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吃了他们的脑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泷夏川
鲁玮康说:“据我所知,冯文正应该是置身三派之外潜心做研究的人,如果他拒不顺从军方,很有可能军方会将目标转移到你身上。以我对冯文正的了解,这种可能性极大。那么军方也很可能在机场设好埋伏,就等着你现身了。”
“可是不去机场,又能去哪?”刘昭阳为难起来。
“我跟唐斌商量过了,你可以去我那住两天,就当作来北京旅游。我们先看看军方的动静才再做打算。”
鲁玮康开着出租车,在车水马龙的主干道穿行。刘昭阳觉得,即使有人跟踪,应该也早就被甩掉了。
出租车在闹市区绕了半个多小时,慢慢驶进刘昭阳暂住的民宿所在的胡同,假装旅游,总得要带上自己的行李才显逼真。鲁玮康把车停在胡同口,同刘昭阳步行去民宿。还未走到,就见民宿小老板磕着瓜子和邻居聊天,声音夸张而充满崇拜。
“我说,刚才那几个,绝对不是普通人,你看那身形儿,那气场,不是军人就是保镖,厉害着呢!”
第107章第15章
刘昭阳和鲁玮康脚步一缓,互看一眼。
民宿小老板笑眯眯地同刘昭阳打招呼:“回来了啊,你有朋友来,我请他们在客厅喝茶呢。”
待刘昭阳进到民宿,客厅哪还有那几人的影子,他心觉不妙,立刻冲上楼,打开自己的房间。行李都还在,只是大约被人动过了,背包的拉链没有拉紧。
“看看少了什么没有。”鲁玮康提醒他。
刘昭阳摇摇头:“不用,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本来就不打算来长住,原本想着打听到恩师的下落,见上一面,不出两天就可以返回a市,连贴身的衣物都带得少,更别提什么贵重物品了。
鳍玮康在屋里看了看:“既然这样,退房吧。去我那儿。”
刘昭阳退了房,仍旧坐上鲁玮康的出租车,心里觉得闷得慌,他不过就是平头小老百姓,这些人,来找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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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玮康将音乐打开,声音调到最大,微微偏头对刘昭阳说:“如果东西没少,不出意外就是多了,把行李扔了吧。”
“啊?”刘昭阳还没反应过来,鲁玮康将车开进一条桥洞,抓过行李包,随手从窗户扔了出去。
刘昭阳惋惜地叹了口气。也不能说鲁玮康做的没道理,军方那边人都来过了,不可能空着手回去,没有拿走他的东西,那就是往里放了微型监控、红外追踪什么的。
他想想都觉得害怕,鲁玮康倒是做得镇定自若,把车开到某单位的停车场,叫刘昭阳下车,然后打了辆出租,说了一个地址。
刘昭阳一头雾水:“你自己不就开着出租吗?干嘛要换?”
鲁玮康说:“我们进民宿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人进过那辆车。”
刘昭阳下意识觉得后怕:“你不心疼啊?”
“跟命比起来,我更心疼命。”
车子很快开到鲁玮康说的地方,那是皇城外围一条长长的胡同。鲁玮康招呼刘昭阳下车,步行往里走。边走边说:“这里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的房子。那亲戚出国了,托我照看,这里离我们研究学会挺近,我如果加班,一般晚上就住在这儿。昨天我被撤职,我连夜将书藉转移过来,妻儿也安置在这边,暂时还没人知道我和这幢房子的关系,也算安全。”
挺大的一幢四合院,周围基本没有人住。胡同口还能看到几间冷清的酒吧,再往里就连人影都看不到了。是以尽头处传来的婴儿的哭声特别明显,刘昭阳正奇怪,鲁玮康已经拔腿往四合院里冲了。
通往二楼的楼梯处,妻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后脑的地面有温热的血慢慢蔓延开去。
鲁玮康长叫一声,将妻子扶起来,皮肤上还残留着体温,但脉搏却是停止跳动了。
刘昭阳吓得大气不敢出,目光顺着楼梯往上看,二楼的扶手处有几道拖拽的划痕,大约是挣扎间,从那里掉下来的。
婴儿在楼上哭,像被呛到,不停地咳嗽,上气不接下气。刘昭阳也顾不得鲁玮康,飞快地跑上楼,在阁楼的小床上发现小脸哭得通红的婴儿,大约六个月大,小小的很是让人心疼。
他把婴儿抱起来,下楼的时候,看见鲁玮康搂着妻子渐渐冷去的身体低低地哭。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又找不到安慰的话,毕竟也是刚认识,还没熟到能知根知底聊天的地步。他只能静静地看着鲁玮康怀里的美丽女人,从她颇具品味的穿衣打扮猜测出她也许也是大家闺秀,温婉闲淑,嫁给鲁玮康后,操持家务,宁静自然。这样美好的女人,为什么非死不可呢?
待鲁玮康终于平静下来,两人在书房巡视一圈,不意外地发现,无关紧要的书都完好地保存了下来,只有几本鲁玮康自己写的书,以及相关笔记不见了。鲁玮康推测,应该是军方的人来过,带走了书,离开的时候被妻子发现,起了争执,也不知是意外还是什么,妻子跌下了楼梯。
“如果我在家就好了。”鲁玮康为此悔恨不已,捂着脸,颓丧地陷进沙发里。
“我倒觉得,如果你在家,就不止带走几本书那么简单了。”刘昭阳说。
鲁玮康抬起头来看他。他动了动嘴,想起恩师被军方软禁的事,心尖一软。
“你的意思是说,军方感兴趣的不是书和资料,而是人,是拥有像素花研究知识的科学家?”
刘昭阳拼命地点头:“如果军方到你家和到我的民宿目的一致,那么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你才对。因为你不在家,万不得已,才拿走书和资料回去交差。”
“这么说,军方抓走冯教授也是同样的目的?他们要进行更深入的研究,没有人可不行。”
鲁玮康想了想,马上给几个同事打了电话,令他大吃一惊的是,至少有一半人去向不明。
“怎么办?”刘昭阳问他,“军方没有抓到你,一定会再回到这里。”
“当天晚上,鲁玮康给家里打了电话,让他们过来把儿子接走,我也给家里打了电话报平安。那是我们最后一次用手机。打完电话,鲁玮康把手机丢进了天井的井里,带着我离开了四合院。从那个夜晚开始,我们东躲西藏,睡过河边,住过桥洞,经过鲁玮康不懈的努力,终于和他的其中一个同事取得了联系。然后,我们得知了一个无比震惊的消息。”
刘昭阳舔了舔唇,用颤抖的手捧住水杯,像做势要喝,又有些犹豫,晦暗不明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李树。
李树问他:“什么事?”
刘昭阳闭上了眼。这些天他一直试图避回忆,封闭自我,自以为不去思考就可以遗忘,可如今往事尚在记忆里蠢蠢欲动,他却必须要回忆,用自己的意志将它们复活。他的心不禁抽搐起来,连呼吸也变得急促。
李树没有催他,握住他的手,安静地等他开口。
许久之后,刘昭阳才睁开眼,再度述说起来。
“冯教授……过世了。”
军方当初软禁的不止他一人,还有他的前妻和女儿。他们逼迫他带领国内顶尖的研究所,研制治疗像素花的特效药。针对像素花的研究冯文正已经做了半辈子,直至今日还没有完全破解,所谓特效药,不过是急功近利,自欺欺人的做法。他向军方解释,研究不可能一踌而就,治疗也绝对不会在短时间完成,因为像素花的积聚本身就经历了相当漫长的时间,而人类脑细胞的恢复也远远赶不上被吞蚀的速度。
然而无知的军方并不相信他的理论,他们把他和已经罹患脑残的妻女关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命令他和时间赛跑。冯文正每天不吃不喝进行着研究,却还是失败了。
“前妻和女儿的像素花就在他眼前爆炸了。脑袋里喷出的五缤纷的血液具有腐蚀性,当场烧毁了他大半个身子。”
话题进行到这里,李树想起了李博缠上绷带的半张脸。
刘昭阳接着说:“由于没有及时妥当地治疗,恩师过不多久也去世了。听说,是活活痛死的,他凄惨的叫声在幽深的建筑物里回荡了整整一夜,由于像素花的特殊未知性,没人敢开门给他救治,等到第二天早上,人们把门打开才看到,他躺在粘稠的五颜六色的溶液里,眼睛瞪得老大,双手拼命向上伸,像要去抓覆在脸上的空气似的……”
刘昭阳没有亲见当时的场景,这些话是鲁玮康的同事传来的消息。他还记得那个同事惊恐万状的脸,记得对方用颤抖的声音说:“说不定下一个就会轮到我们。”
那个同事和鲁玮康连夜搭乘北上的汽车,打算走陆路从边境出去,到俄罗斯再做打算。他们邀请刘昭阳同行,但刘昭阳惦记着a市这边,婉言拒绝了。随后,他想办法联系到国外的唐斌,唐斌给他安排了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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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偷偷送回了a市。
“我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我们从小坚持的正义,理想,在现在的情形面前,都好像是错的。小树儿,”刘昭阳抓住李树的手,低低地哽咽起来,“我觉得,我所理解的生活、国家和世界正在以光速坍塌,我已经不知道应该坚持什么,又应该放弃什么。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树没有动,沉默许久才说:“我也不知道。”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家里肯定回不去了。”一直没说话的吕铭浩想了想,站起来给文菁菁打电话。
文菁菁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抵不过吕铭浩苦苦哀求,只得开车过来,将刘昭阳暂时接回家。
分别的时候,刘昭阳紧紧拉着李树的手,说:“我想,大约你在苏北那会,你爸不让你回来是对的。我们被抓到了,短时间内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你,尤其是你,务必,千万要小心。”
第108章第16章
吕铭浩对刘昭阳的遭遇心有余悸,在等待文菁菁前来的时间里,李树也把此前的事情说了一遍。吕铭浩直到此时才知道,原来他竟是遭受了如此大的折磨,听到张晓雅爆炸的时候,他心里五味杂阵,惋惜和悲痛充斥着心房,但很奇怪的,除此之外内心再也没有别的波澜,就好像,那死去的,只是曾经相识相熟的友人。
这一刻吕铭浩清楚地认识到,他过去对于张晓雅的那种挚爱热恋,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复存在了。而与此同时,他愈发地为李树的处境担心起来。刘昭阳暂住在文菁菁那里,互相都有照应,也算安全,可李树不同,李树是全天24小时被监视着的,普通人早就受不了了,得亏李树心理素质好,还能忍到现在。
关于这点,吕铭浩自己也存着疑问。为什么军方在对待冯文正,鲁玮康和刘昭阳的事情上做法是一样的,都是抓起来以软禁为目的,可对李树却只是监视?难道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吗?又或者,监视李树的,不是军方?
这个晚上,吕铭浩辗转难眠,起来察看了李树几次,见他好好地躺在被窝里,呼吸均匀,怀里抱着打呼的喵咪,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第二天便是除夕了。两人早早地吃过早饭,开始打扫屋子。
吕铭浩说:“到处都是监控,连大扫除都让人纠结。”
李树好笑:“你纠结什么?”
吕铭浩扬头看看头顶的监控:“你说我是拿抹布擦它好还是不擦它好?”
“当它不存在就好了。”
“那怎么可能!”
“我觉得吧,监视我们的人也得过年啊,这可是传统。”
“你没有听说过年加班可以拿三倍吗?”
“万一他们没有加班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喵咪大人看上了吕铭浩手里的抹布,跳起来抓,吕铭浩只得奋力和它搏斗。突然想起个事,问李树:“昨天我们甩掉那俩追踪者,后来也没发生什么啊。你说,他们究竟打算怎么处置我们?一般来说,会马上把我们抓起来吧?”
李树平静地看着他:“他们也许真的在过年。”
吕铭浩才不相信这种鬼话,他觉得现在这样美好的时光简直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看似祥和的外表下充满了蠢蠢欲动的野心和欲望。如果可以,真想买张机票,逃出这腥风血雨的国度。
“国外未必就好。”李树大概是看出他在想什么,说,“哪国都一样,现在像素花的发展已经超越国界了。”
“无路可逃吗?别跟世界末日一样。”吕铭浩不由打个寒噤。
正说着,外面响起敲门声。两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吕铭浩挪着小碎步,慢慢来到门边,从猫眼里往外看,然后惊叫起来:“唐斌回来了!”
唐斌回来了,一面被两人指派了伺候喵咪的工作,一面汇报他在国外的大小事务。
那天同李树通完电话,唐斌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电话最后刺耳的警报声让他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他想起李树询问的事,马上飞到加拿大,见了邹妍一面。
“那姑娘说,她到一封匿名邮件,里面写了太阳花岛的地址,落款是刘一宝。”
“刘一宝还会给她发邮件?都过去半年了,以他脑子被吞噬的速度,他应该连邹妍是谁都忘了吧?”吕铭浩望着天花板,想起当初刘一宝用鼻孔看人的模样。
“后来我找人详细研究过那封邮件,是从中东的服务器传过去的。”
吕铭浩哧了一声,一副“我就说吧”的表情。
李树问:“所以邹妍就去太阳花岛见了刘一宝?”
唐斌说:“我感觉她应该对刘一宝完全放下了,她自己也说,现在的她过得很幸福,再谈起刘一宝时,内心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惊涛骇浪,但是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刘一宝死。”
吕铭浩倒抽一口冷气:“果然最毒妇人心。”
“所以邹妍按照邮件中的路线,去到太阳花岛上探试了刘一宝,她对刘一宝说,请你不要再发邮件给我,我们已经是陌生人了。如果你实在无聊,去死好了。”
“然后刘一宝就听话地去死了?”吕铭浩瞠目结舌,“一般不会这么傻吧!”
“我倒是觉得,邹妍对刘一宝的恨还流淌在血液里,不管她如何表面不在意,那种曾经被伤害过的疤痕是无法随着时间流逝消失的。她以为邮件是刘一宝发的,很害怕刘一宝会再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她必须要跟过去的自己,跟刘一宝做个了结,所以她瞒着旁人,去了太阳花岛,用自己的方式,向刘一宝施行了报复。也许她真的只是简单地说说话而已,她提起这事时,表情不像是撒谎。”唐斌回忆着说。
“那要怎么解释刘一宝的行为?疯了?脑子被像素花吃掉的症状?”吕铭浩想不明白,扭头去看李树。
李树认真思索了一会:“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刘一宝的心里,其实还是爱着邹妍的。别忘了他当初选择尤佳嘉,就是比对着邹妍的模子来的,他的潜意识里对邹妍这样的女人没有抵抗力,他之所以把邹妍这么完美的对象作没了,完全是因为像素花惹的祸。接受治疗后,他这方面的意识开始萌芽,每天和像素花强行灌输给大脑的歪理邪说进行斗争,痛苦不堪。就在这个时候,邹妍来了。恍若救世主般的昔日旧爱对他说,去死吧,就好像扳动了他脑里的开关,像素花听从了指令,急剧膨胀,最后爆炸。”
“你的意思是像素花的爆炸需要一个来自于外界的指令?”唐斌问道。
“不光是外界。”李树想了想,重新组织语言,“那个指令,应该是像素花无法抵抗的最柔弱的敏感点。就好像是机器的开关,一碰,机器就能运转。像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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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爆炸模式,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启动的。”
他想起涂红绣爆炸之前,他曾提到过涂止明的名字,当涂红红绣听见这个名字,眼神变得涣散,神情变得呆滞,就好像失去了脑子一般。
“那么张晓雅呢?”吕铭浩忽然有些激动,“她是推倒了你之后才爆炸的。这期间,没有人跟她说过话。”
这一次,李树沉默了许久。
喵咪跳上他的膝头,拿毛茸茸的脑袋蹭他,想讨小鱼干吃。
李树摸了摸猫,然后说:“我想,那也许是一朵像素花的自我救赎。”
吕铭浩想追问这话的意思,可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着,怎么也发不了声音。
唐斌问:“那封匿名邮件要怎么解释?”
李树蹙起眉头:“毫无头绪,但我有很不好的感觉。此前张晓雅也同匿名人士联系过。不同的是,那次对方用了吕铭浩已故爷爷的名字。”
“正因为这样我们才去了苏北!”吕铭浩猛地站起来,“你们说,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干的?”
“就算是,目的呢?”
吕铭浩颤抖着唇:“也许对方的目的是我,一直就没变过?”
“不对。”李树惨淡地笑了一下,“去苏北,我也去了。还有,刘一宝死在我的医院里。所以对方的目的是我,一直是我才对。”
“这……”吕铭浩抬眼看下监控,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李树将喵咪递给他,踱到窗边,推开窗,让冷凛的空气涌进来。
窗外阳光明媚,却是没有温度的冰凉。
唐斌走过去,按了按他的肩,什么也没说,但李树知道他的意思,回头微微笑了一下。
两人静默地站在窗边,阳光把他们的身形勾勒得像抹了金光闪闪的边。
吕铭浩忽然觉得别扭,大声问李树:“那么何昕呢?你说何昕要杀我,这怎么解释?”
“我在大洋洲见过他。”唐斌替李树把这个问题回答了,“我觉得,他也不是完全正常的人,他的脑子里,说不定也有像素花在作怪,只是还没成形。你记不记得,在苏北你们出车祸那次,那个肇事司机脑里就有还没成形的像素花。”
吕铭浩抿了下唇:“如果真是这样,那像素花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人类认知的速度,这样下去,人类终会被吞蚀。我们怎么办?等死吗?”
李树回过头来看他:“我大概猜到监视我的是什么人了。”
“是什么人?”吕铭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可李树却不打算告诉他,挠了挠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头发,说:“还是先过年吧,这事儿也挺重要的。”
第109章第17章
吕铭浩一整天都闷闷不乐。他实在不明白,李树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能说出“过年这事儿也挺重要的”这种话来。在他看来,只要有人监视,他就怎么都平静不下来,还有,李树说猜出对方是谁了却不告诉他,这种无知的感觉令他如坐针毡,忐忑万分。
最终他把李树这种行为归结为唐斌回来了。他想起还在苏北的时候,唐斌在李树的病床前,说,大不了我养你。凭什么!现在这人在我家吃我的住我的,怎么也是我来养啊!瞅瞅李树这白白胖胖的样儿,简直a市英小白脸!
吕铭浩越想越不开心,坐在沙发里边看电视边生闷气。
新闻里只简短地述说了三十秒那天商场爆炸的后续,大概就是小孩儿拿在手里的气球炸了,伤到旁人,希望家长能多加注意,不要给周围的人添麻烦,云云。这则报道过去,整个新闻栏目又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氛围里,连背景音都欢快起来。如果不是亲眼见到那名妇女头顶迸出来的东西,吕铭浩也许真被新闻糊弄过去,指不定还得感叹春节真是容易乐极生悲的时候。可现在呢,他觉得无趣。听唐斌的意思,这样的情况全世界都有,爆炸太过频繁,各国政府都采取了紧急措施,像约好似的,对像素花的变异只字不提。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
他关掉电视,扭头去看唐斌。唐斌这次回来,据说还在机场就被人跟踪了。如果是为了告诉李树邹妍的事,发简讯或邮件应该更安全些,犯不着亲自回来,毕竟回来到哪都被监视,人身自由受到限制不说,这家里有没有安装监听装备也不好说,说不定刚才那番分析,早已传出去了。
果然,还是为了李树吧。
吕铭浩这么想着,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阳光正好的午后,李树坐在沙发上逗猫,唐斌在旁边温柔地看着,时不时摸摸喵咪的头,朝李树露出会心的笑容那模样,一家三口似的。
吕铭浩蹭地站起来,把喵咪抓起来,搂进怀里。
“喵!”喵咪正在努力讨要小鱼干,冷不丁被拎起来,登时就不高兴,在他怀里挣了挣。
吕铭浩发泄似地,在喵咪毛上使劲揉了揉,直揉得喵咪背毛都倒竖起来,掉了好几根才停手。这行为真是反了天了,气得喵咪鼓圆了脸蛋,怪叫着反抗。
“你干什么?”李树站起来,心疼地要去夺猫。
吕铭浩跳开两步,朝他嚷:“我自己的猫,我想干什么干什么,你离它远点,别把你的一身脏病传染给它!”
李树原还想着跟他开两句玩笑,听见这话,挂在脸上的笑倏地就住了。
唐斌看这架势,心道要打起来,赶紧来拉吕铭浩:“大过年的胡说些什么呢。”
吕铭浩抱紧了怀里的猫,声音振振:“我没胡说!我就见不惯你们这些没有节操不要脸的同性恋!”
唐斌尴尬地去看李树。李树站着没有动,神情木然,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但唐斌知道,这人心里正下着狂风暴雨。许久之后,他听见李树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出去玩吧。”
这话是对唐斌说的。
李树没看吕铭浩,拍了拍唐斌的肩,抓过他的手牵着出门了。
吕铭浩气得想跳起来。
他居然牵他的手!居然牵他的手!!
这万恶的同性恋,难道这么快忘记他们曾经也手牵着手,发了疯似地逃命奔跑了吗?牵过自己的手,怎么可以那么自然地再去牵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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