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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归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负东昏
提溜着打理好的蛇肉,二人不多时就回到了山洞。
明柯以前便常在外行走,于生火野炊一道颇有经验,手脚麻利,不多时山洞便盛满了香气。
其实味道好极,只是任茗一想到这肉的本体是何,便有点下不了嘴,于是草草应付了两口,便借口累了要去休息。他见明柯无甚反应,依旧不紧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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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自顾自吃着,甚至隐约觉得松了口气。
也是真的有点疲了,任茗合眸,不多时竟真的沉沉睡去,只是再醒来时,他身旁多了一堆洗干净的黄色的野果子。
“可以吃的,这果子一年四季都有的,只是这时节没那么好味。”对面的明柯见他醒来一直盯着那堆果子看便出声道,想了想又补充道:”等你回去了,让他带你去小重山,那里便有。”
他,说的是谁,任茗心里明白,一想到虽无意间回到了这人年少时,但又注定不能参与进去,任茗心口微微酸涩,便似真似假的开口调侃道:“喂,小明柯,若下一刻我就消失了,你会不会哭鼻子啊。”
明柯抬眸,条理清晰地道:“为什么要哭?你又不是真的消失了,再也找不见了,你不是让我回了帝京后便去找小时候的你吗,况且……在数十年后等着你的也是我。“
“是啊,都是你。”少年的你会遇见少年的我,而真正需要我的你却还在等着我回去,任茗想通后只觉得心中郁结之气消散了不少,只是……他想了想,又小声道:“如若……我是说如若,你不喜欢那个叫任茗的少年,就请彻底忘了我,不要因这怪力乱神的相遇扰了你的心。“
明柯眨了眨眼,温声道:“什么是喜欢呢,是日久生情?还是一见钟情?我要怎么判断呢。”
任茗烦躁的抓头,“啊啊啊,我跟个孩子怎么说得清,反正你也可以跟他好好相处一段时日,但……“又顿了顿:”但凡他动了杀心,便离他远远的,或是直接杀了他罢,你继续当你的皇帝。总之,别伤害自己,那样太傻了,不值得的。“
“哦。”明柯又慢吞吞的问道:“那我喜欢谁是值得的呢?”
任茗眼角微红,心里堵气,却是真心实意道:“不管是长孙祈仪还是康永嘉,他们二人,你选择谁都是值得的。”
“哦。”明柯答得漫不经心,转身,走出几步方才又道:“再休息半个时辰,便动身,回帝京。”
……
辗转回了帝京。
每夜入睡时,任茗都在想,再睁眼便该是已经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可是……再醒来依旧是静宁二十年。嗯,已经到了帝京,待明柯登位,便是天顺元年了。
这些时日,任茗越来越心烦气躁乃至不安,他的所有情绪都被明柯放在了眼里,于是方回帝京,明柯便道:“走罢,你不是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那便带我去见见小时候的你罢。”
萎靡了许久的任茗忽然来了神,对,小时候的我,一个时空怎么能有两个我呢,找到小时候的自己大概就能回去了。
明柯见任茗又提起了劲儿,活力满满的在前带路,他只默默地跟在后头,既想慢点走,又不舍得离那人太远,竟是心乱如麻。
又过了不知多久,明柯听到那人喜道:“就是这里。”他抬眸,那人眉眼弯弯,大大的笑容几乎晃花了他的眼。
任茗藏在拐角处,向明柯示意:“去罢,去扣门,便说是来找府里的二公子。”
明柯深深得看了他一眼,转身,一步一步朝着大门去了,随即,不紧不慢的扣门。
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任茗被扯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开门的是个小公子,长着张比齐眉还俏的白白嫩嫩的脸,他看见明柯的那一瞬,眸子陡然变得亮晶晶的,他说:
“小哥哥,你又来折我家的齐眉花呀。”
……
任茗睁开眼,看到的是头顶的黛青色,他翻过身伏在身侧人的胸膛上,听着咚咚咚的有力的心跳声,松了一口气,身.下人揽着他腰的手紧了紧,他撇撇嘴道:“放开,天都亮了,等会儿平儿……”
“梦见什么了,竟一直叫我的名字?”明柯撑起身,吻了吻身.上人的眸子,又顺着继续亲.下去。
任茗觉得痒,轻笑着躲开,翻到一侧扯了被子把自己裹得死紧,“喂,小明柯,任家的公子你喜欢不喜欢呀,是不是就只这张脸符合你心意。”
明柯一顿,深黑的眸子也染上了笑意:“什么是喜欢呢,是日久生情?还是一见钟情?我要怎么判断呢。”
只是任茗尚未回答,他又道:
但不管怎么判断,我都喜欢你。是一见钟情,也日久生情,总之心尖尖上只放着一个任茗。
第99章正文番二
元夜,灯火如昼。
一袭黛色斗篷将寒星从头盖到脚,他低着头,只露出半个苍白致的下巴,拎着一盏造型再平凡不过的花灯,跟着人.流慢慢的向前。
身边间或传来人们的嬉闹声,他只默默听着,从不参与。
人群突然喧闹起来,他们挨挨挤挤,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惦着脚往前看。寒星攥攥衣角,局促的后退了半步
“将军,是康将军。“
“去去去,别挤我,我还没见着将军呢。”
……
“哎呦,哪个孙子挤老子。”有人没站稳摔了个狗吃屎,方圆一步内立刻空了个干净,后退的人群直接把寒星推搡了出去。
黛色的斗篷摔落在地上,银白的发丝如流水倾泻一地,寒星的胳膊手脚都磕破了,渗出些许血珠,虽无大碍,可在那洁白如玉的皮肤上依旧显得分外骇人。
“啧,竟是异族人。”有人指着寒星的满头银发。
“嘿嘿,还是个小倌儿,你看他颊上烙的花印,瞧姿色,应当还是个头牌。”有人指着寒星的脸调笑。
“一想到他方才就是挨着我走的……呸,真是脏死了,大过节的,这般晦气。”有人扭腰摆臀,挽着身边人调笑,转头却是朝寒星吐了一口唾沫。
众人都远远的避着寒星,众人视线又都紧紧的缠着寒星,污言秽语和讥笑嘲讽声,不绝于耳。
寒星不敢抬头,垂下的眼眸轻颤,拳头握紧又放开。下次还是别出楼了,楼外的人或事果然都已是自己不能肖想的,他这般想着,难言的难过。
“公子,你没事罢。”康永嘉打马穿街,被伏在道旁一袭黛色吸引了目光,他翻身下马,走近那人,伸出了手。
寒星猛得抬眸,又慌张撇开头,迅速地起身道:“谢康将军。”却是避开了康永嘉递过来的手。
康永嘉只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面熟,却又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顿了一下还是问道:”这位公子,我是不是认识你呢。“
”噫。“旁边有人不怀好意的起哄,”将军,想不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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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这样的将军,这不知是哪个楼里的公子,您竟也识得。“康永嘉在东笪百姓心里的地位不一般,敬帝已故,他们压根便没有将军一定要为敬帝守节的想法,。
寒星微颤,眼角已是红了,立时后退一步捡起地上的斗篷又把自己严严实实的盖了,才定神道:“将军怎么会认识我这种身份低贱的人呢,定是认错了。”话毕,竟是匆匆忙忙地疾步离去。
康永嘉蹙眉,站在原地,久久不语。
……
惊堂木一拍,说书人拱了拱手,”这上一回说道啊,咱们康将军在居延大退班图,打得亲征的阿图尔带着帮蛮子连弃三城,若不是他们搭上了江南那边儿,康将军直接掀了他们老巢也不在话下。“
“怎么就搭上江南那边儿了,阿图尔那狗爹养的真是个怂货。”台下立马便有人骂道。
“听说这次也不全是长孙太君的意思,他跟咱北边宫里的主子虽不对付,但跟班图关系也不咋地,没必要理会那帮蛮子死活。”南北分裂已数年,但帝京的百姓还是习惯称呼江南的顺元帝为长孙太君。
“嘿,我也听人说了,说是阿图尔把班图第一美人送到江南和亲了。”
见台下的人们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说书人也不气,把那惊堂木再一拍,笑呵呵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道:“那阿图尔送去的第一美人呢,原是要送到帝京的,只是咱桢明帝尚幼,未开秀选,总不能随意塞人进内宫坏了规矩,便把人给拒了。“
“是了是了,总不能送进宫给寡居的竹太君罢。“台下人起哄,又有人小声道:“班图第一美人啊,配咱将军倒不错,就算比不得敬帝,那也不差了。”
说书人也不知是不是听见了,便道:“说起来,听说那第一美人与咱康将军倒是有些缘分的。”
底下人忙跟着问是何缘分,那说书人只是神秘笑笑,转了话题:“今日要说的便是康将军的数次班图之役……”有关那班图第一美人的事却是再也不肯讲了。
……
“喏,这康永嘉跟那班图第一美人到底……”二楼,任茗转身背靠着栏杆,问身边人,”到底有没有关系。“
明柯了折扇,轻敲任茗的脑门儿,“不若你自己猜一猜?”
任茗轻吐一口气道:”算了,不好奇了,管他跟谁在一起,只要别还惦记着你就成。“
明柯摇头轻笑,“你夫君可没这么招人爱,他都让长随都把那坠子转交给你了,自然是早就看开了。倒是……“
“倒是什么?“任茗微眯眼,从头到脚打量着明柯,怀疑眼前人要是说康永嘉放下了他却还没放下,自己能扑上去生生咬下这个四处惹情债的人的一块儿肉。
明柯失笑道:”别这般看着我,我与小九真的从未有过超过手足之外的感情。“
“我说你了吗,这就不打自招啦?”任茗轻轻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道:“有屁快放,有话快说,别吊人胃口。都怪你太能折腾了,这几日我都困得慌。”说话间,他的上眼皮便时不时的碰着下眼皮。
利落的把人稳稳当当的拦腰抱起,明柯一边走一边道:“知道你好奇,那我便说罢。我与那班图第一美人倒有一面之缘……“话未说完,有手伸进他的怀里,找着他肉便是一掐,又在他怀中迷迷糊糊道:“怎的谁谁谁都跟你有缘,再勾三搭四,小爷带你去鸟不生蛋的地方藏一辈子. amp;
amp; 我和小九多年前曾潜入班图,小九无意救了一个被欺辱的少年,后来才知道那人是阿图尔最小的弟弟,生就一头银发,银发在班图视为不详……“方走到门外,任茗便已睡熟了,明柯轻开了门,进了屋,见怀里人依旧没有半分醒来的迹象,笑着摇摇头,干脆找了个怀中人睡着最舒服的姿势合衣倚在榻上。
低头垂眸,就着这样的姿势,默默的,温柔的注视着怀中人,等待他醒来。
不待花残,正是海棠时候。
……
说书人拾了东西,没等人上来揪着问下回讲什么,走得麻利,转眼间便消失在了这客栈周围。
待走到一处阴暗小巷,确定周围无人后,他撕了脸上的面具,自言自语道:“也好久没进宫去见阿兄了,他也不让甲一联系我,该是上次被气狠了。唉,我现在去附小作低还来得及吗。”兰陶垂头丧气地转身,却在见到身后人时尴尬的立时想找个地缝钻回去,毕竟讲人八卦还被人逮着了真不是什么光的事。
康永嘉沉着脸,匕首在指尖转来转去,“娃娃脸,刚才你在客栈造谣我什么呢,我何时见过那班图的第一美人了?”
“康家小九,不许叫我娃娃脸。”兰陶翻白眼,“本来就是你招惹了人家。”
“嗯”康永嘉回匕首道:“不说便不说罢,我这便回宫去,跟竹君说,今日好像又撞见娃娃脸在客栈招摇撞骗、搬弄是非、说人口舌了。“
兰陶苦着脸嚷嚷:“怎么就是骗了,我说书可丁点没在其中掺假,你要知道什么,我知道的都说还不成吗?“
“那班图第一美人……”康永嘉停下步子,不解的回头道:”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喏,你多年前救了他,就这样,无知少年一颗芳心便错付你身上了。听说他在去江南和亲的路上逃了,现在也不知道沦落到哪里了,怀壁其罪,那样的容色……噫,不敢想下去了,越想越可怜,好了好了,不说了,我进宫找我阿兄去了。“兰陶扔下话便溜了,唯恐康永嘉揪着他不放。
“原是这样啊。”康永嘉轻声道,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在这阴暗的小巷驻足了许久。
……
寒星一身狼狈的回了楼里,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回了屋。
他回了屋,却没有拾身上的伤口,只坐在镜子前,呆呆的看着铜镜里映出来的他颊上的花印,漠然半晌后,他抬起手狠狠的挖弄花印处,待到血肉模糊才停了手,喃喃道:
“本就是世人眼中的不详之人,现在又成了世人眼中的不洁之人,小将军,你离斐斐越来越远啦。“
“过去我一直在设想,会以什么模样出现在你面前……一定要是你喜欢的模样。”
“小将军,这次斐斐真的不敢再去见你了。”
”……“
说着说着便哭得眼眶通红,寒星知道,指引他熬过漫长寒夜的那颗最明亮的星星,今夜过后,他便再也见不得了。
此时外屋传来了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又有熟悉的声音道:
“求问寒星公子,可否见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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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大概是长孙的番外。
最后还有个三十年后,关于他们后人的番外,就正文结束那里提到的那个清平盛世
第100章正文番三
顺元二年春,江南结束了秀选。
涂锦书被凤辇风风光光的接进了宫,他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竟会跟顺元帝扯上关系。
偏偏那日朝阳殿里,陛下凝神看了他许久,忽的笑了,只留了他一个人的牌子,又封他为容贵君,入住燕禧宫。
宫中无元君,凤梧宫也被年前的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如此,已是给了锦书无上的荣宠。
众人皆道:这涂锦书自此便是飞上枝头了。
锦书听了,只觉得无甚意思,凤凰非梧桐不栖,本就在枝头上。他只是平凡的燕雀,飞上枝头,也还是燕雀。
高贵的凤凰跟平凡的燕雀并站在枝头上多不搭呀,而且,那只凤凰眼里的倒影从来都不是那燕雀。
锦书看得明白,想得也清楚,陛下偶尔来他宫里,他也乖觉,老老实实的打地铺,从不越雷池一步。
过了两年,朝中的大臣们又开始不停的递折子,全是些诸如帝无后嗣,实乃大忌之类的言语,甚至有人提到了曾经的常乐王爷。
只是锦书后来又听人说陛下某日曾当着众位大臣的面言道,朕既无嗣,不若让位常乐王?那些人便都不言语了。他们曾经临阵反水,现在又如何敢把那嗜杀之人再从宗人府里放出来。
锦书只当听了笑话,可慢慢思量之后,又笑不出来了。
这原是不关他事的,但锦书想到那什么常乐王爷,竟隐隐也有点悲哀,觉得怕是过不了多久便要与之同病相怜,成为后来人耳中的笑话了。
毕竟锦书对他的陛下动了心,动了心,便容易行差踏错。
分不清何日何时,锦书便对他的陛下生出些绮念来。或许是某夜洒在地上的月光太寒凉,他开始好奇若是把榻上熟睡的那般清冷端方的人抱在怀里会不会像是抱着块冰,若是像冰,他能不能给暖化了。
但锦书只是这般想想,他永远也不会那般做,他不敢。若是那只凤凰被惊到,再不肯停留在这枝头,燕雀此生便是再也追赶不上了。
如此,又过了两年。
顺元五年春,某夜,燕禧宫中,他的陛下竟是喝的酩酊大醉。
“陛下,陛下。“锦书轻轻摆正长孙祈仪已然歪掉的发冠,轻声道:”这是怎么了,能说给臣下听听吗?”
长孙祈仪倒酒的手顿了顿,眉眼弯了一弯,回眸笑道:“没什么,只是今日太高兴了。”
锦书伸手细致地擦掉长孙祈仪眼角的水气,抿了抿唇道:”是什么喜事呢。“
“故人喜得贵子,难道不值得庆贺吗?”长孙祈仪甩开锦书的手,拎着酒坛站直了身子,他指了指北边儿,大笑道:”我为他庆贺。“
这人真是醉了,以前从不曾对自己说起这些的,锦书轻声道:”是陛下心上那位吗?“
长孙祈仪敛了笑容,他走近几步,嘴唇快要触到锦书的下巴,忽然盯着锦书道:“你会选你爱的人还是爱你的人。”
仿佛世间万物在这一瞬都静止,锦书只听得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但他还是直视着长孙祈仪,规规矩矩道:“臣下该是会选择爱我的人。”眼睫微颤,手握了又放,他在他的陛下面前说谎了。
长孙祈仪确实醉了,他看着眼前人,鬼使神差的踮起脚去亲了亲对方的眸子。
锦书慌乱偏开头道:“陛下……”
长孙祈仪歪着头看了锦书耳尖绯色,轻轻笑道:“知道为什么四年前在朝阳殿里我独独留了你吗?”
锦书目光落到墙上二人交缠的影子上,耳尖的绯色急速地褪去,脸色也微微苍白起来,他勉强挤出笑来,“陛下该是透过臣下看到了另一个人罢。”
长孙祈仪慢慢道:“你们长得并不像。”却是没有否认。
“可陛下看着我的时候,总是会想到他。”锦书脸上已没有了笑容,一直深藏在心底的阴霾终于出现在了他的眸里,“陛下可以告诉臣下这是为什么吗?”
“大抵是因朝阳殿初见,你看着我的眼神便如他第一次见我的眼神罢。”长孙祈仪微微笑道,“一样的不可接近,一样的置身事外。”
锦书的目光终于再次温柔,又近乎甜腻道:“那么他是真的不爱陛下。陛下给出的选择中,他一定是选择了他爱的人,而不是……“
“而不是我。”长孙祈仪接过话去,仰头又灌了一口酒,拂去满脸水气道:“涂锦书……”
“臣下在。”锦书轻声应和道。
“不若我们假戏真做罢。”长孙祈仪如是说。
……
顺元五年秋,某日宗人府。
锦书去见了司空明玉。
那位曾经的常乐王爷经过多年,已找到了自己内心的安宁。他见了锦书,竟是无比平和道:”你来此处见我,阿仪该会怀疑的,回去罢,别再来了。“
“明玉,长孙珏死了。“锦书不动声色道。
明玉手指微颤,面上却依旧平静,甚至微笑道:“他身上留有一半的亲离之毒,被折磨了这么久,如今倒是解脱了。你跟我说这个,是要做甚?总不能是让我去给他哭坟罢。”
锦书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是想说,他被那人葬在小重山,若某日你愿意出去了,想去看看他,便去罢。“犹豫半晌又道:”明玉,我们几个自小一起长大,固执如竹策都已释怀,不若你也尝试着放下?“
明玉摆摆手,背过身去,”你走罢,好好待阿仪,说不准儿我明日便出去了,若是你待他不好,我也拐了他浪迹天涯去。“
锦书莞尔,“那你在这儿继续做白日梦罢。他的心再冷,一生一世,我总归能给他捂热了。“话毕,转身离开,只是方才走了两三步,又听明玉轻声问道:“那人走得痛苦吗?”
锦书眼角微红,柔声道:“死在爱人的怀里,他觉得圆满了。”
“嗯,那便好。”明玉如是说。
这是锦书和明玉的最后一次见面,不久之后,这位曾经的常乐王便消失在了宗人府。
再之后,江南多了一位姓燕的富绅。
……
顺元六年,帝诞一子,名为清,谐音卿,取意念卿卿之意。
有故人礼至,帝亲启。
只见雕花匣内躺着一条致古朴的坠子,龙凤双令终于完整。




先帝归来 分卷阅读101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有最后一个番外~
关于明柯夫夫的第二子和长孙的孩子
第101章正文番四
祯明十九年,司空已到弱冠,仍未大婚。
太.祖旨意,司空一族凡为帝者,元君必得姓长孙,然祯明元年长孙一族便自立了,整个帝京竟找不出个姓长孙的人来。
偏偏这祯明帝又从未流露出废了这道古旨的想法,反而隐隐有以其拖延大婚之意,若诸位大臣奏请他尽早完婚,他便反问道江南那边儿把孤的元君送来了吗,以此直接塞住大臣们的口。
大臣们很着急,但是他们不敢再上书,他们陛下会给他们扣上蔑视太.祖遗旨的帽子。
如此又过了八年,祯明帝年纪眼见着便要奔着三十去了,后宫还是空空荡荡的。
这一年,大臣们是真的耐不住了,因着江南那边儿的太子长孙清便是今年及冠啊,依旧例,及冠后便是大婚,若那长孙清都大婚了,他们陛下还打着光棍……啧,他们北边儿的脸可真的丢尽了。
于是每日早朝上书完政事后,便有那操心国祚的大臣一哭二闹三撞柱,求司空早日大婚。
某日,司空一挥袍袖,佯怒道:“成何体统,孤何时说过不大婚了,你们若是给孤找个姓长孙的儿郎来,就算满脸麻子,孤也封他做元君。”看着殿下众人苦着脸,眼珠一转,又道:“听说那长孙清下月便弱冠了?”
众大臣丧着脸叹气,心道,是啊是啊,陛下,咱北边儿要成大笑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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