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阁轶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浅无心
林殊把弄着手中的棋子:“梅姓鲜少,不如取苏姓,名就只取哲字好了,苏哲二字,干净利落。”
蔺晨摇摇头,“苏哲二字过于简略,不易于记住。况且格局太小,不符合你要做的事。不妨梅苏中间加个长字,梅长苏,意味够足。”
林殊想了一会儿,笑着点点头,“挺不错。”
蔺晨道:“那就这么定了。”
霎时间,窗外的阳光更加盛大地落了进来,照在屋里的每个人身上,我在一瞬间感受到了时光的印记和命运的力量。
我有些发愣地看着林殊,不,应该说是梅长苏温和的笑容,再没有林殊解毒后陷入仇恨中的阴冷和怨毒,只是那般平静安然,带着一点暖意和欣喜。
被命运捉弄的悲伤愤懑的少年郎,终于长成了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我晃神中,突然感到被封印在手心里的琅琊榜神卷飞出了我的控制,在一团耀眼的光芒里,发出哗啦啦的纸页翻动的声音。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的命*新
等我醒过来,我发现自己漂浮在半空中,迷糊中双脚落在了柔软的云层上。环顾四周,我被当前的这幅景象惊呆了。
琅琊阁轶事 分卷阅读17
那每一个出现在琅琊榜里的人物,都漂浮在半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束缚着他们,阳光照过他们半透明的身体,仿佛就是一个个虚幻的影像。
不对,他们是假的。
我清醒了些,发觉自己在云端之巅,在我那个世界,这里应该就是九重天上了。而我应该是魂魄离体,被强制带到了这里。
我的位置与梅长苏的假象最为接近,他的周围缓缓围绕着四颗纯白圆润的珠子,晶莹剔透,似有灵性。
我惊讶的要叫出声来。
着就是女娲部分神力凝结而成的灵珠!是我穿越过来想要的东西。
越靠近就越能感觉到那股庞大的力量,来自上古神坻的神力。
灵珠突然停了下来,朝一个方向飞去,然后落入一块纯黑色石头里。那块石头很奇怪,没有任何形状,感觉不到气息波动,可是它慢慢地变作人形,化成一个穿着黑衣的中年男子,他恭敬地走上前,对我行跪拜的大礼,“我在此恭候华胥后人到来已经一千年了。”
我皱眉,“一千年?那为什么这些人还活着?”
男人道:“那是轮回。当故事结束,这个世界就会分崩离析,所有人死去,然后复活,然后一切回到原点,故事重新开始。”
那名男子露出绝望而狂热的神色,看了一部电影几百次,再无聊的人也要崩溃的。
男子站起身,严肃地说:“服下冰续丹三个月后,确认主角身死。即可拿到四颗灵珠。”
确认梅长苏身死?
我全身微微颤抖,事情原来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
我道:“为何如此麻烦?结局不是……”
男子摊手:“大人若是不信,那便随着故事走,时候到了,神卷会有反应,灵珠会自动到你手里。我乃这个世界的天命石,奉劝大人一句,妄图逆天改命者,必死无疑。”
我还想继续问下去,但只见他扬手一挥,所有的假象化作虚无,我眼前又是一黑,便毫无意识了。
等我再度醒来睁眼时,已经在人间的房间里了。
丰云接到我昏迷的消息立刻赶了过来,在我的床边守了三天三夜,直到我醒了才去把众人叫来,然后她才放心去睡了。
我看了一眼熟悉的房间,不敢相信我躺了三天之久,然后我便注意到了挂衣服的架子上,那件华丽的衣袍。华胥族族长华贵肃穆的长袍。
那一瞬间神卷的力量,竟然逼出了我的真身。
蔺晨走进来时,就看见我盯着衣服发呆,道:“那一阵光芒着实刺眼,等过去了我和梅长苏才发现你晕倒,身上的衣服换成了这一身。放心,不是我给你脱的,是你家小侍女。别说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件衣服,无论是衣料,做工还是上面的珠宝饰品,都是极好的上品,价值多少我都不敢说,更不敢碰。”
我一边凝神运功,一边听他瞎扯淡。
蔺晨道:“看你这件衣服,便猜出你在你那个世界品阶应该蛮高的。我运气真不错,竟然交了你这样一个朋友。”
我无奈道:“我晕过去之后,除了衣服变了,有没有发生别的什么?”
蔺晨眼珠子微转,突然暧昧地朝我笑,“我抱了你算不算发生点别的什么?”
我:“……”
我奇道:“咦,蔺晨,我发现你是个双的。”
正说着,梅长苏跨了进来,身后的黎纲端来了吃的,问道:“什么是双的?”
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得停不下来,蔺晨仿佛明白了什么,脸色也有点红,看见梅长苏盯着他疑惑的神色,尴尬得不行,赶紧跑了。
我认真吃饭,其实不过是一碗清淡的稀粥,但是胃里很久没吃东西,抽痛得厉害,也只能先吃这个缓缓。梅长苏比蔺晨靠谱许多,跟我说了一下发生了什么。
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蔺晨给我诊脉的时候发现我没有呼吸了,吓了个半死,把下午的事情都推掉了,到处找大夫,上上下下把整个琅琊阁都惊动了。直到丰云姑娘赶回来,沉思了好一会儿,郑重判断为我只是魂魄离体,还是安全的,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梅长苏忧心道:“你下次这样,能不能给个信号?”
我满是愧疚,“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
我吃完了东西,觉得身体上下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了,简直可以再从琅琊山上跳下去,便下了床,换了一身普通女装,将祭祀和宴会用的华服了起来。
我昏迷了三天,许多事情都还没做,立即去了梅长苏那里看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梅长苏正在整理卷宗,道:“小雪,我现在在用梅长苏这个名字,你记得改口过来。”
我点点头,我最熟悉梅长苏这个名字,叫林殊那才是改口过去的。
梅长苏又道:“蔺晨给我弄了个假身份,我初步考虑了一下计划,如果我想翻案,必须得回金陵,只是不能贸然回去,不得不先在江湖落脚。琅琊阁不能牵扯进大梁的朝政,所以我得离开这里。”
我对这些算计阴谋的一窍不通,有些迷糊,道:“你去哪里?我跟着你。”
梅长苏走过来在我面前坐下,认真地说:“一年了,我一直容许你在我身边,现在我想问问你,你究竟是谁?你在我身边的目的是什么?”
我看着他深邃的双眼,突然想起云端之上天命石对我说的话。
我要拿走灵珠,也就是说,我要让命运拿走梅长苏的生命。
黎崇老先生无数次乞求我让林殊活下去,可我不得不将梅长苏推向一条万劫不复的路途。他们都以为我是带来仁慈的神仙,哪里知道我只是被命运操控着的无可选择的配角。只能看着他们无可挽回地走上这条荆棘路。
梅长苏见我又发呆,忍不住拿书本拍了一下我的额头,道:“呆,你这脑子每天在想些什么东西?”
我吓了一跳,捂住额头,又惊讶又愤怒地盯着他看。
梅长苏笑道:“你这副样子挺可爱,我一直想让母亲给我生个妹妹来着,但她和父帅总说有我一个就够麻烦了。”
我放下手,苦笑不得地说:“我真的是个神仙,跟你们无冤无仇。我跟着你,只想要一样宝贵的东西。”
梅长苏看着我道:“什么东西?”
我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个很难解释,就打了个比方:“它等同于你的生命。”
梅长苏微微皱眉:“你要拿走我的命?那你为何要一直等?”
我道:“不是。因为只有到将来的某一时间拿走你的命才有用。在这之前,请相信我,我不会害你,我会一直跟着你,助你翻案。”
梅长苏沉默了片刻,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买卖,那么你得提前跟我说一声,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死。”
我突然觉得有些悲伤,道:“提前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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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你就会知道。”
梅长苏没有注意到我突然暗淡下来的神色,只是平静又有些欢喜道:“挺不错,我还有三个月来做我喜欢的事情。”
大年夜和大年初一初二的热闹我是全错过了,初三之后琅琊阁里连留下来过节的人都出去玩去了,蔺家也没什么家眷,秀女灵仆一大堆,就是没有和我玩得来的,蔺家内宅就显得非常冷清了。
老阁主不在,吃完了晚饭,大家聚了聚就散了,一下子桌子旁只剩我,蔺晨和梅长苏三人。
蔺晨喝了点酒,有些晕,勾着梅长苏的肩膀又拉过我的袖子,发酒疯一般道:“又只剩我们三个了,来痛饮啊朋友们,今宵有酒,不醉不归!”
我无奈地扯回袖子,把他的酒杯抢回来,拍拍他的脸,直到他的眼神清明些了,才道:“别发疯了,自己滚回去早点洗洗睡吧。”
蔺晨为了躲我的巴掌,一个侧身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冰冷的触感让他清醒许多,摇摇头,道:“喝多了,只是往年都不是在家里过,没忍住,两位不好意思。”
梅长苏稳稳地坐在那,他一滴酒都没沾,因为老阁主不允许,他道:“你往年都去哪里?”
蔺晨笑了笑:“老爹他每年吃完大年三十的年夜饭就出去找他那些老不死鬼混。我能去哪里?像我这么风流倜傥的人,当然是去秦楼楚馆寻欢作乐,哪像你们,假正经。”
梅长苏无法理解,他小时候虽然顽劣,但是真正经,金陵的那些风月场所还真没进去玩过。至于我?我一个女的,去那种地方作甚?
蔺晨爬了起来,脚步不稳,梅长苏赶忙给他拖了个椅子,我道:“老阁主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你今年为什么不去了呢?”
蔺晨看着我们嘿嘿笑道:“因为我发现,你们更有趣啊!”
我看着他通红的脸,知道他又醉了。
梅长苏叫人端了碗醒酒汤来,喂他喝下,蔺晨清醒了些,摸了摸胀痛的头,看了看夜色,叹道:“又喝多了。”
梅长苏破天荒给他倒酒,道:“不多不多,你还没醉。我陪你喝。”
蔺晨拦住他的手,皱眉道:“你欺负我醉了么,你不能喝酒。”
梅长苏虽然正经,但毕竟是男孩子,酒自然是喝过的,又因为原来是武将,喝酒本来就是他一件感到痛快的事情。他说:“老阁主不在。”
蔺晨却固执地拦住他,满身酒气,有些怒意,道:“梅长苏,你的名字是我给你取的。我还是那句话,你的命是我和我爹救回来的,他不想要,那就是我的。你想翻案,很危险,但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你去做,但你的命是我的,我会陪你到最后,这是我的承诺。”
郑重的话放下了,蔺晨突然转头跑了出去,忍不住吐了。
过往和启程*新
待我和梅长苏把吐了个半死不活的蔺晨连拖带拽拉回房间后,已经很晚了,我想让梅长苏先回去休息,他摇头拒绝了。
“没事,好歹我是个男人,身体还撑得住。我留下来陪他一会儿。”
蔺晨把所有东西吐了个干净,胃里难受得要死,一脸苦大仇深地跟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等吃了点东西,缓过神来,才慢慢地道:“早知道就跟我爹一起下山了,跟你们是遭罪受。”
梅长苏道:“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蔺晨摇头道:“林少爷,你不知道吗?这个时间正是寻欢作乐的最佳时机。哪有正常男人去睡觉的事儿。”
梅长苏慢慢沉下脸,眉头轻轻皱起,神色有些复杂。我看了一眼,突然想起解毒前的一件事情,立刻抽了口凉气。蔺晨见我们神色古怪,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我忘了。”
火寒毒彻底解除留下的后遗症特别多,解毒之人无法人事,从此断子绝孙也是其中之一。
梅长苏淡淡道:“若是无事,我便先走。”
“等等。”蔺晨道,“我之前说的话全部算数,若是你真的想翻案,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但我愿意帮你。”
梅长苏点点头:“多谢,承情。”
两人面色平静,大家都是聪明人,又是堂堂君子,言语之间,无须嗦。
蔺晨盯着他看了半晌,幽幽道:“我一直想不通,我爹年少的时候同令尊打架打了三天三夜,却做了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不曾见面,只靠书信来往,我都不敢相信,这世间竟然有这样寡淡的兄弟情。”
梅长苏道:“挚友之间,无所谓远近。年少时的感情会更加深刻一些,不过父帅同老阁主当年究竟如何,我们这些小辈确实无法知道了。”
我摇头道:“并不一定,如果我想知道,只需测天机就可以看一个凡人的前世今生。”
蔺晨挑眉,“哦?那你能看我吗?快告诉我我以后的妻子美不美?”
梅长苏无语微笑,我微微叹口气:“本来可以的,但是我和你们同是戏中人,哪里看得分明。”
蔺晨露出失望的神色,梅长苏道:“我见你与老阁主虽然相互信任,关系甚是疏离,这是为何?老阁主当年旧事从未有人提及,还有令堂究竟发生了什么,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
蔺晨摇了摇头,幼时的事情,他其实记得也并不十分清楚,特别是母亲去世之前的事情,他现在,便是连母亲的模样都想不起来了。
“十几年前江湖并不太平,那年我爹被一个帮派给抓了,那个帮派在那个时候似乎还是回事儿……就是挺强大的意思,我母亲心忧他的安危,独自一人跑去救他,却意外死了,怎么死的我还不知道,只知道是个意外,我记得我爹回来满脸阴翳。后来我爹带人去把那帮派给端了,没错,无论老少男女,还是投降的反抗的,他都杀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
“但因为死得人太多又都很无辜,惊动了官府,密密麻麻的士兵包围了整座琅琊山,所有的人都慌张得不行。我那时小,很害怕,妈没了,只好找爹。我爹带着我,深夜开门去见那些盔甲在身的将军士兵,然后我爹对着那一副小人模样的县丞说了一句牛逼哄哄的话我告诉你,如果不想我造反,就给我滚。”
我听得入迷,问道:“后来呢?”
蔺晨看了我一眼:“后来就没有了,这件事不知道被我爹用了什么手段抹平了。他这一生没什么好说的,意气风发也就那几件事。你看现在,人要老了,心思也变得腐朽胆怯了。”
梅长苏想了想道:“所以当年你母亲究竟是如何死的,连老阁主都没同你说,所以你和老阁主关系就一直不好,你就没去问过他吗?”
蔺晨道:“小时候问过,他说,他全都杀了。”
所有可能的仇家,所有暗中的凶手,一个不留,全部杀了。即使有大部分是无辜的人。
蔺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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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既然无法判定谁是害死我母亲真正的凶手,所有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嫌疑,那便全杀了,这样最为干净利落。至于无辜与否,从来不是我爹那时在意的问题。”
我和梅长苏都有些震惊,谁能想到,那时只想让林殊好好活着的中年男人,那般慈祥和蔼的面目下,竟是这样的冷血狠辣,不留后路。
我心道,幸好这样的人不是敌人。
蔺晨摊摊手,语气平静道:“其实我就是个花花公子,我不需要怎么努力,就可以继承整个琅琊阁,只要行事规矩,照着琅琊阁定好的几百年的规矩来,这一生的钱财就不用发愁。所以这十几年来我就这么没心没肺地活着,散漫自由,没什么意义。然而没想到,我却遇到了你们两个又顽固又不懂享受的家伙,我不得不承认,你们活得太认真,为了目标不顾一切为之奋斗,这种心情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过,所以我一直试图接近你们。”
“就在不断接近你们中,我总会不自觉地去关注,去担心,渐渐地就把你们当朋友了。”
我怔住,蔺晨所说的,我完全理解。我曾与他们并不相识,因为在逐渐接触当中,许多事情便忍不住去在意,于是一个不小心,将他们认作是信任的挚友。
大过年的,琅琊阁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大家都很清闲,于是这清净下来的庄园里,成了梅长苏养病休息的最佳处所。
我这几日有些嗜睡,神情倦怠,虽然蔺晨极力强调我是太懒了,不想做事才是本质,但着实没什么要紧事。每日睡到接近中午的时辰才爬起来,然后去书房练字习课,到了晚上随蔺、梅二人商讨计划,虽然基本上是他们说,我洗耳恭听。
大年初九,琅琊阁的人陆续回来了些,我像往日一样走去书房,却见梅长苏和一个披着斗篷的人一同上了山,在琅琊阁前不远处又分别了。那个披着斗篷的人说了几句,便径直走进了琅琊阁。
琅琊阁的规矩里,从来不允许提问者随意进阁提问,提问人必须先说问题,付钱后直接从琅琊阁人手里拿到答案。这个人的来头,看来极不简单。
我走过去,看见把人领进来的范七,以及跟在他身后的穿着斗篷的人。
范七看到我,停下脚步,微微颔首,“白姑娘。”
我点点头,道:“老阁主和少阁主都出去了,这位……是来拜访什么人的吗?”
那人把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和满头白发,微微笑道:“我是来问问题的,只是在下与老阁主乃是故友,借这个交情想把问题问清楚一些,姑娘莫要耻笑。”
我吓了一跳,觉得这张脸似乎似曾相识。
范七道:“顾先生莫怪,白姑娘只是一心为琅琊阁着想,老阁主应该马上就回来了,就让我请您去房间休息片刻。”
他点点头,朝我看了一眼。
我虽然好奇,但也不敢失了礼数,惹出祸端,只好退步,道:“惊扰先生,真是抱歉。只是先前看到与先生同行之人,如寒梅傲雪,气质卓然,甚是仰慕,想要闲聊一二。”
那位顾先生回想了一下,也露出欣赏的神色,道:“梅公子只是来登山的旅客,我在上山途中遇见的。梅公子虽然家族没落,但从小饱读诗书,才华横溢,遭遇劫难而心志不改,在下也甚是钦佩,姑娘若是不畏严寒,派人去找,应该是能亲眼见到的。”
我按捺下心中的古怪,目送他离开。
没过多久,老阁主和蔺晨一起回来了。我因为留了个心眼,向蔺晨打听那个人的身份。
蔺晨想了好久,才模糊有些印象,道:“我记得就是解毒前我们上山时见到的那个,他确实是我爹的一个老朋友,那年上山,他却不是为了问问题,只是找我爹叙旧。”
我道:“他叫什么名字?今日怎么又过来了?”
“顾迁。”蔺晨喝了口茶水,“点心给我,我快饿死了。长苏呢?”
我把盘子全给他,“应该是从后山回内宅了。”
蔺晨飞快地吃东西,直到消灭了一盘点心,才露出满意的神情,闲聊道:“你在琅琊阁这么久,许多事情早已经知道,这个顾迁你不知道其实也很正常。他是江左盟的宗主,四年前,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遣散四大长老,从此江左盟就籍籍无名,只不过是个没什么力气的空架子了,至于他本人……”
我在听到那句“他是江左盟的宗主”就愣住了,蔺晨说了片刻发现我的异状,吓了一跳,道:“小雪,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摇摇头没说话。
江左盟并非梅长苏一手创立,在他之前,江左盟在江湖上并没有多少人知晓,那位宗主也是神秘至极,至于江左盟四大长老更是传说中的人物。
而江左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整个故事的开始。
若是没有江左盟,如何有梅长苏在江湖上的威名,又如何让梅长苏由江湖入庙堂?
而这位现任江左盟宗主,同老阁主关系密切,他上琅琊阁究竟是问什么问题?他的满头白发又是为何?
前后因果*新
我满是疑惑,站起身,正要去找老阁主,却见老阁主推门进来。
我一愣,“顾迁走了?”
老阁主看着我道:“你怎知他叫顾迁?”
蔺晨也惊讶道:“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我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顾迁是何人?他同江左盟的渊源是什么?他为何满头白发,他来琅琊阁两次,找您究竟是做什么?”
我一连串的问题着实把老少两位阁主给吓了一跳,我道:“此人十分重要,请老阁主为我解惑。”
老阁主坐下,皱眉道:“虽不知为何重要,不过也不妨告诉你。顾迁是我江湖里认识的朋友,他为人不错,古道热肠,仗义好施,是江左盟现任宗主。他虽是江湖人,但他的儿子顾岭却选择入朝为官,死前为兵部右侍郎。”
我道:“顾岭为何会死?”
老阁主盯着我看了片刻,才悠悠地叹气:“赤焰案中为林帅及祁王萧景禹伸冤,被诬赖为同党,被处死,出仕三年,死时仅二十七岁。赤焰逆案究竟连累了多少人,从来没有人认真算过。”
我楞了楞。一旦扯上当年逆案,气氛总是特别沉重。
老阁主继续说:“顾岭任职的那一年,他遣散江左盟四大长老,慢慢地为江左盟的兄弟们安排出路,他准备一切安排妥当后去金陵安家养老,却不料……得知顾岭身死的消息后,他一夜白头,休养数日才找到我。我宽慰不得,对于这件旧案也是有心无力。”
原来顾迁那与面容不相符的满头白发,竟是丧子之痛一夜之间来的。
“这次上山,他就想问问我,将来应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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