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芒

“谢终南，你以后不要这样对待自己，不要抽烟也不要喝酒，明天也不要翘课，我会尽量离你远一点的，好吗？”
步凡没有再和谢终南多说些什么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也没必要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从今天起，步凡和谢终南的所有到此结束，不带任何留恋，不带任何怀念。
拐杖有点碍事，步凡想着已经快半个多月了，应该不用拐杖也能走路，她双手把拐杖放开，金属砸在水泥地上发出脆响，她一步也没回头，对着跟上来的李山说道，
“没事儿，我自己走就行了。”
一瘸一拐的，步凡依然觉得自己像个勇士，
因为谢终南，我放弃你了。
第66章第六十六章
步凡觉得自己的心里抗压能力不太好，昨天可能在十二月的寒风里面吹了一会儿，然后心情起起伏伏波动太大，今天早上睁眼的时候她觉得眼睛有点疲惫。
等到好容易把眼睛睁开准备拿个手机看时间，却发现全身酸软一动不能动，被子明明挺厚的，可她就是一直在发抖，感觉特别冷，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步凡有些吃力的把手举到自己额头上摸了摸，
“靠，”步凡说了句，但顿时又被自己沙哑得很不像样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发烧了？”
步凡挣扎着去摸放在床头的手机，按了一下屏幕，现在是八点一十。第一节课才开始到一半，现在打电话让俞瑶或者李山来带她去看病可能不大行得通。
可是步凡粗略估计了一下她现在的战斗值，她现在的体力可能就够她从床上走到门口，还没上电梯就得晕死在电梯门口。楼下的等半天发现电梯没下去可能会上来看看，恰好看见倒在电梯口的她，算是一种求救方式。
可是打给她爸妈也没用，现在他们两个应该正在不同的地方做着学术交流研讨会。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打120，但是不知道120急救电话听见一个发烧的病人要求急救车会不会把电话直接转交给110。
步凡认真权衡了一下，决定自力更生，等烧退了再去看医生。她把能穿的衣服都给裹身上，然后下床，一瘸一拐的走到窗口把窗给关上，刚站在窗口那一瞬间有一阵风吹过来，痛得刺骨，她没忍住咳了两声。
然后把步凡拿着遥控把空调开到二十八度，她怕开到三十度把自己给闷死。又去饮水机那儿接了杯热水，等着凉了一点之后一口给灌了下去。接着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给捂起来，室内渐渐暖和起来，她感觉自己也没再觉得冷，只是全身还是没有力气，出了一身汗感觉比刚才稍微好一点。
步凡迷迷糊糊之间应该是睡着了，做得梦乱七八糟，让她感觉自己处于一种睡午觉的时候那种睡醒与没睡醒的中间段落。
手机铃在旁边吵了很久，步凡把手从被子里伸出去拿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多，学校应该已经放学了，是李山打过来的，步凡按了接听，
“喂？”
“喂？班长。”李山靠着窗台松了口气，“你可算接电话了，你没事吧？”
步凡想着可能是刚才迷迷糊糊之间听见了铃声，但是把它自动归结到梦里出现的声音里面，所以就没接到，
“我…我刚刚在睡觉，可能没听见。”
李山听见步凡的声音皱了皱眉，“班长，你没事吧？生病了？”
谢终南斜靠在课桌上，抬头看着趴在窗台上的李山，李山看见谢终南给她挥了挥手，谢终南对着李山挑眉，是在问怎么回事。
李山把手指在嘴唇前放了下，比了个口型，“还不知道。”
步凡咳了两声，
“没事，可能有点发烧，我现在没什么力气，待会儿好一点了我就去看病，你好好上课别管我，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发烧？！”李山有些惊讶，还没等着多问，步凡那边就把电话给直接挂断了。她把手机给关机，扔到了旁边的枕头下面放着，把手重新缩进被子里，过了会儿索性把整个脑袋都给套进被子里面。
“我靠？”李山对着正皱着眉的谢终南挑了挑眉，“步凡貌似发烧了，挺严重的，我听她声音都不太对。”
“待会儿得去给老周请个假，我得陪她去看看…..”
李山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谢终南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
“我去。”
接着也不管李山在后面咋咋呼呼的问要不要去拿张请假条，谢终南很快就从后门处消失了。不用请假条，能翻墙。
步凡听见门口传来的一阵阵催魂一样的敲门声时很想把门给卸了，或者是她聋了，这个时间点来敲门的除了物业来钱也没有其他人了。
上次物业来她就不在家，结果把她名字在小区楼下电梯口张贴了快一个星期才发现。场面一度十分丢人和尴尬。
步凡伸手在书包里摸索钱包，外面的敲门声还在一阵阵的持续，她有点烦躁，起身的时候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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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好了不少，脑袋比较清醒，也没有四肢无力，就是嗓子有点痛。她把最外面的羽绒服给脱下来，把里面的睡衣外套也给脱掉，再重新把羽绒服给穿上，怕外面冷热交替把她给弄得更严重了。
手上捏着钱包去开卧室门，外面的敲门声可谓是震耳欲聋，真不知道现在的物业个物业就和赌债一样的态度。
步凡对着门和外面的物管对敲，
“行了别敲了！”步凡吼了句，只是嗓子的问题她也吼不到太大声，但是还是有用，至少外面的敲门声停了。步凡把门给打开，打开之后低头去翻钱包，
“这个月多少…”
步凡手上抓着几张一百的钞票，抬眼去看物管，可是对面的人不是物管，是昨天刚骂完的谢终南。肯定是李山打电话的时候听到的，那么她今天是真的没有旷课了。
可是为什么要来呢？神经病犯了吗？步凡看了她一眼之后把钱放进包里，没说话准备把门拉过来关上。
谢终南伸手把门给挡住，然后也没问问步凡能不能进来就直接走进来，顺带帮步凡把门给带上了。
步凡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看了一会儿之后转身往自己卧室里走。她现在没什么力气和谢终南说话，她想在外面坐会儿就坐会儿，要是跟着她进来她也不会把谢终南给赶出去，虽然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是今天在她家看见谢终南的这种可能性也很小。
可能不可能事件全部重到了一块儿，因为谢终南紧跟着她后面走了进来。步凡现在实在状态不是很好，一个字都不想多说，特别是在她连续两次都告诉谢终南自己不会再出现惹她烦之后，她确实不想再和谢终南有多少过多交流了。
步凡爬上床把自己埋到了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看着站在她床尾的谢终南，谢终南的眉头比上上次见她已经舒缓很多了，眼睛看着也挺干净的，没有可怕的血丝，也没有逼人的戾气，没有不耐，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你干嘛又要这样看着我。可能是生病期间的人情绪都比较容易波动，她看着谢终南又哭了，这一哭又止不住了，步凡索性把自己脑袋一起埋进了被子里面。真的太丢人了，太丢人了步凡！你怎么又看着谢终南哭了啊，你还嫌自己不够蠢吗？丢脸丢的还不多吗？
谢终南看见步凡的被子一起一伏，刚刚松缓的眉毛又纠成了一块，她不知道步凡为什么又哭了，是不是看见她直接给气哭了？
谢终南又想起步凡说的那几句话来，
我会尽量离你远一点的，好吗？
行了，我知道了。
我走吧，你也懒得每天躲。
她站在原地没动，始终盯着那厚厚的被子，房间里的温度很高，谢终南觉得有些闷，闷得脑袋有些发晕，
躲吗？还躲吗？
算了，
不躲了吧。
第67章第六十七章
谢终南静静站在那里，步凡半天没听见动静以为谢终南走了，悄悄探了个脑袋出来，眼睛又刚好和谢终南对上，好了，她现在的眼睛肯定是比谢终南还红。
她就那么看着谢终南，步凡决定自己绝对不要先说话，要是谢终南不说话他俩就这样一直瞪着，反正她睡着谢终南站着。
就那么突然，谢终南突然对着她眨了眨眼睛，然后笑了笑。眼睛是弯的，嘴角也是弯的，步凡又看见她的那个很深很深的酒窝。
步凡藏在被子里的手在床单上使劲抓着，内心的两个小人开始打起架来，然后她猛然给床单松开，不管了，谁先说话不都一样吗，谢终南都看着你笑了，说句话又怎么了。
她瞪着谢终南，
“你笑什么啊！我发烧了你特开心是不是！”
谢终南还是那样笑着看着她，只是谢终南踏着步子慢慢朝着步凡这边走了过来，每近一步，步凡的心脏就比刚才多跳快一倍，在她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去的时候，谢终南靠着她的床边坐了下来，背靠着她的床板，两只手换在自己的膝盖骨上。
怎么个意思？
步凡往上坐了一些，看了眼后背对着她的谢终南，她这姿势应该是等着旁边冲出个摄影师来摆拍一下。
“不开心，”
谢终南突然张口道，是步凡久违的声音，是步凡拼命想要记在脑子里却已经渐渐淡忘的声音，
“很难过。”
“谢终南你这样特虚伪你知道吗？”步凡听见她的声音又哭了，眼泪顺着往两边滑下，最后几个带着哭腔的字让谢终南皱眉转头看了过来。
她伸手去帮步凡擦脸上的眼泪，
“不要哭。”
步凡情绪有些激动的把谢终南的手给挥开，声带有着灼热的撕裂感，她喊出来的声音是嘶哑的，
“谢终南，我不是宠物，你养只狗，可以把它叫回来，可以把它扔出去，”步凡盯着谢终南，眼泪又跟着滑下来，她自己抬手一把抹掉，
“可我是一个人，我有自己的思想，我就算，”步凡顿了顿，“我就算再喜欢你，我也有自己的尊严，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俩以后就各走各的好吗？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很累，特别累，你看我都累得病倒了。”
谢终南伸手，轻轻拍了拍步凡的脑袋，她看着步凡缓缓眨了下眼睛，
“对不起。”
像是一下子就触到了她那根最敏感的神经，步凡从被子里钻出来，一把搂住了谢终南的脖子，开始很用力很大声的哭了起来，她的嗓子是哑的，哭出来的声音是痛苦的。
谢终南轻轻环住他，一下一下的拍着步凡的后背，不停的重复着那句步凡听一次全身就更软一些的对不起。
不知道维持这个姿势维持了多久，步凡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她放开谢终南的脖子，往后靠在枕头上，她这样看了谢终南很久，谢终南坐在床边，也就这样让她看着。
过了一会儿，步凡深呼吸一口，
“你看见我给你发的微信了吗？”
谢终南看着她，眼神很平和，
“哪一条？”
步凡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
“最后一条。”最后一条，我说我喜欢你那条。
谢终南点头，
“嗯，看了。”
“那…”步凡的手指无意识的抓着被套，“你是不是觉得，特别恶心，特别，特别变态？”
“没有。”谢终南看着她，轻轻笑了笑，接着又伸手拍了拍步凡的脑袋，“不恶心，不变态，很可爱。”
这，这让她怎么回？步凡呼吸有一点急促，感觉整个室内正在急速升温，她把一旁的遥控器抓来对着按了几下，把温度降到了二十六度。
“那你为什么突然就那样了？”步凡有很多的问题都想问，可是又发现所有的问题都可以以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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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问出来，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为什么要抽那么多烟？为什么要喝酒？所有的为什么都能以这一句话概括，谢终南能懂，步凡知道谢终南能懂。
谢终南轻轻望着步凡，没有说话。
步凡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不，”谢终南摇了摇头，“我很喜欢你。”
步凡闻言心脏像是跳踢踏舞的时候踩乱了节奏一样，但是她很快理解过来谢终南的喜欢和她所理解的或许差距很远。
“谢终南，”步凡哭红的眼睛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她看着谢终南，很认真的说道，“我也很喜欢你，特别喜欢。”
谢终南看着她，又把嘴角扬了起来，她伸手拍了拍步凡的脑袋，轻声道，
“我知道。”
步凡有些窒息的感觉，准确说来现在谢终南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让她窒息，她又盯着谢终南的眼睛看了很久，
“谢终南，你，你喜不喜欢我？”
“我说的喜欢，是我对你的那种喜欢。”
谢终南看了步凡很久，好漂亮的眼睛，步凡望着谢终南那双安静幽深的眼睛，把她所有能想到的夸人的词语都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就在词穷到开始回想之前姚老燕给她们上的成语课的时候，她听见谢终南叹了口气。
步凡有些紧张的抬头去看谢终南，怕她待会儿又扭头逃跑了，
“谢终南，你怎么了？”
谢终南温和平静的眼神波动了一下，接着她看着步凡，淡淡的问道，
“你想听吗？”
“听？听什么？”步凡被问得有些懵，但是还是点头，“听啊，你说什么我都听。”
谢终南笑着摇了摇头，
“听了之后，你就会自己离开了。”
“你怎么知道？”步凡皱着眉反问，“你只要不告诉我你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我都不会自己离开的。”
谢终南看着步凡笑了笑，就这么笑着说道，
“我有病。”
步凡承认她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想笑的，一个高冷沉默如谢终南的人，开始讲故事的第一条就是笑着跟你说她有病，她觉得姚老燕听了都会笑。李山他们还说不定会拍着桌子狂笑着赞同这个说法。
她脖子往后缩，然后看着谢终南，吐出了一个字，
“啊？”
谢终南站了起来，开始把校服外套脱下来，脱下外套之后，又把里面的黑色加绒卫衣给丢在了地上，步凡把她丢到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捡起来放到自己被子上用手抱着。她对谢终南突然之间开始脱衣服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头绪，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她那些衣服给捡起来抱好，毕竟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拖地了。
谢终南在脱最后一件长袖t的时候顿了顿，她看了眼一脸不解坐在床上的步凡，把长袖t给拽了下来。
步凡看着她，手指猛然的抓紧了放在被子上的衣服。
第68章第六十八章
不得不说谢终南真的很喜欢黑色，她的运动背心也是黑色的。步凡能够看见谢终南的腹肌，她知道谢终南脱了这么久不是为了给她看腹肌的，但是步凡只能强迫自己去看整个上半身唯一一片看起来相对干净的地方。
谢终南的两只手臂，从大臂到手腕，全是疤痕。新的旧的累积，一层层的在上面覆盖着，狰狞，可怕，在手腕上面一点，有一道步凡目测得有十厘米的口子，缝了针，好多针，像蜈蚣一样攀爬在谢终南本应该好看得光洁无暇的肌肤上。
左手的伤口比右手多很多，可是两边的大动脉上都有一道疤痕，看着挺新，有些疤像是很多年前的了。她目光顺着往下，还能看见上次去西藏之前谢终南指头上的口子，也狰狞，只是没有那道十厘米的看着可怕。
有些是刀疤，有些是一个圆点，像是皮肤在高温焦灼之后皱缩成的样子，这个伤疤很好猜，是用还亮着红色小点的烟头给触上去的。
其实这些疤都能被遮住，只要谢终南一直穿着长袖，就能被遮住。不想展露在别人眼里，也不想把真实的自己让她看见，所以要把他们都遮住，要把自己也遮住。
步凡看了很久，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接着步凡伸手想去触碰她手臂上的伤口，停顿了一下，还是在她的腹肌上轻轻戳了戳，
“你的腹肌真好看。”
谢终南低头看着她，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有些自嘲的看着步凡，
“这些…很丑。”
“怕吗？”
步凡听见谢终南说话之后愣了得有好几秒才做出反应，这好几秒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一下一下的侵蚀着谢终南。
“我怕，”步凡叹了口气，怎么不怕，接着步凡抬头，她能看见谢终南眼睛里闪过的失望神色，
“我怕它们，”步凡对着谢终南咧嘴笑了笑，“我不怕你。”
步凡从被子里钻出来，用手轻轻环住谢终南的腰，这些伤多么可怕，也不及谢终南不理她可怕，所以如果谢终南的逃避是因为这些疤的话，她不会，步凡把头轻轻靠在谢终南的小腹，说道，
“它们是….怎么出现的？”
她甚至想过谢终南是不是遭遇了家庭暴力，但是看她爸对她的态度也不像会拿着刀在自己女儿身上划的人。谢终南那么依赖自己的妈妈，也不可能是她。
有可能是和别人打架留下的？谢终南长期在网吧酒吧泡着，可是为什么只砍手？而且社会人士还有往人手上留烟疤的习惯？
其实步凡一开始猜到的原因，是她不想说出来，也不想让这样的想法在自己心里逗留片刻，就算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也想听谢终南自己说出来。
谢终南闭上眼睛，手在步凡头上轻轻抚着，步凡抬头看她，能看见她的睫毛在微微颤动着，步凡加重了拥抱着谢终南的手的力气，轻声告诉她不要害怕。
“我自己…”她的手一下下摸着步凡的脑袋，“自己弄的。”
“用刀。”
“烟。”
“酒瓶。”
步凡的身体便得很僵硬，谢终南语气平缓的叙述出这些话来，发抖的是步凡，不是因为害怕这些疤痕，是因为谢终南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出自己最害怕的结果来。
全是谢终南自己割的，烧的，砸的，在步凡眼中那样干净的，好看的，完美到不能容忍一点瑕疵的谢终南，怎么能够这样对自己呢？
“谢终南。”
“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你自己？”
“我有病，”
谢终南双手突然握住步凡的肩膀，把她往后推，接着蹲下来直视着步凡的双眼，好看的嘴唇一开一合，
“抑郁症。”
步凡的脑袋像电闪雷鸣之间漏电的那束给她直接从中间给劈开，而身体像是石化了，想要动手碰碰谢终南，但是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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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不能动，抑郁症啊。那么美好的谢终南，怎么会有抑郁症呢？
她强制自己平静下来看着谢终南，步凡点了点头，等着谢终南继续往下说，
“有时候控制不住的情绪，”
“不止伤害自己，”
谢终南看着她，
“还会伤害别人。”
“看见血流出来….感受到痛…..才知道自己还，”
“还活着。”
谢终南突然咧着嘴苦笑了一下，她看着步凡，缓缓眨了眨眼睛，
“其实也想死掉…但是又不太想…”
谢终南低头去看自己左手动脉上的那道挺长挺深的疤，
“很痛的时候，才能醒，”
“才不想死。”
步凡不知道该说什么，谢终南抓着她的肩膀，自己也没法过去抱一抱她，她愣了一会儿，轻轻道，
“谢终南你别怕，我会陪着你。”
谢终南笑着摇头，她爱看谢终南的笑，也最喜欢听谢终南的声音，喜欢所有谢终南不对别人表露的一切出现在她面前，可是真的这样的时候，步凡看着感觉自己的心在抽痛。
“步凡，”谢终南看着步凡的眼睛，“我想让你离我远一些，因为我没办法控制我自己。”
“不清醒的时候，我控制不了。”
“我很怕伤害到你，可是不想伤害你。”
谢终南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这些，我不想让别人看到，”
“特别是你。”
所以你才会躲着我，装作厌恶我，让自己睡不好也吃不好，抽烟喝酒打游戏？谢终南，那样不能让我远离你，那只会让我更加的在意你，更加的心疼你。
“不会的，”步凡用手托住谢终南的脸，她的脸真小啊，步凡在心里感慨道，“谢终南你看着我。”
谢终南对上步凡的眼睛，她的眼神还是那样平和温柔的，步凡的拇指轻轻在她脸上蹭了蹭，
“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好起来。”
“你让我走，我才会走，我不害怕，我一点都不害怕，”步凡看着她笑了笑，“因为你根本不可能会伤害我，你忘了吗？每次我遇到危险都是你保护我的。”
“昨天不是你，我会被那个醉鬼给带走的。”
“可是你是因为来找我。”
步凡摇了摇头，接着说下去，
“我会在你身边，你永远都不会再伤害自己，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看见你没办法控制好你自己的时候，”
步凡把谢终南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轻轻拿下来，伸手过去抱住了谢终南的脖子，对着谢终南的耳朵小声的说着，
“我会像这样抱住你，你就会好起来的。”
谢终南伸手拍了拍步凡的脑袋。
步凡把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