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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塔之柱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绯炎

    不过帕帕拉尔人的看法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认同,或许是经历的大风大浪太多,眼下的困境,反而在众人眼中显得不值一提。就连艾小小都一致点头,经历了先前的紧张之后,眼下好像也没那么担心了——

    再说正如帕克所说,大伙儿哪一次不遇上困境,可大家还不是齐心合力解决了问题

    再说还有糖糖呢。

    她心想,糖糖一贯比大表哥还要靠谱多了。

    她一边有点小兴奋地想着,一边握了握友人的手,只可惜她神秘兮兮的样子弄得唐馨有点发毛,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罗昊也看了看地图“那我们到宪章城去绕一个圈子,对方还真不一定能追得上我们,然后我们再折回北面,他们肯定第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不过长时间的低空飞行,对于塔塔小姐来说也是一个负担吧”姬塔答道“再说塔塔小姐还要辅助艾德……团长大人他与敌人交手,或许我们也能帮忙分担一些什么,七海旅人号毕竟也是我们的‘家’。”

    “那是自然。”巴金斯倚在柱子上,对于把船称之为‘家’这件事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再说他也是一个老练的水手,如果操帆这样的事情只让一位女士来完成的话,他还真有一些不那么习惯。

    其他人皆点点头。

    七海旅人号上的事务他们也可以帮得上忙,而在龙魂小姐的辅助之下,他们甚至可以完成得更加得心应手。

    七海旅人号毕竟不仅仅是一艘浮空舰而已。

    “那侦查方面的事情,就交给爱丽莎小姐来完成了。”罗昊说道。

    “放心好了,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上,我会第一时间帮你们预警的。”爱丽莎信心十足地答道。

    “我们也来帮忙。”砂夜与她身后的小空站了出来。此外还有受赎者一方的猎人们,说到在远距离搜索目标上,他们在这方面是一把好手,而且他们也分得出人手,可以轮班监视七海旅人号周围的情况。

    “至于驱赶对手的工作,就交给团长大人了。”

    方鸻闻言点了点头。

    他不需要过多的表态,他有什么能力,这里的每一个人皆十分清楚。或许作为一位船长,他还‘资历’尚浅,但作为一个战斗工匠的实力,却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之前与杰弗利特红衣队交锋之时,之所以为对方的发条妖精所发现,但那不过是因为他们本来就在那支舰队的眼皮子底下而已。而若是此刻,在塔塔小姐的支援之下,他可以轻易利用‘灾星’清理出一片净空来。

    在那个区域之内,尤其是在低空航行的基础上,对方要找出他们来只怕要很费一番周章。除非投下飞翼艇,派遣地面上的小队,来对他们进行定位。

    但地面人员对于风船的支援范围是相当有限的,而在一个开阔的空域内要拿多少人手来填,才能做到严密无缺,那恐怕是一个天文数字。因此这样的手段,充其量也只能作为一个补充方案罢了。

    其他人也一一领到了任务,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之上。

    红叶作为船上唯二的战斗工匠,自然是与方鸻一起担任起了驱逐弗洛尔之裔一方战斗工匠的任务——她仍旧是使用超载流派,但手上已经不再是方鸻上一次见过的老旧的歼灭者,而是换成了一种身材纤长,有些类似于能天使的构装体。

    “这是……”两人在甲板上调试各自的构装,方鸻正有些惊讶地看着红叶手上这些构装。

    “这是织法者的一种异体构装,”红叶看了看他惊讶的表情,放下手中正在调试的构装,笑了一下“银之学会的遗产之一,你不会以为你只有你才有奇遇吧。不过我和你倒是不同,我的奇遇都是尤古朵拉小姐他们帮我找的机会,我只是费了一番力气才完成那个系列任务,与你这运气好得离谱的家伙还真是没法比。”

    方鸻心想自己这一路以来都是多灾多难,所以运气究竟是好在什么地方了红叶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一样,摇摇头道“我猜你又在想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了。我当然明白运气只是一部分,风险往往与机遇是并存的,没有实力,也抓不住机会,甚至说不定还会把自己葬送进去。但反过来,有实力的人也未必会遇上机会……你总不会以为人人都能像你一样遇上这么多的事情吧”

    方鸻愣了一下,他倒是没从这个角度去考虑过这个问题。

    红叶有点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他“我知道你现在变得很强了,和那个时候相比,我可能与你的差距越来越大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也不是在原地踏步,之前没有这个机会,待会若有机会的,让你看看我的进步。”

    方鸻看着对方,轻轻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他忽然之间想起了吴迪与琉璃月,他们当初在龙角大厅之中并肩作战的四个战斗工匠,现在好像也各自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吴迪听说和苏菲她们一样,已准备前往第二世界。他的搭档琉璃月或许没那么幸运,不过那个嘴臭的家伙当初和自己一起参加大陆联赛的表演赛,后来也为银林之矛选中,听说要进一步前往奥述参与这一届的大陆联赛正赛。

    而自己呢,眼下在这个地方,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们都可能都听说了这里出的事情,只是不知会有什么样的态度。而原本塔波利斯橡木骑士团出身的红叶,而今也成为了自由选召者,眼下算是暂时加入了自己的阵营。

    他们离开旅者之憩时,可能互相都没有想到今天的发展。

    只是吴迪与琉璃月在大公会之内,遇上的波折与改变可能要稍微小那么一些。而自己与红叶,与当时所设想的道路,可能已经截然不同了。

    想到这一点,他就忍不住有些感触良多,抬起头来看了看夜空——即便是在黎明之前,深冬的塔伦也依然笼罩在一片黑沉沉的暗色之下,天边看不到一丝光亮——天地之间只有一个沉浸在夜色之下的,雪白的世界。

    甲板在冷风之中微微摇晃着。

    七海旅人号穿出云区已经有近半个小时,从地面上的参照物对比来看,他们似乎已经已经出了灰树岭,云区比他们想象之中要宽广一些。而眼下七海旅人号应当位于灰树岭南面,靠近于灰鸮镇一带。

    在几分钟之前他们再度与灰树岭的箱子、梅伊还有大猫人联络了一次,那边暂时还没遇上什么预料之外的情况,看起来弗洛尔之裔并没有对那里动手的意思。

    不过想想也能明白,对方要不落口实,就不可能主动进攻受赎者一方。但事实上若是七海旅团若是失去战斗力的话,受赎者一方的实力差不多也去了一半。

    方鸻检修好最后一台猎龙人,这东西他一共就不多,在雪石堡丢下了六台,当时想起来不算什么,现在感觉有点心痛得落泪的感觉。而正因为损失了这么多,这剩下的一部分才显得弥足珍贵,他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检查了好几遍。

    放下手中的构装体,他才再抬起头看了看夜色下的沉沉的大地,视野之中映入的是一片低矮起伏的丘陵——那里是灰树岭的向南延伸的一部分。

    他们曾在进攻古拉之时经过过这片丘陵,覆盖着积雪的、起伏的山林从云层上方看去,像是一封陈旧的信纸上面的褶皱,而点缀在上面的则是一片星星点点的雪松林。

    天蓝正抓着一只角蜥蜴,从船舱下面跑出来,对他们说道“我抓住它了——!”

    方鸻回过头,向那个方向看去,看到‘小角’正在这位诗人小姐的魔爪之下扭来扭去,并张开口回头去咬她的手指,吓得她将手一缩——但仍将这小东西举了起来,凑到方鸻面前——角蜥蜴摇晃着尾巴,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妮妮伸了个懒腰从方鸻的头发里爬了出来,她好像是被吵醒了,正揉揉睡眼惺忪的眸子,看着自己的‘坐骑’正被天蓝抓在手上。

    “它又怎么得罪你了,天蓝”方鸻看着这一幕,有点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啊,它可没有得罪我,艾德哥哥,”天蓝摇晃了一下手上的小东西“但我刚才看到它喷火了,小角肯定有问题。我和洛羽那个木头脑袋说过这件事了,可他和罗昊都不信,艾德哥哥,你来给我评评理。”

    方鸻听到这种事情就是一阵头痛,他不太明白在眼下这个当口,这位诗人小姐想的还是这个

    而一旁的帕克也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就算它真会喷火,”帕帕拉尔人正在甲板上测量风速与风向,在清晨到来之前,海陆风发生了改变——空陆上的风向本就多变,这正是水手们对于在大陆之上航行谈之色变的原因。

    他回过头来说道“但角蜥蜴在艾塔黎亚有好几种亚种,有几种听说有亚龙的血脉,会喷火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那可不一样,”天蓝其实自己也说不上来有什么不一样,但她只是本能觉得不对劲儿而已,但她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只好嘴硬道“总而言之,小角绝对有问题,我怀疑它可能是一头龙。”

    她又强调着补充了一句“一头真正的龙。”

    帕帕拉尔人翻了一个白眼,虽然他觉得其他人常常说他不靠谱,但与面前这个胸大无脑的小丫头相比,他至少有常识“它连翅膀都没有。”

    天蓝顿时哑口无言。

    “那……”

    “那有可能是它还没生出来的原因。”

    她嘴硬地说了一句,然后一个人拿着那小东西,跑到角落去仔细检查了几遍。还好这只角蜥蜴看来生命力旺盛,否则说不定就要夭折在诗人小姐的魔爪之下了。

    而方鸻听她在一边嘀嘀咕咕的,一时也有点走神,他无意之间抬起头向船舷之外看去。那起伏的山林仍旧在黑暗之中向前延伸,可正是这个时候,他却忽然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点星火。

    那是什么

    方鸻才刚刚一愣,夜莺小姐的声音便已从桅杆之上传来

    “团长,我们西北边好像有一支军队在行军。”

    ……

    。




伊塔之柱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何为正义? XIV
在一片闪烁的白光构成的幕墙之中,有人骂骂咧咧地走下了台阶。
从白光中走出的西里沙-灰炉头盔丢了,头发蓬乱,身上的甲胄破破烂烂,胡子也烧焦了,脸上也沾着一团黑灰。矮人正用手摸索着脖子,摇晃了一下脑袋,似乎在确认那里是不是还有一道口子。
他忽然之间停了下来,抬起头来,眯着小小的眼睛,看向前方。
那里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圣所,灰色的石墙上悬挂着一枚战争女士的圣徽——交错的剑刃与奔狼。祭坛之外,几名女神的骑士半跪在地上,双手按在剑翼之上,虔心祷告,当他们听到咒骂——不由抬起头来。
还有许多相似的目光,大厅之中坐着许多与他一样狼狈的人们,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向这个方向看来。矮人犹豫了一下,将斧头拿起来,扛在肩头上,他认出几个熟人,吹了一声口哨道:
“格里格尔,长耳朵的,怎么样了?”
那个精灵环抱着双手,靠在一支大理石的廊柱之上,从那个方向回过头来,用翡翠一样的眸子看着他。
“我问你话呢,长耳朵的。”
“我们,赢了么?”
话语在空空荡荡的大厅之中回响。
有人站了起来,目光之中隐含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用手向他指了指一个方向。
一枚长长的水晶,足有人可以合抱,悬浮在大厅中央的基台之上。矮人微微张着口,向那个方向看去,从水晶多面的晶状结构之中,投射出的变幻的、闪烁的画面,犹如一道霞光,投在大厅的中央——
那已是黎明之前的最后一段时光。
许多人正沉默着穿过森林,他们有人背着长弓,有人扛着巨剑,用手套扯开带着长刺的荆棘,穿过崎岖不平的地面,踏着错节的根支与岩石,扫开枝叶,抬起头看向前方,在那里雪松交错的树干,像是一道昏暝的分界线。
森林外,云层后,已升起了一线曦光,如同正消停的风雪。
在山谷的另一面,峭壁之上,从林地的边缘同样走出来许许多多的人,他们看向这个方向之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脸上不由自主地咧开了笑容。许多人又笑又跳着,用力挥起了手——
灼灼其华与岩心也在其中,只是两人稍显得有些安静,只默默注视着这一幕。
那样的情感逐渐浸染了每一个人,从森林之中走出的人们互相看着,眼底里不由升起了一丝释然的光芒。人们回过头去,注视着身后正在传递的一面旗帜——那面银色的旗帜,正从一只手上交接到另一只手上,并穿过了那道明暗的交界线,再由一双小小的手接过。
梅伊举着旗帜,转过身去,抬头注视着面前的夜莺小姐。
爱丽莎笑了一下,对她轻轻颔首,并用双手接过那面旗帜,转身经过沉默寡言的箱子与艾小小,后者漆黑的眼底,好像含着明亮的光芒,正看着爱丽莎一步步经过悬崖的边缘,逐渐向那山顶之上走了上去。
她在那儿停了下来,仰头看着那个人——此刻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那人身上。晨风扬起方鸻额前的乱发,与摆动的衣领之上,闪烁着的星辰——他正注视着自己队伍之中的夜莺小姐:
“团长。”
方鸻并不作答,只用手接过那面旗帜,扬起头来,注视着旗帜之上垂下的图案——那是自星门时代以来,人们所给出的许多理想之中的一个,它的光芒或许已经黯淡,但从未熄灭过。
他一言不发,只手举起了旗帜,那旗面轻轻一扬,令每一个人皆看清了上面的图案——圣白之盾,守护着黎明的星辰,七把利剑,象征着七个誓言,守护美好,和平,理想与永不止息的勇气,包容一切的胸襟,与理智的火焰,最后,则是正义。
那一刻清晨的寒风正卷动着云层,穿过峭壁之上的森林,谷地正在渐渐退去黑暗的外衣,每个人都屏住呼吸,注视着那银色的旗帜之上,犹如点燃的信念。他们轻轻用手按了一下胸口,胸膛之下,心中竟微微有些激荡……
社区上一片沉寂。
人们眼中正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那个参与者正逐渐增加的组群之中,每一个人也安静下来,互相看了看彼此。
弥雅眨了一下眼睛,眸子里含着一丝微笑,闪烁着点点光芒。
那是——
圣约山的旗帜。
群山之间,灰骑士们默然不语。
峭壁之上,从森林的背后,浮现出了越来越多的旗帜,一面一面,在曦光之下,逐渐连成一片,犹如点点银焰。
“他们不可能有……那么多人……”费摩恩用沙哑的声音,对那位大人说道:“那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巴德-黑羽默默按着自己的剑柄,注视着那个方向,但轻轻摇了摇头。“费摩恩,在我们对面的是一个敏锐的对手。他们没有在黎明之前选择离开,意味着他们早已计划好了一切,因此留给我们的选择只剩下一个,那就是离开——”
“可是,大人。”
“费摩恩,通向胜利的方法有很多,但失败往往只有一个原因,”他回过头,看着这位脸色苍白的高阶骑士,答道:“那就是傲慢,轻视敌人会让你失去判断,从而看不到靠近的危险。”
费摩恩低下头来:“那么大人,我们接下来?”
“向古塔的方向撤退,等待补给抵达,”巴德-黑羽答道:“并把这场战斗如实地报告上去,我需要德拉贡和血眼的支持。”
费摩恩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光芒:“犯得着这样么,大人,仅仅是对付这些难民而已,让另外两位看守人大人来支援我们,这……这会让您成为其他人眼中的……笑柄的……”
“我不在意什么笑柄,愚者的讥笑又何须理会,”巴德-黑羽默默注视着那个方向,“我要让血眼带着他的雇佣兵团来这个地方,并让德拉贡看守好宪章城一带,形势正在发生变化,与之相比,艾尔帕欣根本不算什么。”
费摩恩沉默了片刻,心中不太明白只是一时的失利,为什么会让这位素来以谋略闻名的大人严肃成这个样子。
但或许正如外界的传闻,这位大人有时候谨慎得有些过了头。不过他当然不敢多言,只又问道:“那么大人,还有什么其他的命令么?”
后者第一次显得有些犹豫,用指头轻轻敲击着剑柄:“或许我们应该分出一些注意力,在灰树岭一带。”
“大人!?”费摩恩有些惊讶地问道。既然他们兵力本就不够,怎么还能在这时分兵,再说灰树岭有什么好值得注意的?那里根本与这场战争无关不是么?
但巴德-黑羽默默看了他一眼:
“但愿是我想多了,不过还是要把这个命令执行下去。”
“我相信自己的……”
“……直觉。”
看着那片退去的灰色的旗帜,黑白二色的战袍,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样,也如潮水,正逐渐从山谷之中消逝。
当呜呜的号角声响彻山谷之时,许多人好像才一下子放松了绷紧的神经,忍不住彼此拥抱在一起,欢呼起来。
我们赢了——
天蓝抓着姬塔的手,忍不住又笑又叫,搞得博物学者小姐手忙脚乱,连魔导书都落在了地上。她忽然大笑了一声,一下子把后者抱了起来,转了一个圈儿,“芙丽、芙丽,”姬塔红着脸叫道,“快放我下去。”
天蓝这才放下头发散乱的博物学者小姐,后者咬着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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