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郎未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羿宁
女皇听罢哈哈大笑,她正愁卫家大郎桀骜不驯,去岁又拒了她的赐婚。他们卫家掌管大曌三分兵权已超过五代,也该交回了。这萦娘就是倒是给她个最好的契机,她先赐婚玉郎给孟萦,让他为正夫。若是玉郎一直未有子嗣,孟萦就不能给卫家大郎生育,他若是不合离,就会绝了后,卫家向来出情种,一旦动心,就不会轻易对心上人抛之不顾。而历任定国公之位都只传给卫家嫡长子,到时卫家大郎无子,且看他们如何处理。
谢正君一看女皇眼中的算计,就知道她准备利用玉郎的婚事来算计卫家。他等着看以后玉郎生下嫡女,女帝的表情是否还如现在这般轻松。
“孟家萦娘聪慧勤勉,蕙质兰心,与朕之皇儿甚合,皇五子萧瑾瑜忠君果敢,堪为良配。”
孟萦听罢,如遭雷击。突然她觉得她被女皇算计了,而元郎也被她拖进了算计。
李侃如觉得女皇的赐婚来的莫名其妙,太不可思议。刚才根本就没提到睿亲王,女皇怎么就突然为睿亲王赐婚,她明知萦娘心仪定国公,却故意赐婚她与睿亲王。京中权贵世家,谁不知道睿亲王身中奇毒,身体有恙,她这般行事真是让人寒心。为孟萦感到惋惜,若是她娶睿亲王为夫,还不若当初不科考,在武陵做个富家女来的逍遥。
女皇见孟萦呆立当场,并未谢恩,心有不虞,随后又道“卫家元朗刚毅勇猛,乃国之砥柱,特赐婚孟家萦娘为侧夫。”
李侃如这才意识到,原来女皇给睿亲王赐婚,是想以孟萦的亲事来算计定国公府。这样一来就说得清她给睿亲王赐婚的缘由了。
若说之前女皇赐婚她与萧瑾瑜,孟萦只觉得对不起元郎,与他有缘无份。可现在女皇竟然让元郎作为侧夫嫁入孟家,她只觉得心如死灰,悔恨万分,是她害了元郎。
孔尚听了女皇突然赐婚,暗道自己与孟萦有缘无分,但她得了这人人避之不及的亲事,还不如娶自己为夫。他突然又觉得释然,看着面色发白的孟萦,唇角微勾。
殿中新科进士们被女皇的赐婚弄懵了头,真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孟家女郎被点为状元女郎,才风光一天,就即将沦为京中笑柄。真是可惜了她的华彩文章和惊人才干。
李侃如见孟萦心中恼怒,正欲争辩,便拉住了她的衣袖。
孟萦不解地看着他,李侃如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听祖父说过女皇的诸多往事,知道女皇最反感别人违逆她,特别是当众拒绝,更容易激怒于她。上次她为定国公府赐婚被拒,定国公便被殿外罚跪。更早之前,她赐婚二皇子给进士女郎,被拒。女皇一怒之下,直接将人拉出去砍了。
李侃如不想孟萦重蹈别人的覆辙,毕竟活着才有希望。睿亲王虽身中奇毒,身体有恙,但他人品才干极佳。他们成亲后,睿亲王若是能解了毒,两人倒是皆大欢喜。若是不能解毒,那睿亲王的身体恐怕难以活到天年,到时,他若不幸早早离世,孟萦就可以解脱了。等出了孝期,孟萦再娶夫生女就是。
女皇见孟萦面色苍白,神色低落地站在那里。她心知自己算计了这个年轻的女郎,有些过分,但她毫不心虚地道“孟家萦娘可有何不满”
“臣女不敢。谢,谢陛下赐婚。”孟萦低声道。
“赐婚的圣旨不日就送到府上,府上也该准备娶亲事宜了。”
“是。”孟萦低声应道。
女皇见孟萦情绪低落,也不愿再接见众人。便道“朕乏了,都散了吧!”
众人如同得了敕令,待女皇和正君走后。立马快速往殿外走去,唯恐再被女皇召去了赐婚。
文瀚之见孟萦情绪低落,不明所以。只以为她不想当皇子妃远离朝堂,又未能娶到心仪之人当正夫。故而,他并未学其他人不怀好意地向孟萦道喜。
出宫的时候,孟萦走得很慢,她觉得自己的双腿有千斤重,抬都抬不起来。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累过,她觉得未来一片死灰,还拉着元郎陪她走,是她害了元朗,她想哭却又欲哭无泪。
对于睿亲王,孟萦虽对他印象深刻,但两人交集也不多。,孟萦甚至都不知他的长相,更不知与他性子是否合得来。不过,孟萦觉得他应是个对她抱有善意的人,两人都不是偏狭的人,应该能相处得来。只是听说他身体有恙,到底情况如何,孟萦并不看好。正所谓无风不起浪,若是他身体没有问题,女皇也不会拖到现在才给他赐婚。谢正君也不会愿意将他嫁给毫无身家背景的寒门士女。帝君这么对她,孟萦觉得无法反抗,只是他们不该将元郎拖进她与睿亲王的婚约中。
可憎的皇权时代!孟萦有一瞬间想要造反,去特么女皇!
李侃如和文瀚之默默地陪着孟萦往外走,安慰的话肯定不能在这里说,毕竟宫中到处都是暗卫和眼线。但李侃如还是简单地给孟萦讲了个真实的故事,就是女皇给进士女郎赐婚于二皇子,被拒。女皇一怒之下杀了的事。
孟萦知道李侃如的良苦用心,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明了。心里感激他怕自己一时冲动做出难以挽回的事。
刚一出宫门,在门口准备榜下捉胥和捉妻的人,都知道了女皇赐婚状元女郎和睿亲王。便再也没有郎君想要当孟萦的侧夫或侍夫了,因为看不到未来。若是睿亲王身体无恙,孟府也许能风风光光。可情况并非如此啊!
倒是文瀚之被几拨人争抢,若不是他机灵地上了李侃如的车子,恐怕真就被抢了去。
十一郎见孟萦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心疼她,但又不知该如何安慰。毕竟五郎的事,还需要五郎他亲自向孟萦解释。
孟萦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回家之后,她只喝了碗汤,就将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上床休息了,她觉得太累。
她这一觉睡了很久,直到傍晚该用哺食的时候,她都没有醒来。白芷见状,上前查看,才发现孟萦烧得双颊通红,不省人事。
十一郎一得到消息,立马谴人去隔壁请王太医来。
五郎迟迟没有现身,十一郎知道赐婚的消息一出,京中权贵和、各大世家和皇子们都会盯着孟府和睿亲王府。稍有不慎,便会落入算计。睿亲王府人员众多,眼线遍布,在孟萦未成亲怀上子嗣之前,萧瑾瑜绝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他已康复,否则孟萦的性命堪忧。
萧瑾瑜得知孟萦高烧昏迷,心忧不已,让王太医极力救治。
王太医怕孟萦可能会留下主子的子嗣,用药极为谨慎,下药之前反复斟酌再三。
白芷想要为孟萦调理身体,却被十一郎制止了。不过王太医的方子,白芷都细细检查过,熬药喂药之事,他都不假手于人。他太清楚自家女郎的身体了,她虽然很少生病,但每次生病都是来势汹汹。
远在武陵的大郎君下晌的时候,感到一阵心悸,他给自己把了把脉,发现并无问题。又让简然过来帮他把把脉,简然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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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算计落空
上次张眉虽挨了大郎君的训,大郎君不让她再来,她闷了好几天。这才借送账册的机会过来了。
“孟叔,上次是我想岔了,我给你赔礼道歉,这是我亲手做的点心,请你尝尝。”张眉笑着说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还小,以后总会看明白的。”大郎君淡淡地说道。
张眉见大郎君对她淡淡的,心里开始打鼓。没话找话地说“孟叔,刚才出去的郎君是萦娘的夫郎吗真是俊俏!”
大郎君冷冷地嗯了一声。
张眉这才发现她说错话了,不应该与大郎君评论萦娘的夫郎,真是失礼。她愈发紧张起来,真是越紧张越出错。
她只得将账本递给大郎君用来转移尴尬,道;“孟叔,这是上个月养生馆的账目,我都已经对过,请你过目。”
大郎君接过账本,低头看了起来,不再说话。
张眉实在受不了大郎君对她冷淡,起身将糕点取出来,送到大郎君桌前,说道“孟叔,尝尝我亲手做的点心吧!我花了两个时辰,做坏了好几锅,才做好这点心。”
“你先放那里吧!等我看完再吃。”大郎君拒绝道。
“不好,你必须现在吃,因为点心放久了,就失了味道。”
大郎君知道张眉性子一向霸道,倒也没和她多计较。便顺手取了块手边的点心,慢慢地吃了下去。
“怎么样好吃吗”张眉一脸期待表扬地问道。
大郎君点了点头道“眉娘是不是将糖罐里的糖都用完了,这糕点也太甜了些。”
“我不是听萦娘说你喜欢吃甜食,这才多放了些糖,没想到放多了。下次我少放点糖。那你喝口茶解解腻吧!”
说罢,张眉给大郎君递了杯茶。大郎君接过喝了一口,并无异样。
大郎君仍旧低头看账本,张眉在那里有些坐卧不安。
过了好一会儿,大郎君见张眉心神不宁,便道“眉娘,天色见晚,我就不留你用哺食了,账本先放这里,你早些回去吧!”
张眉却道“天色尚早,没事,你先看你的账本,若有不对的地方,正好我们还能对一下。”
大郎君见张眉不肯离开,便由她去。
不大会儿,大郎君开始觉得浑身发燥,心烦意乱。他站起来,头有些晕。看着向他走近的张眉,竟然觉得她异常美貌,与萦儿越来越像。他意识到不对,立马对着院子,准备喊人过来。
张眉走近伸手扶大郎君,被他挥开了。她这会儿紧张得要死,唯恐大郎君叫人过来。她试着捂住大郎君的嘴,可她身量不高,大郎君高她一个多头,捂嘴做起来有难度。管不了那么多,张眉心一横,踮起脚尖,对着大郎君就亲了过去。
大郎君感觉自己像干燥的茅草,“嘭”地一声被人被点了火。但残存的一点理智让他挥掉了桌上的茶杯。
啪地一声,茶杯落地。他有片刻清醒,对着窗外叫道“半夏,叫六郎过来。”
张眉见大郎君叫了人,吓得一刻也不敢多呆,夺门而逃。
很快,黄简然便被半夏领到了书房。
简然见大郎君坐在书桌前,双颊绯红,眼神迷离,有些神志不清,以为他得了急症。赶忙过去为他把脉,这才发现大郎君竟然中了他的逍遥散。
简然有些好笑,萦儿的好姐妹竟然看上了她爹爹。孟叔还真是有魅力,郎君们嫁人不易,他却完全不愁嫁。这么大年纪,竟然还被出去,郎君们要艳羡死。
简然取出一枚药丸放入大郎君口中,用水送服。然后搀着他去了隔壁卧房的床上躺下,又给他扎了银针。行针过后,简然这才帮他盖上被子走了出去。
昨晚连哺食都未用,大郎君一觉睡到第二天天明。
大郎君醒来后,觉得脑袋有些发闷。他看自己竟然合衣而眠,还是昨日的那套常服。他才想起昨日傍晚在书房的事来,想起张眉胆大包天,竟然给他下药。关键是差点下药成功,他果真是太大意了,竟然没有发现自己怎么中的药。
半夏见大郎君起来后,立马让小厮送来了洗漱的东西。大郎君梳洗过后,在院子里活动了一番。简然正好过来请安,大郎君留他一起用朝食。
为怕大郎君迁怒,一大早,简然就来赔罪。
“叔父,昨日的糕点里放了逍遥散,你用了糕点才会有此反应。是小侄不对,这逍遥散本是为春风楼定制的,只是药卖出去之后,到底会流向哪里,小侄就无法控制了。”
“这不怪你,也是我大意,竟然没尝出不同来。”大郎君笑道。
“这逍遥散味道极淡,状若白盐。若单独尝只有极淡的回涩,但放入其他有味道的东西中,就能彻底被遮盖住。就是我自己,有时也不一定百分百能尝出不同来。所以我一直都习惯随身带着逍遥散的解药。”
“你可曾教过萦儿逍遥散的辨识方法春风楼总部在长安,若是有人用逍遥散对付萦儿就麻烦了。”
“教过的,并且给她留了不少解药。萦儿妹妹一向心细如发,不会有问题的。”
“看来武陵一时是待不得了,那张家眉娘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在家中特别受宠,性子有些霸道偏执,若是让她闹下去,恐怕大家颜面上过不去。我安排一番,过几天我与你一同上京。”大郎君感慨道。
“嗯,那萦儿妹妹殿试授官后,会有近两个月的回乡假,用以回乡祭祖,若是我们北上长安,到时与萦儿妹妹走岔了怎么办”简然提出异议道。
“也是,我们就再等等,说不定萦儿那边,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不知道她殿试考得怎么样最终授官会去哪里”
“请叔父放心,不管萦儿妹妹去哪里,我都会在她身边照顾她。”简然宽慰道。
“有你照顾萦儿,我也放心些,这两天我总觉得不安,是不是萦儿生病了她虽说身体一直很好,极少生病。这些年她一直提着口气儿,就为参加科考,突然这殿试一完,人一旦松了那口气儿,就容易生病。”大郎君忧心地说道。
不得不说大郎君分析得很对,孟萦不光是松了那口气儿,更重要的是赐婚,让她觉得万念俱灰,又觉得愧对元郎。再加上她中了相见欢,一直都未能得到调养,惊忧交加,让孟萦一下子就病倒了。
深夜,孟萦一直没有醒来,高烧一时烧起来,一时退下去。白芷吓得一直守在孟萦身边,不敢离开。十一郎也跟着忙前忙后,照看生病的孟萦。
入夜,五郎过来了,白芷已经知道是五郎解了自家女郎的相见欢。可女郎却被赐婚睿亲王,不知这谢五郎将如何自处。
五郎见孟萦昏睡在床,身体仍有些发烫。他让白芷下去煎药,他来看着孟萦。五郎扶起孟萦,用内力帮她通了一遍经络,他知道孟萦心里憋了一口气,若不将她胸中郁气散发出来,恐怕得缠绵病榻一段时间。他便瞬间发力拍击了孟萦后心一掌,孟萦被打得吐了口黑血出来。
白芷端药进来,发现自家女郎吐血了,吓了一跳。后来见血的颜色极深,就知道五郎这般做也是为了救自家女郎。
五郎看这白芷将一小碗药给孟萦喂了下去,又收拾干净了床铺,这才放孟萦躺好。
“玉郎,玉郎……”孟萦在梦中发出梦呓。
五郎将孟萦抱在怀里,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道“玉郎一直陪着你。”
似乎是五郎熟悉的声音安慰到孟萦,她动了动脑袋,昏睡过去。夜间她不停地说“元郎,对不起。唔,元郎,对不起。”随后,又不停地叫“玉郎,玉郎。”
五郎不停地轻拍着孟萦,一遍一遍叫这萦儿,天亮时分,孟萦的烧退了下去,她才渐渐进入梦乡。
等到孟萦醒来时,已经第二天正午了。她出了一身汗,白芷趁她睡着已经帮她擦洗过,又换了干净的睡袍。
孟萦醒来后,感觉身体虽然无力,但轻松了不少,不像昨天力压千钧似的。她慢慢坐起来,在房间里缓缓走动了几步。十一郎推门进来,见她已经起床,在床前走动,便上前扶住孟萦道“娘子醒来了感觉好些没有”
孟萦点点头道“我感觉好多了,你昨夜也没休息好吧我这边已经没事了,你去休息吧,记住,你万不可再熬夜,轻忽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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