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芒

“你在笑？”
谢终南又恢复成了从前那副没有表情的表情，眼神似乎比刚才又少了一点点戾气，她摇摇头，
“没笑。”
我的天哪她一本正经的说自己没笑，太可爱了吧！步凡往肺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校服外套里拿出了一条巧克力，
“给你吃。”
她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让谢终南把之前的肉都长回来，这样她就能把最后一条食欲减退划掉，从此之后谢终南就是一个不爱说话的高冷酷姐而已了，什么抑郁症躁郁症都去见鬼，全都在胡说，我女神看着多正常啊。
又会转戒指又会笑，还会在睡觉之前发晚安，一本正经说自己没笑，多可爱。
谢终南看着她手上的那条巧克力，这是步凡昨天在小区楼下超市买的，德芙新出的草莓蔓越莓酸奶白巧克力，她觉得特好吃，今天本来是带来给他们四个人一起分的，现在她就只想让谢终南一个人吃了。
她摇了摇头，把步凡伸过来的手推了回去。
步凡看了她一眼，又把巧克力递过来。
“你就吃嘛，你现在好瘦啊。”
你瘦了之后就没以前那么好看了，步凡在心里说道。
谢终南看了一会儿巧克力，没说话，没点头，没摇头。步凡知道她这样是默认了，赶紧把包装袋撕开，从上面掰了一块下来往谢终南跟前送。
谢终南条件反射的脑袋往后退了下，皱眉看着自己跟前粉红色的巧克力，里面还夹着蔓越莓的碎渣，半晌之后张嘴咬住了巧克力，慢慢的在嘴里嚼。
步凡见她吃了松了口气，她要是再把那块巧克力握一会儿都得化了不可，谢终南一边嚼，一边指了下巧克力，然后又指了指步凡。
步凡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然后又掰了一块下来往自己嘴巴里送，接着又掰了一块往谢终南嘴巴里面送，谢终南之前那块还没吃完，却也没拒绝，张嘴咬住了这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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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步凡和她说话的时候没看清过她的牙齿，因为谢终南说话很快很急，又很短，每次刚刚张开嘴巴就闭上了，但这次她咬巧克力的时候步凡看清了她的牙齿。
白，很小颗，也很整齐，两边各有一颗尖尖的牙齿，很对称，看着很像小怪兽，步凡心道。她光看着谢终南的牙齿，却忘了自己的手还抓着那块巧克力。
直到她的眼睛从牙齿往上对上谢终南那双有些疑惑的眼睛的时候，她才触电一般赶紧回了手指。
“不好意思啊，”
步凡吐了吐舌头，
“我在看你的牙齿，好好看。”
说完她就后悔了，她感觉自己在尴夸，虽然说的实话，但是谢终南也没什么异样，把巧克力含进嘴里，又开始嚼了起来。
步凡心道自己的计划有戏，谢终南不愿意做的事情只要多叫她几次她就会同意的，所以以后要把她拖出去一起吃中午饭，吃晚饭，上课还要多给她吃零食，得快点把掉下去的肉给涨回来。
接着步凡看着谢终南道，
“中午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不出意料的，谢终南皱着眉摇头。
步凡伸手指她的眉心，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把眉展开。
步凡又说，
“中午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谢终南还是摇头。
步凡戳了戳她的膝盖骨，
“不管，我们中午一起去吃饭。”
这回谢终南没摇头了，也没点头，不过也没说话，步凡知道她这是默认了。
第18章第十八章
那天输完液回去之后，到晚上谢终南的红点点就消了一些，只是还是能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点，整整一个星期谢终南的皮肤才变成之前那样白净。
这一个星期的步凡非常内疚，每天盯着谢终南吃药，她发现谢终南真的很讨厌吃药，每次吃药之前她俩得在哪儿僵持十多分钟，俞瑶和毛子易看着实在难受，都想把药抢过来自己吃了，才能让步凡闭会儿嘴。
而且她一气之下把家里芒果全给扔了，但是每早还是提前半个小时起床给谢终南准备水果盒子。前几天谢终南还是不吃，但在第四天俞瑶习惯性的过来准备拿走饭盒的时候，谢终南插了一块苹果吃了起来。
步凡发现谢终南总是习惯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才离开教室，她放学之后要接着四晚再睡五六分钟才书包，步凡怕自己跟着睡睡过了谢终南就先走了，于是每天都要慢腾腾的很久的书包，俞瑶在盛怒之下拂袖而去，并且宣布自己不会再和步凡结伴同行了。
步凡装作惋惜的挽留了她一下，然后内心十分欢腾的让她先走了。
她书包虽然得很慢，但是一定要快谢终南一秒站起来，然后跟在她旁边一起出去。谢终南从不等人，要是自己得慢了一秒，谢终南的长腿就迈着到校外去了。
步凡站在自己小区楼下等过几天，但是每次都碰不上谢终南，但是去教室的时候谢终南都已经坐在了位置上，她觉得奇怪，就干脆跑到谢终南小区门口等，总算看到了她。
谢终南上学走的是后门的那条路，但是回家却是和她一起走前门，刚刚知道的那一瞬间步凡高兴得不行，因为她计算过从谢终南家小区走后门比前门快了六分钟。
所以谢终南是愿意和她一起走的，才会绕远路和她一起回家，想到这里步凡就又开心了起来，觉得自己每天追在她身后面还是挺值得的。
而且更让她兴奋的是，谢终南在那天早上看到她之后，每天上学的时候也改成走前门那条路了，在看见步凡之后还会站在路口等她一下，看见她跟过来了才继续往前走。
步凡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上了天，入了云端，整个人一上午都处于飘飘然的状态之中，俞瑶转过来借修正带的时候看见她的表情被吓得魂不附体，连忙问她是不是看上哪家公子了，她说没有，就是我觉得我家女神对我好好啊。
步凡本以为她们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谢终南也许会和她对话了，可是谢终南还是点头摇头，有时候说一句三个字以内的回答。
她每天都缠着谢终南和她一起出去吃午饭，吃晚饭，谢终南前面一两个星期还会和她僵持一会儿，后面都不用问了，都和她一起去吃饭。只是俞瑶如果跟着她们一起去吃的话谢终南的表现就还是和以前一样戒备。
所以步凡再三思量之下把俞瑶赶出了她们的队伍，她知道俞瑶是真的伤心了有几天就多做了一个水果盒子，两三天后俞瑶就把步凡原谅了。
那以后她还是只做一个，给谢终南的。
今天步凡和谢终南一起走到教室坐下，步凡很顺手的从包里拿出水果放到谢终南桌子面上，谢终南把饭盒打开就开始用叉子插着吃。
谢终南吃东西总是很慢，和她说话的语速完全不能放在一块儿考量。
俞瑶转过头来，瞪眼看着步凡，伸手到她面前，
“我的呢？”
步凡晃晃手，
“走开，你没有。”
“凡姐你这是区别待遇，我很伤心，我又要生气了。”
步凡对着她挑挑眉，她这几个月看着谢终南挑眉跟着学，感觉自己现在挑眉也颇有风范，
“你生气去吧。”
说着，她又转头看了眼盒子，惊讶的发现谢终南居然已经吃了一多半了，为什么惊讶呢，因为谢终南现在虽然不拒绝她的水果，但是每次都是吃不完的，有时候大课间她会拿出来吃完，有时候就会吃不完。
她看了眼谢终南，
“行啊今天。”
谢终南看了她一眼，然后把盒子推到步凡面前，步凡心想早知道就不给她说话了，这样说不定谢终南还能多吃点，她看着谢终南，
“你又不吃啦？”
谢终南摇摇头，然后指了指步凡。步凡当下又明白了，
“你让我吃吗？”
谢终南点点头。
步凡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因为昨天没睡好筋没搭对，她居然转过去用和俞瑶说话的口气和谢终南对话，
“你喂我啊，喂我我就吃。”
俞瑶闻言背部一僵，毛子易僵硬的转过头来，给她比了一个大拇指，俞瑶则是挡着谢终南能看的那边脸，对着步凡做了个口型，
“勇气可嘉。”
主要是因为他俩前不久才看见数学课代表过来卷子，步凡去正在睡觉的谢终南桌子里面翻找的时候，数学课代表的数学书不小心砸到了谢终南的手臂上。
谢终南猛的一下坐起来，桌子被往前推了二十几厘米，当时就把毛子易给挤到咳嗽了起来，而他俩回头的时候恰好看见谢终南正盯着数学课代表看，那眼神，后来俞瑶总结出来，是在捕食的豹子。
当然谢终南只是被惊了，并没有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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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中那样冲上去数学课代表打到骨折，看了他一会儿又继续趴着睡觉去了。但数学课代表后来陈述他宁愿被打到骨折也不想谢终南再瞪着他。
而他们的凡姐，现在正在不怕死的叫谢终南喂她吃水果，她真不怕谢终南把这盒水果全给她倒脸上啊。
步凡虽说话说出口就后悔了，但是和谢终南一起相处的这两三个月她也算是摸清了一点谢终南的脾气，比如她不会动手打人，也不会开口对人进行人身攻击。
所以就算是她的要求被拒绝了，谢终南最多只是看她一眼，然后去书箱里面把语文书拿出来。
谢终南盯着步凡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她把盒子拿了回来，步凡有点愣，这是整哪出，不愿意喂就算了嘛，还把整盒都抱回去了？
俞瑶和毛子易虽然很为步凡的生命安全忧虑，但是还是偷偷转过头来看谢终南到底会干什么。
她插起了一块梨子，在所有人，包括步凡目瞪口呆的眼神之中，把它送到了步凡面前。
第19章第十九章
步凡愣了五秒看着自己面前的水果，然后连忙一口咬下，她怕再晚一秒谢终南就把手给回去。
谢终南把饭盒推到步凡跟前，指了指盒子，
“吃。”
步凡这下不敢再多说话了，她现在整个人都是石化的，刚刚看到谢终南递过来的叉子那一瞬间，她唯一的感觉是，完了，天地倒转了。
她抱着盒子，用叉子把里面的水果块插起来，然后放到嘴里，咀嚼速度之快，不带任何喘息，步凡现在只想快点吃完把自己的脸埋起来。
她满脑子都是谢终南刚才举着叉子过来的那个画面，那个认真的眼神，啊真是要死了。步凡又加快了吃水果的速度，她脸上的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四周蔓延。她又在想刚才谢终南的表情，突然想到要是自己也给她喂一块过去，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这样想着，步凡的脸更红了。
俞瑶认真端详了一会儿步凡现在的样子，摇了摇头转了回去开始写纸条。
虽然俞瑶也很惊讶谢终南同学居然真的喂了步凡吃水果，但是她总觉得步凡这个反应过于激烈，有些不正常，之前有次体育课跑步，李山摔倒不小心扑在坐在操场上休息的步凡身上，她都没这种反应。
步凡好容易食不知味的把这盒水果剩下的咽了下去，正准备把脸埋到手臂里面认真思考下人生，却见俞瑶丢了张纸条过来。
步凡同志，你反应不太对啊。
啊啊啊啊啊啊，我哪里不太对了，我兴奋，我激动行不行。
你看你这几个啊，就是不太对啊，谢终南不就喂你块水果吗，你跟中了票似的。
步凡摇头觉得俞瑶这个女人真肤浅，她中次票的概率可是比谢终南喂她吃东西的概率大多了好吧，想了想步凡继续写道，
你牛，你去让我同桌给你喂块苹果，她要是不拒绝我叫你一声哥。
别了，我还想活到高考读大学呢，不跟你抢。但是步凡，我真觉得你不大对劲，你是不是喜欢你同桌啊。
步凡看了想也不想的回道，
废话，我不喜欢我同桌我天天搁这儿找虐呢。
我不是说喜欢和讨厌那个喜欢，我是说，那种喜欢。
步凡满不在意的拆开纸条，却看见纸条上赫然印出的这几个字，她下意识的往旁边看，却看见谢终南正在背昨天姚老燕发的离骚。
她松了口气，心道幸好谢终南没看见这纸条上的内容。步凡认真把这句话解读了一遍，她在纸条上又回了句，
俞瑶你个变态。
她怎么可能对谢终南有那种猥琐龌龊的想法啊，谢终南虽说凶了点，但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她们俩就是单纯的友谊关系，超出一点都越界了，要说她步凡为什么要对谢终南这么好，也就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啊。
你要是换一个人坐她旁边，她才懒得每天这么欠呢。
俞瑶看了眼纸条，自觉步凡说的这么真挚应该是真心话，然后又回了句，
真的啊凡姐，你可千万别对南哥有什么非分之想，到时候你用情太深，拔不出来就没法学习了。而且望眼整个年级最好看的两个妹子要是有点什么事，全体男同胞多伤心啊。
俞瑶和毛子易还有步凡觉得谢终南特别酷，一开始在背后偷偷叫她南姐，但是后来发现姐这个字根本没办法突出她的气质，就改成了南哥，但一直都是偷偷的，没敢让谢终南知道在他们这儿性别都给她整变了。
你滚吧俞瑶，死变态。我和我同桌，那友谊的小船正好好行驶着呢，你别在那儿yy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行吧，我就是觉得不大对劲，你要是觉得没事儿那就最好了。
我没事儿，你别瞎说了，滚去看你的小说，昨天离骚背完没有啊就在这儿八卦。
步凡想俞瑶这脑袋里每天yy隔壁某帅哥和高二某系草像一对，这个妹子和那个妹子像一对，一切都是归功于她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自己在她的暴力之下曾经屈从看过一两本，看得她内心平静如水毫无波澜，还是捧起了自己的青春校园言情小说，幻想着自己的白马校草正在不远的未来等着她。
只是有时候想着想着那校草就变成谢终南了，不过这点她绝对不会告诉俞瑶，得她一激动之下自己整本小说出来。
她俩正常得很，步凡自己知道，她相信谢终南肯定也这么觉得。
说到那个离骚我就来气，我他妈第一句就三个字不会读，今天早读还抽背，背你妹，老娘宁愿让她打我。
不管，我也读不顺那玩意儿，放心，绝对没人能背出来的，看今天姚老燕不气得吐血。
姚晓燕昨天语文课上给他们班人手发了一张a4纸，上面印着一堆兮兮兮，看得他们就要一命呜呼兮。
美名其曰要让他们这个学校最为关注的实验班走在前面，提前学习一下高年级的内容，让他们拿着单子回去背，今天早上要抽查背诵效果。
背个鬼！字都认不全！
步凡脑袋转过去看谢终南，想问问她离骚背得怎么样了，一转头却看见谢终南正在看着自己，她心脏漏跳了一拍，啊啊啊啊她是什么时候转过来的，转过来多久了，看到纸条上的内容了没？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字写得那么小，谢终南眼力再好也是看不见的，就在她自我说话的这段时间里面，谢终南已经把头转回去了，步凡不得不再用手戳谢终南的手臂。
谢终南回头，挑了挑眉。
“你离骚背了没？”
谢终南想了想，她每次不知道该点头或者摇头的时候就会想一想，一般情况下她就会说话来回答，但也一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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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三个字。
步凡看她这个反应，想着待会儿又能听见谢终南的声音，心里又有点开心了。
“看了几遍。”
步凡还没来得及惊讶她同桌说了四个字的时候，后面那桌倒是先戳了戳她俩的后背。她俩后桌是两个男生，步凡和他们关系还不错，他俩一直想伺机找谢终南搭讪，可是每次都被吓回去了。
今天听见她说话可能是觉得机会来了，赶紧在她俩背后戳了戳。
谢终南回头，表情又变成了一贯的那样，她看了他们一眼，又把头转回去了。她的眼神把后桌两人吓得呼吸的停了两秒，然后开口对步凡说，
“你同桌今天说话了啊。”
步凡也没理他俩，转身回来了。
是啊，谢终南今天说话了，还是在班上说的，还说了四个字，她之前可从来不在班里面说话的，只有她们两个人一起走的时候，她才会说几个字。
步凡又有点开心了，盯着离骚傻傻的笑了起来。
第20章第二十章
姚晓燕还是带着她的标配，高跟鞋，棒子，语文书走了进来，她虽然人比较小腿比较短，但是走路极快，她踩上讲台，对着班上同学道，
“怎么样，你们离骚背得如何了？”
回应她的自然是一片鬼哭狼嚎，但姚老燕从来不管这些狼，她依然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看来你们背得不错了，现在开始抽查，只背第一二段，怎么样，对你们够好了吧。”
一二段个鬼，我现在还在读第一段的第一句呢。
步凡心里愤愤说道。
姚老燕又把全班来回扫了一遍，
“行了，我现在开始抽，要是抽到不会背的话你们就抄，抄全文，五遍。”
“有没有自愿的？”
全班都把头低下了，手抖着那张打印纸沙沙作响，装模作样的开始朗读。
“她神经病啊。”
俞瑶回头看步凡，
“简直就是智障，本来就是高二才学这个，现在背背个鬼啊，我昨天数学卷子都没写完，就去查字典去了。”
步凡瞄了她一眼，虽然她也觉得姚老燕有毛病，但是她现在更想歧视一下俞瑶，
“智障，你不会上网查原文拼音标注啊。”
还查字典，哈哈哈哈哈，还查字典。
俞瑶还想再说点什么挽回自己的尊严，却听见耳边幽幽传来姚老燕的声音，
“俞瑶，我看你挺积极，你第一个来。”
她抬头望向姚老燕，绝望的摇了摇头。
姚老燕对她报以鼓励的微笑，
“来吧，相信你。”
俞瑶在原地磨蹭了得有两分钟，然后举手道，
“姚老，我还是抄算了。”
虽然俞瑶只拖延了两分钟，但是起码就救下了好几条人命啊。步凡自知俞瑶过了下一个就该是她了，毕竟在姚老燕的课上说话是找死。
姚老燕的目光果然移到了步凡这边，步凡刚准备起身说自己也选择抄写的时候，她的同桌，她的女神，她的谢终南同志，站了起来。
那一刻，谢终南在全班同学的眼中都是带着光芒的，姚老燕自然以为谢终南会错了意，正准备让她坐下点步凡的名字。
谢终南却没给她这个机会，抢先一步开始背，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姚老燕看谢终南已经开始背了，也不再多说，准备等谢终南背完了再把步凡给点起来。
谢终南平时说话的时候语速很快，很短促，可是这次背课文的时候，她把自己的语速放得很慢，特别慢，句尾还有延长音。
这种慢不是平常想不起来的那种卡卡顿顿的慢，她背得特别流畅，似乎是在拿着纸念，但是让俞瑶和步凡起来拿着稿子念都念不成这样。
谢终南越背越慢，好像是知道姚老燕心中所想，故意拖成这样的，步凡自然知道她平常说话不是这样，当下猜想是不是帮她从姚老燕那儿给混过去故意拖成这样的。
但是又觉得自己这样想太自恋了，万一她的同桌是想拯救全班同学呢，反正她现在看着周围一圈的同学都带着感激又膜拜的眼神看着谢终南。
她真的太六了，不是说看了几遍嘛，看了几遍就能背成这样了？步凡骄傲自己同桌这么厉害之后，又对自己这三年可能都拿不到的第一表示了深刻的怀念。没想到她步凡也要流落为千年老二了。
就在谢终南背到，
芳与泽其杂糅兮的时候，周扬敲了敲门。
姚老燕一脸欣赏的对着谢终南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了句坐下。
谢终南停止了背诵，把凳子往前拉了拉然后坐了下来。
步凡戳了戳谢终南的手臂，
“谢啦。”
谢终南没转头理她，把旁边的数学卷子抽了一张出来开始写。
周扬走上讲台，对着姚晓燕抱歉的笑了笑，
“姚老师不好意思啦，还有五分钟下早读，您先回办公室休息，我给他们说点事。”
姚老燕点了点头，拿着她的棍子和书走了出去。
周扬用手掌在铁皮桌子上拍了拍，看着下面，声音比刚才大了些，
“我说你们别睡了哈，我说正事。”
接着把手上的一摞纸给放在了桌子上，
“还有二十五天期末考试，这次的期末考试也是分科的分班考试，你们知道吧？”
“待会儿步凡把这些单子发下去。”
步凡点了点头，却看见谢终南似乎什么都没听见，还在自顾自的做数学卷子，
“分科，是你们高中生涯除了高考外最重要的事情了，很简单，就两个选择，文科，理科。比你们的选择题简单多了。”
“但是你们肯定是拿不准主意的，我跟你们说，千万别一时冲动，什么你喜欢你女生去了文科班你就要跟着填文科，你喜欢的男生报了理科你就要填理科班。如果你们有这种想法，迟早给我消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