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妈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芒鞋女
不怕得罪女人,就怕得罪爱吹枕边风的女人,账房先生犹豫了会儿,最后还是拿了一千两银票给顾越泽,见顾越泽伸手来接,他缩了缩,眉头皱得死死的,“三少爷,真的是夫人允许的吗?”
这事,怎么看怎么透着古怪啊。
“我啥时候拿我娘的事儿乱说过?”
账房先生想想也是,几位少爷性子虽然有些......但对夫人却是敬重有加,他松开手,见顾越泽晃悠晃悠走了,忙叫来旁边的徒弟,“你去外边守着,侯爷回来了就和他说说方才的事儿。”
眼瞅着过年了,账房忙得差不多了,不能在最后出半点岔子。
小徒弟领命,搁下手里的事儿,急匆匆跑了。
顾泊远回来时天儿已经黑透了,身后跟着近日扎在军营的顾越流,进了府,不管下人和顾泊远说什么,奔着颜枫院健步如飞,嗓门更是嘹亮,“娘呢,娘呢......”
顾泊远蹙了蹙眉,想要张口叫住他,顾越流早跑得没影了,听了下人的话,顾泊远略微摆手,“知道了,传我的话,以后三少爷要是再去账房,无论有谁的旨意,一文钱都不准给他。”近日朝堂人心惶惶,承恩侯被削了爵位,许多官员因为大大小小的事被牵扯出来,他也不例外,至于弹劾他的理由当中,其中便有纵子敛财一说,他才知道,京城的少爷小姐们为了给他儿子送钱,天不亮就在外边候着了。
此态度,不得不令人钦佩!
下人福了福身,慢慢退了下去。
顾泊远这才揉着眉心继续往里走,未到颜枫院,里边已传来顾越流的嚎啕大哭声,他眉头拧得愈发紧了,“向春。”
“是。”
“将六少爷带去书房,什么时候安静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向春为难的望了眼屋檐下悬挂的大红灯笼,夏姜芙在屋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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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贸贸然进屋带走顾越流,不是存心和夏姜芙对着干吗?
迟疑的间隙,只听头顶传来冷冽的嗓音,“我的话不管用的?”
向春哆嗦了下,答了声是,小跑着进了屋。
夏姜芙已经睡下了,被顾越流沙哑的哭声吵醒,她烦躁不已,念顾越流这么晚归家,终究没有斥责,吩咐秋荷伺候她穿衣,佯装打起神问帘外的顾越流发生了何事。
说起这事顾越流都不知从哪儿抱怨,在书院和人赛跑?在军营被顾越涵压榨?要不是明天过年,顾越涵肯定不会放他回来,别以为他不知道是顾泊远在背后支的招,害他吃了苦又假惺惺来军营接他回家过年,追根究底不就是担心他在夏姜芙跟前告状吗?
他偏要告状。
拉过凳子往棉帘边一放,一屁股坐下去,声泪俱下哭诉顾泊远的罪行,“娘哪,您是不知道爹怎么对我的啊,让二哥把我拽到鸟不拉屎的地方使劲折磨我啊......”
啊字还没说完呢,后边突然升起股阴风,他直觉不好,扭头一瞧,砰的声,谁的拳头落了下来,他两眼一闭,顿时没了知觉。
向春及时扶着他,边喘着粗气边将人往外边带,顾越流跑得快,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也追不上他,好在,阻止了他向夏姜芙哭诉更多,两手托着顾越流腋窝,吃力的往门口走,顾越流长得快,这才多少日的功夫?好像比之前重了很多,换作以前,他轻飘飘扛在肩膀上就出去了,而现在,别说扛了,拽都快拽不动了。
到门口时,里边忽然传来问话,“然后呢?小六,怎么不说了?”
向春身子一颤,顾不得抹额头的汗,咬着牙,奋力将人拖出了门外,刚往旁边一扯,帘子就动了,他听到夏姜芙的好奇声,“咦,小六呢?刚不是还在吗?”
守门的丫鬟不解的望着像拖死尸拖着她们六少爷的向春,正欲答话,就见向春拼命朝她们挤眼色,手指指着外边,哑声说了两个字。
看唇形,二人明白是侯爷的意思,想了想,便没将顾越流在门外的事儿禀报夏姜芙。
向春担心夏姜芙出来,深吸两口气,拖着顾越流先往旁边墙角躲去,他实在是没力气了,但凡有点力气,绝对先将顾越流带回书院,谁让顾越流跑这么快的?平复了下呼吸,听屋里没了夏姜芙的声音,这才拖着顾越流往书院的方向走,刚走出半圆形拱门就遇着回来的顾泊远。
顾泊远的眼神先是落在半边身子贴在地面的顾越流身上,随后又落到他身上,向春讪讪笑了笑,听顾泊远说了句出息,然后面不改色的绕过他进了门。
☆、073
顾泊远在屋外放缓了步伐,抖了抖披风上的雪,缓步入了屋,看到桌前晃着茶杯昏昏欲睡的夏姜芙。
“被小六吵醒了?”
夏姜芙眼神有些飘忽,听到顾泊远的声音,身形微微坐直,“是啊,听他哭闹得厉害,出来又没人了。”
顾泊远笑着上前,夺了她手里的杯子,自己啜了小口,缓缓道,“他性子素来跳脱,约莫想到什么好玩的事儿跑了,你别管他,回屋睡吧。”
夏姜芙想想也是,站起身,伸手挽住顾泊远胳膊,聊起其他,“承恩侯爵位没了,许多人都到牵连,可都该年后再处置,皇上这夜以继日缠着你不放,是看上了你不成?”
顾泊远好笑,“说什么话呢。”
承恩侯乃一品军侯,内里牵涉甚广,若不将弯弯绕绕查清楚了,过了年,许多事估计都无迹可寻了,承恩侯可不只是贪污受贿残害官员,更和东瀛的战事有关,否则皇上不会削了承恩侯爵位,上位者,不怕下边人各怀心思,最怕的是胳膊肘往外拐,而承恩侯,犯了皇上大忌。
这些话顾泊远不会和夏姜芙说,只是道,“东瀛虎视眈眈,皇上担心边关起战事,东境没有人坐镇。”
“不会让你去吧?”
顾泊远摇头,“不会。”
见他说得笃定,夏姜芙有些不信,别看皇上成亲了,处理政务井井有条,其实就是个孩子,依赖心特别重,顾泊远能为他解决东边战事他会不答应?
步入内室,夏姜芙挽着他的手不肯松,顾泊远心下叹气,拉着她在窗边书案前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摩挲着夏姜芙细滑的手背,解释道,“皇上私下问过我此事,我没答应,短时间内,他该不会提及此事了。”
皇上确实属意他当东境边关主帅,询问过他的意思,但他毫不犹豫拒绝了,凡事过犹不及,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无须再锦上添花了。
何况,此去东境恐怕好几年不能归家,夏姜芙铁定要和她闹,而这才是他拒绝的根本原因。
“意思是过些日子没有合适的人选皇上还是要派你去了?”夏姜芙语气明显有些不悦。
顾泊远捏了捏她的手,语气坚定,“不会。”
哪怕东境真有战事他也不去了,就在京城好好陪她,这是他回京后就有的打算。
闻言,夏姜芙脸上有了笑意,嘟哝道,“一大把年纪也该歇歇了,领朝廷俸禄的人又不是你一个,有事让他们操心去。”
“好。”
夫妻俩说了会话,躺在床上又是番耳鬓厮磨,鹅毛般的雪簌簌落着,窗外的烛火明明灭灭照在窗户上,直至天边泛白,窗户前摇曳的光亮才彻底褪去。
一早,顾越皎他们来颜枫院给夏姜芙请安,顾越流也来了。
相较于五兄弟脸上洋溢着的喜悦,顾越流脸色当真算不得好,且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像落难跑回来似的,他径直跑进屋,语气有些冲的问秋菊,“我娘呢?”
秋菊福了福身,恭顺道,“夫人还睡着,几位少爷可要先用膳?”
顾越流撇了撇嘴,一脸不爽,到底是不敢扯着嗓子喊娘,昨晚就搅了夏姜芙美梦,眼下再打扰夏姜芙铁定要惹夏姜芙生气了,可他心里窝着团火,不发泄出来心头不快,拉开凳子在圆桌前落座,抬起一条腿搭在顾越涵大腿上,让顾越涵看他的脚后跟,“二哥,昨晚是不是你偷袭我了?”
靴子湿哒哒的,后边染了许多泥,且有磨损的迹象,看得顾越涵拧紧眉头,大力拍掉他的腿,“大过年的吃错药了?”
“昨晚我被人劈晕扔进书房,不是你是谁?”顾越流眼神不忘在其他人身上逡巡圈,最后落在顾越涵身上,“这儿就你看我不顺眼。”
顾越涵:“......”
见他不说话,顾越流便当他是默认了,抬起头就要和顾越涵打一架,“我哪儿对不住你,在军营由着你折腾,回府还暗算我,二哥你好样的。”
顾越涵气得好笑,当真是人在屋里坐锅从天上来,他抬头,侧目看向顾越皎,“不是我。”
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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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父,顾越皎不会乱冤枉人。
到顾越涵的目光,顾越皎眉峰微蹙,“怎么回事?”
顾越流受了委屈,说话甚是愤懑,边扯自己衣服,边抬腿让顾越皎看他的脚,将昨晚挨打之事从头到尾说了遍,还没说完呢,旁边的顾越武插话了,“六弟啊,你冤枉二哥了,我向你保证,这件事绝对不是二哥做的。”
昨日吃完晚饭,顾越泽兴起,拉着他们在屋里掷骰子,子时才各自回屋歇下,顾越涵哪儿有时间打理顾越流?
“他是你二哥你当然护着他了。”顾越流昨晚在地上睡了一宿,脖子僵硬就算了,醒来后感觉脚痛得厉害,脱了鞋子一看才发现,脚后跟有一坨淤青,凭他多年经验来看,绝对是被人拖着带到书房的路上被石头磕着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谁这么黑心肝啊!
顾越武被呛得咳嗽两声,昨晚赌博的事又不敢光明正大说出来,吞吞吐吐道,“他不也是你二哥吗?”
“异父同母的!”
众人:“......”
不怪他没怀疑到向春身上,向春毕竟是侯府的奴才,平日没少帮顾泊远干些绑架他们的勾当,但分寸还是拿捏得好的,至少从没粗鲁得像拖死尸的把他们拖到书房吧,这种无良行为,除了顾越涵他想不到别人。
而且他不是没有根据的,几兄弟里,顾越皎已成家没心思管他,顾越泽只愿跟钱打教导也没功夫搭理他,而顾越白和顾越武呢,他们即使想估计也没这个能耐,除了将他坑蒙拐骗进军营的顾越涵还有谁?
顾越涵无奈,反问道,“我暗算你用得着等你回府吗?”还是在夏姜芙眼皮子底下,要他说,这件事十之八九是顾泊远干的,除了他没有人有这个胆子。
怀疑顾泊远的话顾越涵可不敢说,不说没有证据,即使有,也不能说。
他无法,只得道,“你要认为是我就是我吧。”
这时候,顾泊远从内室出来,穿了身暗红色长袍的他,身形挺拔,容色绝双,年轻了好几岁,他一出来,顾越流就焉了,毕恭毕敬喊了声父亲,脊背笔直的端坐在凳子上,其他几人俱老老实实给顾泊远见礼,宁婉静都贞静了许多。
没了夏姜芙,饭桌上说不出的诡异,顾越流好几次想说话,抬目对上顾泊远冷峻的容颜,立马欲言又止,最终,实在是沉不住气了,自认为选了个合适的话题,“娘什么时候起,待会云生院的姑娘们都来了。”
今日演的戏可是京城少爷小姐们用真金白银砸出来的,夏姜芙错过的话肯定会遗憾的。
顾泊远没有回答,不紧不慢抬头冷冷剜了他眼,“你昨晚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
顾越流心虚,他太气愤了,哪儿想到夏姜芙已经睡觉了,否则的话,他宁肯把委屈烂进肚子也不会打扰他娘的,这下好了,告状没告到,还被莫名暗算了顿,这个亏,吃大了。
见气氛太过肃然,顾越皎朝旁边的顾越泽投去一瞥,顾越泽沉默片刻,说起了晋江阁书铺的事儿,霸王票票选出第一名的话本子后,众人又开始票选第二轮的话本子了,威胁掌柜晚上不准打烊,否则就去家里闹。
“是吗?”顾泊远道,“很值得炫耀?”
顾越泽一噎,不点头也不摇头,心里默默道:让那些纨绔子弟心甘情愿把钱交出来,当然值得炫耀了。
宁婉静出身名门,性子端庄,言行举止少有出格的时候,此刻听闻排队送钱的都闹到掌柜家里去了,不禁笑出了声,可顾泊远冷淡的口吻让她及时了声,表情放得太过急切,一张脸憋得通红,不小心被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顾泊远这才留意到桌上还有......他的儿媳妇......
宁婉静还是头回在人前丢脸,羞得耳根都红了,越想说点什么缓和这尴尬的气氛越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最后,还是顾泊远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娘也喜欢听这些,为此还集了许多书,你无事了就找她翻来看看。”
霎时,饭桌上安静得针落可闻。
怼天怼地的顾泊远竟然给宁婉静找台阶下,发生了什么事?
兴许是耳朵出问题了?顾越白顾越武顾越流不自主的掏了掏耳朵,再想听听顾泊远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谁知,顾泊远长袍一挥,人已踏出了房门,直到顾泊远的身形消失不见,三兄弟都没从其中回过神来,愣愣的看向顾越皎,“大哥,爹刚才是不是说了那些话?”
顾越皎明白他们的意思,眼神略有同情,“难怪娘同情没把你们生成女儿......”
除了忐忑不安的宁婉静,兄弟几人都不敢相信方才发生了什么,连脑子转得最快的顾越泽都微微有些失神,望着门口,许久才回目光,探究的落在顾越皎脸上,好像在算计着什么。
一顿饭,以众人的错愕尾。
过了会儿,外边丫鬟禀报,说是云生院的姑娘们来了,宁婉静会意点头,问身边的顾越皎,“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夏姜芙还未起,她身为侯府的女主子,今日之事自然要安排妥当的,冲着晋江阁姑娘们的名声,接下来要招待的客人不少,大过年的,不能怠慢了人。
顾越皎点了点头,站起身,朝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顾越流道,“回屋换身衣服,外人瞧见了像什么样子。”
对于几人的心思他大致明白,没办法,谁让夏姜芙喜欢闺女呢,而顾泊远素来爱屋及乌,依着夏姜芙的性子,他要是闺女就没顾越涵顾越泽他们什么事了。回廊上,和宁婉静说起此事,顾越皎好笑又无奈,“娘没能生个女儿是爹一直在意的事,看娘对你态度好,自然不会为难你。”
夏姜芙对女儿的执着是他偶然听到的。
那时候刚生了顾越白和顾越武,得知两个都是儿子,夏姜芙郁郁寡欢吃不下东西,坐月子下来瘦得厉害,老夫人以为夫妻两有矛盾,又找了个丫鬟去侍奉顾泊远,理由充分:你这身子骨,自己都要人伺候怎么伺候人。
只是顾泊远做事雷厉风行,当即将丫鬟送去了庄子,老夫人不让夏姜芙好过,挑拨离间,“你真当泊远喜欢你呢,要不是看在你生了五个儿子的份上,泊远会给你脸色看?”
“你以为我愿意生儿子呢,告诉你,皎皎要是个闺女,我让你顾家断子绝孙......”
老夫人被气得不轻,自然去找顾泊远告状,夏姜芙意难平,得知老夫人找顾泊远哭诉要跟顾泊远和离,顾泊远哄了许久,从二人的谈话里他才恍惚明白,夏姜芙之所以生了一个又一个不是看重子嗣,而是想生个女儿。
终究,到底没如愿。
宁婉静好奇,“以母亲的执着,后来怎么放弃了?”
顾越皎的神色慢慢冷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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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生六弟亏了身子。”
看他神色冷淡,宁婉静识趣的止住了话题,想到刚才几人的神色,忍俊不禁道,“我之前还纳闷四弟五弟的名字呢,白字好听,武字寓意不错,但五弟排行五,再去武字.....”
“那会娘心里不痛快,爹又忙于政务哪儿有空闲,五弟六弟的名字都是依着排行取的。”
宁婉静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同情:要是女儿身多好?
顾越皎看着她,眼里升起暖意,眼神往下滑过她肚子,笑道,“所以啊,儿子在府里不珍贵,生个女儿才是宝。”
可能从小看着弟弟们长大,受够了男孩子的调皮捣蛋,他也想要个女儿,把所有的美好的事物全给她。
听清楚顾越皎在说什么,宁婉静脸色绯红,小声嘀咕了句:“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顾越皎挑眉,厚实的手掌覆上她红彤彤的脸颊,“我们一起努力。”
“啧啧啧,二哥,你有没有闻见股酸臭味?”不远处梅花树下,将二人神色尽眼底的顾越流一脸嫌弃的问身旁的顾越涵。
顾越涵还计较被冤枉一事,不给面子的回道,“没闻见。”
顾越流好似没听出其中怄气,又问旁边的顾越泽他们,顾越泽目光幽幽盯着回廊上情浓意浓的两人,心不在焉的回了句,“什么酸臭味?”
“你侬我侬的酸臭味,不就是有个媳妇吗?多了不得,过些天我也讨个回来试试!”
顾越泽撇了眼不太高兴的顾越流,渐渐有了理智,“你不怕爹打断你的腿尽管去。”
那还是算了,昨晚暗算他的人都没找到,哪有心思娶媳妇。
几道幽怨的目光太过强烈,顾越皎想忽视都难,怕宁婉静羞涩,他侧过身,让宁婉静在前,他在后,两人说说笑笑的朝阁楼走,下人们正布置桌椅场景,今日招待的都是京里的达官贵人,管事的正一一检查,而姑娘们在后边装扮要过些时候出来,事情安排得井然有序,哪怕宁婉静不过来也断然不会出岔子。
这一点,国公夫人看见了只怕都自愧不如,百年世家,除了一砖一瓦,一花一草的底蕴,下人们的言行举止也至关重要,而侯府的下人纪律严明,做事不卑不亢,比训练有素的宫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不禁好奇,顾越皎是怎么做到的?
她可是记得,顾越皎才是管家的。
不等她问顾越皎,外边丫鬟来说客人们上门了。
依着过年习俗,大年三十是不串门走亲戚的,奈何霸王票票选出来的话本子太过吸引人,大家哪儿坐得住,到帖子时就掐着看戏的时辰了,生怕错过了好戏,要不是怕过年来得太早打断侯府早饭,他们还能更早些呢。
只是这期待得无以复加的心情,在长宁侯府门前看到熟悉的轿子时,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大过年的,只怕又得闹腾呢!
☆、074
太后不喜夏姜芙是众所周知的,以往宫宴上总不了含沙射影挤兑夏姜芙几句,没办法,谁让夏姜芙脸皮厚无论太后怎么说她都爱往太后跟前凑呢?被挤兑也是夏姜芙自找的,可眼下太后声势浩荡的来长宁侯府,莫非大过年的给夏姜芙添堵?
以夏姜芙吃不得亏的性子,最后肯定又是番唇枪舌战,害得她们夹在中间难做人。
想到这些,前来看戏的心情瞬间低落不少,碍于太后身份,脸上还不得不笑脸盈盈施礼。
太后看了眼妆容致的众贵妇们,心头有些不悦,又看向门外站着的侯府众人,心头的不悦便带了些出来:因为没看见夏姜芙。
身为太后,她的地位无可厚非是德高望重的,随便称赞谁一言半句都算得上对方祖上冒青烟了,更别论亲自登门凑热闹,夏姜芙身为主母竟然不出门迎接,好大的架子。
真不知先皇看上她哪点。
“皇上。”太后转头对皇上道,“看来侯府并不欢迎咱来,这侯夫人连影儿都没有,咱不是自讨没趣来了?”
明明不喜欢偏又要上门找不痛快,后边的贵妇们真不懂太后在想些什么。这么些年,太后和夏姜芙争锋相对多少回了,哪回不是被夏姜芙气得不说话,甭管她说什么夏姜芙都找得到话还嘴,一来二去,倒是太后自己接不下去了,有了这么多年经验,太后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哪怕夏姜芙不在场,事后问起来,也会不动声色追究过来。
之前拿侯府几位少爷亲事打赌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想到她们输了的钱财字画,这过年的喜庆也没了。
太后哪儿明白众人的心情,她这会心里不痛快,身为安宁国最尊贵的太后,夏姜芙办宴会不邀请她就算了,昨日皇上纡尊降贵问起此事,顾泊远含糊其辞,像是不欢迎她似的,越是不让她来她偏要来凑热闹。
皇上偏心侯府不搭话,她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顾侯爷,难道这就是侯府的待客之道?”
顾泊远福了福身,却不多言。
他和太后相识多年,多少了解太后的性子,知道怎么做对夏姜芙有利,太后对夏姜芙有偏见,但言行举止不会太出格。
果然,见他不吭声,太后便觉得没劲了,自己岔开了话题,“听说晋江阁的话本子人物性格鲜明,情节跌宕起伏,好些人看得废寝忘食,今日的戏更是话本子里的佼佼者,希望不会让哀家失望。”
顾泊远神色平静如常,从容道,“还请太后娘娘里边请。”
皇上自始至终没吭声,扶着太后小心翼翼入了园子,其余众人见三尊大佛走了,提着的心这才落到实处,礼貌的和顾泊远寒暄几句后笑逐颜开进了园子。
来的都是京里的名门望族,说话老气横秋,顾越流觉得没意思,和旁边的顾越泽小声道,“三哥,娘还睡着,要不要叫她起了,太后去阁楼没见着人,估计又得生气了。”太后在他眼里就是个无理取闹的老太太,和府里的老夫人差不多,见不得夏姜芙好。
顾越泽瞅了眼脸色冷峻的顾泊远,摇摇头,“爹都没说什么,用不着担心。”
络绎不绝有人来,入园后,被侯府的雪雕惊讶得叹为观止,令众人惊讶地是,雪雕上镶嵌了许多金银玉石,绿宝石装扮的眼睛,珍珠镶嵌的罗裙,更别提什么镯子项链耳坠了,通往阁楼的各处园子,随处可见夫人小姐们视若珍宝的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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