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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阁轶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浅无心
在林殊身边服侍了近一个月的黎纲甄平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被赶来的罗大娘大吼一声“闲杂人等滚出去”之后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罗大娘是老阁主解毒前就派来服侍林殊的人,她考虑事情很周到,照顾人更是体贴,又因为早已嫁作他人妇,有了孩子,对林殊这个命运多舛的可怜娃母性大发,又是疼惜又是爱怜,就像照顾孩子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林殊趴着床沿把一天吃的所有东西吐了个干净,紧紧皱着眉头,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开始发低烧。
蔺晨诊脉后想了一会儿,才道:“解毒之后身体虚弱,平常感冒根本承受不住。如今他表面发烧发热,体内却是寒冷无比。”
然后叫回黎纲问:“他近几日做了什么?”
吓得快哭了的黎纲道:“没有异常,少帅就只是把那些看过了的卷宗拿出来又看了一遍。”
我惊讶道:“他把赤焰案和祁王谋逆案又看了一遍?”这不是自虐么?
黎纲也面色惨白道:“还有,每次晚上少帅都会说奇怪的话,像是做噩梦看到了可怕的东西……”
我凝重道:“大概是冷凝香的后遗症。”
蔺晨写了个药方让他们下去熬药,道:“我觉得不是,本就是地狱归来之人,旧事缠身。是他的心结罢了。”
罗大娘给林殊打理干净,对蔺晨说:“休养了近一年了也没见这样的。看上去挺严重的,老阁主什么时候回来?得让他看看才行。”
蔺晨怒道:“咋了我医术不行吗!难道我这个少阁主连治个小感冒都不行了?”
罗大娘默默点了个头,走了。
蔺晨气得翻了个白眼。
我摸摸林殊的额头,果然挺烫。林殊昏睡时也不安定,眉头是皱紧的,整个身人侧卧蜷缩起来,像是极其缺乏安全感。因为发病,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嘴唇苍白微张,却没有发出声音,像是极其痛苦一般,额头上都流出了汗。
蔺晨走过来道:“你又想用神力救他?”
我耸肩道:“没有到危险的地步。况且他体弱,我的力量他受不住。”
我搭在林殊的手腕上,他的脉象极乱。我真的不敢做什么,这个世界的人与我原先的认知不一样,救人而言,我不敢乱来。
原先昏迷的林殊突然清明了片刻,他反扣住我的手,低声喘息道:“去帮我杀了他们,我什么都答应你,求你……”
我低下头去听,听不出什么,道:“你先冷静一点,别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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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还没说完,我清晰地听见他说:“我、难受……”
还没在听下去,蔺晨就走了过来,端着药碗。我只得起身让他。
黎纲把人扶起来,蔺晨推了推林殊,没好气道:“喂醒醒吃药。”
没回应。
回来的罗大娘推开他,“我来喂。”
喂了一口,没进去,沿着嘴角流了出来。
蔺晨闭眼,做出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
喂了半碗,不是没喝进去就是全吐出来,一点效果都没有。
罗大娘铁青着脸色,道:“再去熬一碗。”
蔺晨叫住出去的黎纲:“多熬几碗!”遭到了罗大娘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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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碗药还没来,晏大夫却已经先赶到了,他看了一眼药方,赞赏道:“后生可畏。”然后诊脉看病,道:“不严重,吃过药后我再针灸调养,就没事了。按这个方子来就行。”
心平气和难得和蔼的晏大夫在见到病人不好好吃药后立刻变的脸色难看起来。
在又一碗药浪后,晏大夫沉声道:“直接灌。”
罗大娘手一顿,有些心疼地说:“这不是遭罪么?”
晏大夫二话不说,拿过碗捏着林殊的下巴直接往里灌。其动作之迅猛,让人反应不及。
众人吓了一大跳。
云家的镇门大夫果然都很凶残啊……
昏迷的林殊似乎有所感觉,露出痛苦的神色,挣扎着把嘴里味道奇怪的东西吐出来,干净整洁的衣襟和床被上立刻滴落了褐色药水。
我刚想阻止,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上前直接把碗抢了过来。晏大夫吓了一跳,直接怒了,道:“不喝药他撑不过去的!”
蔺晨皱着眉,严肃道:“这人是我和我爹救回来的。现在我爹不在,他的命就是我的。该怎么办我说了算。”顿了顿,他端起了新的一碗,“晏大夫麻烦您先出去,这个药我来喂,喂好后我再请您过来。”
晏大夫哼了一声,干脆利落地出去了。
蔺晨又看了一眼周围,低沉而愤怒道:“还不快滚出去!”
我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一股奇怪的意思在里面。
等周围人都走了,我刚想上前,蔺晨就摆摆手,“不必麻烦你。”他面色平静,从袖子里掏出一包东西,往药水里倒了点白色粉末,伸手揽过林殊,自己喝了一口药,凑近林殊的唇,用嘴渡过去。
我:“……”
哐当一声,我觉着我的魂被吓跑了。
林殊突然想起,那年他和霓凰在一起疯闹的时候,直到太奶奶订下婚约,还没有想过男女之情一生一世这种东西。只是初恋般美好纯真的感情,不带一丝杂质。有那么点肌肤之亲,可还没有到定终生的程度。
他此刻难受得很,全身上下似乎都在叫嚣着疼痛,根本没注意到是谁在给他喂药,也不记得那个人把他揽在怀里,贴着他的双唇用舌头把他的牙齿撬开,把极苦的药水推进喉管。他只记得口中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搅动,药水不受他反抗地被咽下去,又苦又涩,还带着那么点橘子的又酸又甜的味道。
他极力想清醒过来,他突然很害怕自己不受控制地昏迷,但脑袋越来越沉,最终陷入沉睡。
蔺晨喂完后面色平静地把人塞回被子里,喝了一口茶水,又吐了出来,然后站起身,脸色一白,踉跄了一下,吓得我赶紧扶稳。
一扶住他的手臂,就感觉到他的身体仿佛在微微颤抖,原本淡定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一丝紧张窘迫和羞耻的红晕。我笑道:“现在觉得不好意思了?”
蔺晨摆出一副一言难尽的神色,道:“我这不是没办法,既死要面子又要救人,而且我也是第一次……你是不是觉得很变态?”
我摇摇头,我是个神仙,活得比他长久,见过得多一些,况且他毕竟是为了治病救人,也算情理之中。我扶着他走两步,发现蔺晨步子虚浮,整个人飘飘然有点不对劲,急忙道:“你怎么了?刚才你到底倒了什么东西进去?”
蔺晨终于走不动,一屁股坐在地上,道:“迷药。得那小子醒过来找我算账。只不过一不小心倒多了把我自己算进去了。”说罢一歪头,倒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我无语了,上前把他拖到小桌旁的靠椅上让他躺着,然后出门叫了罗大娘来清理东西。过了一会儿晏大夫过来施针,他看了倒在那里的蔺晨一眼,哼了一声,走了。
我:“……”大叔您不帮个忙把货运走啊。
等众人离去,夜晚也已经来临了。寒冬的琅琊阁总是格外地冷,大概是因为在琅琊山上,温度总比山下要低一些,我在林殊床边做了个结界,结界内温暖如春,结界外冰寒如冬。
一个时辰后蔺晨醒来了,他本就是练武之人,虽然喝了一点迷药进去,但没有大碍,倒是睡了一觉,十分有神,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也没看床上的病人,就走出去,看模样潇洒得很。
蔺晨和林殊如今还十分年轻,都是刚过十八周岁的少年郎,一个家逢变故,命途揣测,一个潇洒恣意,仗义有情。说到底不过是两个孩子。但是如此看来,将来必定十分有趣。
我也发现,只有置身事情之中,才发现许多文字不曾记录下来的细节,那些湮灭在时间长河和记忆碎片里的真实发生的故事,就这么真切地在我身边。
因为迷药药性太猛,林殊昏睡了一晚上再加一个清晨都没醒,等到中午才慢慢醒过来,他迷茫地看着屋内明亮的光,想到今日要见的人,突然清醒过来,挣扎着要起来,又因为迷药的作用,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又跌了回去。
我听见响声,赶了过来,摸了摸额头,温度正常,问:“感觉好点了么?”
林殊晃晃脑袋,格外乖巧地说:“好多了,就是晕。”
我扶他起来,道:“睡多了起来一会儿就好,等清醒了就不晕了。我叫人给你准备早饭黎崇老先生已经到了,现在正和蔺晨游览琅琊山,不着急,你先休息。”
林殊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我昨天不舒服……”
我了然道:“你昨天发病,有点发烧,不过没有大碍,晏大夫和蔺少阁主都给你看过了,休养几天就好,近几日不要太劳累,情绪波动不要太大就行。”
林殊皱眉,觉得脑袋有些疼,他迷迷糊糊记得些事情,又想不清楚,“可是昨天晚上我记得……”
我奇怪道:“记得什么,你昨晚又做噩梦了吗?”
林殊摇摇头,大概觉得自己说不清便也不追究了,还是赶紧准备,去见黎崇老先生要紧,毕竟那是他的恩师。
我见他脸上的疑惑褪去了,才逃跑似的出去叫人。
那个该死的蔺晨,自己跑去游山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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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让我在这里扯谎应付被占了便宜的病人。着实令人郁闷。
老人身体不好,况且黎崇老先生去年被贬离京,受了不少苦楚和屈辱,身体越发苍老虚弱。蔺晨不敢胡闹,带着他看了一会儿便回了琅琊阁,在阁子里喝茶聊天。蔺晨看过的名山大川,游历过的地方不上,黎崇老先生又本是饱读诗书的一代鸿儒,两人相谈,也算甚欢。
林殊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老少其乐融融的样子。
黎崇听见声音,以为是客人,忙看过去,就看见一位穿着厚厚裘衣的年轻男子,那名男子容色清秀,只是脸色苍白,看着像是有先天不足之症般,脚步虚浮,身体无力。他看过那张陌生的脸,然后落到那双眼睛上。
无论是怎样灼热的火和冰冷的雪,也无法磨灭那双眼睛的光。
黎崇看见那双泛着血丝的眼睛渐渐通红,想起来的目的,一下猜到了来人。他心情激动的站起身,又惊讶又喜悦又疑惑又心疼地走过去。
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用无比苍老的身体抱着林殊,他的头顶只到林殊的鼻尖,他满是皱纹的手微微颤抖,声音不可抑制地激动着,他说:“小殊,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林殊安抚着他,不可自已地激动地说:“老师,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
一老一少相互嗟叹了一下世事无常,黎崇平静下来,问道:“你这副容貌,还有声音,这都是怎么回事?”
看戏许久沉默的蔺晨幽幽道:“老先生,你这个宝贝学生,为了报仇,选择了火寒毒的第二种解法,挫骨削皮,容貌声音自然大改,身体……”
林殊一记凌厉的眼刀递过来,蔺晨立刻噤声,道:“好好好我不废话,你想怎样就怎样,我走了,你们慢聊。”说罢拉着看戏的我,走出了门,还把房门关紧了。
我郁闷道:“你拉我作甚?”
蔺晨道:“你想知道这么多做什么?
我心道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听个墙角对我这个神仙而言又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况且林殊和黎崇的关系又不是什么隐私,偷听一下也无妨吧。
蔺晨却拉着我,一路把我拉到了院子里,一下子从屋内的温暖掉到了外面的冰天雪地里,我被冷的哆嗦了一下。
蔺晨皱眉道:“你说你不怕冷,真的不是在骗人?”
我往屋子里走,道:“我真的不畏冷,因为我不会生病,但是我有触感,有感觉。”
蔺晨一副“我就说是这样的嘛”的表情,随我一起往里走,道:“我突然想起,你这几日都没有练剑啊……”
谁会在大冷天练剑啊!我捏了个诀隐了踪迹,摆脱了蔺晨。
黎崇和林殊长谈直至傍晚,蔺晨以吃饭为理由把两人拖了出来,这两人一老一幼,不得不让人担心。大概是昨晚林殊发病发得狠了,今日却十分正常,没什么不舒服异常的情况,让心吊在嗓子眼里的众人松了一口气。
黎崇老先生看似是个儒生,身子骨似乎很健壮,也不见疲惫之色,倒像是过于兴奋,脸上一直挂着劫后逢生的笑容。
回来一个多时辰的丰云站在我身后,语气凝重道:“回光返照,应该就这几日了。”
我皱着眉,看着林殊脸上前几日都不见的笑容,有些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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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琅琊阁出手救人的事情,黎崇心中又是感慨又是感激,老阁主不在,他只好不断对蔺晨说:“多亏你爹早先发现了事情的问题,仗义出手,救了小殊一命,林帅虽已故去,但小殊好歹叫我一声老师,这恩情我是一定要还的。”
蔺晨并不觉得这份恩情需要偿还,还没来得及说话,林殊就已经拉过黎崇,温和道:“老师,这是我欠下的恩情,不需要你们……”
黎崇又是怜爱又是疼惜,道:“小殊啊小殊,都是我们做长辈的不好,才让你这样遭罪。是老师无能,让那昏君害死了你爹爹他们,还害得大梁堂堂赤焰军蒙冤。是老师没能及时进谏,没能保住你……”
林殊宽慰似的抚摸着他的背脊,道:“不怪你们,不是你们的错。”
黎崇老了,他知道自己能做的不多,而这个他最疼爱的以为早已经死去的学生还好好活着,在遭受了那样的绝望和屈辱之后,他觉得此生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是的,只要林殊能快快乐乐地活着,他别无所求。
黎崇在琅琊山居住了三天,每日同林殊谈话之外,老先生还在琅琊阁花了两个时辰讲学,给琅琊阁的众人讲儒学,经书,分析历史的演变,畅谈理想中的清明盛世和百姓的安□□活。
蔺晨是个开明的主子,所以琅琊阁无论身份尊卑都可以过去听讲。
那些救回来的赤焰军士兵也有些过来了,为能听到传说中的一代宗师黎崇老先生的讲学而激动不已。
大雪落尽,冬日的暖阳照进了这间屋子,已经苍老无比的老人脸上焕发着年轻活跃的光,沉浸在那一个不断被他重复的清明盛世里,那个已经覆灭了的有着美好自由光明和幸福的乌托邦。
而底下的人,也仿佛喝醉了一般,沉浸在他的想象里,露出向往与渴望的神色,久久不肯醒来。
三日后,黎崇就不得不回去了,他被贬离京,虽然没有官职,但他的行踪是被梁帝派人盯在眼里的。以丰云的能力,只能拖住那些暗哨三天,如果再拖下去,会被悬镜司发现琅琊阁的问题。
离开当日,林殊在山口送别。
虽然已经到了离别的时辰,但两人还是依依不舍。
林殊活了下来,对满腔悲愤的黎崇是一种极大的慰藉,然而恩师的活着,对林殊难道不是一种安慰?
黎崇抓着林殊的袖子道:“小殊,你要活下去知道吗?快快乐乐的,不要总想着赤焰军的冤屈。一定要活下去,想想我,想想太奶奶,还有那些活着的与你关系亲密的人。”
林殊活着眼眶,艰难地忍着泪水。
黎崇把袖子里的玉蝉递给林殊,道:“这枚玉蝉,我本就想给你,只是你天赋很好却性子顽劣,功课不如靖王殿下踏实,便迟迟压着。想着等你去了北境,回来后稳重些了,就可以作为嘉奖,没想到……”
林殊紧紧攥着玉蝉,提及景琰,故人本就无法再相见,如今又要与老师分别,心中哀戚更甚,忍着哀痛道:“是学生不好。等过段时间,我就下山,亲自去看您……”
黎崇摇着头,急迫强调:“记住我这几日对你说的话,小殊,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最可怕的。不要让你的心染上仇恨,那样只会蒙蔽真切的感受。所谓的复仇,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我知道林府,赤焰军,祁王殿下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他们死了,只是人没了,但不意味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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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家卫国,创造一个海晏河清的大梁天下的理想没有了!只要你活着,他们就还存在着!”
林殊拼命点头,送黎崇上了马车,心中一片不舍牵挂之情不知该如何说起,只得看着这个老人抓着他的手,就像他爹一样,不断对他说:“小殊,一定要活下去!”
淡青色的马车渐渐远去,像是牵着离人的目光,转过几个弯,就消失不见了。
黎崇坐着有些颠簸的车马,激动的心情渐渐平息下来,慈爱的脸上又恢复那种悲伤寂寞的灰败之色,他用无比沙哑的声音说:“我希望你记得我的心愿。”
我微微笑道:“您想让他活下去,却又不断暗示他不要忘记蒙冤的屈辱和昔日的理想,您到底想让他做什么呢?”
黎崇道:“我所求无他,现在只想让他活下去而已。他以为掩盖得很好,实际上他身体那么差,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个神仙,一定有很多神通,我只想求求你,让他好好活下去罢。”
我道:“你既然应了我的请求,我会想想办法,让他好好活着。”
黎崇微微颔首,道:“多谢您。告诉我这个消息,还帮我脱身,让我见到小殊。除了让他活下去,其他的,老朽已经不敢奢望了。”
他微微叹气,我让他好好休息,在那沧桑的叹气声里,我跃出马车,赶回琅琊山。
三日后,黎崇身死。丰云拿着老先生的骨灰,回到了琅琊山。
林殊得知消息,当场吐了一口血,昏迷不醒。
蔺晨和晏大夫再度忙的脚不沾地,花了一晚的时间把人救了回来。林殊醒过来后坚持要给黎崇守孝,众人拗不过,只得答应。
黎纲特意拾了一个房间,用炭火把房间捂热了,准备好后才把他的少帅扶了进来。
蔺晨救人累个半死,已经睡熟了,众人都歇下了。只留我这个不需要睡觉的神仙看着林殊。
林殊也不管我是谁,只是怀念一般道:“我那年小,性子无比顽劣,父帅才把我送去先生的学堂那里听讲,第一天就把老师亲手栽种的秋菊给拔了。这事还是景琰背的锅呢……”
他说到最后,轻轻笑了起。只是那笑容苦涩,似乎含着无尽的悲伤。
他搓着手,似乎有些畏冷般把自己蜷缩了起来,“其实除了母亲,太奶奶是最疼我的,当然,静姨也很疼我。不管我犯了什么错,他们都会原谅我,保护我,不让我被父帅追着打。”
他弯了弯眼角,露出一个极淡极浅的笑容,“现在好多人都走了。可是太奶奶还活着,你知道吗,金陵皇室里的孩子里,她最喜欢我了。”
“赤焰军被判为谋逆之罪,就地诛杀。太奶奶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却为我亲自去了武英殿,求陛下将我的名字从主犯名单上删去。她当时有多么绝望和伤心,却还想着保住我的性命。她一个老太太,早就没有权力了,保不了赤焰军和景禹哥哥,却心心念念着我的命……”
“先生曾经教导我,欠下的债一定要还。他们给我的恩情,我却还不得。”
“他们,是比我的亲人还重要的人……”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无法给予安慰,也无法许下任何承诺,似乎只有保持沉默。
这个命运多舛的少年郎无声地哭泣着,让我想起了多年前的年幼的自己受伤了委屈的模样,上前把他揽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他。
只是我已经上万岁了,订过婚,如今未婚夫却早已故去。这一抱,真的无关情爱。
大年夜前的一天,琅琊阁终于停下了手头的事务,准备过年的事宜。
我搓着手,看着许多人回家过年后渐渐冷清下来的琅琊阁,叹道:“真是可怕啊,压榨劳动力啊,过个年都不能好好放假,硬是到了大年三十的傍晚才放假,实在是太不人道了。”
还没吐槽完,就听见屋子里传来棋子散落的声音,以及某人低沉而愤怒的声音:“蔺晨”
我赶忙进屋,只见林殊一手抓着棋子,一手的袖子被蔺晨拽了过去。而罪魁祸首正笑眯眯地盯着他看。
“姓蔺的,有你这么耍赖的吗!”
“没有啊,我赢了,是你棋艺太差了……”
我对这两人的胡闹已经习以为常,面色不变就要走,林殊却叫住我:“哎小雪,快过来。帮我个忙。”
我侧过身。蔺晨又端端正正坐回椅子上。
林殊指着蔺晨说:“小事。帮我把这个家伙给我从琅琊山上扔下去。”
“……”
“……”
我苦笑道:“林大少爷,这是个活人啊。”
“……你下棋输不起,那就不下了。等会儿用过午膳后吃完药自己去休息一会儿再去看卷宗,晚膳一定要吃,我下午要出去一趟。”蔺晨慢慢理了理袖子,嘱托完了,见林殊一副冰冷的神色,笑眯眯地对我道:“喂,你什么时候允许他叫你小雪的?”
我瞪了瞪眼睛,道:“你嫌我老?”
蔺晨无语地看了我一会儿,确定我的皮貌看着确实年轻,转头眯着眼看着林殊,“你既然选择好好活着,这副皮囊虽然改了,但是名字身份得换换。我昨夜想了一晚上,给你想了个不错的名儿,你要不要听?”
我吓了一跳,和林殊呆久了,把那三个字忘到脑后了。
林殊眼也没抬,面色不变,道:“你说来听听。”
蔺晨笑道:“林帅当年化名梅石楠,鲜有人知,你既是他的儿子,不如也取这个姓儿。你熬过解毒后的三日,取一苏字,苏醒之意,寓意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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