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冯寞
余烬语气淡淡:“视察分舵。”
易怀之了然,又问道:“这次打算待几日?”
本来是打算像去其他分舵一样,待个两到三天,办完正事就走,毕竟总部还有一大堆事务需要处理。
但此时,鬼使神差的,他淡淡回答:“七日。”
易怀之眼睛一亮:“事情多么?”
“不多。”
他便笑道:“那等你有空,我们去泛舟?随着水波漂流在天地间的感觉,我想你会喜欢的。”
余烬盯着他,轻轻“嗯”了一声。
余烬习惯沉默,易怀之也不是话多之人,两人很快便安静下来品酒,却没有半分尴尬。
酒过三巡,易怀之已是有些微醺,面颊也染上一抹薄绯色,映衬着那一副如玉的模样,真真应了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不知不觉,余烬就放下了杯子,静静的望着他。
许是因为醉酒的缘故,易怀之胆子也跟着大了许多,便直直的对上余烬的目光,笑着问:“你在看谁?”
余烬微微皱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迷惘。
易怀之也不计较他没有回答,打了个哈欠,起身道:“已经很晚了,想必你赶了一天的路也已经倦了,我们回吧。”
余烬顿了顿,也跟着起身。
出了酒馆,两人的步伐皆是意外的缓慢。
雨已经停了,两人并肩前行,偶尔衣料会不经意的摩擦,微乎其微的声响,易怀之却都听的一清二楚。
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看过去,那人的侧脸好看得让人目眩。
“你为何失眠?”他问。
余烬回答的好似漫不经心:“你又为何失眠?”
易怀之低低的笑了两声:“也许,同你一样。”
余烬瞥向他,只见他微微低着头,嘴角带一抹笑意。
这是叶泊舟的脸上没有出现过的神情。
很长的路,一路两人也没怎么说话,等到易家大门口的时候,天边已经微微发亮了。
易怀之迈上台阶,余烬脚步迟疑片刻,转身正欲离去。
“余烬!”
站定,回头,那人正微微笑着看向他,却一句也没有再说。
余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步离去。
易怀之轻轻抬手,覆到自己的肩上。那里似乎比其他地方多了一抹温度。
一整天,余烬都待在分舵里。
有账务要看,有人要见,有事情要谈,总之,没得片刻歇息。
就连天黑之后,莫随路过时还能看见书房的灯亮着。
他便敲了敲门,进屋,余烬正面无表情的翻看着教众名册,神情有些疲倦,却不见半分懈怠。
“急着回去?”
余烬头也没抬:“多留几天。”
想到昨天看见的那个身影,莫随心如明镜,便只道:“是。”
在他正准备出去的时候,余烬突然开口:“像么?”
莫随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回过头道:“像,但不是。”
余烬沉默片刻,“下去吧。”
莫随应了声,大步离开。
余烬指节轻轻敲着桌面,微微皱眉。
本该两天处理完的事情,余烬只用了一个晚上就完全处理利索,效率直叫分舵的教众叹为观止。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他再次出门。
没有下雨的夜晚,月光皎洁,星辰满天。他一路飞檐走壁,准确的到达了小桥那里。
桥边有一人,正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余烬无声地在屋檐上坐了很久,一直到那人有所察觉,转过头,怔怔的看着他。
“你……来多久了?”
“不久。”余烬说着,飘然落地。
易怀之看着他笑:“是不是会武功的人都喜欢走屋檐?”
“屋檐快。”
注意到他眼底的钦羡,余烬眸光一沉,向前一步便揽住他的腰。
等易怀之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屋顶上了。
同样的风景,从不一样的地方欣赏,便会产生不一样的美。
余烬一路带他来到城里最高的建筑房顶。
易怀之有些新奇的往下看,全城的大半景色尽眼底。
抬起头,繁星漫天,不同于在地面上观看,在这里,好似它们都散落在四周,触手可及。
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沉稳而温柔。
他突然有些惊慌,害怕余烬会感觉到自己过快的心跳。
“真美。”
像是在掩饰自己的情绪,他故作镇定道。
余烬低低的“嗯”了一声。
“原来你们会武功的,都可以见到这样的景致啊。”
余烬垂眸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与他靠近了些,让自己的体温透过衣料传到他的身上。
“高处不胜寒。”他说。
易怀之这才意识到,自己之所以不冷,是因为整个人都几乎靠在他怀里,被他温暖着。
想说些什么,但他还是忍住了。他怕一开口,就打扰了这片刻温柔的光阴。
最后,寒意过重,想来他完全不会武功,怕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寒冷,便带他飞身下去。
刚一落地,余烬便放开了他。
易怀之顿了顿,笑道:“还从未有人带我看过星星。”
余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那一双眼深邃而冷清,却透着一丝醉人的温柔。
易怀之轻轻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微微扬起下巴,在那人的薄唇上落下极轻的一个吻。
他的手在颤,呼吸在颤,睫毛也在颤。
余烬一动不动,没有拒绝,也没有伸手拥抱他。
蜻蜓点水,只碰了碰嘴唇,却好似有一种酥痒直直的传进心底。
易怀之轻轻叹息了一声,正要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却蓦地被一双手圈住了腰。
紧接着,他整个人都被按在了一个怀抱里。
他闭上眼睛,什么都没说。余烬也什么都没说,就那么用力的抱着他。
天高云淡,日光温柔,一扁舟上,两个人相对而坐。
易怀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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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湖面上自己的倒影,轻轻一笑:“在以前,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长这么一张脸。”
余烬划船的动作一顿。
“但我现在,也不知道是否应当后悔。”
他微笑着看向余烬:“但无论如何,遇见你,我三生有幸。”
余烬走的时候,易怀之从腰间解下洞箫,吹了一支曲子为他送行。
音调婉转悠扬,动听得紧,是余烬从未听过的调子。
后来当他无意间再一次听到这支曲子的时候,才得知,原来这曲子叫《思慕》,在江南广为流传,供年轻男子向心爱之人表达恋慕。
但在当时,他并未对这曲子有何上心,只久长的凝视了那人一番便翻身上马,匆匆离去。
易怀之慢慢的起笑容,有微风扬起他的衣袂。
他缓缓抬起手中箫,将那曲子吹了一遍又一遍,悠扬的音调盘旋在天地间,竟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五月底,余烬回到了魔教。
黎袂告诉了他一个不算好的消息:离山派和弑天宫联手了。
很显然,葛无忧是个聪明人,他已经意识到了离山派的危机。
第93章第八十四章一统江湖
弑天宫的实力本就不弱,若是非要和离山派联手,这件事就变得有些困难。
尤其是弑天宫,宫主是檀素玉,郑逸君的妻子……他葛无忧倒是会找人!
余烬难得的有一丝愠怒,沉着脸坐在案前一言不发。
如果强攻弑天宫的话,就一定会和郑逸君正面冲突。
那是余烬最不能接受的场面之一。
“我觉着吧,咱应该先找檀素玉探探口风。”见他恼火,莫渊想了想,试探道,“得先看看她什么想法,要是她那边能说通,咱就去跟她好好的谈谈。万一说通了,那不就好办了。要是她真铁了心的跟魔教作对,咱再想办法也不迟呀。”
在他眼里,檀素玉一直是个想法很独特的女子,做事总是不按常理,所以她的想法也未必就和白道的想法一致,一心对抗魔教。
黎袂倒是很同意他这个想法,毕竟弑天宫一直属于中立门派,此时突然要和白道联手,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余烬把玩着笔杆子,半晌起身,“下午去一趟弑天宫。”
对弑天宫,他不算陌生。这一扇大门,他不知道被迫来看过多少次,虽然已经好几年过去了,但大体还是没什么变化。
他不由得向角落里的一块大石望去,在那一块大石后面,郑逸君曾偷偷的将他和檀素玉的名字刻在一起。
“请进来吧。”
貌美的女子拉开大门,余烬回过神,面无表情的大步进去,黎袂紧随其后。
几年未见,檀素玉也已经二十八岁了,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穿一身白纱的罗裙,冷艳的眼波望过来的时候,就和当年一模一样,美得惊心动魄。
余烬稳步走过去。
“坐吧。”
檀素玉面无表情道。
余烬在她对面坐下。
还没等热茶入口,就听她开门见山地道:“你可是打算统一江湖?”
余烬手一顿抬眼,不动声色的看向她。
“你今日来找本宫,是不是为了离山派的事情。”
本应是询问的语气,她却说得淡漠而笃定,余烬也不跟她周旋,直言道:“没错。”
檀素玉放下杯子,直视着他的眼睛,紧接着,就说出来一句令人震惊的话。
“本宫可以把弑天宫给你。”
连一向不喜形于色的余烬都禁不住流露出了讶色。
她却依旧平静:“本宫之所以答应和离山派联手,就是为了今日你能来此处。”
余烬指节有节奏的敲着桌面,眼波流转:“什么条件?”
“第一,不准伤害我宫任何一名女子。第二,不准让魔教教众伤害我宫任何一名女子。第三,要把我宫弟子当成你魔教教主一般对待。”
都是很合理的要求,余烬点头,沉声道:“放心。”
檀素玉淡漠的“嗯”了一声,接着道:“作为归顺的诚意,我宫所有功法一律不私藏,全部都可以送到魔教,土地生意财产,也都一并归入魔教。”
别的门派恨不得誓死保护的一切,她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余烬顿了顿,还是道:“可如此,对你不利。”
主动献出门派,不仅弑天宫的人不理解,整个江湖也都会唾骂她。
她抿了一口茶,眼里一丝涟漪都没有:“不紧要。”
果然是个不一般的女子。
余烬定定的看着她,道:“本座会对外宣称,是魔教以手段胁迫弑天宫。”
“不必。”檀素玉道,“若是那样,怕是你欠本宫的人情就还了。”
余烬眼中浮现一抹尊敬:“你是一个好宫主。”
檀素玉淡淡道:“却不及你成为一个好教主。”
说罢,起身,低低的说了一句什么,便兀自离开了。
留余烬僵坐在椅子上,久久都没有换一个姿势。
“你莫要怪他,他也并非恨你。”
这个“他”,指的当然就是郑逸君。
“教主。”
黎袂见他久久不出来,便有些担忧的走了进来。余烬闭了闭眼,起身,“走罢。”
出门之后,黎袂问起结果,余烬神色悲喜难辨:“檀素玉主动让出弑天宫。”
“什么!”黎袂一愣,“她……”
余烬却什么也没说。
只有檀素玉意识到了,如今,整个江湖其实再没有人能与魔教抗衡,统一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就算和离山派联手,也一定会在不久之后被魔教想方设法的攻破。
与其坐等魔教打上门,不如主动归顺。因为一旦发生冲突就一定会有人伤亡,而那却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
用和离山派联手来吸引余烬前来,就是为了先一步占据优势,就有了和他谈条件的资本。主动交出弑天宫,让魔教不丝毫力气就能得到一切,就算余烬欠她一个人情,不让他还,便可以此让他待弑天宫的弟子更好一些。
她所有的打算,都是为了一个弑天宫。
哪怕背上一世骂名,她也一意孤行。
可惜,真正会懂她苦心的,恐怕少之又少。
就算她今日淡漠得让人讶异,余烬也能明了,她背后一定是经过了日日夜夜的思虑反侧,最后才忍痛做出的决定。
余烬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弑天宫”三个大字轻灵飘逸,当初创建的时候,谁会想到终有一日,它会以这种方式面临终结?
弑天宫主动投靠魔教,遭殃的就是之前跟他们说好一起对付魔教的离山派了。
等葛无忧捏着檀素玉的信气愤的领人找上门的时候,弑天宫早已人去楼空,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了。
“檀素玉!你不守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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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没有骨气!……”
骂了半天,忽的听见身后一声轻笑。
带着怒意回头,只见一个笑意温和的青年就站在身后看着他。
葛无忧皱起了眉,总觉得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是谁?”
青年微微一笑,衣袂飘扬:“魔教暗使,黎袂。”
葛无忧无论如何也不肯归顺。
听完这个消息,余烬没什么表情,低头把玩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黎袂揣测了一下他的想法,半晌才看着他他道:“那我们何时动手?”
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了。
余烬将茶杯不轻不重的搁在桌子上,沉声道:“明日!”
黎袂有些惊讶,但余烬的决策向来只对不错,便也没有反对。
那人明的很,见弑天宫这条路走不通,肯定就会选择另一条路。却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出像檀素玉一样的牺牲,所以这件事,越来越好,得夜长梦多麻烦。
所以第二天,余烬就带一批好手去离山派了。
先是叫人好言相劝,离山派闭门不理。然后又以利诱之,离山派不为所动。最后余烬失了耐心,一挥袖子,强攻!
离山派激烈反抗,双方激战一下午,一直到傍晚才停了下来。
暮色四合,残阳如血,离山派门口一片死寂,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几个黑衣人提剑而立,为首的浑身是血,满头白发,迎风飞舞。
这一战,魔教死伤惨重,离山派全派覆灭,无人生还。
当天晚上,余烬回来之后就开始洗澡,也不肯吃晚饭。
黎袂有些担心,中途敲了好几次门他也不回答。
在黎袂终于忍不住担忧他出事,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他才说了一句:“你下去。”
声音是说不出的沙哑,就像一把生了锈的刀,在黎袂心上摩挲,划出一道道血痕。
一直到深夜,余烬洗完澡坐在床边,抬起双手垂目端详,仍会觉得有一股血腥气味挥之不去。
黎袂在他面前蹲下,细致的给他捏腿。
“天气虽然暖了,但是明日怕还要下雨,鞋要穿一双厚些的……”
说了半天,连声“嗯”都没有。
黎袂抬起头,余烬微微倚着床柱,不知何时就已经睡着了。
“你呀……”
低叹一声,黎袂捻起一缕他的白发,凑到唇边轻轻吻了吻,然后直起身子,将他的腿抬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自己也很快脱了衣服,在他身边躺下。
不多时,黎袂正睡意昏沉,却听见身旁人的呼吸开始莫名急促。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点灯,只见余烬眉头紧皱,满头冷汗,显然是陷入了梦魇。
“余烬……”
刚要把他叫醒,余烬却猛地睁开了眼睛。
黎袂担忧的看着他。
“做噩梦了么?”
过了一会余烬的目光才清明起来。
他看着黎袂,慢慢抬起自己的手,轻声问:“看见了么?”
黎袂有些莫名:“什么?”
“血。”
余烬的眼中无尽悲哀沉痛开始蔓延。
这是他少有的不掩饰自己的情绪,黎袂一震,心脏剧痛。
便伸出双手用力抱住他。
余烬慢慢的闭上眼睛。
七月,魔教血洗摘星楼。
八月,在魔教还没有动手的时候,神府自己解散了。
自此,江湖大统,再无除魔教以外第二个门派。
从未有人做到的事情,余烬做到了。
在往后的十七年里,江湖就是魔教,魔教就是江湖。
而教主余烬,踩着万人枯骨,睥睨天下。
这一段在后世也仍是一个传奇,教主余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第94章第八十五章无字信
统一之后,余烬反而更忙了。
管理体制问题,人员分配问题,还有生意接手问题……等等等等,一系列问题,让他忙的不可开交,每天天还没亮就起来处理事情,深夜才肯睡下。
黎袂光看着都觉得胆战心惊,他简直是在用性命当好这个教主。
就算有人不服的,看看他这副做派,也不敢再说一个“不”字了。
最近,余烬在研究各个门派的功法,他还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将各个门派的功法融会贯通,撰写出一套完美功法来。
莫渊觉得这个想法简直异想天开,这么多年谁都想这么干,但是不也谁都没干成么!
而余烬对阻止的话充耳不闻。他曾经练过十年的解忧剑法,至今又致力于研究《错花心经》,一个是白道的功夫,一个是魔教独有的魔功,虽说二者完全相反,但很多时候交错使用,竟会发挥出令人震惊的威力。
而别人,几乎都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在白道,练习魔功是大忌。而在魔教,谁屑于去练白道的那劳什子武功啊。
“诶,有你的信。”
莫渊推门而入,放了一封信在桌案上,然后又风一样的离开了。
以前要忙的也不过是一个魔教的事情,现在要忙的却是一大个魔教的事情,最关键的是,他现在不是暗使了,他是左护法,护法要管的事情更多,也更难。
余烬放下笔,拿过信封查看。
信封上书:“魔教教主余烬亲启”,字迹有一丝眼熟。
拆开,里头只有一张白纸。
余烬微微皱眉,突然嗅到那纸上好似有一股味道。
仔细一闻,竟是酒味,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酒。
是来自江南的桃花酒。
这张纸,被桃花酒浸泡过,却没写一个字。
余烬捏着那张纸,很长时间都没有动作。
半晌,他低低的呵出一口气,将那张纸小心的塞进信封里,将信封和易怀之之前写给聂不渡的信放在了一起。
心里头却开始有一抹异样蔓延,丝丝缕缕,微带苦涩,又泛着瘙痒,有种钝痛,又隐约透出一股暖意来。
思量许久,余烬坐回桌案前,找了一张纸,提笔半晌,却写不出半个字。
一滴墨无声的滴在了纸上。
正准备将纸扔掉,却在伸手的瞬间犹豫了。
最后,他干脆将那张只有一滴墨的纸折好放进信封,叫人送出。
小半个月后,身处江南的易怀之到了一封信。
送信的人将信交到他手里就走了,也没说是谁送的。
信封上一个字都没有,他挑挑眉,拆开,里头的纸上竟半个字也没有,只有一个墨点。
但他瞬间就知道了这封信来自何处。
手都在不动声色的颤抖,一颗心顿时变得滚烫。
友人好奇的瞟了一眼,大感惊奇:“你知道这是谁给的?”
易怀之小心的好信,道:“一个……故人。”
“故人?”友人更加惊讶,“
余烬传 分卷阅读131
那他怎么连一个字都没有啊?”
“有的。”
“……说的什么?”
易怀之望向北方,眸光潋滟,微微一笑,声音轻的宛若呢喃:“他说,他也想我了。”
“什么?你说想把分店开到北方?”
易老爷子感到很惊讶:“你之前不是还嫌北方离家远,又冷么,怎么现在突然改注意了?”
易怀之道:“上次儿子去北方谈绸缎庄的事情时候就发现,北方这一方面要比江南薄弱得许多。如果我们能在那里开一家分店,将咱们的技术带过去,而又以北方人能够接受的价格出售,最后一定会大赚的!”
易老爷子被他说的有些心动,但还是犹豫了一下道:“爹回去想想吧。”
是回去和大夫人商量吧。
易怀之想着,神情复杂的走出了书房。
对于大夫人,他的生母,他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从小他就是跟着二姨娘身边长大的,大夫人事情多,人又冷厉,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做一个母亲。
反而是二姨娘,温柔又善解人意,对他就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让易怀之一度把她当成亲娘。
至于大夫人,在几年前查到叶泊舟母亲的真相之后,易怀之就更讨厌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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