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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归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负东昏
明柯微微一笑,又上前了两步,倾身上去在护卫长耳畔轻声低语:“四方谷,小重山。尚将军,有位朋友告诉我,若有要事,可来找您。”
尚勇大惊,面上却是不露分毫,看了看面前这架古朴低调的马车,转头对身边的人道:“放他们过去。”
“可是那里面还有一人呢。”
一旁的部下急了,他虽不知道眼前这人跟将军说了些什么,可若是随随便便便把人给放了,上面怪罪下来,他们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尚勇平静道:“不用看了,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这件事,我一力承担。“
明柯不紧不慢跟在后面插了一句:“你们要找什么人?既然事关重大,那么虽然车里是陛下的奶父,也肯定是要配合的,只是二位大人,可否容许带带个面罩把面容遮住?毕竟还是要避讳的。”
“可以。”那位小护卫赶紧应了下来,尚勇在旁边无奈地皱了皱眉。
任茗一直都在注意外边儿的动静,于是带上了面纱,整理了下衣服上的褶皱就起身出了车厢。
刚一出来,旁边的猎犬就准备向任茗扑过去,临了却又突然摇了摇尾巴掉转身子回到了护卫队队列里,只是不复之前的活力,明显神萎靡了些。
带着猎犬找人,对方明显是有所准备的,故而明柯在车厢里提前就让任茗拿出备用的衣服换好,又在新换好的衣服上面撒了些能迷惑畜生嗅觉的药粉,现在看来,的确效果不错,猎犬没能在任茗旁边瞎转悠以至于让人起疑。
护卫队见出来了一人,身段窈窕,一看就是喝过喜汤,孕育过婴孩的,又见猎犬见那人也没什么大的特殊反应,自然再无话可说。
于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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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他们被成功放行。
既然是正正当当的被放行,长随倒是不用带着主子走偏门,就光明正大地从正安门入了宫,进内宫前一路都无人拦阻,可偏偏就在入内宫时,长随才猛地想起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跟进宫的这人,他没喝喜汤啊,不喝喜汤压根就进不了内宫,明眼人一下就给看出来了,对自家主子影响可不好。
于是长随瞥了一眼明柯,犹豫地向自家主子开口:“太君,这人……不大适宜进内宫。”
任茗起先没反应过来,看了长随那忸怩的样儿才后知后觉,待反应过来后,他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明柯许久,然后很是愉悦地抬手掩唇,撂下了笑意掺杂泰半的一句话:“长随,你带他去喝喜汤吧。”
“是,太君。”长随低低地应了一声。
“记住,务必亲眼盯着他喝下去。”说罢转身迈入了内宫大门,裙裾迤逦于地下,拖动着晨光熹微一路前行,在远远的地方复又加上了一句:“长随,今个儿天气可真好。”
明柯还在回味任茗的那个发自内心的灿烂自然的笑容,听了远方传来的那句话,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人的心情也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还记得前面几章提到的喜汤设定吗哈哈哈
明柯自然是没喝的,可任大大会以为……
这就容易搞事情了嘿嘿嘿
第31章识多福阁
任茗重重的一拍桌子,气得脸色铁青。
他之前遣出去启用龙凤双令的心腹回来了,那人灰头土脸,一身狼狈,说是在那几个地儿转悠了两日,一个人都没见到,今早一睁眼就被扔到了帝都的城门口,身上还附带了一张锦帕,上书:汝携带之物为赝品,真令已启用。吓得他派出去的这人连忙连滚带爬地赶回来复命。
既然他从皇陵取回来的龙凤双令是为赝品,那真的龙凤双令又会是在何方呢?任茗紧缩眉头苦思,他派出去的那人在那里待了两日,直到昨夜才被告知真令已启用……
昨夜……任茗猛地转身,走出内殿,招来茂林,冷静地说道:“去,让长卿赶快办完事回来。”
凤梧宫的这场大火来得着实蹊跷,安安静静的就被烧了个一干二净,任茗之前只是对此有所怀疑,可现在却是完全确定了,长孙祈仪绝对没死,甚至龙凤双令也极有可能是在他手上。
可长孙祈仪,到底是因为何事,才让你舍了之前的执念,玩起了这种瞒天过海的把戏,任茗喃喃。
御药局给有个专门的地儿给新入宫的侍者灌喜汤,叫多福阁。取多子多福之意,然则这宫里又有几人能承恩?到年龄大了放出宫去,又有几人能嫁得良人,过上美满的相夫教子的平常日子?多子多福,倒像是讽刺。
明柯是知道这个地儿的,可以他的身份自然从未踏足于此过,故而一路走来,只觉所见所闻很是残忍。
还未靠近多福阁,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就让明柯皱了眉,待到多福阁出来的侍者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与他擦肩而过,他终是没忍住心中疑惑,扭头准备问问长随,因何缘故才会这般。
却见长随面色平静,对此情景倒好像是见怪不怪了,于是明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
“啊……啊啊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多福阁里传了出来,惊得树梢的鸟儿成群地扑棱着翅膀。
此时二人刚到门口,明柯一条腿刚迈进去,听此惨叫又了回来。
“叫什么叫,叫什么叫,叫破嗓子你还不是得受着,嘛玩意儿,把老子汗都给整出来了。”里面的人骂骂咧咧。
长随瞥了明柯一眼,轻声道:“进去吧,只要是想在内宫做事,都要这么受一遭的,当初太君也不例外。”话毕,率先踏进门去。
明柯犹豫了一下,也迈进了门,反正最后他又不会真喝了那喜汤。
听见门口又有动静,想是外面又送了人进来,高越不耐烦地转头,却瞧见进来的是任太君跟前儿的得力人长随大人,这可是位得好好巴结的对象,于是他瞬间变了脸,笑得满脸褶子都堆在了一起,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来此,所为何事?小的愿效犬马之劳。”
说罢,把手里的绳子又紧了紧,把膝盖从身旁紧缚在长椅上的那人的背脊上挪了下来,向旁边一招手:“小北,过来,把这人按紧喽,注意,别让他把嘴里塞的又给吐出来了,得咬到了舌头,不好交差。”
一边说着一边又把那人塞着在那人口中的绸布往里塞了塞,那人涨红了脸拼命呜咽,豆大的泪珠不断的滴落在地上。旁边的叫小北的侍者连忙上前接手。
高越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殷勤地走到长随身边,恭敬得行了个宫礼:“大人。”
长随指了指明柯,说道:“这人,你给拾好了,是太君要的人。”
听此言语,高越回了作揖的手,挺起了腰杆,绕着明柯踱了一圈,仔细打量后,方才言道:“年龄大了点,这位大人待会儿可能比较遭罪,但小的省得,总归是伤不到这位大人的。”
这位以后可是任太君宫里的人,他一个多福阁的小管事,可不敢惹,有些话,事先说好,得遭了记恨。
长随自然是晓得这些管事的小心思,量他也不敢故意折腾自己带来的这人,于是笑笑:“高管事客气,你的手艺自然是好的,如此,我就在这里等着了。”
高越一听,连忙叫人去搬把椅子过来给长随做,自己亲自去多福阁的药房去配置药方熬喜汤。
明柯自进来起,目光就被这屋里零零散散地被绑缚住的人吸引了。都是些十四五的年纪,此时却在遭受莫大的痛苦,全身被束缚得紧紧的,以至于连痛苦挣扎时手脚也不能挪动半分,衣物覆盖之外的皮肤全部布满了暴起的青筋,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眼眶中挤出来……
他们汗水浸透了衣衫,下身却不停地有汩汩的血水流出来,入目就是满地血红在这屋里蜿蜒流淌……
这就是明柯方才在外闻到的血腥味的来源。
人间地狱,不过如此,他突然想到了这八个字,又想到了他们,那些人,原来曾遭受过这种折磨。
莫怪明柯没常识,他出身帝王家,又自小就接下了帝位,本就不可能嫁与他人,为人内子,对于此事所知也不过是书上看来的简单一笔:饮喜汤者,可孕育。却不知这体质的改变过程竟如此痛苦不堪……
“你不用怕。不会死人的。”长随漠然地说了一句。
明柯回过神,恰巧听见了此语,无谓地笑了笑,死,他是不怕的,只是这喝喜汤却是不成的。
环顾四周,除长随以外,这里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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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能听懂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的人,于是他放心开口道:“长随,这一年,你把他照顾得很好。”我回来了。
长随心下一颤,不可置信地盯着明柯,正准备行礼,猛地反应过来又急忙回了手,双手理了理袍袖。
“他知道我是我,但他不知道你我关系,我说过,自我离开后,他就是你和长卿……”唯一的主子,明柯看了看周围的人,咽下了后面的几个字,他知道长随不会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是。”您说过,即使有一天您回来,此诺依旧不变,长随红了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小天使们放心,不可能逆攻受的。
喝了喜汤的,攻不起来orz
第32章父辈纠葛
高越手脚麻利,不大一会儿就端着熬制好的喜汤回来了。
那喜汤显然是刚盛起来的,色白如玉,热气腾腾,明柯只扫了一眼,就自顾自地找了条长椅坐下。
那长椅原本是普通的木头,天然的棕褐色,偏偏多年来一直在沾染污血,生生被浸透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明柯沉默着,玉白的手指慢慢的拂拭着上面的血迹,想着多少人曾在此处拼命挣扎过……
这里面是否又包括了那个人?
明柯在此处看到了这么多人的不甘心,又由此联想到了任茗的愤恨,可偏偏他不能说是命运让那个人雌伏在他身下……
燕家被灭门,不是他做的,可他晓得。他虽不曾推动此事,也未曾阻拦。
燕家有个俊秀的少年郎跟任府的公子是世人口中天造地设的一对,于是从知道他父皇留下来了一道的将燕家灭门的秘旨时,他内心的隐秘而丑恶的想将这个人占有,却说服自己是保护这个人的隐秘心思就成了他的原罪……
世人皆知他司空明柯九岁登基,却大多不知他自小是被养在宫外的。一个不被双父疼爱的小孩儿于无意间邂逅了任府的娇公子,于是他一直关注着这个娇公子,然后他们从孩童长成了少年……
把如此长时间的去关注一个人的这件事当作了自己人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本就是一个危险的讯号,若是在这经年岁月里对关注的那个人产生了爱意,便理所当然的成了一个人的自以为是的长情,感动不了旁人。
故而多年前的明柯感动不了多年前的任茗,而那个任家的娇公子压根不知道有人默默看了他多年的背影。
明柯登基的那一年没出过宫,周围也没有可以相信的人,等他快速成长后,已是第二年了。一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比如任府跟燕府定了娃娃亲,两家的公子彼此也很要好……
如此又过了数年,任家燕家开始操办喜事。
那一日,任茗和燕青维拜月老庙,结双喜结,其实明柯一直悄悄的跟在二人身后,跟着他们白月老祠,他们许愿明柯也跟在后面许,他们结好双喜结,明柯跟在后面又悄悄地将二人的结给拆散了,把自己的结跟任茗的结结在一起……
可他自己也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徒劳。
他虽是皇帝,可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去拆散一对,强迫一人。做这些事不过是他把自己多年的心中所寄做了个了结,在记忆里给自己杜撰了一个美满的故事结局。
……
那一日,明柯回宫,准了下臣们让他迎娶长孙祈仪为元君的折子。
可是这不是故事的结局,燕家太过于贪婪,终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被他父皇留下来的身负遗命的暗卫给灭了门。
这是一桩不为世人所知的皇家丑闻,又牵扯到了一代帝王的爱恨。
其实明柯道他父皇薄情,也实在是片面。
司空华韶确实让曲含章等了一生,可也着着实实是爱了长孙珏一生。长孙珏即明柯父君,也就是长孙祈仪的大伯,上一代长孙家送进宫的嫡长子。
这位长孙元君少年时,情窦初开,便思慕一小户人家的公子,因缘际会又与这人互生了情愫,可长孙家这一代只有长孙珏这一个适龄的男儿,他注定要成为司空华韶的元君。
于是长孙珏进了宫,这段□□看上去就此无疾而终。
可世事虽无常,架不住人心有异。因着司空华韶的深爱与信任,他找了些籍口由头便能轻易地出了宫,如此又与那人旧情复燃,甚至有了暧昧之事。
那人便是当时的燕家公子,后来的燕府家主,燕青维之父燕云。
再后来便是明柯的弟弟司空明玉出生。
明柯知道父君不喜欢自己,因着自己确是司空华韶的亲子,不是他和燕云的孩子,而明玉则不同。
他小时不明白,直到多年后,由那道遗旨才知晓,原来明玉与他同是父君所出,却非是父皇血脉。而这一切他的父皇都知晓。
长孙珏自始至终只肯承认明玉是自己所出。
明柯、明玉,木与玉,他们的名字里便已隐含了这些。他的父皇司空华韶亦是为爱疯魔,就这样把自己的亲子遣出宫去,而自欺欺人的娇惯着明玉长大。
临着在驾崩前才匆匆把他召回了宫,传了帝位,而明玉成了有着江南肥沃封地的常乐王。一生常乐,这个寓意可真好。
又过了数年,燕家有了异心,想利用明玉的的身份作怪,被司空华韶留下来的暗卫灭了门,明柯才知道了这一段往事,而明玉依旧在江南无忧无虑的过他的逍遥日子,丝毫不知道这平静日子里有多少人因他丧了命。
爱屋及乌,莫过于如此。
任家和燕家若有姻亲关系,自然从此旋涡里脱不了身。于是,明柯心念一动,一声诏令,任茗入了宫。
他心挑选了两个侍者给任茗。一名长卿,其实他想起名为长情的,因着不好意思而作罢,一名长随,二者连起来便是长情长随,这是他想给任茗的爱。
明柯想着,日久天长,任茗总能感受到的。
任茗入宫那一日,天色很好,明柯的心情也很好,他躲在宫道旁看着那人一步一步踏入内宫,想着,从此这个人就由他护着了,他一定要给这人一生欢喜。
感觉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明柯回过神,勉强挤出一抹笑意,说道:“怎么了?”
“我同高管事说了,您以后是任太君跟前儿的人,到时候样子狼狈狠了着实不像话,就另选个僻静地儿。”
长随不知刚才明柯在想些什么,起先他是不知道明柯身份,如今知晓了,自然不敢让明柯喝这喜汤。刚刚他已经跟高越暗示了一下,宫里混了多年的老油条,眼珠子那么一转又自行脑补了许多,很快就懂他的意思了。
找个单独的地儿,敬帝也不用喝喜汤,那老高头自有叫人看不出来的歪门邪道的法子可以用,再在假模假样的登记下,就全给




先帝归来 分卷阅读32
齐活了。
“好。”
明柯站起身,瞥了高越一眼,他实在是不懂长随刚刚跟这人说了些什么,才使得这人对着他露出那般暧昧的笑意,摇摇头,跟着长随往外走,离开了这满屋血腥。
作者有话要说:
修仙上瘾
居然六点了
早安,小天使们
第33章当断则断
高越特地找了个空置的屋子腾出来给明柯,毕竟虽不喝喜汤,但面上的把戏还是要做足的。
长随也没有可以帮上忙的地方,就从屋子里退了出来,在门口守着,得有不相干的人误闯,为以后留下些麻烦。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里面的人把门打开了,长随只见明柯满头大汗的被高越搀了出来,面色苍白,四肢无力的样子,真真像是受了喝过喜汤之后的折磨。
长随忙上前帮扶,对高越摆了一下头,示意他放手,且仔细地问道:“没事吧?”
“大人请放心,准叫人看不出来。”高越得意地笑了笑,“只要这位大人定期来上一趟多福阁,我敢保证,这事儿永远不会有人知晓。”
他见长随皱眉,又赶忙加上了一句低声下气的解释:“自然,若是走漏了风声,这全怪小的鬼迷心窍,任太君对此是毫不知情的。”
长随松了眉头,瞥了他一眼:“高管事做事,自然是让人放心的。”
明柯此时却没工夫去仔细听他们二人讲了些什么,他实在是痛得狠了,整个人都还没缓过来,连骨头缝都还残留着刚才痛苦的余韵。
虽说喝的不是喜汤,但能以假乱真的药可不是什么蜜饯,该疼的还得疼,这可真做不了假。何况自己本来就剩下半条命,搁这儿这么一折腾,也不知道还撑不撑得过两年,明柯苦笑。
长随搀扶着明柯,一步一步的离开了多福阁,又进了内宫。
像明柯如今这般才进宫的无阶品的侍官身份,自然是不能乘坐轿撵的。偏偏内宫大门处离昭平殿有很是有一段距离,于是虽有长随搀扶着,明柯一路走走停停,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还尚未走到半路。
茂林去多福阁找人时被告知人已经离开,于是就在折转回宫的路上遇上了他们俩。
“大人,殿下让您赶快回去。”茂林总算找到了长随,很是开心,忙挥手示意轿撵停下来,三两步走到他们身旁。
明柯已勉强提得起几分气力,听到此话,推开了长随搀扶他的双手,淡淡说道:“大人先回去吧,我随后到。”
看了看明柯现下的这般模样,又看了看还在原地不挪步的长随,茂林急了,“大人,待会殿下等急了。这位哥哥就交给我吧,您先回去复命。”说罢,走上前,伸手搀着明柯。
长随想着在这内宫里该是不会有问题,况且有茂林陪着,敬帝怎么也不会出事,犹豫了一下,就跳上了刚才茂林乘坐的轿撵,招手示意轿夫即刻回昭平殿。
换成了茂林陪着明柯,一路上走走停停的慢慢回了昭平殿。
窗外传来清脆鸟啼,屋内已是日光大盛。
长孙祈仪从昏睡中醒来,还未睁眼就觉得累及,全身像散了架般的酸痛,好似昨夜奔袭了几千里。昨夜……他猛地睁开眼,从床榻间撑起身,入目的周遭却是个陌生的环境。
“原来昨夜发生的一切真不是自己的错觉。”长孙祈仪喃喃,就像是一下子丢失了最珍爱的宝物,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衬着空洞的眼神,看了只叫人心疼。
然而无人来怜悯他,他亦无须他人怜悯。
“殿下,当断则断。”曲飞章已自斟自饮多时了,若是长孙祈仪还不醒过来,可能他就会想要亲自动手了,毕竟他可从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即使他还是花算盘的时候,他的耐心也不过只给了何文一人罢了,到头来……不提也罢,曲飞章扔掉了杯子,仰起头,提起酒壶抬手直接往嘴里灌。
长孙祈仪没想到屋里还有其他人,听到有人说话,第一反应就是拉起了被褥将自己遮盖好,随后才看向了声音来源处。
衣衫不整,敞胸露怀。
这八个字是长孙祈仪对曲飞章的第一印象,待到看清楚他的面容,倒是一愣,这个人,居然跟宫里藏的一幅画上的人有八分相似,如此便不自觉地盯着曲飞章看了许久。
“你莫再看我。我这人可不喜欢被占便宜,别人欠我一点儿,都是得变着法讨回来的。”曲飞章喝了一晚上酒,却是越喝越清醒,余光看到长孙祈仪在打量他,就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与此同时却是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算盘,可惜摸了个空。
他愣了一下,然后回了手,又把另一只手所拿的酒壶给放下了,双手轻抚自己的胸口,刚才那一刹那,心突然就痛了。
被人这样一说,长孙祈仪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慌乱地回目光,又把平日里那个清清冷冷的元君样子给端了出来。又想起了刚才这个人说的话,想到此刻自己身在异地,才后知后觉的生出了警惕之心,“你是谁?”
“曲飞章。”
曲家,长孙祈仪是知道的,甚至可以说是十分了解,不过,“我父亲同你们做了什么交易?”他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可是他不敢再细想下去。
“殿下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曲飞章重新在桌子上拿了个酒杯,放在手上细细把玩。
作者有话要说:
删删改改,总是不满意
天色已亮
亦知实在短小,但我争取早日粗长(认真脸)
早安,小天使们
第34章初现端倪
“本宫不懂你在说什么。”长孙祈仪低头,三千青丝如瀑流下,遮掩了他此刻面上的表情,紧紧攥紧的拳头却透露了他此刻复杂的思绪。
先前自称是我,现在自称却变成了本宫,这人脸变得倒挺快,曲飞章笑了笑,心想这又是个擅长自欺欺人的人。
这般想着,自然就又把视线投注在了长孙祈仪身上,这才发现这人用被子把自己遮盖的严严实实的,于是曲飞章低下头打量了下自己敞开的胸怀,这才想到了这般装束对这位素来讲究规矩的太君是有点儿不妥。
虽说他自己不怎么在意这些,但还是抬手拢紧了领口,毕竟他们要谈的是一笔大买卖,双方心情愉快才能合作愉快嘛。
想到此处,曲飞章倒是挤出了个笑容来,眉眼弯弯地答上了一句:“只要长孙家主懂即可,殿下的路自有人帮您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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