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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远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四又西
我等到他下班,跟踪他回家,然后鬼使神差地租下了他对面的房子,但我的钱只够付三个月的租金,那是我妈因为担心我打给我的钱。接着,我很轻易地黑进了他的电脑,这个不能怪我,实在是他的网络名像他的人一样好认,是周圣宇名字的拼音。
一开始我以为他们住在一起,然而我观察了几天,唐维安确实是独居。这很诡异,一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堂而皇之地使用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这种行为怎么看都应该是情侣之间才会发生的吧?
太诡异了。我隐隐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做完这一切,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我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但不得不承认,这样在暗处窥伺一个人的生活让我有些莫名的兴奋。除此之外,我希望能通过唐维安找到周圣宇。
我想看看他,如果可以,我想问他,知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我爸是无辜的,意味着杀害他妈的真凶还在人间,在逍遥法外。而我们原本幸福的一家三口,为这个莫须有的罪名付出了一生的代价。
等到夜深人静,我打开电脑,熟练地在唐维安的电脑里来回扫荡,找一些我自己也不知道要找什么东西,很快,我发现一件更加诡异的事情。
唐维安的邮箱里有两封内容古怪的邮件,除此之外他几乎删掉了其他所有邮件,我注意到这三封邮件被抹去了ip地址。只这一个举动,已是非常耐人寻味了。
一般人或许对此束手无策,但对于我来说,只是需要一些麻烦的操作。三个小时后,一排数字出现在眼前,笔记本散发着幽蓝的光,我凑近屏幕,盯着这一条检索出来的ip地址,有些困惑,然而渐渐的,我感到背上的汗毛一点点竖了起来。
这是唐维安的ip地址。这两封邮件,是从他的房间里发出去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两声细微的响动,似乎是大门打开,又被极轻地关上的声音。呼吸在瞬间静止,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笔记本差点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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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上滑落,被我死死抱在了怀里。
我屏息凝神听了一会儿,轻手轻脚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看。凌晨时分,走廊里死一般寂静。
我的对面只有一个房间,唐维安的房间。
20
【迟海风】
我打开房门,阿宽正站在洗手间门口,显然刚放完水出来,诧异地看着我:“老大,这么早干什么去了?”
“兜风。”我面无表情地回答。
他干笑一声:“您真有雅兴。”
“打个电话给太平间的人,”我吩咐他,“让他们调出码头起火案之后的监控,还有登记记录,看看都是谁去认领过尸体。”
“啊?”阿宽愣了一下,对上我的眼神,又急忙点头,“明白明白。”
我听着他打电话的声音,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依照计划,今天我和严哲要去赵东的死亡现场,赵东死在一个公园里,人来人往的公共场所,即便当时有什么东西留下来,如今也烟消云散了。我和严哲对此都不抱什么希望,倒是当时拍下来的现场照片可以再仔细看看,最好能有些发现。
当然,还得有人接着在洪春路附近找传说中的“小周”。
我不禁冷笑了一声,小周。周圣宇,我早他妈应该想到,这个唐维安,伪装功夫真是一流,我竟然容许他在我眼皮底下做戏了这么久。我换了一件干净的外套,酒店的衣柜外侧装有一面穿衣镜,我看到镜子里自己阴鸷的双眼。
周圣宇,你从小就是个祸害,长大了也是一样。
如果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丝疑虑的话,唐维安的供认彻底打消了我内心的不确定,不会错了,他们一直在一起,一直,会有多久呢?大概从小到大就没有分开过吧。
我按部就班地整理衬衫衣领、手表、腰带,却不得不面对心里已经掀起的狂风怒浪。这他妈算什么?周圣宇那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唐维安?唐维安到底在想什么,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而我呢。我望着镜子里制服笔挺的身影,我到底差在哪里?
阿宽不停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嘴里哼着歌,看得我心烦意乱。这时,电话铃声响起,他接起来,说了几句后挂断,然后打开手机举到我眼前:“老大,过来了。”
那是一份登记表,还有一张监控截图。登记表上填写着“吴小雨”三个字,而监控照片里,是个身穿黑衣的女人,只有半边脸,而且模糊不清。
“发给我。”我说。
我走出房间,走到尽头的楼梯间里,点了一支烟,给严哲打电话:“我们得尽快回南桥一趟。”
“怎么回事?”严哲说。
我吸一口烟:“当年死的那两个人有问题。”
“这个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不用急于一时。”
“黑子没死。”我直截了当地说。
“你说什么?”
“黑子,三年前被烧死的那两人其中之一,他没死,”我重复着,“死的是一个流浪汉。”
“迟队,光凭一句话我没办法相信你,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严哲很谨慎。
“我知道这听上去很荒唐,”我淡淡笑了,“所以我这不是正邀请你去南桥,好查证一番吗?”
严哲沉默,这家伙此刻一定紧蹙眉头。
“不过首先,”我补充道,“我们得试着找一个人。”
“什么人?”严哲开口。
“叫吴小雨,可能是黑子的妻子,高志杰曾经和她见过面,””我沉吟了两秒,“按照黑子的年纪推断,他很可能还有个孩子。”
“恕我直言,”严哲的语气平静,“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不告诉你。”我弹飞烟头。
电话那一头沉默良久,终于传来声音:“迟队,每次跟你合作,都令人印象深刻。”
“过奖。”我笑了。
“酒吧那边或许能问出一些,据他们交代赵东曾在出事后派人盯着老张和黑子的住处。”
“那是三年前,”我回到走廊上,透过尽头的窗望向外面的天空,清晨的天湛蓝得耀眼,仅有的几丝烟缕似的云轻轻移动着,不一会儿,就淡得看不见了,“现在可不一定,古人云,狡兔有三窟。”
“公园那边……”严哲说。
“无所谓了,你也知道,那种地方就是掘地三尺也只能挖到成打的避孕套。”我伸了个懒腰,一夜没睡的结果就是头晕脑胀,虽然当警察熬夜是家常便饭,但随着年龄增长,我越来越有种力不从心之感。
“对了,”我重新走进楼梯间,又往上走了两层才停下,压低了声音说,“找几个人,留意洪春路75号那幢楼,尤其是501房。”
“那里有问题?”我听出严哲语气里挟裹的一丝怀疑。
“小周就住在那儿,”我想了想,改口说,“不,是曾经住在那里,不过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进去,指不定哪天他就回去了,如果发现家里有人来过,再想找到他就难了。”
严哲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的消息来源可靠吗?”
“可靠。”我无声地冷笑。这可是我亲自挖出来的。
但其他的……就不一定了。
唐维安还隐瞒了一部分。直觉告诉我,他并没有像他表现出的那么诚恳。他没有和盘托出,我可以理解,周圣宇嫌疑人的身份让他不得不谨慎,但他避讳的人是我,这一点才让我难以忍受。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会立刻生根发芽。
他到底在整个事件里扮演了什么角色?真的如他所说只是为了找到周圣宇?如果周圣宇是真凶,等待他的只有判决,到那个时候,唐维安还能安心呆在他原本的位置上吗?
但是,我在心里说,不管你们想做什么,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我是个警察。我再次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我站在警察的立场上,不是因为周圣宇,不是因为别的。
然而那个被踩在布满玻璃碴的地上的少年再次出现在眼前。我抬起颤抖的手指按在眉心上。
没关系的,那个梦魇已经被埋葬,那段耻辱只有周圣宇知道,如果终将见面,我绝不会给他机会重温。现在,我才是那个站着的人,我才是踩住他的人。
“迟队?”电话那头传来严哲的声音。
“哦,你说什么?”我回过神,疲惫地按压太阳穴。
“找到人以后,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开棺验尸‘。”
“如果人已经烧成灰了呢?”严哲问。
我一愣,这个问题我没有想过,这属于医学范畴。
“问问唐医生。”他提议。
唐维安,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但我还是回答:“好。”
我走到唐维安的房门前,站了一会儿,抬手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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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等了几秒钟,没有听见房里任何响动,我看了一眼时间,距离集合还有二十分钟,想了想还是算了,等他起来以后再说吧。
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房门打开了,唐维安的头发还在滴水,上身赤裸,下身只裹了一条白色浴巾。
“怎么了?”他带着雾气的双眼湿漉漉地看着我。
我张了张嘴,感觉喉头发干,几分钟前还在兴风作浪的猜忌心早跑到了九霄云外。唐维安很瘦,这种瘦让他保持了一种永恒的少年感,他肤色偏白,身上没有一丝瑕疵,像一块打磨的光滑发亮的美玉。
我听见从坟墓里传来的喘息声,呻吟声,那白色的光洁的身体,被周圣宇的手狠狠按在窗前。
身体的某个部位迅速起了变化,我微微拱起背,装作从裤兜里拿烟,低头的时候在心里恼怒地想,真他妈没出息。
“别抽烟,”唐维安微微皱眉,“有事吗?”
我把烟叼在嘴上,半倚靠着门框,看上去疲倦十足的样子:“能进去说吗?”
他微微迟疑了一下,目光不甚自然地瞟了眼自己单薄的下身:“那……你稍等一下。”
他走到房间里,又很快出来,除了一头湿发,已经穿得十分齐整了。我这才坐到沙发上,单刀直入地问:“被火化后的骨灰还能不能做dna检测?”
“不行,”唐维安摇头,“一般而言,骨头有一定的几率可以检测出dna,但齑粉状态的骨灰,不行。”
“这就难办了,”我说,“如果冒充黑子的那具尸体被烧成了灰,还能怎样确认他的身份?”
“这个……”唐维安欲言又止。
我忽然想到,这个可能性他一定想过,甚至早就准备好了对策。我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等他自己开口。
“如果真是这样,原则上没有办法,”他看我一眼,“但是……这种事情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让人以为我们有证据证明那不是黑子……”
我立刻明白了。诈诱。
只要让吴小雨相信,我们已经检测出死去的人不是黑子,她就会惊慌,就会露出破绽,最好直接坦白,这样就省太多事了。
“是个办法,”我不由笑了,“不过,还是希望他们只是把人随意找个地方埋了吧,至少还留下了骨头。”
“嗯。”唐维安低声说。
“走了,一会儿楼下见。”我说完站起身,目光无意间掠过茶几,感觉桌面上似乎少了什么东西,又一时说不上来。没有细想,我回到房间,让阿宽通知其他人,做好随时回南桥的准备。
一个小时后,我们第二次走进天阙酒吧,严哲的车就停在路边。
接连被警察找上门,还接连被询问三次,我看到坐在严哲对面的人一脸欲哭无泪。看到我,严哲起身走来,那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老张家老婆孩子都在,还有一个老太太,没什么异常的地方。”严哲说。
“黑子呢?”我说。
“你猜对了,”严哲直视着我的眼睛,“黑子确实有个儿子,三年前恰好三岁,不过,这对母子已经搬走了。”
我问:“搬到哪儿了?”
“不知道,”严哲说,“没人知道。”
我生出一种“果真如此”的感觉。
我走到那人面前坐下,他立刻换上另一副面孔,可怜兮兮地问:“警官,还有什么问题?”
“黑子他儿子,知道叫什么名字吗?”我看着他。
“他儿子?”他瞪大眼,猛地笑了出来,“这个我还真知道,他儿子那名可太好记了,黑子大名叫赵大勇,就给他儿子起个名叫赵小勇。”
我回头看了严哲一眼,他的表情和我的如出一辙,着实有些无语。确实是个好记的名字,但就怕重名太多。
“他老婆是不是叫吴小雨?”我又问。
“诶?刚才严警官也问了,”那人说,“没错,就叫吴小雨。”
“啧,”我笑了一声,“这一家子大大小小的,挺热闹。”
“可不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人也跟着笑。
我瞥他一眼:“行了,忙你的吧,完事了。”
“哎,警官同志,那个,”那人急忙起身,犹豫了一下,“你们还来吗?”
我和严哲走出门,留下一句:“这可说不准。”
21
“去我车上,我带了些东西,一起看看。”严哲说。
“得。”我朝阿宽他们摆摆手。听到严哲又补充一句:”唐医生也来吧。”
唐维安没有看我,对严哲点点头。
我们三人一前一后钻进严哲那几乎永远纤尘不染的车里,我和严哲分别坐在驾驶和副驾驶的位置,唐维安坐在后排。
“接下来又是找人吧。”严哲随口说道,并把一份密封的档案袋递给唐维安。
“不然呢?”我打了个哈欠,感觉急需一杯咖啡或者浓茶,缺乏睡眠的滋味真不好受,我从后视镜里观察唐维安,他看上去和平日没什么区别,专注地盯着手里的文件。我不禁心生佩服。
“不查大的,吴小雨这个名字重名太多,查小的,重点排查四岁到七岁的孩子,”我沉思着,”这个年龄,该上幼儿园了。”
“我马上安排,”严哲迅速拿起手机拨出电话,”黑子没有别的亲属,孩子的家长或者紧急联系人只可能是吴小雨。”
我点头表示赞同,这样就缩小了范围。然后我朝身后努了努嘴,问严哲:”那是什么?”
“赵东的尸检报告。”严哲说。
我看着镜子里的唐维安,他低着头,所以我只能看到他的头发,被阳光洒下一层柔光,泛着漂亮的浅茶色。
自从知道他和这起案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的内心就有种难以形容的微妙感。我完全可以把他拘留起来,理由正当,程序合法,然而他现在就坐在我身后,随意翻阅着案件材料。对这个人,我从来没有真正狠下心。
“人都是会变的。”唐维安曾经说过。
可是对你我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排查需要一点时间,”严哲挂断电话,对我说,”不如去公园那边看看?”
“可以。”
车沿着山坡缓慢下行,斜射的阳光被楼层遮挡,使得车内的光线阴暗。唐维安总算抬起了头。
“赵东的死亡时间推测在凌晨一点到三点左右,”他身体前倾,把文件递过来,”他的结膜、脸和脖颈有轻微血管出血,换句话说,眼睛与脸表面的小血管破裂,这是由于颈静脉受到压力造成闭塞。”
就着细微的光线,我看到现场照片里的男人,高清镜头下,他双目圆睁,眼神惊恐而诧异。吸引我的是他的下半身,他的裤子褪到大腿中部,夹在两腿间的那玩意儿甚至还呈现半勃起状态。
我缓缓扭过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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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严哲,又转向唐维安:”谁能告诉我,他死的时候究竟在干什么?”
“因窒息或者勒死的男性一般会出现这种现象,”唐维安轻描淡写地解释,”这是由于大脑缺氧造成器官在假意识形态中形成冲动与快感,而血液无法回流会继续聚集在……”
“往下看。”严哲及时出声打断了他,并用眼神示意我。
我咳了一声,翻到报告的下一页,片刻后抬起头,觉得有些好笑。
“难怪他会忽然停车,还停在公园旁边,”我叹口气,答案一点儿也不惊喜,”原来是去找地方撒尿。”
唐维安继续说道:“他的脖颈有一圈深浅不一的瘀青,呈不规则分布,推断应该是被人用手肘钳制住了脖子,然后在窒息中拧断了颈椎骨。”
我重新审视报告上现场照片和文字。
“他的一只鞋子掉了,在距离他……对,五米远的地方,这条线的指向是更前方的树丛……”我的眼前出现一幅画面,”他应该就站在这里,凶手从背后靠近他,用手臂勒住他的脖子,他因为惊慌挣扎,然后……”我感觉缺了些什么。
“不,凶手把他仰面放倒了,”严哲适时开口,”勒住他向后拖行,在这个过程里鞋子由于摩擦而掉落。”
“没错,是这样,”我的眼前一亮,目不转睛盯着那些照片,”之所以如此,一半是为了省力,一半是因为凶手的身高不占优势。”
赵东身高一米八零,想要轻松拧断一个比自己高大的人的脖子,没那么容易。
“除此以外,没有其他地方露出破绽,”唐维安说,”从开始到结束最多不超过五分钟,行凶手法娴熟,几乎没有给死者任何反抗的机会。”
“不可能,他不可能丝毫没有抵抗。”我确定地说。一边翻着手里的报告,一行字映入眼帘指甲断裂,为典型自卫性伤痕,但未发现人体组织。
还他妈真是利索干净。
“死在深夜的公园里……”我的思维极速转动,探索一切可能的线索,”他的行车记录仪呢?”
严哲微微摇头:“最后的画面显示他把车停在了路边。”
“没了?”我说,“有没有拍到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他熄火了。”
我仍有些不死心:”细节呢?指纹、痕迹,什么都没有吗?”
“没有指纹,”唐维安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他戴了手套。”
一时间,我们都没有开口,静默在车内漫延,严哲把车开上平坦的马路,往公园的方向驶去。这一趟如我所料,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赵东死亡的地方,有散步的老夫妻和踩着轮滑的孩子经过,一对情侣就坐在几米远的长椅上交颈低语,这只是平凡的日子里的一个。
回程的路上,严哲说:”三起案件都发生在午夜后,除了第一起,几乎可以说是有条不紊,没有纰漏,凶手必定跟踪过被害人,只有熟悉到某种程度后,才知道什么时候是下手良机。”
我一手撑在窗户上,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是啊,现实生活中的谋杀案通常简单到不可思议,只需要跟踪,观察,判断时机,下手,而我们却要在大海中捞针,这常常令我感到挫败。
“那边有消息了吗?”我烦躁地问。
“还没……”严哲刚开口,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拿起来,居然也破天荒露出了一丝笑意,”有了。”
但我看着他的眉头慢慢蹙起来,然后他说了一句:”辛苦了。”便挂断电话。
“怎么?”我的心里一沉。如果这里也没消息的话,线索将再次中断。
“没找到,”严哲说,”北新所有的幼儿园都没有赵小勇的记录。”
“难道要在全国范围内找吗?”连唐维安也忍不住开口。
“那得找到猴年马月。”
我一阵心烦意乱,尽管明知那对母子留在北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忽然间,一个猜测滑过脑际,我不假思索,拨通了南桥办公室的电话。
“给我查南桥所有的幼儿园,找一个叫赵小勇的孩子,四到六岁,家长或者联系人叫作吴小雨的,”我冷静直接地吩咐,”加班也得给我查出来,对,包括私立幼儿园,想办法,一有结果立刻打给我。”
“你认为他们在南桥?”严哲看我一眼。
“不知道,”我摇摇头,”不过,既然高志杰和刘建辉都没有离开这里,这个黑子没准也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当碰运气吧。”
我说着,不经意地从后视镜里打量唐维安,他侧着脸,手握成拳放在腿上,望着窗外出神。
结果来得比我们想象中都要快。严哲的车刚停在酒店楼下,我的手机响起来,我们三人同时停下动作,目光紧盯着那个叮铃咣铛的小玩意。
听筒里传来一道兴奋的声音:”老大,一下就搜出来了!赵小勇,在阿波罗幼儿园,单亲家庭,档案上家属一栏填写的是吴小雨。”
我愣了一下,脱口而出:”怎么会是那儿?”
这个幼儿园距离我住的地方不超过二百米,每天晚上跑步时,我都要从它面前经过,小区里的孩子几乎都在那里上幼儿园。难不成……吴小雨其实就和我住在一个地方?想到这里,我立刻觉得毛骨悚然。
“家庭地址呢?”我急忙追问。
“只登记了淮海路,新泰园。”
“靠!”我狠狠一掌拍在车窗上。
严哲望了一眼窗玻璃,看着我:“迟队。”语气称不上好。
“找到了,就在南桥,”我冷冷说道,”而且,是我的邻居。”
“看来,要去你们那边做客了。”严哲的声音如同叹息。
“欢迎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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