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归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负东昏
明柯腆着脸笑,他表现出来的曲大便该是这样回话的,这般反应应该是没错吧,当下有点儿不确定,却还得咬牙继续演下去。
任茗相貌虽带着点儿柔媚,但若不是情绪激烈迸发的时候,嗓音还是偏于清冷的,带着仿若流水潺潺中玉石相碰触的清脆特质,总之音色谈不上半分与媚气相关。可偏偏他一张口,明柯就觉得对自己有不同寻常的吸引力,一心只想靠近他。
真是天生的冤家,明柯面上是腆着脸笑,内心却是隐隐绝望地同自我斗争,不住地默念,远离他,远离他。
“是吗?那先生可得保重了,毕竟本宫是希望先生能长长久久的、安安稳稳地在这府里待下去的。”任茗淡淡一笑,轻声说。
“他会些什么?”
任湘听着小叔的话语里隐含的意思竟是要这人常住了,遂有点儿嫌弃地瞥了眼曲大。
若是康永嘉倒也罢了,可这话明显是对着那个平平无奇的曲大说的,他任湘再是不学无术,挑选正经的先生也不能这般不讲究吧。按之前他父亲给出的说法,这人只是随意讲点边境的风土人情给他解闷儿的,小叔这般一讲,倒是把曲大抬到场面上来了。
“说来惭愧,小的确实什么都不会。不过,小的原本就只是陪他来的……”
听见任湘插话,明柯忙扯了扯小九的袖子,只摆出副怯懦样子,不准备再言语,以跟那人继续交谈下去,自己复又生出些不该有的念想出来,既然准备放手,就得断个干净,剩下两年时光何必又要惹些事端出来。
呵,这人还装上瘾了。任茗轻轻一招手,身后就有人在椅背上垫了垫子,他闲闲靠在椅背的软垫上,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转头对着自家侄儿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得记着,真人不露相,我猜他通的可不少。”
说完这句,任茗又转回头看着明柯,又淡淡地加上了一句:“可惜陛下年纪太小,不然本宫倒是很乐意请曲先生进宫,也给陛下讲讲。”
“就他,陛下能跟他学些什么。”
不过是一个见识浅薄的乡野村夫,也值得小叔你这般青眼,大街上随手都能逮回来比他更好的。任湘倒还顾及自己贵公子的教养,没把后面这句话说出口,但就那语气也把对明柯的不屑表现的明明白白。
小九听着这话觉得颇不顺耳,想着反驳过去不如直接动手来得畅快,立即就想要出手给这小公子一点教训,然而正当想动手之际,却不知为何,突然心痛到无以复加,以至于两手颤颤,脸色转为苍白。
可明柯没注意到这些,他现在脑海中反复的只有陛下这两个字,担当得此称呼的除了他那可怜的孩儿司空还能有谁?
不过只要这人还在,到底是他的亲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儿的安危倒是不用担心。况且这人对待亲人向来情厚,若是待儿冷淡,估计也是因着自己的因由……但还是有点儿不甘心啊。
见明柯还是那般神色,也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处,任茗突然有了一种无力感。一刀子捅过去,原本就是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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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意地等着那人露出伤痛的表情,明柯这般表现就像告知了他,自己练了金钟罩,不会受伤。
“比如……”杀人,任茗嘴唇微动,无声地吐出后面这两个字,他看见明柯明显身体一颤,显然是懂了。
比如什么,等了许久,也未听见自家小叔接着说下去,又不敢再问,任湘满腔的期待落了下去。
旁边的阿牛抬头正好瞧见,他是正儿八经上过战场的军营出身,虽说只是伙头兵,但谈起杀人说害怕真是假的,两军交战,大场面从不会少,可他刚见了任茗那个表情,真真是怕了,打心里发怵。
然而明柯不是怕,他只是觉得无奈以及深深的悲哀。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远远低估了任茗对于这一切的怨恨,以为只要他放弃一切,这人就能得到解脱……
但他对于此,再无其余之法。他不可能为了自己的私情,就把前人掩藏了几十年的秘密全摆在明面上,这上面已经死了太多无辜的人……
当然,明柯从不认为自己的手就是干净的,没有哪个帝王能说,自己手上没有冤魂。那个位置,本就是鲜血白骨堆垒起来的。如此想来,也没错,儿总归也要学会杀人的,可他还是觉得悲哀,这是千古的无解的帝王的悲哀。
父死子继位,故而明柯九岁登基。
可在此之前的明柯因着不受宠,没人告诉他,他将来是要当皇帝的,他甚至只是挂了个大皇子的名儿,没有享受过任何皇子的待遇,就像个普通人家的公子般被养在宫外。他是父皇和父君的嫡长子,可那两人都一致漠视了他,反而养他长大的曲叔更像是他的父亲。
故而他一度又认为皇家皆无父子亲情,可他偶尔的回宫,偏又能瞧见自己的胞弟司空明玉承欢膝下,父皇、父君皆对他极尽宠爱……
父皇薨逝后,父君也跟着去了,继位的是他。但也特意留下了遗旨,第二子为常乐王,江南富庶之地为其封地,然后九岁的他就被推到台前面对那帮财狼虎豹,无父皇,亦无父君。
于是他暗暗发誓,若是自己将来自己有了孩儿,必定要娇惯着长大……可惜……
任茗就看着眼前这人由微笑转沉默,就连眼眸都被痛楚湮没,只可惜,这人此时顶着的是一张陌生的脸皮,若是他本来的面容露出这般表情,自己可能会更加的畅快呢。
也不知道是谁,内心隐隐作痛,也自欺欺人地咬牙忍着。
伤人者,人恒伤之,凡尘间执迷于情道者,大抵终其一生,也不能对此有所悟。
室内陷入诡异的沉默,就连旁边布菜的侍官都明显察觉到了这一不对劲儿,尽量把布菜的动作放的更慢更轻,杯箸茶盏之声几不可闻。
长随此时却甚是焦灼,昨晚上凤梧宫中大火,被烧得一干二净,偏偏主子过了宫禁都还未从宫外回来,那个节骨眼儿上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殿里的动静,故而也不能差人出来寻主子回宫,只得把手下的李太医逮出来找了个借口说主子是被吓着了,在寝殿里休息……
那些个人物都是些人,这般也不知道能拖上几个时辰,于是今晨宫禁一解开,他就急忙亲自出宫来找主子。
说来奇怪,昨夜宫里人都睡得死沉,等凤梧宫大火把内宫的半边天空的染红了,那般的大动静,才陆续有人醒来。可是还是晚了,别说救人,偌大的一座宫殿,都被烧了个一干二净,哪里还有什么人活着。
长随和长卿,其实二者原来皆是明柯的心腹,加之又被安排来保护照顾任茗,经手了许许多多的相关事宜,虽说也是身处其中,但是对于这几者之间的爱恨纠葛反而看得最是清楚。
故而他觉得长孙祈仪可惜了,毕竟是那么一个风华绝代的人,就因为对敬帝陛下的执念太深才未早早搬出凤梧宫,若是早早搬出来就不会……
但是谁又知道大火烧起来时,长孙太君出来没呢,长随愿意相信他还活着。可同时他作为知道种种内情的人,大抵也明白,那个人可能会觉得同那宫殿一起烧个干净才是最好的结局,一代帝王元君最终竟是以这般悲剧性的结局作为一生的结尾。
若是他泉下有知,敬帝陛下尚在人世,又该是怀揣怎样的复杂情绪呢?
唉,自己何必操心这些不该自己操心的事儿,眼下的,才是顶顶要紧,说不定还要命的大事呢,猛一挥鞭,加快了前行。
清晨街道,往来行人少,长随一路纵马,很快就到了任府门口,也顾不得系好绳索,长随从马背上一个纵身,落地,疾步走到大门前,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把体面也抛在了一边,开始使劲儿砸门。
作者有话要说:
长孙未死
说白日里第二更,又慢了……嘤嘤嘤
下次蠢作者说白日里有第二更,小天使们就默认是零点前好了,早点睡,么么哒
第28章长随传讯
这般激烈的敲门声很快引得了晨起扫院子的仆从的注意,他刚把大门打开,长随就冲了进来,直奔任府厅室而去,幸得他是认得那位大人的,才没嚷嚷出声。
只是这太君身边的大人怎的这么一大早就急着到府里,太君不是已经把回府的时间订在了今日午时?再等上两三个时辰就是午时了,这般着急也不知有何要事,实在怪哉!
仆从摇摇头,继续拿着扫帚打扫庭院。
长随一路疾步到任府厅堂门口,恰巧碰见了伺候主子的那些个侍从从堂内退出来,他心下一紧,也来不及想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就大跨步迈进了厅堂,毕竟当下所要禀报的才是最要紧不过的,想必主子也不会怪他莽撞。
任茗挥退一旁服饰的侍从,从座椅上起身,绕到了明柯的身旁,手将将要搭上明柯的肩头,就听见了门口传来的步履声,他还当是哪个没规矩的去而复返,正要呵斥,抬眼却瞧见是长随。
“宫里出什么事了?怎的这般急。”
任茗回了手,他知道长随是个会掂量轻重的人,所以倒是不怎么生气,可惜……瞥了明柯一眼,唇角微微勾起,不过,来日方长,不急。
小九方才突然无来由的心悸已经消失了,也有其他力去管管其它事儿,比如,刚才若是任茗没有把手伸回去,他也是要把曲大给拉过来的,反正不知是为什么,他就是见不得这两人有一点点亲密。
明柯现在整个身体都是僵直的,之前室内一阵沉默,紧接着那人就挥退了侍从,走到了自己跟前来……
若是长随没进来,那人该是想要……
不得不说,那人对他即便只是做出个搭肩膀的简单动作,甚至这个动作的背后还可能隐藏着危险,他依然是期待与那人有短暂的亲密接触……
“太君,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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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任茗行礼后,他立即就想向自家主子禀报那事,因着厅堂内都是任府人,倒是不担心走漏了风声。可他余光一扫,却看见了旁边还坐着三个人,甚至还有定安……不,是康太君,怎么也会在这儿,长随心中一惊。
“到底怎么了?”任茗质问,接着又斜睨了明柯一眼,意有所指地说道:“这般慌张莽撞,长随,这处事上你可真的是不如长卿。”
长随心下巨震,面上却不敢流露出任何异样,只忙点头连连称是。
任茗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道:“不过,也不怪你,长卿可是先帝爷给教出来的,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就是十个你也猜不透。”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长随紧绷的心弦一下放松了下来,方才,他真的以为主子也知道自己也是敬帝安排在他身边的了。
明柯垂下头,默默地伸出自己的双手,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这人一直觉得自己城府深,手段花样百出……诚然,这双手确实沾满了血腥。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任茗四下扫视了一圈,着重看了一眼阿牛,毕竟他希望在座都是聪明人。聪明人最懂得做聋子哑巴,若是个蠢的,他也不介意帮帮。
阿牛随即起身往门外走,任湘也紧跟在他身后,在要紧事上,他还是比较有分寸的。
见堂内除长随和任茗外就只剩了自己和小九二人,明柯就准备也出门回避。他以眼神向小九示意一同离开,可偏偏那人突然犯倔,打定主意要留下来,明柯也很是无赖。
“别装了,想听就听吧。”
还非得在自己面前这般做戏,真是可笑至极,任茗示意长随开口。
长随便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任茗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确定人没能出来?”
“确定。”
长随恭敬地回道,“整个凤梧宫都给烧干净了,该是……什么都没留下。”
“立即回宫。”
任茗面沉如水,这件事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必须赶快回宫夺回主动权,不然,总有那么些人蠢蠢欲动。
同长随走到了门口,才想起来还没看那个人此时不就在这儿吗,那他此刻感觉如何?
任茗是满怀期待的转身回望明柯的,正好瞧见了明柯还未来得及回去的一丝痛楚,当下心里很是快意。
这人随时表现出来的都是要和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痴情样子,可他任茗从来不信一个皇帝真是这般念想着,故而他不信,他司空明柯对长孙祈仪真无半点情意?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他用来哄骗自己的一个笑话罢了。
明柯也未曾想到任茗还会回望,他就站在哪儿,脸上挂着还未放好的悲哀,然后听见了那人问他:“你不想去看看吗?”
若不去,长孙在天有灵,怕是真的会怨自己了,哪怕他从来都是那般大度,明柯心下怅然。
“去。”我欠他良多,总得去送他一程。
小九拉了拉明柯的衣角,明柯回头,温柔地把小九的手指一根一根的从衣角上掰了下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先在府里等着。”宫里认识小九的人太多,他不能把小九再牵扯进去。
“要回来。”你一定要回来,小九抬头直视着明柯,湿漉漉的眼神让明柯的内心很是柔软。
他勉强勾起一抹笑意,对小九承诺:“一定。”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凌晨四点了。。今日还有一更
在榜不能在文案添加备注,所以还是再强调一下,本文绝对不会be!!!
早安
第29章回宫遇阻
从任府到皇城快马也要花上两炷香的工夫,且为了低调行事,三人是准备坐马车回宫的,这样一来,就不敢再耽搁时间,必须马上离府。
明柯对小九做出承诺过后,一转头正好瞧见任茗平静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不自觉地就往他的方向挪了几步。
“那就走吧。”轻哼一声,任茗接过长随递过来的帕子,净了净手,率先走出了门外。
长随连忙跟上,明柯回望了小九一眼,毅然转头,也跟了上去。
一辆马车早已在大门前恭候多时,明柯跟在后面远远就瞧见了。
马车还是那架马车,车夫也还是那一个车夫,明柯有种错觉,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时他们彼此都还伪装得很好,除却那重尊贵的身份,真真就像是一对感情甚笃的夫夫……
长随跳上了马车,替任茗掀开了帘子,作为一位合格的侍官,这些事情他一向做的很顺手。
任茗进了车厢,坐下,见明柯呆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即冷笑出声:“你若是舍不得他,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没人逼你一定要进宫。”
这话就像落在耳畔,猛地把明柯从过去的回忆中拉了回来,他苦笑,眼前这才是现实,跟着进了车厢。
长随还站在旁边掀着车帘,明柯进去的时候,他下意识看了明柯一眼,不知主子为何要带着这人进宫,这个人同主子之间的感觉太奇怪了……
车厢里就只坐了明柯和任茗,长随在帘子外边儿待着,随着车夫一道哨声,马车晃晃悠悠地向着皇城出发了。
这是一年多以后两人再次同处于一个密闭空间里,虽说过去甚至是已同床共枕多年,再是熟悉不过,但是明柯……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任茗,只得装出一副昨夜没休息好的困倦样儿,靠着车厢阖目休息。
只是即使闭上眼,也能感觉到任茗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流转……
他有点儿别扭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双腿相互磨了磨,蹭了蹭,可还是觉得心痒痒……
正当他身体温度急剧上升的时候,耳畔却传来了那人的一声冷笑,想到可能任茗可能把他的小动作全给看透了,他满腔的火热一下子就被浇灭了……
明柯浑身僵直,再不敢有其他小动作,也不敢睁眼瞧任茗现在脸上挂的又是哪一副表情,就只敢靠着车厢,自我催眠,这招确实好用,不大工夫,他就真的昏昏睡去。在梦里,这人就从来不会对他如此残忍。
这时的天气还算不得暖和,即使在车厢内,也感受地到外面透进来的丝丝寒气。
任茗盯了半晌车厢内他平时小憩所盖的毛毯,犹豫许久才拿过了毛毯,将将要准备给那人盖上的时候,手指颤了颤,最终还是作罢。
再穿过一条街,就快到皇城脚下了,长随扭头向车厢低低说道:“主子,快到了。”穿过这条街,他们得先下马步行,只要绕到他们安排了人的那道门,就可以轻松回到内宫了。
“嗯。”清清冷冷的一声回应。
长随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主子在休息呢,还好不是。也无怪他这么小心翼翼,主子虽说平日里脾气还不错,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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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烦有人扰到了他休息,若是扰到了,就是当初的敬帝也得乖乖受着脸色。
说来,也不知道敬帝现在身在何方,又过得如何,若是他知道主子已经知晓长卿……罢了,别再多想。
“大人,前面有情况。”车夫一拉缰绳,车辕转辙,马车一下子停了下来,马儿原地踏了两步,甩了甩尾巴,有点儿焦躁。
长随刚回过神,就听到了此话,随即凝神看向前方。
这条街应挨着皇城,故而有专门的护卫队站岗、巡逻,这个方位站岗的人数固定在二十左右,且巡逻是不定时辰的巡逻,而此时的这条街口却堵满了兵……
皇城脚下,这般嚣张,怕是料定没人能拾他了。长随大惊,心中暗道不好,又不知道是否已有人在盯着这边儿,主子是否已经暴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急得满头大汗。
马车骤停的那一刹那,车厢内的两人心下就已经有了大致猜想,再加之外边儿的人久久没有反应,更证明自己所思确实。
一辆马车,不是个小的目标物。很快就有一队士兵带着几条凶猛的猎犬往这边赶来。
长随看到了猎犬,心下一紧,表面却如常,幸好之前的冷汗也已被风吹干,瞧上去倒也正常。
“你是谁?干什么的?”为首的军官颇为不客气地问长随,视线却是有意无意地往车厢内瞥,可惜帘子拉得紧,里面的人物半分不露。
这帝都内,尤其是皇城脚下,皇亲国戚、重臣家眷实在是不少,虽说这些人一般都会给他们护卫队几分薄面,但先问清楚背景再权宜处事总是要稳妥些,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
可现在护卫队的一个小军官一上来就敢这样嚣张……
明柯皱眉,看来如今宫里的情况比他想的还要糟,他默默地看了一眼任茗,原来这人眼下的处境也不是很好。
这个人太着急了,若是等自己慢慢安排好一切,又怎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明柯自嘲,自己可真不像司空家的人,不过,还好不像,司空家可净是些薄情人,薄情历史都可以追溯到六百多年前的那位太.祖……还有,他的父皇。
就是不知道,他的子孙后世对他又是怎样的评价?明柯心下叹息。
任茗一见明柯皱眉,就把他心中的想法猜了个七七八八,可到底还有个两三分,是任茗从未明白的。
任茗现在只觉得那人现在心里一定是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离了他依旧过得如履薄冰……
可那又怎么样,任茗低眸浅笑,司空明柯,现在是你落在了我的手里呢。
“我是任太君宫里的,昨日请了一日探亲假,今个儿回来。”长随在外边儿回话。
“那里面坐着谁?”军官准备去把帘子掀开,却被一直安静的车夫给用力扭住了手腕,疼得直吸气。
“别动。”车夫是练家子,还曾当过明柯的暗卫头头,力道分寸拿捏得恰好。
远处的护卫队见这边儿情况不对,赶了过来,把马车团团围住。
作者有话要说:
还欠一更。。
有在好好思考怎样掌控节奏和设置爆点,可是,好发愁啊。
小天使们,告诉我,要怎样才能把你们撩得不要不要的呢(认真严肃脸)
下章准备在明柯身上搞事情哈哈哈哈哈哈
第30章进入内宫
倒也不是那位军官故意刁难人,宫禁一解开,上面就发了话要他们守在这里找人。平日里横着走的皇亲国戚、重臣家眷今个儿只要是进宫就得乖乖地被查,即使有手谕在也是一样。
说是找人,上面连幅画像也没给他们,只让他们牵了几条猎犬,若是盘问拦截到的人时猎犬有异常,就直接把那人押起来。
故而这两个时辰,他们没少得罪人,可盘问了一拨又一拨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若是人揪不出来,大家最后铁定落不了什么好下场,如此一来底下的兄弟都有点儿心浮气躁,连带的他心里都有火气。
马车被团团围住,车里的人肯定是得露面的,于是他们眼见马车里突然动静颇大地摇晃了几下,然后磨磨蹭蹭地钻出来一个扭扭捏捏的人。
是位青年男子,着一袭黛色粗布长袍,书生打扮,身材颀长,姿态挺拔,长相却是平平无奇。只是这普通书生又怎会待在这准备进宫的马车里,护卫队众人松了口气,总算逮着个可以交差的。
明柯注视这远处的皇城,巍峨宫墙琉璃瓦,冰冷的玄铁大门紧闭……没想到不过一年,自己又要回到地方,果然,该来的始终躲不掉。
径直走到为首之人的面前,明柯淡然拱手道:“大人。”
“这是要准备进宫?做什么的?”护卫长上下打量了下明柯,一招手,让底下人牵了条猎犬过来。
明柯举起双手,任那猎犬嗅闻周身,面上很是自在,不见半分惊慌,且笑着开口:“大人,我可不敢干什么出格的事儿,至于进宫是为何事,大人不妨侧耳过来。”
护卫长犹豫再三,终究是靠近了明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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