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冯寞
易怀之不禁一愣:“那你们,以后还回来么?”
黎袂偷偷看向聂不渡,聂不渡在一旁站着,一言不发,脸上带着一丝慵懒笑意。
“不回了。”
易怀之难掩失望,只得道:“那我以后有机会去找你们!”
聂不渡闻言看了他一眼,抬脚就抱着余烬往外走。
黎袂赶紧跟他道别。
聂不渡的马车一向宽敞,三个人都能坐得下,莫渊在外头赶车,里面黎袂坐一边,聂不渡搂着余烬坐一边。
“你倒是敢跑。”聂不渡慢慢悠悠地笑道,“他把你托付给本座,你竟然敢背着本座跑出去。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说,本座将如何交代?”
黎袂一怔,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算了,本座也不和你计较,毕竟当初也是本座要求你一直追随他的。”
黎袂依然没说话。
聂不渡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这期间,他可有走火入魔过?”
黎袂这才开口:“有,就是被下弦门外室围攻的那一次。”
“本座给的药他可吃了?”
“吃了。”
聂不渡不说话了,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黎袂看着他搂在余烬腰间的手,明白自己以后,再无同余烬亲近的可能。
马车一路飞驰,晚上的时候几个人照例在客栈下榻。聂不渡很自然的就把余烬带进了自己房间,黎袂的房间在隔壁。他静默的看着聂不渡关好门,想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沉默的回了自己房间。
关上门,聂不渡才开始放任自己的思念心疼表现在脸上。
他将余烬放置在床上,自己就坐在床边凝视着他,抚摸着他的脸。
当他看见易怀之的那一瞬间,他就清楚了余烬当时所承受的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差点没控制住自己当场杀了那个人。
“你看看你,若是一直留在魔教,又怎会如此。”
他低喃着,高高在上的聂大教主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说话。
余烬依然沉沉的睡着。
“算了,你不回来,我就亲自来接你。”
他脱了自己的衣服,上床,坐在他旁边,神态疲倦,嘴角却轻轻扯着:“这可怎么办啊,你疯了,本座也活不了多久了,魔教你接管不了了,以后恐怕也没人护着你了。”
一片死寂。
半晌,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低下头,在余烬的唇上极轻极轻的吻了吻。
“你知不知道,我做梦都等着你回来,还把乔楚河当成了你。”
他小心翼翼的躺下,靠在余烬身边,睁着眼睛叹道:“他真就那么重要?一个跟他相似的人都能让你变成这个样子。”
“也罢,也罢,从今往后,有我在你身边了。”
他闭上眼睛,三日三夜不眠不休的疲倦已经让他再打不起神,几乎是瞬间就睡着了。
隔壁,黎袂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余烬醒来的时候微微动了动,聂不渡立刻就醒过来了。
“师父?”
余烬很自然的搂过他。
即便早知如此,但当他真的亲眼看见余烬眼中陌生的痴恋后还是心如刀绞。
但他还是很冷静地道:“起来拾拾,我们要去一个地方。”
余烬:“嗯?”
聂不渡心中迅速合计着,编道:“去离山派谈事情,但是你得把眼睛蒙上,我们演一出好戏。”
至于是什么好戏,连聂不渡自己都不知道。
余烬“嗯”了一声,不置可否,接过他递来的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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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就把眼睛蒙上了。
这是他对叶泊舟的信任。
对叶泊舟独有的信任。
聂不渡看着他利落的动作,各种情绪依次滑过,最后化为平静。他竭力模仿着叶泊舟温和的语气,扶着余烬的胳膊:“走,吃饭去。”
过了约有半个月的时间,马车才回到魔教。来迎接的也有乔楚河,看见余烬蒙着眼睛,不禁大惊失色:“阳儿,阳儿他这是怎么了!”
黎袂将他拉至一旁,低声解释。
听完这一切,乔楚河沉默了。
那边,聂不渡牵着余烬一路回房,一眼都没有看向他。
到了房间,聂不渡才给他解开眼上蒙的绸带。
“这便是离山派?”
余烬打量着四周。
“对。”
聂不渡笑着道。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什么也不用做,不离开这个房间,假装成一个瞎子就可以了。”
余烬也没多问,点点头就坐了下来,给他倒了一杯茶。
聂不渡接过,一饮而尽,勉强笑道:“师父还有事,先出去了。”
“嗯。”
说罢,他就退到了门口。
只见余烬微微一点头,然后放下茶杯起身对着空气道:“嗯,我会等你回来的。”
“嗯。”
“一会人家就等急了。”
“嗯。”
“嗯。”
聂不渡倚门而立,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余烬已经分不清楚现实和幻像了。
这一点,他在路上的时候就发现了。
他会经常对着不知名的地方开口,像是在与人对话。而与他“对话”的人,很显然就是叶泊舟。
第一次看见这一幕的时候,聂不渡就像现在这样,默不作声的,红了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觉得聂不渡的气场现在非常耐人寻味~就好像
第77章第六十八章错花心经
晚上的时候,乔楚河来看余烬。
听闻他人的声音,余烬偏了偏头,问道:“你是谁?”
聂不渡曾交代过他的谎言,乔楚河便低声道:“我是离山派的弟子,阿河。”
余烬微微一点头,不说话了。
看着他蒙着眼睛的模样,乔楚河只觉不忍多看,但同时又有另一种微妙的情绪沸腾心底。
眼前的这个,自己的亲弟弟,是聂不渡喜欢的人……
他默默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不说话。
余烬不动声色,心中思量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不多时,乔楚河起身准备离开,余烬起身要送,被他拦下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碰上往这边走的聂不渡,聂不渡的视线微微顿了顿,什么也没说,与他擦肩而过。
乔楚河边走边低下头,慢慢,慢慢的扯起嘴角。
聂不渡迈着大步子进去,在余烬面前站定。
余烬摸索了一下,聂不渡立马把手放到了他的手里,余烬捏住他的手,声音和平静却暗藏一丝紧张:“师父,我们什么时候走?”
聂不渡扶他坐下,笑问:“这里不好么?”
余烬微微皱眉:“聂不渡定的日子就要到了,再不回去恐怕他要杀了大哥。”
“……”
聂不渡浑身一僵。
叶泊舟竟然连这都知道?最不可思议的是,为什么明知道他在做什么,却还能义无反顾的支持他?
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心底里,聂不渡只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
“不会的。”他艰涩的说着,“他就快要死了,他只是吓吓你罢了。”
余烬猛地抬起头来:“上次那截手指”
聂不渡缓缓道:“那是别人的,他故意吓你的。”
余烬的语气有些疑惑:“为什么你会知道?”
聂不渡脑子里都是混乱的,他直接抬手点了余烬的睡穴。
看着怀里余烬并不安稳的睡容,他扯了扯嘴角,哑着嗓子:“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不应该那么逼他,不应该把他送进下弦门。
最不应该的,是当初使他家破人亡。
他对余烬曾说过,那是老教主的遗愿,他不得不去完成,可实际如何,只有他自己清楚。
试问江湖中人,有谁不想得到《错花心经》呢?有谁不想在一夜之间拥有无上功法呢?有那个经历过坎坷的人不想拥有力量,将曾经欺辱过自己的人都踩在脚下呢?
还记得当时,有属下曾经劝诫过他,教主,乔家处江湖之远,里头基本没有高手,我们想办法去偷来就行了。
那时的他扬起眉毛,笑容嚣张而轻狂:“我魔教怎能总以一副偷鸡摸狗的姿态在江湖中任人耻笑?这回就给他们来个下马威,给他们所谓武林正道点颜色看看!”
那晚,属下再次跟他确认,“一个不留?”
他坐在马车里,微微翘起嘴角:“一个不留!”
只没想到后来出了些岔子,翻遍了乔家也没找到《错花心经》,倒是在乔家老爷子的书房里发现了一张字条这才得以救了余烬和乔楚河。
用了好几年的时间,他才查清楚所谓在乔家的《错花心经》为何会在下弦门。
这事还要从百年前说起。
那时,魔教还远不如现在,当时的魔教教主解无风是一个武痴,一生沉迷于武学,无心教中事务,用十年时间写出了震惊江湖的魔功《错花心经》。
《错花心经》的典型特点,武功短期内暴涨,但人一定会受到反噬,不仅痛苦,而且寿命减少。
这也是解无风的理念,他认为寿命不重要,武学达到什么样的高度才最重要。
可惜,他刚写完不久,只有自己练成了,还没来得及推广给教众的时候,白道就打上门来了。
那场围剿是江湖历史上浓墨重的一笔,整个魔教全部覆没,白道联盟也损失惨重。
《错花心经》落到了白道联盟的手里,几个掌门商量了好几天关于如何处置它的问题,最终决定此等魔功必须毁掉,要不然就会造就出无数多个像解无风那样可怕的人。
但当时下弦门的掌门沈于天起了贪念。
沈于天自身也是一个武痴,对武学潜心研究多年,解无风的很多见解都让他惊艳无比,不舍得如此武学至宝被毁,于是派人造了一本假的,把真正的《错花心经》偷偷带回了下弦门,放在藏书阁里作为□□保管。
他们都以为魔教已经死绝了,却不知道,有一个教众跑的及时,并没有死,他偷偷跟着下弦门的那个弟子,亲眼看见他去造了一本假的《错花心经》。
面对如此魔功,只要是一个对武学有所研究的人都会有所动容,更别提沉迷于武学的沈于天了。
他时常控制不住的去修炼,于是遭到了剧烈反噬,没活几年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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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咽气之前,他终于幡然醒悟,想要叫人去毁了那本《错花心经》,但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听闻他的死讯,那名魔教教众终于敢公布于天下,说真正的《错花心经》并没有被毁,而是在下弦门的手里。
当时下弦门的新一代掌门上官夜正好就率先听到了这番言论,经过火速求证后,他做了一个决定。
派人去悄无声息的把那个人给杀了。
回来之后,有个叫乔非良的人找他。
乔非良是上官夜之前救过一命的人,一直想找个机会报答上官夜,此时他得知了上官夜的烦扰,便主动提出了一个办法。
乔非良就是乔家的初代家主,他提出自己向外宣称《错花心经》在乔家,保住下弦门的名誉,也给下弦门抵挡一些前来的飞贼。
上官夜欣然答应,并且允诺保护乔家三代繁华安全。
当时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为了一本《错花心经》丧心病狂的灭门整个乔家。他们以为顶多就是给乔家招来一些贼而已。
此后,乔非良大肆传播,再加上下弦门的添油加醋,整个江湖便都信了《错花心经》在乔家。
一直到余烬灭门下弦门,他们才开始知道原来《错花心经》一直在下弦门。
一切都为时已晚。
聂不渡时常会想,若是当初早一些查清楚会有多好。
佛曰因果轮回,正在他的身上应验。他欠了余烬的,便要以这种求不得爱别离之痛来偿还。
这么想着,他便又觉得胸口绞痛起来。
最终,聂不渡还是请来了江湖上最好的大夫,传说中的神医楚谏。
楚谏此人本就亦正亦邪,对魔教没什么看法,再加上聂不渡给的钱多,也欣然前来。
“给我的感觉,你似乎,并不希望他能好起来。”
楚谏平静的放下余烬的手腕,看向聂不渡,眼中带着莫测笑意。
聂不渡呼吸一滞,深深的看了余烬一眼,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他不应该这样。”
楚谏挑挑眉,他其实一直就对魔教教主聂不渡早有耳闻,如今要是能听到些聂不渡的独家八卦,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可惜聂不渡什么也没多说,只郑重问他,余烬可还有救。
“有”楚谏打了个哈欠,“其实很简单,我几针下去他就能好。”
聂不渡眼中一抹情绪极快地滑过:“那还不快快施针?”
楚谏笑着看着他:“只是我觉得,聂教主你看起来一直非常犹豫,好像随时会后悔,万一我让他好起来了,你却不愿意,再把我杀了可怎么办。”
聂不渡一顿。
他知道楚谏是在说笑,但楚谏的那一句的确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如果余烬好起来了,他还会那样毫无防备的任自己靠近吗?他们之间,还有再次拥抱的可能吗?
“……本座回去想想吧,明日给你答复。”
楚谏一脸“早知如此”的笑容,微微一点头:“好,那就明日再说。”
说罢踏着大步潇洒出门。
留沉睡着的余烬和站在他旁边一脸复杂的聂不渡。
聂不渡慢慢蹲了下来,拉住他的手,低声道:“余烬,你能不能答应我,就算你好了,也不要像以前那样对我?”
余烬当然没有反应。
聂不渡叹了口气,拉过他的手背蹭蹭自己的脸颊,像是自言自语:“可是我必须让你好起来啊,我对不住你的事情太多了,总不能一直错下去……”
真真是一种折磨,聂不渡在此之前还从未领教过的折磨。
源自情动二字,却因着掺了太多罪过,成了世间最为致命的毒。
这种难以言喻的痛楚丝丝渗入骨髓,让人连呼吸都颤抖了起来。
“你看,余烬,如果你不叫余烬,只是乔楚阳,那我们会不会变得很好?我去你家偷书,意外遇到了你,兴许你见我这么英俊潇洒,就对我有好感了呢。”
聂不渡笑笑,接着道:“我也一定会喜欢上你这个冷小孩的,我会偷偷带你来魔教玩,保护你不被人欺负,一直到你长大……”
有冰冷的液体自眼眶溢出,聂不渡笑着说:“如果那样,多好。”
但毕竟最是无情光阴,在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携着大错匆匆而去,蓦然回首,只满地疮痍,触目惊心。
第78章第六十九章叹青丝成雪
天微亮的时刻,聂不渡从余烬房里走了出来,揉着腰,抬头,望着隐隐残月,神色坚定。
“确定?想好了?”
面对楚谏的再次询问,聂不渡无声点了点头,后退一步。
“好。”
楚谏干脆点头,长袖撩动,手腕翻转间,银针刷刷刺入皮肉里。
聂不渡站在一边望向余烬安静的睫毛,想着那一双眼睛再次睁开时会是如何的霜雪漫天。
这些日子与余烬相处的一幕幕开始浮现眼前,他嘴角微翘眼底带笑的模样,他从背后抱过来霸道又温柔的模样,他在耳边低吟缱绻的模样……
冷漠的人一旦温柔起来便是让人无法抵抗,尤其是余烬这样的人,就像是蛊,沾了就逃不掉,明知是错的,也心存侥幸,与他相处的每一秒都让人欣喜又慌乱。
但是,这些都是属于叶泊舟的。
聂不渡微微扯了扯嘴角,偏开目光,生怕他会突然睁眼便看得见自己眼底的狼狈。
属于他聂不渡的,当然该是漠视与憎恨,谁叫他曾经犯过大错,如今已是万劫不复。
他突然很羡慕叶泊舟,纵是生命不长,但能让余烬一世痴念厮守,已是极好。
“好了。”
楚谏清朗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他顿了顿,这楚谏果然是江湖第一神医,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治好一个寻常医者根本治不好的病患。
“多谢。”
楚谏微微一笑,眼底有戏谑:“我看聂教主您也需要治一下。”
聂不渡睨他一眼。
“以我看来,您心底思虑过重,面上郁郁寡欢,长久下来怕是要和这人得同样的毛病。”楚谏笑道。
聂不渡哼笑一声,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楚谏挑挑眉,打了个哈欠:“那聂教主可别忘了之前说好的报酬啊。”
聂不渡没理他,他只好悻悻然的退出去了,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聂不渡手心有汗,搬了把椅子坐在余烬床边等他醒来。
这一等,便等到日薄西山。
莫渊敲了敲门,来叫他吃饭,他也只淡淡一句“不吃了”。
“唉……您这又是何苦啊。”
莫渊叹息一声,回想着聂不渡声音里的情绪,摇摇头,转身走了。
聂不渡专注的凝视着余烬的脸,一下午都没有换过姿势,就好像没有时间了一样,要赶快多看他几眼。
余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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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微微颤了颤。
聂不渡一顿,坐直了身体,不动声色的擦了擦手心的汗。
下一秒,余烬睁开了眼睛。
他看向聂不渡,聂不渡看向他,两个人目光交缠,相对无言。
“一直都是你?”
余烬的声音干涩沙哑。
聂不渡赶忙给他端了杯水,面上笑的从容:“本座怕不配合你就会被你杀了。”
他这话说的及其粗粝,若是真的如此,又为何接余烬回魔教?为何不任他自生自灭?不是已经约定好了一笔勾销?
余烬眼底一抹复杂闪过,疯了之后的一切,他全都记得,与黎袂的缠绵,与聂不渡的缱绻。
他接过水,一饮而尽,一言不发。
聂不渡心下微慌,面上还镇定般试探:“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
余烬食指无意识的摩擦着杯子,似是在思索。
清醒之后,疲倦便席卷了上来。好像天大地大,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一般。
“那你,不如留下来?”聂不渡克制道,“本座不会再劝你接任这个教主了,你想怎样便怎样,如何?”
余烬抬眼,眼底平静无波。
“只有魔教才能保护你的安全,你……”
话还未说完,已被余烬打断:“好。”
如此的痛快,倒是让聂不渡微微一愣。余烬定定的看了他许久,慢慢道:“我不会再对第二个人动心。”
“……”
聂不渡脸上的笑容差点就碎裂,他稳了稳心神,躲开余烬的目光,却换了个话题。
“感觉怎么样,饿不饿,我叫人去给你做饭?”
余烬不为所动:“我们已经两清,你便不欠我的,不必如此。”
“喝水么?我再给你倒一杯吧。”
“就算我留下来,也是一样。”
聂不渡匆忙起身,笑笑:“我想起来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完,你且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说罢就大步出了门。
余烬回目光,拿过桌子上的解忧,抚摸着它黯淡的剑鞘,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浮现脑海。
想到叶泊舟在底下会是以如何的心情苦等自己,他闭上眼睛,手覆上左胸口,那里绞痛的太过厉害,让他不禁咬紧了牙关。
聂不渡大步回到房里,把自己关了起来,靠在门上轻轻呵出一口气。
“你倒是聪明。”
像是自嘲般的,他的语气竟落寞之非常。
手无意识的抚上了腰间的魔刹,却在入手的瞬间想到了什么。
余烬那一把看起来平庸无奇的剑浮现在脑海里,一开始他就觉得那把剑不太一样,但到底是哪里不太一样,因为记挂着余烬,他也没有细想,如今却突然冒了出来。
他一个激灵,立马走到桌案前拿过那一本压在众多书册底下的剑谱翻看。
良久,他放下剑谱,神情莫测。
第二天,当聂不渡推开余烬房门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余烬背对着他坐着,披头散发,一动不动。
满目的霜白,直接刺痛了他的双眼!
“你……”
他微微后退一步,抬手捂住眼睛,不忍再看。
听见他的声音,余烬微微偏了偏头,一言不发。
他的青丝,竟一夜之间全部变成了白发!
聂不渡只觉万箭穿心。
“和我在一起过,真的,那么让你不能忍受吗……?”
他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余烬平静的站了起来,冲他走来。他本就皮肤苍白,此时满头华发更是让他看起来不似凡人,难以接近。只有那一双眼睛还是冷冽深邃,似有千万种情绪融汇其中,却了无波澜。
“我只是不能忍受对他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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