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归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负东昏
明柯眨眨眼,再眨眨眼,慢慢的转过身,他有点紧张,“阿仪……”
“若不是他们找着你了,这一生陛下都不会来见我,是吗?”长孙祈仪直视着明柯,好像是在质问,偏偏唇边又加深了笑意。
明柯无意识的吁了一口气,心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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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了扯自己的袖子,“这世上已无司空明柯了。”
“那我呢?陛下把我这个元君又置于何地?”长孙祈仪走至明柯跟前,垂眸,僵硬地问道,他知道自己此刻眸中除了茫然更多的是怒气,而他不想让面前这人看到。
“□□密旨束.缚了我们太久,阿仪,敬帝不在了,你也自由了。”明柯闷声道。
长孙祈仪沉默半晌后,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是我自由了,还是你自由了,司空明柯,没了皇位,没了权力,你想要的那个人也不会是你的。”
“你们都是自由的,没有谁是属于我的……”明柯抬手,想拍拍长孙祈仪的肩,最终还是举起又放下。
而下一瞬,长孙祈仪猛的抱住了明柯,眸中满是挣扎之色,“不,长孙祈仪是司空明柯的元君,千秋万代后,你我也会在史书上挨着,我怎么会不是你的?”
他越说越激动,脸色苍白,紧紧地攥着明柯的衣角,仿佛用尽了周身的气力。
“阿仪,你何必,我们之间是……”腰间一阵刺痛,明柯愣住,垂眸,只见腰侧一根银针闪闪发亮,他无力的委倒在地,“阿仪……”
长孙祈仪蹲下身,平静的注视着明柯,“陛下,你是想说我们之间不可能吗。”他又伸出手,轻抚着明柯的脸,轻笑道:“没什么不可能的,以前是我错了……”他顿了顿,认真注视着明柯的双眸。
明柯睁大了眼睛,想说什么,却是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我的陛下,我错就错在给了你太多的自由……对,我不是属于你的,但你,必须是属于我的。”
明柯蹙眉,闭上了双眼。
长孙祈仪垂下脸去,轻轻的吻了明柯紧闭的眼帘。
“我的陛下啊。”若有似无的叹息消散在了虚空里。
……
长孙珏倚在湘君榻上,闭着眼,悠闲的由着身后侍儿按着肩膀。
“……见他颇擅此道,就让他扮了那人。”明玉摇摇折扇,面上尽是笑意。
“阿仪难道就认不出来?”长孙珏轻蔑的笑了笑,“也是,他已经昏了头,彻底失去判断力了。”
明玉听着父君这样评判长孙祈仪,面上笑容越发深刻了,“以后他会清醒的。”
长孙珏睁开双眸,淡淡的扫了明玉一眼,“你这下不吃醋了?”
明玉微微一笑,停了手中轻摇的折扫,轻一颔首,“您说的对,这江山以后都是我的,又何必拘泥于这些小情小爱。”
“那你下一步要如何?”长孙珏露出满意的笑容,正身问明玉。
“龙凤双令不能启用一定有什么我们还不了解的地方,我不信阿仪也不清楚……下一步,便是让曲大从阿仪口中套出话来。”明玉笑得一脸得意。
长孙珏抚弄着长长的指甲,“那便这样罢,阿仪……是该长长心了。”他轻轻的打了个哈欠。
见此,明玉顿了顿,躬身行礼道:“既然您累了,我便先下去了。”
“嗯。”
长孙珏倚在榻上阖了眼,轻一招手,身后侍儿复又不轻不重的捏起了肩。
明玉躬身退到了殿门外,才站直了身,行至拐角处,突兀的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眼里尽是冰冷和怜悯。
……
哑巴睁开眼,猛的坐起身来。
“怎么了?”天色初明,小九正准备出门继续找人,便听到榻上传来的动静,于是他又向后倒了几步,回到了榻前。
哑巴擦擦额头上的汗,向小九比划了几下。
“你又梦见了那天救你的人?”小九抱手,靠在床柱旁,“说吧,又梦见他怎么了。这次是你要杀他,还是他要杀你啊。”
可小九一问,便见哑巴垂着头,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却是不搭理他了,于是他撇撇嘴就要往外走,“既然不是做噩梦,那我先出去喽,你……你别拉我衣裳啊。”
见哑巴垂着头,显得可怜巴巴的,于是小九又软了口气,“若是有事,你倒是说呀。”
哑巴放开了手里攥紧的衣角,缓缓抬头,已是泪流满面。
“怎么,阿茗又出现了?他又欺负你了?”
小九已经知道了哑巴神不大正常,还有一个状态就是以前那个高傲得不行的皇太君,见此,便以为是那方面的原因。
哑巴轻轻的摇了摇头,半晌,他似乎下定了决心,用力的向着小九比划。
我要找到他,我的心上人。
小九看懂后苦笑道:“我的心上人也还没找到呢,你又要去哪里找?”
他在想我,我得去见他。
哑巴又极其认真地比划道。
小九愣了愣,半晌后道:“好,我帮你找。”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太痛苦了orz
想的很好,但笔力不够,唉
第90章被缚深宫
明柯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是大亮。
有微光从致的雕花窗棂处透入,黛青穿花百蝶戏牡丹帐子低低垂着,殿里一丝风也无,轻柔的纱帘亦不曾被吹出褶皱。
实在是太安静了,明柯掀开锦被,准备起身下榻,手突然触碰到了一冰凉事物。
那是一条约小指宽但扁平的铁链子,牢牢的锁在明柯的腰间,制作巧,并不咯人。他伸手颠了颠,无甚分量,链子碰撞,音色清脆,恩,是个好物件,想来又是出自铸痴老人之手。
明柯揉了揉眉心,轻叹了口气,如今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链子挺长,足够明柯在这大殿里自由行动,他往四周一扫眼,只觉得摆设莫名熟悉,再仔细一想,哦,是当初的凤梧宫。
明柯瞧着不远处有面镜子,隐隐约约照出他鬓发,心念一动,下了榻,走到了镜前坐下。
恍若隔世,明柯太久没有见过自己真实的面容了,过往的记忆都快模糊了,哪里还记得起眉眼。
镜子里照出的面孔冷极而艳,有种无端的媚态,肤色极白,被晨光一映,竟透出股寒气。
明柯偏开头,他果然不喜欢这张脸,总让他想起很多不好的记忆。他垂眸时却被案上一个致的雕花铜箱吸引了视线,箱子没有上锁,葱白的手
指轻轻往上一挑便掀开了盖子,里面是一叠一叠的,全是手抄的经文,差个三两折,这个箱子便又被装满了。
明柯一顿,拿了几折放在手里仔细端详,墨迹清晰,看日期是前段时日的,之后的好像就没有了,看中断的日子应该就是知道自己尚在世上的那日,那更早的折子呢,他走向了角落处跟凤梧宫里的一模一样的雕凤檀木圆角柜。
打开柜子,里面塞满了一模一样的铜箱,按着年月一一摆放着,而一旁立放着的是数卷画轴,明柯正要伸手去拿,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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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哼。
“呵,陛下,里面可全是你的画像啊。”
明柯手一颤,转过身去,只看到长孙祈仪倚在不远处的小榻上,也不知来了多久,竟是从头到尾一丝动静也无。明柯抿了抿嘴,还是伸手取了画轴展开,画面尚艳,画中人颜色依旧,只是一旁提的小字的墨迹已是模糊不清了,只依稀得见几个零星字眼,好像是误了海棠时候。
去年共倚秋千,今年独上阑干。误了海棠时候,不成直待花残。(注:引用)
晕开这些字迹的不是水,而是某人的眼泪,而这个某人此时就站在他眼前,这个认知压得他一瞬间复杂心绪尽数涌上心头,直至喘不过气来,但是明柯知道,这复杂的心绪里,并不包括爱意。
长孙祈仪见明柯欲言又止,轻敛眸,说了句:“你当这些画轴是我的?陛下,莫要这般看着我,忒让人伤心了。”他不疾不徐的走近明柯,夺过画来,撕拉一声,分成两半,随手便扔在了地上,又指了指大开的柜门,“经书是我的,至于那些画可全是从陛下最宠爱的任贵君殿里搜罗的。”
明柯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拿不准长孙祈仪面上是何表情,只斟酌道:“阿仪,你已登大位,这天下都是你的,便早日放下罢。”
长孙祈仪不接话,神情似笑非笑,又浅浅说道:“原以为是襄王一厢情愿,而神子无意,如今看来神子亦有心,我倒是成了阻拦你们的恶人了。至于天下?敬帝,我长孙祈仪也不过是拿了南边儿,北边儿位子上坐的可是你和任茗的孩子!”
蹲下身拾了被撕成两半的画,明柯轻声道:“若你取下了北边儿,那也是你的本事。我相信阿仪你会是个好皇帝。”
“陛下是真没记性,还是压根没把我之前说过的话放在心上。”长孙祈仪敛了笑,原本温和的脸上霎时间像结了层寒冰,额前微垂的碎发挡不住他仿若沁了毒的视线,“我跟一个字都还不识得的傀儡孩子较个什么劲儿,这般说来,倒是提醒了我,莫不如你我也生个孩子,看看这江山到底最后统一在他们兄弟谁手上。”他是发自真心的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唇角挂上了一丝隐约的怪诞笑意。
明柯觉得尴尬,不知如何应答,只站起身回转,准备去关了柜门,手将将搭上圆角柜,腰间突然缠上来的一双手,素白的十指牢牢的交叉着,隐隐可见腕处爆出的青筋。
“阿仪,你冷静点。“明柯偏开头躲过脖颈处传来的温温热热的气息,用力去掰腰间缠缚的十指。
长孙祈仪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浅弯眉眼,微抿薄唇:“陛下,若再动,臣可不一定能保证你身上会不会又多跟银针。”
明柯陡然停了手,只觉得腰上瞬间松快了不少,他轻呼一口气,淡淡道:“阿仪,莫要再错了。”
“何错之有,不如明日我便昭告天下,封你做我的元君。那你我在青册上可真就永远绑在一起了。”长孙祈仪笑得越发欢快,苍白的面容有了生气,越发艳色逼人,他亲了亲明柯的耳垂,软绵绵的继续开口。
明柯面皮极热,咬牙道:“阿仪,我不举。”
第91章悲极清醒
正是晌午,日光毒辣。
小九在前走得飞快,哑巴捧着肚子巴巴的跟在后面,时不时的还偷瞪几眼阿名,这人也太招人讨厌了,小气且嘴贱,小九人那么好他也非要跟人家过不去,累得小九也不理睬自己了。
走了这么久,哑巴有点体力不支了,小腿颤颤,只觉得看东西都有点重影儿,可小九之前被气狠了,也不回头看一看,他又发不出声,只得咬牙继续跟着,但是隐隐作痛的肚子还是让他放慢了脚步,越来越慢,到最后竟像是脚底长了疮,一点一点挪着走。
至于小九,早就走得不见人影了,哑巴扁扁嘴,差点哭出来,又想着旁边那恶人会看笑话,只得又把眼泪憋回去。
“于穆清庙,肃庸显相。济济多士,秉文……”有朗朗读书声隔着道墙传来,哑巴张望着小九的踪迹,却发现阿名不知何时竟跑到别人家墙根处站着了。
哑巴缩了缩脖子,手依旧捧着肚子,也跟着小心翼翼的掂脚过去。
那院里也没什么稀奇的,露天里摆了十几张桌凳,有十几个少年拿着书摇头晃脑,最中间坐着的两个少年倒不跟着学,一个坐得端端正正,全身只一张嘴在诵读,另一个则是歪歪扭扭的偏着身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着声,最后懒得掩饰了,索性连嘴都不张了。
前者着一身黛青,后者则是一身张扬的红衣。
“茗弟……”青衣少年停了诵读,皱眉看向红衣少年,眼中满是不赞同之色。
周围人全都安静了下来,他们只是被招来陪两位公子读书的。
“燕青维,你个书呆子,真没意思。”红衣少年撇撇嘴,站起身来,把凳子一踢,“反正小爷待不住了,他们又没派人守在这里,怎么就不能出去好好玩了?”
“任伯父今日会来抽查你功课,你若是跑了,是想直接被禁足?”燕青维徐徐道。
任茗垂首理了理被坐皱的衣袍,满不在意道:“你就只会拿我爹来吓我,听没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小爷再信你的邪才是真傻。”从腰间取出折扇,轻抖手,扇面展开,上书四个大字:此子甚慧。他笑得得意,冲燕青唯道:“怎么样,昨个儿新换的扇面。”
燕青维也忍俊不禁,笑骂道:“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转过身坐下,拿起书,“算了,不拦着你了,爱去哪儿去哪儿,反正我话可是说在前面了,到时候挨了揍被禁了足,别又巴巴的让身边儿人送了信来让我去帮你求情,我脸皮可薄。“
“噗嗤。”周围有人忍不住破了功,任茗也不在意,折扇一打,扬起手来:“有要跟着小爷出去晃两圈的人没?”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老实实的转回了头,恨不得把整张脸埋在书里。
只一个灰衣少年默默拾了书,拎起了书袋走到了任茗跟前儿。他五官平平,一双眼睛却漂亮得紧,黑白分明,清澈如水,润着长长的睫毛,也不出声,就默默的看着任茗。
“叫什么,怎的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愿意跟着小爷混,也算是个聪明人。”任茗本准备拍拍这人肩膀,抬起手来,却发现这人竟比自己高了半个头,又气呼呼的回了手,“瞎长个儿的人,肯定不长脑袋,小爷要回之前说的话。”他才不矮呢。
灰衣少年见任茗气呼呼的转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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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默默的跟上。
又走了好久,任茗气消了不少,便话多了起来:“你怎么穿得灰扑扑的,灰色一点都不好看。”又扯扯自己身上衣裳,“比如,红色就挺好看的。”
灰衣少年很想赞同他的说法,犹豫一瞬却还是遵从本心说道:“不喜欢红色,像血,有点恶心。”
任茗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突然就有点小情绪了,“灰色才最恶心呢,看着就觉得脏兮兮的。”
“那除了红色,公子觉得哪个颜色最好看呢?”灰衣少年抿了抿嘴,轻声问道。
“唔……黛青吧,你既然不喜欢太鲜艳的颜色,那黛青也不错,显得沉稳。”任茗仔细思考了一瞬,想起了燕青维,那人品味一向不错,连他爹都赞他像个大家公子。
没等人回答,任茗又突然想起之前问的问题,又道:“还没回答我你叫什么呢。”
“司……我叫曲明柯。”灰衣少年犹豫了一瞬,做出了回答。
“跟我同一个茗?还是?前韵还是后韵,算了,小爷我一个南方人,自己的茗都念得拗口呢,只叫你姓得了。”说罢任茗又皱眉道:“可是光叫你的姓,曲,曲,曲……总觉怪怪的,总像是去去去,叫人听了还以为我多不待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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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少年跟在身后不说话,只是看到任茗没注意到路上障碍时,默默运气将其给挪到一旁。
“嘿,有了,后面再加个字好了,曲一还是曲大呢……嗯,曲大顺口,我以后就叫你曲大好了。”任茗猛得转身,一个没注意,额头直接磕上了灰衣少年的嘴巴,霎时间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反应过来后,猛得推开灰衣少年,此时若有个狗洞在面前,怕是他也会为了逃离这尴尬而钻上一钻。
此时的任茗哪里还有继续四处晃荡的心思,他恼羞成怒,以至于说话都恶声恶气:“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喂大黄,给小爷我忘干净,听到没有。”说罢,转身就走,知道这人还跟在自己身后,也没听见他出声,回想起自己方才语气确实太恶了,又别扭说道:“想了想,我爹还是有可能来别院的,就不出去玩了,至于你,今日便早点回家罢。别跟着我了。”
话音方落,任茗又加大了步子往来时的方向疾步,仿佛后面有狼追着。直到再听不到后面有脚步声,知道人已不再跟着,才慢慢缓下脚步,打开折扇拼命的扇着自己通红的脸。
被远远抛在任茗身后的灰衣少年又默默的站着原地许久,久到再也看不见任茗的身影,才低不可闻的说道:“好不容易才撇开暗卫得了半日独处,没料与你只相处了一个时辰……”
“心里突然酸酸的……啊。“哑巴突然捂住嘴,看向身旁的阿名,眼底写满了震惊,自己怎么突然就能像别人一样说话了,他们不是说自己是哑巴吗。
阿名冷笑一声,漂亮的脸上满是讥讽,“还要装疯卖傻多久?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
“那、那你是谁啊。”哑巴突然头疼得厉害,肚子也隐隐觉得冷,他顾着这头,顾不了那头,索性卸了力,靠着墙慢慢坐了下去,有气无力道:“我又是谁呀。”
“你和我就是任茗啊,就是方才那位红衣少年……“
哑巴眼前的阿名突然就换上了一身红衣,幻化成了方才那少年的样子,他慢慢的蹲下身,抚摸着哑巴的肚子,“清醒过来吧,你记起那个人了吗,时隔多年,你终于想起了那一日……”语调哀极,蕴着化不开的悲凉。
……
血色慢慢从衣袍底晕染开来,湿了数块青石。
有人突然喃喃道:”红色真恶心。“
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在一旁未被血色侵染的石板上,晕开数点黛青色。
第92章想会故人
江南的夜景,较帝京的繁华也不相多让。
样式致的花灯在鳞次栉比的商铺檐角下轻轻晃荡,零星的碎光映在往来行人的脸上,他们的嬉笑怒骂声清晰,面上悲喜却模糊。
黛青色衣衫本应融于这夜色,却不知用何材料纹了花样,竟隐隐流光于这暗夜,有往来客不自觉投去诧异目光,而两副白玉面具又遮挡了他们的视线。
逛着逛着,长孙祈仪不知被何景触动,突然说道:“江南不错,但我想念帝京了。”
明柯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要是想回去看一看,随时都可以。”说着,他看看身上的衣裳,又举起一只手,皓白的腕上任旧缚着一条链子,只是链子的一端从床柱换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上,“阿仪,我想你不必这么防备着我。”
良久的沉默后,长孙祈仪慢慢停下了脚步,直视明柯,认真说道:“帝京回不去了,我也不会回去,至于陛下你……”他也举起了手,晃了晃手上的链子,“不要再试探我,我们这辈子,便这样吧。”
话毕,二人相对再无言。
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明柯下意识抬袖为长孙祈仪挡雨。
长孙祈仪怔怔仰头,突然赌气地扯开明柯给他挡雨的袍袖,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落衣襟,他也不在意,有隐在周围的侍从上前递上伞。
“走罢,回宫。”
匆忙转身,也不知道在逃避些什么,或许是怕自己不过尝了一点甜,心便也跟着软了。
……
衣衫半敞的顾小朝斜靠在椅子上,嘴里哼着小曲儿,一只手不时拍拍二郎腿和着声,另一只手也不闲着,不停的捏着核桃,剥出的核桃仁儿他也不吃,随手就搁在小几上,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
“小朝,该跟我回去了。”来人是曲承文,那日他笃定顾小朝不过是在气头上,气消了就好了,直到无名阁也完全失去了顾小朝的音信,他心里不安,才直奔江南。他知道顾小朝的脾气,真打定了注意要同他分开,怕是不愿轻易现身。于是曲承文找了两日后,急得口唇都起了燎泡,在第三日,顾小朝却是主动现了身。
顾小朝还是如同以往没个正形,嘻嘻哈哈,只是这些样子全都在曲承文面前敛了,就像是现在,在曲承文进屋的那一瞬,顾小朝就坐直了身子,似是对其突然的到来不解。
“小朝,跟我回去罢。”曲承文一把擒住顾小朝的肩膀,“任茗也找回来了,我也知道错了,我不该骗你,以后……以后不会了。”
“如若没记错的话,我没小肚鸡肠的给曲阁主您下什么药吧,怎么说起话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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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被迷了心智。”顾小朝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的嘟囔了一句,又转头看向一处角落,“喏,花算盘,你看,你们曲家的男人就是这个德性,哄人的时候保证的干净利落,骗人的时候又半点不含糊,之前说的话就全当是屁放了。“
原来这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
曲飞章目不斜视,初听顾小朝说话还低下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算盘,听到后面却是冷笑了,把算盘往桌上一拍:“他好歹还愿意骗你,那个姓何的却是连谎话都不愿意编一个,提上裤子就不认识人了。”虽说是自己主动离开的,那人却连挽留都不愿,四舍五入便也是始乱终弃。
“嗯,一样是始乱终弃,他们都不是好东西。”曲飞章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顾小朝则不容置辩地说出来了。
也不管当事人之一此时就站在他们身边。
曲承文叹了口气:“小叔叔,何左使他……”
“停,别跟我提他,若不是遇见小朝,我连你都不想见,至于你的左使,我才不管他死在哪儿了。”曲飞章抬起眼来,直冲着劝曲承文冷笑,“或者,你把他脑袋提来,我就劝小朝跟你回去。”
“我才不跟他回去呢,任茗是找回来了,可人孩子掉了,虽说他以前也挺讨厌的,但我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只觉得愧疚的很……”顾小朝说着说着,语调便低了下去,满脸懊恼。
“原本就是保不住的,小朝你再清楚不过了,任茗他用肚子里的孩子去渡亲离之毒的时候,便已经做了选择。”曲承文平铺直叙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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