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归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负东昏
人世间苦痛千百种,此不过只是情伤罢了,一次疼,二次痛,反复数次便也麻木了,看开便好。
……
何文在曲宅休养了许久,也落得个清静自在,他也想过是否给自家的兄弟们递个信儿,却还是为了消解自己心中的苦闷,一直留在了这宅子里。
而今日,来了一人,传了一信儿,他必须出门了。
毕竟,外面的天儿,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会换地图的,不会一直在宫里orz
第45章共商大计
月下柳梢头,岚城里一片祥和。
岚城是江南这一片最大的城,本就物产丰富,再加之今上的小叔叔常乐王封地便是江南,府邸也建在此,这赋税就按规矩减了个两分。于是岚城的百姓较之别处,荷包总是要鼓点的。
往来的小贩说说笑笑,客栈的小二也站在街边招揽着客人,路过的人们四下闲逛,或是买些日常物品,或是干脆进了茶馆客栈等处打打牙祭,听听小曲,总之大家的日子过得都很是悠哉。
“阿爹,楼上有个神仙哥哥在盯着我们看呢。”街上有个小孩子东看细瞧,抬头时不经意间就发现了正在客栈二楼靠窗处沉默的长孙祈仪。
那男子听了自家孩儿的话抬头往上看了一眼,便确实瞧见了一个倾城貌、谪仙姿的男子,只道是个与他们这些小民身份有云泥之别的贵人,便急忙低下头,呵斥自家小子:“乱说话,别看了,走吧,回家。”话毕,便扯着自家小子慢慢消失在了街角。
那人说的不错,不论是寻常夫夫,还是普通父子,平民百姓的情感来得到底比他们这些整日里端着的看着真实,长孙祈仪突然觉得很寂寞。
“阿仪,你在看什么?”司空明玉同曲飞章已交谈了许久后,刚停下来,便看着他对着窗下发呆,便微笑着询问他。
长孙祈仪回头,坐正了身子,漠然道:“没什么。王爷不该叫得如此亲昵。”
司空明玉看了他半晌,点点头,“确实是我莽撞了,殿下。”声音仍是温和平静,没有一丝恼怒。他没什么好生气的,自打再一次见到这人,他的心里就只有喜悦。
见此情景,旁边的曲飞章笑着拨了拨腰间的算盘,“虽说是要起事了,但一日为兄,终身为兄,王爷也不必叫得如此生分,还是依着过去叫哥哥罢。”
长孙祈仪是敬帝的元君,常乐王是敬帝的胞弟,于是曲飞章以为这样叫再合适不过。可他不知司空明玉的心思,既然过去没叫过哥哥,以后更是不会如此称呼,毕竟,长孙祈仪是他的心上人。
因而司空明玉听此言,并未出声,只微微一笑,轻挽袍袖,给长孙祈仪斟上了一杯刚沏好的茶,且转移话题说道:“皇兄虽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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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可是那位置上坐的是我的侄儿,这江山到底是姓司空的,我依旧可以好好地做我的闲散王爷,可若是改了姓……这般算来,我确实是落不着什么好处啊。”
司空明玉话毕后,曲飞章暗自瞥了一眼长孙祈仪,见这人还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样子,他心里直骂,面上还得继续挂着笑意道:“若是王爷起事,该是得背不少骂名,而长孙家起事只是为了出口恶气,对那皇权却是不感兴趣的。虽说是长孙殿下称帝,但王爷却可做个有实权的摄政王,这样不是也很好?”
司空明玉还未做出反应,却见长孙祈仪站起身,突然莞尔一笑,面上神情恰似冰雪消融,只听他开口道:“皇位也可给你,我不喜欢那位子,你只要把任茗交给我即可。”至于其他,多说无益,于是他敛了笑容,转身离开。
黛色身影渐远。
丧期已过,他褪下白袍,换上黛色衣裳,不过是因那人最爱黛色罢了。
“他忍了这么久,如今皇兄去了,却又不打算忍了,反而打算同任茗算账?”司空明玉错愕地望着长孙祈仪消失的方向,喃喃。
“耿耿于怀是好事,秋后算账也是好事,不是吗?王爷。”曲飞章挑眉。
“当然。哦,对了,我这江南虽好,可也只能给你们提供粮草,兵从何来?”司空明玉轻摇折扇,偏头问道。
“自康永嘉不在边境之后,那里早就被各方势力渗透了,而祯明帝不过是个孩子,若是班图来犯……”
曲飞章唇角勾起一抹不明笑意,这人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他,前段时日不就已经委托无名阁把他们调查了个仔细?只是这人也确实不知道自己不想让他知道的部分。
彼此只是合作关系,拿出七分诚意便能合作愉快,又何必实诚地送上十分呢。毕竟大家都不傻。
“哦,这样啊,那本王就放心了。”司空明玉颔首道。
“王爷,既然都已谈妥,那在下这就告辞了。”曲飞章说罢,拱手,大步离开了此处。
“可我也对那位子不感兴趣呢,摄政王听起来倒还不错,呵,长孙祈仪,你原本该是我的元君啊。”司空明玉微微一笑地轻声道,折扇轻摇,长身玉立,若有人打远处那么一瞧,该是会夸赞一声,好一个偏偏佳公子,可若是再走近,那别扭的笑意却会让他们不寒而栗。
……
很早以前,明柯便知道尚勇是块儿不好啃的硬骨头,自己是皇帝,这人就敢是那在外君命有所不从的将军,总而言之,除了他老大小九亲自放话,这人是基本不听令旨的。
之前明柯能安稳进宫,是托了奉上小九名号的福,可眼下他想让这人去做的事却不是把小九的名号抬出来就能管用的,毕竟尚勇是个很有原则的将军。
想到此,明柯不禁笑了笑,这块硬骨头因着自己的原则,已不再是将军了,这事他虽然知道,却没想到竟是被贬到这儿来了。
明柯在位时只有一元君两贵君两侍君,后宫不丰,且也没把其中任何一人丢到过冷宫去过,而司空更是个奶娃娃,连大婚都还尚要等上许多年,故而在这十多年里冷宫里还从来没进过新人。
可这十多年里没有,往上再倒个几年,倒是有不少,毕竟有个自诩痴情的滥情人司空华韶,明柯心道。他从不觉得他父皇称得上痴情,在他眼里,这人对不起曲叔,便配不得这两字。
明柯来找尚勇,自然是有要事,且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他却没想到在这冷宫大门处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这人。
明柯正要落寞离开,却听背后的大门传来喀拉一声响,他自然地回头,却瞧见了个让自己啼笑皆非的场景。
第46章敌袭来时
尚勇虽说一只脚迈出了冷宫的那扇门,可另半边身子偏被门内一疯疯癫癫的中年男子拉扯着。那男子身上穿得红红绿绿的,脸上也是红红绿绿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非得拉拽着尚勇不让他离开。
明柯觉得能撞到这尚将军的笑话着实不容易,便只在一旁看好戏,也不上去搭把手。
没料到那男子前一刻还是泪眼婆娑,下一刻瞥见了明柯却是马上变了脸。他一边还在死死的抱住尚勇的胳膊不放,一边却恨不得扑倒明柯身上去抽筋扒皮,嗜血食肉,且还在不住的唾骂:“妖孽,烂货……滚开。”
见明柯一脸莫名奇妙,尚勇也有些尴尬,便忙着解释:“他疯了很多年了,看到陌生人也只当是自己认识的人,请勿介怀。”
“疯子,你们才是疯子,你们全是疯子。”那男子听见这两字,大概也隐约晓得说的是自己而且也不是什么好话,便瞪了尚勇一眼,也不缠着他了,直接就把他推出了门外,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但这也不是结束,随即便听到他在门内嘟嘟囔囔:“先回屋睡觉,若睡醒了你还不来哄我,我就不理你了。”
他就像是给自己编了个美梦,沉醉在自己的幻境里。其实疯了也好,清醒的人才更是痛苦。
门内的脚步声逐渐远离,门外的两人松了口气。
尚勇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是明柯笑笑,随意摆手,从尚勇之前的话语开始接起,“这是自然的。只是此处是冷宫,将军怎的就敢进了这道门?若是有心人知道了,怕是不太好。”最后一句,语气甚是调侃。
“不不不……不是……咳。”尚勇急了,红着脸重重咳了一声,又连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我叔叔,我既然被贬到此处看门,就偶尔进去看看……呃,的确不合宫规,但我真的没有做半分不规矩的事,我发誓。”
明柯憋笑憋到几乎内伤。他自然是知道这位尚君侍的,前些年也曾想过放他出宫,可这人已疯癫,本家亦搬离帝都,惟剩个侄儿尚勇,又长期在那边境待着,即使放他出宫也无人看顾,倒还不如在这宫里待着。
“不是有侍官照顾吗?”明柯突然想到这冷宫也是有拨人伺候的,便问出口。
“那人惯会偷奸耍滑,整天整天的不见人影,根本不管叔叔,若非我……”尚勇想到这人与他也不熟,便猛地住嘴,只忿忿的又添上了一句,“这样看来,我被贬到此地,还是有好处的。”
明柯忆起往事,扬起嘴角,既然这人还是老样子,那么自己此行绝对不会无功而返。
他随即清了清嗓,开口道:“将军,今日我是有要事来拜托您。”
“有话直说,别扭扭捏捏的,还有,我不是将军了。”尚勇虎声虎气的说道。
明柯正视着尚勇,极其郑重的说道:“请您务必回边关。”
此话一出,尚勇明显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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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良久之后,他才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护卫服,说道:“你该是瞧见我此刻的样子了,边关不是我想回就能回的,这是将军的意思?他可还好?”
“他现在很好。守皇陵的那个不是他。”明柯微微一笑。
“将军放下了?”尚勇喜上眉头,他是知道康永嘉对先帝的一片情意的,可他也知道既然斯人已去,康永嘉放下了才是最好的,故而听闻此言,倒是惊喜大于讶异了。
于是短暂的讶异后,尚勇便想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将军为何不回来,弟兄们都在等他呢,若他回来,大家便不会……”八尺大汉居然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
这也无怪他,自敬帝去后,康永嘉去守皇陵,他们这些康永嘉的老部下们就挨个被急令召回,现在一个比一个过得憋屈。
“他病了,大概要在外调养个几年,但又知边境将有异动,故而托我来寻你。”东笪可以有内乱,但却不能因外患而动荡不安,因而边关必须得有合适的将领镇着,这不是明柯的私心,故而他扯起这些谎话来毫无压力。
“那我要怎么做?”尚勇正色道。
“有人掩护你出宫,以前的尚将军依然会在这冷宫里当护卫,而你会有另外一个身份。”明柯淡淡一笑,接着说道:“将军要你不惹人注意的混进去,待到合适的时机,便夺权。”
尚勇被惊得张大了嘴巴,将军这是要干什么,不过他转念一想到如今边境的几股势力,又沉默了。
“你不用担心尚君侍,我会安排合适的人照顾他。”明柯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远,“若是你想好了,来昭平殿给我传个信儿。”
尚勇看了看冷宫破旧的大门,又想了想自己从军的最开始的想法,遂下了决心,向着明柯离开的方向大声道:“我答应。”
明柯笑了笑,往后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听到了。
尚勇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宫墙拐角处,突然觉得他的背影很让人眼熟,却又是在想不起是和何人相似了。
……
荒凉的边境的傍晚,漆黑夜幕上点点繁星闪烁,地面上也四处散落着篝火堆,这是守边将士们偶尔的活动。
这是东笪的北方边塞,离此三十里便是时常来挑衅东笪的班图的边界。
多年来,东笪和班图不过只有零星冲突,康家威名犹在,班图这种游牧民族便只敢偶尔钻钻空子、打打秋风。这边境也还算得上太平。
但也不知怎地,这段时日,李卫总感觉这边境有点平静得过于异常了。
他环视周围,底下的将士还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没有半点儿危机感,心里暗叹,定安贵君和尚将军都不在,这里没个主心骨,现在的大将军又是个不懂的,底下军心越来越散漫,若是那班图……可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李将军,别在那儿坐着了,来和弟兄们喝酒啊。”远处的军士们向李卫吆喝。
他苦笑,摆摆手,“你们也少喝点,别忘了这里是边关。”他当作没听到那远处传来的嗤笑不屑声,埋头珍视地擦了擦身上穿着的甲衣,李卫始终记得自己作为军人的本分。
军营的东南方向十里,是第一道防线,烽烟台遍设,若有异常情况,需要示警,便是白日放狼烟,夜里放烟火。
而不论是狼烟还是烟火,将士们都是许久未见了,以至于他们看到夜空中的五颜六色时,大多第一反应却是先愣住,随后便是惊慌失措,无组织无纪律的四处奔逃……
李卫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乱象而无能为力,沉默许久后,他转身回望那烟火被点燃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仰天悲嚎:“贪生怕死者虽多,但总得有人用鲜血捍卫这山河,用鲜血捍卫东笪将士的清誉,而我李卫,不是第一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人。”
随即提枪向着敌袭的方向奔去……
文死谏,武死战,荒凉边境埋忠骨,代代英烈皆如此。
第47章挂帅争议
边防军同班图在边界处的这场战役惨败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朝廷,满朝皆惊。
安逸日子过久了,大家都快忘了,东笪这块版图还有其他国家在惦记着,与本国势均力敌的想吃肉,就连那鸟不生蛋的小地方有时也会想混口汤喝。
而班图那帮蛮子此时就围堵在边境的居延城下,这消息瞒不住,也没人敢瞒。
他们的目标绝对不会只是居延这座城,而居延城中粮草丰厚,那里囤积了边关将士的粮草,如果被攻下来了,其供给足以让班图再连攻几城。
在那帮蛮子杀到居延城下时,幸得城里派出去的探子及时赶回报信,守城的将领才能派出了快马赶在被围城前向帝都递出了告急的折子,折子里直接就把这场战役从开始到结束的经过还有其间乱相给捅了个明明白白。
这封奏折被送到任茗手上之后,他当日便把文武百官给急招入了宫。
“宋相。”议政殿里等候着的官员见宋儒进了殿,都开始躬身打招呼。
宋儒颔首,还是那副不骄不躁的样子,仿若全然看不出大家的焦急。
一众人见太君还未来,又实在不知道今日到底会是个什么情况,实在静不下心,于是又耍了点儿小手段,把任成器推出去上前与宋儒套话。
“宋相……”任成器搓搓手,环顾四周后才小心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任相何意?我们底下的,自然是等着陛下的旨令下来,旨意如何,便如何。”宋儒眼皮也不抬,轻声道。
“唉,这江南的事还未解决,边境又出事了,我东笪今年可真是多灾多难……”任成器见宋儒实在不愿搭理自己,也不知该如何继续跟这人搭话,一时之间便自己在那儿感叹。
却没料到之前一直低眸的宋儒猛地抬头盯着他瞧,任成器没看出其眼神的古怪之处却是把他当朵奇葩来瞧,还以为是连这宋相也赞同他的意思,一时之间还有点儿沾沾自喜,甚至继续开口道:“我觉得实在该让钦天监算一算……”
殿内听到此话的臣子都脸色铁青,恨不得把耳朵堵起来,得这草包越说越不像话,累及自身。
这一年同往年有什么区别?这一年是祯明元年哪。
若说只这祯明元年才多灾多难……可不就是说的今上不该坐这个位子?小陛下虽还不知事,可他背后还有皇太君呢。这人仗着自己的姓可真是什么都敢说,众人心下嗤笑。
“任相,何必让钦天监算,本宫瞧你就很有这本事。”任茗刚进殿就听到自家兄长在乱说话,气得脸色铁青。
这一日,明柯照旧是跟在他身旁旁听政务。
明柯也觉得奇怪,但凡朝间有大事发生,这人就必会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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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自己,朝后又不会询问自己有何看法建议,也不知道这人把自己带上心中是何考量。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高呼行礼。隔着帘子,他们看不到太君面上是何神色,但也想得到,绝不会好到哪里去。
任成器也知自己又说错话了,心下忐忑,但任茗此时也没工夫跟他计较这些,眼下保住居延城才是最要紧的,必须尽快商量出对策来。
“各位大人应当知道本宫为何急招你们入宫,居延是必须要保住的,援军可调,粮草亦是充足,但有何人能主帅?希望诸位能给本宫推选出个好人选出来。”任茗刚一落座便开口道。
明柯扫视了殿下众臣,心里大抵有了个底。他回目光,又看着眼前疲倦的人,这人终究是不适合扛这担子的,往后只会越来越累。
任茗睡眠不好,自摄政以来,朝里大大小小的事更是在日复一日的消耗着他的体力,可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且他又是固执至极的人,东西非得自己攥在手里才安心,却是一日都不得闲。仔细算来,明柯如今的日子竟比他过得还要悠哉。这夺.权倒像是往自己身上揽了麻烦,给明柯减了负担。
他说完这句话便靠在凤椅上闭目养神,明柯给他盖上了一层薄锦,他颤了颤,依旧阖目。
殿上平静,殿下却被一石激起了千层浪。
“可请康太君出山!康太君是康家出来的,用兵如神自不必说,当年以少年之身威震边关数年,而今在班图都威名犹在,现虽去守了皇陵,但若他知道此事,一定会回来。”
“你都说康太君是守皇陵去了,又哪能轻易离开?那是对先帝的不敬!何况,皇陵不管是离帝都还是边境都尚远,一来一去也要半月,居延能等得了?眼下形势容不得丝毫拖沓。”
“若要离得近,直接就让身在居延的李将军挂帅啊,他长期驻扎在边境,对阵经验也丰富。”
“不不不,李将军若是合适,居延眼下不会是如此情境。倒不如请路将军出山。”
“路将军?郑大人不会是在开玩笑吧,路将军今年六十有八,早已老眼昏花,连行军图都看不清了,再加之腿上有疾,在家中走上几步都方要拄拐才行,如何能带兵?”
“那就他儿子,虎父无犬子,一定是个能打仗的。”
有两人争得面红耳赤。
人群中伸出只抖抖索索的手,“郑大人,你莫不是忘了,下官就是路将军的儿子啊。”
众人本差点儿打起来,听了这话倒是停了拉扯对方的手,一致开始嘲笑那位郑大人。这位小路大人可是个在体弱不过的文官,且还是个药罐子,若让他上前线,倒还不如让路老将军去。
“而且下官亦无子嗣……”小路大人继续说道,直接把郑立堵了个脸通红。
底下的吵闹声扰得任茗连阖目都不能够了,他端正了身子,冷眼看着底下的一切。
这殿下的一众明明都知道尚勇去边关是再合适不过了,却偏偏都有意识的把他忽略了。不过是自尚勇回京后,这台阶下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打压排挤过他,怕其得势后再报复罢了。
这就是东笪的臣子,任茗抬眸瞥了明柯一眼,呵,都是这人选出来的好官。
“好了,本宫已听了你们心中有哪些合适的带兵人选。李卫确实很好,可惜……”任茗想起那信上所诉,沉痛道:“他阵亡了。”
底下一众人立时便跟着悲痛起来,哭嚎哀叹者甚多,却不知其间有几人是真心?怕是假意来得更多些。
任茗冷漠地看着殿下众人的诸多神态,明柯默然。
那班图敌袭实在是来得突然,绝对是有备而来,驻扎在边界的东笪将士们被杀了个七零八落,他们转眼便能逼至居延城下,除开驻扎在边境的军队无主帅,军心散漫之外,任茗不相信其间没有内应。
而李卫阵亡,当时的主帅蒲方却是临阵脱逃了,现下不知在何处,任茗已经能确定这人有问题,只是现在他不愿宣扬开来,得处置了虾米,却把大鱼给放跑了。
“宋相,你来说,如今李卫亦不在了,何人合适?”观察够了,任茗心里大概有了底儿,他缓缓开口。
“尚勇。殿下,尚将军最为合适。”宋儒无视众人的尴尬,径直上前,跪下叩首,“殿下,臣恳请让尚将军挂帅,逼退班图浪子野心,卫我东笪大好河山。”
这个众人都避之不谈的名字,却是任茗属意的人选,而今终是从宋儒口中被说了出来。
任茗颔首,满意道:“封尚勇为定边大将军,任成器为监军,即日便奔赴边境,征讨班图,卫我东笪大好山河。”
语毕,退朝,不管身后朝臣是何神情,起身离开了帘后的凤椅。
众人再有其他想法也是不敢说了,倒是任成器软了腿,阿弟怎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要把他往那吃人的战场上送啊,真是要老命了。
……
书房,此间此时只他们二人。
“尚勇……他早在半月前就已经去边关了。”明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我知道。”任茗继续看折子。
“你大哥不适合当监军。”明柯挪步到他身旁。
“我知道。”任茗换了个方向看折子。
“那你……”明柯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第48章调戏不成
明柯在沉默半晌后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在气自己以前的做事风格,于是明明什么都计划好了,还故意不说明白,估计是发泄这长久以来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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