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冯寞
八日之后,三人抵达京城。
都没有来得及歇息一下,就被带到宫里去见皇帝。
在宫门口再一次见到邵云起,黎袂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竟能如此之大。
这才几个月,当初眉眼含笑的青年已经变成了不怒自威的上位者,穿着一身明黄长袍,微微一笑,无懈可击。
余烬缓步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深邃淡漠一如初见。
“我已经等你太久了,于进!”
邵云起压低声音,眼中的灼热却有些压制不住。
余烬微微抬眼,一身的疏离冷淡直接浇熄了他的热情。
“草民,参见皇上。”
说是这么说,却连一个行李的意思都没有。可这话语中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你……”邵云起滞了一下,语气还是忍不住带上了一丝慌乱,“你,你别生气,我只是太想念你了……朝堂上政务太多,我不能经常出宫,也就没法常常见到你……可我对你的思念却如同江水奔流不息,苍白的字句远不够填补这种思念,那感觉就快要把我逼疯了……”
余烬看都没多看他一眼,只淡淡地问黎袂:“东西都拿好了?”
“拿好了。”
余烬微微一点头:“进去罢。”
说罢,大步走进宫门,半句也没有多言。
邵云起慌忙地喊了他一句,却也没有换得他一个回头,只好叫住黎袂。
黎袂停下,恭敬地道:“皇上,旅途劳累,余烬他一定是十分疲倦了,还请皇上体谅。”
邵云起一肚子的话便都哽在喉头。
“带他们二人去清和殿。”
低声交代完,邵云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起驾,回御书房!”
一直到抵达清和殿,两人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这里邵云起早就叫人拾好了,随时等着他们入住。
黎袂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遣散了所有的宫人。
他知道,余烬喜好清净。
“喝点水吗。”
余烬淡淡道了一句不必,寻了个凳子坐下,甚至连打量这里格局的意向都没有。
黎袂叹了一声,放好两人带的行李,便开始四处转悠熟悉这里。
天刚一黑就有人送饭过来,都是极好的饭菜,两个人却都没有什么食欲。
想到余烬的身体,黎袂还是只能劝说余烬吃饭。
“我们都吃点吧,这几天终日赶路,也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扛不住的。”
余烬顿了半晌,才起身走了过来。
黎袂为他摆好碗筷,却见余烬突然停了下来。
那人轻轻皱了皱眉,突然低下头。
一丝殷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淌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高考加油~
第131章第一百二十章灵魂深处的挣扎
用过晚饭之后,邵云起来了一趟。
没有带任何随从,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清和殿的门口。他知道,他惹于进生气了,他知道那个人不喜欢他这样,但是日夜辗转的思念已经快要把他逼疯了。
那是种难以言说的痛楚和渴望。
想见,见不到。想说,无人听。想过往,无人共享。
便任性了一次,执意要他过来。
那万丈高的王位就像钳满锁链,一旦上去便再难离去,越挣扎,就越深入骨血,将人捆绑至支离破碎。
躲在纱帘后面,透过幽幽烛光,他痴痴的看着那个人。
完美的侧脸,雪白的发,青墨色的袍子。
多好看的一个人啊。
缠绵三年,本该习惯了他这副模样,可相隔几月,再见依然会有种初见时的惊艳。
于进,于进,我很爱慕你,你可知道?
我很想念你,你可知道?
我无法承受没有你,你可知道!
在心里无声嘶吼着,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抬手按住灼烫的胸口。
“云起,不,皇上?”
他一僵,回头,黎袂正站在身后看着他,手里还端着一壶冒着热气的茶。
心下莫名开始有些慌乱,但面上至少还足够镇定。邵云起想让黎袂不要出声,不要让那个人知道自己现在在这里,他知道,他还在生气,而自己却还没有想好让他愉快的方法。
但很显然,死寂的宫殿里蓦地响起这么一声,余烬不可能听不见。他放下手中的书本,微微抬头向这边看过来。
眼神疏离又淡漠。
邵云起只觉胸口发闷,干涩开口:“我来看你了。”
余烬的视线越过他落在他身后的黎袂身上。
忽视得刻意而又自然。
“我知道你还在生气。”说着,邵云起从帘子后面走到余烬眼前,攥紧拳头,低头看着他:“是我做错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打我骂我,我都愿意,或者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只要我做得到!”
余烬嘲弄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连一圈,淡淡开口:“若是我想走呢?”
邵云起一僵。
半晌,脸色有些难堪地道:“除了这个,其他什么都行。”
余烬轻轻扬了扬嘴角,什么都没说,垂下睫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进……”
“于进,你能不能再看我一眼……”
“除了离开,其他什么都可以,王位,江山,你要什么我都愿意!”
余烬直接起身进了里间。
邵云起僵在原地,很久,很久。
黎袂在后面看着这一切,轻轻叹了一口气,过来拾余烬还未拾的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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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这次我错的很离谱?”
低低的声音响起,还带着一丝哽咽。
黎袂终究没有那么硬的心肠,轻声道:“也许他根本没有怪过你,他只是疲于活着。”
邵云起一愣:“为什么?”
“你是没有见过以前的他。”黎袂淡淡道,“你见到他时,他已经变了一个模样。若你见过曾经的他,便定不忍心再这样伤他。”
“他……以前是什么样子?”
黎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慢道:“背负世间极重之责任,承受世间极痛之伤害。”
“当他终于开始远离过往,准备平静的过完余生之时,他遇见了你。”
言尽于此。
邵云起浑浑噩噩的走出清和殿,抬起头,看着漫天星辰,皎洁明月,只觉胸口剧痛。
他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蹲了下来,双手掩面。
那天晚上,邵云起做了一个梦。
熟悉得像一场旧事,却莫名让人想要落泪。
是一个模糊的影子,黑发白衣,长身玉立,尽管看不清面容,却依旧能感受到那令人震撼的绝代风华。
他就那么站在悬崖边上,有风轻轻扬起他的头发。
自己拼命的想喊出他的名字,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但能肯定,那就是他。
是自己心头上刻着的那个人。
可是,他叫什么名字呢?
怎么突然就想不起来了。
“你不该如此禁锢我。”
那人轻启唇,呵出如此一句。
“我……对你不住,我……”
越是慌忙的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那人一步步走来,隔着朦胧的雾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独有的沉默冷冽。
“你看,你不放我走,我会痛成这样。”
说着,雾气渐渐淡去,除了脸之外,那人身上衣服的纹路都变得清晰可见。邵云起愣愣地看着,看着一阵风拂过,掀开他的衣衫。
目光所及之处,竟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恐怖的溃烂在他的身上蔓延着,扩散着,黑色的血液顺着肌肉的纹理流淌着。
“你!”
“你知道这有多痛么?”
那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凄厉也不哀伤,却让人肝肠寸断。
邵云起禁不住颤抖了起来,冰冷的泪水溢出眼眶。
“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么……那我……我……”
“我放你走!”
最后四个字,几乎就是嘶吼出来的。
那人似是微微点了点头,转瞬便飘远了,邵云起下意识的抬手,却连一片衣角都没有抓住。
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然后。
那人消失在了悬崖的尽头。
“不!”
邵云起一瞬间变了脸色,狂奔过去,顺着悬崖往下看。
他发现,自己竟能清楚的看到崖底。
也就能很清楚的看见那人四分五裂的模样。
他的脸朝下,依旧看不清楚,可散落的四肢,流淌的鲜血,却清晰可见。
“不!”
邵云起几乎是立刻就醒了过来。
夜还漫长,宫殿里的灯依旧通明,几个宫女听到声音正小心翼翼地看过来。
他艰难地坐了起来,大口地喘着气,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皇上,您……”
宫女的话被他轻轻抬起的手止住了。
他用了好半天才区别开梦和现实。
这是他的寝宫,现在是夜晚,那人现在正在清和殿睡着,一切都不是自己所梦见的那样。
那个人还活着。
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闭了闭眼。
脑子里却在循环播放最后所见的那一幕。
那人发丝散乱,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
看不见脸。
那便是有多种可能。
比如说,其实那才是自己。
而那个人,根本是崖边的人。
微微俯身看着这一切,淡漠,且悲悯。
第132章第一百二十一章又是一年十二月初六
起初邵云起并未意识到他这一举动对余烬来说意味着什么,就算听了黎袂都话也只觉得余烬过一阵子便会原谅自己。
几个月过去,他才发现自己是真的错的很彻底。
那一双湖泊般幽静的眼,再也没有了自己的半□□影。
他视自己为空气,不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无动于衷。每天只和黎袂说说话,或是看书,也不出门走动。
好像开始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也好像根本懒得再挣扎。
邵云起叫人在他的院子里栽了一大片梨树,一到春天的时候便会开出繁盛的梨花,他不是最喜欢梨花么。
可是,一直到满院的梨花都落尽了,那人也没有来看过一眼。
后来,邵云起已经不求他能原谅自己了,只想他能踏出房门一步见见阳光。
终日待在屋子里,他的身体开始每况愈下,时常能看见他的衣领处有血迹,让人胆战心惊。
叫太医看过了,太医摸了半天脉,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才喃喃说了一句,不应该呀。
被邵云起追问起,才无奈道:“于公子的脉相很特殊,好像曾经受过很重的创伤,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
邵云起抿着嘴唇没说话。
犹豫了一下,太医才道:“但有一点下官敢肯定,于公子的身体已经开始衰竭了,一方面是曾经的创伤所致,另一方面……似乎是心情抑郁。”
说罢,太医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邵云起的脸色。
隐忍许久,邵云起才淡淡道:“朕知道了。”
又叫了几个太医来看,也都是这么个说法。
受了极重的伤?到底是什么伤?
几夜辗转反侧,这个问题都在困扰着他。
“折腾了半生。”
“但他颠沛半生,难得安稳,便不愿再参与任何纷乱,你也莫要怪他。”
“背负世间极重之责任,承受世间极痛之伤害。”
……
他到底是什么人?
暗地里也叫人调查过,却什么都没有查到。
这个人,在这个世上,竟没有过一丝一毫的痕迹。就像凭空出现,与这个世界毫无关系。
怎么会这样?
终于有天,一个合适的机会,他向黎袂问起了这个问题。
沉默的良久,黎袂才道:“不知皇上是否听说过江湖上的魔教?”
邵云起一怔。
魔教当然知道。
多年前曾经整个覆灭,只有一个教众逃了出来。后来那名教众又回到望碑山重建了魔教,但和多年前的魔教根本没法相比。
这和于进有什么关系?
他还是有些解。
黎袂道:“我指的是,覆灭之前
余烬传 分卷阅读176
的魔教。”
覆灭之前?
那不就是余烬统治魔教的时候?
……等等,余烬?
余烬……?
于进余烬?
他蓦地睁大眼睛。
天下之大,他并未见过那人,却也听说过关于他的许多。
面容极其俊朗,白发,喜好黑衣,武功高强,冷漠狠厉……
黎袂定定的看着他。
一直到开口,邵云起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且死于万剑穿心。
万剑穿心还有活下来的可能吗?
提及不愿提及的过往,黎袂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才道:“那你,是否听说过起死回生之术?”
邵云起彻底变了脸色。
他所知道的余烬,是一个嚣张狠辣,无恶不作的人,世间绝大多数人的恨他,骂他,却又怕他,就像噩梦一般的存在。
他怎么能是那个人?
他怎么能有那么淡漠的眼神?
他怎么能有那么深沉的平静?
他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沉默良久,黎袂低声叹道:“世人皆被谣言塞了心窍,无论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们只相信他们所听到的,事实如何其实并不紧要,反正责骂他对他们而言,无关痛痒。”
邵云起只觉呼吸不畅。
他没法接受。
一想到那个人竟是曾经万人唾骂的魔教教主余烬,他的骨血都在灼痛。
本以为是罪有应得,却不成想,那些看上去大快人心的重伤和谩骂,都是刺向一个沉默而孤独的人最尖锐的利器。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想,皇上您应当很清楚。”
邵云起眼眶红的似要滴血。
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黎袂道:“早些年朝廷还在追杀他,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不知皇上”
“我怎么可能!”
话未说完,直接被邵云起打断。
他红着眼对黎袂道:“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说,对外他仍是现在的这个人,和之前的魔教教主没有任何关系!”
黎袂微微低下头,嘴角不动声色的翘了起来。
那日晚上,邵云起再一次出现在了清和殿,看着那人淡漠的身影,轻轻唤出两个字。
“余烬。”
和“于进”二字的发音没有任何的不同,所以余烬也不知道,他叫的是哪两个字。
余烬,余烬。原来这才是你的名字。
余烬依旧没有回头。
邵云起知道,余烬其实并不想见他,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再在意那许多,太医说以他的这种状况,恐怕命不久矣。这句话让自己几乎每时每刻都活在恐惧之中,他害怕在某个瞬间,这人就会永久的离开自己,不声不响。
所以每天下朝之后他都会来这里,什么都不做,也什么都不说,就只远远的看着他。
只要能看着他就好了。
也叫黎袂劝过他,但是现在的余烬是越来越沉默,连黎袂说的话他都不愿意再听。
其实邵云起知道,如果放他出宫,去他想去的地方,他就会好很多。
但是。
一想到那人会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死去,他就感到难以承受。
明知自己自私,时刻处于煎熬中,却又不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
碰上这个人,是自己的不幸,还是他的不幸?
一晃便是五年过去。
国事越来越繁忙,邵云起能去看余烬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处理奏折。
余烬也一直待在清和殿里,五年内依旧没有出过门,就黎袂一个人前后服侍着。
派了最好的太医给他开方子治病,却也只是让他苟延残喘,根本无法根治。
大臣们开始对这个人颇有微词。
都已经登基这些年,皇帝的后宫仍是空空如也,不肯组织选秀,也完全没有娶亲的打算,只养着一个据说容貌俊朗的老男人老男人怎么帮皇帝繁衍子嗣?
这让一部分大臣开始感到焦虑,屡次上奏劝谏邵云起,却都被邵云起无视了。
最后,一名老臣终于忍受不住,在朝堂上提起了这件事,言辞激烈,见邵云起无论如何的无动于衷,竟气急辱骂余烬是勾引男人的狐狸。
一向脾气温和的皇帝头一次震怒,当即下令将那位老臣斩首。
见此,再也没有人敢提起过这件事。
“今天感觉怎么样?”
余烬倚在榻上,思索片刻,道:“比昨日神许多。”
黎袂听了,就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喜色来:“那真是太好了,看来新换的这种药效果不错。来,把今天的喝了。”
余烬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过药碗将里头的药汤一饮而尽。
“比之前的苦了些。”
他的脸色还是苍白,声音却有力了许多。
黎袂不禁笑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尽管苦,但却能让你少受些折磨。”
余烬不置可否。
“对了,云起说,昨日胡人那边又进贡了一种罕见的果子,美味得很,晚上就给你送来。”
余烬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又问:“今天初几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问起了这个,黎袂一愣,还是照实回答:“初六。”
十二月初六。
余烬听了,起身要下地,黎袂赶忙扶住他。
“怎么了?”
“出去看看。”
黎袂大喜:“你终于想出门了?”
余烬什么都没说。
推开门,一阵刺骨寒意扑面而来。
初雪乍晴,阳光落在雪面上,反射出星星点点的明光。树杈上,房檐上,尽是一片无暇的白,好看极了。
又是一年十二月初六。
他沉默了许久,缓步走到房檐下站住。
淡去的记忆再次清晰了起来。
目光所及之处,一个披着白色大氅的俊朗男子缓步走来,在他面前止步,微微俯身,笑问,冷吗?
他深深地与他对视,缓缓道:“冷,很冷。”
“冷?那咱赶紧进屋吧。”
听见他这么说,黎袂立马如此提议。
余烬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进屋之后,黎袂赶忙给他拿了汤婆子暖着,又给炉子添了火。
“好些了么?”
“嗯。”
那人正栽在榻上,一只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看过来,青丝散得绝美。
黎袂心神一动。
“我突然想给你画幅像,你这样子,简直好看极了。”
余烬微微抬眉,呵出二字:“随意。”
黎袂忍不住扬起嘴角,赶紧找来纸笔。
他的画技实在不怎么样,当年的苏长久不会作画,便也没有教过他。艰难地描绘了半天,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堪堪成型。
拿给余
余烬传 分卷阅读177
烬看,余烬慵懒地评论了句:“还可。”
但是黎袂觉得不可。
尽管乍一看已经很像了,但总让人感觉缺了些什么,便没了余烬的风华。
他盯着画看了半天,猛地拿起笔开始修改。
是眼睛。
他的眼睛就像一座幽静的湖泊,深沉,不可捉摸,却也让人沦陷。若是没有了这双眼,又怎么能称得上是余烬呢?
反复修改了不知道多久,终于,余烬独有的□□在他笔下得到了还原。
在画的一角署上了自己的名字,吹干墨水,便要拎起来给余烬看。
抬头,发现那人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他松了口气,刚要露出微笑,却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余烬,余烬?”
试探性的叫了两句,并没有得到应答。
他缓慢抬手,去试探余烬的鼻息。
良久。
一个颤抖的声音在死寂的宫殿里响起。
“走好……”
第133章尾声
“且说那余烬死后,终生陪着他的黎袂却没有流泪,而是平静的替他处理了后事。却在一切处理完毕的时刻,悬梁自尽。而邵云起则不堪打击,神开始崩溃,朝政也处理得一塌糊涂。天子昏庸,底下的人便更是张狂,一时间,朝堂上奸佞作乱,忠臣却遭到排挤和陷害。皇宫一片混乱,百姓便也不得安生正巧此时发生了百年一遇的洪水,民不聊生,朝廷却还不予理会。长久之下,百姓忍无可忍,地方势力准备谋反,民间也有组织说要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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