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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吃了他们的脑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泷夏川
消音弹!
他回头看,几名训练有素的保镖从墙头跳了下来。
吕彦白沉默不言,按着他的头,将他推到自己跟前,这样,从后面飞来的子弹要想伤到吕铭浩,得先从自己身体穿过去。
所幸,子弹没有再落下来,或许是考虑到市区,不宜把事情闹大。
父子俩一前一后,飞快地绕过自家的矮墙,向大路跑去。
很快。
又有几名保镖从大路包抄过来。
吕铭浩情急之下觑准墙边的大榕树,手脚并用爬了上去,然后回头来接应他爸。
吕彦白先把拐杖递给他,然后伸出手,借着他的力脚踩在榕树粗大的枝干上,飞身一跃上了树,隐匿在光影。
大气不敢出。
风沙沙地吹动着,树叶和气根相互纠缠,挡住了大片的阳光。
两路保镖在榕树下汇合,相互交换信息。
其中一人蓝牙耳机里传出说话声,他用手按在耳机上,恭敬地站直了腰板:“是的,姚叔。”
吕铭浩心下发寒。果然料想得不错,正是姚叔呢。
那人紧跟着又说:“是的,吕铭浩回来了





花吃了他们的脑子 分卷阅读162
,不过我们一时跟丢了,正在寻找。”
耳机那边似是传达了什么指令,那人频频点头:“是,知道了。”
通话切断,那人简单重新分配了工作,指挥保镖在附近展开地毯式搜索。
大约是被吕铭浩压疼了,吕彦白轻动了一下,面色却是如常,眉头深锁,眸光阴鸷如同暗夜中的黑豹。
吕铭浩忍不住叫了声:“爸……”
“嘘!”吕彦白并不看他,两眼死死盯着宅子,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吕铭浩以前住过的房间。
片刻后,从那房间里传出一声巨响,窗户尽碎,玻璃飞溅出来,哗啦啦大响。
宅子里骚动起来,乌压压的人头迅速涌向同一个方向,待这边的守卫松懈了,吕彦白先把吕铭浩从树上推了下去,然后自己也跟着下来,始终沉默不言,催促着儿子向大路跑去。
路边早有接应。
钱小三儿他爸,钱得柱亲自开车,甫见两人露面,飞快地把车门打开,待两人上车,又迅速关门,发动车子离开。
低调的国产比亚迪,不是他钱家暴发户的风格啊。
吕铭浩纳闷地叫了声:“钱叔,您怎么来了?”
钱得柱从后视镜里看他:“我就不能来?为了你回家这事,折了你爸一只手。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我不是……”吕铭浩顿时反应过来,扭头惊慌地看他爸,“爸,这手究竟怎么回事?”
“没你事。”
吕彦白疲惫地靠在座椅上,闭起眼,伸手把儿子揽在怀里,完好的那只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这小子,离家那么久,头发还是这么硬,跟他的臭脾气一模一样。
五年前,还是大四生的吕铭浩带女友张晓雅去莫斯科过寒假,回程时正逢春节,想着反正要经过苏北,就顺道回了家,也算是带女友正式拜见家长。
此前虽未见面,但吕彦白对张晓雅的印象算不得好,尤其听说吕铭浩为了追求她,颇了些心思和钱财,更觉得此女不过是贪慕虚荣,只怕看中的不是吕铭浩而是整个吕家吧。相见之后,这种不喜更甚。吕彦白自认识人眼光毒辣,只初初一眼,便知张晓雅那穿着粉色清纯大衣的外表下,内心早已被虚荣填满。这样的女孩儿,如果不被人含在嘴里,捧在心上,每天甜言蜜语哄着,很容易就会厌倦平淡的生活。当两人激情退尽,年华老去,吕铭浩用光了他所有哄女孩儿的招数,张晓雅大概连正眼都不会瞧他一眼。可他偏偏就被鬼迷了心窍,不懂这人生的道理,还为此和吕彦白吵了几架。
大过年的,整个苏北都不得安宁,病床上的吕济祥挣扎着坐起来,一边咳嗽一边砸碗怒斥儿子和孙子。
走的那天,吕济祥紧紧抓着吕铭浩的手,说:“铭浩啊,吕家偌大的家业,你爸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要多帮帮他,等他哪天蹬了,这个家就都是你的了。”
吕彦白梗着脖子说:“那也得他毕业后肯回苏北。”
吕铭浩执拗地牵起张晓雅的手:“不回!吕家我也不要!”
说完就拉着张晓雅走,不想被他爸一把掀翻在地。父子俩毫不客气地红了眼,在房间里大打出手。
吕济祥急得直咳嗽,咳着咳着,就瞪着眼睛去了。
那天以后吕铭浩再没回过家。吕彦白痛失至亲,急火攻心病了一月,病好后,又有些后悔。吕铭浩到底是他儿子,真要娶张晓雅,就娶吧,只要吕铭浩肯回来,不过就是多养一个闲人,总好过让父亲泉下不瞑。
他试着派人去联系吕铭浩,但总得不到确切的回复,只说吕铭浩还闹着脾气,不愿同他相见。
如今想来,大约姚叔的局,从那时起就布下了。
姚叔从中作梗,断了他们父子的联系,手法并不高明,很快就败露了。
吕彦白为此找来姚叔质问。
姚叔睁着血红的眼睛,双拳重重砸在桌上,朝他怒吼:“铭浩脑子里有像素花!他已经不是我们熟悉的好孩子了,吕家偌大的产业,难道真的要被像素花吃得干干净净吗!你别忘了当初夫人是怎么死的,你叫她如何能够瞑目!倘若吕家真的毁了,你叫九泉之下的老爷子又怎么瞑目!”
姚叔从吕济祥那代就跟着了,出生入死,如今老了,被指派了闲职,颐养天年。吕家半壁江山都有他的功劳,说他是手足至亲也不为过,这样的老人,为吕家倾尽一生,说出来的话,字字铿锵,竟让吕彦白无从反驳。
吕彦白被囚禁了起来,手上锁着手铐,安排在吕铭浩房中。姚叔在房里又新建了暗门,知道吕彦白喜欢书,就装修成圆型的图书馆风格。对外说是吕彦白在海外公务,大小事务,都交由自己代劳。
这期间,姚叔与吕彦修交往甚密,也在a市安插了人手,协助吕彦修监视吕铭浩。
吕彦白曾以为,只要阻止吕铭浩继承家业就行了。数月前,再见吕铭浩,他心里百味杂陈,却还要当着姚叔的面,狠下心演一场生离死别的戏码。
现在想来,这样的想法着实可笑。
姚叔在与吕彦修的接触里,渐渐忘了初衷,他想要把吕家的家业倾入囊中。只有这样,才能与吕彦修合作,拯救整个国家被像素花吞噬的命运。针对像素花的研究需要投入大量的资源,如果只靠国家税,很快就要坐吃山空,可吕家的宝藏不计其数,能够成为国家不可多得的坚强后盾。
姚叔找吕彦白促膝长谈:“要救铭浩,首先得从拯救整个国家开始。彦白,你把令符交出来吧。”
吕家令符,是吕济祥传于吕彦白的无价之宝,此符一出,能调动吕家旗下所有产业。吕家生意遍布全球,无事时各自为阵,一旦见此令符,必当闻风而动,倾巢而出。
吕彦白无奈地闭上眼睛,说:“我的儿子,我自己会救。”
姚叔怒不可遏,拂袖离去。
此后,吕彦白秘密和钱得柱取得联系,得知吕铭浩要回来的消息。心道不妙。
姚叔定然料准吕铭浩寻来之时,自己会将令符交予他。如若姚叔做好布署,在交接那刻夺走令符,那就大事不妙。
吕彦白断然不会让姚叔得逞,索性咬牙切断被手铐锁住的手腕,断腕而逃,赶在姚叔之前截住吕铭浩。
对此事一无所知的吕铭浩靠在父亲身上,心里出奇地平静。这是很奇怪的状态,他什么都不用说,多年的尴尬和芥蒂就这么无声地烟消云散了。父亲搂着他,就像他小时候任性跑去山上学本事,回来后吕彦白也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搂着他。
父亲沉默地包容了他所有任性妄为和无畏无知。
钱得柱从后视镜里看他们,问吕彦白:“接下来怎么办?”
吕彦白皱了下眉,看向手中的铜拐杖:“我多年前放在李




花吃了他们的脑子 分卷阅读163
博那的东西,是时候取回来了。”
第122章第09章
李博在自家医院的分院出了事,此后形踪不明。他究竟去了哪里,如今又身在何处,竟是无人知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抓走李博的人,和抓走李树的人是同一伙。
钱得柱在红绿灯前把泛着油光的眼镜取下来,用布擦了擦,有些顾忌地对吕彦白道:“这次的事怕不好对付。他们把消息锁得这样严,我一点都没打听出来。不过当年那个书记倒是平步青云,俨然已经是中央某某局首座了。我们可以从他入手。”
他说的那个书记,就是当年打击黑社会团伙战功赫赫的罗正扬。
那事儿跟吕铭浩和钱小三儿也有关系。
十六岁那年,钱小三儿不学好,跟一群狐朋狗友鬼混,常常跷课出入一些声色场所,在这些人怂恿下沾上了□□。后来想退出已经来不及了,这些□□跟黑社会贩毒有关。他跟这些人接触,多少知晓些内幕,黑社会当然不会放他走,将他抓到郊区一幢老宅子里,逼他入伙,不入就杀掉。他吓得屁滚尿流,沿途传消息出去,向吕铭浩求救。
吕铭浩也是血气方刚,操了把水果刀就追去了。去了才知道自己鲁莽,人家二三十号人呢,全是比他大的小混混,最小也有十八岁,个子高他半个头。
来都来了,总不能说自己走错地方吧。
吕铭浩心一横,挥着刀就上了。到底是敌不过,半条命都搭进去了。好在姚叔差人来找他,这才将两人救出来。
那时吕铭浩还是他爸的心头肉,他住院的时候,吕彦白让人把黑社会据点一锅端了,从那搜出一本账目,顺藤摸瓜,找到不少佐证。各种证据显示,这个黑社会团伙,不仅贩毒,还同菲律宾那边有联系,参与过枪械斗殴和菲律宾内部暴动。吕彦白把证据丢给国际刑警那边,一举端了黑社会老巢,又从里边搜出新的证据,直指当时的a市市长及中央的几位领导。
吕彦白一不做二不休,又将证据转呈了当时的市委书记,也就是罗正扬。
罗正扬因此立了功,加官进爵,仕途平坦,到今年,出任了中央某某要职。
如果他还念着当年从吕家得到的好处,吕彦白向他打听点消息还是可行的。
吕彦白动了动喉咙:“去北京。”
钱得柱应了声,胖胖的手在方向盘上打转,往高速路上开去。
还没开出多远,突然又一个急刹车,脑袋从窗户伸出去,大骂:“不要命啦,兔崽子!”
钱小三儿嬉皮笑脸地拉开副驾车门,跳了进来。
“爸,算我一个!”
钱得柱正要骂,吕铭浩从后座探个脑袋出来,对钱小三儿说:“三儿,听你爸话,回家去。”
钱小三儿不干,挪着屁股系安全带,埋怨道:“我又不是没有战斗力,带上我,万一出事,好歹多个接应。爸,你是没看见,我接铭浩回来的路上,那个威风啊!”
“嗯,报废了咱家一辆新车呢。”钱得柱眼睛都不抬,不动如山的模样与寺庙里的弥勒佛有异曲同工之妙。
钱小三儿略为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爸,咱家也是因为我,没事老给您报废点啥东西,才能一直这么欣欣向荣,繁荣昌盛。”
“能耐!”钱得柱习以为常,从鼻子里哼一声。
钱小三儿倒腾他背上的大包,打开,继续央求他爸:“我还带了武器呢。到时候,一准派得上用场。”
吕铭浩伸长了脑袋去看,哭笑不得。钱小三儿还当这是当年黑社会干架呢,棒球棍,砍刀,连瑞士军刀都没落下。
钱得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儿子,真是没用。
钱小三儿拗不过他爸,又来求吕彦白:“吕叔,您就让我去吧。当年铭浩救我,可没觉得危险就撂手不干啊。我俩过命的交情,今天这场面,我不去,让我以后有什么颜面跟他称兄道弟!”
吕彦白睁眼瞅了瞅他,吕铭浩这些个狐朋狗友中,只这钱家小三儿最重情义。
“去吧,可别拖后腿。”
钱得柱犹疑着:“吕哥,这不合适吧?”大人的事,让小的掺和什么呢,何况这儿子不争气,到时真有什么,还不得连累大家。
吕彦白问他:“你怕连累吗?怕就别去了。吕家的事,犯不着让外人跟着犯险。”
“我俩啥关系啊。”钱得柱不乐了,梗着肥胖的脖子。
“小辈也有小辈的关系嘛。”
钱小三儿很狗腿,赶紧点头附和:“是的是的,吕叔说得没错。”
钱得柱只好妥协,拿手指着钱小三儿说:“丑话说在前头,别惹事,听指挥,遇事赶紧跑,别拖累大家。听到没有?”
钱小三儿全身都紧绷起来,点头如小鸡啄米。
吕铭浩还是不想带他,蜷在后座哼哼唧唧:“你当这是少年漫画大冒险呢。吕小爷是有正经事要干,你瞎凑什么热闹。”就凭钱小三儿在城外闹的那出,吕铭浩都不想带他去,这人中二期还没过呢,闹急了得把人家房子给炸了。
钱小三儿懒得理他,头也没回地跟他贫:“就许你去见男朋友,不许我去看热闹啊。”
“谁男朋友啊。”吕铭浩涨红了脸,声音高了八度,拿手去戳钱小三儿后脑勺。
钱小三儿说:“你男朋友呗。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啊……”
忽然,他不敢说了,僵直着脖子,回头去看吕彦白。
吕铭浩也是吓得脸色全无。当初带张晓雅回家,跟他爸闹到决裂,如今再让他爸知道,他的意中人竟然是个男的,他爸不得打断他一条腿啊。
吕彦白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休息,呼吸匀称,像是毫不在意小辈间的玩笑。
吕铭浩提心吊胆观察一阵,见他爸确实没有动静,才慢慢竖起食指,举到嘴边,对钱小三儿比划:“嘘!”
钱小三儿连吞咽唾沫都变得紧张起来。
快到高速的关口了,钱得柱把后座的窗帘拉了起来。国产比亚迪随着车队,缓缓开往关口,最终停下。
交警过来敲窗:“麻烦您,下车例行检查。”
钱小三儿摇着他爸的胳膊扯着嗓子喊起来了:“还检查,这一路都查四回了!爸,我饿了,真要饿死了!还让不让我活了!”
钱得柱赔着笑,对交警说:“不好意思啊,这孩子,从小被宠坏了。能不能跟你们局长打个招呼,就说我钱某人有急事,行个方便?”
开口就提到局长的,这苏北还没有几个。交警疑狐地打量他:“您是……”
钱得柱还未作答,钱小三儿又叫了,配合着手脚乱动,极其不耐烦道:“不找局长找你们队长也行啊。苏北钱家,哪个不知道,问那么多,烦不




花吃了他们的脑子 分卷阅读164
烦,还要不要我活了!”
他一副撒泼打诨的模样,交警没办法,只好小跑去叫人。
钱小三儿回过头去,朝吕铭浩扮鬼脸:“瞧见没,拯救你那被花吃了的脑袋,关键还得靠小爷我。”
吕铭浩哭笑不得。
没一会交警又小跑着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他们小队长,一见钱得柱,立即点头哈腰。
“哟,这不钱老板和小公子吗?这么低调,上哪儿玩去?”
钱得柱不动声色:“孩子调皮,得罪了些生意上的伙伴,急着把他送出苏北,避避风头。”
“什么人这么大胆啊,连钱家都敢惹。”
“也不是什么大事。”钱得柱不耐烦地看看表,“我赶时间,要不这样,你拿那个仪器给他照照,没事我们就走了。”
钱老板这么说了,也算尊重他们工作了。小队长亲自上阵,拿仪器在钱小三儿身上来回扫了扫,没发现什么异常,谄媚地笑道:“得罪得罪。钱老板,咱这是秉公办事,见谅啊!没啥事儿,您先走吧。”
钱小三儿狠狠地从鼻子里哼出来,指着刚才的交警问:“你编号多少啊?我找时间投诉你去。”
小队长赔了不少好话,他才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翘着鼻子对钱得柱说:“爸,这哪有吃饭的地儿啊?我可真要死了。”
说完瘫在座椅里,抚着肚子不动了。
钱得柱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开着车上路了。
小交警越想越在意,挠着脑袋喊队长:“不对啊,我总觉得那车后排也坐了人的。队长,咱们这算不算玩忽职守啊?”
队长到底是比他老练,掏出烟点上,含在嘴里说:“这钱老板啊,咱们得罪不起。他要是真搞了什么猫腻在里面,我们不查,别人也不会查吗?这路上的关口多得是,出了苏北,他就不是那个呼风换雨的钱老板了。”
一路的关口确实多,尤其是进京干道,可真是十里一岗,五里一哨。吕铭浩跟唐斌通过话,尽量避开各大关口,可总有避不开的,这时候,就得由吕彦白出面给相熟的领导打电话。他倒不怕被姚叔的人察觉到行踪,反正令符在他手上,姚叔短时间内对他无可奈何,倒是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赌一把。料想姚叔这些年打理吕家事务,用的也还是他的名头,那些相关部门,总得买他的账。
第123章第10章
一路提心吊胆,到天擦黑,终于逮着个盘查松散的出口,开下高速,寻找晚上的落脚地。
钱小三儿在网上搜了家不起眼的民宿,边指挥自家老爸方向,边对吕彦白说:“您平常出行是什么阵仗啊,星级大酒店,带泳池健身房,小曲幽径,没个万儿八千的住不下来。这次呢,咱们反其道而行之,得低调,以您那高调奢华的性子,姚叔保管想不到您会挑这样一间小民宿。我地方都订好了,就在ibis旁边,从小巷子进去,有个鸟语花香的小院子,周围还在翻修,也不知能停车不……”
吕彦白脸色很难看,ibis也就算了,还是ibis旁边的小巷子里,正在翻修的破民宿。
车根本进不去,只能停在ibis的停车场。
四人下了车,老远就看见巷口民宿的招牌,花哩胡哨的海洋风,写着:热带季风欢迎您!
还热带季风,这地儿也就八月份能跟热带气温沾点边了。
钱得柱瞅那巷子,他这暴发户的身材,要过去还得侧着身,气得不住地叨儿子,骂他:“小兔崽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做事不带脑子,比吕铭浩还不如!”
吕铭浩纳闷:“关我什么事?”
钱得柱吹胡子瞪眼睛,又骂他:“你不是脑子被花吃了吗!”
吕铭浩回头看他爸,他爸冷着脸,安慰他:“大家都知道的。没人嫌弃你。”
吕铭浩无语了,脸上表情很委屈。
要了四个房间,钱小三儿抱紧吕铭浩义正言辞地喊:“三间!我和浩浩一间!”
吕铭浩淡定踢他,说:“滚!”
钱小三儿哼哼唧唧:“当初你占人家别墅呢,跟你男朋友也是一个房,还养猫……”
吕铭浩赶紧捂他嘴,怯怯去看他爸,他爸正皱着眉打量大堂,没空搭理他。
钱小三儿促狭地咬他耳朵:“叫你当初两人一猫揍我!钱小爷是好招惹的吗?”
懂了,这是报数月前的仇呢。钱家小三儿,向来是记仇的。
还是要了四个房间,各自休憩整顿后,下楼去巷子口的小湘菜馆吃饭。
吕彦白和钱得柱简单地布署了下,如无意外,明天就能抵达北京,到时怎么约见罗正扬,还得好好筹谋一番。那罗正扬能走到如今的位置,并不是吕彦白单单提供证据就可行的。当年的案子牵连太大,不少中央高官都在其例,罗正扬若无认人站队的高深本领,仅凭他一介小小的市委书记,想必早已任人鱼肉了。充其量吕彦白就是抛砖引玉,大事成不成得了,跟他的个人能力有很大干系。
“此人不可小觑。”吕彦白用手敲着桌子,沉思。
钱得柱道:“我看,咱们得分工合作,这罗正扬,也不知道在中央站哪边。”
“我派出去的人打探过了,还算个知恩图报的人。”吕彦白扬着手机,看手下传过来的资料。
钱得柱稍稍舒了口气,又简单布署一番,吃完饭,回去休息。
钱小三儿叫吕铭浩出去逛,吕铭浩说:“你当我们是来旅游的吗?还逛,不去!”
钱小三儿指着他的衣服:“难道你要穿这身大妈服去见男朋友?”
吕铭浩低头看,还把衣角撂起来欣赏:“我觉得挺好,至少是黑色,显酷!”
钱小三儿作呕:“就你那审美,能被李树吐槽半辈子的。”
吕铭浩忽然心跳漏了半拍。半辈子,多么美好的遐想啊,也不知他和李树,有没有命享受。
钱小三儿推他:“去不去?大老爷们儿,一句话!”
吕铭浩果断地摇头:“不去!”
然后上楼,关门,片刻后又打开,从缝隙里探出头来,说:“我怕死。”
不想死,不想爆炸,每天都在和像素花做斗争,大脑无限疲惫,可又不敢放松,生怕稍不留神,就让像素花占了上风。这样的日子究竟何时才是尽头?大约连比他更早意识到像素花存在的李树也不说清楚吧。
忽然又很想念李树,想着要见他,身体都颤抖起来。
正如钱小三儿所说,自己这身衣服,要被他吐槽个半死了。可是无所谓,吕小爷就喜欢听他跟个小媳妇儿似的絮絮叨叨。
可是,他不说话怎么办?
吕铭浩想起李树临走前,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吕铭浩,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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