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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龙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吾涯
而那罪魁祸首的龙正远远趴在房梁上,好奇地看着黄豆在火里飞进飞出。
彭:“……”
在腾阳都没被燎成秃瓢的彭少爷,这回无端被自家龙点起的火烧卷了几撮头发,忙手忙脚乱地扑灭并喊人来救火,叫那龙三遍也不见他下来,自己反而被烟呛得睁不开眼,只得动用了契将他强行带出屋去。
经过这么一烧,整个西厢彻底没了,好在人、龙、鸟都没事。彭十分心痛地看着自家被烧塌的屋子,只好张罗人重建,同时把龙带回自己那边去住。
他寻思着这么下去实在不是个办法,总有一天他家都得被那龙拆了不可,只得再次将“赶紧帮他恢复正常”提上日程,先去自家书库里找了一圈,发现并没有类似的记载。
他老爹到底是个正常人类,虽然好买书不看,可到底买的都是人间的书,关于头上顶的和脚下踩的还是鞭长莫及。彭思来想去又给白泽去了书信,对方回应说“契”这种东西目前还是天界用得最多,让他最好去找仙籍看看。
龙族现有的仙籍着实不太给力,要想拿到有价值的东西就得亲往仙界去找,彭琢磨了三天,觉得也确实是时候往天界走一趟了他们这两年千辛万苦地寻找圣物,被利用又被算计,最后才死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小仙,实在有点得不偿失。
作为一个伟大的奸商,彭少爷表示这亏本买卖他不干。
于是他思量再三,把龙、雀、虎、狐四族的信物全部挂好,凑齐一身鸡零狗碎,就差上玄武神那再讨个王八壳,又戴上那枚坤玉,轻轻地转了转。
事实上里面的神力在大战那天就耗尽了,玉上有一个小小的裂痕,他将裂痕的那一面冲着四指隐藏起来,也没叫跟潜岳黏糊的九渊,更不敢骑半傻不傻的龙王,拿雀翎招了个羽族,准备载他去天上。
他站在门口等了半天,希望来个雕、隼一类有气势的猛禽,结果半晌之后天边悠悠飞来一只一人高的仙鹤,落在他面前啄了啄羽毛。
彭看着那仙鹤细瘦修长的鸟腿,实在怀疑它到底能不能载得动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刚骑上去,就听九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上哪去?”
彭头都没回:“上天!”
彭少爷被仙鹤载着一飞冲天,他前脚刚走,后脚潜岳也跟着溜达出来,她正啃着块点心,抬头看向一人一鹤远去的背影,含混不清地说:“少爷这是……驾鹤西去了?”
九渊:“……”
这姑娘可真挺会说话的。
天上地下时间不同,“驾鹤西去”的彭少爷这一走就是一个来月,回来以后关于在天上发生了什么只字不提,落地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状的东西,塞进载了他一来一回的仙鹤嘴里,算是犒劳了。
那仙鹤十分高兴,扑扇两下翅膀,拿喙轻轻啄了啄他的胳膊,彭回摸两把,目送着它远去。
这时候九渊听到鹤唳从屋里出来,跟他点头打过招呼:“你给它吃的什么?”
“仙丹啊,”彭随手就要把瓶子递来,“要吃吗,也给你一颗?”
九渊没接,疑惑地问:“哪里来的仙丹?”
“太上老君那顺来的。”
九渊:“……”
他面带惊诧地看了对方半晌:“所以……你不仅上了仙界,还上了神界?”
彭坦然地一点头:“是啊,那帮仙人又不顶什么事,就是群小喽,找他们能有什么用。”
他说着左顾右盼地找自家龙,九渊还想说什么,被他摆摆手拒听。
彭一时没找着人,寻思着不会他不在的时间里那条龙又翻天了吧,内心做了一番充分的思想建设,可最后找到他的时候却发现这厮竟一反常态地安静缩在床上,眼神有些飘忽。
彭心里一跳,还以为他生病了,赶忙上前摸摸他的额头,发现并不烫,不禁有些找不着北:“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李冲他摇了摇头,似乎没什么神,慢慢地打个哈欠,竟然拉过被子窝在一边睡了。
彭简直莫名其妙,又戳在原地看他半晌,确定对方是真的睡了,才犹豫着绕过屏风走到外间,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他摊开自己左手掌心,轻轻一划,红色的契文便一条条浮现出来。
仙人们告诉他这契条并非是一成不变的,结契之后也可以随时增加,比如边崇弄的那个“同生契”,就是在原有“服从契”的基础上加了一条目前通用的契皆有分享寿数、共生的作用,他实际上是加了一条“同死”,“死”不好听就叫了个“同生”。
正常契因为某种原因解除,共享的寿命会自动还给双方,一旦加上这条“同死”,那就真的是“杀一个等于杀一双”了。
仙人们还说增加契条容易,添上两笔就行,删减契条却十分困难这也就是服从契变得越来越蛮不讲理,甚至被戏称为“卖身契”的根本原因。
彭凝视那些契文良久,忽摸下朱黎给的雀翎来,甩出一点离火,随后稍一犹豫,往手心烫了上去。
“嘶……”
他着实没想到被离火燎一下会这么痛,觉得身上的腾蛇蜕实在是越来越不靠谱了。他鼻尖被疼出了一层冷汗,再看自己被灼伤的手掌那些契文果然不见了。
离火不愧是能烧尽一切之火,在它之下契条也不能幸。
看到离火确实有效,彭稍稍放下心来,又探头往屏风里瞧了一眼,发现李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重新坐下去烧剩下的契条。他也不知道那些契条到底有多少,密密麻麻可能是有一两百条,凡是他觉得没用的、不合理的东西,全都拿离火一一灼掉。
屡次烧灼之后他手心也惨不忍睹了,甚至渐渐觉不出痛来,契文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一条“共生”,一条“同死”。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身为凡人实在太过脆弱,万一哪天“嘎嘣”了也并不想拉那龙一起陪葬,于是果断将“同死”也烫了去。
契文消失的一刹那,他手心里光芒一闪,红色的契变成了金色的。
同时李眉心的红点也转成金色,一闪过后隐没下去,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梦中微微皱起眉心,又迅速舒展开。
以前把“平等契”改成“服从契”的人不少,至于反着改的,彭恐怕还是几千年来头一个。
第98章得龙
彭自作主张地改完了契,突然又有点后悔那龙还没傻回来,他等于彻底没办法控制他了。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得有些多余,李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蔫蔫的,也不折腾了,一天到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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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睡觉。
他不声不响地睡了三天,这天早上驴管家突然慌里慌张地来敲彭的门,彭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听对方说:“少爷,您快去看看吧,今早院子里突然多了好些东西,关键还……还没人知道是怎么多出来的。”
彭带着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懒洋洋地打个哈欠:“知道了,都是给我的,搬到我屋里来吧。”
驴管家满脸惊愕地看向自家少爷:“两……两百多本书啊……”
彭睨他一眼:“两百多本怎么了,你觉得我看不完?”
驴管家忙说不敢,招呼着下人们把书全部搬进屋,靠着墙角二十本一摞,堆了十来摞,又把剩下的瓶瓶罐罐也一并挪进来各种各样的仙药,几乎琳琅满目。
彭摆摆手让闲杂人等出去,就见一道金光闪至,他接过那信纸,有些不胜其烦地看完了熟悉的长篇大论,又缩回床上补眠。
那信上大致是说那天答应给他的仙籍仙药已经送到了,天上地下有时差,余下的部分过程比较繁琐,叫他稍安勿躁多等些日子,天界肯定不会食言。
既然东西到了,彭也不好再游手好闲,睡饱了就开始啃那些晦涩的仙籍,好在他对天界文字比较熟悉,虽然连篇累牍,还是比人间的书籍容易理解。
他研究仙籍的同时也在鼓捣仙药,分门别类地挑挑拣拣,选了几瓶可能有用的给李试了试,结果这厮完全不爱喝,效果也约等于没有。
这会儿他正坐在书案前就着书啃点心,某龙突然不睡觉溜达下来,悄无声息地从背后靠近,胳膊一展环住了他。
彭正看得专注,完全没感觉到有人靠近,无端遭这么一碰,手里的点心险些掉了,咳嗽一声扭头问:“怎么了?”
李不说话,只抽了抽鼻子,似乎觉得那半块点心很有诱惑力,不由分说地从对方手上叼走。
“你要吃那还有很多啊……”
彭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他把那半块点心囫囵咽了,好像是没吃够,又过来舔他手指上的点心屑。
彭:“……”
所谓“十指连心”,这手指上被舔得发痒,心里也就不可抑制地痒起来。彭连忙抽回自己的手,试图拍灭那一点悄悄冒出来的小火苗,谁料对方变本加厉,舔干净了他的手,又开始舔他嘴角。
彭:“……”
要说这厮龙形的时候动不动舔人也就罢了,对着一颗龙脑袋怎么都会限制人的想象力,可今天他偏偏是人形,喷出的鼻息一反常态的有些烫,那感觉像是被龙尾巴上的软毛擦过了脸。
彭在心里抽了一口冷气,觉得自己这心理防线怕是要崩。
他赶紧想把对方推开,可李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不但不肯走,反而愈发粘糊上来,舌头扫走了他嘴角的点心屑,又开始往他嘴唇上移动。
“不是,你……”
彭刚一开口,舌头正抵在齿间吐了一个音,就感觉被对方探进来的舌头碰到了,他不由浑身一顿,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李似乎对自己的“点火”行为浑然不觉,继续试图把自己往禁地里挤,彭终于忍无可忍,堪堪守住自己岌岌可危的意志,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后一推:“这大白天的……你作什么妖?又不乖乖睡觉了?”
对方被他强行推开,浅色的龙目里顿时神色一变,一只写着“无辜”,一只写着“委屈”。
彭装看不见,顺手拿过一瓶仙药倒了半碗:“我看你挺闲的,正好吃完点心也干,来喝点儿稀的吧。”
李:“……”
相信没有哪个正常人喜欢没事喝药玩,傻龙也不例外,李登时皱起眉头,抽着鼻子闻了闻那仙药,立马转身要走。
彭一把将他扣住,心说这仙药长得像水,味道也像水,让这龙喝一口怎么就那么劲?
他一手扣着那龙,一手拿起最后一瓶瑶池玉露,用牙齿咬开塞子,往仙药里兑了半碗。
瑶池玉露实际上是一种酒,但闻着像酒,口感却并不像,喝了也不会醉。李闻到酒味也不跑了,自己凑过来顺着酒香寻去,很自觉地跳进别人埋的坑,把披着酒皮的仙药喝干。
彭叹口气,心说还好外人不知道这龙王是个酒鬼,否则一碗好酒就能把他拐走,实在是太丢龙了。
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好像是没喝过瘾,四下寻找一圈,不知怎么又找到了彭身上。
他嘴上还有一点残余的酒味,往彭唇边一擦,顿时也蹭上了,他就好像找到了酒气的来源,才消停没两秒,又卷土重来。
彭:“……”
今天这一场“战斗”怕是不得善终。
彭到底是年轻,虽然性取向不大正常,可这身体反应却诚实得很,无端遭他这一番“傻龙”式的撩拨,瞬间蹦出两只不安分的“心猿”和“意马”,一只把他的心脏敲成了擂鼓,一只引着血流奔腾而去。
脆弱的意志力遭这一撞瞬间土崩瓦解,彭心说这龙反正肉也吃了,戒也破了,那也没必要再谈什么清洁不清洁,润物不润物索性一把扣住他的后颈,彻底放任自己接触到了龙涎。
龙涎这东西简直不要太好用,没过两分钟他就感觉自己的鼻息变得跟黄豆的体温一样烫,忍无可忍之下一把捞起那煽风点火的龙,转过屏风扔进了里屋。
“你可得对你自己的行为负责。”彭喘着气,嗓音变得跟平常不太一样,“虽然你傻了,不过我觉得一个傻子不会干这种出格的事……还是说你们龙天赋凛异?”
李自然没接他话,目光微微闪动,眼里的琥珀也跟着流淌起来,他再次将压在身上的人拽低,勾去初夏时单薄的外衣,又用牙齿叼开了他侧襟的系带。
屋里的窗户没有关严,一缕微风偷偷探头进来,又被这白日宣淫的一幕吓得一哆嗦。风声感慨着世风日下,不动声色地打了个旋,重新从窗缝里挤出,擦过院子里老树的枝干。老树听得这一声耳语,也被自家少爷惊世骇俗的举动惊住,树叶扑簌簌地战栗起来。
风又不知吹过了哪里,好像一路经过高山,又掠过深谷,终于直入云层,将云层吹得变了形状,又莫名惊动飞鸟,在鸟翅下留下一声“呼”,像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悠悠地散了开去。
事实证明,彭少爷还是太低估这龙涎的威力了,最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滚出屋子,疲力竭地拿冷水抹了一把脸。
他坐在门槛上吹风,这才发现太阳快要落山了,莫名觉得这场景有点熟悉,撑着脑袋眯眼冷静了一会儿,一道灰影忽从面前经过。
九渊本来都从他面前走过去了,不知怎么又倒退回来,盯着彭少爷这副衣衫不整的尊容半晌,觉得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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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那种意义”上的“颓废”。
于是他一边眉毛不受控制地想要扬起,语气也变得格外奇怪:“你们……咳,修成正果了?”
彭十分吝啬地把视线赏给了他一丝丝,又移回来,随手拢一把衣服遮住胸前几道红痕,懒洋洋地说:“是啊。”
九渊听罢,另一边的眉毛也要扬起,再次轻咳一声维持住自己一贯保持的面无表情,看上去像条正经龙似的,意味不明地往屋里瞟了一眼:“那你……自求多福。”
他说完抬脚走人,留下彭在原地一头雾水自求多福是什么意思?
三天以后彭终于恍然大悟,九渊这话并不是在嘲讽他,而是真心实意地祝他“自求多福”。
他本以为某龙那天是心血来潮才来招他,结果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当晚他是心满意足老老实实睡下了,谁料第二天又开始故技重演,彭只好又给他伺候爽了……如此反复。
到了第七天彭就是惊为天人也遭不住了,心说这龙到底什么毛病,禁欲三千年一旦破戒就刹不住?哪有这么折腾人的。
于是他找到可以算是最了解龙王的九渊一问,后者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眼神飘忽:“春夏正是万物繁衍的时候……”
彭莫名其妙:“所以?”
九渊支吾了一会儿,似乎觉得难以启齿,半晌才续上话音:“其实你去天界的那一个月,王就已经有反应了,不过一直在忍,这两天可能是忍不住了吧……”
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忍什么玩意儿?”
九渊咳嗽一声,专门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提那俩字:“我们龙其实是可以克制的,不过第一次往往不会也就是成年的那一年,只要那时候发散出来,再到这种时候就不会特别难熬。王那时候因为要接任王位,顾不上这些事,只能靠意志力强压过来,以后往年都是如此……现在他恐怕意志力有点薄弱,所以就……咳,你多担待吧。”
彭这回听明白了,咽下一口唾沫,干巴巴地说:“那……要持续多久?”
九渊的眼神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蚊子哼哼似的说:“这么多年攒起来的话,大概……得到夏天结束吧。”
第99章尾声
彭整个人如遭雷劈,站在原地半天没接上话来,再回神的时候,发现九渊这不靠谱的玩意居然已经溜之大吉了。
他伸手慢慢从自己眉骨中间抹了过去,深呼吸两口,正抬脚准备回屋冷静冷静,忽然发现九渊并没有走远,不远不近地戳在拐角处,用他刚好能听见的声音说:“那个……实在不行的话,你让王在上也可以的。”
彭:“……”
这护卫刚刚说了些什么?
九渊见到他奇怪的表情,自知多嘴,连忙迈开步子走远了。
于是彭少爷就开始了他痛并快乐着的日子,整个夏天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盛夏的暑气实在磨人,以前彭还能在龙王身上蹭点凉气,今年这“突发意外”让龙身上也不凉了,只好在房间里多放些冰块,结果发现今年的冰块莫名用得比往年快许多,心说这温度也没差,屋里不过多了一个喘气儿的,这冰怎么能化得这么快?
直到有天晚上他喝多了水,躺下没多久就爬起来去了躺茅厕,这才发现不是冰块的问题,是有个小畜牲在偷偷使坏。
黄豆好像是不喜欢冷气,白天尚且安静地缩着,一到晚上就趁人家都睡下,飞到盛冰块的铁盆上方开始发热,把所有冰块全都灼化成水方才罢休。
彭恍然大悟,并十分愤怒地赏了小畜牲一个鸟笼。
结果第二天一睁眼,就看见枕边落着一只圆润的小黄鸟,还拿屁股对着他,再扭头一瞧结实的鸟笼被它生生烧穿了一个洞。
彭:“……”
只怕是没什么能管住这无法无天的小畜牲了。
彭少爷管不住小黄豆,也管不住某条龙,不禁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自从他把服从契改成了平等契,那龙就真的跟他平起平坐了,还不遗余力地榨干他每一丝力,搞得他十分头痛。
对此,彭少爷只能保持高深莫测的微笑。
整个夏天就在这两位的轮番折腾下过去了,彭也不知道他们龙是什么毛病,就好白日宣淫。他白天料理完龙,晚上还得盯着黄豆不要糟蹋普通人家都用不起的冰块,只觉身心俱疲。
暑气逐渐消退的时候,有那么几天天气变得十分异常,天色始终是阴沉沉的,仿佛酝酿着一场大雨,可一连几天又不动声色,迟迟不肯落下来。
空气变得格外潮湿憋闷,甚至让人有些喘不过气,彭心说这圣物明明都已经落定了,怎么还能有如此异状?略显担忧地观察了好几天,九渊突然跟他说:“好像不是普通的要下雨,可能是王要渡天劫了。”
彭倏地一顿:“什么?”
“而且是大劫,”九渊说,“他坠天之前本就该有一场大劫,被抽走了修为这才一直延期,后来在蓬莱接触到了青龙神的遗骨,神力化成修为,已经将缺失的那些补足,这两年又日益进,怎么看天劫都该到了。”
彭心里“咯噔”一声:“可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渡天劫?”
九渊看了一眼乌云笼罩的天空,厚重的云层几乎压得人呼吸困难:“龙渡天劫是本能的,就算神智不清醒,但只要能动就绝不会主动服软。能当上龙王的人不会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虽然他这么说,可彭还是放不下心来,皱着眉头思索半晌:“我帮帮他行吗?虽然坤玉没神力了,但我还可以找……”
“不行,”九渊打断他说,“渡天劫是一个人的事,谁也帮不了,你找的人越多,投入天劫的修为就越多,天劫的强度就会越强,而且是成倍增加的。”
彭闻言只好紧紧地抿住唇,在原地转了几步,苦于没有更好的对策,就见李忽从屋里钻出,站在房檐下,直勾勾地盯着天上的云层。
那一瞬间彭似乎在那双龙目里看到了什么疯狂流淌的东西,好像有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陈列其中,却独独没有恐惧。
彭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到嘴边却一句也没有说出口,终于是攥紧了拳头,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冲他简短地一点头。
李微微弯了一下眼角,似乎是笑了,但彭还没看清楚,就被骤然亮起的强光晃花了眼,错过了对方脸上的表情。
天色在云层重压下彻底不堪负荷,完全暗了下来,风中带来潮湿微凉的水气,伴着“轰”一声聋子都能听到的炸雷,大雨劈头盖脸倾盆漏下,眨眼将地面浇得湿透。
九渊撑起一片法术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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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开雨幕,没让彭少爷当场“湿身”,李却径直踏进大雨之中,化作十数丈长的巨龙冲天而起,龙啸毫不示弱地还击着雷声,龙身灵巧地在接连落下的天雷中穿行,白色的龙和白色的雷,晃得人眼花缭乱。
彭只觉自己另一只耳朵也要被震聋了,眼睛不住地追随着那龙,觉得平常看上去还挺庞大的龙到了空中也不过窄窄长长的一条,比一比甚至没个手指头长,一不留神就被乱窜的雷电晃没了踪迹,似乎摇摇欲坠。
可他偏偏又不肯坠落,顽强地在越来越密集的雷暴中穿行,彭攥了一手心的汗,一颗心也跟那龙的身形似的七上八下,面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有,只被不断闪烁的白光映得忽明忽暗,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忽然他不知看到了什么,瞳孔猛然缩,不受控制地爆发出一声大喊:“李!”
他的声音迅速被接踵而至的雷声淹没,却不知怎么穿过了遥遥万里高空,准确地落在李耳朵里。
白龙不幸被天雷劈中,身形急剧下坠,紧接着所有天雷都仿佛找到了他的弱点,蓄积着力量要落井下石砸得他彻底不能翻身。
白龙龙腹朝上,或许是被天雷劈中的感觉太过熟悉,那些天雷的影子映在他眼中,似乎勾连起了什么遗忘已久的东西,在他脑中惊起一片浮光掠影,无限向外延展,行将接天连地。
“咦,哪里来的小白龙,还伤得这样重?”
“我听说你们龙族渡天劫不是挺容易吗,你怎么伤成这样?是不是你惹雷公不高兴,才给你落这么重的雷?”
“你说我到底要不要捡你回去?我感觉不捡的话你可能命不久矣,可捡了的话对我似乎又没什么好处……我这个人一项不喜欢做没有好处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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