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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江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好大一卷卫生纸
程千仞的衣袍被飘飞的雨丝打湿,他心中惊涛骇浪,看向对面的目光却警惕而沉静。
那位客人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在竭力忍耐什么。他身后提剑的仆从却像个假人,即使主人被侮辱,也依然一副木讷模样。
这两人应该是修行者。但是境界有多高,他看不出。
入南央城以来,程千仞第一次遇到这种程度的危机。
他知道顾雪绛是皇都人,家境不错,后来被赶出家门。其余一无所知。甚至没听顾二说起过自己曾是修行者。
这两人多大的过节?
对方什么来头?敢在南央城里打杀学院弟子吗?
州府衙门里养了一群吃白饭的,学院院判手下的护卫队可不是。这座城里贵人官署如云,却只有南渊学院最大。院规有时凌驾于天祈律法之上,历史上有弟子犯法,也是院判先提审。
短短一瞬,程千仞想了许多。
那人终于将怒气压下,面上平静了些,目光更冷:“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惹人讨厌。”
“谢谢。可惜我没有注意过你以前什么样。”
顾公子卷好最后一张宣纸,进书娄。桌上空空,只剩银锭与散乱的银票。
“还不走吗?我要伞了。”他起身,提起茶壶,“不过看你冒雨赶来求画的份儿上,也请你喝碗茶吧。”
程千仞带来的茶,已经有些凉了。倒在粗瓷碗里,不见几丝热气。
那人端起碗喝一口。立刻弯腰吐出来:“呸!咳咳咳……”
他扶着桌子剧烈咳嗽,压抑的愤怒终于爆“这是人喝的吗?”
顾雪绛拿出另一只空碗给自己倒满,一饮而尽。
他居高临下看着对方,神色倏忽冷漠起来:“我吃过的苦,远不止这一碗粗茶。”
“武脉被废不算可怕,被家族养废了才要命。如果你不能杀死我,劝你还是不要惹我。”
“我很记仇的。”
那位年轻公子双目赤红,霍然起身,厉声喝到:“剑来!”
他身后的仆从递剑上前。
程千仞同时上前两步,潜意识里没想起顾雪绛曾是修行者,只觉得顾二身体单薄,而自己在边境摸爬滚打几年,拳脚功夫总比他好。
一声铮鸣,银光如霜,华美的长剑怆然出鞘。
瞬息间一道无法言说的威压兜头罩下,油纸伞下的空间仿若与外界割裂,风雨难侵。
程千仞只觉寒意扑面而来,飞速涌入四肢百骸,千斤重力压在肩上,眼前昏暗一片。
他汗如雨下,分毫动弹不得。
长剑顷刻即至。顾雪绛不避不让。
电光火石间,两声轰鸣乍响。
“锵!”
是一柄长刀钉入桌面。
“铮”
是剑尖与刀身相击。
年轻公子手腕剧震,连退三步,退到伞外。
长刀穿雨破风而来,宽阔的刀身却滴水未沾,平滑如镜,映出四张神色各异的脸庞。
伞下近乎凝滞的空气被打破,微凉的春风夜雨再度飘飞进来。
程千仞肩上压力骤消。
犹如万丈孤峰平地起,这把刀强硬、霸道地横隔在两方面前。
头顶的油纸伞,发出吱呀声响,片刻后轰然崩裂。伞柄碎裂成截,落了一地。
至此,刀势方尽。
四人彻底暴露在雨幕之中。
顾雪绛神色不变,年轻公子脸色骤白。
长刀钉穿了银票,又入桌两寸,不毁桌,不伤人。
真元的控制尽在毫厘之间。
夜雨潇潇,街上无人,店铺闭门落锁。不知谁家楼上有人





见江山 分卷阅读14
探出头看了一眼,又飞快关上窗户。
四人向街口望去,只见一个高挑的身影从风雨中走来。
少女手握另一把刀,长刀曳地,一路星火飞溅。
周身真元狂暴地燃烧着,以至于雨滴还未落在她身上,便化作升腾的白雾。
年轻公子扬声问道:“阁下何人?”
冰冷的声音穿透风雨:“在下徐冉,有何贵干?”
第13章馄饨┃断私怨、决高下,演武场见,生死自负
从年轻公子拔剑出鞘,到一刀横来,徐冉出现在街口,看似漫长,实则须臾间已尘埃落定。
若是慢上分毫,谁也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结果。
程千仞的一身冷汗浸透衣背,方才那一瞬间,恐怖的压迫感直指人心,思维停滞、肢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实在太糟糕。
他心有余悸地想,这就是修行者的力量?
徐冉没有走的太近,在他们七步远处停下。
这个距离,看似向对方表示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实则能确保她最强一招的刀势落在对方身上。
是从前顾二教她的。不知道他教这些时,是不是想到了早晚会有这一天。
年轻公子蹙眉:“原来是你。”
徐冉认真道:“是我。这位师弟,昨天认错人,是我不对,你有什么意见大可来找我,不要报复我朋友啊。”
话音刚落,除了那位假人一样的仆从没有反应,其余三人都有些神色古怪。
这种毁气氛的能力,让始终波澜不起的顾雪绛也忍不住叹气。
程千仞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唉,难得徐大这次发挥这么好,还是帅不过三秒。
果然,对方讽刺的笑了笑:“你算什么东西?”
徐冉还是拎不清状况的认真表情:“我都说了,在下徐冉,你又是什么东西?”她又想起来,“哦,对了,不是什么东西,是钟天瑜,交院建的那个。”
年轻公子的讽笑僵在嘴角。
程千仞突然有些同情对方,雨夜寻仇,结果遇见的都是些什么奇葩。
他没有注意到,徐冉一来,他们三人重聚,自己就放松下来,还有工夫胡思乱想。
钟天瑜转向顾雪绛:“湖主,你从前最怜香惜玉,现在武脉废了,就只能躲在女人身后吗?”
程千仞平日怕麻烦,遇事能避则避,现在明摆着避不过去,便想速战速决。
毕竟这么晚了,逐流还一个人在家里等他。
“我不知道你们皇都什么规矩。你们俩什么仇怨。”
始终一言未发,此刻突然出声,所有人都看着他。
他说:“但这里是南央城。我们都是南渊弟子,当然按学院的规矩来。”
“你说的是‘求学期间,不得杀害同窗’那条?”钟天瑜笑起来:“不巧,我与这位师姐,同属青山院,院规里青山院不禁武,断私怨、决高下,演武场见,生死自负。”
徐冉‘锵铛’一声刀回鞘:“等你战书,演武场见。”
“没头,打生打死有什么意思?”
“我没钱,你要什么头?”
他在和徐冉说话,却看着顾雪绛:“输的一方当众跪下道歉如何?”
徐冉想了想:“你若输了,也不必下跪,给银子吧。”
顾雪绛从未想到徐冉还有如此聪慧的时刻。
若钟天瑜真被逼到当众下跪,以钟家人睚眦必报的性格,此事只会更麻烦。事关一个家族的脸面,不再是年轻人的小打小闹。
徐冉可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下跪还不如给钱实在。
在同伴的殷殷目光下,她心想,我得狮子大开口,宰他一笔,我们仨人平分。
她说:“三十两!”
顾雪绛:“……”
程千仞:“……”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尴尬。
徐冉顺着程千仞的目光看见了桌上银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但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不能反口。
只好硬着头皮道:“师姐也不坑你,就三十两,让你买个教训。”
钟天瑜此时一刻也不想多呆。真是太掉价了。
他把剑仍给仆从,甩袖便走:“战书明天到。等着下跪吧。”
仆从依然面无表情,跟在他身后为他撑伞。两人衣袂翻飞,转眼消失在街口。
顾二问:“你带伞了吗?”
绵绵春雨,打在身上不痛不痒。等对方走了,彻底松懈,才发觉早已浑身湿透。程千仞和顾雪绛没有真元护体,看上去很是狼狈。
徐冉老实道:“没带。只带了刀。”
程千仞从一地竹骨狼藉中捡出自己的伞:“走吧,跟我把壶送回去。找东家给你俩借两把。”
门前摇椅上没人,店里也空荡,程千仞将摇椅搬回柜台。
东家正好撩起帘子,从后厨走出来,端着一碗鸡汤馄饨,往桌上一放,对他说:“吃吧。”
程千仞放学匆匆赶来,没顾上吃饭,又经凄风冷雨,刀剑惊吓。此时面对一碗热气滚滚,浓香扑鼻的馄饨,才觉得饿极。
不止是他,一旁的徐大和顾二也直勾勾盯着馄饨碗。
东家见不得他们这副丢人样子,又往柜台后的摇椅上一瘫:“做多了,锅里自己舀去。”
馄饨皮薄馅足,汤汁鲜美,加了辛辣的胡椒粉,越吃越热,浑身寒意都被驱散了。
程千仞埋头吃着,忽听东家说:“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来我这里时,要带上趁手的家伙吗?”
他心想,原来你看见了啊。不过隔得远,又下雨,多半没看清楚。
唉,刚才遇见的可是修行者,我拿一把生锈的旧剑有什么用。
嘴上应道:“来时带着,放在墙角,刚没带出去……谢谢东家。”
想来没有老板愿意雇佣在外面惹了大麻烦的伙计,他也不敢多说。
程千仞想起刚来那天,临走之前,东家叫住他,从柜台下取出一个长条布包扔给他。
“虽说是在南央城里,但西市鱼龙混杂。”他看看地上的死人,“这种事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来一次。接好,以后来这里带上这个。”
程千仞拆开一看,竟是一把剑。
“年岁旧,锈得厉害,不过你拿着装个样子也够了。”
“……谢谢东家。”
“不谢,伙计。”
西市三教九流聚集,客人醉酒闹事、买卖双方拌嘴打架,官差总是姗姗来迟。
程千仞得剑之后,每次来这里都依言带上,就算没什么用,手上有家伙,心里也多一分踏实。
徐冉和顾二端着碗出来,三人坐在小桌上,呼啦啦闷头黑吃。
吃完留下十文钱。这是老规矩了,程千仞吃饭不钱,他们俩得按正常价格给。
“东家,我想借两把伞,明天还。”
东家又祭出三字口头禅:“随便你。”




见江山 分卷阅读15
三人都住在城东,回家同路。
雨势渐弱,夜风却更寒,卷起树影摇曳,落叶纷飞。人家屋檐下纸灯笼在风中飘摇,明灭的烛光落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留下浅金色碎影。
初春的景致,深秋的凉意。
雨夜路上没有行人,平日偶尔窜出来的野猫也不知躲去了哪里。
他们撑着伞,并肩走在难得寂静的南央城。
徐冉道:“顾二,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你问吧,你问什么,我说什么。”
徐冉还记着昨天中午的对话,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小过节’?”
让别人入学第二天就找上门,肯定比我认错人严重百倍。
顾雪绛摸摸鼻子:“好多年前的事儿了,他家有个不成器的弟弟,叫钟……哎呀叫什么我忘了,反正有一天,绿瑶跟我告状,说那人想强迫她,哭的特惨。我一听,这还得了,我就找去了啊,把他弟弟腿打断了,听说在家养了一个月。”
徐冉问:“绿瑶是谁?你的亲眷?”
若是为亲眷出头,无可厚非。
“不,她是春花阁的一位清倌姑娘,琵琶弹得特别好。”
“……”
程千仞无语。
徐冉没忍住:“你打断了人家的腿,连名字都没记住?”
反倒把花楼姑娘记得清楚?
顾雪绛一百个冤枉:“我当时年少轻狂,每年打断腿的没有二十个也有十八个。身份年龄都差不多,连穿衣风格都一样,哪能个个记住?”
程千仞觉得,这样说来,还真是有道理……
个屁啊!
第14章湖主┃我们可能忘了一件事
徐冉似乎想到什么,神色微变,试探道:“你该不会是那个……花间湖主?”
时隔几年,顾雪绛再次听到别人送他的雅号,不觉得风雅,只觉得万分尴尬。
“什么湖主,都是乱叫的。”
徐冉彻底变色,停下脚步:“花间雪绛!”
顾二露出快哭的表情:“姐姐,求你别这么叫。”
程千仞没忍住笑出来,被人扒到中二时期黑历史,这种羞耻感堪比白日裸奔。
花间湖主?什么鬼,玛丽苏男配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冉却笑不起来,对她而言,这也是她的黑历史。
从前叔父在皇都当差,每年回来时,便给她讲皇都的奇闻逸事。
鳞次栉比的高楼,三尺见方黑金石砖铺地的大道,包容而奔放的民风;权倾朝野,互相竞争而又彼此依存的四大贵姓一一揽剑朝歌,诗酒花间,钟鸣鼎食,白露横江。
分别是朝歌家、花间家、钟家、白家,天子年岁渐老,他们把持军权与内政。
深宅高门里流传出的骇人听闻的阴私,光鲜亮丽的王孙公子们闯下的荒唐祸事。
还有王朝历史上最年轻的京畿禁卫军右副统领,花间雪绛。
八岁入道,十五岁同辈之中再无敌手,御前钦点的官位。
她叔父喝醉了酒,故事却讲得更好了:“皇都官道极宽,八辆马车并行绰绰有余,只是皇都贵人也多,你坐骈车,他就要乘驷盖,若遇上年轻气盛的王孙,都想走正中,谁也不让谁,再宽敞的车道也能堵死。”
“只有右副统领不乘车坐轿,他骑一匹赤练马,远看就像天边一片红霞,可是眨眼间铁蹄烟尘就到你面前,那些达官贵人争相避退两旁,大道中央空出三丈宽,供他一骑绝尘而去。”
皇都里有片淮金湖。湖边尽是怡红翠绿,舞榭歌台,湖上泊着画舫,雕梁画柱,花灯如星。河水也染了脂粉香。
花间家二少爷是这里的名人,久而久之,朋友们便送他个雅号,花间湖主。
他来这里夜宿,却是独住。他擅写词谱曲,教给姑娘们弹唱。姑娘们都敬爱他,若有兴致,他为她们写诗画像,若受了欺负,他替她们出头做主。
他任职时,皇都风气一正,尤其是欺男霸女的事情,几乎看不到。
徐冉那时年幼,听叔父讲完只觉这人好生威风,连安山王亲眷的子侄都敢打,行事看似荒唐,却有一套自己的章法,令人佩服。
现在她看着因为手上拿伞,不得不以扭曲姿势点烟枪,却因为烟丝和火折子受潮,半天点不着的顾雪绛。一想到曾经佩服过这个人,就感到无边羞耻。
幸好程千仞来自偏僻的东境,没机会听那些风流轶事,此刻最自在的就是他了。
他问:“那你为什么改姓了?”
顾二没好气地说:“我都被逐出家门了,家谱除名,以后就跟我娘姓。再说,你们不觉得花间雪绛这名字,听着就不对劲,特别的……酸腐吗?”
徐冉:“说得好像‘顾雪绛’不酸腐一样。”
程千仞真想说,爸爸再教你们一个词,gay里gay气。
他忍住了。
徐冉:“你以前得罪过那么多人,后来一定很不好过吧?”
顾二终于点燃了烟,抽上一口又是没心没肺的样子:“还行吧,你看我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
“你昨天就看见钟天瑜了,没想着避避风头?”
“避或不避,他对我的怨恨都不会有丝毫减轻,只会因为我的退让变本加厉,既然如此,我为何要避?”
“……好像有点道理。”
“我驴你的,其实是避不过去,上赶着给他递消息的太多了。春波台的人,都爱看戏。”
“……”
程千仞想,明天就要战书了,这俩不打算聊点正事吗?这么自信?
他只好开口打断他们:“徐大,你有几成把握胜他?”
没想到徐冉真的很自信:“两百成!我方才掷刀未尽全力,刀势余威就将他震出三步,真元太不扎实了,简直像是拿灵药堆出来的境界。看来四大贵姓里的人,也并非个个都有出息!”
顾二解释道:“他若有出息,也不用来这里了。院建可不是白交,恐怕是冲着学院唯一的院推名额来的。拿南渊学院做跳板,要进礼政司。”
徐冉不明白:“院推?他不是进了青山院的武修吗?”
学院每年有一个名额,推荐到三司之一任职,比普通晋升道路至少快十年。
而武修一般不用院推,军部或大宗门来的强者,一眼就能看清你的底细。
“院规里没有明文规定,说你院不能占院推名额。他进青山院,当然是因为你院规矩少。”
程千仞对这事不怎么上心,他没有做大官的野望,成绩也只在中上。他们院要排到前三甲的人,才有资格争取院推。
第一次听说时,还是因为林渡之去年进入了复议名单。或许是先生们想让他再多历练一年,名额最后给了春波台一位师兄。南山后院里疯传,今年一定会是他了。
现在看来,这位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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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榜首,可能会输给别人的院建?
学院是这世道难得的讲道理、讲规矩的地方,然而任何公平都是相对的,学院这次会怎么选呢?
程千仞心里想着,嘴上把话题引回来:“虽说徐大有十足把握,还是要小心一点。顾二知道对方功法的路数吗?”
一阵沉默,只有细雨敲击伞面的声音。
半响,顾雪绛道:“我们可能忘了一件事。”
“剑侍可以代表主人出战,如果是那位仆从,你有几成把握?”
又是一阵沉默。
徐冉极不确定的问道:“……一成?”
程千仞被这变故吓傻了:“你们认真的?一成?不能再多点吗?!”
那仆从看上去年龄很小,表情呆滞,我们看见的是同一个人吧!
徐冉:“两成不能再多了。”
“他今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给我很大压力,武者的直觉,如果他动,我会很危险……不然我们为什么要跟姓钟的磨一晚上嘴皮子?他都拔剑了!我肯定早去揍他了啊!”
程千仞:“……”
顾雪绛:“别慌,我来安排,现在两手准备。”
“徐大,我今晚给你讲钟家功法与凛霜剑。程三,你可以准备点棉布,要好的。”
程千仞被这种镇定感染,心想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湖主。能扛事。
可他还是不解:“准备棉布干嘛?”
“让逐流帮我做一副护膝吧,跪得舒服点。他不是经常给你补衣服吗,针线活应该不错啊……”
第15章谈钱┃‘搏声名’‘做圣贤’,不如谈钱
顾雪绛心里也憋屈啊,从前这种小角色,他都不用正眼看的。现在却要如临大敌。
真是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徐冉:“你真准备跪?”
“当然不能那么利索,起码要让他觉得‘目的达到,心满意足’,跪也得跪得讲姿势、讲策略。”
程千仞想,打生打死,输了要跪,赢了才挣三十两。
这波血亏。
“要不然战书别接了,我们直接让顾二去跪一跪?”
徐冉:“不行,就算打不赢,也要让对方见点血,让别人知道我们不好惹,不然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欺到头上,我还怎么当老大?”
……好吧,赌上你老大的尊严。
顾雪绛:“而且我们不是稳输,还是有机会赢的啊!”
程千仞:“比如?”
“那个剑侍明天吃早点噎死,或者拔剑前被雷劈中。”
程千仞:“……”
两成胜率不会是这么来的吧。
顾雪绛:“你们不信?这个历史上有记载的,尤其是春雨天……”
一路说着话,长街将尽,转入程逐流家所在的巷子。
灯笼少了,光线乍暗,水洼遍地,三人提起衣摆,踩着水依次进去。
徐冉终于等到一个能怼得顾二无从还口的机会,哪有放过的道理:“说不准今年天天有架打,顾二真不让人省心。”
程千仞顺着她的话说:“是啊,作死的顾二。还是徐大你省心。”
谁知徐冉不好意思起来:“其实我也……唉,家里遭祸,五十八口人,只活下我一个,天下虽大,强仇更多。我在家乡无处栖身,才来了这里,往后要是摊上什么麻烦……”
她说着有些忐忑。程三跟他们不一样,以前苦怕了,还带着个孩子,好不容易过上现在的日子,只图个安乐顺遂。
果然,程千仞气的甩袖便走:“我真是倒了八辈子横霉!遇见你们两个!”
他走了两步,见没人跟上来,回头不解道:“都站在门口干嘛,一碗馄饨能吃饱?我去煮锅面,你俩顺便商量下怎么打。”
推门前又叮嘱道:“动静轻点,逐流在夜读。”
他没想到,逐流已经为他煮好了暖身姜汤、烧好了沐浴热水、备好了干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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