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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妈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芒鞋女
夏姜芙愣愣的,“跑步,天寒地冻的,他怎么想起跑步了?”
寻常人巴不得躲在暖和的屋子里,顾越流倒是有兴致,她心思转了转,有些恍然,十二年里,他唯一的长处就是跑得快,如果有天他速度慢下来,就不是与众不同的人了,她恍然道,“小六既然喜欢跑步,我让你爹在军营里挑几个身强力壮跑得快的人天天陪他跑。”
跑得快,以后遇危险才能逃命,顾越流喜欢跑步是好事。
此时,被人惦记的顾越流打了个喷嚏,头顶的雪花簌簌落着,他穿着单薄的秋衣,正不断扭着腰肢绕练武场跑,旁边穿着铠甲撑着伞的顾越涵时不时吹哨子,“别停下,加快速度。”
肃然冰冷的口吻简直不是他亲哥。
他不就是疼惜姑娘们嗓子和工部的人起了争执吗,况且是工部的人先动的手,他总不能任由人打不还手吧,顾泊远惩罚他跑步,没天理啊。
路边灯笼微弱亮着光,冷风呼呼刮得他鼻涕横流,他抬起袖子胡乱一抹,双脚习惯性的朝前跑,经过顾越涵身边时,他僵硬得打了个哆嗦,楚楚可怜道,“二哥,我冷。”
“跑快些就不冷了。”
顾越流:“......”
果真不是亲哥。
昏暗的练武场上,他的身影单薄而萧瑟,不远处树下,一群缩着脖子看热闹的人交头接耳,“他就是咱侯爷小儿子,挺能跑的啊,都一下午了,还有力气说话呢。”
“当然了,咱侯爷的儿子怎么会逊色,咱要是穿成他那样子跑一下午,估计直接晕过去了。”
“不是说侯夫人最护短吗,小少爷受罚,她不会闹?”
啪嗒声,树上的积雪掉落,刚好砸在说话人的头上,吓得他跳了起来,旁边人提醒,“小点声,被二少爷发现,你和小少爷一块脱光了跑步去。”
侯夫人护短又如何,远水救不了近火。
翌日清晨,夏姜芙提着糕点去顾越流院子,洒扫的丫鬟说顾越流一宿未归,夏姜芙眉头紧锁,顾越流不听话,但从未有过夜不归宿的现象,她问秋翠,“昨夜侯爷回来可说了什么?”
顾泊远回来得晚,她只感觉身边凹陷了一块,睁开眼顾泊远已经走了,没说上半句话。
雪落在腊梅色的油纸伞上,不一会儿,伞被铺成了晶莹的白,夏姜芙抖了抖伞上的雪,眉头拧成了川字。
“侯爷没说什么。”离开前吩咐院子洒扫的丫鬟动作轻些,别惊扰了夏姜芙睡觉,其余好像就没开过口。
“二少爷昨晚回来没?”夏姜芙又问。
秋翠摇头,顾越涵近几日常常不回家,估计歇在军营了。
“那你去把三少爷叫过来,府里丢了人都不知道,出了事怎么办?”夏姜芙撑着伞往回走,她夜里睡得早,以为顾越流回来了,不曾想他整夜不回来,雪下了整整一夜,入眼尽是白茫茫的雪景,夏姜芙握着伞柄,面露担忧之色,“你说小六是不是遇着麻烦了,整晚都不回府,难道遭人绑架了?”
绑架的话绑匪会往府里捎信,她好像没听到管家说有惊天动地的事儿发生。
难道玩得太高兴找不到回家的路?
除非他真是个傻子。
难道遭遇到某种不测?
这个说法好像合理些。
边走边想着,听到前边有人喊她,她抬起头,正是顾越泽。
“你六弟不见了,是不是被人杀了抛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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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姜芙语气无波无澜。
顾越泽一噎,杀人抛尸,夏姜芙真的是话本子看多了,顾越流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管家早到消息了,“爹没和您说吗,六弟去了军营。”
“好好的他去军营干什么?”夏姜芙眉头舒展,唇角勾着无奈的笑,“去军营也好,里边能人多,没准能找到和他一块跑步的人。”
远在军营的顾越流痛哭流涕:“娘哪,儿子要回家。”
☆、妈宝071
顾越流心里的呐喊夏姜芙是听不见了,云生院挤满了人,前后左右簇拥着夏姜芙询问书铺投票的事,心思细腻的夫人又问元宵节不花钱买对牌,位子怎么排,看戏这种场合,肯定越近看得越清楚,尤其对稍微上了年纪的人来说,耳朵背,坐近些才听得明白。
寒风呼呼刮着,夏姜芙刚下马车有些冷,此时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将风挡得严严实实,丝毫察觉不到冷,因此她站在台阶上没动,听夫人小姐们七嘴八舌的说话,说来说去无非就两件事,元宵节演哪出戏,位子怎么安排。
晋江阁开门做生意,户部重利,以前谁花的钱多就能买到最佳位置的对牌,不钱就乱了套了。
夏姜芙认真听着,脸上没有露出丝毫不耐,渐渐,周围的人慢慢止了声,让开路,迎面冷风刮来,她鼻尖不适应的动了动,这才不紧不慢开口,“元宵节位置的安排我心里已有了主意,在这里暂时卖个关子,诸位到时候就知道了。”
“侯夫人,能否先给我家老夫人留个位子,她早想来晋江阁凑凑热闹了,奈何天冷身子受不住,这汤药断断续续的没断过,她说了,元宵节那天她是无论如何都要来的。”说话的是兵部尚书夫人,夏姜芙没和人打过交道,但也含笑的点了点头,以防更多人趁机攀关系找说辞,她继续道,“老夫人能来是晋江阁的荣幸,皇上以孝治国,上一辈的位置自然不会差的,有什么话我们去里边说吧。”
大家都是心思通透之人,听了这话,心下仔细琢磨就大致懂了夏姜芙的心思,话锋一转,笑盈盈说起了另件事,今早,晋江书铺一开门就涌进去许多人,不由分说往掌柜身上砸钱,厚厚实实的银锭子砸在掌柜脑门上,硬生生砸出了洞,掌柜的现在还躺在医馆呢。
为了让自己喜欢的话本子排成戏,各府人真的是疯了。
夏姜芙出门径直来了云生院,书铺的事儿还未曾听说,她问说话的夫人,“掌柜的没事吧”
大过年的,弄出人命不太好,何况书铺的掌柜是顾越泽的人,掌柜死了,顾越泽肯定要吃官司,以御史台那帮揪着个芝麻点的事就要吹嘘成天塌下来的性子,顾越泽还不得遭罪?
“应该没事,砸伤人的是顺亲王府的仆人,听说世子受了风寒不能出门,又担心话本子排不成戏,将往年的压岁钱全拿出来了。”夫人说话夸张,抽出手炉的手,在胸前比划了圈,“这么大的布袋子,里边装的全是银锭子,能不砸伤人嘛?”
顺亲王世子也是个纨绔,平日在书院没少仗着身份做些欺凌人的事儿,文武百官看在顺亲王的份上,睁只眼闭只眼不敢吭声,众人心里明白,这种事告到皇上跟前,皇上顶多训斥顺亲王两句,不会惩罚顺亲王世子,毕竟,顺亲王可就这么个嫡子,而顺亲王又是安宁国仅剩的王爷,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赶尽杀绝的。
顺亲王和长宁侯差不多,只要不造反,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还有这事?”
夫人点头,“可不就是?顺亲王世子花钱的时候大方,被顺亲王妃知道了估计不会答应,侯夫人,书铺是顾三少的,你还是给他提个醒吧。”
那么多钱,砸在书铺连本书都没捞回来,顺亲王妃肯定会认为顾越泽骗钱,闹到朝堂上又是桩糟心事。
夏姜芙笑了笑,对夫人道,“这种事你情我愿,越泽想出这个法子也是希望有更多受人喜欢的话本子排成戏,像《花木兰》那样代代流传,要是因这个染上官司,元宵节的戏估计只有搁置了。”
她一脸凝重与遗憾,身侧的夫人们紧张了,她们还等着看元宵节哪本话本子会排成戏呢,如果取消,岂不是不能看了?
“侯夫人说得对,投票的事还真的是你情我愿,穷苦人家也有爱看话本子的,拿不出钱就慢慢排队投票,有钱就往里砸钱,没碍着谁,王妃要是为了这种小事而小题大做,不说侯夫人怎么想,我就先反对。”
“是啊是啊,年关了,孩子们凑热闹是习俗,钱给下去不就是让他们花的吗,花了要追究花在哪儿就有些过分了。”
“此话有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全是支持夏姜芙的声音,在场的夫人甚至有不少偷偷派丫鬟去书铺投票,支持喜欢的话本子排成戏她们还是舍得的,纷纷问夏姜芙打听投票的事,目前哪本话本子票数最高,投票到哪天截止。
夏姜芙一问三不知,只得派秋翠去书铺询问,有顺亲王世子的慷慨,目前霸王票排名第一的是《升仙路》,夏姜芙脸上一片茫然,夫人小姐们也俱露出疑惑之色,《升仙路》没看过啊?秋翠看出众人的不解,凑到夏姜芙耳朵边,小声说了大致故事,富人寂寞度日,有天心血来潮坐船出海寻常世外桃源,偶然得仙人指引修炼成仙的故事。
真的是......一点都不。
“世子小小年纪,怎么喜欢这类话本子?”
这个没人知道。
“要是这个排成戏,元宵节会有人看吗?”
“时间有的是,笑到最后才是赢家,等等再说吧。”夏姜芙不以为然,投票刚开始,这么点票数,绝对不会遥遥领先。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不到,书铺的排名就发生了变化,第一名是书铺卖得最好的话本子,深受闺阁小姐喜欢,官家小姐低嫁给书生,陪着他一步一步往上爬,在书生位极人臣后一脚将其踹开,和离后,小姐心灰意冷,投河自尽,却被奉旨回京的将军所救,将军早年丧妻后一直未娶,和小姐朝夕相处暗生情愫,二人成亲后,书生找上门来,试图挽回小姐,和将军之间展开诸多暗算搏斗。
这个故事还没完结,分为几册售卖,第一册卖得好,第二册出来几乎被哄抢一空,第三册更是火爆,京城小姐就没不知道这个故事的。
夏姜芙坐在三楼西次间,翻阅着早上姑娘们送来的话本子,有些话本子长,有些话本子短,除了夏姜芙和宁婉静手里的,桌上还有三本话本子,夏姜芙看得津津有味,听秋翠问道,“夫人,这个故事要是排成戏,岂不是没有结局?”
夏姜芙脸上浮起了笑,轻描淡写道,“有什么关系呢?”
秋翠想想也是,便没有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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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炭炉子的火小了,她拿着钳子,轻轻拨了拨,这时候,外边传来整齐划一的踏步声,这种声儿秋翠听得太多了,每每顾越流吹哨子,晋江阁的姑娘们便习惯性的站立整齐,英姿飒飒的踏步训练,她好奇的抬起眉,窗外大雪纷飞,景致模糊,“六少爷来了?”
夏姜芙放下话本子,认真听了半晌,摇头道,“是南阁的姑娘们在训练吧。”
晋江阁声名鹊起,南阁和北阁眼馋了,柳瑜弦和傅蓉慧如法炮制,也想创个晋江阁出来,这些日子加紧训练着呢,只是这天寒地冻的,姑娘们身子骨受得了?
秋翠反应过来,撇了撇嘴,有些瞧不起对方的做派,但又担心一件事,“夫人,南阁北阁人多,咱会不会被她们比了下去?”
“不会。”夏姜芙语气笃定,“比人多咱赢不了,比名声,咱绝对遥遥领先。”
要是柳瑜弦早几个月行动她或许会有所忌惮,但从书铺投票的事情来看,南阁北阁是没戏了。
脚步声持续了两柱香的功夫,刚安静下来,外边就有丫鬟提着裙摆匆匆而来,走得快了,眉毛凝结了层冰霜,在屋外躬身禀道,“侯夫人,不好了,外边打起来了。”
夏姜芙蹙了蹙眉,旁边的宁婉静也抬起头来。
“怎么回事?”
“姑娘们在大堂演戏,南阁姑娘在外边训练闹哄哄的,客人们听不清楚抱怨不断,秋荷姑娘出门提醒她们小点声,被承恩侯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打了。”丫鬟蹲着身子,下垂的裙摆在木板上晕染出一片湿润,长裙拖过雪地被屋里的热气一熏,自然而然就融成了水,见她小心翼翼擦拭眉梢萦绕的水,夏姜芙摆了摆手,“回去换身衣服吧,天冷别感冒了。”
承恩侯都快遭殃了柳瑜弦还有恃无恐,打她的人?
“秋翠,你下楼瞧瞧,秋荷如花似玉的姑娘,别脸上留下什么疤痕了。”夏姜芙调转视线,眼神幽幽落在话本子上,嘴角勾起抹冷笑,没有再说其他。
宁婉静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眼神落在夏姜芙光洁的额头上,欲言又止。
承恩侯吃空响,中饱私囊,党同伐异的事还没结果,柳瑜弦不低调做人,触犯到夏姜芙头上,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算计,至于什么算计,结合近日朝中风声,不言而喻。
秋翠福了福身,秋荷平日研究的美白膏,玉肤膏效果好,很得夏姜芙喜欢,秋荷挨了打,夏姜芙肯定是会出头的,她握着钳子,同仇敌忾走了出去。
见状,宁婉静蹙了蹙眉,小声道,“母亲,这件事,背后恐怕有其他阴谋。”
夏姜芙扬唇,会心一笑,“纯粹是女人间的嫉妒,你别想多了,朝堂上的事儿咱不管,只管咱自己的。”
见她心有思量,宁婉静松了口气,她怕夏姜芙意气用事被柳瑜弦利用了,梁鸿受伤死咬住承恩侯不放,而承恩侯为了转移众人视线,试图将长宁侯府牵扯进来,夏姜芙如果和柳瑜弦大打出手,承恩侯定会以两府不和,长宁侯故意构陷他为由为自己开脱,牵连的人多了,这件事自然就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宁婉静没想到夏姜芙懂这个道理,正想说点什么,就听夏姜芙又道,“秋荷跟着我几年了,我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结果被外人欺负了去,老大媳妇,你与我说说,这个仇咱咋报?”
宁婉静握着话本子的手顿了顿,沉吟片刻,反问道,“母亲想怎么报?”
她忘记了,以夏姜芙的护短,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要我说啊。”夏姜芙展颜一笑,“当然是打回去了,狗咬人一口总不能看它是畜.生就什么都不做吧,狗咬我一口,我定要撕它一块肉下来不可。”
大堂里,戏台子上的姑娘们正心无旁骛演着戏,听人说秋荷挨了打,停下动作,横眉怒对的抄起手边家伙冲了出去,动作训练有素,下边坐着的男男女女被吓得不轻,纷纷跑出去看。
只见雪地里跪着个中年妇人,身上的外衫被剥得剩下件里衣,额头贴着雪地,身子瑟瑟发抖,旁边站着许多挥舞棍子的姑娘,身上皆穿着淡紫色袄子,最外围的还穿着演戏的服饰,而她们对面,站着群牛高马大的侍卫,和寻常侍卫的咄咄逼人不同。
这群侍卫个个衣衫不整,发髻凌乱,鼻青脸肿,不用说,被人给打的。
客人们面面相觑,刚才还喊秋荷姑娘被人打了,怎么转眼的功夫,形势就大不相同了,看情形,他们不会是被眼前娇滴滴的姑娘们打的吧?
那真是太丢脸了。
“发生什么事了?”柳瑜弦身边的大管事在下人的簇拥下阴沉沉走来,目光扫到地上跪着的管事妈妈,眼神变了变,“谁干的?”
众人看见,晋江阁的姑娘们不约而同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直直盯着承恩侯夫人,“我们干的。”
大管事面色诧异了瞬,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后者快速上前把管事妈妈扶起来,心事重重望着大管事,不知该说什么,依着柳瑜弦的计划,事情不该是这样子的啊。
夏姜芙人呢,不是说她最护短的吗,丫鬟被人打了也不出来?
“光天化日聚众殴打侯府家丁,长宁侯夫人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这顶帽子,直接扣到夏姜芙头上去了。
人群寂静无声,谁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姑娘们不懂朝堂事,但在场有的是明白人,承恩侯府下人滋事无非想让夏姜芙动手,长宁侯府被顾泊远看得牢不可破,也就夏姜芙这个缺口。
承恩侯当然不会放过顾泊远的软肋。
只是这个计谋太低劣了,众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马偏向了夏姜芙,开口为夏姜芙说话,抱怨柳瑜弦不会约束人,明知晋江阁有演戏的,还故意将南阁姑娘们引到这边来训练,分明是干扰她们看戏。
最后骂得大管事一行人灰头灰脸夹着屁股走了,自始至终,柳瑜弦都没出现,仿佛这只是下人们的闹剧,和她无关。
夏姜芙也未在人前提及过此事,仿佛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过有心人留意到,长宁侯频频出城,终于,在大年前一天,关于承恩侯在东境的所作所为皇上有了决断,承恩侯中饱私囊,构陷朝廷官员,官降一级,念及戍守东境多年,不剥夺其爵位,但回其兵符。
没了兵符的军侯世家,将来可想而知。
这个年,几家欢喜几家愁!
☆、072
随着承恩侯府的没落,京城很是平静了几日,随着塞婉公主的沉寂,又渐渐显出过年的热闹来。
不知是何原因,塞婉突然不追究驿站被盗一事,也不缠着寻觅夫婿了,仿佛突然消失了似的,当然,对城里的夫人少爷们而言,塞婉公主此举可谓再深明大义不过了,少爷们胆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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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便呼朋唤友出门寻乐子,青楼关了,只能去云生看戏听书解闷,顺道为自己中意的书投票。
云生院挤满了人,而晋江阁,更是被各府小厮丫鬟水泄不通的团团围住。
因着你一脚我一脚的踩踏,街上堆积的雪都比往年薄,夏姜芙从云生院回来便安生在府里准备送往各府的年礼,往年她懒得操心这种事,今年却是不同,宁婉静过门,给国公府的礼不能薄了,还有给秦臻臻的礼,更是依着喜好,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样样都是姑娘家喜欢的。
夏姜芙边依着清单清点,边和旁边的顾越泽商量,“用不用塞些银票?”
秦府待秦臻臻态度如何她大致清楚,所谓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要不是有个当皇后的姐姐,秦臻臻的处境可想而知,以前不是她儿媳就算了,如今快成她儿媳了,她凡事当然要护着了。
顾越泽扫了眼箱子里的物什,又扫过桌上放着的话本子,语气不明,“二嫂年后就进门了,你这会儿送过去,不是让她又抬回来吗,不如等她进门后你再送?对了娘,票选第一的话本子已经出来了,你瞧瞧有没有什么不妥的?”
趁着这段时间,晋江阁可谓日进斗金,起初只是票选过年的话本子,随着少爷小姐们热情高涨,话本子的排名起起伏伏,截止时,许多人闹着不肯呢。
夏姜芙没抬头,目光专注地望着箱子里的盒子,里边放的是秋荷新研制的凝肤露,用红色牡丹瓷瓶装着,她阖上盖子,回道,“放着吧,将你二嫂的礼备齐了我心里才踏实,对了,小六在军营怎么样了?”
“好得很,听二哥说,一顿能吃四碗饭,身子骨结实了很多呢。”顾越泽拿起桌上的话本子,想到手里这本话本子带来的进项,他慢慢翻开书页,给夏姜芙的是原稿,字迹秀气,排版工整,瞧着很是赏心悦目,“娘,我让人给云生院的姑娘们准备了赏钱,说是您送的,到时候您就别让人再发了。”
“不用,你把钱自己留着,给姑娘们的赏钱我早就让管事备着了。”清点完给未来儿媳妇的礼,夏姜芙朝外招手,命管事的给秦臻臻送去,叮嘱完了,这才回到桌边落座,顾越泽急忙给她倒茶,“娘,要我说,送礼的事儿你给二哥自己处理就是了,哪儿用得着你操心。”
自己媳妇不知道疼,让母亲帮着操劳,亏得顾泊远忙,否则被他知道此事,顾越涵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一大老爷们懂什么,娘是过来人,知道小姑娘喜欢什么。”话完,夏姜芙顿了顿,接着道,“你心里别酸,等你说了亲,娘也这么对你媳妇。”
顾越泽不以为然,小声嘀咕道,“媳妇哪有钱贴心啊。”
说完,小心翼翼看了夏姜芙眼,见她不认同的皱起眉,正了正色,“娘,要是我不想成亲您怎么办?”
比起成亲,他更喜欢做生意,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不比成天对着娇滴滴打交道的小姐强?况且,以他多年赌博的经验来看,成亲是一门稳输不赢的结局,好比和秦府的这门亲事吧,从顾越涵和秦臻臻定亲,夏姜芙送出去多少奇珍异宝了?而且就他对夏姜芙的了解,等秦臻臻进门后,夏姜芙送的更是多。
在赌桌上,傻子才会一直输呢。
见夏姜芙不答,他又问了遍。
“不成亲啊?”夏姜芙认真思索了片刻,缓缓道,“我觉得没什么,就怕你自己扛不住?”
顾越泽眼神一亮,“我扛得住。”
从小被顾泊远打到大他都扛过来了,还有什么扛不住得?
看他好像有了主意,夏姜芙叹了口气,轻拍了下他手臂,“你要扛得住娘不逼你,要扛不住了记得和娘说啊。”
顾越泽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想到自己的宏图大业,顿时雄心勃勃,朝夏姜芙道,“娘,我准备在其他州县多开些书铺,将晋江阁发扬光大。”
古往今来,名留青史的多是些怀才不遇,英年早逝的官员,而他,要做名垂千古的......商人。
“行,你喜欢做什么就去做,要是没钱了娘让账房的给你拨。”
对于钱财,顾越泽秉着来者不拒的原则,因而,在夏姜芙的点头下,他去账房支取了一千两,账房先生是顾泊远身边的老人了,上上下下将顾越泽打量圈,最后只给了五十两,末了还语重心长和顾越泽说,“三少爷啊,城里往书铺送钱的人都排着队呢,您哪儿看得上这点银子?奴才当您是数钱数麻木了过来清醒下,给您一百两如何?”
别看他是账房先生深得顾泊远器重,做错了事,罚得也重,几位少爷中,最不缺钱的就是三少爷了,他来账房支取银子肯定有蹊跷,不能给,给了就是犯糊涂。
“一百两?你当打发叫花子呢,你不给也行,我待会如实和我娘说,我娘那性子你也知道,要是在我爹跟前说了什么,你别怪我别早提醒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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