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奇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井羊
“后者居上,你既然真心是喜欢人家的,就应该弃而不舍,而不应该学沈云。”苏仲明跟着他迈步,又劝说一番。杨彬的反应,单单是对他话中所提起的‘沈云’这个人,扭头,疑惑问道:“沈云是谁,与文茜有何干系?”
苏仲明晓得事情终究会纸包不住火,便老实告知,“沈云,是跟你一样的笨蛋!世代经营米铺,没有涉身过江湖,他遇到的第一个女侠就是文茜,就把他当女神一样看了,我刚休了文茜,他家就马上上门提亲了,速度快得惊人,可惜文茜不愿意嫁给他。”
“啊!?竟然还有这种事……”杨彬闻言大惊,随即转以肃目盯着苏仲明,怀疑道:“文茜该不会早就是你的人了所以才一直不肯改嫁于他家吧?”苏仲明昂首挺胸,下了保证,“这点你可以完全放心,文茜现在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杨彬却还是半信半疑,“你没有骗我?”苏仲明以食指指天,“我骗你我就五雷轰顶!”话落,陡然传来了一阵二胡声,所奏的曲子哀伤凄凄,几欲让人落泪。他两人随即东张西望,寻找声源,而前方的女子和小孩儿们也都止步,同样是东张西望。
无砚笑了笑,一番解释道:“大概是大哥在拉他的保贝二胡了。”苏仲明快步走上去,脱口奇道:“刚才当家的说有贵客在府上,莫非是那位客人在拉二胡么?”无砚点头,带着大家继续往前走,“他最喜欢拉二胡,不过他住的地方有些远啦!”
杨彬跟着疑惑,“远?可是这声音很清楚,听起来像是在附近啊!”颜莹张口,一语点开了他的疑惑,“这人的功力真深厚,明明在远处,却能把声音传到这里来。”
“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个很厉害的高手了?”杨彬出语。那小少年点了点头,“嗯!他的剑术很厉害,内力也很深厚,没听说过他名字的人都会因为他长得像书生而轻敌,结果都死在了他的手里。”
杨彬发出‘啊’地一声惊讶,对此人来了兴趣,“这家伙是什么来头?让我见识见识!”那小少年仔细想了想,“来头?他说过自己是淅雨台的人,不过,你想见他的话恐怕不行,因为他这个人喜欢清静。”
什么?!淅雨台的?苏仲明暗暗大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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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又心道:淅雨台的人怎么也跑到雁归岛来了?此人会是这个帮派的什么人?若说武功很厉害,莫非是……他?
第96章第96话
山高路陡,上元贺香走在曲曲折折的山径里,她的身后跟着几个黑衣的戴着面具的暮丰社弟子,有人提着一条锁链,而锁链的末端锁着的正是何笑的双手。
何笑狼狈至极,从湘冬阁出来以后,一路上都被人像牵牛羊一样用锁链牵着走,虽然路途上有水喝也有可口的饭菜吃,但却已经是身怀罪名之人,他的罪名不小,正是暮丰社的头等大罪!因此,必须要被带回总舵,让掌门来处置。
山径蜿蜒而上,众人一抬头,就看到暮丰社高耸入云的擎天牌坊,上元贺香脱口:“到了到了,巽澜!你快先去禀报掌门罢。”话一落,立即从中走出一个黑衣人,那人点了一下头,腾身,沿着山径飞奔而去。
“干嘛那么急?你就这么急着看到我被处决么?”何笑不满地出声。上元贺香哼笑一声,回头看着他,“我本来还想看着你用尽办法把我从你那里抢来的位置再夺回去的,可惜你一点用也没有,白白辜负了我的期待。”
何笑大笑了几声,接着呸了一声,答道:“跟你一个女人斗智斗勇有伤我尊严!我喝花酒肖遥字在也比跟你斗来得筷活!”上元贺香面色平静,轻轻呵了一声,冷傲地回话,“喝花酒,肖遥字在的下场就是你如今这个样子,你就等着看掌门如何处置你罢。”
那男子看似很镇定,心里却有些恐惧,以前他在黄延面前屡屡犯过错,但因为都不是要命的大错,黄延也屡屡绕过他,如今他以身犯险触犯了黄延的禁忌,便难以预料到自己将要面临的结果,恐惧感由此挥之不去。
上元贺香一挥手,示意那些黑衣人继续前进,他们往前再走了一段山路,终于来到了神绕山庄威严的大门,过了大门,穿过神绕山庄内的小径,步入了大堂,已然见掌门黄延立在尊座前,上元贺香向他拱手行礼,唤他一声‘义父’。
黄延负手于背后,慢慢转过身来,面庞上一如既往地戴着面具,遮盖住真容,他的目光投向何笑时,那个男子竟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许多冷汗,恐惧感骤升几倍。黄延平静出语,对上元贺香说,“巽澜说,天离因为犯了大罪,被你带了回来,他犯了什么罪?”
上元贺香如实禀告,“是,他犯的是禁忌之罪,上回有人告发他对敌人动情,如今证据确凿,确有其事。如此大的罪名,贺香不敢擅自处罚,所以把人带回来交给义父。”
“天离!”黄延盯着何笑,目光平淡,却令何笑暗暗惊慌无措。他急忙跪了下来,用老套的方法回应黄延,“我没有!爹!我真的没有!”黄延望向上元贺香,“你们一个说有,一个说没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上元贺香再度禀告:“先前青鸾城的城主来闯湘冬阁,目的是为了见他,见面了以后,他就不顾本门的颜面,要墙报了那青鸾城的城主!”
黄延坐了下来,一听,严肃起来,“什么!青鸾城的城主闯了湘冬阁?那你们为什么不趁机会把他抓起来!?”上元贺香早已料到一旦把详情说出,定然会令黄延生怒火,忙解释道:“义父,我本来正想抓他,岂料他带了高手在身边,那高手身怀奇术,贺香只是会剑术的普通人而已,奈何不了他。”
“那高手是谁?”黄延质问一声。上元贺香如实答,“我记得,青鸾城的城主叫他做恭和……”黄延愣住了,“恭和……”随即大笑起来,“你打不过他是自然的,因为天下间,只有我能够与他对抗!”
上元贺香旧话重提,“义父,那天离该如何处置?”说着,斜眼看了一眼何笑,那男子轻轻一哼,把脸别过了一边。黄延答道:“只怪我疏于管教,不该放纵他在烟花之地,若只是起一时涩心,可以饶他性命。”
何笑闻言,恐惧感瞬间降落,心中暗暗自喜,磕头道:“多谢爹!”黄延声音又起,“但你已酒涩成姓,长此下去定会丢本门的脸面,我就命人斩去一半你的涩姓,以后你就好好做人,休得再沾花惹草丢我脸面!”
他说罢,唤上一个黑衣人,附耳低语了几句,那黑衣人点了点头,何笑看着,却是怎么也看不明白。那黑衣人一退回原位,黄延就起身,并且走出了大堂。
“请紫少爷到型房去!”那黑衣人对伙伴扬声说道,几个人便将何笑牵出大堂,径直往型房而去。何笑边走边问:“喂!掌门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那黑衣人嘿嘿笑了两声,只道:“紫少爷去了型房以后自然就知道了。”
何笑疑惑不解,到了那型房以后,他们将他固定在墙上,手脚都用锁链扌困得很紧,何笑试着挣砸了片刻,始终无法挣托,随之瞧了瞧一旁正在烤利刃的光头男子,不解道:“喂,光头小子,你们到底要把我怎么样?”
那光头男子回头,双目长得很犀利,左边脸上还有一个十字刀疤,看起来很凶煞。他只看了何笑一眼,默然不答,过了一会儿,立起身,拿起火上的利刃,一边瞧着刃一边吩咐屋子里的其他人,“剥库紫。”
其中一个壮朔男子走到何笑的面前,姐开了他的库带,将他的库紫扯了下来。何笑一看,似乎恍悟了过来,大喊:“你们……你们胆敢!我不要变成太监!放开我!”那壮朔的男子劝他,“紫少爷误会了,掌门的意思只是‘斩掉一半’而已,还留着另外一半,算不错了。”
“一半也不行!我要见掌门!放我去见掌门!”何笑大喊着,挣砸着,屋子里的人根本不为所动。那光头男子很是镇定,一手沃利刃一手拿着一块布巾,转身,面无表情地对身旁的壮朔男子说,“案好他,别让他乱动。”
那男子立即把何笑死死案住了,光头男子走过去,把布巾腮进何笑的嘴里,然后蹲下身,左手申到何笑的跨夏,右手举起利刃,快速斩了下去。何笑想要大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剧痛袭上头顶,一瞬间过后,昏厥了过去。
那光头男子立起身,走到水盆旁,把血刃投进水里,又把双手浸在水中清洗。有人把落到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包好,问他道:“这东西该如何处置?”那光头男子面无表情,利索答道:“等紫少爷醒了,送给他留作纪念罢。”
屋子里的其他人走到何笑身边,解开了锁链,合力扛着他,把他送回了居所。何笑昏迷了一天一夜以后才苏醒过来,稍一动,尽是阵阵疼痛自深下而来,不由用力捶了一下床沿,咬牙骂道:“这些混蛋!竟然敢动手……竟然……哼!一半也是我的命啊!这叫我以后怎么在天下间立足!这些混蛋……我一定……饶不了他们!”
雁归岛,慕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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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内,苏仲明等人正漫步走在小径上,杨彬出语:“你就让我们见一见这个人一面,只是见上一面而已,他身上又不会少一块肉,而且,是个真人君子的话,不会因为这点小小的打扰就记恨在心的。”
“你说成这样,看起来好像很仰慕他似的。”无砚笑了笑,仅仅是觉得好笑而已。杨彬看到大家跟着他笑了,脸上生了尴尬,忙解释道:“什么仰慕……我跟大家一样,只是想看一眼这个人而已,看看是不是狭路相逢过的。”
无砚敛住了,答道:“好吧,反正他要是生气了,也气不到我头上,就带你们到他那里去一趟罢。”便领着众人往回走了一段路,拐向左边的小径,随之踏入一个栽着许多株芭蕉树的院子,在右手边的石凳上,有一个年轻男子正坐在那里专心地拉着二胡。
那男子,双目狭长,鼻子很挺,嘴唇饱满,古铜色肌肤,看样子显得英俊,却出奇地总是萦绕着书生气,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走进来,低着头,仍陶醉在自己的乐曲里。
“就是这个人奏出的曲子么?好年轻!”叶双双忍不住发出赞叹,她身旁的霏儿瞧了瞧那男子,点了点头,唯有羿天不以为然,他对苏仲明哝哝:“切!小瑶姐姐都比他厉害,姑娘家的,见到英俊的男人就只会这样。老师你说是不?”
霏儿一听,心里很是不满,回过头,扬声反驳:“才不是呢!因为从来没见过这么年轻的人把二胡拉的这么好,你自己看不顺,又没本事就只会拿小瑶姐姐跟别人比,小瑶姐姐要是知道了该有多难过!”
“我……我……哼!”羿天一时无语反击,只把脸别向一边。他们的说话声恰恰传入了那男子的耳朵里,苏仲明正竖起右手食指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但为时已晚,二胡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地是那男子的问话,“是谁一声不吭地就进来了?”
无砚回道:“家里刚来的客人执意要过来看看是什么人在这里拉二胡,打扰到了你实在抱歉。你继续吧,我带他们离开了。”
“不用了,曲子既然已经断了,再继续弹奏下去也没有任何意思了。”那男子立起身,起了二胡,然后瞧了瞧众人,又说:“慕容家今天的客人真是少见啊!”
无砚答,“他们都是我堂姐认识的人,堂姐今天回来,带着他们一起来的。”那男子缓步走上前,“哦?原来你还有一个堂姐,我还以为你家里只有你这个后辈呢……”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三叔父告诉我爹,隐瞒着没告诉我,悄悄地把人接回来了才告诉,害我一点准备也没有。”无砚回答,说着说着,竟然忘记了身后的众人,跟那男子微微抱怨了一下。
那男子说,“没有准备只是一时的,以后啊,你家里可就热闹了,你呀,也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玩儿了,也不会再像上回那样再偷偷跑出去玩了。”
无砚与他一对一答,聊起来甚熟悉,许久,才想起来身后有客人,回头瞧了他们一眼,忙向他们介绍,“对了,你们还不知道他吧?他是淅雨台掌门的师叔,曾经还救过我一命呢!这次来我家拜访,其实是来看我的。”
“天孙青明?”苏仲明不禁低声脱口,心也在想:真是冤家路窄啊,此前他曾经在灯笼坊撞过我一次,如今却又狭道相逢,又在雁归岛上碰见他了,不过,看他这样子,似乎是不知道曾经撞到过我。
天孙青明听到他的轻声自语,莞尔出言:“想必阁下是去过淅雨台了?去淅雨台的江湖人士向来颇多,我实在不晓得阁下是谁,还请阁下见谅。”
“不是,我并没有去过淅雨台,只是在风雨里漂泊时曾经听闻你的大名而已,未曾见过你本人,请见谅的人应该是我。”苏仲明答道。天孙青明闻言,只是一脸的平淡,回答也很平淡,只是四个字而已,“原来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路人配角挺多的
但作为睡眠读物应该还行吧
感觉这次冬天好冷啊
就不知过年时会不会暖一点
过几天又要一大早去做体检…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不安的事情都是越是必须等待
越是害怕但越是马上能办
就越是勇气凛凛!
第97章第97话
天孙青明的声音一落下,便没有人语再响起,情形一下子转入了僵局,天孙青明不肯再启唇言语,而苏仲明等人也没有想说的话语要说,彼此目光相视,暗生尴尬。
“那……大家也算是认识了,不如,就趁现在你再将曲子弹奏一回如何?”打破几个人之间的沉寂的人,恰恰是无砚,这个小少年看样子无比喜欢天孙青明用二胡奏出的曲子,厚着脸皮央求他重新再奏一回,只可惜天孙青明拒绝了。
天孙青明平淡道:“不了,我累了,今天就到此为止,至于下次……还得看心情了,你该不会强人所难吧?”无砚呆愣了一下,“强人所难,我么?”天孙青明轻轻点头,“嗯。因为我现在是在你家里,你是小主,而我是客。”
无砚反应过来,不由笑答:“这倒也是,我的确是可以强人所难的,”又交叉起双臂来,戏谑起来,“如果不按我的要求去做,你要是想离开雁归岛或者是想在雁归岛吃一顿饭,只要我从中作梗,你都只有苦头吃了!不过……我看在你救过我性命的份上,当然不会这么干了。”
天孙青明瞧了苏仲明一眼,说道:“你看,从头到尾都是你跟我在说话,让其他人都成木头了。”不及无砚回答,苏仲明抢先启唇:“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在此多加打扰了,青明先生,请。”向他一拱手,即转身,带着众人踏出院子。
“我娘叫我带他们出来逛一逛,我娘的吩咐违抗不得,先走了,一会儿有空了,我再过来找你聊聊。”无砚说着,也要转身。天孙青明想了一想,脱口:“我是先到雁归岛的贵客,要招待也该是我不是么?你要是想跟我聊话,就不必等时候了,我只怕你下回过来的时候碰上我心情不好。”
无砚回头,略有踟蹰,“可是……我怕对他们招待不周会被我娘责骂啊!”天孙青明微微一笑,“何必担心?你叫家里的下人带他们四处逛一逛不也好了么?”
那小少年一想,觉得也可行,步出院子张望了一眼,发现有一位老仆正在扫地,便扬声喊他到身边吩咐,又向苏仲明赔礼,“实在对不起,恩人盛意难拒,只好委屈你们,由我家的下人带你们游逛了。”
“无所谓,谁陪着都是一样的。”苏仲明丝毫没有介意,话罢,与众人一起跟着那老仆离开了。无砚看着他们离开,一身轻松,转过身,走回到了那个院子,天孙青明拿着那二胡立在原地恭候,接着请他到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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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砚没有多想,欣然跟着进了屋。
苏仲明只跟着雁归岛的老仆刚走到花园里的一条小径,就开始撕破了方才的镇定伪装,止住步,两只歌拨互相搓了搓,但还是觉得心头上萦绕着一股寒意,短时间内难以挥去。颜莹是最先发现他出现异状的人,微微吃惊道:“主公,怎么了?”
“天孙青明……这个人让我感觉自上而下的发寒,不知道为什么。”苏仲明答道。颜莹微微掀起唇缝,愣了一愣。其他伙伴闻言,只是面面相觑,不说话。片刻,颜莹安慰道:“我们与他不曾相识,主公大概是多心了,如今天寒,想必是衣服穿少了的缘故。”
“正月的天,雁归岛比陆上要寒一些的。年轻人,要是没有常常早起练功的习惯,是极为容易受冻的。”那老仆忽然出声插了话,慢步着,领着他们往前走。苏仲明没有再多想,只尾随着一直走下去。
游逛了两个时辰以后,众人才回到那间招待来客的大堂,才刚进去,都只见慕容擒雪和慕容钦湄还呆在那里,慕容擒雪不说话,样子看起来正生闷气,慕容钦湄扭头,看见他们回来了,走上去含笑迎接,且关怀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雁归岛好玩么?”
羿天这小鬼浑身疲乏,一听此言,不禁翻了白眼,低声哝哝地抱怨:“逛了两个时辰,走了那么多路,都没有休息过,我都快要腿抽筋了还嫌快……”这番话,慕容钦湄没有听见,苏仲明等人亦没有听见,只有站在羿天身边的阿麟天多听见了,她愣了愣,又朝他一笑。羿天不知道她笑为何意,别过脸,不高兴道:“有什么好笑的,哼……”
苏仲明只回答慕容钦湄的问话,“嗯!想不到雁归岛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本来还想去看看尊夫人种的腊梅,不过实在走不动了。”慕容钦湄朗笑了几声,说道:“以后还有机会,不急着今天呀!”
苏仲明特意又瞧了瞧慕容擒雪,内心微微担忧,“前辈他……”慕容钦湄犹不在意,“只是因为文茜婚姻的事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苏公子,既然你这么喜欢雁归岛,不如就把这里当家了吧?啊?哈哈哈……”
虽然不明说,但话中暗藏的本意,苏仲明还是心中有数的,张口欲言,声音还未来得及从喉咙里出来,却硬生生地被一个忽然响起的声音抢先了一步。
“四弟!我说得还不够明白么?文茜的婚事你不要再差手了!她该嫁什么人全由我说的算!你要清楚,她是我的闺女!”
苏仲明内心微震,盯着慕容擒雪怒气横生的面庞,半晌不敢出语。慕容钦湄回头,看着他充满怒气又十分坚定的眼眸,沉默许久,终于叹了一口气,似乎认输了,“好不容易见到侄女,我这当家的自然为她着想,不过既然这姻缘无法再结,我也不再执意什么,三哥你说得对,她是你的闺女,理应由你说的算,不过……我就明着问苏公子一句。”
他又面向苏仲明,问:“你当真不后悔?到时候文茜嫁到了别人家你不会反对?”苏仲明干脆答道:“怎么会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一直以来,我只当她是妹妹,她要是嫁给了别人,不管是谁,我都会为她庆祝,给她送贺礼的。”
文茜正巧跟着四夫人回来了,站在门槛外,听到他这番发自肺腑的真心话时,登时伤心起来,眼眶湿润了,撇开了四夫人就跑了出去。四夫人见状大叫一声,“文茜!你回来!到底怎么了!”众人立即回头,但只见到四夫人站在门外边,文茜只有一个远去的背影。
“文茜,喂,文茜!”杨彬想也不想就追了出去,叶双双见势也要追上去瞅瞅情况,立即被苏仲明叫住,“双双,别去!让杨彬去追就好!”那叶双双回头,迟疑着,苏仲明冲她摇了摇头,她只好听从他的意思,放弃去追。
眼看天色将晚,慕容钦湄便给他们安排了住处,众人到了住处以后就各自进到自己的厢房。苏仲明挑中了一间不错的厢房,一打开东侧的窗户就能看到一棵高大的木棉,只可惜他眼下是寒冬天气,木棉树的枝丫上皆是光溜溜,无花无叶。
只过了一会儿,清脆的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苏仲明从东侧窗户转身离开,拉开半掩着的房门,一看,原来是四夫人端着茶壶立在外面。那四夫人含笑道:“昨日采的磬口晒干了,现下泡成了磬口茶,特意送过来给你尝尝。”
“如此心意,四夫人叫下人送过来就是了,何必要亲自送过来呢。”苏仲明客气地回答,没有拒绝的意思,欣然地请她入屋。
“这个地方,苏公子还满意么?”四夫人进到屋中,将呈着茶壶的丹盘放在桌上,随口问道。苏仲明点点头,又客气回答:“嗯,非常清静,也很雅致,当家真是有心。”随即瞧了瞧那茶壶一眼,发现是一只紫砂壶,一时觉得奇怪,不禁心想:真是怪了,既然是花茶,怎么不用一般的茶壶?
四夫人将倒扣在丹盘里的紫砂杯摆正,小心翼翼地往里注入滚热的茶水,随口道:“听说苏公子此前还曾去过励国、见过那里的紫亲王?”苏仲明微微一惊,“我历游过的地方,四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听文茜说过的,还跟我抱怨你不带她去呢。”四夫人平静答道,拿起杯子递给苏仲明。瞥了一眼,苏仲明略有犹豫,但怕失礼,便接过了,小心饮完了,亲自走到桌前把杯子轻轻放下。
他盯着那茶壶再度瞧了瞧,直言道:“四夫人看来十分喜欢用紫砂壶泡茶,无论泡的是何种茶。”四夫人回头,婉言答:“苏公子此话怎讲呢?”苏仲明解释道:“煮君山银针碧螺春玉露这类的茶,自然是要用紫砂壶,而这磬口茶,属花茶,断然可以不用紫砂壶。”
四夫人笑了,片刻后解开他的疑惑,“看来苏公子也算是懂茶的人,不瞒苏公子,这与我的姓有关,我原来是姓紫的。”
苏仲明听罢,很是惊奇,脱口道:“姓紫?原来四夫人也姓紫,我遇到励国紫亲王的时候,以为只有他一家是姓紫的呢,原来在雁归岛上也有人姓紫。”
四夫人轻轻叹了一叹,自顾坐在桌前,说道:“我原来有两个妹妹,一个嫁入了宫廷当着国君的宠妃,另一个早早就夭折了,只有我经历了风风雨雨了之后,才在这里找到了安乐的日子,相夫教子……”双眸忽然变得锐利,盯着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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