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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次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邈邈一黍
回了乾清宫,皇上就把方之平打发去偏殿找柳士奕了,自个儿则继续跟那些折子做斗争。
再说被皇帝扔下几本折子的柳士奕,在偏殿是越看越气,不知道是皇上有意选的,还是上赶着出头的人都是这个心思,清一色的都是要彻查严惩江南盐政的涉及人员,一个个的都好似铁骨铮铮,要做皇上的忠臣,但是他们上赶着当皇上手里的那把刀,自己就不行了,他可犯不上。
本来就有从龙之功,又是翰林学士,只要不出岔子,将来入阁基本上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哪用得着再江南的浑水,办好了可能也就是提前几年入阁,办得不好了,问责是不了的,就怕江南那些人会下狠手,那样的话,官丢命都是有可能的,他是真犯不上冒这个险。
越看柳士奕就越愁,皇上让他为江南盐政这事儿弄个总揽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会打着让他接手的主意。
方之平进来的时候,就见柳士奕眉头紧缩、苦大仇深的看着手里的折子呢。
得,见这情况,方之平也不往前凑了,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各人知道各人事儿,他那点小聪明放在官场还是不够看得的,做新人还是老实点为好。
柳士奕正愁不知道怎么应付呢,抬眼就看见板板正正的站着角落里的方之平,那股老实劲儿,真跟刚入学不久的学生一样。
“下官见过大人。”方之平一板一眼的道。
就见柳士奕突然会心一笑,严肃的面容瞬间变得和蔼了许多,“之平,过来,本官教你怎么看奏折。”
皇上突然提携一个从六品的官,哪怕是未来驸马,但这不是还没成婚呢吗,宗室里那么多闲散的人,皇上都没想着提携,偏偏选中了方之平,还不早不晚的刚刚是这个时候(刚露出要整顿江南盐政的时候)。
皇上不可能无缘无故做这事儿,肯定有他的用意,若是估摸的不错的话,怕是跟江南盐政有关。
只要不是自己去,柳士奕就放松多了,哪怕方之平的处理政务的能力需要他一点一点的去教也没关系,比起处理烂摊子,点功夫没什么。
比起柳士奕此刻的轻松,方之平整个人都是懵的,顶头上司变脸太快,关键是这个变脸对象还是他,着实让人惊疑。
方之平推辞,“下官资历尚浅,还是先从简单的做起。”那些大臣的折子哪是他现在现在这个级别能看的。
柳士奕更满意了,是个不好高骛远的,官场上最容易被折下去的就是那些自命不凡、不知天高地厚的。
“那是旁的地方,咱们翰林院不讲究这些。”柳士奕笑道,一脸的和蔼,但是坚持要教方之平看折子。
方之平能怎么样,上司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推辞,就是不知好歹了。
其实翰林院这地方较之朝廷的其它部门还是挺特殊的,当然它也讲资历,新人一开始要坐好几个月的冷板凳就能说明这一点,但它有时候又不讲资历,翰林院作为能起草机密诏制的重要机构,有‘天子私人’之称,若是得到皇上的赏识,便能直接在御前行走,哪怕只是帮忙这里不重要的折子,那也是天子近臣的一种,资历什么的便不重要了,靠的还是皇上的看重。
柳士奕作为翰林院职位最高的官员,能力自然是不弱的,他真心肯教,方之平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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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益良多。反过来,方之平的资质同样不差,因为比旁人多了一世的见识,在很多事情上能有点区别于现世的见解,甭管适用不适用,起码柳士奕觉得自己带的人是个有几分灵气的,不是墨守成规的榆木疙瘩。
这么一来,两人相处居然还挺愉快,方之平觉得跟着顶头上司态度好能力好,关键是对他还不错,柳士奕则觉得自己摆脱了江南盐政的烂摊子,必须要教的下属也还算机灵,没让犯难。
不过,自从跟着柳学士学习之后,方之平的时间就紧巴多了,不但上班时间需要兢兢业业,没有时间干别的了,就连下班的时候都要拿出时间来翻阅资料,以至于几乎都没时间约会了,只能让时不时让魏楚帮忙给靖嘉捎点礼物进宫,以表明自己真的不是不上心。
好在靖嘉也知道未婚夫的工作变化,从批改宗学作业到跟着翰林学士学习,肯定会比之前忙得多。所以虽然心里不太开心,但不会怪他,毕竟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
倒是太后原本还担心小女儿会想不开,想着叫过来开导开导,但是没想到人家想的倒是比谁都透彻。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别听你皇姐的,她是被自己的事儿给弄怕了,这世间又不是没有恩爱的夫妻,别人能遇上,哀家的女儿怎么就不能遇上,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你只要自己过得舒心就足够了。”太后嘱咐道,方之平和季舒凌(大驸马)不同,他后院干净,二十岁了都没有侍妾、通房,没道理以后成了婚再纳妾,再加上他是有自己的府邸,不跟父亲、兄弟住在一起,矛盾自然也就少了。
当初皇上给靖嘉找这个婚事是废了一番心思的,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考虑进去了,也是想着靖嘉能跟其他几个长公主不同,能把日子过得舒心。
靖嘉受教的点了点头,这话也就是至亲的人能说给她听,不过母后和皇姐真的都想多了,她虽然一开始对驸马没多少期待,但也没往深了去想过,反正有皇兄和母后在,只要她不愿意,总不会吃亏。
至于后来,慢慢对这个人有了好感,那就更不会想那么多了,如果往后的日子都要算计着过,那得多累,还不如顺着自己的心意来,和则过,不和则分开,当然不至于和离,但关上长公主府大门的权力还是有的,谁又能拿她怎么样。
正是因为把最坏的结果和解决方法都想过了,所以靖嘉才能这么坦然,她只想好好享受这个过程,而不是劲心思去防范将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太后倒是挺羡慕小女儿这种心态的,当年她出嫁的时候若是能这样,可能也不至于早早的就跟先帝离了心。
想起已经作古的冤家,太后情绪难低落,他活着的时候,自己甚至盼着他死去,好让自己的皇儿赶紧继位,不必再活得战战兢兢,但等这个人真的死了,她又觉得怅然。
“你先回宫,,哀家去给你父皇上柱香。”太后道,起身就要往小佛堂里去。
慈宁宫的小佛堂是太后搬过来之后让人拾出来的,里面还供奉着先帝的牌位。
靖嘉很不能理解母后对父皇感受,从她记事的时候起,父皇和母后的关系就已经很僵了,她虽然是父皇最小孩子,但却并不得他宠爱,父皇有自己宠爱的妃子和孩子,比如丽贵妃,比如睿王。
父皇活着的时候,她很难感受到父皇和母后之间的感情,倒是父皇驾崩之后,母后反倒是常常怀念他,时常去小佛堂给他上柱香。
“儿臣先告退了。”靖嘉告辞道,并没有要留下来给父皇上柱香的意思,一年都见不到几次面的父皇,能有多少感情,比起父皇,反倒是皇兄更像是她的父亲。
太后也不在意这个,先帝生前人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往哪儿走全凭他的意思,但是死后却几乎没有儿女怀念,哪怕是他宠了二十几年的睿王。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并不值得可怜。
第53章
成婚的日子渐渐近了,宋氏已经在状元府住了小半年,一开始是为了给次子管家,后来就是为了准备婚事了,虽然有礼部安排,甚至连婚房也不在状元府,而是设在公主府,但男方这边也不是什么都不需要做准备,更何况宋氏既然这么说了,方道如也没办法非把人接回去,反正等次子结婚以后,宋氏也就找不到没有理由在那里待着了。
方之平整个人都要忙成一条狗了,下班时间除了要完成柳学士交代的任务,还得跟着礼部派来的人熟悉大婚的流程,选择确认自己的傧相团,大婚的时候男傧相负责跟他一起去迎亲,然后替他接引宾客和赞礼,当然公主那边也会选出女傧相来。
傧相自然都应该选择跟自己关系近的,或是好友,或是近亲,但是身份上也不能查差太多,不然女方面子上也不会好看。
自告奋勇给他当傧相的人不少,比如魏楚,比如二表兄宋高杰,比如在翰林院当差的同年,比如两个庶弟……前边三个人是直接定下来的,还有儿时的同窗兼好友,李昊然和郑睿,前者虽然只是童生,但多年的交情了,又合伙做过生意,不请他,方之平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后者如今已经中举了,身份上没什么不妥当的,不然方之平就是再在意几个人之间的友情,也不会把他们都请过来做傧相,那就是不给长公主面子了。
至于两个庶弟,方之平是直接以人选已经定下的理由拒绝了,本身就没多少情谊,干嘛还让他们在他大婚的时候去碍娘亲的眼。
当然除此以外,老祖宗和大嫂也提了靖毅伯府的人,方之平很是坚决的回绝了,并非是他不懂人情往来,而是原本关系就不怎么样,现在也没必要再多亲近,他也不想给老祖宗和大嫂留下自己很好说话的印象,不然以后的麻烦事儿就多了。
“这事是聘礼的单子,你拿回去看看。”宋氏道,除了礼部指定的那些必须的东西以外,候府自然也要往里添别的,因为娶的事长公主,也聘礼上压过前边的小崔氏也是应该的,总不能让皇家失了面子。
方之平把单子接过来,让随从拿着,聘礼单子当然要细看,倒不是放心不下自个儿娘亲,而是看看有什么落下的,还需要往里头添点什么,这聘礼单子也是要入档的,不能出差错。
宋氏和方之平都是谨慎的人,宁可多花点功夫,多一道手续,也得把事情办得稳稳当当。
不过方之平给长公主的聘礼并非是只从公中出,方道如、宋氏、老祖宗都有往里添补,就是方之平自己也是从私库里拿了东西的,这才把聘礼弄出个样子来。
饶是这样,依旧看得小崔氏眼红,公中的东西自然都要过一遍她的手,这些就让她心疼很久了,谁成想这些人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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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还带补贴的。
“这又是谁惹你了。”方之铭不耐烦的道,今儿是十五,为了给她面子,自己特意到她这边来,结果见了面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谁欠她的!
小崔氏把手里的帕子一扔,“你说呢,还不是你们家里的人。”一个已经搬出府的次子娶媳妇给那么多东西干嘛。
结婚多年,方之铭哪里能不知道小崔氏爱财的性子,也没什么好生气的,毕竟他都已经习惯了,“之平时我嫡亲的兄弟,尚的又是皇上嫡亲的妹妹,你就别在钱财上计较了,索性一辈子也就这一次。”
小崔氏半点都听不进去,皇上嫡亲的妹妹怎么了,她又不缺那点东西,用得着侯府眼巴巴的送上去吗,寻常百姓家都知道后面媳妇的聘礼是不能超过嫡长媳的,偏偏就皇家的女儿就不讲规矩了。
方之铭对自己的夫人也是头疼,既然道理说不通,那就讲利益,“咱们侯府有这个态度,以后之平念着情谊也会帮衬咱们一把。”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小崔氏就立马急眼了,“你知道什么呀,前段时间,我和姑祖母让翰学(小崔氏的弟弟,靖毅伯唯一的嫡子)去当傧相,结果你的好弟弟可是一口就回绝了。”这还没娶到长公主呢就是这个态度了,等以后那还了得,能不能认他们这个大哥大嫂还不一定呢。
“翰学跟之平才见过几次面,话可能都没说过一句,你这不是难为他嘛。”方之铭不甚在意,之平对崔家人是什么态度无所谓,只要以后能看在爹娘和他的面子上,将来能多看顾长生他们几分就够了。
小崔氏冷笑,你弟弟是弟弟,我弟弟就不是弟弟了,说起来她跟翰学的关系也不是真的特别亲近,毕竟嫡出的就只有他们俩,小时候争宠是不了的,但比起庶出的大哥和三弟,她当然更向着自己的亲弟弟了。
方之铭长吸一口气,努力把火气压住,这事儿他跟小崔氏是说不明白了,不能让他毁了长生他们将来的助力。
“你记住你现在是方崔氏,做什么事情之前就是不想想本世子,你能不能替长生他们想想,处的好好关系被你弄的这些破烂事儿给毁了,你让他们以后怎么办,他们爹、他们祖父都是没出息的,半点权利摸不着,唯一能帮上忙的二叔,还被他们的娘亲给得罪狠了!”
方之铭是真生气,这会儿眼珠子都快成红的了,蠢妇,当年他怎么会娶了这么一个人,心都快钻钱眼里去,一点脑子都没有。
小崔氏明显是被夫君的这副模样给惊着了,原本的愤愤不平早就被不安给代替了,她是心疼东西,也恼恨方之平拒绝了让她二弟当傧相,但是倒是不曾想过方之平以后会不管他儿子,毕竟有爹和娘在,怎么着他也不至于不管亲侄子。
不过这话她现在可不敢跟方之铭说,对方现在就一副要吃人的架势,她可不敢招惹他。
方之铭瞧着小崔氏的模样,心里愈发失望,也不提要单独给之平再往里添点聘礼的事儿了,他还是自己从私库里拿,不然还是不剜她的肉吗。
不管怎么说,定安侯府给皇家的聘礼还是很丰厚的,虽然不比长兴侯世子当年娶靖懿长公主的那份,但比起安康和安固两位长公主来却是多出了不少。
***
靖嘉的嫁衣已经被宫人做好送过来了,入目便是漫天铺地的红色,红妆暗花金丝双层广陵大袖衫,边缘尽绣着鸳鸯石榴的图案,胸前用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口扣住,外罩是一件品红凤凰绣云金璎珞霞披,下身的红裙也是鲜艳的品红,裙上绣着百子百福花样,尾裙长摆拖曳及地三尺有余,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行走时簌簌有声。
靖嘉穿着嫁衣站在梳妆镜前,看着面前的自己,既陌生又熟悉,难怪人家都说新娘子好看,这样美而繁琐的衣服,平时穿不出来的。
“我儿真好看!”太后站在一旁赞道,还有半个月,小女儿也要嫁人成为别人家的了。
靖嘉瞧着后面给她拾裙摆的几个宫女,“好看是好看,不过也太重太长了点。”走起路来肯定不方便,几个皇姐当年成婚的时候她只是瞧着好看,并没有想过这么好看的衣服穿上之后有多麻烦。
还好她们的大婚过程跟寻常人家不一样,不然光是过那个所谓的火盆,就得把裙摆给烧烂了。
太后轻笑,这丫头越长大反想问题反倒是越像小孩子了,“你管这些做什么,拢共就穿半天,再沉能沉到哪里去,再说了到时候又不是让你自己走,后面自会有人帮着拎裙摆,你操什么心呐!”
靖嘉嘻嘻一笑,挽着太后的胳膊撒娇,“谢谢母后,您为女儿操心了。”她的嫁衣、嫁妆、甚至府邸都是母后一手监管的,在不违制的基础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用的最好的。
太后显然不太适应这样的煽情,一边觉得自从女儿亲事定下来以后,似乎感情都变得细腻了,爱撒娇了,也爱跟她说些软和话了,一边又不自在的把话岔开,“你皇兄原本还要亲自给你设计长公主府的,但你也知道,他这大半年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这才托了哀家,让哀家给你掌掌眼。”
靖嘉点头,皇兄确实是这个性子,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方方面面的事儿都会替他想到,自己以前还到过皇兄送的首饰、吃食,甚至连冬日要烧的银丝炭都有。
“儿臣改天也去谢谢皇兄!”靖嘉笑盈盈的道,大概是受景文影响,也能把对至亲表示感谢、敬爱的话说出口了,以前只是放在心里,想着也要同样去对他们好,现在却觉得有些话不止要放在心里。
第54章
方之平这一天照例跟着柳学士去乾清宫见皇上,从一开始的紧张不安,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只话花了四、五个月的功夫,不过这也说明建业帝确实不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当然身为帝王,建业帝不可能没有脾气,但却一般不在小事上发脾气,方之平有一次整理奏折,胳膊不小心把放在桌子边缘部分的一摞奏折都给撞下去了,建业帝也仅仅是皱眉瞧了他一眼而已,跟那些不小心打个喷嚏就算臣子御前失仪的皇帝们比起来,建业帝简直可爱的不像话。
这也就不难理解方之平为什么很快放下心里的戒备了,只要没犯法,没办见不得人的事儿,建业帝就不会处理他,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他是没怎么感受到。
“方大人,皇上召您进去。”乾清宫的小太监哑着嗓子道。
方之平把手里的笔放下,抬头往柳学士的放下看过去,谁知道人家连头都没抬。
他虽然跟着柳学士学了好几个月,对乾清宫的偏殿也都熟悉的很了,但实际上处理的都是些小事情,比如大臣歌功颂德的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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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室、郡守谢恩的折子,还有奏安的折子,总之都不是很重要,稍微重要一点的折子他也只有旁听和看着的份,所以皇上一般不是召见他和柳学士两个人,就是只召见柳学士自己,方之平这还是头一次被单独召见。
不过转瞬间方之平又反应过来了,皇上召见他肯定不是为了政事,只能是家事,就像上次把自己带到慈宁宫一样,但愿这次靖懿长公主不在。
“赐座。”等方之平行完礼,建业帝便直接开口恩赐道。
说实在的,方之平还真有几分受宠若惊,柳学士跟皇上在一块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站着的,当然他就更得陪着站了,这猛不丁被赐了座,还真是不习惯。
方之平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是贱骨头,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半个屁股放到椅子上,这滋味,他现在怀疑皇上这是对未来妹婿的报复,谁让他娶走了人家皇妹呢。
“过几日就该大婚了?”
“回皇上,十二月十二,还有四日。”方之平最近一直是掰着手指头过日子,就差和高考一样弄个倒计时了。
建业帝抿了抿唇,他还能不知道是靖嘉是十二月十二成婚,哪用得着他提醒,“给你放一个月的假,从明天起暂时不用去翰林院了。”处理政务的能力已经培养的差不多了,趁着还在京城,小两口就先好好玩玩。
建业帝已经定下了要把方之平派去江南的主意,靖嘉那丫头不用说也一定会跟着,为了妹妹、妹婿的安全,他还特意从自己的侍卫里头调出来五百人,全权负责保护靖嘉和方之平,所以再在安全上是不用担心的,就看方之平什么时候能把江南盐政这块硬骨头给啃下来。
方之平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将被委任到江南的事儿,一个月的假期里实际上包含了三天的婚假、七天的元正(新年)假期,还有一天是休沐日,也就是说这一个月的假期里只有十九天才是皇上特许的,剩下的都是原本就有的,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臣谢过皇上。”方之平真心实意的拜谢道。
建业帝笑得很是促狭,要是等这小子知道自己准备把他弄到江南去,怕是谢恩就没这么真诚了。
正了正面色,建业帝沉声道:“靖嘉是朕看着长大的,朕不想看见她受委屈你明白吗?”
这话普通的大舅哥和老泰山说出来很正常,大家也都能理解,但是被皇帝说出来,大部分人都会觉得是威胁,好在方之平不属于那大部分人中的一员,说到底他的思维跟这里的人还是不一样的,他既把建业帝当成是皇上,但也把他当成是普通人,就像现在,他就在做普通人的做的事情,褪去帝王的光环,沾满了人情味。
“臣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方之平声音甚是坚定,他娶了靖嘉,可不是为了让她体会人间疾苦的。
两个地位完全不等同的男人之间似乎在默契的达成某种约定,一个严肃,一个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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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皇帝准假,方之平下午直接就把手头的工作做了交接,他总不至于放了假期,还把工作拿回家去做。
翰林院的人知道了方之平还被皇上许了一个月的婚假,心里多少对方之平的地位有了更深刻的认知,不用说大家现在也都清楚方之平之前能破例跟着柳学士怕是皇上的意思,这尚一个得宠的长公主就是不一样,君不见安康长公主的驸马三十岁了还只是个五品官,而且是在清闲的礼部任职,人家当年也是状元,还比方之平多了好几年的资历呢,但皇上貌似压根就没想来来有这个人一样。
建业帝很早就被立为太子了,朝廷上下都对他关注的很,所以在很多人口口相传的印象,建业帝是个公心很重,而且很少徇私的人,当年英王、睿王卯足了劲儿往六部里头塞人,但尚是太子的建业帝却从没有用手里的职权去提拔自己的门人,便是登基以后,功臣自然是要赏的,原本属于几位王爷的人也在慢慢往下剔,但是这么明显的提拔一个新人,哪怕是即将成为驸马的新人,也着实让人侧目。
所以不但是翰林院,这几个月以来,方之平跟着柳学士频频出入皇宫,朝中但凡是消息灵通的人都注意到了。
大婚的事情府里该准备的基本上都已经准备好了,有娘亲在方之平并没有操多少心,婚前这两日他只要好好在家休息,养蓄锐就是了,毕竟大婚的流程还是很累人的。
但是他放心了,不代表旁人也放心了,宋氏便忧心忡忡,之平之前没有过通房、妾室,也没出去喝过花酒,在她印象里,自个儿的小儿子在男女之事上规矩的很,一丁点的花花肠子都没有,所以宋氏怀疑之平会不会不懂男女之事,大婚的时候可不就尴尬了。
但偏偏她是做母亲的,这事儿不该也不能由她来跟儿子说,但方道如惯来是个没心的,他真不一定能想到这上面去,长子倒是也能担起这个责任,但问题来了,本来就不是很亲近的母子关系,她要怎么开口跟长子说,让他在男女之事上指点一下他弟弟,想想宋氏都觉得尴尬。
宋氏都愁了了好几天了,眼瞅着婚期将至,次子也放假回家了,宋氏一咬牙一狠心,“回府里把侯爷请过来,就说我有事儿找他。”反正之平也是他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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