院之外,城西那片鱼龙混杂的坊市,才有她真要保护罩着的小弟,真心实意地叫老大。
徐冉摸摸刀柄:“打完不就知道了!”
众人拍手大笑:“好!休沐日那天,咱们都去给你助阵!”
还有人说:“我再叫上其他班的,一起去!”
青山院的武修就是这样,对家世地位看得不重,也懒得攀附权贵,只在乎你有多强,讲不讲义气。
眼下虽然徐冉不在青山院,但她背上双刀太醒目,很多人都认得她。当钟天瑜带着剑侍拦路时,学舍里还没走的学生,都停下动作看他们。
让人失望的是,挑事的一方却没有多说什么,只确定了另一方已到战书,且没有反悔的意思,便甩袖离开。
钟天瑜今天心情很差。想对顾雪绛说“让你再多得意一天,反正是要下跪道歉的”,然而众目睽睽之下,这样有失世家风度。只好忍下。
***
学院这两天热闹了一把。
两件事情,一是有魔头逃出十方地狱,因此昼夜巡逻,神紧张的黑衣督查队。
二是休沐日有一场比斗,一方是皇都来的武修,代表四大贵姓里的钟家少爷;一方是青山院双刀徐冉,战绩赫赫,未尝一败。
不了解情况的忙着向别人打探,消息灵通的忙着到处宣扬。
每个人都沉浸在兴奋紧张的情绪里。
“你猜那个魔头是谁?宋觉非啊,原本的剑阁双璧之一,他看见他师兄杀师证道,大受刺激,走火入魔了。谁能想到,十几年过去,他修为不退反进,竟然能从狱中逃出来……”
“我倒是听说,他不是逃出来,是杀出来的。十方苦陀,三死七伤。”
“十位大师都是小乘境以上的佛修,又有阵法配合,守得寺狱百年固若金汤。那魔头现在到底是何等修为,大乘还是伪圣?”
也有人感叹:“剑阁真倒霉,三百年出两个有望入圣的天才人物。好端端的双璧,一个杀师叛山,一个索性成了魔头。非但没能光耀山门,还得负责清理门户。”
以这些学生的年纪,十几年前的事情哪能亲眼得见,都是道听途说来的,感叹起来倒是真情实意。只因为那两人实在太出名。
他们年幼时,因为剑门双璧的轰动,谁不希望自家也能出个天才,然而天才岂是那般易得,失望总比希望更大。
等他们长到记事,就赶上双璧命途倾覆,宁复还杀师证道,宋觉非走火入魔,家长们又念起早慧易折,平凡是福了。
如果说这件是天边遥不可及的大事,徐冉与钟十六的战斗,就是身边可以参与的大事了。
徐冉这两天总不自在,武修五感敏锐,有人自以为隐蔽的偷偷打量她,她其实可以感觉到。次数多了,也懒得管。
就连程千仞都被人在南山学院的山道上围观过,理由是‘此人是徐冉的朋友’。
白看不给钱,搞得他很郁闷。
平日里见到他就神色嘲讽的同窗,也屈尊降贵的与他搭话:“喂,徐冉打算怎么打,用哪把刀,你知道吗?”
程千仞背起书娄绕开:“不知道。”
终于到了休沐日。
结束了五天的学习,没什么比约上几个朋友,去看一场比斗更能放松心情。看完之后找个地方聊天,喝点小酒,人生乐事。即使入院




见江山 分卷阅读21
要排队查腰牌,也不能浇灭学生们的热情。
可惜天公不作美,南央城这几日阴云仍未散,不见日头。倒是有清风拂面,吹起春装广袖,柔和舒畅。
演武场四周是青石砌成的石阶,辰时已坐满一半。若想居高临下的看,北面看台观战位置最好,但学生不能随便上去,便有些聚在演武场外,建安楼二楼的露台上。
徐冉来时,遥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大家最近都很闲吗?”
程千仞道:“刚开学,课业少。年末肯定不这样。”
顾雪绛看着徐冉:“按我说的打,不行就立刻认输。”
程千仞将一个小布包递给他:“差点忘了给你。”
顾雪绛接过掂了掂:“这装的什么?”
程千仞:“逐流给你做的护膝,你先试试合不合尺寸?”
“……不试了,不合适也没时间改了。”
程千仞点头:“也对。”
徐冉崩溃:“我这还没去打呢!你俩不要灭我威风啊!”
顾雪绛心想,你求胜心太强,要是重伤不肯退,不如我去跪。
嘴上说:“哪有什么威风,你看那边都是带瓜子点心来的,大家随便看看,你也随便打打嘛。”
程千仞心想,顾二说千万不能给你压力,这种越境战斗,若一味求胜,容易伤及武脉。
说道:“早点打完,逐流说中午做红烧肉吃。”
他们说着话,已经走到了演武场边。
徐冉的同窗看见她,奋力挥手:“徐老大!徐老大必胜!”
众人闻声望去,爆发出一阵欢呼,自发让开一条路。
程千仞和顾雪绛混入人群,在石阶上找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
徐冉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在欢呼声中穿过人海,向前走去。
她的朋友在身后,她的对手在台上。
第19章凛霜┃凛凛寒光肃肃生凉
三人来时,钟天瑜也前呼后拥地来了。短短几日,他已交到许多朋友,走到哪里都如众星捧月一般。
他转向身后默默跟从的剑侍,随口吩咐道:“去吧。”
就像指使什么阿猫阿狗。
于是神色木讷的剑侍抱剑上台。
其余人来到场边石阶,神采飞扬的谈天,不时大笑,早有人为他们占了最好的位置。
有人见状奉承道:“钟少爷,您这剑侍教的真规矩。”
钟天瑜故作漫不经心道:“剑侍嘛,说白了就是下人,当然要规矩。我家族里养着他,不是让他吃白饭的。”
又有人问:“他为什么叫钟十六,是下人里的排行吗?敢问您家里有多少下人?”
对皇都四大贵姓的事情,这些人总是充满好奇。
“下人哪有排行?来南渊之前,这人被拨给我,我问他今年多大,他说十六,那就钟十六呗。”旁人羡慕的目光让钟天瑜很受用:“总共多少个下人谁知道。我只知道我的院子里,武修护卫二十一人,普通仆从也有四十多。”
一时间又是一阵赞叹。毕竟天高皇帝远,说话也放肆地多:“不愧是钟鸣鼎食的钟家,天潢贵胄也不过如此了。”
双方上场站定,相隔十丈有余,所有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
平日钟十六跟在钟天瑜身后,神情木讷,像个影子。此时骤然暴露在青天长空下,人们才发觉他真是年轻,面无表情也掩不住稚气。
有些人突然明白,徐冉去引路时,为什么会认错人了。因为凛霜剑这把神兵,拿在他手里时,说不出的合适顺眼。
很符合武修们关于‘兵器与人应该天辅相成’的审美观。
天空阴云未散,徐冉的红色发带,在微凉的春风中飘飞,像是跳跃的明亮火光。
她利落抱拳:“请教了。”
钟十六捧剑回礼。
有身穿黑衣的督查队员站在北面看台上,面色严肃:“开始吧。”
双方都不是多话的人,刀与剑几乎同时出鞘,两声极端凄厉的铮鸣声,响彻长空!
没有修为的观战者忍不住掩耳,却只见一道银光闪动,如一泓寒水掠来,钟十六人随剑至,一掠便是十余丈!
“铮!”
顷刻间刀剑相击,徐冉迟了一步,刀势未起,只得旋身飞转半圈,避开这一剑的最强锋芒。刀刃在剑锋上拖曳而过,两者狂暴的真元相遇,星火四溅。
“好快!”
凛霜剑不止快,更是去势未减,徐冉错身之际,堪堪被割下一缕额发。青丝飘落风中。
程千仞脸色骤白。
徐冉却神情不变。
那晚风雨黄昏,拿剑的人也不对,此刻她才真正看清这把剑的模样
通体莹白光华,明净如秋霜。裹挟森然寒意,磅礴而至,如风雪起长林,孤月落寒江。
寒意顺剑锋冲入武脉,她以刀背相抵,向后疾退!一退七丈!
钟十六手腕一翻,变斩为横劈。剑身微震,十二道剑光自其上激发。
一剑更胜一剑凌厉,徐冉在极短时间内做出应对,未曾错一招,未曾露破绽。
“铮铮铮铮!”
刀剑相击声几乎没有间隙,连成一道清越长鸣,如风中鹤唳。
钟十六变招越来越快,纵横的剑气如漫天星光抖落。
距离场边最近的观战者,只是看着那把剑,竟感到切肤之寒。
凛凛寒光,肃肃生凉,四野如降霜。
好一把凛霜剑。
程千仞是外行,只知此剑厉害,见徐冉险象环生,忍不住站起来。
建安楼的露台上却有人能看出门道,那些师兄们居高临下,纵观全局。
他们修为胜过场上两人,今天只为看一眼凛霜剑。
“果然锋锐肃杀,不愧名列‘神兵百鉴’。”
“若逢秋冬,剑体自身的威势被完全激发,恐怕还要强上三成!”
“现在他是炼气大圆满,等他凝神,又该是何等光景?”
突然有人道:“可惜,这不是他的剑。”
一时间没人说话。
此人毕竟只是个剑侍。天赋再高,剑法再好,也连自己的姓名都没有,何谈其他?
而徐冉的两把刀,一名‘斩金’,一名‘断玉’。前者刚烈霸道,后者劲力柔韧。
她平日多用斩金,愈战愈强,今天却用了断玉,一退再退。
这不是徐冉的战斗风格。也不是青山院的风格。
他们喜欢痛快的打,撑不住就痛快的认输。
但是今天徐冉想赢,便不能那么痛快。
她打得辛苦,同窗们看得也上火,恨铁不成钢道:“徐冉!没睡醒吗,砍他啊!”
徐冉不为所动。
程千仞见顾雪绛始终淡定,才勉强稳住,又坐回去。其实他若细看,便知顾二满额细汗。
剑气所及之处,石台被刻下白霜痕迹,渐渐场间寒意弥漫




见江山 分卷阅读22

令人心悸的可怕威势下,再没有人说话。
只有徐冉还是那样,只守不攻。
她身法柔韧,像疾风中的劲草,任凭秋霜肃杀,仍是不折。她的刀轻盈柔美,与剑轻触即分,倏忽远逝,像太液池边的春柳。
建安楼上有人看出端倪:“她想做什么?用最少真元,最大程度拖耗对方?”
“胆子很大啊,若是同境对战,正面拼不过时,这种方法或许有用。但她境界稍逊于对手,真元量少,久战于她不利。”
“很冒险打法,应对时稍有破绽,就是自掘坟墓。”
钟十六或许意识不到她的目的,但是身为武者,从不会让战斗节奏掌握在对方手中。
他攻势一,剑锋在身前划过半道圆弧。
一弯秋月出现在台上。
那是凝结不散的剑气。
这一剑不同于先前迅猛肃杀,反倒显得轻柔美丽。
弯月的光华,映照着少年的稚气面庞,呆滞的眉眼骤然焕发出绚亮光!
徐冉面色骤变,咬牙横刀于身前,足下疾退,劲气激荡之下台上烟尘弥漫。
顾雪绛神高度紧张,忍不住喃喃自语,“退,再退……六七八九……”
程千仞发现,他竟然在数徐冉退后的步数。
露台上有人道:“‘霜月’她避不过,破绽已现。钟十六要出杀招了。”
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月华中,响起三声凄厉剑啸!
众人看不清他如何出剑,剑影纷飞下,一分为三,仿若三只白鹤自月中飞出,扑杀而来!
凛霜剑诀中最快的一招,后发先至地封死对手所有退路。
前有‘霜月’普照,后有‘霜禽’拦道。
杀机毕现!
同一时刻,徐冉退到第十一步,顾雪绛突然道了声:“好。”
这一声‘好’,徐冉自然听不到,却与她心中的默数重合。
她突然双手握刀,刀势自下而上劈去,一身真元蓦然爆发!
“轰!”
空气里劲气激荡对冲,发出巨大轰鸣,震耳欲聋。
万丈狂风凭地起,吹散四野月华!
她出刀的角度刁钻,本该显得阴诡,却打出开山劈石之势,意象恢弘万千。
一刀便让月华退散,白鹤折翅!
仿佛经年滴水,最后一滴击穿巨石,又似累月暴雨,洪水终于冲开堤坝。
压抑已久的爆发,畅快淋漓!
众人难以抑制激动之情,纷纷喝道:“好刀!”
露台上的人们同样感到出乎意料。
“原来她先前避退百余招,只为了这一刀。”
“‘飞鸟投林’本就是反手刀,更是先抑后扬之式,用在此刻再合适不过。”
“想做到这一点,起码要对凛霜剑法了若指掌。看来替她谋局的是个高人。”
钟十六疾退,广袖在狂风中猎猎飞扬,同时飞速出剑,寒泓似的剑芒挥洒如雨。
他一连出了二十四剑,退到演武场边,稳住身形,堪堪接下这一刀。
铺满阵法符文的石台,出现一道浅浅刻痕,一路蜿蜒,在他脚边仅一寸处停下。
风起,吹散石屑,刻痕仿佛消于无形。
少年嘴角溢出一道血线,剑尖指地,剑气四溢。
狂风已歇,尘土静落。
他依然站着。
徐冉与他相隔十余丈,脸色惨白。
在顾雪绛的计划里,如果这一刀消耗大半真元,却没有破局取胜,那之后无论徐冉再出多少刀,都没有意义。
最坏的结果已经出现。对方只是受伤,没有被击败。
他站起身,轻轻笑了笑:“就到这里吧。”
饶是程千仞再外行,也意识到了一些事,便随他一同站起来。
第20章烈阳┃月落乌啼霜满天
“第十一步就是最好的时机,‘霜月’势将尽,‘霜禽’势初起,不能早一步,不能晚一步……”
昨天在程千仞家吃午饭时,顾雪绛怕徐冉忘性大,再三强调,“之后若没有取胜,你就立刻认输。一定要在他下一招起势之前认输!”
徐冉问:“他下一招是什么?”
“‘霜天’,凛霜剑中最强的一招。”
“与之前的‘霜月’、‘霜禽’相连,便是月落、乌啼、霜满天。宋觉非就是靠这三记连招,使凛霜剑一战成名,载入神兵百鉴。”
‘凛霜剑诀’流传在先,剑阁双璧之一的宋觉非入道之后,亲自铸造一把佩剑,将剑诀威力发挥到最大。
可惜后来他走火入魔,改修邪门功法,在大空明山弃剑毁道。凛霜剑几经辗转飘零,最后被钟家以重金求来。
十六年过去,物是人非,有人忘了剑的旧主,却忘不了这把剑的霜华。
徐冉眨着大眼:“我试试呗,说不定能接下来呢。”
顾雪绛少有的寒了脸色:“不要试。我没有后悔药给你。”
徐冉又看向程千仞。
程千仞正在沏茶:“你别看我,这种事情,你还是听顾二的比较好。”
现在钟十六站在场边,两人相隔二十余丈。
在徐冉的惊天一刀之后,这场战斗出现转折,所有人都在等他们下一步动作。
少年擦了擦嘴角血线,站姿微变,垂眸看剑。
他身上也发生了某些细微的变化。一道沛然莫御的强大气息,从剑锋上溢散出来。
同在场间的徐冉,第一时间,最清晰地感受到这种变化。
按照计划,她该认输了。
1...56789...6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